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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隐秘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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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mile7997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0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郑重申明!文章的上半部分结束了!下半部分我会继续发的!但是希望大家顶啊!</P><>等到100楼后我会继续!</P>[em08]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0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阿,到家了就一口气发完吧,别再折磨我们了!
  • TA的每日心情
    高兴
    2013-4-17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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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5-8-30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看这些吗?肯定一个头两个大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0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废话,我当然看了啊!要知道这写的就是武汉的生活跟大学生活啊!本人在武汉读了五年书啊!怀念大学的哥们们。。。还有武大的樱花!
  • TA的每日心情
    高兴
    2013-4-17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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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5-8-30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哦。这里不是武大!分清场所,没人会看的。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0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连载]《荒芜之城》

    《一个男人的隐秘经历》下部

    作者:萧汉林</P><>   
    第一章
      
      那个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汉江边的那条船。
      在一片灿烂灯火之中,那只木船在岸边象一只被主人遗失的皮鞋,孤独地在江水中起伏喘息。而一根黑硬的绳索紧紧地将它捆绑在岸边。
      哪怕船天生是要远航的,但此时,它是无法动弹的。
      这个穿着蓝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那片江滩。
      
      夜色苍茫的武汉,在一片霓虹中象个招摇的性感女郎,森林般的楼群间游弋着一些暧昧的身影。
      男人身后这片长长的江滩,因干涸而形成一道道龟裂,却象是一道道远古时代留下来的卜筮之谜。
      那是不是一个个人生命运的隐喻?
      男人低头走着,听任涛声一道道在耳畔呼啸不息,听任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
      一抬头,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从荒芜的江滩远处朝这边走过来。 </P><>  
      男人松了口气,笑了笑:“林姐,你好。”
      叫林姐的女人发髻高挽,穿着一身浅蓝色套裙,脖子上扎着一条白纱巾,显得很有气质,漂亮,素雅,不事张扬。
      她浅浅一笑:“陈刚,你好。我们还是到哪个茶屋里坐坐吧?”
      陈刚点点头:“好,我刚好开了车。”
      他们走到江滩不远的国道公路上,一辆黑色公爵王轿车停放在那里。
      
      开到了汉口一家新开的茶楼里,两人下了车。
      林伊娜从脖间解下纱巾,然后点了两杯龙井和一碟瓜子。然后头转向陈刚:“新时空娱乐城这些年很火,生意不错吧?”
      陈刚脱下外面的风衣,里面是件高档咖啡色羊毛衫,桃形领口打着领带,显得很精神。他朝林伊娜笑笑:“还可以,但是比起你们电视台的广告收入还是差远了。”
      林伊娜也笑了:“一样,很辛苦。很多不赚钱的节目专栏都停了。”
      陈刚点头:“都不容易,市场经济嘛。”
      林伊娜想了想,说道:“陈刚,今天我约你来,是为了虹虹,也是为了完成我们部里马主任交的任务。”
      陈刚笑笑:“我也猜到了。”
      林伊娜喝了口茶,说道:“你大概接触过不少女人,但其实你并不真懂女人。”
      他看了看林伊娜,一笑,点点头:“是,我不是太懂。”
      林伊娜看他承认了,浅浅一笑:“虹虹是个典型的比较单纯的女孩儿,我们台里那个李晓峰总想在你们中间插一杠。他很早就在我面前说,要追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校花。我让他少再糟蹋少女,他不听。结果这次他惨了。”
      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他怎么惨了?”
      林伊娜叹了口气:“人家虹虹其实一直爱着你!”
      陈刚眼神飞快地在林伊那脸上闪了一下,然后直直地盯着桌上花瓶里一朵红艳欲滴的玫瑰,那种馥郁芳香的殷红令人惊心动魄。
      “是吗?”陈刚淡淡地问道。
      林伊娜点点头:“我和她一个办公室,最清楚了。女孩可能会一时被某个人打动,但她真心爱过的人是不容易忘记的。”
      接下来,林伊娜告诉陈刚,虹虹经常在办公室里走神,而且性格也不象刚来时那么活泼外向了,总象有心事。
      “马主任让我找她谈谈,她什么也不肯跟我说。”林伊娜叹了口气。“李晓峰在台里也抬不起头来。”
      陈刚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他还会抬不起头来?”
      林伊娜笑了笑,继续说:“有时候,虹虹一个人在办公室长吁短叹,说真是后悔。我问她后悔什么,她却不说话了。后来更加严重,她在主持节目时经常忘记台词,说错话。以致台里领导不得不过问她的个人生活,找到李晓峰和她都谈了话,还说让我来找找她前面的男友一起来开导她。所以我今天是来完成马主任交办的任务的。我们部里的马主任对你是很欣赏的。”
      陈刚摇头:“我怎么帮你们开导呀,没那么大的能耐吧?”
      林伊娜想了想:“虹虹找过你没有?”
      陈刚点点头,却没作声,低头吹吹茶汤,呷了一口。
      林伊娜叹道:“你就不能原谅虹虹一回?再和她重归于好我们台里的人都希望你这样做。男人嘛,胸怀宽一点,重新开始,再爱她一次又何妨?”
      陈刚盯着那束玫瑰,半晌不语。
      林伊娜劝道:“虹虹真的很不错。看得出来她很留恋你,连你过去送她的一些贺卡、照片,她都好好保存着,有时还给我看。一说起你的名字,刚刚、刚刚叫得象是自己家人,好亲热。”
      陈刚头猛地一低,又迅速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林伊娜注意地看看他,那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年轻男人眼睛闪动一星晶莹的光芒。
      
      
      虹虹,叫斯晓虹,是陈刚的大学同学。两人谈了差不多三年的恋爱。
      但这场马拉松式的恋爱长跑却陷入了困境。
      林伊娜当然不知道,陈刚和另一个女孩朱莲心很快要领结婚证了。
      陈刚擦擦眼角的泪痕,笑笑:“林姐,我感谢你。我可以和虹虹谈谈,让她情绪好起来。但是请不要再提别的,好吗?”
      林伊娜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这个李晓峰简直害人不浅!”
      陈刚手机响了,他打开听了一会儿淡淡应道:“知道了。我在外面和人谈点事,就回来。证明,什么证明?哦,你的开了,好吧。我明天让人力资源部办一下。”
      他起身道:“真的感谢你,林姐。这么多人为我和虹虹的事操心,真不好意思。”
      林伊娜笑了一下:“唉,你要结婚了吧?”
      陈刚一怔,想起刚才在手机里讲开证明的事,笑了:“还早,现在只是办个手续。”
      林伊娜摇头:“陈刚,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陈刚点头:“我会的。”
      两人起身走出了茶楼。
      
      陈刚驾着车将林伊娜送到了六渡桥,然后回到公司里。
      他将车开进车库后锁好,走出去时一抬头,见自己那间办公室兼寝室的灯亮着。
      他在楼下站了会儿,抽了支烟。
      公司大楼都关了灯,只有保安部值班室还亮着灯,再就是自己的那间寝室。他叹了口气,真有些不太想上去。
      抽着烟,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娱乐休闲厅里舞曲已经响了起来,他居然心里一动,出了门,走到了外面的休闲厅里。
      负责休闲大厅的还是阿蓉。这个女孩子自从上次虹虹闹了一次后,不敢再和陈刚多说话了。
      “阿蓉,给我一杯咖啡。”陈刚对领班的阿容说了一声,走进一个包厢。
      阿蓉便亲自端了一杯咖啡过来:“陈主任一个人在这里喝咖啡呀?”
      陈刚现在是新时空娱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还是企划部牵头负责人。
      他喝了一口问:“你们这里现在怎么样?”
      阿蓉坐下了,摇头:“还是那个样子,累死人,好在客源还比较稳定。”
      陈刚点了下头。
      阿蓉想起了什么,说道:“陈主任,我还是想到餐部当经理。”
      陈刚一怔: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他也作不了主。他笑笑:“你这不是干得蛮好嘛?”
      阿蓉摇头:“没意思。你看我们公关部出来的,刘姐现在是副总,阿倩当了公关部经理,你更不用说以后要进高层。我,”
      阿蓉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刚不好表态只好说:“你找找刘姐,让她帮帮忙。”
      阿蓉又摇摇头:“她现在是老总了,架子比过去还大。再说,她当初就是有点烦我,才把我调出公关部,搞到大厅来,找她等于零。”
      陈刚知道这个阿蓉很会搞关系,林副总多次在常务会议上提她的名,但总是让方总否决了。
      “陈主任,其实我也晓得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方总不喜欢我。”阿蓉叹道。“你就帮忙说说话嘛。我现在天天加班,人家介绍的男朋友都没有时间见面。”
      陈刚点点头:“好吧,有机会我跟方总说一声。”
      阿蓉这才笑了,让一边的服务小姐又上了几盘瓜果。
      正说着,陈刚的手机响了,接了一听是莲心的声音:“陈刚哥,你的车回来了怎不见你的人哪?”
      陈刚说道:“我在公司和同事聊聊天。”
      莲心说:“那件事莫忘了。”
      陈刚一下没想起来:“莫忘了什么?”
      莲心真的生气了:“你忘了你姓么事了!”
      陈刚这才想起来,笑笑:“我记得我姓陈呀。这事能不能推后一段时间?”
      莲心咕哝着:“有什么事比这个事还重要?快点回来!我有话要说。”
      莲心不高兴地关了机。她约陈刚明天去领结婚证的。
      
      莲心毕业后工作已经稳定下来了,成为政府部门正式的公务员。
      莲心找家里要了十万元钱,分期付款在一家花园公寓买了一套商品房。这两天正在重新装修。
      陈刚没操心,莲心天天忙里忙外,从室内设计到家具家电都一个人在跑。
      陈刚心里有点愧疚,但是虹虹的事让他始终提不起精神。
      他叹息了一下对阿蓉说道:“走了。老婆在催我上去。”
      阿蓉笑了:“总算有人管住你了。我看哪,你那个莲心比虹虹还厉害。虹虹的厉害在外面,心里蛮软。莲心的厉害看不出来。陈主任你要受憋了。不要象以前那样自在。”
      陈刚笑笑,点了下头:女孩子眼力就是厉害。
      
      其实,莲心也很不错。很会做家务,也很爱干净,什么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她会精确地计算每一笔开销怎么花,哪里能买到最便宜的家俱和电器,武商、华联卖的有什么不同。
      她很会看陈刚的脸色,经常买点他喜欢的东西吃,还租来他爱看的光碟。
      总之会把老公服侍得舒舒服服。
      如果不是虹虹的事老在心里悬着,陈刚会这么安心过下去。
       </P><>  上了楼,陈刚一进门,就见莲心穿着一件吊带白纱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她见陈刚进了门,开心冲着他一笑:“你看,怎么样?”
      陈刚看了一眼:“怎么看着象个妖精?”
      莲心不高兴地走过来:“这是我刚买的,不好看吗?”
      陈刚点头:“还可以。不过,只能穿我一个人看,太性感了。”
      听说很性感,莲心有点不好意思又好象有点高兴,主动把一碟五香牛肉干端给他:“来,以前在你学校寝室里看抽屉里有不少这个。我专门上街去买的。”
      陈刚低下头,摇了摇:莲心弄错了,过去那是给虹虹准备的。
      他不好说清楚。
      莲心尝了尝:“味道还可以的。人家买了你就尝尝嘛。”
      陈刚拈起一块放到嘴里,看了看莲心,有点感动。
      莲心坐到他的腿上,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告诉你一件好事。不过是我的。”
      陈刚看看她:“什么好事?”
      莲心笑了:“我的入党转正通过了。”
      陈刚笑了:“知道你优秀。你不是在学校早入了党么?”
      莲心点了一下他的鼻子:“那是预备党员。现在转正了。我们科里党支部一致通过的。”
      陈刚突然感到怀抱里的这个女孩也许真的很不错。
      他正想着,莲心笑了笑:“陈刚哥,结了婚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别的都随你。”
      “什么要求?”莲心笑了,有点不太自然,但还是提了出来。“你每个月的生活我来安排,我保证会把你养得胖胖的。”
      陈刚耸耸肩:“那可以呀。”
      莲心吻了他的脸一下,说:“那你要给我创造条件。”
      陈刚奇怪地问:“什么条件?”
      莲心低下头,一会儿终于抬头说道:“你要把你工资卡交给我。好吗?”
      陈刚看看她,不在乎地笑笑:“现在就想控制财权呀?”
      莲心有点讨好地笑道:“人家是想让你不为家里的生活操心嘛。”
      陈刚想了想:“也行呀,但是我需要钱时你得给。”
      莲心笑了:“那当然。不过,”她看了陈刚一眼。“你手里的什么加班工资呀、额外的奖金也要给我。反正要让我知道。”
      陈刚听了有点不高兴:“我自己还要支配点钱嘛。”
      莲心忙说:“你说清楚了,我可以给你呀。”
      陈刚摇头:“你万一不给呢?”
      莲心一笑:“你给我讲了,只要是正当的开支我怎么会不给?两口子嘛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陈刚看了看莲心,没有作声。
      莲心亲了他一下:“好不好嘛,老公。”
      声音有点撒娇。
      陈刚叹了口气:“你呀,对我不放心?”
      莲心说:“不是,我是想为将来存点钱,还要买房、买车,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陈刚笑了:“你想得倒挺远的。好吧。”
      莲心一听,兴奋地抱了他一下,然后说:“给我吧。”
      陈刚一愣:“什么?”
      莲心笑了:“银行卡呀,你每月工资不都是直接到银行取吗?”
      陈刚努努嘴:“在我风衣口袋里。”
      莲心放开他,起身从风衣里掏出了银行卡和存折。朝陈刚一笑:“陈刚哥,你洗澡去吧。内衣内裤都放在洗澡间里了。”
      陈刚看着她那个兴奋劲儿,有点好笑:女人就好管这些事。
      他起身脱了外套,走进了洗澡间。
       </P><>  洗过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
      莲心靠在他肩上,抚摸着陈刚身体,轻轻说:“陈刚哥,去领结婚证还要做婚检吧。”
      陈刚正看得入神,英超的一场球赛正到了关键时刻。
      莲心拍拍他的脸,把他的脑袋转过来面对她:“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陈刚还是看了两眼足球:“精彩精彩!妈的,总算进了。”上半场结束了。
      这才转过头问她:“什么,你说,我听着。”
      莲心生气了,转过头不理他了。
      陈刚一笑:“那我又看球去了。”
      莲心起身抢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然后很正经地说:“明天,你请个假,我们一起到街办去办手续。”
      “手续?什么手续?”陈刚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气哼哼地说:“你呀,我们天天在一起这算什么事?”
      “哦?”陈刚这才明白了。“你说结婚证呀,这是迟早的事,急什么?”
      莲心不干:“你不急我急。我妈也在催我们先拿了手续再说,婚礼晚一点办都不要紧。”
      陈刚有点不高兴:“不就是张纸嘛。”
      莲心笑了:“就是要用这张纸把你这没有笼头的马套住。别想溜了。”
      陈刚邪恶地一笑:“你这丫头,就是想天天让陈刚哥来动动你,而且还想合法化。”
      莲心格格笑了,伸手摁灭了床头的壁灯,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黑暗中,他们做起了很多平常夫妻都做的那些功课。
      
      完事后,陈刚觉得有点累。
      莲心就把脸埋在他怀里,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陈刚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子有点发怔:虹虹现在在干什么呢?人流手术做了吗?她心里快乐吗?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伤感,林姐今天讲的那些他完全相信。虹虹那里有不少他送的贺年片、贺卡甚至玩具,还有不少他们共同的合影。
      一点泪水渐渐汪出了眼眶。
      莲心感觉到了,打开了一边的台灯,见陈刚头转向了一边,忙跟着转过去看:“陈刚哥,你怎么了嘛?”
      口气有点不高兴。
      陈刚摇摇头,擦了泪,对她说:“睡吧。我有点累了。”
      台灯重新关上的那一刹那,陈刚叹息了一声:我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哪?!
      他真不想明天就去办结婚证,想看看虹虹去,一定,还不能让莲心知道。不然他心里会很不舒服。如果虹虹情绪还好,他才有心思去办那个东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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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第二天,陈刚神清气爽地一路驾车到方总家。
      方总叫方燕凌,是新时空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她拎着一个黑包下了楼,身边是她刚上初中的儿子冬冬。
      冬冬抢在母亲前面上了车,一下子坐在陈刚身边的副座上。
      “陈叔叔,上了初中数学题好难,那个么二元二次代数题昨天一夜都冒做出来。”冬冬在一边说,口气很烦。
      陈刚等方总上了车,便边开边笑着说:“叔叔过去做难题还做一夜呢。”
      冬冬的话让他想起过去上高中时的情形。
      “小陈,”方总在后面说。“我想了下子。你说的那个管理方法可以试一试。”
      陈刚心里一热:他的方案又受到方总的肯定了。
      他提出公司管理要人性化,准备给公司员工建档,每逢员工生日和婚丧嫁娶都表示一下,花钱不多,但效果肯定好,增强公司内部的凝聚力。
      这是他的第三次合理化建议被采纳了。
      冬冬的学校到了,他下车时跟陈刚说了一声:“陈叔叔,我做不会的题目让妈妈带给你帮帮忙哦.”
      陈刚看看后面的方总,笑着点头:“好,不过你一定要自己先试着做。”
      方总会心地笑了:“冬冬,不要老指望别人,还是要自己独立思考。”
      冬冬转身朝学校跑去。
        
      到了公司办公室,陈刚叫来刚从旅游学校毕业后录用的大学生黄梦妮,把他在楼下餐饮部买的热干面和一袋牛奶递给她:“这是方总的早点,你送她办公室去。你要没吃,等会我让餐饮部送上来。”
      黄梦妮笑了:“陈主任,我早吃过了。你干嘛不自己去?让餐饮部送去也可以呀。”
      陈刚笑了笑:“叫你去就去。”
      黄梦妮拎着早点过去了。
      陈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笑了笑:“黄毛丫头,真是不懂点子。让餐饮部送去,要我这个总经办主任干什么?”
        
