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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隐秘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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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mile7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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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 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梦妮给倩倩买的几件衣服很漂亮,款式都是最新的。有短连衣裙、牛仔裙、花领衬衣、小马甲。倩倩很听话,在镜子前一件件地试着穿。
  陈刚看着倩倩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虹虹。墙上那张照片已经让斯总取下来了。
  他本来笑着看梦妮给倩倩穿试衣裳,慢慢地就有了心事。
  倩倩试过衣服,都挺合适的。梦妮有点骄傲地看看陈刚:“怎么样?我的眼力还不错吧?”
  陈刚点点头,开起了玩笑:“你倒蛮象她妈妈的。”
  梦妮笑了一下,有些脸红。
  陈刚抱起了倩倩,走到梦妮面前说:“梦妮,谢谢你。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姑娘。”
  梦妮笑了笑:“怎么才想起来夸我呀?”
  陈刚看了看怀里的倩倩,看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亲了她一下。然后对梦妮说:“梦妮,其实我有话对你说。”
  黄梦妮愣了一下。
  陈刚放下了倩倩:“快跟惠惠姐姐去玩。”
  惠惠是斯总为倩倩请的保姆。
  梦妮把一个娃娃放到倩倩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玩儿,等会儿阿姨来找你。”
  倩倩高兴地跑出去了。
  陈刚想了想,说道:“梦妮,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黄梦妮看看他,点了下头:“问吧。”
  陈刚问道:“是谁给我把公司的钱垫上的?”
  梦妮笑了,摇头:“不知道。”
  陈刚看着她:“你不可能不知道。”
  梦妮只好说:“人家再三嘱咐,不让告诉你的。”
  陈刚想了想:“是美国汇来的?”
  梦妮摇头。
  陈刚想不出来了:“是莲心找你垫上的?”
  梦妮还是摇头。
  陈刚皱皱眉头:“那会是谁呢?”
  梦妮笑道:“就别多想了。”
  陈刚苦笑了一下:“我总该记得谁是恩人吧。”
  梦妮见陈刚这样,只好说道:“是我给香港的齐婕妤和梁先生打的电话。齐婕妤找梁先生借了四十万汇过来的。”
  陈刚怔住了:“这怎么可以?”
  梦妮笑问:“为什么不可以?梁先生这人还是很仗义的。直到最近还问我,你出来没有。”
  陈刚叹道:“这些朋友的恩我总有一天是要报答的。”
  梦妮问:“那你怎么报答我呀?”
  陈刚看着她,很郑重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梦妮笑了:“就这个呀?”
  陈刚也笑了:“嗯。”
  梦妮看了看周围,是虹虹的卧室。
  “你还想着虹虹姐?”梦妮口气有点落寞。
  陈刚摇头:“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梦妮问:“如果她还是一个人呢?”
  陈刚说:“也许我会努力让她再接受我,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可能不会再象过去那样。”
  梦妮低下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别的?”
  陈刚叹道:“梦妮,我蹲过号子,也丢了老总的位子,现在又是个小小的打工者,更重要的是,我有了自己的骨肉。我对生活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用我自己的劳动所得把孩子养大。”
  梦妮眼睛红了。
  陈刚说道:“梦妮,我从内心感谢你。我真的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但你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影响你。”
  梦妮眼睛有点湿润了:“陈刚,你真的那么悲观吗?”
  陈刚笑了:“不是悲观,生活里有些欠人家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梦妮看着他:“陈刚,我对你,没别的意思。我是想帮帮你,因为你帮过我。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着一个人。可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陈刚点了下头:“是,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梦妮笑了,提起了小包,走到外面抱起倩倩,亲了一下,然后擦擦眼睛,转头对虹虹后母告了别。
  陈刚走到门口:“我送送你。”
  梦妮回头看了看他:“好吧。”
  陈刚披了件衣服,和梦妮下了楼。
  梦妮笑了,提起了小包,走到外面抱起倩倩,亲了一下,然后擦擦眼睛,转头对虹虹后母告了别。
  陈刚走到门口:“我送送你。”
  梦妮回头看了看他:“好吧。”
  陈刚披了件衣服,和梦妮下了楼。
  
  到了依旧热闹喧哗的大街上,陈刚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两手插在裤兜里,嘴里还吹起了口哨。黄梦妮笑了笑,问道:“你还是蛮快活呢。”
  陈刚笑笑:“是呵,还是那句话,我总会发现生活中的可爱之处。”
  梦妮走到自己的车边,回身说:“是因为有了倩倩?”
  陈刚想了想,点头:“嗯,也许,但不只是这个。我感到,自己不象想象中的那样一无是处。”
  梦妮拉开车门笑了:“为什么?”
  陈刚看了看她,笑而不答。一会儿朝她招了下手:“再见。下次我请你吃饭。”
  梦妮点了下头:“好,我等你电话。”
  陈刚看着她的车轻快地穿越街心,汇入黄昏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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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夜幕象纱帐一样垂落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曼哈顿四十八街上的尖顶教堂和那些灰白色的幢幢楼林淹没在一片蒙蒙雨雾之中。细细的雨丝从天幕上洒落下来,与街上闪烁的霓虹、疾驶的小车灯光交织成一幅恍惚的都市雨景。
  玩了一天的倩倩已经睡了,斯晓虹这才感到身心安静了下来。她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雨景。身后,那位勤快的菲佣正在洗着倩倩弄脏的衣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一阵阵脆响。这种雨声听来让斯晓虹感到十分的惆怅。
  刚才,一个过去大学里的同学和她足足交谈了一个下午,刚刚才送走。丁雅莉,斯晓虹的中学和大学同学。她在毕业后就到了美国读书。
  在上大学时,她和这个丁雅莉关系并不十分融洽,甚至还为一个男生产生过很深的误会。而两人到了美国,却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丁雅莉很喜欢她的女儿,抱着她玩了很久,甚至还说想带着她到自己学校去玩几天。斯晓虹对此很是感动。
  斯晓虹告诉丁雅莉,自己有了一个美国男友,乔治。
  丁雅莉笑了,却告诉了她很多关于陈刚的情况。她的父亲就是陈刚所在那个新时空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
  斯晓虹这才知道,陈刚的官运很好,已经当上了副总经理。他和莲心关系不好,听说过得也不幸福。据公司员工讲,陈刚接莲心的电话时,两人经常吵架。
  讲起这些,斯晓虹忍不住想听,听过后又禁不住地伤心。
  其实,丁雅莉心里清楚,斯晓虹还是没有忘记陈刚。甚至她一听到陈刚的名字,眼睛都会发亮。
  丁雅莉最后问她,虹虹,你还爱陈刚吗?
  斯晓虹听了身子颤抖了一下,一会儿,她摇摇头。
  丁雅莉叹了口气:“虹虹,过去我伤害过你。但是现在我真的好恨陈刚。他对你太不公平了!”
  斯晓虹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丁雅莉忿忿地说道:“难道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尽点义务吗?你呀,太软弱了!”
  斯晓虹忽然转过头,肩膀抖动着,哭出了声。 </P><> 丁雅莉见斯晓虹这样,叹了口气:“虹虹,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抢走陈刚的人那么逍遥自在,陈刚也别想心安理得。我不久要回国一趟,正好我去找找陈刚,让他来看看倩倩。”
  斯晓虹擦了泪水,摇头说道:“算了,我不想见他。”
  丁雅莉抱起倩倩,亲了她的一下:“我就不信,他就真的一点不关心倩倩?不会吧。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他陈刚就生不下第二个来!”
  斯晓虹笑了,打了她一下:“你瞎说什么呀。”
  丁雅莉想了想:“我知道,和他结婚的那个女的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可我不怕她。别的不说,我们都是武汉土生土长的,还怕她一个县里进城的黄毛丫头?”
  斯晓虹想了想说:“别这么说,陈刚还是很想来看看倩倩的。他到我家里去找我爸,我爸很烦他,把他哄走了。其实,后来,我跟爸说了,他再要来就让他来吧。”
  丁雅莉笑了:“你就是心软。哟,虹虹,倩倩长了好几颗小白牙了。你看,这里又露了点边边。”
  斯晓虹抚弄着女儿的头,笑着点头:“她这两天老喜欢把东西往嘴里放。可能长牙有点痒吧。”
  丁雅莉悄声问:“你那个乔治对你好吗?”
  斯晓虹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丁雅莉拍倩倩的脸:“那对倩倩呢。”
  斯晓虹说:“他很喜欢倩倩的。一看见她就会笑。”
  丁雅莉点点头:“美国男人就这点好,没有中国男人那么多穷讲究和坏毛病,什么要处女呀,什么人家的孩子不亲呀。还有,人家做爱的功夫也强。”
  斯晓虹脸红了:“雅莉,你还是老样子。”
  丁雅莉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嘛就是风骚,在国内人家都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可在美国就没人说我。”
  斯晓虹问:“那你不回国了?”
  丁雅莉笑笑:“在美国找个老公嫁了算了。习惯这里了,回国还不适应了。你呢?”
  斯晓虹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还是先读书再说。主要是我爸想让我将来还是回去。他,他很想我的。”
  斯晓虹眼圈红了。
  
丁雅莉看看她,想想却笑了。
  斯晓虹疑惑地看看她,丁雅莉却什么也不说,和倩倩做起了小游戏。
  她拿着芭比娃娃抱在怀里,逗着倩倩:“看,小贝比,阿姨喜欢这个娃娃,不要倩倩了。”
  倩倩不高兴了,噘噘嘴。一会儿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傻倩倩,光哭不行呵。”丁雅莉笑了。她拿起芭比娃娃倒拎着,用手打娃娃的屁股。“谁让我们倩倩哭了,是她吧,来,倩倩打她!”
  斯晓虹卟赤笑了:“别把她教坏了,将来只会打人。”
  丁雅莉一边教倩倩打娃娃的屁股,一边说:“哼,心就是要狠一点。从小就要让孩子学做狼,别老是象小绵羊。”
  斯晓虹听了这话不太高兴。
  丁雅莉知道失言了,忙转过头说:“虹虹,说真的,旁观者清。我算看透了,陈刚那样的男人只服狠一点的女人来治他。你当初对他狠一点,给他压力大一点,说不定他乖乖地跟着你了。”
  斯晓虹鼻子哼了一声:“他爱跟谁跟谁。”
  丁雅莉却抱起了倩倩:“唉,倩倩,跟着阿姨去好不好?做阿姨的干女儿。可怜,亲生的爸爸都不认你呀!”
  丁雅莉说着居然眼圈红了一下,抱起倩倩亲了一口。
  斯晓虹看她们这样子,装作到外面去倒开水,一出门就捂住嘴,泪花涌了出来,流个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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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刚这两天忙得团团转。
  没想到,家乡居然来了一大帮亲戚,除了大伯父一家,还有姑姨老表们十多个人。负责接待的莲心烦透了,老给陈刚脸色看。
  陈刚没理会,只是不太放心,上一会儿班就要跑回来安排食宿。
  不久,莲心的妈妈也来了。那时陈刚正在人力资源部给黄梦妮办理提拔调用的手续,一时走不开。他给莲心打电话,让她打的去接一下。
  莲心却恼了:“陈大经理,你搞错没有?她是我的亲妈妈。你这当女婿的面都不露一下?我非要你来,还要开你的蓝鸟来!”
  不管他同不同意,莲心挂了电话。
  陈刚只好先签了字,对黄梦妮说:“梦妮,你自己办吧,我跟他们打个电话。不过,我本来是想让你做公关部经理的。”
  黄梦妮笑了:“办公室主任也挺好的。天天跟着你跑跑,学着长见识嘛。”
  陈刚笑了:“很辛苦的。加上公司不设财务科,财务一块也在办公室,你懂财务吗?”
  黄梦妮笑道:“我可是在读书时就考了会计证的。”
  陈刚点点头:“好吧。你就到办公室负责吧。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一下,你办完了手续后直接到我们公司去。跟其他几位经理见个面。”
  黄梦妮问:“那谁分管办公室呀?”
  陈刚笑了:“当然是我呀。一把手管财务嘛。另外,还有件事。”
  他拉了一下黄梦妮,低声说:“你到办公室的出纳小吴那里支点钱,就说是我同意的。到外面去买点礼品,水果呀什么的都成。给方总和丁总送去。给方总的儿子买件新衣服,他的身高和方总差不多,有点瘦。”
  黄梦妮笑了:“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到时我就说是陈总吩咐的。”
  陈刚笑笑,刷刷地在一张任命文件上签了字,交给了黄梦妮。然后,开车去接莲心。
  
  他们两人在车站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到了人。见了莲心妈妈,陈刚一脸笑容地主动上前拎起了行礼箱。
  莲心刚拉着妈妈问长问短。
  一边,陈刚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公司里大大小小事也等着他拍板安排。
  莲心妈妈就问陈刚:“小陈,你现在是副总经理了?那好哇。你的工资比莲心高,可要注意理财呵。莲心打小受我的影响,这方面你可以相信她的。”
  陈刚听了很不是滋味:怎么动不动就是这?
  他知道,现在的老板们的形象不太好,什么“包二奶、养情人”都是钱多了的原故。当丈母娘的当然会关心这个。可是也要看看是什么人哪。我陈刚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了?
  他装作没听见,嗯了两声。
  莲心忙在一边说:“妈,陈刚哥人蛮好的,很信任我。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是主动上交的。”
  陈刚听了又不爽,皱皱眉头:莲心又忘了他嘱咐过的话了,这事儿是能到处炫耀的吗?
  不料,莲心妈却笑了:“这就对了,小陈,莲心爸爸也是这样的。从来自己身上就不放钱。要买什么,就给家里打个招呼。”
  陈刚看看莲心,淡淡一笑:“哦,是这样呵。”
  莲心听他那嘲讽的口吻,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是的,就是遗传的,又怎么样?!没听说过男人有钱就变坏吗?
  她理直气壮地看了陈刚一眼。
  然而,陈刚发现,莲心居然把她的妈妈安排在招待所最好的一间套间里。那里通常是住比较重要的客人的。
  莲心和他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很熟,一定又是找了管后勤的刘姐。
  想想睡着四人间里的那些亲戚们,陈刚心里不太舒服,好在自己的母亲没来。不然,他还真要发脾气了。
  
  莲心通过关系找了辆中型面包车,陪着陈刚的亲戚们在武汉好好玩了玩。
  她的嘴还是蛮甜的,很会说话。伯伯、哥哥妹妹叫得甜,让大伯父、水生、水芹他们很喜欢陈刚这个媳妇。
  大伯父和陈刚的感情一直很亲近,他的女儿水芹从小就和陈刚玩在一起。后来,学校有男生欺负水芹,陈刚还居然找到那人家里教训了一顿。
  听他们讲起陈刚小时的故事,莲心觉得很有趣,也不觉对陈刚的那位表妹水芹多看了一眼。她模样还可以,皮肤很白,也很害羞。尤其听人讲起陈刚小时的故事会脸红。
  莲心喜欢上了陈刚的这个表妹,主动地和她讲话。原来水芹高中毕业后读了个中专,毕业后一直在家里闲着。后来在水生的茶厂里帮忙。
  大伯父几次故意开玩笑:“水芹,你就让你莲心姐找个工作吧。”
  莲心会意:“那要看水芹喜欢做什么呀。”
  水芹却只是红着脸,也不说话。一边的水生都急了,替她说:“她呀,还是想到县里进个机关事业单位。”
  莲心看了水生一眼,笑了:“我还是建议水芹自学读个大专本科文凭。现在呢,招考公务员很严格的,很多大学本科生都进不来。此外,基本上是招聘性质的工作,学点专业都可以做的。”
  大伯父想了想:“莲心说的也是,
  水生却没做声。
  
  莲心妈妈没有出去玩。
  陈刚陪着她看新房,转了转,她感觉还比较满意。
  她对陈刚说:“听莲心说,这房子是你和她一起设计的?”
  陈刚有点心虚:他其实没管。
  “主要还莲心的意思吧。”他还是说了实话。
  莲心妈妈笑了:“还可以。小陈哪,要说莲心从小一直生活在我们身边,这几年读大学才一个人在外面。现在你和她在一起,我和她爸爸还是放心的。你们是中学同学,大学时谈恋爱,感情还是很深的。她呢,是我们的独生女,从小个性就很要强。这一点别人不是太清楚。”
  陈刚点点头:“是的,我原来也没想到。”
  莲心妈笑了:“是吧?你也感觉到了?她内心很倔犟的,他爸过去说她很有主见,有点个性。只是在你面前她才好多了。”
  陈刚叹了口气,看了莲心妈一眼说:“阿姨,莲心的能力很强,人非常聪明。只是,过去她给我的印象是很温柔贤惠的。现在,我都,”
  他不知道怎么向这位丈母娘说了。
  莲心妈点了下头:“莲心这孩子从小被她爸惯坏了,事事都很逞强。但她确实对你还好。从上县中时,她就常念叨你的名字。那个时候莲心爸偷偷提醒我,查一查她是不是早恋了。呵呵。”
  陈刚也笑了,想起那个时候,他还是感到很温馨的。
  莲心妈说道:“其实,她那个时候倒是真的喜欢你。有一回,我上她房间去,她的作业本背面写的都是什么陈刚陈刚的。我问了问她的班主任,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倒是常看见她去篮球场看你打球。我就对她爸爸说,你闺女是单相思。她爸爸笑了。”
  陈刚笑道:“我那时什么也不懂。不过,我那时也有点喜欢莲心。”
  莲心妈高兴地笑了:“那时给她丢纸条的男生还不少。人家说我生了个校花。我就把莲心一个人叫到房里说,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校花不校花,上不了大学我看就是狗尾巴花。我和她爸爸都提醒过她,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所以她后来才考上一类重点。”
  陈刚听着莲心妈妈的唠唠叨叨,思绪有些恍恍惚惚,好象又回到了家乡。
  莲心妈妈说道:“小陈,其实,我和她爸最担心的不是别的。怎么说呢,她爸说过,莲心认准的事,再难也要办到的。这点,我们很高兴,但也怕你和她性格上产生矛盾。所以她爸爸特地来让我来跟你说一说,以后两个人互相多体谅体谅。”
  陈刚点点头:“古人真是没说错:‘知女莫如父。’朱叔叔确实看得很准。莲心将来还应该是很有出息的。”
  是的。莲心想上一类大学,她做到了;她喜欢陈刚,也得到了;她想上进,想提拔,也都实现了。
  莲心妈妈最后给这位法律上已经认可的毛脚女婿提醒道:“有一点,莲心现在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我和她爸爸是很支持的。希望你也能理解和支持她。”
  陈刚笑了笑:“我当然支持。妻贵夫荣嘛,是不是,阿姨?”
  莲心妈笑了:“好,小陈,你给她打个电话,看他们都玩回来没有。”
  正说着,莲心却先打电话来了:“陈刚哥,我妈也在吗?你们快到餐厅来,就等你们了。”
  陈刚笑了:“阿姨,她让我们到餐厅去呢。”
  
 这个“五一”过得真是累人,好不容易把那些亲戚们送走了。莲心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想了想,她还是给陈刚说了:“陈刚哥,你那个表妹水芹想进机关工作,但她文凭只是个中专。我爸会为难的。反正我已经给你大伯父讲清楚了,最起码得读个自修的大专吧。”
  陈刚笑笑:“也有你办不成的事?”
  莲心叹了口气:“说实话,有些事不是办不成,而是办了会让人说闲话。”
  陈刚叹了一声:“办不成就算了。水芹在茶厂做财务蛮好的。”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
  接过来一听,是黄梦妮的:“陈总,你吩咐的事都办了。方总和丁总很高兴的。”
  陈刚笑道:“好呵,黄主任,你辛苦了。”
  黄梦妮忽然说道:“下午我在你的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找你的。我说你在家里。她又问了你的手机号码。”
  陈刚想了想:“说了她是谁吗?不说就不要告诉她。”
  黄梦妮说:“她说你认识她,姓丁,从美国打来的。”
  陈刚吃了一惊,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莲心,压低了声音:“她有什么事没有?”
  黄梦妮说:“没有,她说马上要回国了,可能要找找你。”
  陈刚想了想:“好吧。就这样。”
  刚挂机,莲心就在问:“谁打来的?”
  陈刚笑道:“梦妮,现在是公司办公室主任了。”
  莲心起身看看陈刚,笑了:“还真办成了?”
  陈刚点头:“你交代的事还敢含糊?”
  莲心想了想:“她给你讲什么事?”
  陈刚含糊其词地应道:“工作上的事。”
  莲心问:“那梦妮主要负责什么呢?“
  陈刚喝了口水,说道:“办公室嘛,办文办会,还管点财务。”
  莲心想了想说道:“财务也在办公室?我记得你具体是主管办公室吧?“
  陈刚点了下头。
  莲心挺郑重地说道:“陈刚哥,管财务用钱是方便些,但是也容易出问题,有些事明明是下面的人干的,但你是主管也说不清楚。我看你还是做实事的,管点业务算了。钱让其他的副总去管。”
  陈刚冷冷地说道:“我工作上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莲心看看他,只好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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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莲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目光让他很难受——那是一种委屈的、哀怨的、复杂的目光。
  而莲心妈妈的目光却冷如冰霜。
  
