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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br/> <br/>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又过了一些天,小城里春节张帖在门窗上的对联正渐渐剥落的时候,肖树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给我,这次短信的内容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关心问候的语句,肖树这次发的短信是告诉我,贾蒙回来了,问我要不要见一见他。<br/> <br/> 我收到短信愣了半天,贾蒙,这个离我那么遥远的男人,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我竟有恍如隔世般的既亲切又陌生的感觉。但是我没有回复肖树的短信。见了又如何,一切的一切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我想贾蒙的心中或许从不曾真的爱过我,而我的心中也已没有了对他的深情。<br/> <br/> 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收到肖树的短信息后的几天内,神不守舍,久已淡忘的对于贾蒙的记忆,竟又生动鲜明了起来,甚至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的脸,他的眉毛,他的宽阔的肩膀。原来,每一个走进我们的记忆里的人,我们都不可能做到真正遗忘。<br/> <br/> 春节后依然不时有寒流来袭,空气里总是有冷得令人颤抖的气息,我觉得冬天特别漫长,一直在纠缠不息,似乎它决意要将春天阻挡在寒冷之外,这样的日子,特别令人颓丧,阴冷的天气,阴郁的心情。<br/> <br/> 有一天夜里做梦,梦见蒙蒙被人拐卖了,我辞职,一个人天南地北去寻找,一路走一路哭,一路上认了很多别人的孩子当成是我的蒙蒙,每一次看到蒙蒙的小身影的时候,走过去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就像一个在沙漠里寻找绿洲的人,看到的始终是海市蜃楼,最后渴死在寻找的路上。<br/> <br/> 醒来以后,吓了一身的汗,想到若真的从此再也没有蒙蒙的消息,我不知道自己会否还有活下去的支撑与勇气,心底里那种强烈的,想要与蒙蒙生活在一起,想要每天看见他健康快乐地生活着的那种决心又再次地冒上来,就像离婚时的那样坚决和不容妥协,于是,我周末乘车回了市里,去找老太太,我想跟她要回孩子。<br/> <br/> 我在市区已经没有落脚点,原来的租处,在我到县城上班以后不久,肖树就陆续地帮我搬运去了我的仅有的一些家当,后来我回城打扫过一次屋子,整理干净之后将钥匙寄给了在苏州的房东夫妇。<br/> <br/> 他们春节前回来时,曾经打过电话给我,说屋内设施没有什么损坏,让我去拿租房时押在他们那的几百块钱的押金,但是我那时候正带着蒙蒙,不想来回奔波,就说先放着,我有空再去,然后这后来就生了这么多的事,就一直没有去拿回那几百块钱。<br/> <br/> 所以我回城的第一站,是去了房东那里,拿了那几百块钱,然后去商城给蒙蒙买了一款摇控汽车模具,给周海他老爸老妈捎上点营养补品,我就去了他们家。当我坐在出租车里往他们家方向驶去时,我看到立在道路两侧的那些法国梧桐,还有路灯杆子,它们都没有变,还是从前的样子,然而我变了,与我有关的一切都变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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