      一会儿,副主任孔洁很快把近期娱乐行业经营情况调查报表给了陈刚。
      陈刚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接过报表看了看,情况还可以,比预期的还要好一些。
      陈刚对她说:“看来当初我们还保守了一点。”
      孔洁点点头:“是的,其实操作空间还是蛮大的,投资也可以再追加一些。”
      陈刚想了想:“我请示一下方总和林总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孔洁兴奋地笑了。
      这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女人,很是能干。
      她又拿过来一张员工生辰表:“陈主任,这是您要的。”
      陈刚拿过来看了看:“公司里有没有今天过生日的?”
      孔洁指着上面:“就是刚来的小黄是今天过生。陈主任,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陈刚笑笑:“以人为本嘛。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就由总经办来操作,代表公司老总给员工送上一份生日祝福。”他想了想:“我们先做,如果方总到时指定由人力资源部办,再交给他们。”
      孔洁看了看他,点点头。这种很得人心的举措谁都愿意做的。
      这时,陈刚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虹虹的生日!
       </P>
    <>  这时,陈刚突然想起来:今天就是虹虹的生日!
      想起这个,陈刚心里隐隐有点作痛:以往她过的三个生日都是陈刚陪着她过的。特别是那次她做了人流手术后,陈刚和她两个人在外面出租房里过了一个温馨的生日。那是她最高兴的一天。
      现在该是谁陪她过生日呢?
      陈刚立即坐卧不安起来,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表示一下。
      他跟孔洁说了一声有事外出一下,就一个人下了楼。
      他开着车到花店订了几束郁金香和满天星,在中间插了一朵红玫瑰。写上“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他写下地址让花店直接送到电视台少儿部,送给全市少年儿童们的“虹虹姐姐”。
      他把车开到电视台办公楼下,停在街边,在车里给虹虹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那边传来一声亲切的、久违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电视台少儿部。”
      陈刚半天没有出声,好久才说:“虹虹吗,你好,我是陈刚。”
      电话里传来虹虹惊讶的声音,好是半天没出声。
      陈刚说道:“虹虹,我就在你楼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花店给你定了花篮,不久可以送到。祝你22岁生日快乐。”
      那边在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中,传来“谢谢”,然后就挂了机。
      陈刚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盲音,心里茫然若失。
      他坐在车里望着外面的街道丛林发呆。
      
      那一刻,他又看见了那些曾经非常熟悉的街市场景。
      曾经,大学时代的陈刚和虹虹常常走过这样的一条又一条大街。武汉三镇到处就是这种非常相似的被各种广告招牌、商场和冷饮店弄得琳琅满目、招摇醒目的街道。
      一群群学生装束的女孩儿穿行其间。
      在那个时候的某个春日或夏季,他们周围的人流象风吹动的稻菽一样,齐齐地前倾或是后退,两个人象是两条做梦的鱼,在江湖里愉快地漫无目的地游动。
      然而,命运又让他们相忘于江湖,成为各不相干的两条鱼。
      如今,他们走出了校园,经历了很多事情,正在一天天长大。
      将来,他们还会一天天地老去。
        
      陈刚靠在方向盘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忽然,他看见虹虹在高高的办公室窗口前出现了,
      陈刚心里一热,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朝楼上挥挥手。
      忽然,他手里的手机响了。
      “喂,虹虹。”他望着楼上的虹虹,她手里也拿着手机,在对他说话。
      “你好,陈刚。我真的谢谢你。花送来了,我很喜欢。我只留下了那朵玫瑰,别的我让送花的拿回去了。”
      “是吗?为什么?”陈刚心里很别扭:这么久了,虹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陈刚”。
      “陈刚,我只接受你的爱,象以前一样的爱,能做夫妻的爱。此外,我不接受什么友情,更不接受怜悯、同情。你能给我吗?”
      陈刚沉默了一会儿:“虹虹,让我想想好吗?”
      虹虹说道:“陈刚,今天收到你的花,我心里很高兴。你还想着我,而且我也知道,你,你还爱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陈刚,除了你,今天还有别人给我送花。”
      陈刚皱皱眉头:“那个李晓峰?”
      虹虹哼了一声:“他?不是,是胡文林。”
      陈刚心里一惊!
      胡文林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密友。在陈刚与虹虹相识前,曾经与虹虹谈过恋爱。
      陈刚想了想:“他是想老同学了?”
      虹虹一笑:“不,他正在追我!”
      说着,她关了手机。
      陈刚心情突然烦闷起来!
      
      陈刚在楼下站着,头渐渐低了下去。
      斯晓虹看着他那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男人!
      她默默地看着他,那个让她爱又让她恨的死男人在那辆黑色轿车前徘徊了一阵子。他终于象下了决心,抬起头,指指自己的手机,示意让她接听。
      “虹虹,我请求你给我三天时间,先不要答应胡文林。我比他更爱你。”陈刚口气有点着急。接着他低声说:“莲心原本想今天和我去领结婚证的,我还没有同意。”
      虹虹听了低头不语:他终于急了,这句话多少对她是个安慰。
      “好不好呀?你说句话,我真的很着急。”陈刚在下面走来走去。
      虹虹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伤感:“好吧。”
      她关了手机,回到办公室里。
      办公桌上,胡文林送来的贺卡十分精致。她拿起来翻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虹虹,如果你过生日身边没人,我愿意陪你。而且永远陪着你。文林。”
      虹虹心里涌起一阵涩涩的酸楚:她在大学里爱过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花心男孩,和她谈着朋友,居然跟好几个别的女孩还保持暧昧关系,甚至随便上床。就是这个号称才子的胡文林。
      另一个傻瓜男孩,虽说背叛过她,可还算是真心爱她,谁知自己偏偏最后又伤了他一下。这个自尊心超强的男孩子居然一气之下就和别的女人上床,还要结婚了。就是这个死陈刚!
      想到这里,虹虹的泪水涌了出来,不禁呜呜痛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到现在,她还没有去做人流,不想一个人去,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去?那个该负责任的男人呢?陈刚敢真的和那个朱莲心结婚,虹虹真想到时挺着大肚子去参加他的婚礼,当众宣布孩子是陈刚的,看他们怎么办!
      更让她害怕的是,人流手术做多了以后不能再生育。那她要恨陈刚一辈子!
      现在,她感到自己其实好脆弱,别看刚才在陈刚面前那么要意思,故意向他炫耀自己还有人追。其实,她就盼着陈刚说声马上来娶她。
      她看着抽屉里过去和陈刚在一起的那张合影,用铅笔狠狠敲了一下陈刚那憨憨的笑脸:鬼东西,笑么笑?真想抽他个小耳光!
        
      陈刚却开着车一溜烟儿到了公司里,马上给胡文林打了电话:“哥们儿,在忙什么呢?”
      胡文林现在在政府秘书处里当秘书,接到陈刚的电话很是亲热:“没忙什么,还不是天天跟着领导们到处转。老同学,有么好事想到我了?”
      陈刚笑了一下:“想约你喝点咖啡。”
      胡文林顿了顿,笑道:“那好呵,约了几个人哪?在哪个地方?”
      陈刚笑笑:“就我们两兄弟,你定地方吧,我买单。”
      胡文林吁了口气,他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吧。今天下班后,紫罗兰。不见不散。”
        
      打完电话,陈刚长长吐了口气。
      一会儿有人敲门,他喊了声“进来。”
      是黄梦妮进来了,她看上去有点激动:“谢谢陈主任,您的礼物收到了。我很高兴。“
      陈刚一愣,随即笑了:“哦,是生日礼物吧?是孔主任负责的,不过应当说是方总代表公司给你送的生日礼物。“
      黄梦妮笑道:“听说是陈主任建议的。还是谢谢你呀。”
      陈刚笑笑:“祝你生日快乐。”
      黄梦妮忸怩地一笑:“陈主任,我晚上和大学同学有个聚会,想请你参加。”
      陈刚看看她,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晚上我有个约会。”
      黄梦妮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约会,是女朋友吧?”
      陈刚不置可否地一笑:“小黄,你是学旅游的,将来我有个构想,把旅游和娱乐结合起来做。你有兴趣可以帮我收集一下资料,好吗?”
      黄梦妮点了下头,抬眼看看他:“那我走了,您忙。”
      陈刚还是笑了笑,点了下头。
      黄梦妮出去了。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时却是莲心打来的:“陈刚哥,你在办公室呀?找了你半天,你的手机老占线。”
      陈刚问:“有什么事?”
      莲心又烦了:“还能有什么事?”
      陈刚一想那个事就头疼:“莲心,那个事缓几天,公司里有点急事,走不开。”
      莲心沉默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陈刚一怔,口气缓和下来:“莲心,我真的这两天很忙。急什么呀?”
      莲心倒冷静下来了:“好,那我倒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啪”地挂了机。
       
      
      陈刚茫然地放下电话,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望着外面熟悉的风景,想着晚上还要和胡文林喝咖啡谈事,他有点灰心丧气。
      如果不和莲心结婚,这个女孩子不晓得会想出什么点子来治他。这方面他是心里有数的。莲心有点象是他命里的克星,她的一些鬼花样让他摸不透。
      比如现在,他手里又空空的了,工资卡也在莲心那里。他忽然感到婚姻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找到黄梦妮,她是办公室的出纳:“小黄,你给我借支一千块钱吧。”
      黄梦妮笑了:“晚上约会没钱了?”
      陈刚不太喜欢她的口气,虽然都是同一年毕业的大学生,但毕竟他现在是她的领导。
      他见办公室没别人,便低声说:“小黄,在办公室不要这样跟我讲话,在私下场合,你叫我小陈、叫哥哥都行。”
      小黄脸有点红,认真地点点头,数好了钱交给他。
      陈刚签了字,把钱收好。心里暗叹:娶个莲心这样的老婆,连和胡文林喝咖啡的钱都只能偷偷在公司借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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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紫罗兰咖啡屋。胡文林穿了一套皮夹克,剃了寸头,看上去很精干。
      他见了陈刚,笑笑,彼此拍拍肩膀:“你混得不错,一毕业就能当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了?”
      陈刚看了看他,摇头:“混呗。”
      胡文林递了支烟给陈刚,又伸手给他点上。一边的服务生给他们端上两杯咖啡。
      陈刚看看胡文林,吐了口烟:“老大,今天叫你来没有别的事,想坐一坐。”
      胡文林摇头:“你呀心里有事,我清楚。”他看了看窗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真的想和虹虹认真地谈一次。”
      陈刚眉头一皱,狠狠抽了口烟,说道:“我知道了。”
      胡文林低下头,掸掸袖口的烟灰:“唉,从新生入学第一天起,我就喜欢她。”
      那一幕遥远的场景梦幻般地在眼前闪烁着。
      “三、四年了。”陈刚点点头。“象做梦。”
      胡文林长长叹了口气:“是象做梦。当初是我对不起她。但那个时候我是没把谈恋爱当回事,所以也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我当公务员的也不好象过去那样胡来,找个老婆结婚是正经。想来想去,我觉得虹虹很重感情,只要我真心待她,我们可能合得来。” <>  陈刚心里一阵醋意,冷冷地看了看他。
      胡文林想了想,说道:“我过去算是个纨绔子弟,老爹出事后才自己想通了,要靠自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学我。”
      陈刚一愣,慢慢坐直身体:“怎么?”
      胡文林看着他:“你过去和虹虹感情确实很好,但是你现在呢?和莲心拿了结婚证没有?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想等会去虹虹家,陪她过生日,也和她讲清楚。我想娶她。而且,只要我讲了的话都会做到。” </P><>  陈刚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心跳得很急很猛:他真的遇到了一个难度很大的选择题。
      胡文林见他不做声,淡淡一笑:“我晓得,你很为难。”
      陈刚反问道:“如果你是我呢,你怎么办?”
      他想了想:“我如果是你,就会娶了虹虹!”
      陈刚也点点头:“我也会。”
      胡文林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和虹虹闹的时候,我心里很矛盾。”
      陈刚也笑了:“还是很喜欢她?”
      胡文林点头。
      随即,他说道:“她真是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儿。”
      陈刚的眼中有点酸胀,是不是屋里烟雾太大了?他随手打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但是请你相信,我和她之间真的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胡文林说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是清白的。”
      陈刚不自然地笑了:“老大,怎么了?”
      胡文林也笑了:“我只想说,我胡文林也对得起你。但是现在我追她也请你想开些。”
      陈刚低下了头,把烟头摁得粉碎。
       
      胡文林看着陈刚这个样子,皱了下眉头,喝了口咖啡,笑了一下:“陈刚,看你难受的这个样子。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莫太多情了。”
      陈刚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大,你明明晓得我爱的是虹虹,为什么还偏偏要找她?”
      胡文林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和莲心结了婚,难道让虹虹一个人等着你?让她当你的情妇?”
      陈刚两手撑着头,痛苦地揉搓着头发:“老大,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感情上真的接受不了。”
      胡文林叹了一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追求虹虹是我的权利,当然只要你还没有最后决定,也是你的权利。”
      陈刚的目光刀子一样在胡文林脸上划了一下,又垂下头去:“我的心真硬不起来。”
      胡文林点点头:“是呵,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生死绝恋。但是只能有一个,非此即彼。这就是生活。”
      他点了一只烟,看着烟雾中陈刚那变得朦胧的脸,淡淡地说道:“你大概还有点别的想法,觉得正好是过去一个寝室的哥们儿来追虹虹,心里格外难受是吧?”
      陈刚心里一动,胡老大确实厉害。
      胡文林看了看表:“不早了,虹虹今天过生日,你去不去她家?”
      陈刚看了看他:“我去她家,不好向她爸爸交代,唉。”
      正说着,胡文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对陈刚一笑:“虹虹给我发的短信。”
      陈刚心冬冬直跳,想问又不好问。
      胡文林看了看,有点失望:“哦,她和原来寝室里的吴青青、张燕她们去了新时空红玫瑰夜总会。哟,是去你们公司的红玫瑰呢,她约我去呢。你去不去?”
      陈刚的嫉妒心理终于发作了,把咖啡杯往地上一扔,“啪”地一声脆响,把周围的人们吓了一跳。领班很快过来了。
      胡文林掏出了十元钱扔给领班:“别找了。这位兄弟喝过酒有点醉了。”
      陈刚气得脸色发红:“放屁,老子冒醉!”</P><>  胡文林看了他一眼,抽了口烟,冷静地说道:“陈刚,我们都是兄弟,不要为女人伤了和气。”
      陈刚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来短信的声音。
      他打开短信,一行文字赫然在目:
      “刚刚,我在你们公司的红玫瑰,卫诚在这里,胡文林也要来。如果你方便的话,希望你能来陪我,你不在,我会很难过的。虹虹。”
      陈刚头猛地一沉,眼前一片模糊。
      胡文林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算了,陈刚,你去吧。我看我不用去了,没戏了。”
      他把手机递给了陈刚。有些落寞地拍拍陈刚的肩:“兄弟你好好对人家。我给她的印象太坏了,唉。”
      胡文林拍拍夹克衫上的烟灰,摇摇头:“看样子,虹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再见,陈刚。见了虹虹代我问声好。”
      陈刚迅速擦擦泪,付过帐后跑到外面,拦下一辆的士,火速赶往红玫瑰。
       
      红玫瑰夜总会很热闹,里面全是一、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们穿着各种时髦的衣服,留着各种颜色和各种形状的发式,吵吵嚷嚷,闹闹哄哄。几个留长发的吉他手在弹拨着电声吉他,还有个穿着西式皮马夹、白衬衣的小伙子在吹着萨克斯。
      虹虹坐在乐池边上,一边的吴青青、张燕、郑冰冰和原来关系很好的学生会干部在热烈地说笑着。
      而吴青青和穿着一身笔挺警服的卫诚在悄悄说话。卫诚今天特别打眼,他在人事局招录公务员时,考上了警察,现在分在下面一个分局当街头巡警。这个小伙子个头大,长得也不错,一身蓝色警服很抬人,看上去很是精神。吴青青也留在武汉,在一所高中教外语。她和卫诚很是般配,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很甜蜜。
      