  “莲心,阿姨。你们来了?”
  陈刚淡淡地笑了笑。在莲心妈妈面前,他还是保持了某种谦卑的姿态。
  莲心一边从包里拿着东西,一边擦了下眼睛。拿出来的是一些吃的东西。
  莲心妈妈看了看他,有点厌恶地皱皱眉头:“陈刚,你进了城,做了老总,真是长了不少本事呵。”
  陈刚低着头,一言不发。
  莲心慌忙拉了拉妈妈的衣袖:“妈,少说点。”
  莲心妈妈却不客气地说道:“莲心,我既然来了,有些话你不好说,妈就来说。”
  陈刚一愣,看了看莲心,莲心脸色苍白,嘴唇有些青紫。他不知道莲心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莲心妈妈却叹了口气,挺和蔼地说道:“陈刚,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莲心,她呢也喜欢过你。可是你对她怎么样呢?”
  陈刚的脸突然涨红了,心跳突然加快。
  “妈,你不要说了。”莲心哇地哭了起来。
  莲心妈看了看女儿,轻轻拍拍她的肩:“不哭不哭。”
  陈刚的头重重地垂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
  莲心却对陈刚说:“陈刚哥,你,你不要多想。我,等你,出来。”
  话没说完,莲心妈妈就把莲心一把扯到身后,冷冷地对陈刚说:“陈刚,你好好想想吧,陈刚,我把女儿交给了你,你对得起莲心吗?!”
  陈刚咬了咬牙,抬起头说道:“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不能连累莲心。莲心,我只怕,真的会影响你。”
  莲心摇头:“不,不会。我不离婚。”
  她让母亲先出去一会儿,说是有话找陈刚单独谈。
  然后,莲心走过来,看着陈刚。
  陈刚问:“莲心,如果要和我离婚,我会同意的。”
  莲心哭了:“我不愿意。”
  陈刚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想过了,我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我们分手吧。”
  莲心呜咽着:“不不,陈刚哥,我只要你,不想离开你。。”
  陈刚看着莲心哭红的眼睛和额上的几缕乱发,知道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心里有些发酸:“莲心,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工作上也不要太累了。过去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即使离婚,我也感激你。”
  莲心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低下头恸哭。
  “莲心,快点,哪那么多的话!”莲心妈妈在外面不耐烦地吼道。
  陈刚也擦了下眼睛,轻声说:“莲心,去吧。你妈在叫呢。”
 “虹虹,虹虹。”很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唤。
  斯晓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色。而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一点一点地传来。
  她茫然地看看周围的人们,有种恍惚的梦幻般的感觉。耳畔好象还听得到那巨大的、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还感到车身在震荡,头脑在眩晕。
  她又昏睡了过去。
  “虹虹,醒了?”是妈妈的声音。
  斯晓虹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看,妈妈、理查德叔叔,还有丁雅莉和大学生里的那些年轻朋友们。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倩倩,倩倩。”
  妈妈告诉她:“倩倩在我们家里,一切都很好。你安心地养伤治病。别想太多。”
  斯晓虹松了口气,忽然她问道:“乔治呢?乔治在哪里?”
  妈妈看了看她,却转头看了一眼理查德、丁雅莉他们。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斯晓虹的心一下又抽紧了:“乔治,可怜的乔治,他在哪里?你们快告诉我!”
  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擦了下眼睛。
  理查德开口说道:“虹,很遗憾。”他正要说下去,一边的妈妈却止住了他。理查德忙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丁雅莉走过来,手轻轻地给虹虹理了下头发,然后对虹虹妈妈说:“阿姨,我单独和虹虹呆一会儿,行吗?”
  妈妈点点头。然后,她和理查德、那些年轻人走出了病房。
  丁雅莉给虹虹虹倒了杯水,扶她起来喝了一口。
  斯晓虹喝了水,拉住丁雅莉的手:“雅莉,乔治在哪里?”
  雅莉叹道:“虹虹,你已经躺了两天两夜。全靠打点滴提供营养,身体很虚。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斯晓虹看了看床头的吊瓶,看看雅莉的表情,默默点了下头。
  “可是,你要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雅莉轻声说:“虹虹,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倩倩也离不开你,你爸爸也马上到纽约来看你。”
  斯晓虹见她始终不肯正面回答,心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她的泪水已经开始在酝酿。
  “乔治是不是,你说,你快说呀。”斯晓虹着急了。
  雅莉点了下头。
  斯晓虹呆住了,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把头转向一边,泪水淌过了苍白的脸颊。
  她的手紧紧抓着雅莉的手,神经质似地抖动着。
  “乔治,乔治!”终于,虹虹控制不住了,哭声从低低的压抑饮泣转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乔治,是我害了你!”
  泪眼朦胧中,她仿佛看见高大英俊的乔治穿着牛仔裤和蓝色衬托,神情洒脱地微笑着向她走来。在他身后,是一片阳光下的海洋般斑斓明丽的花草原野。乔治深情地看着她,深陷的眉弓下,蓝眼睛闪耀着大海般的深情和无邪。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笑容明朗而灿烂。
  然而,这个笑容却一点点地消失了。
  乔治,乔治。斯晓虹慌忙喊道。
  乔治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叫喊,面无表情地慢慢转过身去,迈动两条长腿,朝远方走去。天幕变得灰暗,风暴在摇撼着田野上的那些榉树林,乔治越走越远,身影孤独而寂寞。
  最后,被黑色的夜幕所吞没。
  那是一片绝望的深渊。
  斯晓虹再度睁开眼时,窗外暮色来临,病房里晃动着人影。斯晓虹的父亲正向她走来。。
  最后,被黑色的夜幕所吞没。
  那是一片绝望的深渊。
  斯晓虹再度睁开眼时,窗外暮色来临,病房里晃动着人影。斯晓虹的父亲正向她走来。
    
  父亲怀里抱着倩倩。
  他走到床头,看看女儿,声音温和地说道:“虹虹,看,倩倩和我都来看你了。”
  斯晓虹看着父亲,强笑了一下:“爸,又让您担心了。”
  父亲放下了倩倩,让她走到妈妈面前,笑笑:“倩倩,快叫妈妈。”
  倩倩伏在斯晓虹面前,用手轻轻的摸着斯晓虹的脸,小手让斯晓虹感到痒乎乎的。
  “妈妈,回家。”倩倩奶声奶气地说道。
  斯晓虹笑了,看着倩倩:“倩倩,妈妈生病了,倩倩乖,要听爷爷和奶奶的话。”
  倩倩点了点头,亮晶晶的黑眼睛看着妈妈。
  “亲妈妈一下,来。”斯晓虹这两天想孩子想得厉害。
  倩倩听话地把小嘴凑到斯晓虹脸上亲了一下,凉丝丝的。
  斯晓虹伸出一只手,把倩倩搂了一下,眼圈都红了。
  斯晓虹看看父亲:“爸,乔治他,”
  父亲点点头:“我知道了。乔治走得太可惜了。”
  斯晓虹咬着嘴唇,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父亲抱起倩倩,坐到她的身边,轻声说:“虹虹,我想让倩倩回国。这次我就想先带她回去。你在这里读书,等毕业了也回武汉。好不好?”
  斯晓虹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父亲告诉斯晓虹,她那五万美元兑换成了人民币,但陈刚挪用的款项已经有人垫上了。所以这笔钱还在父亲公司的帐上。
  “你放心,等陈刚出来,我就把钱还给他。”父亲这样告诉斯晓虹。
  斯晓虹轻轻叹了口气:“爸,陈刚情况还好吗?”
  父亲点了下头:“他快出来了。不过,是因为情节比较轻,免予起诉。”
  父亲看了看斯晓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后说道:“陈刚的母亲去我公司里找了我,说想看看倩倩。”
  斯晓虹愣住了,看着父亲。
  父亲告诉她:“陈刚妈妈到看守所里看儿子,估计陈刚已经告诉她了。”
  斯晓虹没有做声。
  最后,父亲叹息了一声:“唉,现在的年轻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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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守所里,穿着夹克的肖胖子歪着头,看看陈刚,笑了:“你小子,玩起这些板眼来了。让我肖某都自叹不如呵。”
  陈刚笑笑:“别笑我,就这样子。”
  肖胖子抽着烟说道:“周眉呢,已经六个月了,出来不方便。我也算代她来看看你。有句话说了,你可要象个男人。也别怪我。”
  陈刚奇怪地看着他:“说吧。我也没指望你这嘴里吐出象牙来。”
  肖胖子笑笑,有点不太自然:“我呢,也真不想来做这事儿。不是人干的。弄不好,你陈刚还把我恨上了。可周眉硬让我来。说只有我能做好,还不会得罪人。”
  陈刚点了下头:“你别说了。我清楚了。”
  肖胖子怔了怔:“真清楚了?”
  陈刚叹了口气:“是莲心让周眉帮忙的吧?”
  肖胖子看了看陈刚:“是莲心妈找到了周眉。过去上大学时,莲心带周眉到她家里去过好几次。莲心妈妈和周眉很熟。不知道前几天怎么找到了她,让她劝劝莲心,跟你离。本来呢,是想等你出来以后再给你说的。”
  陈刚点了点头,笑了笑:“我知道。”
  肖胖子说:“等你出来了。我和胡文林、卫诚专门给你摆一桌子。很多事那个时候再说。现在我只劝你,想开点,没什么。女人嘛,不就是件衣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刚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夸张。一边的警察也诧异地看了看这边。
  肖胖子愣了一下,说道:“陈刚,你怎么回事,装疯哪?”
  陈刚好不容易停下了,说道:“好,我听你的。想开点。可是我想问你,周眉这件衣服你愿意脱吗?”
  肖胖子摇摇头,没说话。
  陈刚擦去了笑出的眼泪,长叹一声:“女人是衣服。可是有些衣服穿久了,是贴心贴肉的,硬脱是要撕皮掉肉,要流血的。”
  肖胖子点了点头:“你小子在号子里还长了见识。难道你心里真的爱莲心?象当初爱虹虹那样?”
  陈刚看了他一眼:“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不爱也爱了。”
  肖胖子低头想了想:“那我回去跟周眉说说,劝劝莲心和她妈妈?”
  陈刚摇头:“算了。我早就跟莲心说了。她如果想离,我可以答应。财产分割也不要多考虑我。我他妈已经吃过牢饭了,还想个什么?”
  肖胖子犹豫了一下:“其实,依我的感觉,莲心未必想离。周眉也是这么说的。主要看你的态度。”
  陈刚狠了狠心,很干脆地说道:“别说那么多了。离吧。我欠莲心的太多了,也没什么补偿,所有的财产都归她。我出去只要有个安身之所就足够了。”
  肖胖子摆摆手:“陈刚,你又头脑发热了。你不要财产,出去了喝西北风呵?”
  陈刚站起身:“就这么说了。肖胖子,跟周眉说说,也劝莲心想开些。”
  说完,他看了一眼警察:“我回号子去了。”
  肖胖子忙喊道:“陈刚,陈刚,还没说完呢。”
  陈刚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跟莲心说,我对不起她。” <>  外面的阳光很好,如瀑布般照亮了这个世界,简直让走到门口的陈刚感到了眩晕。
  他拎着个小布包走出那个灰色的看守所大门时,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
  “终于自由了。”他心里十分感慨。
  “陈刚!”一个女孩子叫了一声。
  陈刚看了看,是黄梦妮。她开着一辆小轿车。
  “你怎么来了?”陈刚问道。
  黄梦妮把他肩上的包取下来,放进了车里:“我专门打听过了。你今天出来。”
  陈刚问道:“谢谢你了,还记得我。”
  他上了车。
  梦妮开着车问:“去哪里?”
  陈刚忽然感到了茫然。是呵,去哪里呢?莲心已经和他协议离婚了,他把莲心执意要给他的二十万元钱都留给母亲和妹妹了。
  梦妮看看他:“说呀,去哪里?回家?”
  陈刚看看她,笑了笑:“我没家了。”
  梦妮说:“那,我们先去喝点咖啡或茶什么的。好不好?”
  陈刚叹道:“你不去陪胡文林,和我喝什么咖啡?”
  梦妮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陈刚,我和他吹了。”
  “吹了?”陈刚吃惊地看了看梦妮。“为什么?”
  梦妮冷冷地说道:“不为什么,大概他认为我没莲心姐成熟吧。”
  陈刚皱了皱眉头:“象她那么成熟干嘛?”
  梦妮鼻子哼了一下:“不说了。咦,你看那边开来一辆奥迪。”
  陈刚看了看:“哦,是斯总的车。”
  陈刚忙拉开车门。
  那辆奥迪开到看守所大门口停了下来。里面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会儿又从车里抱出了一个小孩子。
  陈刚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斯叔叔。”他轻轻叫了一声。
  斯总怀里抱着孩子,转过头看了看他,笑了:“早出来了。”
  然后,他对怀里的孩子说:“倩倩,看他是谁?”
  倩倩看着陈刚,一双黑眼睛水晶一样明亮清澈。
  从她的眼睛里,陈刚一下看出了虹虹的影子。他心里一下涌起一阵温柔的浪涌。
  “叔叔。”倩倩很乖巧地冲他笑笑。
  斯总看看陈刚,笑了笑:“傻倩倩。应该叫爸爸。”
  陈刚对斯总说:“我来抱,好吗?”
  斯总看看倩倩:“让他抱一抱好吗?”
  倩倩眼睛忽闪了一下,头一偏:“不。”
  陈刚看着她噘着小嘴的样子,感到心里象被一根细细的羽毛在轻轻的撩拨: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呵。
  一边跟过来的黄梦妮却笑道:“倩倩,认识我吗?让阿姨抱抱。”
  倩倩一下认出她来了,她们在美国见过面。倩倩高兴地张开了双臂。黄梦妮接过去,抱在怀里。
  陈刚忍不住在倩倩小脸上亲了一下,倩倩格格地笑了。
  斯总在一边说:“你出来了,我带着倩倩专门来接你的。这位小姐是?”
  陈刚看看梦妮:“这是我过去的同事。”
  斯总笑笑:“那一起到家里吃饭吧?”
  梦妮看了看陈刚,摇了下头:“不了。我公司里还有事。”
  陈刚看看她:“你还在公司里?”
  梦妮点了下头:“现在林总让我负责你原来的那个公司。天天忙得很。”
  陈刚叹息了一下。
  一会儿,梦妮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陈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的。你先用着。我已经让小吴再去给我买一个。”
  陈刚摇头:“我会买的。你自己留着用吧。”
  梦妮不高兴了,把手机塞到他的包里:“拿着吧,先用着再说,免得找不到你的人。斯叔叔,我走了,倩倩,跟阿姨再见!”
  倩倩向她挥着手。
  陈刚回过身,看看斯总:“斯叔叔,这次出来,我想到南方去打工。”
  斯总看看他:“就在武汉不好吗?我公司里正好缺人。”
  陈刚看看斯总,点了下头:“那谢谢斯叔叔了。”
  斯总笑笑:“走吧。你阿姨在家里把饭都做好了。”
  斯总在一边说:“你出来了,我带着倩倩专门来接你的。这位小姐是?”
  陈刚看看梦妮:“这是我过去的同事。”
  斯总笑笑:“那一起到家里吃饭吧?”
  梦妮看了看陈刚,摇了下头:“不了。我公司里还有事。”
  陈刚看看她:“你还在公司里?”
  梦妮点了下头:“现在林总让我负责你原来的那个公司。天天忙得很。”
  陈刚叹息了一下。
  一会儿,梦妮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陈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知道的。你先用着。我已经让小吴再去给我买一个。”
  陈刚摇头:“我会买的。你自己留着用吧。”
  梦妮不高兴了,把手机塞到他的包里:“拿着吧,先用着再说,免得找不到你的人。斯叔叔,我走了,倩倩,跟阿姨再见!”
  倩倩向她挥着手。
  陈刚回过身,看看斯总:“斯叔叔,这次出来,我想到南方去打工。”
  斯总看看他:“就在武汉不好吗?我公司里正好缺人。”
  陈刚看看斯总,点了下头:“那谢谢斯叔叔了。”
  斯总笑笑:“走吧。你阿姨在家里把饭都做好了。”
  
  陈刚走进斯总家时,又在虹虹卧室看到了那张放大的虹虹和乔治的照片。
  看着那个外国佬笑眯眯的样子,还有虹虹幸福的笑容,刺痛了陈刚的神经。他心里一酸,走回客厅,有些落寞地坐到沙发上。虹虹后母给他倒了茶,又把电视打开了。
  陈刚忙起身谢了一下。然后一个人闷闷地看着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泰坦尼克》。
  在冰凌飘浮的海上,救生艇在四处搜寻活着的生命。
  那个九死一生的年轻女人看到了救生艇的到来,忙推着那位伏在飘浮物边缘上的麦克,却发现麦克早已死去多时。
  那个女人在万般伤感中,将心爱男人的遗体推向大海。看着他缓缓沉向幽暗的大洋深处。
  然而,许多年后,女人红颜褪尽,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弥留之际,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泰坦尼克号船上,又梦见了那些死去的人们,一个个栩栩如生。
  她最后看见,年轻时的英俊情人正向她微笑着。两人在掌声中接吻。
  《我心永恒》,缠绵悱恻,象一个伤感的眼神在眼前飘忽。
  陈刚眼前一片模糊:在毕业前的那一年,他和虹虹曾经在这个缠绵的曲子里相拥起舞。那时,虹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而他在她的额上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小陈,抽只烟。”斯总坐了下来,递来了一只烟。
  陈刚忙擦了下眼角,接过烟,动作娴熟地给斯总点烟。
  他的一切神态和动作都在斯总眼里。斯总问道:“小陈,今天请你吃饭,也没有别的。你对虹虹、对孩子的心意,我都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我也都基本了解。我只希望你重新振作起来。人还年轻嘛。”
  陈刚点了下头:“我现在也不想别的。只想有个安身之所,有活儿干,再就是每天能看看倩倩,就心满意足了。”
  斯总接着说:“虹虹在美国读书,一时也不会回来。孩子平时由我带。我专门请了个保姆。你呢,有空也照料一下。”
  陈刚说:“好。”
  最后,斯总想了想,看看陈刚:“你也不要太悲观。人生百味都尝尝有好处。再一个。你不要和虹虹联系。”
  陈刚点点头:“我没有太多奢望。我也不会打扰虹虹和她男朋友的。我祝他们幸福。我只想让倩倩能,能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斯总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说出来的却是:“哦,菜都上好了,走,吃饭去吧。”
  西式风格的墓园花朵盛开,幽谧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悠然的、夏天里带着露水的花香。
  斯晓虹穿着白色长裙,披着刚刚洗浴过的长发,拿着一束红色玫瑰花,向那座新添的墓碑走去。
  那座墓远远看去象是个黑色的惊叹号,竖立在众多的墓碑之间。那是刚刚不幸在车祸中丧生的乔治的永久栖息地。
  斯晓虹的脚步很轻,象一阵无声的风吹过墓园。在黑色大理石前,她看到了镶嵌在上面的乔治的照片。一行花体英文诉说着墓主年轻短暂的一生。
  她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上次是陪着乔治的父母给乔治的骨灰下葬。那时两位白发的老人搂着斯晓虹伤感地哭泣。
  “乔治,我来看你了。”斯晓虹伸出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尘土。乔治的面孔年轻而英俊,笑容依旧热情、纯洁。
  她的眼泪出来了——为这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这个在她最痛苦无依时给她温暖怀抱和爱的男人。
  她好象听到乔治的笑声,乔治在轻昵地叫着她的名字:“虹——”那种带着鼻音的呼唤,有着特殊的魅力。
  她真是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生命,那个带着强烈男人气息的血肉之躯,那个有着那么丰沛精力和爱的男人,就这样永远消失了,就这样委于尘土,归于大荒,不留痕迹。
  乔治,你在天国还好吗?
  斯晓虹默默地擦去泪水,将玫瑰放在了墓碑下,让那束火焰般燃烧的爱情花卉永远伴着乔治永远年轻的脸庞,伴着他亲切的笑容。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斯晓虹看着静谧的墓园,看着午后的那种让人慵倦的阳光,心底泛起的某种虚无之感,感到生命的某种了无生趣。
  爱是生命的热力之源。没有了爱,生命之火会一点点冷却,熄灭。
  斯晓虹慢慢地走着,看着那些苹果树梢的密密枝叶间穿透而过的细碎阳光,看着那些在长长的橙黄色光影间升腾舞蹈的纤小尘埃,还有那些在各种植物之间快乐飞行的、不知名的小虫。
  她感到乔治也许还没有死。他的灵魂也许就在这些树丛间飘荡,他的目光也许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自己。
  也许今夜,他会向爱过的人传递某些消息?
  斯晓虹慢慢地走着,看着那些苹果树梢的密密枝叶间穿透而过的细碎阳光,看着那些在长长的橙黄色光影间升腾舞蹈的纤小尘埃,还有那些在各种植物之间快乐飞行的、不知名的小虫。
  她感到乔治也许还没有死。他的灵魂也许就在这些树丛间飘荡,他的目光也许在某个角落默默地注视自己。
  也许今夜,他会向爱过的人传递某些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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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孙浩走了,办公室里一下静了下来。
  陈刚走到那扇蓝色玻璃窗前,素净的浅褐色碎花落地窗帘半卷着。窗外是灰白色的天空,浩瀚无垠。岛屿状的云朵在天空中自由空阔地翻腾舒卷。
  下面就是繁闹的红尘都市。
  汉口江边,数十座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各种英法德美风格的建筑,构成了武汉的外滩。这是武汉昔日的辉煌,如今,这座城市已经远远没有过去那么光彩夺目。如今的武汉,疯长着杂草般的杂乱建筑,肮脏与浮躁,精明和世故都构成了它另一种尘俗化的特色。它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它麻辣俱足、热汽腾腾,它又平庸自得,势利俗气。
  但是,这座城市的灵魂深处,有着挥之不去的感伤和落寞,每一个敏感的年轻人就可以深切地感觉到。
  陈刚望着窗外的一切,感到了身心的疲惫。他对这座城市开始感到了厌倦。
  