      虹虹看看桌上的生日蛋糕和一扎买好的蜡烛,有点不安。
      她已经给胡文林和陈刚都发了短信,让他们来的。她也不晓得陈刚来不来。如果陈刚不来,她真的会很生气,也会很伤感。
      吴青青老在一边劝她,说陈刚肯定会来的,但是带不带那个朱莲心就难说了。如果他带了,虹虹可以正式考虑和胡文林的关系。
      “人要现实点,不要委屈自己。”吴青青这样劝她。
      但虹虹还是相信陈刚不会那样做。
      舞曲是一曲又一曲响起,虹虹和女生们自己都跳了好几转。
      当她和张燕刚刚跳完一曲走向自己座位上时,有人从身后猛地拉住了她的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有力地拥入一个宽宽的、暖暖的怀抱里。
      “虹虹。”那个拥抱她的人在轻声说。“生日快乐。”
      虹虹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男孩身上的气息和烟草味道,让她迷恋和陶醉。过去,她曾经深深依恋这个怀抱,一阵暖意从四面包围了她。
      她一动不动,乖乖趴在这个怀抱里,拚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
      “虹虹,谢谢你给我发了短信。”是陈刚浑厚的、好听的嗓音。
      虹虹这才抬起头,眼睛酸酸的,有点撒娇地捶了一下那个男孩子的前胸:“么这时候才来,急死我了!”
      一边的吴青青笑道:“好了好了,莫搞得象言情剧,来,陈刚,你来切分蛋糕,我早饿了!”
      卫诚站起身,向陈刚伸出了手:“陈大主任,来握个手。好久没见面了。”
      陈刚朝他一笑:“哟,当上警察了,好神气。”
      两个人拍拍对方的肩,亲热地坐到了一起。
      吴青青看陈刚总有点不顺眼,说话也总带点刺:“陈主任哪,人家虹虹非要到你们公司的夜总会来,打的要跑好远。路费等会你出。”
      陈刚一笑:“莫说路费,今天所有的花销我包了。”
      吴青青朝虹虹悄悄说道:“松了口气吧?人也来了,也没带个管家婆来扫你的兴。”
      虹虹甜甜地一笑,又担心陈刚听见了,忙掩饰地起身把蛋糕放到陈刚面前:“刚刚,你来晚了。我罚你切蛋糕,还要你插蜡烛!”
      陈刚欣然起身接过了蛋糕:“好,我来下苦力。”
      他打开盒盖取出蛋糕切分时,忽然抬头看了看虹虹:“虹虹,还有个人可能来不了了。”
      虹虹明白了是谁,却歪头一笑:“你来就行了呵。”
      陈刚笑了。
      当22根蜡烛插好时,陈刚掏出打火机,分别点燃。
      蛋糕很大,蜡烛也多,陈刚笑着说:“要不要我帮忙?”
      虹虹笑道:“我吹一半,你吹一半。”
      虹虹正要吹,陈刚却说了声:“慢点。等一下子。”
      人们都愣了一下,只见陈刚跑到乐池里同几个乐手说了些什么,又在一张纸上写几个字,交给身边一个服务生,然后回来了。
      “你搞么事名堂呵?”卫诚丢了支烟给他。
      陈刚却走了过来,象个指挥家,猛一挥手,顿时那首生日快乐歌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夜总会主持人从点歌台走到舞池中央:“这里呢,有我们新时空娱乐公司的陈主任为他的大学同学斯晓虹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让我们祝陈主任的同学生日快快乐乐!”
      虹虹听了心头却袭过一阵阴影,看了看陈刚。
      只见陈刚回过身,走到舞池中央,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笑了笑:“有点小小的纠正,我点这首歌,是送给我的女朋友,我的,这个,未婚妻。”
      这时,从虹虹那一桌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和陈刚很熟,接话筒时低声调侃了一下:“陈主任,你的未婚妻怎么这么多?”
      陈刚看了看他,笑了一下:“以我今天的话为准。”
       
      
      陈刚和虹虹吹过了蜡烛,在掌声中还一起共吃了一块蛋糕。
      卫诚见陈刚这个样子,悄声对吴青青说:“其实,陈刚已经不好处理了。莲心怎么办?”
      吴青青看着陈刚,冷冷说道:“那要怪陈刚。人家虹虹对陈刚其实蛮有感情,根本不可能会和那个李晓峰有什么,我们寝室里的女生都知道。陈刚这么快就和莲心好上了,简直太可恨了。”
      卫诚叹了口气:“陈刚是个性情中人,做事有点莽撞。”
      吴青青一笑:“说他原来到寝室里下跪求爱时还算是个性情中人,现在,真不好怎么说他了。”
      卫诚摇头:“虹虹是高兴了。莲心晓得了还真不清楚是个什么样子。”
      陈刚邀请虹虹下去跳了一圈舞,两人又找到了当年在校园里的感觉。
      虹虹问:“你,你刚才那样说,那莲心怎么办?”
      陈刚看看她,没有做声。
      虹虹叹了口气:“刚刚,你这个人其实太沉不住气了。其实那个李晓峰比胡文林还花,和那个离了婚的林伊娜都有点不清楚的关系。我和他根本没有什么。结果你就和莲心好上了。”
      陈刚叹道:“虹虹,你那句话确实太伤我了。”
      虹虹咬了下嘴唇,有点激动:“当初,你和丁雅莉那样我都原谅了。我说错一句话你就不理我了。你,你的心胸哪里去了?”
      陈刚笑笑:“虹虹你别说了。我们重新开始。”
      虹虹低下头:“我希望你好好处理和莲心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伤她太深。看得出来,她也是真心喜欢你。”
      陈刚感动地吻了一下虹虹的额头,轻轻说:“虹虹你的心真好。莲心确实对我不错,我和你在一起也会伤害她。”
      虹虹皱了下眉头:“我能不能找她谈谈?”
      陈刚想了想,摇头:“你不好说的。”
      虹虹抬起头:“陈刚,我对你有两个要求。”
      陈刚问:“什么要求?”
      虹虹说:“一个是和我结婚。”
      陈刚点点头:“第二呢?”
      虹虹说:“不要伤害莲心。”
      陈刚没做声,一会儿才说:“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可能不伤害她的。”
      虹虹说:“我晓得,你对她也有感情,她太受伤,你心里也会过不去。我不愿意这样。”
      陈刚点点头。 </P><>  
      陈刚和虹虹回到座位上时,卫诚站起身对陈刚说:“对不起了,老兄,今天我是请假来的,马上要当班了。先走一步。”
      陈刚笑笑,和他拉了下手:“晓得你们当警察的忙。那我不留你,下次我会专门请你和吴青青吃顿饭。”
      吴青青也收拾好了,背起小皮包,和虹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过来挽起了卫诚的手臂,对陈刚笑笑:“好,陈刚,你今天表现还可以。我也走了,明天还有课。”
      陈刚学警察样子敬了个礼:“谢谢警嫂的夸奖。”
      吴青青脸红着看了卫诚一眼,笑了。
      陈刚又坏笑了一下:“青青,结婚时我要坐正席的哦。我可是当过月老牵红线的。”
      卫诚格格笑着捶了陈刚一拳:“你当了多少人的月老了?干脆开个婚姻介绍所算了。”
      陈刚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今天肖胖子和周眉没来。”
      卫诚暗暗摇了摇手,凑近他说::“我本来想给他联系的。青青说周眉来了说话不方便,我就算了。”
      
      送虹虹回家时,陈刚没有上楼。
      虹虹看看他:“我爸爸对你印象蛮好,上去了他只会高兴的。”
      陈刚摇头:“我感到对不起斯叔叔的,下次我专门到公司去找他。”
      虹虹不解:“找他做什么?”
      陈刚用手指点了下虹虹的鼻子:“求婚呗。”
      虹虹低下头,笑了。
      陈刚说:“好了,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虹虹听到这话,忽然感到一阵伤感,拉住他的手,象是要流泪。
      “怎么了?”陈刚不解。
      虹虹扑进他怀里:“刚刚,我不想你走。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
      陈刚搂紧了她一下,用嘴唇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咸咸的,湿湿的,笑道:“真傻,我明天还会来的。”
      虹虹看了看陈刚的眼睛,那眼睛里满是真诚和爱意。
      她不好意思地噘了下嘴 :“那真的要来啊,不来我会哭的。”
      陈刚笑了笑,认真地点了下头。
      
      当陈刚走到自己的那间寝舍门口时,听了一下,里面没动静。他用钥匙打开门时,屋里的灯亮着。
      莲心已经洗好澡,坐在床上看电视。
      陈刚进了屋,在饮水机里倒了杯凉水喝了。然后就拿着毛巾和内衣内裤进了卫生间。
      等他听完了澡,电视也关上了,莲心也已经睡了。
      陈刚搭拉着拖鞋进里屋看了看,见莲心睡着了,就悄悄搬了床被褥出来,在外间的办公室沙发上躺下。他用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调低了音量,看体育台的金腰带拳击赛。
      一会儿,就听见莲心噔噔地跑过来,把电视啪地关上了。然后眼睛红红地瞪着他:“陈刚,你真做得出来!”
      陈刚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莲心没好气地说:“到里屋去睡,我有话要问你。”
       </P><>  陈刚搭拉着拖鞋进里屋看了看,悄悄搬了床被褥出来,在外间的办公室沙发上躺下。用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看金腰带拳击赛。
      一会儿,就听见莲心噔噔地跑过来,把电视啪地关上了。然后眼睛红红地瞪着他:“陈刚,你真做得出来!”
      陈刚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莲心没好气地说:“到里屋去睡,我有话要问你。”
      陈刚无奈地笑笑:“让我再看看嘛,看谁得了冠军。”
      莲心气呼呼地坐在他身边,把头转到一边抹了一下眼泪。
      陈刚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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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子里很安静,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大挂钟嘀嘀哒哒地走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失。这些消失的时间属于难堪和尴尬。
      “莲心。”陈刚点燃一支烟,叫了一声。
      莲心没有动,坐在一边,默默地流着泪。
      “莲心,怎么了?”陈刚看看她。
      莲心捂住脸,倒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陈刚最怕女孩子流泪,想说点什么的勇气一下子又消失了。
      莲心猛地转过身,一脸的泪痕:“陈刚,你是不是后悔了?”
      陈刚沉默着,心里涌起难言的、复杂的愁绪。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领结婚证?晚上我打了无数道你的手机,你都关着。你干什么去了?”莲心边哭边说。“你,你要是不愿意就早点跟我说!”
      陈刚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莲心,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莲心一怔,眼睛愣愣地盯着陈刚,胸部急剧地起伏着,终于尖厉地吼道:“那是谁死乞白赖地说要和我结婚的?是谁要了我的身子说对我一辈子好的?”
      陈刚不做声了。
      莲心一把抓起身边的枕头向陈刚砸过去:“你这个坏男人!”
      陈刚一动不动,说道:“莲心,你今天打我骂我,我陈刚都认了。我真的对不起你。”
      莲心见他这样,心里彻底绝望了。想起陈刚忽冷忽热的薄情,她的手颤抖着狠狠打了陈刚一耳光。
      “啪!”清脆而响亮。
      陈刚脸抽动了一下,却仍静静地坐着。
      莲心捂住脸,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哭声充满了绝望。
      陈刚脸上热辣辣的,眼睛里也酸酸地流出了眼泪:这就是他为自己的冲动和轻率必须付出的代价。
      莲心转过身,边哭边说:“陈刚,我晓得,你肯定和那个女的又好上了,我不会让你安宁的!你敢甩我,我就死给你看!你让我无脸见人,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刚皱着眉,心里十分难过,却又不能软下来,再让她抱有幻想。
        
      莲心一个人趴在沙发边哭了一阵,又沉默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慢慢坐到陈刚身边来,拉过陈刚的手,看着他:“陈刚哥,我,我,我不该打你。刚才,我,我是心里太难受了。”
      陈刚眼前一片朦胧,淡淡地说:“莲心,我没有怪你。你就是这时候一刀把我杀了,我也没有怨言。是我该承受的。”
      莲心急了:“陈刚哥,是我不该把你逼得太急了。我,我是真的想和你永远生活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我,我,我真恨不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看。”
      陈刚长长地叹了一声,把手轻轻放在莲心肩头:“莲心,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怪你。”
      莲心呜咽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陈刚哥,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也不怨你。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骂你。”
      莲心那说话的声音软弱无力,象极了小时候陈刚妹妹言不由衷、委屈万状的认错样子,让陈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陈刚把莲心抱在怀里,强忍住眼泪说:“莲心,你不要这样说,让我难受。你打我骂我,我心里还好受些。”
      莲心抬起眼睛看着陈刚,又低下头,委屈地倒在陈刚怀里。
      陈刚给她擦了泪,轻声说:“睡觉吧,有话明天说。”
      莲心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
      
      陈刚终于答应了莲心,到里屋的床上陪着她。
      他确实觉得自己对不起莲心。她从上中学时就是自己的偶像,甚至在他那个时候的梦里都多次出现过。现在,那个过去在自己眼里高不可攀的女孩子就躺在自己身边。自己却在想办法怎么甩掉她!
      陈刚心里暗暗自责:她的第一次都给了自己,那么信任自己,我陈刚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呵?
      他感到莲心在身边慢慢向他靠过来。
      他叹了一下,搂住了她,轻声问:“莲心,有些话我也不晓得该怎么给你讲。我有时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个人,特别不是个男人。”
      莲心笑了:“不,我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糊涂一时清醒。我知道那个虹虹和你有感情,毕竟谈了三年多的朋友。你最后决定和我在一起,肯定也是因为和她产生了矛盾。”
      陈刚嘴角一动,莲心确实很聪明。
      莲心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声音柔柔地说:“但是,陈刚哥,我晓得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所以我才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我相信你不会轻易伤害我的。等你清醒过来,你会理智地对待和虹虹的一时冲动。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你信不信,结了婚后,我会好好地爱你的,家里一点都不要你操心,将来有了孩子我也会把他好好地,养,养,养大。”
      说着说着,莲心又哭了。
      陈刚怔了怔,居然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而且很感动!
      “莲心,你听我说。”陈刚沉默了一会儿。“我和虹虹的感情确实不是一天两天。而且,有个情况我不能不告诉你,这个我也刚刚才知道的,虹虹已经有了,两三个月了。她不愿流掉,想生下来。”
      莲心睁大眼睛看着陈刚:“真的?”
      陈刚点点头。
      莲心皱起了眉头:“晓得是不是你的,你就那么相信她?”
      陈刚点点头:“应该是。虹虹这方面不会骗我,且从时间上看也是这样。”
      莲心心里一痛,狠狠抓了一把陈刚的身体:“你,你怎么到处留情留种?”
      陈刚平静地说道:“所以我要负责。”
      莲心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我呢?你把我糟蹋了谁还会要我?”
      陈刚劝道莲心:“你也是大学生,在武汉也生活了四年多。还把那个看这么重?”
      莲心狠命地打了一下陈刚的身体:“我偏看重,说明我婚前没有跟别的男人乱来。我对得起我的老公,反正我跟你陈刚跟定了!”
      陈刚不做声了。
      莲心恨恨地说:“难怪每次跟我上床你都要戴着那个东西,原来早就想好了的!”
      
     
      陈刚说道:“莲心,我那是为你好。你也是女孩子,你想想,虹虹过去做过好几次人流。现在,她这个样子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莲心不管不顾,掀开被子,扑在陈刚怀里伤心地哭了:““陈刚哥,你不要这样。我会发疯的!”
      陈刚有点累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莲心伏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脸,他的胸,他的身体,抚摸着他的周身,泪水也一路打湿了陈刚的脸和身体。
      陈刚被莲心吻得喘起了粗气,不由从枕下掏出了安全套,莲心却一把扔在一边。
      “我要怀你的孩子,让你死了那条心。”莲心有点蛮横。
      陈刚忽然清醒过来,轻轻地推开了莲心。
      
      第二天公司里事情很多很忙,一时让陈刚也无心再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到了中午,他正要下楼回家,虹虹却在公司门口等着。
      “咦,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那,到上面坐坐吧。”
      “好。”
      虹虹跟着陈刚到了办公室。她神情看上去有些悒郁。
      陈刚忙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问她:“现在上班忙不忙?”
      虹虹喝了口水,摇摇头。
      “刚刚,你跟莲心说了吗?”虹虹问。
      陈刚点点头:“说了。”
      虹虹忙问:“那她的态度呢?”
      陈刚摇摇头。
      “那你想怎么办?”虹虹低下头。“我不想你们住在一起。昨天我一想到你和她还住在一个屋里,我,我的心就疼。刚刚,我要你搬到我家里去住。或者,我让爸买一套不需要装修的商品房,直接搬进去住。”
      陈刚叹了口气,低声说:“昨天,莲心发了脾气,又打又摔。还说要寻死。我说服不了她。”
      虹虹哼了一声:“我晓得,你心又软了。”
      陈刚看看虹虹,说道:“最后,我只好跟她摊牌了:你有了孩子,而且想生下来。她烦是烦,也晓得没办法挽回了。”
      虹虹眼睛一红:陈刚这话也说中了她的心事。
      陈刚慢慢说道:“我对不起她,她已经找她家里要了十万元钱,买了商品房。天天跑装修的也是她。她家里都知道我们的事,还催着她和我尽早领结婚证。唉,我昨天突然跟她提起这个事,她很受不了的。而且在我们家乡,我这样做是招人骂的,到处都要戳我的脊梁骨。”
      虹虹掏出了手绢,擦擦眼睛:“我晓得,你们的动作蛮快,你们就是要早点结婚好做给我看,气我。你陈刚还想做正人君子,让我来做第三者,做恶人。”
      陈刚忙摇头:“不是,我是想说,让莲心转这个弯子不是很容易的。”
      虹虹的脾气也上来了:“刚刚,我等不得的。”
      陈刚忧郁地看了虹虹一眼,有点无奈:“虹虹,为了你,我只好不做人了。我今天就搬出来。以后我也不回家了。莲心是死是活我也不管她了。”
      虹虹看了看他:“我也没办法了,你看看。”说着递给陈刚一张化验单:尿检呈阳性。她无力地说道:“我真的已经有了,没有骗你。爸爸也知道了,他希望我做了。但我不敢,我怕,怕以后再也,呜呜。”
      虹虹轻轻地抽泣着。
      陈刚垂头无言。虹虹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要认这个孩子。别的,就看你有没有良心了。”
      陈刚抬起头看着她,口气很坚定:“好,虹虹,我今天就到你家去,向斯叔叔说清楚。等和莲心一了结,我们就马上筹办婚事。”
      虹虹这才笑了:“我饿了。要你请客。”
      陈刚也笑了笑,拿起内线电话,让餐饮部送两份饭上来。 <>
      虹虹这才笑了:“我饿了。要你请客。”
      陈刚也笑了笑,拿起内线电话,让餐饮部送两份饭上来。
       
      吃过午饭,陈刚开车送虹虹到电视台上班。
      回到公司时,他的心情有些压抑。现在他已经横下了一条心,得罪谁都要把虹虹娶回来。做任何事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优柔寡断只会越弄越糟,落个里外不是人。
      他回到办公室正要处理一份文案。黄梦妮跑进来:“陈主任,方总请你去她办公室。”
        
      陈刚忙丢下手头的事,穿上外套,起身出门,匆匆对黄梦妮说了一声:“帮忙把我桌上文件收拾一下。”
      他快步来到方总办公室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是小陈吧?进来。”是方总的声音。
      方总好象正在和孔洁商量着事情。
      陈刚对自己的部下直接接触高层领导很有戒心,不满地看了孔洁一眼:她一个人跑这里来干什么?私下汇报办公室的情况?打小报告?
      孔洁也有点难堪地起身叫了声“陈主任,方总有点事找我。”
      陈刚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方总,那我先走了。”孔洁向方总告辞。
      方总笑了笑,让陈刚坐下。
      然后,方总声音亲切地表扬了陈刚一番:“你们策划的新时空旅游娱乐项目方案我都看了。在省内几条旅游线路的景点上,与当地政府、企业联合投资,兴办大型娱乐项目,组织水上漂流、民俗游艺等等,在旅游这一块也分一勺羹。这个思路很不错,也有可操作性。就是还要有合伙投资方才能做好。但这个构想已经让周总很欣赏了。说是神来之笔呀!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陈刚被表扬得不好意思了,点点头:“大的构想是我提出来的。具体的旅游方面资料是我让小黄收集的。”
      “那个旅游专业的大学生?”方总问。“叫黄梦妮吧?”
      陈刚点了下头:“她很聪明,对旅游专业知识很熟悉。”
      方总笑了:“丫头人也长得漂亮。”
      陈刚愣了愣,没做声。
      方总这才说道:“黄梦妮是我过去歌舞团里一个老上级的女儿。她父亲现在在政府部门一个处里当处长。今天他还给我打了电话,问梦妮的情况呢。”
      陈刚笑了:“不错,小黄还是很有潜力的。”
      方总笑道:“陈刚,在女孩儿堆里工作,脑子可要清醒点呀。”
      陈刚不明白什么意思:难道孔洁会无中生有地说些什么?
      方总看他的眼神,说道:“是这样,黄梦妮的父亲是你未婚妻的上级。今天他打电话问我,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陈刚的。”
      陈刚想了想:“哦,您是说莲心哪,对,她们处的处长好象是姓黄。”
      方总点头道:“他说你的那个未婚妻今天上班时老是一个闷闷不乐,眼睛都哭肿了。科长是个女同志,心很细,就问她有什么事。你未婚妻说是你想和她分手。陈刚,有这事吗?”
      陈刚看了方总一眼,点点头。
      方总:“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
      陈刚不愿在事情弄到单位上,沉默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我和她不合适。”
      方总皱了下眉头:“不会吧,据我所知,你未婚妻很爱你的。”
      陈刚叹了口气:“我喜欢上了别人。”
      方总问:“谁?是黄梦妮?”
      陈刚笑了:“那怎么会?”
      方总也笑了:“我看那个丫头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陈刚有些奇怪,摇头说道:“不是,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虹虹。”
      “哦。”方总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开晚会时做主持人,还和你一起上台唱过歌那个?”
      陈刚点了下头。
      方总摇了摇头:“陈刚呵,你还真是年轻哪,感情方面不够成熟。这么反反复复是要出问题的。到时真弄出麻烦来很不好收场。”
      陈刚点头:是这样。他已经预感到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事了。
      方总叹道:“告诉你,你未婚妻希望你回心转意,不然她会想不开的。”
      陈刚的心咚咚直跳:“不会吧,她是个很理智的女孩子。不会想不开的。”
      方总笑了:“你象很懂女人的呵?我那位老上级让我劝劝你,不要让你未婚妻受到伤害。他说小朱,你未婚妻姓朱吧?她平时是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和领导、同事关系都处理得很好,工作能力很强。已经被组织部门看中了,准备纳入跟踪培养考察的重点对象,作为后备女干部培养的。唉,你陈刚把她弄成这样,他和处里、科里的同志都感到可惜。”
      陈刚一言不发:莲心确实优秀,也很有才干,从政当官方面她会很有前途。
      方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天找你来,一个是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私事处理不好也会影响工作的。二是想谈谈我的看法。我认为,不管从哪方面看,小朱更适合你。她好象是以学生党员身份在单位转正的。这样的孩子用过去的话说是‘根正苗红’,很有前途的。她将来能够提拔起来,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帮助。同时,我的老上级也经常关照我们公司,很多难办的事情我都是托他帮忙办的。他让我劝劝你,也是给他工作上的支持。当然,最后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方总看看陈刚,说道:“小陈,不管选择谁,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不然对你个人的发展会有负面影响的。你的几条建议和策划方案都做得不错,公司里都已经把你看作公司的小智囊,集团总部里几次想调你去那里,我都没有同意。我希望你把娱乐这一块做大做强。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种鼓舞人心的话,陈刚心里热辣辣的。他点点头:“我会处理好的,方总请放心。”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接了一听,是妹妹小洁的声音。他忙向方总告辞,出了办公室就问:“小洁,有什么事?”
      小洁说道:“妈硬要到武汉来,我只好陪她来了。现在我们在车站。你快来接我们吧。”
      “妈怎么来了?”陈刚觉得奇怪。“出了什么大事?”
      “哥,你少装糊涂,就你那副德性,要把妈气死!”小洁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陈刚忽然觉得脑子有点嗡嗡作响: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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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刚开着车直奔车站。
      妹妹小洁正在东张西望时,陈刚把车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哟,哥,你还蛮玩味咧。”小洁笑了笑。然后转身走进候车室,提着包和母亲一起出来。
      陈刚忙跑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陈刚妈看了看儿子,没好气地说道:“刚伢子,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妈了。”
      陈刚笑了笑,下台阶时扶了妈一下:“我是说忙过这阵就回去接您 到武汉来玩的。”
      小洁笑了:“就是嘴上说得好听。把钱往家里一寄就万事大吉。”
      陈刚有点惭愧:“不是,公司里的事太多。”
      坐进车里,后面的陈刚妈叹道:“刚娃子,你和莲心到底是怎么搞的嘛?明明我看你们还好好的,怎么就又闹起来了?真不让我省心喽。”
      陈刚沉默了一会儿,后视镜里小洁在给他打手势,让他不要多说。
      “妈,你来了就在武汉好好玩玩。我请个假,陪您把该玩的地方都玩到。”陈刚说道。
      陈刚妈却摇头:“我不是来玩的哟。”
      小洁看着周围的城市风景,有些向往地说道:“武汉好大呀。我要是来了,还真不晓得怎么办了。”
      陈刚笑笑:“有我在,你尽管来吧。我也陪你到一些大学里熟悉一下。”
      小洁明年就要高考了。
      
      说着,公司大楼很快就到了。
      进了屋,陈刚给妈和妹妹倒了水,又端出了水果。
      陈刚妈看着儿子的办公室至兼卧室很是豪华,叹道:“刚娃子,这些家具、桌子都是你买的?”
      陈刚笑了:“这都是公司统一配发的,办公用品。”
      陈刚妈点点头:“我想你也买不起的。你才多大点工资,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城里的生活贵吧?”
      陈刚笑着点点头:“比家乡肯定贵些。不过您放心,我够用了。每月还存不少呢。”
      陈刚妈又问:“那莲心呢?她的工资比你高吧?”
      陈刚笑了笑,摇头。
      小洁在一边说:“妈,莲心姐是公务员,工资没哥高。哥拿的是年薪,比莲心姐多好几倍呢。是吧,哥?”
      陈刚点点头:“你呀,晓得的倒不少。”
      陈刚妈放下水杯,口气开始沉重起来,陈刚开始感到妈有话要说。
      “陈刚,你听妈一句话好不好?”妈抹着泪。“莲心这丫头蛮好的,你怎么让她伤心成那个样子?”
      陈刚心里的火一下窜了起来:“妈,她怎么跟您讲的?”
      陈刚妈摇头:“你那个牛脾气要改改,不要和莲心闹,两个人好好地过日子。”
      陈刚看看小洁:“小洁,莲心怎么讲的?”
      小洁看了看妈,低声说:“莲心姐给家里打了电话,是我接的。后来莲心姐在电话里老是哭,我只好让妈来接。”
      陈刚妈看着陈刚,说道:“刚娃子,你是种地人家出来的,人家是金枝玉叶,人家愿意嫁给你,就是你的福气呀。你还让人家哭得那么伤心。你呀,当时要在身边我就要打你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陈刚抬头说道:“妈,您不要管我的这些事。我都长大了,成人了。有些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陈刚妈摇头:“我不晓得你,从小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没个知足的时候。人家莲心在电话里开口就叫我‘妈’了,让我给她作主。说的话直让我心尖子疼。我看,你和小洁都没有人家懂事!”
      陈刚皱皱眉头:“妈,我怎么没她懂事了?”
      小洁在一边说:“哥,人家莲心姐经常给家里打电话,说你忙,没时间照顾家里,让我好好照顾妈。她还专门给妈寄了几种药回来,说她公费医疗卡上的药费都用不完。给我也寄了我想要的复习资料。哥,你除了寄钱,就没听你问过妈身体怎么样了,也没问我学习怎么样。”
      陈刚低下头,沉默了:莲心从来没给他讲过这些事。而自己确实忙于工作和赚钱,很少过问家里了。
      陈刚妈擦擦泪,认真地问:“陈刚,你给妈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把莲心怎么样了?”
      小洁看看陈刚,提醒他:“莲心姐都说她不想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刚真不该怎么说好了。
      “哥,我看只怕你想当陈世美,要甩人家莲心姐。只有这一种可能,所以妈就和我赶来了。”小洁讲得很是忿忿然。“哥,除了莲心姐,你再另外找哪一个都莫想让我叫她一声嫂子!”
      陈刚气得坐立不安,但莲心确实做得很周到。
      他大声对小洁说:“莲心对妈好,对你好我不管,但她不是我最喜欢的人!”
      陈刚妈气得站了起来:“刚娃子!”
      小洁从来没见过见妈那生气的样子,吓得不敢做声了。
      陈刚妈指着地上,手颤颤地:“你给我跪下!”
      陈刚倔犟地站着,头偏向一边,沉默不语。
      “你要还认你这个妈,你还是陈家的儿子,就给我跪着!”妈也没让步。
      陈刚看看妈,低下了头,转过身,双腿卟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刚娃子呵,你千万不要没良心哪,你要是对莲心这样绝情,你当妈的无脸见人喽!”妈扶着儿子宽宽的肩膀,老泪纵横。“你进城才几年,就学会了恩将仇报,你这样子回牛牯村,村里人要在背后吐口水、骂你‘白眼狼’的呀!”
      陈刚转身把头伏在妈怀里,泪水也涌出来了:“妈,原谅儿子不孝。我对不起莲心,但我更不能对不起别人哪。”
      妈听了正要细问,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一会儿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陈刚不做声了:肯定是莲心回来了。 <>  
      陈刚看看妈,低下了头,转过身,双腿卟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刚娃子呵,你千万不要没良心哪,你要是对莲心这样绝情,你当妈的无脸见人喽!”妈扶着儿子宽宽的肩膀,老泪纵横。“你进城才几年,就学会了恩将仇报,你这样子回牛牯村,村里人要在背后吐口水、骂你‘白眼狼’的呀!”
      陈刚转身把头伏在妈怀里,泪水也涌出来了:“妈,原谅儿子不孝。我对不起莲心,但我更不能对不起别人哪。”
      妈听了正要细问,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一会儿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陈刚不做声了:肯定是莲心回来了。
          
      莲心进来时,看上去有气无力,郁郁寡欢。
      但她一见屋里的情形,有点吃惊:“小洁,——-妈,您怎么来了?”
      陈刚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
      陈刚妈朝莲心直招手:“丫头哇,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莲心连忙走到陈刚妈身边:“妈,您来怎么不说一声?怎么来的?”
      小洁给莲心倒了杯水:“坐火车来的。莲心姐,来,喝水。”
      陈刚妈看了看莲心,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莲心哪,我就怕陈刚动手呵,他没打你吧?”
      小洁点头:“我哥小时候喜欢动手打人,我都挨过他的打。”
      莲心擦了下眼泪:“没,没有,妈,真不好意思。我不过是心里憋得慌——您怎么就来了?路上没晕车吧?”
      陈刚妈把莲心的头抱在怀里,拍打着她的背:“真是让人疼的闺女!”
      陈刚看了看莲心,心里很是矛盾。
      莲心抬起头,看了看陈刚说:“我,我和陈刚哥没什么,他也没打我。只是争了几句。您既然来了,我明天请个假,陪您出去走走,给小洁也买几件衣服。”她笑着对小洁说:“小洁,一年没见,真的长漂亮了。个子也又高了,武汉的衣服蛮便宜,穿了肯定合适。”
      小洁不好意思地笑笑,却转身对陈刚说:“听见没有?你就没想到吧?”
      莲心拉了小洁一下:“别逗你哥了,他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工作也忙。我来陪你们。”
      说着,莲心起身用内线电话给楼下的餐饮部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个包间,陈刚的家里人来了,等会儿去吃饭。
      陈刚看着莲心能干周到的样子,心情好了一些。
      “陈刚哥,你晓得妈和小洁的口味,等会你来点菜呀。”莲心这时才主动对陈刚说第一句话。
      陈刚没做声。
      陈刚妈瞪了儿子一眼:“喂,你媳妇问你话。”
      陈刚只好说:“莲心,你安排吧。我妈口味蛮随便,小洁喜欢吃辣的,喜欢尝新鲜。”
      莲心一笑:“好吧。这里要是有燃气炉,我真愿意自己来做。”
      陈刚看了她一眼,笑笑:“你?要做的话还是我来吧。我在餐饮部实习过一个月呢。”
      莲心笑着嗔道:“你我不晓得?比谁都会做,就是懒得做。”
      陈刚妈看他们两个人说说笑笑地拌嘴,脸上才露出笑容。小洁也朝妈捂着嘴嘻嘻一笑。
        
      虹虹下班时在电视台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见到那辆熟悉的小轿车,心里就有点失落感。
      她拦下一辆的士,坐了进去。
      她今天心情蛮好的。陈刚的表态让她放了些心。
      回到家里,她见爸在家里,就高兴地对他说:“爸,我说的事您办了吗?”
      斯总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女儿就靠在自己肩上。他抬头看了看虹虹,问道:“小陈真的答应今天就搬过来?”
      虹虹肯定地点点头。
      斯总笑了:“虹虹,我总感觉你们两个人象小孩子过家家。今天是你闹一下,明天我闹一下。唉,虹虹呵,谈恋爱,我说的是那种真心相爱,想白头到老的那种恋爱,就要学会宽容对方的缺点,学会忠实自己的爱。你看你,前一阵子我劝过你好多回。现在还是觉得小陈好吧?”
      虹虹推了父亲一下:“爸,等会儿他来了你可莫说了。我有点怕他了,自尊心太强了。”
      斯总看看虹虹,摇头:“他能回头,说明他还是真的喜欢你。有比较才有鉴别嘛。”
      虹虹嘟起了嘴:“我不要他比较。他再敢比较我就打他的小嘴巴!”
      斯总笑了:“不过,你们在一起还真的要注意些了,平时说话都不要太随便了,不要伤了别人。”
      虹虹推着父亲的背:“爸,我给你做按摩吧。”
      斯总放下报纸:“好,我也来享享受受女儿的按摩。”
      虹虹一边给父亲捶着背,一边娇声说道:“爸爸,我专门看了一下,觉得江岸花园的房子蛮好的,不需要自己再装修,还是复式结构。就是有点贵。但是地方蛮好的,周围环境条件都可以。”
      斯总装作不懂:“你说这是么意思呵?”
      虹虹推了父亲一下:“我想和陈刚先领结婚证,有个地方住。”
      斯总点头:“原来给我按摩是有目的呀。”
      虹虹笑了:“刚刚他工资不算高,一年也就十万块钱,只够买到一个卧室。我也不多嘛。”
      斯总哈哈一笑:“虹虹呵,要老头子的钱就直接说嘛。绕了这半天!好,我倒要看你会不会当家算帐,说,你要多少呵?”
      虹虹想了想:“我们肯定付首期,这个可能要个十万到十五万。还要买家具、电器,如果档次稍好一点也要好几万,上十万吧。将来准备结婚也要点钱。我只想让您赞助二十万,其他的我和陈刚自己来补。”
      斯总点头笑道:“好哇,都是往顶上说的。”
      虹虹推了一下父亲:“您就我一个女儿嘛。”
      斯总笑笑:“好,我给你三十万,看你怎么花。莫还没办婚礼就又要来伸手了!”
      “爸,你真好。”虹虹亲了一下父亲的脸。
      斯总拍拍她的脸,笑道:“结了婚,两个人好好过。你平时有点娇气,这个不好,莫看是小问题,有时候会闹得都不愉快的。”
      虹虹撒娇道:“人家知道。以后要吵架,我就不跟他吵,他非要吵我就当聋子没听见。”
      斯总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虹虹想起了陈刚过去对她神吹要赚五百万来娶她,不觉笑了:“爸,刚刚过去说的真好笑。他说要赚到五百万才娶我,格格,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不老得没人要了?”
      斯总也笑了:“人家是想表明态度嘛,小伙子还是蛮有志气的。”
      虹虹忽然想起来:“咦,他怎么还没有打电话来呀?”
      她看看钟:该来吃晚饭了呀!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 </P><>  
      虹虹接了手机,却是陈刚打来的。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也有点无奈:“虹虹。今天我可能过不来了。”
      虹虹愣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陈刚说:“我妈来了。”
      虹虹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我去看看阿姨吧?”
      陈刚叹息了一下:“虹虹,现在还不行。莲心她,唉,这样,我明天让你见见我妈,我来安排,好不好?”
      虹虹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莲心和你妈妈关系处得蛮好是吧?”
      陈刚犹豫了一下:“她最会搞这一套了。”
      虹虹鼻子哼了一下:“就是你上回讲的那件事,在树林子里头那样,回去后又编瞎话?”
      陈刚长长地叹了口气:“是的。”
      虹虹声音尖尖地叫了一声:“陈刚,我要你马上就来。你不来,我,我,我们以后,就,”
      陈刚忙说:“好,好,等会吃饭时,你给我打个手机,我马上就来。”
      虹虹怔住了:“那为么事?”
      陈刚笑了一下:“我好编瞎话嘛,说是老总找我。”
      虹虹说了句:“随你便。”
      她恨恨地挂了机,一个人坐在沙发,又急又烦,用拳头打了一下沙发。
        