  “笃笃笃。”有人敲门。
  陈刚回身说道:“进来。”
  黄梦妮,今天穿着浅紫色的连衣裙,脸上有些郁郁的样子。
  “梦妮,回来了?”陈刚坐到办公桌前。
  梦妮点点头,也在沙发上坐下。
  陈刚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问道:“手里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吧?”
  梦妮抬头朝他望望,点了下头:“帐都交了。几份文案小周他们正在整理。”
  陈刚低下头开始看一份文件。
  梦妮坐了一会儿,起身给陈刚的水杯里倒了水,然后说:“陈总,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有很多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陈刚抬头看看她,又点了下头:“好吧。”
  
  两人一先一后下了楼,陈刚开了车,梦妮坐了上去。
  “想去哪里?”陈刚问道。
  梦妮看着外面:“找个地方把车停了,我想走一走。”
  陈刚看着这个女孩子笑了:“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哪?梦妮。”
  梦妮叹了口气:“真是,我出了大学校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麻烦事。社会真是复杂呵。”
  陈刚点了下头,没做声。他把车停在了一处收费停车场,然后和梦妮下了车。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市民世俗生活味很浓的一个街道。让陈刚想了一位本地作家的市民小说《生活秀》。一些自娱自乐的人们在吹拉弹唱,歌之舞之。这些红尘中累于柴米油盐的人们,暂时忘却了烦恼,一起制造着生活的轻松和快乐。
  陈刚看着他们,有种很朴素而亲切的感动:快乐有时并不复杂。
  梦妮却笑着问:“陈刚,你觉得你现在快乐吗?”
  陈刚看了看她:“我觉得很累。”
  梦妮也叹道:“我觉得很烦。”
  陈刚呵呵笑了。
  “你笑什么?”梦妮奇怪地问道。
  陈刚摇头:“没什么。”
  梦妮也一笑。
  陈刚指指那些沉醉在快乐中的人们:“你看看他们,烦心事未必比我们少,可他们把烦心的事先搁下,先让自己高兴一把再说。这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梦妮,你以后有了烦恼,就要先告诉自己:人生很是个很短的过程,如果只让烦恼充斥其中是很不划算的。不管什么理由,先高兴起来再说。“
  梦妮笑了,很真心的:“是呵,有时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有时候我也喜欢一个人出门到处乱走,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冲一壶绿茶或是泡一杯咖啡。然后慢慢地品。 一个人很逍遥地就忘了很多烦恼。”
  这话唤起了陈刚很遥远的回忆:“我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喜欢那些不知名的陌生小街小巷,也不知道在哪个拐角,哪个地方通向外面。我就和同学、朋友一起走进去,再想办法走出来。很多地方就是这样走熟的。”
  梦妮窃笑了一下:“是和虹虹姐吧?”
  陈刚眼睛看着路面,神情平静而温和:“是呵。那时我们象孩子一样,在这个城市的老街老巷里捉迷藏似到处乱走。她当然比我熟悉,经常故意藏在我前面,等我走过去,她象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
  梦妮格格笑了。
  他们一起在街巷间慢慢走着。前不时会出现一家人声鼎沸的小店,一些呼朋唤友的人们围坐在油腻腻的桌旁,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在红通通的麻辣火锅里尝新鲜的羊杂,灌下一杯冰凉彻骨的啤酒。脸上弥漫着潮红的快乐神情。
  这是个生活细节非常丰富而又生动的城市 </P><>在一家小酒馆里,陈刚和黄梦妮走了进去,点了几个菜,然后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了下来。
  一边吃着,黄梦妮讲起了这次公司的审计情况。
  她告诉陈刚,情况不止是他们一家子公司有财务问题,很多下属单位都存在。有的还要严重得多。所以方总可能对此要负领导责任。
  这让陈刚想起了不久前方总对他讲的一番话。那时陈刚已经接受了既定的现实。事后找到了方总,主动把情况简单讲了讲。方总却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顿。显然,方总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毕竟擅自作主是任何一个领导不能容忍的。最后方总告诉他,公司审计结果出来后要上报集团总部的。让他有心理准备。
  让陈刚想不到的是,黄梦妮告诉他,他的事情仅仅是个开始,方总主持大局几年来财务方面的问题居然慢慢都浮出了水面。因为审计中出现一系列问题,方总被迫提出辞职,上面决定她从总经理位置调任集团总部下属负责后勤的一个闲职。但不知道司法机关是不是介入。
  陈刚坦然地笑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我们先干一杯。”
  两杯黄澄澄的啤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过饭,已经是傍晚了。陈刚和梦妮在汉口江汉路上闲逛着。
  从城市的暗处到一些明亮堂皇的地方,看着那里香车宝马,衣冠鬓影的人流,看着那一张张迎面而来的陌生面孔,让陈刚觉得天地很大,武汉很大,还有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有这么多过去没走到的地方。但他又感到天地小得很,武汉小得很,不时有熟识的同事、朋友、过去的大学同学迎面相遇。寒暄中,他们无一例外地看看他身边的黄梦妮,目光很暧昧。
  黄梦妮看着陈刚的表情,觉得他很有趣。他也会偶而在那种暧昧的目光里不太自然地挠挠头。
  再往前走时,黄梦妮笑问:“你怎么不介绍一下我呀?”
  陈刚问:“我怎么说呢?秘书?工作上的秘书怎么能和我一起逛街?情人?我连老婆都还没娶进门就有了情人,太快了吧。老婆?一看就不象,走路隔得远远的,说话相敬如宾。暧昧就暧昧点吧,让人家有个想象空间。我都懒得解释了。”
  梦妮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一会儿,她挺正经地说:“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陈刚奇怪地看着她:“有了?孙浩?”
  黄梦妮摇头:“不是。是莲心姐帮忙介绍的。是你的一个同学。”
  陈刚愣了半晌:“我的同学?”
  黄梦妮点了下头:“是呵,你的同学陪领导到莲心姐单位去检查工作。中午时候莲心姐打电话来让我过去吃饭,我爸爸也在那里作陪。去了以后,莲心姐就热心地给他们作介绍。”
  陈刚明白了:是胡文林。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黄梦妮点点头:“我觉得还行,我爸也很满意。”
  陈刚笑了笑:“那小子是很招人喜欢。” </P><>  陈刚明白了:是胡文林。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黄梦妮点点头:“我觉得还行,我爸也很满意。”
  陈刚笑了笑:“那小子是很招人喜欢。”
  梦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很能吹的,讲什么都头头是道。”
  陈刚说道:“只要你喜欢他,就和他好好谈吧。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梦妮看看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将梦妮送回家,陈刚就把车开到了方总家楼下。
  方总家在一个规模很大的花园住宅群内。林木葱郁,不时闻得到花香。陈刚过去经常来这里,他那时还是方总的兼职司机。后来做了副总就很少亲自来了,经常是梦妮他们过来。
  摁响铁灰色防盗门上的门铃时,开门的是方总家的保姆小袁。
  “陈哥,你来了?”她笑了笑,转身喊道:“方姨,陈刚哥来了。”
  穿着白色针织绒线衣和碎花睡裤的方总正在休息,听到喊声后起身走了过来。
  “哦,是小陈哪,坐吧。小袁,倒茶。”她的表情和语汇气都有些淡然,不象过去那么热情亲切了。
  陈刚坐到了沙发上,随口问了一句:“冬冬没回来?”
  方总嗯了一声,也坐了下来,把电视打开,又从茶几边端来一盘瓜果:“尝尝。”
  陈刚接了过来:“哦,好。”
  方总见他情绪也不太好,便笑了笑:“冬冬现在是每周回来一次。平时就在学校里。也好,可以锻炼他的独立生活能力。”
  陈刚点点头,他知道那是一家全日制住读的贵族学校。
  “抽烟吗?”方总问道。
  陈刚摇了摇头:“想戒了。莲心控制了我每天的抽烟数量。”
  方总笑了:“那好哇,莲心还真不错。”
  陈刚叹了口气:“方总,我这人总是感到活得累。有时感到对不起虹虹,有时候又觉得莲心跟着我受委屈。”
  方总想了想,说道:“是呵,有些事做得是欠考虑。”
  接下来,方总让小袁给他削水果。
  陈刚低下头,说道:“方总,那件事给您添了麻烦。”
  方总笑笑:“事情既然发生,就只能这样了。没什么,只不过有人在搞小动作。”
  陈刚点点头:“这些年,我在新时空看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
  方总点头:“嗯,与过去比,你还是成熟多了。不过,这件事可能比你想的要复杂一些。”
  陈刚说道:“是的。我也感觉到了。”
  方总笑了:“嗯,我现在的位置马上要换人。而你,也许处境会更加困难。”
  陈刚清楚,以前方总在经济上出现的大部分问题都与他有关,有些是他经手的。
  方总最后叹口气说:“我们可能不宜再见面了。”
  陈刚忧郁地看看方总,沉重地垂下了头。
  方总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坐近去,把陈刚的衣领整一下:“陈刚,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不要就这么消沉下去。要振作起来。
  陈刚默默点了下头。
  方总笑道:“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说话做事要有责任感。”
  陈刚想了想,苦笑了一下:“如果让她和家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我想我们也该到头了。“
  方总拉起了他的手,轻轻地握着,看着他的眼睛:“不要这样想,如果莲心真心爱你,她应该会鼓励你的。作为大姐,我还是祝你们幸福。”
  陈刚感到了方总手心里的温暖。他感动地看着方总的眼睛,点头说道:“谢谢你,方总。”
  方总笑了:“也不要叫我方总了,文件很快下来。我要换个岗位了。”
  陈刚无语,看了看钟:“不早了,我要走了。”
  方总有些惆怅地也看了看挂钟,点了下头。
  陈刚起身告辞。方总开了门,眼神有些伤感:“陈刚,以后有时间,带着莲心来玩。”
  陈刚回身正要答应,忽然看见方总正在擦着眼泪。
  他怔怔地站住了,不知怎么办。
  方总看了他一眼,擦干了泪,强笑道:“你走吧。”
  陈刚想起了这些年方总的关心与培养,心里涌起一种浓浓的不舍与依恋。他知道,方总的眼神里是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的,但是她都没有说。
  他看见了方总那双温暖、修长的手,轻轻走过去握了一下。
  方总的脸慢慢变红了。
  “我走了。”陈刚笑了笑,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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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够长的,希望大家慢慢看吧!如果眼睛红了找我好了,我已经准备好眼药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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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家里,莲心问他吃了没有,陈刚点了点头。
  莲心发觉他情绪不对,便问:“怎么?象不高兴?”
  陈刚忙笑道:“怎么不高兴?让我天天笑给你看哪?”
  他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莲心一边收拾着刚从阳台上收进来的衣服,一边说道:“陈刚,我们该去照张结婚照了。”
  陈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注意力却不太集中。
  莲心走过去,拧他的耳朵:“听到没有?”
  陈刚烦躁地拍打了一下她的手:“别老动手动脚的,现在正反对家庭暴力!”
  莲心格格一笑:“哟,还家庭暴力呢。你那天算不算?犯罪都构成了。”
  陈刚吓得心里一跳,茫然地问:“什么犯,犯罪?谁,谁犯罪呢?”
  莲心打了他一下:“装蒜。婚内那个,不是犯罪是什么?”
  陈刚这才想起那天的事,笑了笑:“不就是稍稍用了点力气嘛。后来你还挺配合的,比我还来劲。”
  莲心啐了他一口:“胡说。以后人家没心情的时候,你不许胡来。”
  陈刚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还胡来呢,现在你逼我来我都没心情。”
  莲心看看他:“嗯,这两天是看你没精神,出了什么事吗?”
  陈刚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等段时间再告诉她。
  莲心见他这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去把结婚照给照了,听见没有?”
  陈刚点了下头:“好吧。”
  
  晚上,陈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心事。莲心却在一边看着本杂志。
  陈刚转头看着莲心,她看书时那种专注的神态很可笑也很可爱。陈刚起身在莲心脸上亲了一下,对她说:“睡吧,老婆。”
  莲心温柔地点了点头,拧了拧灯座,灯光开始幽暗下来。
  手隔着莲心的睡衣,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陈刚把莲心拉进怀里,亲吻起来。一边慢慢地把莲心的睡衣解开。暗淡柔和的灯光下,莲心的身体缓缓地完美地舒展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陈刚忽然哽咽了:“莲心,今晚我们好好地爱一次吧。”
  莲心诧异地看看他:“陈刚哥,怎么了?”
  陈刚一言不发,亲吻着莲心的头发和额头,脸和唇。
  在挺进的那一瞬间,有些气喘吁吁的莲心,突然象一条被惊醒的蛇,开始在陈刚身体下面激烈地扭动起来,膊和腿也都一下子紧紧地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那熟悉的、久违的肉体上的快感,霎那间在周身荡漾开去,陈刚疯狂地进入了高亢无比的作战状态。      
  疾风暴雨过后,终于安静下来,他们紧紧抱在一起。
  莲心依偎在陈刚的怀里,慢慢说着话,聊了很多。
  陈刚的头脑在这一刻清醒无比。他给莲心讲了自己小时候的很多故事,讲高中时代喜欢她那脑后晃荡的马尾辫和那种被男生戏称为清汤挂面的发型;讲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经常故意大步走过她的身边,有时会把她吓一跳;讲他看到她有时和其他男生讲话时心底泛起的浓浓醋意;讲起刚上大学那会儿,她和武汉男生谈恋爱后,他心底那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奈。
  莲心听了,笑得流出了眼泪。
  莲心也讲了她是怎样注意到陈刚的。也许就是经常和我放学同路的缘故,也许是他那时骄人的学习成绩,也许是常常在学校那个破落的篮球场上看到他的身影。她很早就认识了这个高高大大的有点憨厚朴实的男生。而且还知道了他的名字。
  上了大学后,由于一起在武汉,她觉得和他心理上天然就有了亲切感。每次老乡聚会她就主动坐在陈刚身边,和我聊起了过去的事情,其实聪明早熟的男生早就该意识到什么了。可陈刚那时却什么都茫然不知,没一点儿和女孩儿打交道的经验。后来恰好有个武汉男生很喜欢她,常常主动地周末来约她出去玩儿。渐渐地两人就谈起恋爱,如果不是她凭女孩子的细敏心思发现他还同时和其他女孩子来往,也许还真的谈成了。她带着那男孩子到陈刚学校参加老乡聚会时,两人已经在闹着要分手了。莲心那时是故意想让陈刚吃点醋,激起他的斗志。哪知陈刚却更疏远了她。自尊?自卑?都有点儿。
  讲着这些,陈刚忽然发觉,他还是很爱她的。
  而且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让他感到格外亲切。
  他紧紧拥抱着已经睡着的莲心,心里升起了愧疚和惶然:这样的日子也许不多了。
  
  第二天,陈刚和莲心到一家最有名的台资婚礼影楼,照了结婚照。陈刚是一身雪白的西服,红领结,头发吹得蛮有型。莲心是低胸粉红色婚纱,妆化得很好看,红唇皓唇的,头发梳得很高。头上扎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站,坐,走,然后两人做出一些亲密动作,或是亲密相拥,或是深情地相对凝视,或是牵手同行。两个人象两个道具木偶,任摄影师摆布着。
  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他想让莲心心里高兴。
  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他要让莲心有个快乐的心情。 </P><>  最后一个客人走开时,这些打工的才终于可以休息会儿了。
  斯晓虹懒懒地走过一张张空荡荡、油腻腻的餐桌,一把扯下头上的那顶难看的蓝色工作帽。
  她和几位打工的小姐妹们一块挤在小桌子上吃着晚餐。由于大家又累又饿,都埋头吃着饭,懒得说话。
  “喂,斯晓虹,你其实不需打工嘛。”那个四川的女孩子一边说道。“我听说你在男朋友是个医生?妈妈也在美国?”
  斯晓虹看看她,笑了笑:“别人的钱终究是别人的。”
  另一个女孩子说:“我看见你男朋友好几次开车过来接你。人长得好帅。”
  斯晓虹说:“还行吧。其实男人心里有你,关心你才是最重要的。”
  四川女孩子低声问:“我看他心里硬是蛮爱你哟。”
  斯晓虹笑了。
  一会儿,那位姓刘的老板从外面进来,哼着四川小曲儿。
  见这帮打工的女孩们说说笑笑,对斯晓虹叫一声:“你过来一下。”
  斯晓虹看了看他,很不乐意地说道:“在这里讲不行吗?”
  刘老板笑了笑:“有好事。别老这个样子。”
  斯晓虹只好起身,跟着他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刘老板看了看她,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然后很大度地说:“坐,坐。”
  斯晓虹警觉地看着他。
  刘老板是个单身男人,很早就来到了美国。他这人心肠倒不坏,对员工也挺大方。但就是一双手不老实,喜欢揩女孩子的油。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居然对斯晓虹动手动脚,斯晓虹当即红了脸,想不干了。刘老板忙好言好语地哄住了她,还特意给她加了工钱。
  刘老板这时会干些什么?
  斯晓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这样不好吗?干嘛要关上?”
  刘老板从抽屉里数出一叠钞票,递给她:“你到我这儿干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是你前段时间的工钱,数数吧。”
  斯晓虹冷冷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数了数,多出了两百美元。
  “怎么多了?”斯晓虹看看刘老板。“我不要多的,我只要该得的一份。”
  她走过去把钱扔到桌上。
  刘老板却拉住她的手:“你呀,到了美国还这个样子。”
  斯晓虹脸一下子红了:“你放开我。放尊重点。”
  刘老板盯着她笑笑:“别不好意思嘛。”
  他那张肥腻腻的脸正要凑上来,斯晓虹却一把挣脱了:“我要喊人了。”
  声音很大,相信外面的人都听得到。刘老板这才老实了,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真是不识抬举!”
  斯晓虹一气跑到外面街上,脑子乱乱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回到家里,她一见乔治就扑进他怀里哭个不停。
  乔治握着她的肩膀,问道:“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斯晓虹这才擦了眼泪说:“我不去那个鬼地方打工了。”
  乔治一笑:“其实你早该在家里照顾孩子的。”
  斯晓虹低头说道:“可是我要自己谋生,我不想依靠别人。”
  乔治点了下头:“先休息几天,我再帮你找个好点的工作。”
  斯晓虹看了看他,笑了笑。
  
  第二天,她没有再去打工。父亲却给她打来了电话。
  父亲告诉她,陈刚最近出了事。听说是经济上出了问题。问她知道不知道。虹虹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她告诉父亲,陈刚前几个月让人送过一张支票来,但不知道是挪用了公款。她忙问陈刚现在怎么样,父亲说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一位朋友说他目前已经被撤职,正在受审查。
  斯晓虹慌忙又打电话问丁雅莉。
  丁雅莉也说不清楚,不过可以给父亲过去的同事好友打电话问问。
  一个小时后,丁雅莉打电话来告诉斯晓虹:陈刚已经被检察院传讯。目前关在看守所。
  斯晓虹手拿着电话呆了半天,乔治进来问她怎么了,她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象不认识他似的。
  乔治察觉有异,忙拉住她的手,手心冰凉。
  他忙摇摇斯晓虹问:“虹,虹,出了什么事?”
  斯晓虹忽然象从梦中惊醒:“刚刚,刚刚,快,快救刚刚。”
  乔治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怎么回事?”
  斯晓虹大声哭着:“乔治,乔治,快快,想办法,我要去救个人。”
  乔治也慌了:“你要救谁?虹?”
  斯晓虹这才想起来,直奔保险箱,取出了支票:“快快,乔治,我们去银行。”
  乔治二话不说便和斯晓虹匆匆下了楼。
  坐进了轿车里,斯晓虹烦乱地喊着:“快开车呀,乔治。”
  林肯车象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一路上,乔治问斯晓虹要救的人是谁。斯晓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再问,她就烦烦地说声:“快快,快点开。”
  然而,当斯晓虹再次转过头催促乔治时,发现他的脸上惊恐万状!
  斯晓虹一转眼也惊呆了,转弯时对面一辆快速行驶的轿车正向这边正面冲过来。
  乔治向右猛打方向盘,本能地保护右座的斯晓虹。
  前面的轿车朝左边的驾驶座猛冲过来,一阵尖厉刹车呼啸过后是猛烈的碰撞声和玻璃的碎裂声。
  斯晓虹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快速闪过乔治血淋淋的头和身子,然后陷入了一片无涯的黑暗之中。 </P><>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的时候,陈刚眯了一下眼睛。
  灰色高墙外面,一棵白杨树随风晃动着,银亮的叶子一片片抖动,来回往复的晃动让射进屋来的光线时明时暗。一丝午后的躁热在监号里弥漫。几个同室关押的家伙都躺在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
  陈刚沉默地看着窗外,用手摸了摸已经剃短的平头,才感到外面的这个世界对于自己而言,一切都从根本上改变了。
  自己成了个囚徒。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的思绪也时而灼灼发亮,时而幽暗阴冷。
  慢慢地,他开始回忆那几天的情形。
  