      陈刚和母亲、妹妹小洁乘电梯下了楼,莲心已经在包间里先等着了。
      她笑了笑:“妈,小洁,我也不知道您到底喜欢吃什么,各种口味都点了。”
      陈刚妈笑笑:“丫头呵,你点的我都喜欢吃。”
      陈刚扶着妈到中间坐下,自己坐在一边。莲心也挨着妈在另一边坐下,小洁坐在莲心身边。
      莲心先给每个人舀了碗汤,然后让服务小姐拿来了饮料。
      陈刚也懒得动了,让莲心去忙活。
      莲心坐下后,就问妈家里的情况。莲心真是个有心人,对陈刚家里情况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问猪养得怎么样,问桔树能卖多少钱。她们出来是谁在照顾家里的。
      小洁告诉陈刚,大伯父这两天让他的女儿水芹住在陈刚他们家,帮忙照看一下。小洁还偷偷说,大伯父还指望莲心爸爸将来给水芹找个好工作。
      陈刚皱皱眉,却没有多说:大伯父对陈刚一家确实够好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可是真让莲心把这事办了,自己还真的就身不由己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呀,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陈刚心里一笑。
      陈刚皱皱眉,却没有多说:大伯父对陈刚一家确实够好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可是真让莲心把这事办了,自己还真的就身不由己了。
      唉,这叫什么事儿呀,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陈刚心里一笑。
      当他打开手机时,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家乡口音:“刚娃子,晓得我是那个吧?”
      陈刚脑子飞速地搜索着,忽然一笑:“哦,是水生哥呀!好久没见到你了。”
      水生哥,叫陈水生,是大伯父的儿子,比陈刚大两三岁,是牛牯村里的茶叶加工厂厂长。
      手机里,水生也笑了:“刚娃子,你小子运气好呵。读了大学,又在公司里升了官,还要娶我们县里的一朵花呀。”
      陈刚笑笑:“哪里哪里,水生哥现在是厂长,管几百号人,比我威风呵。哦,对了,我妈和小洁都到武汉来了。听说是水芹在我家守屋?”
      水生说:“是的,不要紧,水芹这两天在家里复习功课,正好找个安静地方。刚娃子,我问你,你媳妇在不在身边?”
      陈刚看看莲心:“在呀,有事找她?”
      水生笑了笑:“是的,我们厂最近资金有点紧张。想让你老丈人批个条子,贷点款。你老丈人还是蛮客气的一个人。我去找过他,以前也帮过忙。”
      陈刚心里忽然袭过一阵不快:原来老家的人都打着他的牌子去找朱书记办事!
      水生还在问:“那你让莲心接下电话吧。”
      陈刚握着手机,看了看莲心,莲心也正看着他。陈刚心里有点烦,出气都有些粗浊了,但也没道理不让莲心接。
      莲心好象也听出了什么:“不是找我的吧?”
      陈刚把手机递给她。什么话也不说,闷头草草吃了几口饭菜。
      莲心却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和水生谈着。
      “我爹答应了你们了?那好,他没表态的事我是不敢帮忙的,他既然同意了,还说是大力发展乡镇民营企业,那就好办了。这样,我先给他打电话问一下,再把你们的要求和他谈谈,有了结果我让陈刚再告诉你好不好,水生哥?”
      莲心讲完了把手机还给了陈刚。
      陈刚看了看时间,虹虹还没电话来,恼火地把手机往兜里一放,然后就起身说:“妈,我和一个客户约好了谈事,你们先吃,等会儿让莲心陪你们出去转转。”
      妈忙说:“你有事先去吧。”然后她对莲心说:“刚才是水生的电话?唉,你还没过门他就,唉,莲心哪,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了。老是麻烦朱书记。”
      莲心笑笑:“没事,正当的忙还是应当帮一帮的。”
      小洁看陈刚在穿外套准备出去,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真忙呀。”
      陈刚看看莲心,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陈刚对她点了下头,起身走了出去。
         
      陈刚将车开到了虹虹楼下,然后一溜儿跑上了楼。
      虹虹开了门,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坐到沙发上了。陈刚见屋里没别人,笑了笑:“就你一个人呀?不怕坏人进来了?”
      虹虹看他一眼:“你还晓得来呀!”
      陈刚笑道:“说好的事怎么会不来的?”
      虹虹叹了口气:“刚才我爸在家,这会儿有事出去了。你坐吧。”
      陈刚见她说得客气,有点不安:“搞得这么客气?”
      虹虹看了看他:“刚刚,我看只怕,只怕我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陈刚搂过她的肩膀:“明天我就让我妈见见你。”
      虹虹摇头:“你能说服你妈妈?”
      陈刚想了想:“我想还是有可能的。”
      虹虹把头靠到陈刚肩膀上:“刚刚,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这样难呀?”
      陈刚仰头靠在沙发上,伸直了身体:“只要我们两个人自己不动摇,就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走到一起的。”
      虹虹转过头看了看陈刚,他是一脸的沉静和自信。虹虹这才高兴起来。她把头靠在陈刚胸前:“刚刚,我爸爸答应给我们三十万来结婚。我想快一点,行不行?”
      陈刚点头:“好,你开好证明后我们就一起领结婚证。”
      虹虹想了想:“那明天见你妈的时候,莲心会不会在?”
      陈刚想了一会儿:“我来安排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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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刚从虹虹家回到公司里,莲心已经安排好了,让陈刚妈和小洁住在公司里,陈刚和莲心就到外面不远的招待所去开个房间。
      莲心办事确实能干,已经把母亲他们第二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她还专门给科长请了假,准备陪母亲她们明天去东湖和归元寺玩儿。
      陈刚见妈正在和莲心一起聊天儿,便走过去对妈说:“妈,我想单独和您说个事儿。”
      莲心在一边低下了头:她知道陈刚想说什么,咬了咬嘴唇准备起身走开。妈却一把拉住她:“你走什么,自己的媳妇还信不过呀。刚伢子,你讲。”
      陈刚看了看莲心,叹了口气。
      “说呀,”妈在一边抬起了头。
      陈刚想了想,说道:“您这么喜欢莲心妹子,我想让她做我干妹妹行不行?”
      妈笑了:“我是喜欢,你就不喜欢?”
      正在洗头发的小洁一边听到了,格格笑道:“莲心姐,我告诉你我哥的一个秘密。”
      陈刚一怔,看了看莲心,莲心也茫然地看了看他。
      小洁把头发拧干,用毛巾擦着,说道:“莲心姐,我哥上高中时喜欢写诗。他的日记本上写了不少呢。其中有一首,我还能背呢。”
      陈刚的脸刷地发烧起来:“小丫头别瞎说!”
      莲心的脸也红了,笑问:“小洁,背我听听。”
      小洁想了想:“好象是‘莲心,我喜欢你那一低头的娇羞,那不胜清风的温柔。莲心深处,生长着我永远散不尽的忧愁。’写得怎么样,莲心姐?”
      莲心听了,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地看了陈刚一眼。
      陈刚的心情也被小洁念的诗一下打动了:很遥远的某种情绪忽然被牵扯起来。
      陈刚妈也笑了:“小洁念的是什么呀?怎么有莲心的名字?”
      小洁笑笑:“这是哥喜欢莲心姐,偷偷写的诗呢。”
      陈刚妈看看儿子,又看看莲心:“刚伢子,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
      陈刚看了看莲心,想起了过去在篮场上那个清汤挂面的小女生,那个在校门口大大方方地和他讲话交往的县高校花。
      他忽然发现,莲心和自己居然有着那么多的情感渊源,有着那么难忘的美好记忆。
      莲心脸还是红红的,起身给陈刚倒了杯茶,递给他,又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悄悄地插在陈刚的手心里,还捏了他一下。
      陈刚握住她的手,却没有做声:他感到了内心一种深深的痛。
      在新开的房间里,莲心催着他洗过了澡,两人就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莲心情绪特别好,老给他讲过去县高发生的很多事情。
      陈刚知道,莲心在回忆过去,在让他重温那些十几岁时的青春期。莲心是温柔而贤慧的,当然也是智慧过人的。
      陈刚对自己有些生气:怎么就硬不起心肠来个痛快的了结呢?
      而身边的莲心已经动情了。也许那首专门写给她的诗,逗起了她的情绪。
      她把身体整个地埋进他的怀里,象一条柔软的鱼。
      陈刚眼前渐渐升起一片紫色的迷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  第二天,陈刚起床时,莲心已经走了。
      她给陈刚买好了早点,放了张纸条,说是她去陪妈和小洁了,让陈刚自己退了房上班去。
      陈刚懒懒地起身洗漱完毕,吃着早点,手机就响了。
      是虹虹,问他跟妈说好了没有。
      莲心一直陪着她们,这让陈刚怎么说?
      他有些无精打采,可是虹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
      最后,虹虹低声说:“刚刚,如果你真的很为难。那我们分手吧。”
      陈刚的心一下抽紧了:“别,别这么说。我在努力想办法。”
      虹虹在那边哭着说:“刚刚,我想过了,也许是老天偏要和我们作对。我们可能这辈子做不了夫妻。”
      陈刚闭上了眼睛,鼻子有点发酸。
      虹虹继续说:“陈刚,我昨天想了一夜,如果你迟迟不给我一个答复,我想下个月出国。”
      陈刚一愣:“出国?出那个国?”
      虹虹说:“我的妈妈,就是我的亲生妈妈在美国。我大学毕业时她就打电话让我到美国去留学。我没有同意去的。”
      陈刚问:“这么好的事,那为什么不去?”
      虹虹顿了一下,却问道:“你愿意去美国吗?”
      陈刚呆了一会儿:“这个,我我还没想过。”
      虹虹也沉默着。
      “我挂了。”虹虹轻声说道。
      一会儿电话中传来了一阵盲音。
      陈刚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窗外,那里照进来一束刺眼的阳光。
        
      江边,风冷。一辆小轿车旁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陈刚。
      他看了看四周,那些起伏的楼群象这个城市的巨大屏风。他感到自己在这个屏风面前是个被命运玩弄的木偶。连身影都显得渺小而委琐。
      江面上缓缓驶过一艘艘铁灰色的轮船,发出一声声鸣笛。青色的雾霭飘绕在江面上。
      这让陈刚心情有种淡淡的惆怅。
        
      慢慢地,他抽着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堤岸的丛林中走了出来。
      那里,一个穿着乳白色高领衫、头发扎着黄丝带的女孩子向江边走了过来,她新烫过的黑色卷发随风而舞。
      那一瞬间,男人感到她象是从一个遥远梦境走来的神秘而美丽的精灵。
      男人惊讶地看着她,感到她的目光清澈、明净,不可逼视。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面对她,心理防线就会一步步地后移,就会在那种魅力面前不知不觉地放弃所有的努力。他必须摄住自己的心魂,不能再有任何的游移不定。
      “你决定了?”那个女人问道。
      他没有作声,竭力控制自己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的眼圈红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
      她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男人将自己手绢递过去。她没有接,转过身去低低地抽泣,
      “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叹了口气。
      她哭道:“陈刚,我好恨你!这大学校园里的三年多,我们朝夕相处,你就一点都不留恋?”
      陈刚摇了摇头:“不,我跟你说过的。我爱你,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娶你。”
      这位中文系男生感到了表达的艰难:“虹虹,事实上问题很复杂,已经不是我个人的事情。”
      女孩子看看他,擦干了泪水:“我知道,陈刚,你也很难。可你宁愿让我伤心!”
      陈刚低下头,眼睛闪着泪光。
      叫虹虹的女孩子扑进他的怀里:“陈刚,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些天,我天天都梦见你对我笑,还有,吻我,呜呜————”
      女孩子身子在男人怀里抖动着,呜咽而泣。
      陈刚拥抱着她,吻着她的头发,却一声不发。很久才轻声说:“虹虹,别说了好吗?你说了我很难受。”
      虹虹感到这个男人的泪滴在了自己脸上,带着他暖暖的体温。
      虹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很勉强地笑笑:“我刚才有些激动。请原谅,刚刚,我不怪你。但是,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陈刚看着她的眼睛,虹虹的眼睛清澈而美好。陈刚点点头,心里却仿佛失落了很多。
      陈刚握住她的小手,绵软而温热。虹虹看着他,无语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陈刚,我知道,你肯定会想我的。”
      然后,虹虹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走得很快很急,她的呼吸也很快很急。
      幽暗凝重的夜色很快吞没了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夜雾里,红色烟头一闪一闪。
      
      
      陈刚和莲心在武昌车站送妈和小洁上车。站口的人很多,陈刚帮妈提着行李。妈来一趟武汉不容易,给大伯父一家人都带了些礼物。妹妹小洁则穿着莲心给她买的新衣服和一双漂亮的皮鞋,还专门在武汉做了个头,看去洋气多了。
      小洁对莲心算是又喜欢又崇拜。
      陈刚妈握着莲心的手,回头看了看陈刚:“刚娃子,我回去就和你爸去县里,请朱书记和莲心妈吃顿饭,算是妈替你求婚了。你和莲心就这两天把结婚证领了,好不好?”
      莲心低着头,没做声。
      陈刚看看妈,点点头。
      小洁一边笑了:“莲心姐,下次我就叫你嫂子了。”
      莲心看了陈刚一眼,笑了。
      妈和小洁上了车,莲心在窗口拉着妈的手不放,嘱咐她药都放在包里的夹层里,注意按时吃。
      妈的老风湿让莲心操了不少心。
      妈看着莲心连连点头,都流了泪。
      最后莲心喊道:“妈,五一节我和陈刚哥回去看您 。”
      看着莲心的身影,陈刚感到自己有点离不开她了。
      但是,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在心里化也化不开:虹虹将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列车在呼啸中远去。
      陈刚和莲心一起往回走。他没有做声。莲心默默地跟着他。
      一会儿,莲心怯怯地、试探着挽起他的手臂。陈刚无语地把她的肩搂过来,语气落寞地说:“莲心,虹虹去美国了。”
      莲心点了下头:“我知道。”
      “嗯?”陈刚一怔。“你怎么知道?”
      莲心看了看他:“虹虹和我谈过。”
      陈刚停住了脚步,目光疑惑中透着几分猜忌:“是她找你还是你找她?你们谈了些什么?”
      莲心有些害怕看到他的目光,嗫嚅了一会才说:“我去约的她。”
      陈刚皱了皱眉头。
      莲心拉住他的衣角:“不是为别的。我是问她是不是真的爱你。”
      陈刚冷冷地问道:“她怎么说?”
      莲心低头道:“她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说。”
      陈刚喉头一热,却冷静地问道:“后来呢?”
      莲心眼睛也湿了:“后来,我说你是我从小就喜欢的,我离不开你。她就告诉我,她要去美国,永远离开武汉。”
      陈刚恼怒地吼道:“莲心,你怎么喜欢多事?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莲心吓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这么说她是被你赶走的。”陈刚余怒未消。
      莲心忙摇头:“不是,不是的。是她主动跟我讲的。她说她早就要走的。因为有事牵扯了,现在她说可以放心地走了。”
      陈刚转身走到一棵樟树前,手深深扣进树干里。
        
      陈刚恼怒地吼道:“莲心,你怎么喜欢多事?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莲心吓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这么说她是被你赶走的。”陈刚余怒未消。
      莲心忙摇头:“不是,不是的。是她主动跟我讲的。她说她早就要走的。因为有事牵扯了,现在她说可以放心地走了。”
      陈刚转身走到一棵樟树前,手深深扣进树干里。
      他想起虹虹那失望的神情就感到心里隐隐作痛:虹虹去美国是件好事。但他不愿意她因为自己、因为莲心伤心而去。
      陈刚看着街对面的那些楼房招牌,看着匆匆的人流车流,感到了生活的暗淡无光。
      莲心默默地走到他身后,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精明过人的女孩子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陈刚感到了莲心在身后的局促,转过身说道:“莲心,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真的是聪明过头了。你让虹虹伤心就会让我伤心。”
      莲心低下头:“陈刚哥,原谅我。是我错了。”
      陈刚看了她一眼:“有些错误给人家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挽回。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莫明其妙的鬼点子太多,让我防不胜防。”
      莲心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见陈刚盯着她,又忙说:“陈刚哥,我会改的。”
      陈刚叹了一声:“走吧。”
      他拦下一辆的士,和莲心坐了进去。
      莲心紧挨着陈刚坐下,笑容有点讨好的意味:“陈刚哥,我们的新房装修快结束了,你去看看吧。很不错的。”
      陈刚闭上眼睛,说道:“我不看了,什么时候能搬就搬进去住吧。”
      莲心沉默了,眼睛有点红,口气委屈地说:“陈刚哥,你什么都没管。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跑装修,还要去订家具、电器,还要照顾你妈妈和小洁,我,我容易吗?”
      她擦了下眼泪。
      陈刚这才睁开眼睛,转过头,又用手搂了她一下:“我知道,你辛苦了。”
      莲心撒娇地打了他一下:“人家装修的都笑我,把男人的事都做了。”
      陈刚心里有点惭愧,对她笑了笑:“莲心,你很能干,很周到,所以我很信任你。”
      莲心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只要你对我好,吃苦受累我都愿意。我最怕你不理我,生我的气。”
      陈刚搂着莲心没做声,眼睛看着车窗外。
      忽然莲心说道:“陈刚哥,你答应我明天去做件事。”
      陈刚问:“什么事?”
      莲心抚摸着陈刚的下巴和喉结,笑着说:“就是妈在车站说的那件事。”
      陈刚看看她,点了下头:“好吧。”
      莲心亲了他一下:“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她忽然叫司机停车,对陈刚说:“陈刚哥,我去买点排骨和莲藕,回来做汤给你补补。”
      说完,她朝陈刚一笑,兴冲冲地下了车。
      
      莲心回来了,她在附近菜场市场买了排骨和一些小菜。
      陈刚开了门就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了。
      莲心抖动手里的菜:“陈刚哥,快帮我摘菜,等会熬点汤。看你瘦得象变了个人。”
      陈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瘦了不少。他起身去了厨房,把米淘好了放进电饭锅里。
      莲心就洗菜、剁肉,调作料。
      看她勤快、能干的样子,陈刚心里暖和了不少,悄悄在她耳边吻了一下。
      莲心看他一眼:“只会占人家便宜,不干实事。”
      陈刚一笑:“你还认为我不干实事呀,晚上累得我腰都要折了。”
      莲心脸红了,肩膀撞了他一下:“别老说这种事儿,人家听了会笑话的。”
      一会儿她说:“我的证明都打好了,明天一定要去办,再大的事也不许推脱,听见了吗?”
      陈刚叹道:“好,不就一张纸吗,搞这么紧张。”
      莲心放下了手里的切菜刀,正色说道:“陈刚哥,不是我求你,这是你妈妈要求的,回家了你怎么对她说。”
      陈刚笑笑:“自己想就是了,别老拿老太太说事儿。哄她还不容易?”
      莲心烦了,捶了陈刚胸前一下:“你就是一肚子坏水,一会儿这个,一会那个,告诉你陈刚哥,我不是虹虹。我非要你和我领结婚证去。”
      这话让陈刚很复杂地看了莲心一眼。他点点头:“好吧。”
      莲心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不能再伤莲心了。
      莲心麻利地把排骨和调料放进锅里,擦擦手说:“陈刚哥,洗澡去。在车上我就闻到你的汗味儿。”
      陈刚嗅了嗅身上:“有点儿,是得洗澡了。”
      莲心见他这样子,笑了,用手指点了下他的头:“你呀就象个小孩子。非要让人家管管你,再哄哄你。”
      她转身走到里间卧室里,拿出陈刚的内衣内裤。
      陈刚拿了过来,看看她:“是的,我发觉我和虹虹都没你厉害。”
      莲心却卟赤一笑,笑容让陈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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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手续办得挺顺利,那办事员看了看他们,笑笑:“这么年轻就结婚呀。”
      莲心有些脸红,不太好意思。
      陈刚笑笑:“我老婆心里不踏实,非要来领个营业执照。”
      那位办事员格格笑道:“你倒蛮拽。你自己就不愿意呀?你们两人都是自愿结合的?”
      陈刚看看莲心,莲心很烦他刚才瞎说一通,脸色不太好看。当着外人她又不好发作,身子扭动了一下点点头,脸还是红红的。
      办事员又看看陈刚:“你呢?正经点,别嘻嘻哈哈地不严肃,告诉你结婚是件很严肃的事。”
      陈刚点点头:“您是不是还要问,我和她能不能白头到老?”
      莲心拉了陈刚一下,脸色很不愉快。
      那办事员点点头:“那倒不必,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将来再生个胖小子。”
      莲心很甜地笑了:“谢谢阿姨。”
      办事员看看我:“你看你媳妇嘴多甜,你这伢将来去见丈母娘看还是不是这么拽!”
      陈刚接过那两本大红的本子扔在莲心怀里:“接着,现在我们合法了。”
      莲心看他嘴无遮拦,怕他又胡说八道,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后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在莲心的要求下,他们从公司那间寝室里搬到了那间新买的商品房里。房子确实不错,装修得很漂亮,各种家用电器和家具也都挑得很有眼光,是陈刚喜欢的那种调子。
      莲心又忙着去买被面和枕套去了,陈刚一个人躺在那张新床上想了很久: 单身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从此有个法定的女人一直陪着他。
      陈刚有些茫然,有些恍惚。
      他知道,莲心可能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但他也感到,这个丫头也象根柔软的绳子,一点一点地将他拴住。
      
        
      陈刚和莲心在武昌车站送妈和小洁上车。站口的人很多,陈刚帮妈提着行李。妈来一趟武汉不容易,给大伯父一家人都带了些礼物。妹妹小洁则穿着莲心给她买的新衣服和一双漂亮的皮鞋,还专门在武汉做了个头,看去洋气多了。
      小洁对莲心算是又喜欢又崇拜。
      陈刚妈握着莲心的手,回头看了看陈刚:“刚娃子,我回去就和你爸去县里,请朱书记和莲心妈吃顿饭,算是妈替你求婚了。你和莲心就这两天把结婚证领了,好不好?”
      
      
      领证后的第一夜是在新房里度过的。
      莲心在客厅看着电视,是个胡编乱造的都市言情剧。她却看得直抹眼泪。
      陈刚不喜欢看,洗过澡就早早地上了床,翻出本书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扔在一边,钻进被子里睡了。
      懵懵懂懂不知过了多久,陈刚被弄醒了:莲心的手在抚摸他的脸。朦胧灯光下,她穿着一件透明睡衣,头发蓬松。
      “睡吧。”陈刚咕哝了一句,转过头又睡了。
      莲心不干,又把他的头扳过来:“我要好好欣赏欣赏你。”
      陈刚眼皮都抬不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睡着了。
      莲心亲了他一下,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陈刚眼前却渐渐出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
      奇奇怪怪的高楼大厦,绿茵茵的草坪,雪白的鸽子,跳跃的小松鼠。
      各种肤色和面孔的人群。闪烁不定的街市霓虹。
      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下,一个中国女孩子在笑着走了过来,穿一件白色连衣裙。
      她讲着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同陈刚洒脱地打着招呼,耸肩、歪头一笑,牙齿雪白,举止间有着说不出的异国情调。
      陈刚心里一动:我是不是认识她呀?
      那女孩却淡淡地一笑,转身远去。
      陈刚正要叫喊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了声,一下子急醒了,“呵”地叫了一声。
      他大汗淋漓,心跳如鼓。
      “怎么了,陈刚哥?”莲心在一边问道。
      眼前是幽暗的灯光,垂地的窗帘,象牙色的地板,柔软的席梦思,莲心温柔的脸。
      “没什么,做了个梦。”陈刚这才清醒过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莲心起身倒了一杯水。
      陈刚喝了口水,方才安神。
      
      莲心是那种懂生活、也很会生活的人。
      她爱清洁,每天一有时间就会把地拖得一尘不染,客厅里窗明几净。
      她爱美,总是在外面买些栀子花呀、吊兰呀、菊花呀放在客厅或阳台上。
      她也很容易满足,每天吃过晚饭,把电视打开,看点言情剧什么的,有时还流点泪,再就是让陈刚给她按摩腰呀背呀,她就觉得很幸福。
      莲心在单位很得宠,除入了党外,还是处里的团委副书记,解决了副科级待遇。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对官场的一套很熟悉。连陈刚都不能不佩服她。
      
      然而,陈刚很快对莲心有些不太满意了。
      莲心对钱卡得很死,别的好象可以商量,唯独陈刚的工资奖金一点都不放松。陈刚再怎么吵闹、不满,莲心都总是用各种借口让他无话可说。
      陈刚真觉得奇怪,她怎么管钱管这么死?不放心他的大手大脚?还是想存些钱将来办大事?难道怕自己有了钱去找女人?
      陈刚觉得莲心这人原来还真是小看了,本来以为她只是鬼点子多而已,总算大事还是要听自己的。哪知一领结婚证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实际上把陈刚完全控制住了。
      这下弄得陈刚每个月手里都有点紧,每次要张口向她要,简直象是讨债。
      陈刚以往每月要给家里汇两千块钱,现在莲心以要操办婚礼为名减少了,只汇一千块钱,妈当然没说的。陈刚心里很别扭。
      陈刚不能容忍的是,他保留过去的一些日记呀、信呀、照片呀,甚至虹虹给他过去买的一些衣服、手机等都收了起来。
      莲心都要重新给他买。 <></P><>  陈刚在公司里的地位越发重要了。他提议设立的策划调研部成了公司最核心的部门之一,权力也越来越大。
      策划调研部的重要性主要在于掌管了大部分市场调查权和经营决策参考权。一些老总们对于当前市场情况并不十分清楚,对于本企业内部运营的具体情况也都不够深入,全靠这个部门提供报表数据和真实情况。同时陈刚他们还负责一些经营创意的具体落实,从钱、物、人都有建议权,在一般情况下董事会都是根据策划部的意见来决定。 </P><>  一种实权在握的优越感使陈刚越发充满了自信。
      他没有再去理会家里的事,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之中。他对国内外流行娱乐时尚异常敏感,甚至对一些娱乐圈艺人们的喜好都进行认真分析,从中找到新的流行潮流。
      为了落实他当初向方总提出的以旅游带动娱乐的动议,他不断地约见有意投资的合作伙伴,还经常出差。孔洁、赵小东、黄梦妮也被他支得团团转。后来,公司沿着旅游风景线投资建起了一个又一个娱乐分公司。
      创意开发的一个又一个新娱乐项目使公司营业额连月上涨,同时也引领了都市时尚消费的潮流。
      保龄球、跆拳道、健身训练、减肥美容、瑜珈。
      根据经营业绩兑现,陈刚年薪已经是二十万。
      策划部也配了电脑和汽车,陈刚也不再开方总的公爵王过瘾了,公司专门给他配了专车,一辆蓝鸟王。
      回到家里,陈刚把银行金卡给了莲心:“公司财务部给刚上的税后十八万,我取了五万。其余的你上到家里的帐上去。”
      莲心一愣:“你要五万块钱干什么?”
      陈刚解释道:“妈那边要修个两层的楼房,我得给两万吧,妹妹明年就上大学,至少要两万吧?其余的我还要抽点烟、应酬什么的总要点钱吧?”
      莲心听了把卡往他手里一扔:“你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那你去管。”
      陈刚看看她,笑道:“那我真的收了。”
      莲心生气了:“你结婚不要钱了?你准备老住这里将来不换房了?将来有了孩子,你让他喝西北风啊?”
      陈刚不想跟她吵:“还可以挣嘛。”
      莲心不理他,坐到沙发上一个人生闷气。
      陈刚有点烦。 他知道,她对自己老往家里寄钱有点想法,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但是陈刚家里都那样了,不靠他靠谁?陈刚没有忘记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忘本是他从小就深恶痛绝的。
      陈刚对莲心讲:“这是最后一次我自己作主了,我妈那边家里那几间房子年年漏雨住了十几年了不重修不行,我妹妹成绩蛮好,估计上个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不能因为没钱不上呀。” </P><>  莲心低下头,眼里含了些泪:“我晓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的家你妈你妹妹,就是没有我!”
      陈刚坐在她身边把电视打开了。
      两个人都没做声,闷闷的,也都懒得做饭了。
      坐了半天,莲心居然没有一点做饭的意思。
      陈刚生气了,自己开门下了楼,跑到街上一家餐馆去吃盒饭。
      刚进餐馆,手机就响了。陈刚看了号码是家里的,懒得开机,只是让老板做盒饭。
      陈刚常带上门拜访的客户来这里吃饭,那老板认识陈刚,:“陈经理,今儿怎么又想到我这儿吃饭呀?”
      陈刚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被老婆赶出来了。”
      老板笑了:“不会吧,是你又做了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陈刚摇头笑笑,也不说话。
      老板人倒蛮好,问他:“炒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
      陈刚想了想:“炒两份吧。一份放点辣子,另一份不要放。”
      老板记下了,然后就劝陈刚:“小两口闹意见,床头吵架床尾和,莫往心去里。”
      陈刚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支烟:“谢谢。”
      老板让厨师去做饭,接过烟坐到陈刚身边:“你媳妇蛮不错的,又是国家干部,长得又漂亮。我们这里的天天看你们从门过,都羡慕你们两个哟!”
      陈刚笑了:“羡慕?”
      老板指指周围:“我在这里做生意有些年头了。这里的商品房里都有好些是人家大老板包的二奶,唉,这年头风气差呀。我看你陈经理倒是个正派人,年轻人要好好珍惜家庭。”
      陈刚笑笑:“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闹了闹意见。”
      一会儿饭炒好了。
      陈刚便付了帐,拿起饭盒上了楼。
      开了门,只见莲心在屋子里一个人流泪。
      陈刚把一份没放辣子的盒饭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坐下来边看电视边吃饭。
      莲心却还在生气,动都不动一下。
      陈刚越吃心里的火越大,她还真的要把自己管得死死的,等着他低头认错呢!陈刚觉得这回自己没什么错可认的。
      他气呼呼地吃过饭,跑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那莲心真的没动盒饭一筷子,饭菜都凉了。陈刚走过去拎起来就往垃圾桶一扔。
      莲心听了,身子一震,嘤嘤地哭了。
      陈刚看了看她,心里有点烦:“我给你买了饭,是你自己不吃的。莫怪我!”
      然后他抱了本小说跑到床上去了。
      莲心一个人在外面呆呆地坐了个把小时,起身关了电视,洗了澡。
      屋里还有点快餐面,她自己泡了开水吃了。
      她进卧室时,陈刚装睡着了。
      她过来把被子掀开,然后钻了进来。
      她转过头看看陈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陈刚没动,仍象睡死了。
      她躺了会儿,把一本小说翻了翻,觉得没意思便起身关了灯。
      黑暗里,她在陈刚身边轻轻的抽泣着。
      然后陈刚感到她的手轻轻碰了自己一下。
      “陈刚哥。”她在轻声地叫着。
      陈刚装作没听见,翻了个身。
      她讨了个没趣便不动了,一会儿就象睡着了。
      陈刚却睡不着了,身子挨着身子,不久就想了。
      可她倒没反应了。
      陈刚转过身,摇摇她的肩,她也在装睡。
      陈刚把手伸到她怀里,莲心却用手啪地挡开。
      陈刚只好倒下又睡,但很久没有做那个了,这会儿他有点忍不住。
      妈的,结了婚,她就得尽义务!
      陈刚扳过她的身子,把莲心闹醒了。
      莲心冷冷地看看他,又转过头去。
      陈刚硬拉扯她的睡衣,莲心拚死抵抗。
      “你是我老婆,我有这个权力!”陈刚吼道。
      莲心撇了下嘴:“我身体不舒服。”
      这明显是托词。 陈刚狠狠地掀起开被子,压在她身上。
      莲心一边喘气一边挣扎:“再乱来我要报警了。”
      陈刚一脸坏笑:“哪个警察管人家老公和老婆的事?”
      她说:“我告你婚内强奸。”
      陈刚气喘吁吁地说:“我就要婚内强奸,怎么了?”
      他力气大,块头也大,莲心挣扎累了,闭上眼睛也不反抗了,随他怎么弄。
      激情过去,两人又和好了。
      莲心说:“陈刚哥,我是为我们这个家好。你要当孝子我不反对。但是,你要和我商量。有道理的事我怎么不会同意?”
      陈刚说:“我晓得你会同意的,所以我就先取了钱嘛。”
      莲心叹了口气:“在你心里,我不晓得是这个家重要还是你那边的家重要。”
      陈刚搂过她的肩:“都重要。一个都不能少。”
      莲心看看他,笑了笑,没做声。
      陈刚叹道:“莲心,我觉得你怎么变得自私了?”
      莲心警觉地看看他:“我怎么自私了?”
      陈刚直截了当地说道:“过去你对我妈和妹妹那么好,现在却这个样子。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莲心的泪水流出来了:“陈刚哥,不是我自私。我工资不高,你的钱说实话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将来我们要办婚礼,要生孩子,还要买更大更好的房子,孩子长大了要读书,也许还要出国。到时我们拿不出钱来怎么办?”
      陈刚笑了:“你想那么远干嘛?钱还可以再挣嘛。”
      莲心摇头:“你在企业里工作,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呢?我只能先攒下一笔钱再说。我爸妈已经给了我十万块钱买这个房子,将来办婚礼也最多就五、六万,他们对我已经做得够了。你家里指望不了一分钱不说,还要倒贴。我能不精打细算吗?”
      陈刚这才看了她一眼,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告诉你,别老钱钱钱的,我妈养我这么大,还让我读了大学,我现在倒贴是应该的。”
      莲心叹了口气:“我没让你不尽孝,我是想让你也为我们这个家的将来多想想。”
      陈刚没话了,把手放在她胸前:“算了,睡觉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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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在集团公司董事会扩大会议上,方总简单介绍了一下策划部关于前一时期旅游干线考察和前期运作情况。老总们听得很认真。陈刚也让黄梦妮把打印好的文案呈送给老总们过目。
      方总讲完了,让陈刚坐到前排去,向老总们详细地提出了具体详实的方案。
      陈刚条理清楚地讲了两个多小时,论证充分,数据详实,人们都听得聚精会神,连上厕所的人都很少。
      等他一讲完,周总很是欣赏,对他提出的几条意见当即表示同意。
      “有一个好的策划部经理,就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前几仗打得漂亮相信接下来的戏会更精彩。我等着小陈再给大家报喜。”周总这样称赞道。
      方总也欣慰地笑了,丁总也点头表示同意:“到底是大学生呵。”
      而林总则不露声色地抽着烟,主管副老总刘姐却一脸的不高兴,名认上他主管策划部,可她几乎没能介入这件事,方总直接主管的。
      刘姐看看陈刚笑了笑,又朝方总瞟了几眼,神情有些不屑。这个女人总把陈刚看成了方总的裙带人物,这让陈刚内心极其反感、痛恨。
      他是凭自己的实力吃饭的!
      他发誓会用全部努力来证明自己的!
        