  那天清早,陈刚一起床就感到有些心神不定。总经理办公室的通知他总公司去。
  当陈刚再次走进新时空娱乐公司的大门时,有一种深深的感慨。这个不锈钢玻璃大门曾经和他朝夕相处。他曾经站在这里,天天守望这里的一切。那时,他还是一个懵懂不知的穷学生。
  几年来,一切都改变了。
  走进门厅时,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孩子正在弹钢琴,发饰在壁灯下闪闪发亮。
  她弹的是《命运》。
  这让陈刚不由停下脚步,站着听了几分钟。女孩子弹完一个小节,用手拂动额前的刘海,对他笑了笑。
  陈刚点了下头:“弹得真好。”然后,他朝电梯走去。过去在这里弹奏命运、弹奏梁祝的那个长发白裙的女孩子,已经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仿佛一切都只是个轮回。
  
  电梯里,他正好碰上了林总。陈刚认真看了一下这位手腕不凡的家伙。他已经有些发福了。
  林总看他的神情有点异样,掩饰地笑了笑:“小陈哪,你到新时空快三年了吧。想起你上大学时到我的装卸公司里打工,象是做梦一样。”
  他淡淡一笑:“是呵,大家都在做梦。”
  这句话带了点刺,林总听了颇为不快。
  
  然后,他却提前出了电梯,临时决定去自己过去工作过的策划调研部去看看。这个部门是过去他提议成立的。
  孔洁已经在他原来的办公室里办公,见他突然闯进去,神情有些惊讶,随即很不自然地说:“哦,陈总来了。”然后上来给他倒水。
  陈刚随口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孔洁这才说道:“现在我们又多了几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陈刚起身到几个工作间地看了看,心情很不好:他原来用的原班人马几乎全换光了。人数倒是多了,全是一班不认识的年轻人。 真是物是人非!
  他问孔洁:“现在策划部主要做什么事?”
  孔洁说:“主要负责市场调查。”
  陈刚笑笑:“那创意策划和项目开发都不做了?”
  孔洁想了想说道:“自从公司出了事,这两项都不做了。”
  陈刚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等他走进自己的副总经理办公室时,两名身穿检察院制服的人却坐在里面。一位公司秘书正在给他们倒茶。
  见陈刚进去,一名检察官起身道:“你是陈刚吗?”
  陈刚点点头:“我是。找我有事吗?”
  年龄大一些的检察官也站起身:“我们是区检察院反贪局的,正在调查一起涉嫌贪污案,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刚平静地说道:“可以,是在这里,还是?”
  那位年轻检察官笑了:“不,在我们给你另外选择的地方。”
  陈刚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看样子他享受的是涉案犯罪嫌疑人的待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然后跟着两人出了门。
  公司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出了办公室,看见陈刚平静地走出了大门,走进安装了警灯的检察院的小车里。
           
  在陈刚接受审查的日子里,每天都要写交代村料,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问话和做笔录。
  和方总有关的一切都问到了。他隐隐感到,在很多方面也被牵涉其中。直到有一天检察院正式通知他已被刑事拘留。同时,方总也已经被捕。
  此时,而陈刚心里清楚,莲心很快就要知道一切了,而陈刚已经是待罪之身。
天渐渐地暗下来,街上的霓灯亮了起来,整座城市在斑斓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芜杂、暧昧。
  穿着白裙子的朱莲心提着小包走过长长的花园街道,一边的餐馆里的范老板正好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朱莲心点点头,神情有些阴郁,转身走进了门楼。
  楼道里有些阴暗,只听得见自己有些迟滞麻木的脚步声。
  开了门,一切依旧。她把包扔到了沙发上,看着刚刚取来的新婚照,内心忽然涌起了一丝痛楚。
  她是陈刚已经被关押后才得知内情的。这个消息顿时象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沉甸甸的,一时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
  陈刚,他居然挪用四十万元给了在美国的那个女人。他还参与了方总的经济犯罪活动。这一切,她几乎一无所知。莲心感到头疼的厉害,心里闷得慌,起身去倒水时手抖得厉害,几乎把水溅到裙子上。
  屋子里很静,静得让人感到了恐慌和难受。
  她下意识地打了陈刚的手机,却没有人接。这个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男人,此时不知道是一副什么狼狈样子。
  她想到了陈刚曾经说过,让她拿出三十万来。没想到竟是为了要——
  唉,此时,她对陈刚又恨又气又怜。
  她起身取出了那一张张存单。这是陈刚和她几年来辛勤积攒的心血啊。她数了数,再有个上十万填补那个空也差不多了吧。毕竟,救人要紧,谁让他还是自己的丈夫呢?
  她给自己母亲打了电话,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她就忍不住哭了——她都忍了整整两天了,没有在人前掉一滴眼泪。
  “莲心,你别说了。我都清楚了。林叔叔不是在新时空吗?他都告诉我了。闺女,没说的,离婚。我就这两个字。陈刚那小子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补。”妈妈表现出了一贯的冷静理智。
  莲心却急忙说道:“妈,他现在正在受审查,我不能那样做的。妈,您要是疼我这个女儿,您就再帮帮我,借我十万块钱。先让他出来再说。”
  妈妈却很坚决地说道:“莲心!你真是个傻丫头!他那样对你,你还想着他。他挪用的那些钱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莲心小声应了一声:“知道。”
  妈妈却很生气地大声说道:“知道了,还想和他过下去?”
  莲心哭了:“妈,陈刚还是喜欢我的。他是感到对不起过去的那个女孩子才做了傻事。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妈妈叹了口气:“莲心,我们朱家人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的。你现在还年轻,在单位又很有前途。你为什么非得在他那棵树上吊死?”
  莲心低低地抽泣着:“妈,您别说了。我不会和他离婚的。”
  妈妈吼道:“不行,我得为你将来的幸福负责。我已经让你爸准备了车。明天我就到武汉来。你不听我的话是要后悔的!”
  电话里传来了盲音。
  莲心感到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整个地颠覆了她以往的全部生活。
  莲心在周眉那里借到了十万块钱,然后给黄梦妮打了手机。
  然而,黄梦妮却告诉她,有人已经将全部欠款都还上了。莲心忙问:“是谁还上的?”
  黄梦妮犹豫了一下:“钱是从香港汇过来的。”
  “香港?”莲心奇怪地反问了一声。
  黄梦妮忙说:“可能是陈刚在香港生意上合作过的朋友们吧。”
  莲心还是不解:“那是什么样的朋友?”
  黄梦妮叹了口气:“这个朋友过去在我们公司,后来去了香港。可能和我们陈总关系不错。”
  莲心想了想:“那陈刚应该很快出来了吧?”
  黄梦妮说:“不很清楚。大概他的问题不会那么严重了吧。”
  
  “哐当”一声,看守所的监号门打开了,刺目的太阳光笔直射进号内,让阴黑的号子里的一切都暴露无遗。
  “陈刚,出来。”狱警喊了一声。
    剃着光头的陈刚已经变得黑瘦,手腕上戴着手铐,身上穿着一件旧T 恤,一条牛仔裤——这是莲心给他送来的。
  他神情有些麻木,脸色苍白。一出门那扑面而来的耀眼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让他眼睛有些发酸发涩。他抬手不太灵便地揉揉眼睛,尖硬的铐齿将他的脸戳得生疼。
    会客室里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莲心,一个是她的妈妈。
  莲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目光让他很难受——那是一种委屈的、哀怨的、复杂的目光。
  而莲心妈妈的目光却冷如冰霜。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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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倩倩这两天很让斯晓虹开心。
  斯晓虹让乔治帮忙买了架钢琴,没事儿就抱着倩倩在琴键上玩儿。倩倩趴在上面一阵乱按,钢琴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
  斯晓虹笑了,伸出手弹了几首儿童歌曲,那都是她小时候学琴时弹得烂熟的几首曲子。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倩倩居然听得很认真,眼睛争得大大的,水汪汪的黑眼睛照得见人影。
  有趣的是,她的头也跟着摇,两只小手也翻动着,模拟地做着舞蹈动作。
  斯晓虹很高兴,女儿还真有点文艺天赋,亲了她一下,打着拍子继续教她。
  正和女儿玩闹着,丁雅莉打电话来了:“虹虹,我们学校的华人学生明天要搞次联欢,你也来吧。”
  斯晓虹有点犹豫:“不好吧,我都不认识。”
  丁雅莉笑道:“到了美国,见面都很亲热的。还有,我们过去XXXX大学校友们有不少,有的还认识你呢。都想见见你。要记得把我的干女儿带来呵。我就是为了她才让你来的。呵呵。”
  斯晓虹笑了:“好吧。我正觉得闷呢。能让乔治来吗?”
  丁雅莉一笑:“那当然可以。”
  斯晓虹说:“那好,我让他到时来接我。”
  丁雅莉说:“我爸爸最近身体不好,我想回国一趟,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吗?”
  斯晓虹想了想:“你去看看我爸爸吧。告诉他,我在美国很好的,乔治和我原定年底圣诞节结婚的,但他的父亲刚得了重病,一时好不了,乔治在照顾他。婚礼可能要推到明年了。”
  丁雅莉叹了口气:“好吧。另外,我还想去找找陈刚,让他尽点义务。”
  斯晓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别找他。我也不要他的钱。他要有良心的话早,早该,”
  她说不下去了,很抱歉地说:“雅莉谢谢你。”
  说着,她挂了机。
莲心睡了,轻轻的鼾息声让卧室显得十分恬静。
  陈刚却没有睡着。白天接的一个电话让他心里又涌起了波澜。丁雅莉和他好久没联系了,只是在肖胖子结婚时见过她。她那时和虹虹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
  看来,到了美国,这两个女生感情上倒很亲近了。
  她找自己是什么事?陈刚有点慌,别是为了虹虹吧。那个出世后就没看到过一眼的女儿始终成为他心底的一个牵挂。
  他悄悄下了床,拉开抽屉,从一本相册里翻出了那张照片。
  打开台灯,看着虹虹和倩倩的笑脸,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虹虹现在是别人的了。可是一看到她,陈刚心里就忍不住会疼痛,也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愧疚。
  女儿是她的,可也是陈刚的。你看她的眼睛大大的,那是虹虹的眼睛,明亮清澈;可她的小脸,她的笑容,她高高的鼻梁,还有那张棱角分明的小嘴,处处是他陈刚的影子。
  陈刚想着想着鼻子就发酸。
  可他想起斯叔叔那冷淡的样子,又忍不住地惭愧。
  现在,他倒真想快点见见丁雅莉,听她讲讲虹虹和孩子的情况,另外他也想给孩子送点什么。
  虹虹现在过得好吗?她们经济上困难吗?那个乔治会好好对待孩子吗?
  陈刚揉了下眼睛,合上影册,一转眼,发现莲心就穿着单衣站在他身后。
  “你想她们了?”莲心的话里有点醋意。
  陈刚没有做声,眼睛看着影册的封面,说:“披件衣服去吧,会着凉的。”
  莲心叹道:“陈刚哥,我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她们。”
  “你?”陈刚愣住了。
  莲心点点头。
  陈刚看看她,轻轻抓起她的手:“莲心,你去干什么?”
  莲心说:“我想给孩子买点东西,再送点抚养费。我知道,你一直良心上很过不去的。”
  陈刚捏着她的手,颤声说道:“莲心,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虹虹。”
  说完,他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对着墙壁一动不动,泪流满面。
  莲心眼睛红了:“到今天我才听你正式给我道歉。我想过了。当初算是我把你抢过来的吧,有点对不起虹虹。我也知道你还是忘不了她。”
  一会儿,她冷冷说道:“我去看看你的私生女,也给她把抚养费带去。但是我有个要求。”
  陈刚没动:“说吧。”
  莲心想了想:“虹虹的孩子不能回国,起码不能回武汉。”
  陈刚惊讶地回头看了看她。
  莲心认真地盯着他看,陈刚只好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莲心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的孩子要回来了,我们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
纽约州立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府。
  这里也是乔治的母校。他驾着一辆黑色的林肯车,一边就坐着斯晓虹和倩倩。斯晓虹今天化了个淡妆,穿着一件新款礼服,看上去很漂亮。
  车开进校园时,乔治看着熟悉的校园风景,兴奋地叫了一声:“哦,上帝,我又回来了!”
  斯晓虹看着整洁、空旷,还有几分幽静的校园,觉得很是好奇。
  乔治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着,这里是图书馆,学生公寓,健身中心,拳击馆——
  回到校园里,似乎让斯晓虹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种青春的激情又开始洋溢在她的脸上。
  “虹——虹。”
  “倩倩——”
  在校园的一头,是一阵热烈的呼喊。
  斯晓虹和倩倩看了过去,哦,是丁雅莉,还有,哇,原来好几位过去的同学校友都在这里呢!
  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让虹虹内心一阵温暖。她抱着倩倩拉开车门,快活地向同学们跑去。
  身后,乔治也一遍遍摁响了喇叭示意。
  虹虹一回到同学们中间,就感到回了家。她和每一个同学问好,兴奋地和她们拥抱。而倩倩象个真正的天使,在一个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年轻人手中传递,领受着这些热情人们的吻和爱。她快活地格格笑着,天真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感染着每一个来自同一片土地的年轻人。
  一个来自北京的高个子男生很喜欢倩倩,把她顶在肩膀上,拉着她的两只小手,绕着草坪跑了好几圈。丁雅莉跑过去打了他一下:“别吓坏了孩子。”最后她抱着倩倩说:“好了,好了,小乖乖,我们的倩倩是今天真正的明星。”
  联欢会是在一间咖啡厅里举行的。
  这些从中国大学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们更是显露了多才多艺的才华和活泼天性。有学赵本山卖拐的,有表演琵琶演奏的,有表演武术的。
  乔治作为斯晓虹的男友,也走上去唱了一首美国民歌。他的音色嘹亮宽广,颇有有帕瓦罗蒂的派头。赢得了一阵阵热烈掌声。
  丁雅莉看看斯晓虹:“虹虹,你真有运气,到哪里都遇到这么出色的男人。”
  斯晓虹笑笑,摸摸女儿的头。
  “下面我们请斯晓虹同学表演一个节目,她来自中国湖北的武汉。”主持人是刚才北京的小伙子,他朝斯晓虹招招手。“补充一下,是位年轻的漂亮妈妈。”
  人们大声地喝着彩,鼓掌欢迎。
  斯晓虹脸红了一下,看看丁雅莉:“我就算了吧。”
  丁雅莉笑道:“乔治都唱歌了,你也去助助兴嘛。”
  斯晓虹于是起身把倩倩交给了丁雅莉,拉拉了衣襟。
  她走到了中间,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那动作和气质让人们居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她笑了笑:“我来美国时间不长,很希望和各位成为好朋友,更希望将来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成为同学。下面,我唱一首歌吧。出了国,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想家,想祖国,想亲人。”
  说到这里,斯晓虹想起了什么,哽咽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今天见到这么多的同学好友,我有种回家的感觉。下面我给大家唱一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希望大家喜欢。”
  一阵安静后是一阵爆发的掌声。
  斯晓虹在学校里是系学生会的文体部长,专门组织各种文娱活动。歌也唱得不错。
  “夜色茫茫罩四周
    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恍如梦
    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遥问心已愁
    请明月代问候
    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月色朦朦夜未尽
    周遭寂寞宁静
    桌上寒灯光不明
    伴我独坐苦孤零
    人隔千里无音讯
    欲待遥问终无凭
    请明月代传信
    寄我片纸儿为离情。”
    
    深情缠绵的曲调打动了每一个离家的游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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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夜里没睡好,第二天上班时陈刚看上去有些憔悴,精神不是太好。
  他刚走进办公室,黄梦妮给他买来了早点:“陈总,你还没吃吧?”
  陈刚看了看这位新上任的办公室主任,接过来笑了笑:“我急着上来处理一份文件,正准备等会儿下去吃的。谢谢你呵。”
  黄梦妮看着陈刚吃着早点,说道:“刚才新时空那边来了电话,通知您九点去开会。”
  这边子公司成立后,他们管总公司叫新时空了。
  “唔。”陈刚点点头。“我知道了。是老总们的碰头会。”
  黄梦妮又递过来一份文件夹:“这是刚收到的一份急件,您先过目。”
  陈刚拿过来一看,很快吃了一惊:公司原常务副总丁总因病去世。
  陈刚愣住了:丁雅莉的父亲患肺癌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了,这么快就去世了?看来丁雅莉这次回来是来和父亲告别的。
  他把没吃完的面条放下,看了看梦妮:“梦妮,丁总去世了,你知道吗?”
  黄梦妮点了下头:“我是上班时刚听说的。”
  陈刚想了想:“你去准备一个花圈吧。算是我们下属公司的。再一个给丁总的夫人送五百块钱,这个就以我个人名义。”
  黄梦妮看了看陈刚,说道:“好的,还有件事。就是方总来了电话,说想让齐婕妤到我们这边公司来做公关部经理。让我征求你的意见。”
  陈刚盯了黄梦妮一眼:“不行!她会干什么?”
  黄梦妮笑了笑:“是呵,我也是这样想。她会弹钢琴就留在新时空那边不行吗?”
  陈刚也笑了:“好,这边你帮我看着,我去开会了。”
  陈刚一路上开着车,脑子里就在想:看来林总上次说要新选常务副总是有道理的。现在丁总一去世,新选常务副总还真是迫在眉睫的了。
  这次老总碰头会议只怕与此有关。
    
  等到了会场,陈刚才明白这次会议主题有两个,一个是丁总丧事的安排;第二就是关于常务副总的人选问题,其中居然就有陈刚,另外一人是林总!
  当方总把提名说出来以后,参会的老总们都陷入了沉默。
  林总扫了一眼陈刚,又看了看刘姐。
  刘姐果然打破了沉默,发言了:“我讲点看法吧。陈刚这人不错,工作有干劲,点子也多,也干出了不少成绩。但总的来讲还不够成熟,主要是魄力还不够,处理大事不够果断。需要在现在的位子上再历练一段时间。林总呢,我倒认为是很合适的,原因很简单,老林办事老成,稳健,更让人放心。”
  方总听了不太高兴,却看了看其他的人,包括一些列席会议中层干部。
  陈刚一直在抽烟,没有做声。这次方总提他的名事先没有给他打招呼,所以他不好表态。
  刘姐刚才讲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长期只是个参谋角色,目前的副总位置刚刚坐稳,突然提到常务副总,会引起不小的震动。但方总肯定有她的考虑:瞧那林总一副野心勃勃的架式,他当上了常务副总,方总在很多事上就很不放心了。
  但方总在这件事上有些操之过急,陈刚自己也感到不是太合适。刘姐那副不买帐的样子,还有一帮中层干部不以为然的神态都让他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
  但是,让林总顺理成章地上去,对方总肯定是个很大的威胁。
  方总让参会的人都讲讲意见。于是,中层干部们开始分成了几派。孔洁等人是看方总眼色行事的,又都是陈刚当策划部主任时的下属,所以都赞成不拘一格地让陈刚上去。但是更有一批干部不赞成陈刚,毕竟资历太浅。
  方总皱着眉头,不动声色。
  林总自己不好意思了:“这样吧,再增加一个人选,小刘这几年很成熟了。领导管理能力不错,陈刚都要向她学习。”
  林总不客气地又把陈刚压了一下。
  方总叹了口气:“好吧,向集团总部就报这三个人选。让周董事长他们去定吧。散会。”
  陈刚起身离开会场时,林总冷冷看了陈刚一眼,转身就走。
  陈刚知道,林总又要开始他的幕后运作了。
    
  丁总的丧事办得很隆重,很多政府官员、社会名流都来了。
  由于总公司人手紧张,向几个子公司抽调人员帮忙。陈刚让黄梦妮去了。
  开完追悼会,方总领着林总、刘总、陈刚他们和丁总的家属握手。
  走到戴着黑纱、眼睛红肿的丁雅莉面前,陈刚对她说:“回来了?我会去看你。”
  丁雅莉很冷淡地点点头,没有握他伸过去的手。
  陈刚有点难堪地笑笑,走开了。
    
  但是三天后,丁雅莉给他打了电话:“陈刚,你在哪里?我有点事找你谈谈。”
  陈刚忙说:“我正等你的电话呢,在办公室,我让人去接你?”
  丁雅莉说道:“不必了,我在你们总公司的红玫瑰夜总会。你有时间就来吧。”
  陈刚忙叫来黄梦妮:“你帮忙听着我办公室的电话,如果总公司来电话就让他们打手机。我出去一会儿。”
  他匆匆脱下西服,换了套休闲夹克,开车直奔红玫瑰。
  进了包间一看,丁雅莉和吴青青在里面磕着瓜子闲聊。她们看见陈刚进去,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
  陈刚不希望吴青青在场。她是虹虹的死党,有些话当她的面不太好说。
  “你好呵,大经理。”吴青青笑了笑。
  陈刚也笑笑:“怎么,你今天没课?”
  吴青青看看丁雅莉:“我休假。雅莉回来了,我找她也有点事。想问问虹虹的情况。”
  丁雅莉吐着瓜子皮儿,刻薄地来了一句:“青青,你算是重感情的。毕竟是一个寝室的。象某些人哪,问都不问,象人家不在人世了一样!”
  陈刚感到心里被刀子剜了一下,很不舒服。他咳嗽了一声,掏出烟来,点上:“刚才我进来一看是你们两个,就做好挨骂的准备了。骂吧,我受得了。”
  丁雅莉看了他一眼:“你受得了?怎么你现在说话象个无赖!”
  吴青青忙拉了她一下。
  丁雅莉眼圈红了一下:“青青你别拉我,陈刚,我晓得你娶了个当官的老婆,她有什么本事把你的良心都蒙住了?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闻不问,你是个男人吗?我看虹虹当初真是瞎了眼。”
  吴青青听了也不做声了。大概她也是这样想的。
  陈刚被骂得真有些坐不住了:“你,你们冷静点好不好?”
  丁雅莉看看吴青青,擦了下眼泪说:“其实,吴青青,你不知道,我和虹虹从小就认识,后来中学大学都在一起。虽然有过不愉快的时候,可是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我父亲和她爸爸曾经共过事。”
  吴青青点点头:“雅莉,其实我们一直觉得你的人蛮不错的。陈刚也来了。你就讲讲吧。”
  雅莉叹了口气:“陈刚,你别以为虹虹现在出了国,又找了美国男人,就恨她。”
  陈刚忙说:“我没恨她,真的。一点都没有。”
  雅莉说道:“给我一支烟吧。”
  陈刚掏出烟来递给她,又给她点上。
  雅莉抽了一口,样子还很老练。她吐着烟说道:“我常去看虹虹,你那宝贝女儿长得很可爱。我都想让她做我的,女,女儿。”
  雅莉忽然哭了,一个人哭得很伤心。
  陈刚看了看吴青青,真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吴青青使了个眼色,把他拉出去,轻声说道:“雅莉很伤心,她在美国被男人抛弃过。还流掉了五个月大的孩子。也是个女儿。你别问了,心里知道就行了。”
  “哦,是这样?”陈刚点了下头。
  吴青青说:“我先走了。晚上我和卫诚请你、雅莉吃饭。”
  “好吧。”陈刚答应了。
  陈刚重新走进包间时,雅莉被一团浓浓烟雾包围着。
  陈刚给她倒了杯水:“雅莉,来喝水。”
  雅莉没抬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陈刚,对不起,我有点激动。”
  陈刚叹道:“没什么。”
  雅莉这才平静地说道:“虹虹在美国还是很孤独的。我常常把她叫出去玩玩。平时她就在家照顾孩子。”
  陈刚问道:“她经济上困难吗?”
  雅莉点了下头:“感觉不是很好。我回来专门了解了一下。她爸爸为她生小倩倩付了医疗费,平时虹虹租房、水电、日常伙食费等都是她爸爸主要承担的。就这,虹虹那位后妈就成天跟她爸爸吵。虹虹在美国的妈妈现在没上班了,自己也有两个孩子。那位理查德,就是虹虹的继父,只愿意负责虹虹将来的学费和部分生活费。所以,虹虹经济上还是有点紧。”
  陈刚问道:“孩子的生活费、医疗费呢?”
  雅莉点了下头:“你这还象个当爹的样子。其实,我说的紧张就是倩倩的花销太大了。生病都生不起,听说好几次都是乔治主动帮忙付的。”
  陈刚脸上一阵抽动,咬了下牙,眼睛有些红:“乔治对她们好吗?”
  雅莉笑笑:“那当然好了。没有乔治,虹虹真的只有洗盘子去了。虹虹多次让我有机会给她介绍点工作。她想做做家教什么,贴补一下。”
  陈刚低下头,抽了口烟:“我真没想到她过得这么难。”
  雅莉看看他,说道:“其实,我真想让她把女儿给我。我很喜欢倩倩。”
  陈刚说:“雅莉,我会想办法的。只要她们过得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丁雅莉看看他:“那你不怕你家里那位?”
  陈刚摇摇头,没说话。他在盘算怎么弄上一笔钱,让虹虹不用为孩子操心。也让那位美国佬看看中国男人的责任感和爱心。
  不知为什么,此时他对那位乔治的帮助和热心感到了说不出的压力。他能容忍虹虹爱上那个乔治,但绝不能容忍美国男人以这种方式嘲笑中国男人的无能。
  他要让倩倩感到生身父亲的爱!
  这一刻,从来没有体验过做父亲感觉的陈刚,此时突然感到了一种责任感,感到自己应当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一定要让倩倩将来叫自己一声爸爸。
  只有当了父亲,才是真正的成熟的男人!
  这一刻,他热血沸腾。
晚上,吴青青和卫诚为从美国回来的丁雅莉洗尘,让陈刚也来了。
  陈刚和卫诚见了面很是亲热,讲起现在各自的情况,都发了阵感慨。
  卫诚穿了件夹克,抽着烟。他现在已经从巡警队调到了分局机关刑警大队,成天在外面忙案子。和吴青青刚刚领了结婚证,可婚期还没有定下来。
  陈刚笑笑:“看来,你们是想准备充分点呀。”
  吴青青看了卫诚一眼:“哪里呀,卫诚天天都看不到人,烦死了。”
  卫诚笑笑,叹道:“唉,刑警队不是人呆的地方,成天在外面出差、抓人。和吴青青只能手机联系。”
  陈刚想了想,丢失给他一支烟:“兄弟,也许我会出趟国,出入境部门有熟人吗?帮忙跑一下出入境办个护照行不行?”
  卫诚点点头:“行,几个人哪?”
  陈刚思索片刻:“也许是我,也许我下面的人。到时我再和你联系吧。”
  吴青青和丁雅莉正谈着悄悄话,听到陈刚的话都笑了一下。
  丁雅莉叫道:“陈刚,你过来。”
  陈刚有点莫明其妙,起身坐到丁雅莉旁边。
  丁雅莉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我让虹虹给你寄来,她不肯。我把底片拿回来冲了一些给你。虹虹的单身照片就不给你了,人家乔治会有意见。都是倩倩的。你看看吧。”
  陈刚看了雅莉一眼:“谢谢你,雅莉。”
  陈刚的声音听上去挺真诚的,雅莉脸有些红。她笑了笑:“陈刚,我是真的替虹虹感到不平。在学校里,你们两个好得让人羡慕。现在却是这个样子。”
  陈刚看了一眼吴青青和卫诚,默默地点点头:“我对不起虹虹。她恨我我一点也不怪她。只是你还是给我一张她的照片吧。过去的照片都让我那位不知怎么处理了,到处找不到。”
  丁雅莉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一张:“这张很漂亮。是她唱歌时照的。”
  陈刚一张张看着,看得格外认真:倩倩在笑,没长全的小白牙都露了出来;倩倩在抓东西,样子很是有趣;倩倩在吃蛋糕,在唱歌,在舞着小手跳舞;她的小童装穿着很漂亮,很精神,头上梳着两个尖尖的朝天辫,两只眼睛很有神。
  一看就是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陈刚越看越止不住地鼻子发酸。
  那张虹虹唱歌的照片也让他想起了校园时代的那些日子。只是现在的虹虹不再象个稚嫩的学生了,头发挽得很高,领口扎着丝巾,一抹淡妆,女人味很浓。
  陈刚默默地看着她,对雅莉说道:“那个乔治是真的想娶她吗?”
  雅莉点了下头:“那男的还不错。是个儿科医生,在倩倩就诊时认识的。很爱孩子,当然更爱虹虹。”
  陈刚没感到意外,但是心很痛,感到了全身一阵冰凉:是自己拱手把她让给了美国鬼子!
  他想着想着呼吸都有些不匀了。
  丁雅莉知道他难受,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刚呆呆地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雅莉,你去问问虹虹,如果虹虹经济上有困难,倩倩能不能送回来。我会把她好好养大成人的。”
  雅莉一笑,摇摇头:“陈刚,我和虹虹在一起这么久,早看出来了。倩倩就是她的命根子,母女俩相依为命。你这么干以为是对她好呀,她不骂死你才怪!”
  陈刚的头沉重地伏在桌上,脑子里很乱。
第二天,方总就把陈刚叫到办公室里。
  “小陈,坐吧。”方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陈刚不知道方总有什么事,心里估计和那个常务副总的位子有关。
  方总却没讲这些。她说道:“是这样,丁总去世前,给我私下有个嘱咐。”
  陈刚不解地看看方总。
  方总笑了笑:“是关于齐婕妤的安排问题。这小齐名义上还是丁总收的干女儿。有两三年了吧。现在呢,小齐已经毕业了。她家里一直比较困难,她本人是想出国深造。现在林总很关心她,想让她到你负责的公司去,做什么都行。”
  陈刚一听就明白了,摇头:“她可是个人物,我那里庙小了,供不起。”
  方总听了,只好笑了笑。
  一会儿她又问:“那阿蓉怎么样?她一直在休闲厅里负责,想调一下都没有机会。她过去和你关系还可以。”
  陈刚想了想:“阿蓉和我关系倒不错,但她个性太强了。”
  方总看了陈刚一眼,看似无心地说了一句:“她也是林总推荐的。”
  陈刚脸色一变:“方总,这个公司不是很好运作的,千万别硬塞些人来呀。”
  方总叹道:“陈刚,光会做事也不行呵。还要学会周旋,和各种人打交道。我们当然都希望手下都是听话的人,但也会遇到很多不好相处的人。这也是一种锻炼。”
  陈刚想了想:“阿蓉不是太好相处。她来了,我还要让她三分。”
  是的,阿蓉性格泼辣,还爱挑起是非。
  方总想了想:“那好,就让齐婕妤过来吧。你总要接受一个。”
  陈刚答应了:“那只好这样了。不过,她只能负责公关部。”
  方总笑了笑:“行。”
  陈刚起身要告辞,方总说:“那个常务副总的事,我原本是想让你回来负责的。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上面的意见也不一致。所以就搁下来了,你这两年好好干吧,争取回来挑更重的担子。”
  陈刚点了下头。
  方总忽然说:“这件事你回去跟莲心进清楚,不是你不够条件,是上面意见不一致。”
  陈刚心里又烦了:“她怎么知道的?我又没跟她讲。”
  方总笑了:“莲心很关心你,她找过我,找过周董事长,想让你上去。但,唉,这事已经很复杂了。”
  陈刚气呼呼地说道:“方总,以后别理她。”
  方总呵呵一笑:“你呀,这种关心你的媳妇你还生她的气呀。”
  陈刚叹道:“我的生活她要管,工作也管,连这种根本管不了的事也管。”
  方总很严肃地说道:“陈刚,我也看出来了,莲心是个很有头脑、很不简单的人,从她现在的情况来看是很有前途的。你要好好对她。”
  陈刚皱了下眉头:“我倒没那么大的野心。我也不喜欢她那种一心向上爬的架式。女人嘛,把家里照顾好就行了。她这样很让我烦心。”
  方总看了看他,没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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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莲心很久没和周眉联系了。周眉忽然打电话来倒让她意外地感到惊喜。
  “莲心,好久没你消息了。是不是偷偷结婚了?”周眉笑道。
  莲心说:“没有,现在工作太忙了。加上陈刚天天早出晚归的。人都没精神了。”
  周眉格格一笑:“你呀,现在可以了。当上科长了,还有个疼你的老公,他还那么有钱。知足吧你!”
  莲心听了想哭,却淡淡地说道:“周眉,你不知道,我现在好羡慕你们。”
  周眉一愣,却说道:“好久没和你聊聊了,下班了到我家来吧。”
  莲心问:“那肖记者呢?”
  周眉笑了:“他呀,又出差了,到下面一个县里去采访。正好,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莲心答应了,又给陈刚打了个电话:“陈刚,晚上我有点事,你回家自己做饭,菜都在冰箱里。”
  陈刚懒懒地说道:“算了,我在公司食堂里吃了再回去。”
  莲心说:“好吧。我知道你懒。离了我就吃不上饭。”
  她烦躁地挂了机。
  
  刚一看到周眉,莲心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周眉真是越变越好看了。皮肤变白了,腰变细了,衣着打扮都透着时尚和新潮。
  莲心一走进她家,也发觉他们的新房布置得也很浪漫。肖胖子和周眉的新婚照很有趣。肖胖子是个戴礼帽的新郎官儿,周眉则是大红衣裳大红盖头的新媳妇。两人亲亲热热,甜甜蜜蜜。
  莲心看了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周眉却忙着给她倒水、端水果。
  “你们过得还真不错。”莲心感叹道。
  周眉却说道:“什么不错呀。他天天忙得见不到人影。让我守着屋子。”
  莲心笑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听说人家肖记者对你可是百依百顺。”
  周眉笑了:“那倒是。他这人嘴巴会哄人。和他在一起倒不寂寞。”
  两个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着各自的老公,讲着讲着莲心就哭了。
  周眉也陪着她哭。
  “你说,周眉,我对他够好了吧。可他心里还是想着别人。”莲心忍不住说道。“更可气的是,他都和那个女的生了孩子。”
  周眉吃了一惊:“真的?”
  莲心点点头,委屈地擦着泪:“他还想着要给孩子送抚养费。我想,这事儿让你去办,说不定你又要和那女的粘粘乎乎的,干脆让我去得了。”
  周眉默默地看着莲心:“我还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你们管得很幸福呢。”
  莲心摇头:“孩子现在在美国。那女的也在美国。我就怕陈刚现在借口出差到国外去。”
  周眉拉起她的手:“莲心,我让肖胖子给陈刚谈谈吧。”
  莲心的头倒在她的肩上:“周眉,我,我现在真的有苦没处说。连我妈那儿,我,我都不敢多说。说了她要找陈刚算帐。我们就没法过了。”
  周眉叹道:“这陈刚怎么这样儿呀?哼,他要离了婚哪能个女人敢嫁给他呀!”
  一会儿,手机响了。莲心擦擦泪,是陈刚打来的。
  “莲心,你在哪儿呀。”陈刚看样子回了家。
  莲心没好气地说:“你回去了?回去了就把我们的衣服放洗衣机里洗了。我还有一会儿。”
  她啪地挂了机。
  周眉看着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人是大自然的孩子。
  这一点在倩倩身上体现很充分。斯晓虹和乔治带着倩倩去纽约郊外游玩。倩倩一双大眼睛就没休息过。
  看到春天里泛起芽苞的树林子,那些殷红的、娇黄的、嫩绿的,还有不时飞过头顶的鸟儿,倩倩就会高兴地叫喊。
  乔治和斯晓虹手牵着手,看着倩倩在那片绿色的原野上快活地跑动。她还不时蹲下身看看身边的野花小草,不时扑打飞过她身边的彩蝶,不时又回头望着两个大人,笑笑,喊声:“妈咪,花花好看。”
  春天的阳光洒在孩子身上,仿佛笼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色光环。
  那一瞬间的幸福感受,让斯晓虹感动得想落泪。
  她真想日子就永远过得这样美丽如春光,她心爱的小倩倩就永远这样快乐地生活。
  乔治看她泪光莹莹的双眼,将她拥在怀里,蓝色的眼睛如一泓幽幽的湖水:“虹,快乐吗?”
  斯晓虹笑着点点头。
  乔治看着她,深深地吻过她的唇,那片湿润而美丽的花朵一样的红唇。
  “看,她在看我们呢。”斯晓虹打断了痴迷中的乔治。
  乔治笑了:“玛丽亚,过来。”
  倩倩手里拿着花,笑着跑过来。
  他伸开了双臂:“宝贝儿,过来。看我和你妈妈一块游泳去。”
  
  那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在原野草丛中无声地流淌。
  乔治脱下了外衣和长裤,只穿了一条花边的游泳短裤。
  斯晓虹抱着倩倩在一边看。
  “虹,你也下去。”乔治边往水中走边打着手势。
  斯晓虹笑了:“你先下去吧,我怕倩倩到处跑丢了。”
  乔治笑道:“不会的。她很听话。让她看着我们游泳。”
  斯晓虹很想下去,可她真不放心倩倩。
  那乔治“卟通”一头扎进水里,半天看不到人影。
  倩倩却着急了,指着河里直叫:“乔治,乔治。”
  斯晓虹笑了:“你看,乔治叔叔在那里呢!”
  她转头一看,哦,他居然一下潜到了十米远的另一边去了。
  倩倩高兴地拍起了手。
  乔治象条鱼一样在水中快活地游动着,不时朝岸上打着手势。
  然后,他浑身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时,在阳光下显出了一个男人的体魄和健硕。
  高大的身躯,白皙的皮肤,起伏的肌群,还有那胸前柔软浓密的体毛,以及他深深眼窝里闪动的蓝色眼眸。
  这一切都让斯晓虹感到了一阵眩晕和燠热。
  乔治在她身边坐下,用手逗了一下倩倩:“好玩了吗?”
  倩倩笑了。
  斯晓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影,那高挺的鼻子和尖峭的、不时滴下水珠的下巴,那长长的眼睫毛象扇面一样扑动着,蓝眼睛看着河流边的风景。此时,这个普鲁士裔的白种男人显出了一种高贵和温柔。
  多么象小时候看过的那些译制片里的王子贵族,多么象西方古典油画和雕塑里那些白种男人的胴体呵。
  斯晓虹心底升起了一丝甜蜜的柔情,她感到自己爱上了他。
  