      那些日子,为了筹备成立下属新的子公司——新时空旅游娱乐文化发展公司,陈刚几乎天天忙到深夜回家。这个公司将由他全权负责,所有的资金调度、人员配备、立项策划,由策划部具体操作,最后由他负总责。
      陈刚终于由幕后走到前台了,由幕僚角色直接挑了大梁。
      方总暗示陈刚,只要这一块经营成功,一炮打响,将马上任命他为公司副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事务。这样方总就相对清闲一些。
        
      莲心看陈刚天天累得话都懒得说,很是心疼。
      每天她早早地上了床,在台灯下看书等着。而陈刚一回来就简单洗了洗,话都懒得多说,上床倒头就睡。
      早上起来,莲心告诉陈刚,两个大学同学昨天到家里来过了,是送结婚请帖来的。陈刚回来太晚,他们就先走了。
      陈刚问是谁。莲心一笑,让他猜。
      陈刚想了想:胡文林?不可能,他们经常联系,现在女朋友都没有。卫诚?前不久还见过,和吴青青还没登记呢。
      忽然,陈刚笑了:“是肖胖子和周眉!”
      莲心笑着点头:“你还真聪明,怎么猜到的?”
      陈刚边穿衣服边说:“就他们的感情果子熟一点。”
      莲心拍拍他:“那我们呢?”
      陈刚笑笑:“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急什么?”
      莲心上来亲了他一下:“我们周末也去照张婚纱照吧。”
      陈刚想了想:“公司里一大堆事,过两个月再说吧。”
      莲心看看他:“那好吧。你去不去赴宴哪?”
      陈刚笑了:“我肯定要去。我可是媒人哪!”
      莲心笑了。她说:“人家肖胖子好疼周眉,当成心肝宝贝一样。随么家务事都不让她做,只让她天天做健美、美容。真是好福气。”
      陈刚觉得好笑:“你很羡慕呀?”
      莲心叹了口气:“你现在把家里当成旅店,每天清早出去,深更半夜才回来。”
      陈刚捧起她的脸:“我还不是为了你在外面拚命赚钱!”
      莲心叹道:“我想让你事业有成,但又想让你天天陪着我。”
      陈刚笑笑:“等忙过这一阵子,会象过去一样陪你的。”
        
      肖胖子和周眉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由神父主持这西式风格的婚礼,亲朋好友把教堂都挤满了。陈刚和莲心站在同学那一堆人里。
      胡文林、卫诚,还有专程从美国赶回来的虹虹和丁雅莉。
      虹虹和原来外文系里的几个女生在一起。肖胖子过去追过虹虹寝室里的一个女孩儿张燕,那女孩儿最终还是没和他谈成。肖胖子专门去请了张燕和她们寝室的全体女生。虹虹当然也在内。
      虹虹和她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令陈刚突然感到一阵神伤。他想起开学后第一次在舞厅邀请虹虹跳舞时的情形了。她那时也是和这几个女生坐在一起,不时朝他这边看。陈刚知道,虹虹那时很希望他能主动一点,去请她跳舞。那是他们恋爱的开始。
      今天,陈刚看见虹虹打扮得非常漂亮,胡文林主动过去和她们谈笑了几句。那些女生们在笑,虹虹也掩口而笑。
      陈刚和莲心坐在一边,沉默着。本来很开心的他突然感到一阵郁闷。
      莲心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起身走过去主动和虹虹她们打招呼、说话。
      虹虹却象很生气,没有理她,回头看了陈刚一眼,居然也走到陈刚身边,在莲心刚才的座位上坐下。很多老同学都看见了,窃窃私语起来。
      陈刚的脸猛然涨得通红。
      “陈刚,过得还好吧?”虹虹斜着眼睛看他。
      陈刚点点头:“还好,你呢?”
      虹虹冷冷地笑了:“我很好。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不要忘了通知我哦?”
      陈刚正要答话,莲心回来了。她见虹虹坐在那里,怔了一下,却很宽容地笑笑,走了过来对陈刚说:“陈刚哥,虹虹回来一趟不容易,可要对虹虹好一点。”
      说完她格格一笑,跑到虹虹刚才的位子上坐下,和那些女孩子聊了起来。
      虹虹听了,看看陈刚,低下了头,眼圈红了。她咬了咬嘴唇,硬拉着陈刚走出教堂。
      “陈刚,我听说你和她领了结婚证?”虹虹看着他。
      陈刚点点头。
      虹虹哽咽了一下,狠狠地说:“我在美国听到这些事,真想打你一耳光!”
      陈刚的头耷拉下来。
      她叹息了一声:“其实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幸福。”
      陈刚叹道:“还行,凑合着过呗。”
      虹虹看了看他:“你已经忘了我吗?”
      陈刚摇摇头,却没有做声。
      虹虹脸有点发白:“你愿意去美国吗?”
      陈刚看看她:“虹虹,有机会我会去美国看你的。”
      虹虹冷冷地说道:“陈刚,我只想提醒你,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我知道你会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所以我回来再问你一次。在美国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是美国人,叫乔治。他也来到武汉了,在我爸爸家。我妈很喜欢他,我爸也觉得他不错。”
      说完,她抬起头看了陈刚一眼:“我和他也要结婚了。”
      陈刚心里一痛,低下头又转向一边,眼角一阵模糊。
      “陈刚。”虹虹看了看周围,低声告诉他。“孩子我生下了,是个女儿。我妈在带。乔治很喜欢他,愿意做他的爸爸。”
      陈刚一震:“真的?”
      虹虹擦着泪,点点头。
      陈刚一下子心乱如麻:“有,有她的照片吗?我我想看看。”
      虹虹说:“我会寄给你的。”
      陈刚问:“那她叫什么名字?”
      虹虹说:“乔治叫她玛丽亚,我叫她‘程程’。你给她起个名吧。”
      陈刚蹲到地上,眼睛红红的:“虹虹,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两人回到教堂时,莲心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从陈刚和虹虹一进来,她就一直盯着陈刚的表情,想知道虹虹对他说了些什么。
      陈刚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时婚礼开始了。
      周眉穿着雪白的婚纱挽着一身笔挺西服的肖胖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辉煌的《婚礼进行曲》响彻教堂内外。
      肖胖子和周眉看见陈刚和莲心,快乐地朝他们挥挥手。
      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对。莲心那一刻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两位新人走到了台上。神父问道:“请问肖先生,你愿意娶身边的这位女人为妻并一生一世地爱她、关怀她、体贴她,让她永远快乐、幸福吗?”
      肖胖子挺严肃地说:“神父先生,我愿意。我爱她,一生一世。”
      话音刚落,陈刚、胡文林、卫诚就感动地大声叫好。
      “当她病痛时,你愿意始终守候在她身旁并没有怨言吗;当她的青春不再,一天天老去,你愿意牵着她的手走完人生吗?”神父的问话深沉而厚重,打动了每一个人。
      肖胖子点点头:“是的,我愿意。夫妻本是同命鸟。”
      这个精彩的回答顿时让全场为之倾倒!
      据说,肖胖子这句话一说完,专程从北京赶来的周眉父母当即落泪。
      陈刚看见,前面的虹虹不时掏出手绢擦泪。
      莲心紧紧握着陈刚的手,也是泪光盈盈。<></P><>  那一刻,北京女孩周眉成了武汉的媳妇,美丽的新嫁娘正享受着一个痴心男人的深深挚爱。。
      陈刚还看见,在高高的教堂尖顶上飞过一群雪白的鸽子,鸽哨声嗡嗡不绝。
        
      回到家里,陈刚默默地把过去和虹虹在一起合影的照片找了出来,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虹虹的笑脸,泪水一个劲地流。
      莲心却还沉浸在刚才婚礼的那种浪漫欢乐气氛里。她哼着婚礼进行曲的调子,忙着拖地、洗衣服、收拾卧室。
      不料,她发现了陈刚从箱底翻出来的照片,是陈刚和虹虹过去的合影。莲心醋意大发,把照片夺过去就撕,把合影撕成了碎片。
      陈刚直直地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莲心吓了一跳,但仍然理直气壮地说:“陈刚,你是有妇之夫,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两个人跑到外面讲了半天,别当我是傻子!”
      陈刚收回目光,冷冷笑道:“你把照片给我捡起来!”
      莲心也气恼了:“我不捡,都领了结婚证还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陈刚吼道:“你给我捡起来!”
      莲心一转身,跑到卧室里伏在床上哭起来。
        
      陈刚躬下身把照片碎片一点点地捡起来,虹虹的笑容在几张碎片上闪耀光芒。
      他感到自己的心也碎了,眼泪一点点地流出来,蹲在地上,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他对不起莲心,也对不起虹虹。
      一会儿莲心见他没动静,便跑到书房来看。她见陈刚闷头蹲在地上,就慢慢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已是满面泪痕,便用手绢给他轻轻擦去。
      莲心说:“我知道,你没有忘记她。”
      陈刚点点头:“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我们,去办离婚吧”
      莲心愣住了,上来抱住他的脖子:“不,陈刚哥,我不。”
      陈刚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地板上,硬硬的实木地板让他全身的骨骼一阵阵疼痛。
      莲心不管不顾,扑在他怀里伤心地哭了。
      “陈刚哥,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你不要这样。”莲心的声音象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刚才我错了,我不该伤你的心,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陈刚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陈刚躬下身把照片碎片一点点地捡起来,虹虹的笑容在几张碎片上闪耀光芒。
      他感到自己的心也碎了,眼泪一点点地流出来,蹲在地上,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他对不起莲心,也对不起虹虹。
      一会儿莲心见他没动静,便跑到书房来看。她见陈刚闷头蹲在地上,就慢慢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已是满面泪痕,便用手绢给他轻轻擦去。
      莲心说:“我知道,你没有忘记她。”
      陈刚点点头:“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我们,去办离婚吧”
      莲心愣住了,上来抱住他的脖子:“不,陈刚哥,我不。”
      陈刚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地板上,硬硬的实木地板让他全身的骨骼一阵阵疼痛。
      莲心不管不顾,扑在他怀里伤心地哭了。
      “陈刚哥,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你不要这样。”莲心的声音象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刚才我错了,我不该伤你的心,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陈刚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时间还是在流水一样地过去。
      陈刚依然是那样繁忙。他成天是开会、出差,乘飞机坐轮船跑来跑去,还负责和香港几家有名娱乐公司商谈合作事宜,将本公司的业务领域进一步扩展。
      黄梦妮那些天就一直跟着他。黄梦妮的酒量很好,替他挡了不少的驾。陈刚胃病一直不见好,已经不能象过去那样猛喝海灌了。他也注意到,不少港商老板对她兴趣很浓。
      在深圳酒店里,他和香港的梁先生在酒桌上晤谈甚欢。黄梦妮劝酒也颇有口才,一口一个梁老板,把那位梁先生陪得心花怒放。但梁先生却是个海量,硬是要和黄梦妮比着喝。
      陈刚挡了好几次,梁先生喝了几杯后就指名要和黄梦妮一醉方休。黄梦妮看着陈刚,有点求救的意思。
      梁先生很精明,直接了当地说道:“你们陈经理当然是个帅哥啦,不要老看他嘛。不过今天我只同你喝,他是不能代的。”
      陈刚知道,这梁先生手里握着上千万港币,到哪里不是投资,非要和你湖北的新时空做呀。
      他看了看黄梦妮,为了公司的利益,心只好硬了起来:“梦妮,既然梁先生这样瞧得起就喝几杯吧。”
      有了这句话,黄梦妮不能不喝了。
      而梁先生便拿来了十个杯子:“来来来,黄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我们有幸在一起喝酒是缘份啦。”
      黄梦妮埋怨地看了陈刚一眼,一和梁先生说话却又强装笑脸。
      那梁先生将十个杯子倒满,一个杯子足有二两,酒是白兰地。
      他和黄梦妮一人五个杯子,那梁先生喝下去后脸放红光。
      而黄梦妮刚才已喝了近半斤酒,喝到第三杯时就站不太稳了。已经喝了足足一斤酒了。
      陈刚忙一把扶住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对梁先生说:“这样吧,黄小姐已经醉了,剩下的我代她喝。”
      梁先生有些扫兴,黄梦妮用手将陈刚一把推开:“我、我没、没醉,还能喝喝的。”
      梁先生便又把酒杯递到黄梦妮手里:“我最爱看美人醉酒了,武汉的美人果然厉害,来再喝最后一杯。”
      陈刚看着这个家伙色迷迷的眼睛就烦,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黄梦妮迷迷糊糊地端起杯子又要喝。
      这个傻丫头,不要命了!
      陈刚夺了过来,很严肃地对梁先生说:“梁先生,今天照顾不周,我想喝酒的一直没多少机会,最后一杯酒我来和梁先生干了,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梁先生愣了一下,看看黄梦妮,又看看陈刚,笑了笑:“好好,黄小姐已经醉了。陈总经理,来,我们干。”
      陈刚扶着黄梦妮坐下,然后举杯一口干了,梁先生笑笑也干了。
      黄梦妮却倒在椅子上,满嘴胡话。
      陈刚让一个女服务员帮忙,一起把黄梦妮扶到她的房间去。
      “陈陈总,我真,真的,没醉。”她嘴里还在咕哝着,身体却软绵绵地倒在陈刚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动都动不了。
      “恶”,她头突然一动,吐了陈刚一身。
      无奈,陈刚只好把她背到房间里,以手纸胡乱擦去呕吐物。把她摊平在床上。到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帮她擦洗了脸,轻轻拭去她嘴边的秽物。把她的鞋脱下,然后将她放到床上。
      最后,陈刚看了看她,睡得好象很安稳,便回到自己房间,把被她吐到的衣物换下,洗了个澡才感到精神好了一点。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陈刚一接,是黄梦妮。
      “是,是陈主任吗?”黄丽雅在电话里哭着。
      “是呀,怎么了?”陈刚感到好象不对劲。
      黄梦妮无力地说:“我好难受。好象要死了。”
      他心口一紧,忙跑到外面让服务员开了门。
      果然见那黄梦妮头伏在床头柜边,哇哇直吐。
      陈刚忙上去扶住她的肩膀,将垃圾桶放到她面前。看她脸色苍白,吐得又是些紫褐色的东西,陈刚感到不妙,忙问服务员周围有没有医院。
      服务员说打的可以去附近一家医院。
      陈刚看黄梦妮慢慢止了吐,便给她擦干净了脸,让服务员将她放到自己背上。
      陈刚背着她下了楼,在门口拦下一辆的士车直奔医院。
      在门诊观察室,医生给她吊了瓶萄萄糖,又加了些醒酒针剂。
      医生看了看我:“你是她男朋友?喝这么多酒,都胃出血了!”
      陈刚心里吓得不轻:“严重吗?”
      医生叹道:“还好,是微量出血。真的大出血就麻烦了。”
      陈刚看看黄梦妮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他坐在病床边,有点自责:人家好好的跟我出来,却弄成了这样子。我这主任当得真他妈窝囊!
      他也恨那梁先生仗着有点钱,完全不能怜香惜玉,害人不浅。
      这一夜陈刚没合眼,直到第二天天快亮时,他实在困了,才靠在床沿上打着盹。一醒来,发现身上盖了条被子。
      黄梦妮端来了一碗面条递给我:“陈主任,不好意思,昨天让你辛苦了,快吃面条吧。我吃过了。”
      她脸上已见了血色,神情也恢复了正常。
      陈刚笑笑:“你呀,快把我吓死!”
      黄梦妮不好意思地一笑:“我都不知道昨天是怎么醉的。”
      陈刚看看她:“以后你不要再喝酒了。”
      黄梦妮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很香地吃着面条。
      黄梦妮问:“听说你和莲心姐马上要结婚了?”
      陈刚吃完了,点点头:“嗯,快了。真的饿了,一扫而光。”
      黄梦妮笑了接过碗:“那我再去买一碗吧。”
      陈刚摇头:“算了,我们回酒店去取行李吧,离飞机起飞不到一个小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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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武汉,陈刚直接到公司把谈判的合作事宜向方总汇报了。
      方总很满意:“这种合作是很有战略眼光的。我们公司几步棋都走得不错。你是立了大功。”
      陈刚笑笑:“主要是方总、周总的关注和支持。”
      他将在深圳买的几件游戏碟和冬冬爱看的动漫书给了方总:“很久没有去看冬冬了,给他带了点小东西。”
      方总接过去看了,很高兴:“冬冬也很想你,我说你工作忙。”
      我有点歉意:“我应该去看看他,他该长高了吧?”
      方总点点头:“上初中了,个子和我一般高了。长成了小伙子。”
      陈刚想起过去在方姐家的那些日子,心里有些惆怅。
      方总握起陈刚的手:“陈刚,看到你现在事业有成,又要和莲心结婚了,我心里真的很高兴。”
      陈刚看着方总,她的眼角有些细细的纹路,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方总脸有些红:“唉,别看我,老都老了。”
      陈刚说道:“其实,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我会报答的。”
      方总叹道:“你不要忘记就好。”
      陈刚忙说:“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方总笑了,轻声说:“明天是冬冬的生日,你和莲心有空下了班就来看看吧。”
      陈刚说:“我一定会去的。”
      