  乔治就是她的王子。
  她感到自己象那个被王子拯救的灰姑娘,他会让她重新变成公主。不是吗?</P><>齐婕妤报到的第一天就闹得很不愉快。
  陈刚让黄梦妮召集一下部门经理开会,把近期的工作碰个头。
  黄梦妮点了下头,却又问道:“陈总,那个齐婕妤真的要来呀?”
  陈刚看看她:“来了就来了吧。”
  黄梦妮有点烦:“那个死妖精,看着就讨厌。”
  陈刚笑了笑:“别这么说。”
  黄梦妮皱了下眉头:“我真不愿意和她平起平座。她是什么人哪?”
  陈刚听不下去了:“梦妮,不要背后这么说人。和谁都要能共事。再说她在公关部,平时注意搞好协作。”
  黄梦妮给陈刚倒了杯水,看了看他:“她那样子专门迷惑男人还行,做工作行吗?”
  陈刚看看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梦妮,你现在位置很重要,我不在时,你就负全责。连一些业务副总都要听你调度。”
  黄梦妮这才笑了。
  正说着,齐婕妤把门推开了,正看到黄梦妮站在陈刚身边有说有笑。
  陈刚招招手:“来了?坐吧。梦妮,倒杯水。”
  哪知黄梦妮皱着眉头居然走开了:“陈总,我还有急事。我让小吴来吧。”
  她看都不看齐婕妤,噔噔噔地出了门。齐婕妤有点难堪地站在那里。
  陈刚心里很恼火:这个黄梦妮,太情绪化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呀!他只好起身给齐婕妤倒了水:“齐婕妤,我们又见面了。”
  齐婕妤轻声地一笑:“陈总,你年少有为,很高兴在陈总手下做事。”
  陈刚笑笑:“什么年少有为,给方总卖命就是了。”
  齐婕妤听了,眼睛眨了一下。
  陈刚暗里好笑:“这样吧,你来了,我打算让你在公关部里干。不过那里人手不多,什么都要自己先做。等将来条件好了再增加人手。”
  齐婕妤一愣:“那有多少人哪?”
  陈刚看着她:“你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做内勤的。”
  齐婕妤脸一下红了:加上她只有两个人。
  陈刚歪了下头:“先干着吧。等什么时候有人了,再增加。”
  齐婕妤冷冷一笑:“那谢谢陈总关心了。”
  她起身招呼也不打,就直奔公关部办公室去了。</P><>一会儿,黄梦妮就把通知传达下去了,会议室也收拾好了。一些部门经理三三两两地集合到会议室。
  陈刚端起茶杯坐到主席台上。黄梦妮忙端起开水瓶给他杯里加水。
  陈刚对她点了下头,说:“人到齐没有?点下名。”
  黄梦妮看了一下:“就差公关部的了。”
  陈刚故意拍了拍桌子,生气地批评道:“怎么搞的?说几点钟开会就要准时到,松松垮垮的怎么行?黄主任,把公关部的给我叫来。我看他们要好好整顿一下!”
  正说着,齐婕妤披着长发,拿着笔记本进来了。
  陈刚看看她,黄梦妮忙过去说道:“齐经理,陈总刚才让我去叫你呢。”
  陈刚问道:“齐经理,第一天上班开会注意准时。”
  当着那么多部门负责人批评,齐婕妤眼睛一下红了,不得不认错:“是,下次我注意,陈总。”
  她走到座位上。
  陈刚心里这才感到了几分轻松:这位丁总的干女儿平时傲气十足,现在又仗着林总关心她,现在不收拾一下将来就震不住了。”
  他心里很清楚:林总把她弄来,是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到家里,莲心做好了饭菜,正看着电视等着他回来。
  陈刚进屋就把领带拉了下来,也脱掉了外衣。进入夏天的武汉,热得有些受不了。
  莲心忙把他的衣服、领带接过来,挂到衣架上。
  坐在沙发上,他感到有些饿了,端起碗就吃。
  莲心默默看着他吃饭,倒让他感到了奇怪:“你也吃呀。老看我干什么?”
  莲心叹了口气:“陈刚哥,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呵?”
  陈刚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莲心自己盛好饭,边吃边擦着泪:“昨天,我到周眉家去了。”
  陈刚问:“肖胖子还好吧。好久没见到这哥们儿了。真想他呀。”
  莲心放下碗筷:“他们都好,周眉过得比我都好。”
  陈刚愣愣地看着她:“怎么搞得嘛?好好的,哭什么?”
  莲心说:“人家周眉现在看上去比我年轻多了,比在学校时都年轻漂亮。我呢,还没正式结婚就快成黄脸婆了。”
  她擦了下眼睛:“在学校时,人家都说我比她长得漂亮。可现在呢,没法比了。”
  陈刚笑笑:“她那是化妆化出来的。你是天生丽质,素面朝天也动人。”
  莲心卟赤笑着,打了他一下:“你才知道呀。告诉你为什么会有么大的反差。人家都说,老婆漂不漂亮,关键在老公对她好不好。老公成天让她高兴、幸福,她就漂亮,年轻。老公成天给她气受,不让她安心,她就老得快!”
  陈刚听了,也放下碗筷,看看莲心:“莲心,不会是说我不关心你吧?”
  莲心说:“就是说给你听的。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天天忙这忙那,你还不满意,动不动给脸色我看,还冲我发火。”
  她说着又哽咽了:“人家周眉还以为我嫁给你很幸福呢。”
  陈刚把手扶在莲心肩上:“莲心,我成天忙工作,没顾上关心你。”
  莲心拨开他的手:“根本就不是。我不忙吗?可我总担心你吃饭胃口不好,再忙也要上菜场买你喜欢吃的,路过商店我就总想给你买件好衣服,怕人家笑你落伍了。你呢,你成天吃了饭什么都不做。衣服都是我洗的。告诉你,让我妈晓得了,准心疼得要死。我过去在家是什么都不做的。”
  陈刚把莲心搂过来,认真地看看她:“唉,老婆,我知道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你辛苦了。”
  莲心抱住他:“其实,只要你这么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只会埋怨我,还骂,骂我。”
  莲心象个孩子一样哭起来了。
  陈刚掏出手绢给她擦泪:“别哭了,莲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莲心这才抽抽答答地擦了泪:“人家肖胖子把周眉当个宝贝,连衣服都不让她洗,说是怕她的手给化学洗衣粉弄粗糙了。”
  陈刚笑了笑:“肖胖子那是作秀呢,他追女孩子就靠这个,攻心为上。”
  莲心打了他一下:“那你也攻攻我的心呀,告诉你,女人就吃这套。光嘴上说爱,没点实际行动。别看你长得比他强,可光好看不中用。”
  陈刚坏笑了一下:“激将法?好,告诉你,肖胖子能做到的,我不信我比他差!”
  莲心这才笑了。
  陈刚悄悄在她耳边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包你满意。”
  莲心脸红了,把他的脸拍了一下:“尽瞎说!”
 公司里的事忙了一阵,总算理顺了。
  陈刚很高兴,这个架子总算搭了起来。和香港梁先生的合作也还算顺利,他们决定共同进行旅游娱乐开发,共同签定了合同,第一笔款项也基本到帐。
  陈刚送梁先生回饭店后,回到办公室里,让黄梦妮作个准备,晚上宴请一下梁先生。
  黄梦妮点了下头,朝陈刚笑了笑,悄声说:“陈总,那个梁先生很色。我有点怕他。”
  陈刚想了想,还真怕上次的那种情况重演,便想出了个主意:“这好办,他不就是喜欢美女陪酒吗?我们这儿多的是。你要不行了,让齐婕妤上。”
  黄梦妮想了想:“好吧。她是公关部经理,也该公关公关了。”
  
  晚上,在公司餐饮部,梁先生终于来了。
  陈刚正和黄梦妮、齐婕妤,还有专门负责项目的副经理孙浩一起在谈话,一见他进来就站起身。
  梁先生一见两位气质不俗的美女,就笑了:“哦,陈经理真是艳福不浅哪,手下美女如云。”
  齐婕妤迎上去:“梁先生,您可来晚了。我们陈总今天专门宴请您 ,已经等了半天了。”
  声音有些发嗲,梁先生很受用地笑笑:“哦,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齐婕妤问:“陈总,是先坐会儿,还是让他们上菜?”
  陈刚看了看梁先生,应道:“先坐上去,边吃边谈吧。”
  黄梦妮不太高兴,大概觉得齐婕妤抢了她份内的事情,起身就朝后厅厨房走去。
  一会儿,等他们一行人刚刚坐定,菜就很快上来了。
  在酒桌上,陈刚让孙浩向梁先详细介绍了前段时间的情况。
  梁先生点点头:“只要我们合作得好,这个事情是能做大的。”
  他也是很有经验的人。陈刚端起酒杯先敬了梁先生。
  然后,齐婕妤也向他敬了一杯。梁先生看着她笑道:“大陆的美女多呵。齐小姐要肯到香港参加港姐评选,肯定名列三甲呢!”
  齐婕妤兴奋看了看陈刚、孙浩,她每次听到这样的赞美就会这样。女孩子的虚荣心真不得了。
  黄梦妮也跟着敬酒,梁先生也高兴地和她碰了一下:“这位黄小姐是第二次见面了。”
  黄梦妮笑道:“您了记忆力真好。”
  梁先生笑着点头:“美女嘛,当然记得的。上次,你们陈总很关照你呀。”
  这话让黄梦妮脸红了。她看了陈刚一眼。陈刚却笑笑:“梁先生的酒量太大,这说明感情和酒量一样大。让黄小姐消受不起呀。”
  都是话中有话。梁先听了哈哈一笑。
  齐婕妤一边不甘寂寞:“陈总,也要多多关照我呀。”她举起酒杯要敬陈刚。
  陈刚苦笑了一下:“好,碰一下。不过你这公关部经理要把梁先生陪好呀。”
  齐婕妤坐在梁先生身边,她笑了笑:“那当然。”
  黄梦妮坐在陈刚身边,不时给他递筷子,送纸巾。
  “梁先生,那次您走了,我们都好想你。”黄梦妮很会说话。
  “是吗?”梁先生笑笑,却转头敬齐婕妤,一个劲儿夸她长得漂亮气质好,说她不比那些评上“香港小姐”的差。
  齐婕妤听了很兴奋,便越喝越多。
  这位梁先生看样子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居然讲起了跳水皇后嫁给了梁锦松,因为他是财神爷;说林青霞也嫁给了亿万富豪之家。还讲起了港台富豪们的风流韵事。
  齐婕妤听得津津有味。 她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女人魅力,居然眉目间有几分风骚,让梁先生昏话连连。惹得陈刚和孙浩忍不住发笑。
  陈刚发觉齐婕妤还真是个人才,心想以后这个差事就交给她了。
  黄梦妮见陈刚老看着齐婕妤和梁先生的酒桌表演,有些不高兴,不时给陈刚夹菜,倒酒。
  陈刚朝她笑笑:“齐经理还真是人才。”
  黄梦妮不屑地说道:“她当然会这个呢,我是学都学不会。”
  齐婕妤听见了,对陈刚说:“陈总,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陈刚看看已经醉得说不清话的梁先生,恶作剧地笑了笑:“不错,以后要多对梁先生使美人计。你看今天足足喝了一斤酒。”
  梁先生却指着齐婕妤笑道:“你,你今天不能就,就这么走了!”
  陈刚笑笑:“让服务员扶梁先生上楼吧。”
  梁先生却甩开了服务员:“齐小姐,我,我还要和你讲讲。陈经理,今天的帐,我付了。你,你们先走吧。”
  陈刚惊讶地看了齐婕妤一眼,齐婕妤却看着别处。
  黄梦妮笑了一下,没做声。
  “齐经理,那你负责把梁先生照顾一下?”陈刚见梁先生那样子,悄声问了一下。
  齐婕妤笑笑:“陈总,你们先走吧。”
  陈刚扫了一眼周围,轻声说道:“婕妤,把他送进房间就回去。不要呆久了。”
  齐婕妤看了看他,点点头。
  陈刚便上前和梁先生握了下手:“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的公关经理送你上去。好好休息呵。”
  出了门,陈刚在门外发动小车时,见齐婕妤和服务员扶起梁先生朝酒店楼上走去。
  他心里有些不踏实。黄梦妮却烦了:“陈总,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孙浩在一边叹气:“这家伙肯定要闹点动静。”
  黄梦妮冷冷一笑:“有人大概正巴不得呢。你看她那样子,今晚肯定回不去了。”
  陈刚说道:“梦妮,不要这样说。好歹也是为公司办事。”
  黄梦妮说道:“陈总,我不喜欢你替她说话。她本来就干这个的。”
  陈刚批评道:“梦妮,说话不要这样难听。”
  黄梦妮却很倔犟地回应:“本来就是嘛。”
  孙浩在一边拉了她一下。陈刚脸色已经不好看了,齐婕妤再怎么说也是为公司做事。
  “梦妮,你要成熟一点,当领导了不要还象个孩子。”陈刚口气有些不太高兴。黄梦妮听了这话抹了下眼睛,没做声了。
  他又拨了齐婕妤的手机,手机响了一下,却关上了。
  陈刚心里格登一声:这是干什么?
  他忙又给梁先生打手机。梁先生接了手机,一听是陈刚就笑了:“有什么事吗?”
  陈刚笑问:“梁先生酒醒了?”
  梁先生笑道:“醒了。正和你们的齐小姐谈心呢。”
  陈刚想了想说:“您让她接个电话吧。”
  过了一会儿,梁先生笑笑:“她不想接。陈经理,你就回去吧。”
  陈刚关了手机,心里升起了一阵怒气:这样搞下去,公关部没两天就要让公安局封了,老子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忙给方总打了电话,把情况简单讲了讲。
  方总不动声色地听完了,告诉他:“不要紧,我去给保安部和餐饮部打个招呼,防止公安查夜。一般情况问题不大。只是要给齐婕妤说清楚以后没经过经理批准,不准再这样。不然就请她离开我们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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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刚开始担心起来。
  齐婕妤这么做,在公关部工作不是太合适了。他总想着给她挪个位子。可头疼的是一时还没有适合她的地方。
  他有些后悔让她到这边的公司来了。
  昨天陪梁先生喝酒,让他回去后胃又隐隐作疼。莲心给他倒了水,让他服药了几片胃药才止住了。莲心让他第二天到医院看看,最好做个胃镜。
  第二天上班时,莲心打手机又催了他好几道,陈刚才决定到医院挂了号看看病。
  医院的人蛮多,他坐在内科门诊室外面等着。不料,他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中年女人提着饭盒穿过门厅,朝住院部走去。
  陈刚叫了一声:“阿姨。”
  那中年女人回头看了一下:“哟,是小陈哪。看病?”
  这中年女人正是斯晓虹的后母。
  陈刚起身点了下头:“胃有点不舒服。您这是谁病了?”
  虹虹后母叹了口气:“是你斯叔叔病了,胆结石,要开刀呢。”
  陈刚想想说:“那您先去。我一会儿看看斯叔叔去。”
  看着虹虹后母的背影,陈刚想起了虹虹,心里又有些怅然。
  
  斯叔叔一见陈刚进来,就很热情地让他坐下。
  陈刚买了点水果放在他的床头。然后问起了他的病情。
  斯叔叔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疼起来要命。开一刀就好了。”
  陈刚看看斯叔叔,说道:“您年纪大了,平时多注意一些。”
  斯叔叔点点头:“是呵,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走出了校门,我们都老喽。”
  陈刚笑道:“要说呢,您也不算老。干事业还有好些年的干头呢。”
  斯叔叔笑着摇摇头。
  陈刚想问问虹虹和孩子情况,可是斯叔叔不提也不好问。
  斯叔叔看着陈刚欲言又止的样子,和蔼地笑笑:“小陈哪,现在工作怎么样?快结婚了吧?”
  陈刚摇了下头,还是忍不住问道:“斯叔叔,也许我不该再问。但我还是想知道虹虹她们的情况。”
  斯叔叔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陈刚说道:“小陈哪,你问这个,说老实话,我不太想说。但是你今天问到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刚羞愧地点点头。
  斯叔叔继续说道:“其实,虹虹现在生活得很好,心情也很好。她那个男朋友对她也很不错。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国。我现在身体也不太好,总想见见她,还有倩倩。当初,唉,也许不该再提了。当初你要能和虹虹在一起该多好!”
  陈刚头低着,一言不发。
  斯叔叔叹道:“当然,那个乔治我见过,人也不错。但他一口英文我听都听不懂。让他跟着虹虹回国的可能性也不大。虹虹本人也不愿再回武汉。唉。”
  陈刚握住斯叔叔的手:“斯叔叔,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虹虹和孩子。”
  斯叔叔点点头,眼圈也红了:“上次,你到我家里,我心情正不好,所以对你态度有些冷淡。你不要往心里去。虹虹后来知道了还怪我,她同意你去看看孩子。”
  陈刚咬咬牙,点了下头:“我一定会去看她的。”
  斯叔叔还想说什么,见虹虹后母进来就换了口气:“谢谢你来看我,小伙子!”
  陈刚道了别后,一个人有些落寞地走到了大街上。
   曼哈顿上城的地铁象一阵风似地扫过来。
  乔治和斯晓虹的头发和衣裳被乍来的一阵风吹得飘了起来。他们走过长长的地铁走道,两边的各种英文广告牌象一片杂乱的都市背景。
  乔治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一条麻织的短裤。斯晓虹则是一件浅红色的无袖衫。两人亲昵地走在一起,高高的乔治搂着她的肩膀。
  两人走过一个拐弯处,乔治忽然将斯晓虹抱到怀里:“虹,我想,我们可以住到一起的。你现在就做我的妻子。好吗?”
  斯晓虹笑笑。
  乔治以为她不愿意,问道:“为什么?”
  斯晓虹低下头:“你认为我会在美国长期呆下去吗?”
  乔治笑笑:“这很容易。你嫁给我,你就是美国女人了。OK?”
  斯晓虹幽幽说道:“乔治,我知道你现在很爱我,很爱倩倩。但是,也许,”
  乔治不允许她再说下去了,将娇小的她拥抱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她的双唇,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答应我,亲爱的。你是我的一切。”
  乔治喃喃自语。
  斯晓虹的嘴唇有些疼,她幽怨地看着乔治。
  乔治的眼睛象大海的颜色,幽深而澄明。这个男人有着水晶一样透明、火焰一样热烈的心灵。
  斯晓虹说道:“乔治,我想有个工作。边打工边读书。”
  乔治耸耸肩:“为什么不可以?”
  她拉着乔治的手:“那你陪我去看看。”
  乔治想了想:“CHINA TOWM,对,到那里去!”
  斯晓虹脱口而出:“呵,中国城?太好了,我愿意。”
  
  斯晓虹终于找到了一份在中式餐厅做侍应生的工作。
  她和老板谈好了条件后,老板告诉她,每天定点来做工就可以了。按小时计算,一小时三块钱。他朝一边努努嘴:“我这里打工的都是勤工俭学的中国和亚裔学生。”
  斯晓虹高兴地挽住乔治的肩膀:“乔治,我终于找到工作了!”
  斯晓虹和乔治回到她那间寓所时,都有些累了。而外面渐渐地黑了。
  倩倩已经睡着。那位菲佣正默默陪着孩子。
  乔治垂着长长的头发,坐在沙发上喝着香槟。
  斯晓虹告诉他,她要和孩子休息了。
  乔治抬头看着她,眼睛象柔弱的羔羊:“虹,我可以,在这里吗?”
  斯晓虹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乔治拉过她的手,亲吻着:“虹,我愿意永远陪着你。”
  斯晓虹抿了下嘴,手轻轻地抚弄着乔治那一头褐黄色的卷发。象母亲爱抚着婴儿。
  乔治突然一条腿跪倒在地,仰起头,渴望地看着她:“虹,我爱你,我,我,受不了。”
  斯晓虹的心蓦然狂跳起来:她有些受不了了,这是第二个向她下跪的男人!
  
  夜里,那个男人在黑暗中伸过手臂,将斯晓虹搂过去。
  而一边,孩子正在熟睡中。
  两个人轻轻地有所动作时,鲁莽的乔治不慎惊醒了倩倩。
  倩倩的哭声,忽然让斯晓虹母性刹那间复苏了,一丝对孩子的歉疚使她紧紧抱住了倩倩。
  “你,你到沙发上去吧。”她抱着好不容易重新入睡的倩倩,低低地说道。
  乔治无声地站起身,拎着被褥走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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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打工生活是艰辛的。
  斯晓虹每天乘地铁去中国城,在那个川菜饭馆里打工。穿上特制的工作服,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奇扮相,感到有几分可笑。然后,她按老板的吩咐,端着刚刚炒好的热菜在饭桌间穿行。
  这里的生意很好,食客很多,经常是人进人出,川流不息。
  所以对上菜的速度要求很高,斯晓虹和几个侍应生端着盘子在人群中飞快地穿梭。
  一趟又一趟地地走进走出,刚开始还轻快灵活。但几个小时后腿就开始发酸了,手也不象刚开始那么有力了。甚至还出现不慎把汤溅到食客们身上的事情。惹得老板在一边埋怨。
  斯晓虹努力忍住了烦躁,仍然让自己坚持了下来。
  好在还包吃,她坐到餐桌前时,看着一桌子饭菜居然没了胃口。一边打工的另一个来自四川的女孩笑她:“这位姐姐是刚从内地来打工的吧?没得啥子,时间长了就习惯喽。我在这里干了快两年了。老板人蛮不错的,是我们四川人。你吃嘛,正宗的川味。”
  斯晓虹朝她笑笑:“你也是来美国读书的?”
  四川女孩点点头:“在这里打工的都是的。我是西南大学毕业的,通过老乡找了担保,在这里读博士。”
  斯晓虹尝了几口,吃不惯那辣辣的味道,只得草草吃了点饭就又开始接着做。
  等到晚上,她浑身无力地回到家里,乔治正在和倩倩逗乐子。他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让倩倩抚摸那猫身上的毛。
  “你看,这猫的眼睛象什么?”乔治问倩倩。
  倩倩盯着那猫咪的眼睛看,笑了。
  乔治问:“象什么?象发光的宝石吗?还是那个乔治叔叔给你的花玻璃球?”
  倩倩却伸出小手指着乔治:“乔治,乔治,眼睛。”
  乔治没听懂。
  斯晓虹笑了:“傻瓜,倩倩说象你的眼睛!呵呵。倩倩真聪明。”
  她抱起了女儿,和他们在一起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
  乔治听了有点难堪地笑笑:“哦,是吗?”
  他朝倩倩晃动着脑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猫——”
  倩倩挥舞着小手,笑得小牙都露了出来。
  
  正说着,忽然电话响了。
  乔治飞快地起身去接了电话,却又回过头:“虹,找你的。”
  斯晓虹放下倩倩,走到里间去接过听筒。
  是丁雅莉的声音。
  “虹虹,听说你在打工?”丁雅莉问道。
  斯晓虹笑了笑:“是呵,得学会生存呀。”
  丁雅莉也笑了:“想象不出来你做侍应生的样子。”
  斯晓虹问:“你怎么知道的?”
  丁雅莉解释道:“我们学校里在那儿打工的很多,有人看到你了。”
  斯晓虹说道:“是的,我也遇到了很多熟人。”
  丁雅莉问:“虹虹,你现在很困难吗?”
  斯晓虹说:“我还好,够生活的。就是倩倩麻烦一点。主要是不想让她太苦了。过去她喝的奶粉都是最高档的。很花钱”。
  丁雅莉想了想,告诉她:“虹虹,我这里从国内来了个朋友,想见见你。”
  斯晓虹警觉地问道:“谁呀?”
  丁雅莉说:“放心,是个女的。你一个人来就行了。在我住的公寓里。我等着你呵。”
  斯晓虹慢慢放下电话,心有些跳。
  谁呢?
  乔治也抱着倩倩过来:“是你的同学打来的吧?”
  斯晓虹点点头,对他说:“乔治,我有点事要出去。等会让芬姨给倩倩洗澡,要给她换新买的那件衣服。你也早点休息吧。”
  
  斯晓虹慢慢放下电话,心有些跳。
  谁呢?
  乔治也抱着倩倩过来:“是你的同学打来的吧?”
  斯晓虹点点头,对他说:“乔治,我有点事要出去。等会让芬姨给倩倩洗澡,要给她换新买的那件衣服。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斯晓虹摁响了门铃时,里面很快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丁雅莉开了门对她笑笑。斯晓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一无所获。
  等她走进去时,只见一个穿着明黄色套装、身材修长、一头直发的女孩子正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
  丁雅莉一边给斯晓虹倒着咖啡,一边介绍道:“这位黄小姐从国内来出差的,专门找到我,说是有重要事情找你谈谈。”
  那黄小姐看了斯晓虹好一阵子,朝她伸出手:“你好,虹虹姐。”
  斯晓虹也打量了那位黄小姐一下:“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雅莉把咖啡端给斯晓虹:“坐下谈,别老站着。”
  斯晓虹笑笑,坐下。
  黄小姐也回到沙发上。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虹虹姐,是这样,我是新时空公下属旅游娱乐公司的,我叫黄梦妮,负责办公室工作。我们陈总,你应该认识吧?”
  斯晓虹一听这个名字,脸上就闪过一丝痛楚,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黄梦妮。
  丁雅莉见有些冷场,忙起身给黄梦妮杯里加了水。
  黄梦妮见斯晓虹这样的表情,也感到了紧张:看来说下去还有些难度。
  她清了清嗓,还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虹虹姐,是这样。我们公司和美国一家娱乐公司有业务往来。这次陈总专门让我出差来美国,除了办公事,陈总也委托我办一件事。”
  黄梦妮说到这里,看了看丁雅莉:“我本来不知道怎么找到你的,好在陈总给了我这位丁姐的电话,所以我就先到丁姐这里来了。”
  斯晓虹见她不好进入正题,就笑了笑:“你说吧,不要紧。陈刚是我过去的同学。我们很熟。”
  丁雅莉想了想:“你们谈吧,我出去给倩倩买点吃的等会儿你带回去。”
  斯晓虹看了看她,低头喝了口咖啡
  黄梦妮见丁雅莉出了门,便起身从身边皮包里拿出了一张象纸一样的东西。
  她坐下后说道:“是这样,陈总一直很忙,他说他本来想自己亲自来美国的,但不太方便,所以委托我来看看你和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是个女儿吧,听说很可爱的。”
  斯晓虹静静地坐着,听着。
  黄梦妮将那张纸片放到她面前,轻声说道:“这是五万美金。已存在美国XX银行里,是陈总的一点心意。他知道,你和孩子过得并不宽裕。想帮——”
  斯晓虹眼睛有些泛红,却笑着打断她:“黄小姐,我谢谢你,你辛苦了。这么远来美国跑一趟也不容易。至于你们陈总,你可以告诉他,我和孩子不缺他这点钱。就是缺钱也不会要他的钱。这张支票你拿回去,我不会要的。”
  黄梦妮有些难堪地沉默着。
  一会儿,她看了看斯晓虹:“虹虹姐,我们陈总真的天天在想着你和孩子。在办公室里,我好几次看见他在看你和孩子的照片,还流过泪。他是真心想帮助你,你就收下吧。”
  斯晓虹擦了下眼睛,柔声说:“黄小姐,你不必劝我。很多事情你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不会怨你。但这钱我不会要的。”
  黄梦妮叹了口气:“虹虹姐,我知道多少一些。你不收下,我回去不好交代的。”
  斯晓虹起身给她的杯里倒了水,说道:“你们现在忙吗?”
  黄梦妮见她不愿多谈,只好点点头:“还好。前一阵子公司刚成立,陈总很忙了一阵,现在都上了正轨就好些了。”
  斯晓虹不想谈起那个人,她看了看梦妮:“你这身套装在国内买的?”
  黄梦妮还象个孩子,立即整了下衣服笑了笑:“是的。怎么,好吗?”
  斯晓虹点点头:“很漂亮。和你的气质很般配。有点活泼、亮丽。”
  黄梦妮脸红了,笑道:“陈总也说好看。”
  斯晓虹笑意消失了。屋子又静了下来。
  丁雅莉买了几袋倩倩爱吃的零嘴,还买了双小鞋子,进门时见两人表情知道没谈拢,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对斯晓虹说道:“刚刚给倩倩买了双鞋子,看上去很漂亮,还以为是哪里产的,结果在回来路上一瞧,还是made in china,真是,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去了。呵呵。”
  说得屋子里的两人都笑了。
  斯晓虹接过鞋子看了看:“嗯,你还真会买鞋子。很漂亮。”
  于是,三个女人又围绕衣帽鞋袜讲了起来,居然讲到了中美贸易。
  只是谁也不再提起那五万美金的事了。
到最后,黄梦妮打了个越洋电话。她告诉陈刚,斯晓虹不愿接受他的钱。
  陈刚想了想:“你让她接电话吧。”
  黄梦妮试探地问道:“虹虹姐,陈总请你接电话。”
  斯晓虹低着头没动。丁雅莉把手机拿到她手里:“老同学嘛,说说话有什么不可以的?”
  斯晓虹这才接过手机。
  陈刚的声音从遥远的中国武汉传来,清晰而熟悉:“虹虹,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但孩子既然生下来了,我就有责任。钱请你收下。”
  而斯晓虹一听到陈刚的声音就说不出话来,所有的脆弱和思念,所有的记忆和往事,都如约而至。
  她只是流泪,却无语以对。
  陈刚听到了虹虹的抽泣,鼻子也开始发酸,有点哽咽地说道:“虹虹,你不要哭,我在手机里听到了,心里很难受。你要把倩倩带好。如果你和她生活有些困难,可以送回来。我会好好把她养大成人。”
  虹虹终于哭出了声:“不,不,陈,陈刚,她不能离开我。她是我的。呜——”
  虹虹关掉了手机,一个人伏在桌上,泣不成声。
  丁雅莉和黄梦妮也不禁眼圈红了。
走在纽约的长长街道上,斯晓虹感到有些恍惚。
  如水的街灯,迷离的霓虹,高耸的楼林,还有三三两两从身边走的人影。晚上的阵阵凉风,让她从刚才的激动和伤感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
  街心花园雕像伫立,喷泉如瀑,各种美丽的花儿竞相开放。空气里弥漫着沁人的芬芳。她不禁放慢了脚步,驻足看看这里的一切。
  斯晓虹的心情好了一些,这里是纽约,不是武汉。她身边有乔治,还有倩倩,还有很多爱她、关心她的朋友们。
  她不孤独。
  刚才,在丁雅莉的反复劝说下,为了不为难黄梦妮,她收下了那张支票。
  但是,她绝不会动上面的一分钱。就当是那个人留给她的一件纪念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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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她回到家里时,心情已经平静而安祥。
  倩倩已经睡了,乔治也睡了。他大概是哄着倩倩时自己也睡着了。
  斯晓虹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走进了卫生间。她洗过澡来到卧室里,上前给乔治脱下拖鞋,然后用力把他的两条长腿挪到床上。不料,乔治醒了,一看见她就拉住她的手:“是什么事?去了这么久?”
  那神情象个委屈的小男孩。
  斯晓虹不想骗他,说道:“是我以前男朋友让人想来看看倩倩。”
  乔治眼里闪过一丝妒意:“是那个男人?你见到他了?他为了什么还要来找你?你认为我还不够爱你吗?”
  斯晓虹低头笑笑:“不是,我拒绝他了。”
  乔治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她紧紧搂住:“虹,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会让你快乐幸福的。”
  斯晓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前:“乔治,我也爱你。”
  乔治又要吻她,斯晓虹格格一笑,指指倩倩:“今天不要吵醒她呀。”
  乔治一笑,拦腰有力地抱起怀里的中国女人,走向外面的沙发。
  
  在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过后,一切都归于一种美好的平静。
  斯晓虹静静地偎依在乔治怀里,这个高大健硕的美国男人对她这样一个来自遥远的东方、来自中国的娇小女人居然流露出如此深浓的爱意、如此温柔如水、细致入微的体贴。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感到了醺然的醉意。
  
  然后,她做梦了。
  她梦见一片幽蓝的、水晶一样澄明的世界里(是海里吧?),一个调皮的小蝌蚪摇动着尾巴,追逐着另一个圆圆的小家伙。他们追呀追呀,跑呀跑呀,嬉戏玩闹了好一阵,终于累了。
  然后,那两个小家伙开始拥抱、接吻,慢慢地,那周围的一切变得粉红深红,周遭如血。而两个小家伙居然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小家伙。
  她正要喊出声,那小家伙却调皮地一笑,轻轻巧巧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然后,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雪白的床褥上,天花板和两旁人们的衣裳都是雪白的。无影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突然,她感到了来自身体下部的那种钻心胀痛。那种有如撕裂般的剧痛一波接着一波,象火焰炙烤着她,象无边的浪涌向她扑来,她象一缕无助的、弱小的羽毛,正飘飘悠悠地落向无底的深渊。
  她喘息,她恶心,她剧痛,她恐惧,她一阵阵痉挛、挣扎,到最后,她感到自己要死了。
  那时她死死抓住的是自己亲生妈妈的手。
  此时,没有一个男人在身边安慰她。赋予那个生命的男人远在万里海涛之外,而且懵然不知。
  她河流一样涌动的泪水中完成了女人平生第一次分娩。
  那个粉红色的小生命开始了嘹亮的啼哭。
  
  她心里一惊,眼前一切幻影都消失了。
  但啼哭声依旧。是倩倩在床上开始啼哭。倩倩在叫着妈妈。
  她忙起身走到卧室里抱起倩倩一阵安抚。
  等女儿在她怀里客观存在静地入睡时,她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心底洋溢着一缕温情和爱意,轻盈如雾,柔软如水。</P><>莲心单位的福利算是很不错的。
  政府部门总是让人求的菩萨庙。她每月工资奖金加起来将近三千多块钱,还经常分发一些福利物资。但和陈刚比起来仍差了大截。不过她倒很满足。
  这个县太爷的独生女象她母亲说的,打小让人宠坏了,有点想处处掌握主动,管住老公。
  她有时还会看看那些女性刊物上的什么驭夫之道、怎样识透老公心之类的屁文章。陈刚见她看这些封面华丽、装帧漂亮的女性杂志就头疼,这些写文章的人简直是教唆犯!好好的,没有事也会闹出事来。
  有几回,他见她枕头边放了新买的,也偷偷看几眼,然后悄悄藏起来。让莲心找来找去:“昨天才放在枕头边的,到哪里去了?”陈刚却在一边佯装不知道,心里暗自发笑。
  好在她还算个好老婆。
  平时,饭是她在做,碗筷也是她洗。吃过晚饭,陈刚就歪在沙发上,习惯地把客厅里那个背投式彩电打开,首选是体育频道。篮球、足球、拳击和围棋是场场不拉下的。
  每周广播电视报他都买了,把重要赛事的时间都作了记号,一到时间就要看。
  这天正好是足球联赛,莲心快快地洗过碗筷也跑过来,从他的手里夺过遥控器,换成八台播得正热的一个民国期间的言情电视剧。
  陈刚很烦这种莫明其妙的言情片,乘她不注意把遥控器悄悄抢回来,又换回去。
  她不干,和陈刚争。陈刚不给,两眼直直地盯着电视,完全不理会她。
  莲心看着他,脸上不高兴了。
  她冷冷地说:“陈刚哥,你就不能让着我?”
  陈刚笑笑:“等我看完下半场,随你看什么我都不管。”
  莲心有点恼了:“什么都该让你先看吗?”
  他看得正热乎,实在不愿半途而废。
  她生气了,居然上前去直接把电视机电源关了。
  陈刚急得吼了一声:“还有还有最后30秒,给我打开!”
  莲心也很犟,身子挡在电视前面。就是不让。
  陈刚握拳朝她猛挥动着:“快快快。来不及了!”
  她嘟着嘴巴,眼睛看一边。
  陈刚索性出奇不意,把她拦腰一抱,另一只手快速拧开开关。
  正好听到裁判长一声哨响,宣布结束。
  陈刚把她抱到沙发上,叹了口气:“最后一个进球是么样进的,冒看到。”
  莲心坐在他的腿上开始还笑了两声,后来却挥着小拳头捶他的肩,眼里几点泪光:“你真不会心疼人,只顾自己。”
  陈刚把遥控器扔给她:“这是我事先定好的必看节目,象吃饭一样不看难受。”
  莲心换到八台时也掉了一集没看上。
  她也不高兴:“随么事先满足你!”
  陈刚很烦她这么婆婆妈妈的嘀咕,便跑到里间书房里上网。
  一会儿,莲心进来问:“你们单位那个常务副总的人选定下来没有?”
  陈刚听了就不耐烦:“你问这个干什么?”
  莲心说道:“你就是不会去争取一下。”
  陈刚笑笑:“我只要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别的我不想操心。”
  莲心问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同学胡文林已经提拔当科长了。”
  陈刚听了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莲心笑道:“他天天跟着领导到处视察调研,我都接待过好几次了。”
  陈刚点点头:“这小子脑袋管用,又能写。提起来是迟早的事。”
  莲心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就想你要活动一下,不要等着好事上门。找找胡文林,让他跟有关方面联系一下。也许你的事好解决。”
  陈刚摇头:“我现在好好的,再说上面为这事闹得意见分歧很大。闹不好还把事情越搞越糟。”
  莲心想了想:“那我去找找他,我听说他那个领导和周董事长很熟。”
  陈刚看看她:“别多事。我只想把现在这个公司盘活做大,别的我不感兴趣。”
  莲心叹道:“那好,不过我提醒你呵。现在别出什么纰漏,你这么年轻,好多人都盯着你呢。”
  陈刚脸色微变,看看她,有点难堪地点了下头。</P>
  • TA的每日心情
    高兴
    2013-4-17 23:50
  • 签到天数: 1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5-9-1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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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9-1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他到阳台上给黄梦妮打了个电话,知道虹虹已经收下了支票,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
      关了手机,他站在十多层高的阳台上,望着月光轻笼的街市,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
      他在盘算,让黄梦妮挪用的那笔钱该怎么补上。三、四十万,不少呵。如果不是怕莲心查问,他真想把年底的兑现奖金也拿出来。
      
      晚上,他到阳台上给黄梦妮打了个电话,知道虹虹已经收下了支票,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
      关了手机,他站在十多层高的阳台上,望着月光轻笼的街市,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
      他在盘算,让黄梦妮挪用的那笔钱该怎么补上。三、四十万,不少呵。如果不是怕莲心查问,他真想把年底的兑现奖金也拿出来。
      
      这一夜,莲心本来高高兴兴地想他亲热一下,但陈刚心里有事,不是太想。
      莲心问他:“太累了?”
      陈刚鼻子嗯了一声。
      莲心便有些心疼地看看他,亲了他一下:“那好好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她拉了灯,钻进陈刚的怀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刚却两眼盯着天花板,把原来想好的那个计划反复地思考了一下。结果,这一夜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陈刚早早地起了床,赶到公司里,把业务经理孙浩找了来。
      孙浩是学经济管理的。他和黄梦妮是同一年新进的应届毕业生。陈刚那时还是策划部主任,专门调看了一下学生档案,选了两名大学生到策划部来。
      一个就是学经济管理的男生孙浩,另一个是学旅游专业的女生黄梦妮。男生叫孙浩,戴副眼镜,看去很沉稳,话不多,但句句都耐人寻味,很有主见。思路非常清晰,善于做文案策划。 女生叫黄梦妮,性格外向,身材高挑,气质不俗,外语水平很高,善于待人接物。她是这批进来的大学生中最漂亮的。方总准备让她去公关部,公关部也指名要她。后来,还是陈刚出面向方总要到策划部来了。谈话时,陈刚笑称策划部来了一对金童玉女,部里的同事们都哈哈一笑。
      如今,孙浩已经和陈刚是配合极好的搭档。陈刚对孙浩完全是兄弟式的哥们儿。对黄梦妮倒经常摆点谱,充充上级领导。
      孙浩也是个“忠臣”,对陈刚是忠心耿耿,出了不少好点子。陈刚现在负责的旅游娱乐公司里,陈刚只信得过他。此外,另外一个业务经理是赵东升,算是方总安插的另一个亲信。他倒主要是办点实在事。
      陈刚把孙浩叫到办公室,关上了门,然后给他倒了杯水。
      “孙浩,我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筹备的事,没顾上考虑项目经营上的规划。”陈刚把水递给他。“现在理顺了,我想呢,在本省L市搞个动作。”
      “L市?”孙浩想了想。“嗯,那里是可以优先考虑的。”
      L市的旅游热线是很有名气的。
      陈刚坐到椅上,在纸上划了几笔,说道:“我想,你到L市去一趟,和当地的这家公司,喏,千喜旅游公司联系一下。经理姓杨,很早和我联系过的。我们合作注册一个公司,具体是在当地旅游线路上筹建几个娱乐场馆。资金和项目管理由我们提供。他们负责提供员工和客源的组织。”
      孙浩想了想:“那还是要先了解一下这有公司的经营情况和旅游市场情况再定吧。”
      陈刚有些不太高兴,沉默了一会儿。
      孙浩察觉出来了:“要不,我今天回去做个提纲和初步方案。你一同意我马上就动身去L市。”
      陈刚想了想:“也行。但是动作要快。因为最近老总们要开办公会。为这个项目争取一点预算是最重要的。你尽快把有关的项目报告拿出来。同时和黄梦妮一起造个预算。注意,资金注入一定要是分批次的,不是一次性注入。”
      孙浩想了想:“行。”
      孙浩一走,陈刚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感到压力不是太大了。
      这个其实是造了个“壳”,借这个壳,可以做很多事的。他心里笑了笑,想把这件事先向方总汇报一下。
      这时齐婕妤走了进来:“陈总,我们公司和几个旅游公司联谊会的方案你批了没有?”
      陈刚看看办公桌上的报告,拿起来扫了一眼:“你这预算造得有点高,公司里的资金很紧张。”
      齐婕妤皱了下眉头:“那公关部就不需要做什么事了。”
      陈刚见她这么说,便笑笑:“婕妤,坐。”
      他等齐婕妤坐下了,就说道:“你刚来不久,可能对我们现在这个公司不是太了解。总公司那边的人以为这边很发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齐婕妤笑笑:“陈总,有你的领导指挥,公司很快会发展起来的。我对你有信心。”
      陈刚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试探道:“你也来了一段时间了,对公司现状有些什么想法和建议?”
      齐婕妤想了想:“我不是太懂这行,但是我想公关这一块我是有信心做起来的。”
      陈刚眼睛一亮:她的心思还在工作上!怕就怕她成天不干事。便鼓励道:“你说说看。”
      齐婕妤指着陈刚桌上的报告:“我的想法呢,主要是先把几个旅游公司的公关联谊做起来,娱乐项目需要客源,他们就能提供客源。”
      陈刚注意地看了她一眼:也许,过去低估她了。
      齐婕妤继续说道:“下一步,我想和外地的大型旅行社建立长期联系。目前我正在收集资料,不久可以把有关报告交你过目。”
      陈刚缓缓点了下头,很亲切对她一笑:“如果你能做好这一块,我相信你在这里能有所作为的。”
      齐婕妤倒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她说道:“不过,陈总,我有个要求。”
      陈刚说道:“你讲。”
      齐婕妤说道:“公关部的有关业务经费希望黄主任那里能保障。”
      陈刚倒弄得有点脸红了:黄梦妮经常在用钱方面卡公关部。他掩饰地点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齐婕妤这才高兴起来,她笑道:“陈总,公司团委和我们公关部搞的青年交谊舞会在红玫瑰举行。去的都是员工,您今晚能不能作为领导去一下?”
      陈刚点了下头:“好吧。”
    在陈刚眼里,齐婕妤多少有点捉摸不透。
      齐婕妤是风骚的,甚至还让人觉得有那么点轻贱。但她有时有显得天真稚气,讲起话来还有点幽默感,显出大学生某些智商和素质;有时又好象有些城府,和男人打交道时总在惦量着什么,有点风尘气。
      而一坐在钢琴前,她又重新变得高雅而脱俗。
      真是一个多面的女人!
    在红玫瑰里,陈刚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公司里几个年轻的中层干部打着“斗地主。”
      他看了一眼正在为一个双人舞做钢琴伴奏的齐婕妤,不禁心里一动:这个女孩子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长发,高挑,仪态大方,足以让一般的男人产生高山仰止般的爱慕。可是,她在那些有钱的老板面前,却也轻佻得让人倒胃。当然,她对自己的身价是心里有数的,所谓“待价而沽”,显得精明老练。
      一个部门经理也抬眼看了看齐婕妤:“这种女人也居然上了台面。丁总死了,她就和林总打得火热。真TMD的水性杨花。”
      陈刚笑笑:“少说人家。你有本事让她倒你怀里呀!”
      那经理笑了一下:“陈总,我是没到你这位置上,我要是你,准勾上她!”
      陈刚笑了一下:“算了,不讲这些。女人嘛,不都是一回事。”
      经理摇头:“女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那齐婕妤当老婆是没意思。可让她成天围着你,侍候你,别提多有成就感了。男人嘛。不就图个现世快活。”他甩了张牌:“陈总,你这地主当惨了。”
      陈刚一看,自己的地主被斗垮了,笑笑,掏出钱付了帐:“不玩了,手气不好。”
      那经理笑笑:“找那丫头跳两曲去。赌场失意,情场上捞回来。”
      陈刚看了看齐婕妤,笑了笑,让一边的侍应生加水。
      齐婕妤正好抬眼看着这边,她见陈刚望着自己,便朝他笑了笑。
      弹完一曲,她起身走了过来:“陈总,怎么不跳舞呀?”
      陈刚说:“听你弹琴呀。”
      齐婕妤有点兴奋,坐在他身边:“喜欢吗?”
      陈刚点了下头。
    齐婕妤拉了他一下:“我想请你跳舞。”
      一边的那位经理来了一句:“陈总刚输了钱,你可要陪好呵。”
      齐婕妤站起身,拉着陈刚的手:“来嘛。”
      陈刚站起身:“好久没有和你跳舞了。”
      齐婕妤笑了一下:“是呵,上次你主动请过我一次,今天我请你。”
      陈刚想起了那次虹虹和李晓峰跳舞,自己醋意大发,拉着齐婕妤下了舞池,有点打擂台的感觉。
      他有点感触:“一晃好长时间了。”
      齐婕妤的个子和他蛮配的,而且乐感极好,舞步和谐,灵动自如。
      陈刚带着她转身着穿着花步,她会笑着来个轻舞飞扬,头发象瀑布一样甩开,裙幅象花朵一样绽放。
      跳快三时,陈刚快步旋转如飞,齐婕妤两眼盯着他,兴奋得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两人跳得轻快而和谐,让观看的人们不禁鼓起掌来。
      下场时,齐婕妤快活地挽起他的手臂回到座位上。
      陈刚感到好久没有这样尽兴了:“唉呀,今天才知道我的舞技还没有荒废。”
      齐婕妤给他倒了杯咖啡:“是呀,要经常玩玩,我看陈总都快成工作狂了。”
      她坐了下来,毫不避讳地把头偎在陈刚肩膀上。陈刚倒没介意了,他抚摸了一下齐婕妤的头发,指指对面的公司大楼门口:“过去,我就在那里站着听你弹琴。”
      齐婕妤看看他,一笑:“知道。我那时有个知音。有好几次你都上来问弹的什么曲子,那神态象个害羞的小男生。”
      陈刚点点头,若有所思:“那时真是好年轻、单纯。”
      齐婕妤伸出手,轻轻地给他扶正了领带,说道:“陈总,其实我喜欢那个时候的你。有次,你帮我拾起掉到地上的乐谱夹,让我好感动。”
      陈刚笑道:“别这么煽情,好象爱上我了一样。”
      他这时自觉地拉开点距离: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齐婕妤也意识到了,眼圈红了一下,身体也往一边让了让,却也不再作声了。
      陈刚看看她,想起过去她为了一束玫瑰花差点让丁总打个半死,暗自叹了口气。
    黄梦妮一下了飞机就给陈刚打电话:“陈总,我回来了。”
      陈刚高兴地说:“终于回来了。辛苦了。你等着,我来接你。”
      他出门开了车就直奔机场,远远就看见梦妮在门口提着行李,等在那儿。
      他把车开到门口,下来帮梦妮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梦妮位开车门坐在副驾位置。等陈刚上来,她就有点撒娇地叹了一声:“把你累死了——陈总要请客。”
      陈刚转过头看看她,点了点头:“你做得蛮好,我肯定要请你客的。”
      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梦妮给他详细地讲起了这一趟的情况。讲到虹虹和孩子的情况时,陈刚一直沉默着。
      梦妮讲,第二天,丁雅莉带着她去了虹虹的寓所里。梦妮看见了倩倩。梦妮给孩子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抱着她用手机照了相。小家伙很听话,很乖巧,会唱歌会数数。
      然后,梦妮又专门到虹虹打工的地方看了看。虹虹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端着盘子进进出出,忙碌得没有一点空闲。
      梦妮讲着讲着,车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梦妮惊讶地看着陈刚,他却双臂靠在方向盘上,头转向车门一边。
      “怎么了,陈总?”
      陈刚长长吐了口气,转过头,眼睛有点红:“没什么。”
      梦妮不做声了,车又缓缓地发动起来。
    在车上,陈刚准了梦妮两天假,在家休息休息。然后告诉她,孙浩到L市出差了。
      梦妮笑笑:“我也没指望他来陪我。”
      陈刚笑道:“你呀,你们一直来的,我看他对你还是有点意思。”
      梦妮看了他一眼:“陈总,我看你够哥们儿的,这种忙也帮呵。”
      陈刚知道,孙浩刚来时有段时间追过她,可这丫头就是不松口。孙浩搞得有点失落。
      这次成立新公司,陈刚让孙浩做了公司副经理。
      陈刚挺诚恳地说道:“梦妮,他人不错,将来准是个好老公。”
      梦妮笑道:“那你嫁给他。”说完,她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家里走去。
      看梦妮的背影,陈刚倒为孙浩不平起来。他知道,梦妮家里条件好一些。而孙浩同自己一样,家在农村。
      陈刚很烦梦妮这样对待苦追过她的孙浩。他点了支烟,心想,等孙浩再回来,让他来负责管办公室。不信这梦妮不就范!
      呵呵,他抽了口烟,恶作剧似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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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9-1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两天后,孙浩带回来的情况却让陈刚有点光火。
      孙浩认为L市虽然是旅游热线,但旅行社很多,竞争很激烈,而且和旅行社会合作的娱乐、餐饮、运输行业已经有点饱和。
      如果贸然在那里投巨资,恐怕获利空间不大。
      陈刚盯着孙浩带回来的报告,心里琢磨着什么。他要的不是获太大的利,而是在那里要有这个点。他必须尽快为挪用的款项找到合法的去处。
      孙浩当然不了解陈刚的心思。
      陈刚看了看孙浩,笑笑:“兄弟这两天辛苦了。你的报告和我掌握的情况不太一致。”
      他指指饮水机:“自己倒点水喝吧。我再想想。”
      孙浩起身拿了个一次性水杯倒了水,一边喝着一边说:“不过,可以考虑压缩一下投资,规模不用太大。先试一试。”
      陈刚轻轻点了下头,又抬起头说道:“这个报告我来写,我过去考察过那里。杨经理也和我多次联系过。你的这份报告也有参考价值。”
      然后,他起身拍拍孙浩的肩膀:“喂,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谈了朋友没有?”
      孙浩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做声。
      陈刚朝他隔壁的办公室努努嘴巴:“对黄主任有没有兴趣?”
      孙浩脸突然红了,摇了摇头。
    孙浩脸突然红了,摇了摇头。
      陈刚叹了口气:到底是农村出来的,还是有些腼腆。
      他看了看孙浩:“你呀,喜欢就追。还等着人家倒追你呀?实在不行,嘿嘿。老哥帮帮你。”
      陈刚递他一支烟。
      孙浩接了烟,也笑笑:“你怎么帮我?”
      陈刚吐了口烟,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让你来管办公室。看你镇不镇得住她?”
      孙浩笑得有点憨厚:“陈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陈刚摇头:“不是,想帮你。”
      孙浩却有点犹豫:“我觉得有点悬,在你面前她都那么拽。还听我的?”
      陈刚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哪这么多废话?看你的管理艺术了。”
      孙浩低头笑笑:“行。你定吧。”
      陈刚这才笑了。
      为了避嫌,他现在决定不管钱了,但必须有个可靠的人来管。孙浩很合适。万一两人谈成,他还算做了件好事。孙浩会感激他的。
    陈刚足足熬了一整夜,终于把报告做成了。
      当然,这个报告着重从着眼于未来发展的角度进行分析,在可行性方面却有意突出了合作方的诚意和客源的稳定性。
      然后,他一个人开着车赶到方总办公室里,把报告交给了她。
      方总看了看,却摇了下头:“陈刚,这有点冒险。”
      陈刚愣了一下。
      方总说道:“你说的这个公司经常和我们接触,想让我们联合投资,建一个大型游乐场。但是你去过那里吗?”
      陈刚点点头:“去过。印象还可以。”
      方总笑了一下:“光有印象不行。你这个报告在我这里都有问题。更别说拿到会上去议了。”
      陈刚想了想:“那投资规模小一点,砍去上面几个项目呢?”
      方总笑笑:“如果不超过三十万,你自己决定吧。我就可以批准。”
      陈刚点了下头:“好,那就按您的意见办。”
      方总看着他说道:“陈刚,你找了什么人帮忙活动了一下呀?”
      陈刚一愣:“活动什么?”
      方总笑而不答,一会儿说道:“是好事。过几天就知道了。”
      陈刚不太明白。
      出了办公室,陈刚心里不太痛快。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把有关情况给方总讲清楚。但在办公室是不好讲的。那找时间到方总家去。
      
      他在楼梯里正好碰到阿蓉。阿蓉对他笑了笑:“有事给方总汇报?”
      陈刚点了下头:“最近还忙吗?”
      阿蓉笑了笑,叹道:“最近公司要搞财务审计,让我到总经理办公室搞方案呢。”
      陈刚心里咚咚直跳:“是,是吗?你到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阿蓉笑了笑:“是呵,老在休闲厅做烦都烦死了。喂,陈总,听说这回你有希望回来做常务副总呢。”
      陈刚惊讶地看看她。
      阿蓉悄声说:“你老婆真厉害。把大领导都请动了。直接给周董打电话呢。”
      陈刚淡淡地一笑:“你说的我不清楚。”
      电梯一到,他匆匆出了大楼,开着车直奔自己的公司里。
      陈刚一进办公室就把在家休假的黄梦妮叫来了。
      梦妮一进办公室,陈刚就把门关上了。
      “坐下说。”陈刚给她倒了水,然后坐到沙发上说。“公司准备搞审计。叫你来,是想商量一下那笔款子的问题。”
      黄梦妮愣了一下:“这么快就搞审计?不对呀。”
      陈刚点了下头:“是不太对劲。但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他很镇定地说道。
      黄梦妮却有些慌张:“那怎么办哪?”
      陈刚叹了口气:“原本准备慢慢想办法填上这个坑,看样子来不及了。”
      黄梦妮想了想:“不过,可以想想办法。只要能暂时把这一关度过去也行。”
      陈刚点点头:挪用公款只要不超过一定期限,还是可以想法弥补的。
    回到家里,陈刚一进门就叫:“莲心!”
      莲心腰里抹着围腰正在做饭,闻听后跑了出来:“怎么,有事?”
      陈刚把皮包往沙发上一扔:“你来你来。有事问你。”
      莲心擦了下手,走过来。
      陈刚盯着她:“你真的去找了胡文林?”
      莲心这才明白过来:“我也没专门去找他,是他陪着领导到我们单位检查工作时,我正好负责接待。在吃饭时,我开玩笑地说了说,那位领导也在一边听到了。当时他就表态说和周董很熟,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
      陈刚有点着急地说:“你给我闯了祸。”
      他喝了口水,让莲心坐下,慢慢说道:“本来,这件事就很敏感。我资历太浅,反对的人很多。人选有三个,我是最不可能的一个。现在你这一搞,人家开始盯着我了!”
      莲心奇怪地问:“你又没什么把柄让人抓着,怕什么?”
      陈刚没做声了,只是坐在沙发上喘着气。
      他忽然对莲心说:“莲心,有位朋友想找我借点钱做生意,你看行不行?”
      莲心问:“谁呀?借多少?”
      陈刚想了想:“你可能不认识,是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关系不错。想借个三十多万吧。”
      莲心惊讶地看看他:“这么多?不把家底都掏空了。”
      陈刚笑笑:“人家一个月后就还的。”
      莲心摇头:“不行。我都存的三到五年,拿出来不亏了利息?”
      陈刚叹道:“傻,借钱人家做生意,人家还不给利息?”
      莲心还是不干:“一个月能有多少利息?不行。再说我一点都不了解你那个朋友。凭什么借给他?”
      陈刚有点烦:“那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哪?”
      莲心口气软了下来:“太多了,我不同意。你还是在别处给他想办法,不要打自己家里钱的主意。”
      陈刚有点束手无策了。
    吃过晚饭,陈刚和莲心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聊,一边看电视。陈刚还是想让莲心拿笔钱出来。反正是暂时渡过这一关。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齐婕妤打来的。
      “喂,哦,是齐经理,什么事?出来一下?这,好吧。”陈刚关了机,对莲心说道:“我出去一下。”
      莲心看看他:“早点回来。”
      陈刚应了一声。
      他开了车直奔紫罗兰咖啡屋。
      
      齐婕妤正在里面一个包间里等他。
      她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头发刚洗过,散披着,有点象个学生。
      “怎么想到请我的?”陈刚笑着坐下。
      齐婕妤让人上咖啡,然后很妩媚地笑笑:“陈总,这两天心情怎么样呵?”
      陈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问道:“抽支烟不要紧吧?”
      齐婕妤笑了:“那给我也来一支。”
      陈刚抽了两支烟出来,丢给她一支。
      齐婕妤点了烟,抽了一口:“陈总,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印象不太好?”
      陈刚想了想:“还行吧。”
      齐婕妤自己觉得好笑,徐徐吐着烟圈:“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贱?”
      陈刚摇头:“那倒不至于。”
      齐婕妤头发有点卷,眼睛有些红,眉影很深,嘴唇涂了紫色唇膏,有点性感妖娆的感觉。
      她看了陈刚一眼:“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吗?”
      陈刚坦然一笑:“别这么吓人,什么处境不处境的?”
      齐婕妤说道:“听说你马上要做常务副总了,方总一退,你还可能接替她。”
      陈刚不动声色地抽着烟,桌子上的一束红玫瑰幽艳芬芳。
      “但是你可能不会如愿。”齐婕妤的声音转而十分冷漠。
      陈刚平静地反问:“我没想过当个什么,不存在如愿不如愿的问题。”
      齐婕妤坐到他的身边,一阵浓郁的香气顿时包围了他,
      “陈刚,我可能要走了。”齐婕妤轻声说道。
      陈刚一怔:“走?去哪儿?”
      “香港。”齐婕妤淡淡地说道。
      陈刚点点头:“是梁先生帮的忙?”
      齐婕妤没做声。
      齐婕妤正在里面一个包间里等他。
      她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头发刚洗过,散披着,有点象个学生。
      “怎么想到请我的?”陈刚笑着坐下。
      齐婕妤让人上咖啡,然后很妩媚地笑笑:“陈总,这两天心情怎么样呵?”
      陈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问道:“抽支烟不要紧吧?”
      齐婕妤笑了:“那给我也来一支。”
      陈刚抽了两支烟出来,丢给她一支。
      齐婕妤点了烟,抽了一口:“陈总,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印象不太好?”
      陈刚想了想:“还行吧。”
      齐婕妤自己觉得好笑,徐徐吐着烟圈:“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贱?”
      陈刚摇头:“那倒不至于。”
      齐婕妤头发有点卷,眉影很深,嘴唇涂了紫色唇膏,有点性感妖娆的感觉。
      她眼睛有些红,看了陈刚一眼:“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吗?”
      陈刚坦然一笑:“别这么吓人,什么处境不处境的?”
      齐婕妤说道:“听说你马上要做常务副总了,方总一退,你还可能接替她。”
      陈刚不动声色地抽着烟,桌子上的一束红玫瑰幽艳芬芳。
      “但是你可能不会如愿。”齐婕妤的声音转而十分冷漠。
      陈刚平静地反问:“我没想过当个什么,不存在如愿不如愿的问题。”
      齐婕妤坐到他的身边,一阵浓郁的香气顿时包围了他,
      “陈刚,我可能要走了。”齐婕妤轻声说道。
      陈刚一怔:“走?去哪儿?”
      “香港。”齐婕妤淡淡地说道。
      陈刚点点头:“是梁先生帮的忙?”
      齐婕妤没做声。
      陈刚点点头:“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的条件其实很不错。”
      齐婕妤看了看他:“我的辞职报告直接报到林总和方总那里,没通过你,你不会生气吧?”
      陈刚摇摇头,没吱声。
    齐婕妤看了看他:“我的辞职报告直接报到林总和方总那里,没通过你,你不会生气吧?”
      陈刚摇摇头,没吱声。
      齐婕妤说道:“他们都已经批准了,香港一家公司同意让我去做音乐。”
      陈刚笑道:“做老本行?早该这样了。不是我说你,其实,你在新时空真的被浪费了。”
      齐婕妤听了有些感动。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陈总,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这个公司有点复杂。我当时到这边来,有位领导找我谈过话。想知道是谁吗?”
      陈刚摇头:“别说,我不想知道。”
      齐婕妤说道:“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今天是来特地向你告别。我从内心很感激你。在我走之前,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
      陈刚问:“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齐婕妤说道:“你这次通过上层路线想当常务副总,在公司领导层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陈刚点了下头:“我知道。”
      齐婕妤突然低声说:“当初公司里所有的支出款项都由办公室的小吴专门做了帐,并上报了总公司的某个领导。好象有一笔款子去向不明,也没有正常手续,所以这笔帐不清楚。你最好马上补上。可能有人要做文章。”
      陈刚心里一动,真没想到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出纳小吴居然有这一手!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你,齐婕妤,祝你将来在香港能红了起来,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齐婕妤看着他,忽然脸涨红了:“陈总,我有个小小请求。”
      陈刚看看她:“什么请求?”
      齐婕妤象个天真的小女生,用发嗲的声音说:“想吻你一下。”
      陈刚看着她,笑了,点了下头。
      齐婕妤看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地靠近,然后,在陈刚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很柔软、很清淡也很甜润的吻。让陈刚想起了过去在虹虹家吃过的那种江浙菜——真怪,这么个联想。
      “好了。”齐婕妤很满足地朝他笑笑。其实,这个时候她很可爱。
      陈刚歪着头,轻轻抚摸一下她缎子似的头发,笑道:“我该回去了。”
      齐婕妤也笑了笑:“陈总,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在我被那么多人看不起的时候,是你关心我,帮助我。”
      陈刚叹道:“不是别的,那个时候我很烦有钱人糟蹋艺术,糟蹋有天分有灵气的女人。一个个仗着有钱有势,象TMD猪八戒一样,敢强奸月宫里的嫦娥!”
      齐婕妤笑了笑:“其实,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你强奸他,就是他强奸你。如果你弱小得反抗不了,就把强奸当享受吧。”
      她的口吻又象个风尘中的女人。
    让陈刚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班时,黄梦妮已经被总公司的审计调查组找去了。
      孙浩走进陈刚办公室时,神情也不太自然:“陈总,今天公司里象不太对劲哪。”
      陈刚坐在办公桌前有点心神不定。
      孙浩叹了口气:“陈总,我是来向你交辞职报告的。”
      “为什么?”陈刚问道。
      孙浩给他递了支烟:“陈刚,我就不叫你陈总了。我是把你当哥们儿的。开始,我是想和你一起努着劲儿把公司做好。但是,自从到了这里,上面总有人来找我了解公司的情况。”
      陈刚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孙浩说道:“我就感到在这里可能展不开手脚,而且弄不好要栽个跟头。所以,我还是想走。”
      陈刚接过他的报告看了看,苦笑了一下:“走吧,都走,我也该走了。”
      孙浩低声说道:“陈总,这次审计可能冲你来的。”
      陈刚点点头:“如果不是这次常务副总争得打破头,也不会突然来个审计。”
      他在报告上签了字:“你去办手续吧。”
      孙浩伸出手:“陈总,握个手吧。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
      陈刚起身握住他的手,有点惆怅:“但愿还能一起共事。”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9-4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看了5个小时,才看完,感谢楼主的帖子,很不错的文章.</P><>期待着下文</P>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9-3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刚刚实在是太幸运太幸福了,(虽然他犯了个很大很致命的错误)但是最终还是有个这么好的女孩跟他过完一生!我希望是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虽然还有更多的艰辛困难等着他们!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9-3 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偶啊,长得太对不起观众,米人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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