      出了公司,他开着车往回走。路过电视台时,陈刚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在门口停了车。
      来到少儿部时,林伊娜正好在办公室里。他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林伊娜惊讶地一笑:“哟,陈总怎么有空亲自来呀。”
      陈刚笑笑,在沙发上懒懒地坐下:“路过这里,来看看。”
      林伊娜给他倒了杯水:“你想虹虹了吧?故地重游,可惜人去楼空了!”
      陈刚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不语。
      伊娜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问道:“你这几个月在忙什么?”
      陈刚想了想:“我一直在外出差。”
      林伊娜说道:“陈刚呵,过去很多事情我给你讲过,也有些没跟你讲。有段时间虹虹情绪言抑郁,差点要自杀!”
      陈刚一下直起腰来:“出了什么事?”
      林伊娜说道:“要说我也不该讲,怕影响你现在的家庭。”
      陈刚皱了下眉头:“讲吧,不会。我只想知道真相。”
      林伊娜叹道:“那是一年前吧,你的未婚妻,姓朱吧,到我们台里找分管少儿部的台长反映情况。让虹虹很受刺激,所以台里让我出面和你谈话。后来,听说你那位自己主动还找虹虹谈过话,这些你都不知道?”
      陈刚头一下懵了,忙问:“真的?”
      他只知道莲心找虹虹谈过,不知道莲心居然找到虹虹单位去了。难怪虹虹决心出国呢,也难怪肖胖子结婚那天虹虹根本不理睬莲心。
      陈刚知道,虹虹很自尊,也很傲气,心里对人再反感,不会随便公开对人不理不睬,在她看来那是没有风度的表现。那天如此表现,可见莲心做得一定很过分。
      林伊娜冷笑道:“我还是头次看到这么厉害的女孩子。好阴的手腕!”
      陈刚低下了头,又疑惑地问道:“不会这样吧,莲心,就是我未婚妻,其实是个很善良、很软弱的人,这种事只怕她做不出来。”
      陈刚很不愿意听林伊娜这样说莲心,最起码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林伊娜摇摇头:“你呀,把虹虹的心算是给伤透了。过去我对你印象很好的,现在说实话,就凭你辜负人家虹虹一片真心,我都认为你不怎么样了。”
      陈刚脸红了,心头升起一阵怒气,却又不便发作。
      林伊娜看了看他:“虹虹临走时已经有了身孕。她只偷偷告诉了我,走时还说她会把孩子生下来,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陈刚一言不发,呼吸急促,嘴抿得紧紧的。
      林伊娜哽咽了一下,说道:“我是看她太可怜了。她可太天真了,一个没结婚的女人带着孩子在美国可怎么生活呀!”
      陈刚感到脸上凉凉的,泪水已经流到了腮边。
      他居然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下虹虹过去的手机号码,电脑回话是“该手机号码并不存在”。
      一年前,她早就从这座城市里消失了。
      陈刚擦了下泪,站起身说道:“林姐,我是想她了,所以到这儿来坐坐。你忙,我走了。”
      林伊娜也起身说道:“虹虹也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陈刚点头:“我知道。”
      林伊娜笑了笑:“她男朋友我见过。前不久她带着他回武汉,一起到台里来过。小伙子是美国人,很高很帅,也很壮。乍一看,如果不是他比你白一些,我还以为是你呢。”
      陈刚难堪地一笑。
      林伊娜是在嘲笑他、敲打他。他听出来了。<>
      回到家里,陈刚懒懒地脱下外套。厨房里传来饭勺敲击碗碟的声响。
      莲心正在做饭,把头伸出来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陈刚,笑道:“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卖给公司了。”
      陈刚一言不发,仰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莲心见他这个样子,有点心虚,走上前来拉他的手:“帮我炒下菜嘛,我腰都累酸了。”
      陈刚甩开她的手,冷冷地喝道:“你给我滚远点!”
      莲心听了,脸一下变白了。
      “你怎么了?”莲心低声问。
      陈刚一把拉住她的手,瞪着眼睛问:“我早对你说过,我的事我自己来处理,不要你多事。你跑电视台找虹虹的领导干什么?”
      莲心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抽抽答答地哭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人家怕你拉不下面子嘛。”
      陈刚气得牙直痒痒,一时竟说不出话:“你,你,你害死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刚眼前浮现出虹虹临别时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阵发紧。
      莲心拉住他的手:“下次我给她道歉还不行吗?”
      陈刚看看她:“道个屁的歉?人家都不愿呆在中国了。你呀,弄不好这婚还真结不成了。”
      莲心怔怔地看着他。
      陈刚恨恨地说:“我看你是那些鬼心思太多了,聪明过头,弄巧成拙,懂吗?我在外面生怕别人说你坏话,为你打圆场。你,你不要再气我了!”
      莲心慢慢走过来:“陈刚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去说一说,她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陈刚没好气地说:“不是她纠缠我,是我对不起她!”
      莲心想了想说:“其实她去了也好。国外条件还好些,更有发展。”
      “这是他妈的什么话?”陈刚起身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懒得再理她了。
      他又想起了什么,来到书房里,翻了翻过去的东西,原来大学时的好多东西都被她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陈刚烦了,一脚把那些扎好的书堆和纸盒踢倒在地。
      莲心却忙叫道:“我准备让收垃圾的来卖掉的,人家好不容易才整理好!”
      陈刚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我看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刚坐在书房里,内心空空的。虹虹在国外有了孩子,她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女孩儿能吃得消吗?她妈妈这么些年不会是一个人吧,肯定也成立了家庭。那个什么乔治对她再好也是个外国人,虹虹和他在一起相处得好吗?
      他拨通了林伊娜的电话,问她虹虹在国外怎么联系。
      结果林伊娜也不清楚。
      陈刚又照着过去的毕业时留下的通讯电话,拨了虹虹寝室里好几个女孩儿的电话。有的换了号码,有的干脆就查无此人,好不容易通过卫诚查到了吴青青的号码。吴青青却劈头盖脑地把陈刚骂了一通,说他没良心。陈刚耐着性子听她埋怨。末了,她也不清楚怎么联系。陈刚苦笑:“青青,你不知道就早点说呀,你这顿骂我白挨了。”这话倒让吴青青笑了。
      没有办法,陈刚起身准备到虹虹家里去。
      莲心把饭菜都做好了。她看着陈刚:“吃了饭再走吧。”
      陈刚没胃口,摇摇头,出了门。
        
      虹虹家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没变。唯一不同的是,虹虹在美国和乔治的合影放大了,挂在她的卧室里,象是亲密的结婚照。
      乔治和陈刚身材、外形有点象。只是乔治是褐色卷发,蓝眼睛,看上去更壮实更剽悍,神情也更洒脱一些。而黄皮肤黑眼睛的陈刚这两年瘦了,黑了。
      照片上那个美国佬一只手挽住虹虹肩膀的亲热样子,让陈刚心头涌起浓浓的醋意和苦涩。
      虹虹的父亲斯总给陈刚倒了杯水说:“小陈哪,虹虹从小爱面子,受不得委屈,你那个未婚妻当时做得太过分了。”
      陈刚低下头,没有做声。
      一会儿他对虹虹父亲说:“斯叔叔,虹虹留下了联系方式吗?”
      虹虹父亲,斯总,看了看他摇头道:“虹虹临走时说不要告诉你。她想把在武汉的那些事通通忘掉。”
      陈刚心里又受了打击:虹虹是真的恨他了。抬头看看墙上那张合影中虹虹美丽的笑容,他的眼睛潮乎乎的。
      他又问虹虹在那边有没有人照顾。
      斯总也象动了感情,声音有点颤:“有她妈妈在,还好。你也不要找她,让她平静一段时间。”
      听得出来,斯总也对他有了看法。陈刚心里很是难受。
      陈刚鼓足勇气终于把内心话讲了出来:“斯叔叔,我想看看虹虹和孩子。“
      斯总冷冷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没必要了。那是我的外孙女儿,我们会照顾好的。你要是想看,我会让虹虹给你寄张照片。”
      陈刚偷偷抹了下眼角,倔犟地沉默着:他认为自己有权力看自己的孩子。
      斯总叹了口气,可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便说道:“小陈,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但她再也受不得刺激了,你千万不要去找她。就算我这当叔叔的求你了。孩子很好,足月顺产。长得很象虹虹,很漂亮,乖巧。虹虹妈妈在美国雇了菲律宾的一个女佣专门照看。虹虹让我取名,我取了个中国名字,叫斯倩倩。虹虹和她现在的男朋友也快结婚了。我希望你现在不要去看孩子。等她心情好了以后,她会让你去看的。”
      陈刚心情糟透了。起身到卫生间擤了下鼻涕,出来后对斯总说:“斯叔叔,我真的很想现在就去看看。”
      斯总坚决地摇摇头:“不行,”
      他最后一句话口气很强硬,让陈刚心头一痛,彻底绝望了。
      然后,斯总留陈刚吃晚饭,陈刚失落地摇了摇头,还是走了。
        
      他一个人默默地出了虹虹家,天已经黑了,开着车茫然地在街头晃悠。
      看见一家蛋糕店开着门,他才想起明天是冬冬的生日,便下车定了个蛋糕。给老板交了定金、留了电话号码。
      回到家里,莲心在看电视。她告诉陈刚:方总打她的手机,让她明天陪陈刚到方总家给冬冬过生日。
      陈刚听了很不高兴。
      莲心却看上去很兴奋:“你们方总很平易近人的,一开口就叫我‘朱科长’。”
      陈刚想来,莲心刚刚提拔成政工科副科长。他冷冷说道:“得意忘形了吧?”
      她却笑道:“人家这叫会做人,尊重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陈刚没心意和她说话,脱了外衣想洗个澡。
      莲心早把衣服都准备好了。陈刚心里冷笑,成天就知道让我洗澡。他知道,莲心今晚又要闹他了。他洗过澡就把被子搬到客厅的沙发上。
      这一夜,陈刚没有睡着。莲心也在那边一个人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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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陈刚很早就下了班,到蛋糕店去取了蛋糕。莲心还给冬冬买了一件很漂亮的登山运动鞋。两人一起到了方总楼下,在外人面前还是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到了方总家,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公司策划部、公关部的都来了。黄梦妮是第一次见到莲心,多看了她几眼,朝陈刚一笑:“陈主任,你真好眼力呀。”
      陈刚做出很亲热的样子,给莲心介绍:“这是我办公室的小黄,我们公司的一枝花。”
      莲心看看她笑道:“小黄长得象时装模特,身材真好。”
      黄梦妮兴奋地笑了,女孩都喜欢听奉承话。
      那小冬冬见了陈刚,居然有了点羞涩。他个头长高了,几乎快赶上方总了。
      陈刚把蛋糕和鞋交给方总,方总让冬冬叫叔叔阿姨。
      冬冬上来拉了一下陈刚的手:“陈叔叔,你好久没来了。”
      莲心看着这个孩子说:“方总的儿子长得象方总呢,好帅、好漂亮。”
      方总笑了:“我们的朱科长真会说话。不过别人都说他长得象我。”
      莲心点头:“都说儿子象妈。”
      一边正在嗑着瓜子儿的黄梦妮笑着问:“陈总,你将来希望儿子象你还是象莲心姐呀?”
      陈刚神情陡然一变,忙又掩饰地笑笑:“儿子当然应象我喽,男子汉嘛。”
      莲心笑道:“那可不一定。”
      但陈刚让黄梦妮这么一问,把心情全问没了,一个人有点恍恍惚惚有了心事。
      方总已经和冬冬把蛋糕切了,分给人们一边吃一边聊。
      方总问陈刚和莲心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莲心笑笑:“定在下半年的国庆节。”
      方总点点头,起身从屋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打开居然是一对白金戒指:“莲心,小陈,来,方姐先送你们一样礼物。”
      陈刚和莲心都愣住了。
      方总笑了:“陈刚任副总经理的文件已经下了,加上你们要结婚了,这也算是我的心意吧。祝你们在生活上互相照顾,事业上比翼齐飞”
      莲心起身接了过来:“谢谢方总。这礼物太贵重了。”
      陈刚感激地看着方总,方总笑看着他说:“陈刚呵,好好干。年轻人都是有前途的。”
      莲心忙说:“方总您也很年轻呀。”
      方总笑笑:“不行了,老了。再过两年就四十了。”
      黄梦妮也忙在一边说着恭维话:“我看方总其实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莲心点头:“是呵。很让人羡慕的女强人哪。”
      她这话说得倒象是真的。她就一直想做方总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物。
      接下来,莲心特别坐到方总身边,两人从吴处长谈到财政部门的各种工作细节,还谈到她科里的几个人。
      陈刚感觉到,莲心除了感谢方总,还有通过方总和她们处里吴处长套近乎的意思。
      莲心在这方面很厉害。临走时,方总对陈刚说,结婚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她会尽力帮忙的。
      莲心在一边不失时机地表示感谢。
       <>  
      策划部组织实施的新时空旅游娱乐项目,从“国庆节黄金周”正式开始投入运营。几个月下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省内几条旅游线路的景点上,与当地政府、企业联合投资,兴办了几个大型娱乐项目,组织水上漂流、民俗游艺等等,在旅游这一块也分得一勺羹。
      公司里也下达了对陈刚的任命,成为主管策划、人力和项目开发的副总经理。只是,名次排在所有老总的最后。
      方总专门把陈刚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她说:“陈刚现在当公司领导了,平时要注意处理好各方面关系。我担心的就是你的脾气。当部门领导反正是你说了算,对下级发发脾气、闹闹情绪还问题不大。现在可不同了,你最重要的不是魄力而是谦虚和尊重其他的共事者。知道吗?”
      陈刚点点头说:“到了这个位置,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年轻,什么都还是学着干。您说的两条我都能做到。”
      方总谈了几句忽然扯到他的家庭上来了:“你们的婚礼准备得怎能样了?”
      陈刚实话实说:“可能过不下去了。”
      方总惊讶地问道:“怎么搞的?别人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陈刚摇头,没有回答。
      一会儿,方总说了一番话:“莲心找我谈过好几次了,她真的很爱你,也不是故意想伤害你。她希望你不要和她离婚。”
      陈刚又皱起了眉头。他讨厌把家里的事给外人说。
      方总说道:“作为大姐,我也劝你不要轻率离婚。莲心单位的黄处长和我是老同学,他说处里很重视莲心,她在单位很有前途,马上要提正科级科员。他们那个部门和我们新时空也是老关系了。我们都希望你和莲心好好相处,这对你、对她对我们公司都有好处。”
      陈刚愣了一下,慢慢点点头。
      她最后说道:“陈刚,你当了副总就是公司领导了。要注意个人形象,这对树立领导威信很重要,不要闹得家属闯到公司里来。那样对你的发展是很不利的。再说虹虹虽然和你感情很好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听说她去了美国?”
      陈刚点头:“是的。”
      方总点了下头:“她是个心地很好的女孩子。怕你为难才离开你。”
      陈刚不想老提这个沉重的话题,抬起头对方总说:“方总,我知道我的今天来之不易,会好好做的。至于虹虹,她也不是怕我为难才走的。是我对不起她。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回到家里,莲心今天做了陈刚爱吃的糖醋鱼。
      陈刚看看莲心,竟不由地对她产生了一丝恐惧:她居然找方总谈了好几次,而且让方总都站在她的一边,她的能量不小哇!
      莲心却象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神情明朗而快乐。
      陈刚也不好再挑明了,两个人毕竟还是夫妻。。莲心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吃饭时,她告诉陈刚,处里已经破格提拔她当了正科级。
      陈刚点点头:“那是得祝贺祝贺。”
      莲心想了想:“我和科里几个同志说了,周末晚上到你们新时空娱乐宫去玩玩。他们都想见见你呢。”
      这口气已经有几分领导的味道了。
      陈刚笑笑:“你很会笼络人心嘛。”
      莲心得意一笑:“只许你当官,不许我进步呵。”
      陈刚一愣:“我当什么官?你怎么知道?”
      莲心看了他一眼:“你呀,什么事都不给我讲,但我都清楚。”
      陈刚想起来了,她们处长和方总是老同学。而且在冬冬生日那天方总还特意提了一下,莲心就记住了。
      “陈总,来,慰劳慰劳你。”莲心夹起一大块鱼。
      陈刚吃了一口,莲心手艺还真不错:“嗯,还行。”
      莲心高兴地笑了,亲昵对我撒娇道:“总算让陈总经理满意了。”
      看来她对陈刚被提拔还是很看重的。
      “在家里别老这么叫,这年头一个副总算个什么。满大街十个有九个都是。”陈刚有点不好意思。
      莲心笑了:“我们科里同事听你这么年轻当了副总,能调动上千万资金,都羡慕得不得了。有几个刚来的小丫头还说要见见你,想跟我竞争呢。呵呵。”
      她的虚荣心倒挺强的。
      陈刚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从事业和家庭来看,也许他和莲心的结合更有利、更现实一些。但是莲心的控制欲太强了,论搞关系只怕陈刚还不是对手。
      可怎么办呢?虹虹已经都快结婚了。莲心做得再怎么过分也是出于爱他,想巩固一下胜利成果。只是对虹虹很不公平。
      
      唉,只是,陈刚心里特别想见见那个不能跟着自己一个姓的女儿,有时竟成为一种渴望。
      斯倩倩,也许本该叫陈倩倩。那是他和虹虹过去爱情记忆的结晶呵。陈刚心里算了算,她该满周岁了吧。虹虹说寄照片来,可他等了好久也没收到。
      
      然而第二天下班时,黄梦妮就拿了一件特快专递交给他:“陈总这是您的邮件。”
      陈刚一边换领带,一边看了一眼,竟然是来自美国曼哈顿的。
      他急忙拆开一看眼泪顿时就下来了:穿着休闲衫的虹虹抱着一个小娃娃正朝着他笑,背后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虹虹脸上露出的是欣慰的笑容。孩子小脸红红的,眉眼象虹虹,脸型却像陈刚,下巴尖尖的。两只小手伸向镜头象是要陈刚抱。
      陈刚看得心酸眼涩,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们母女俩。
      一会儿有人敲门,他忙擦了泪,把照片锁进办公室抽屉里。
      
      下了班,他独自一人从公司开车回家。莲心还没回来。他没有开灯,昏暗中,他一个人默默地伫立窗前。
      一会儿莲心来了电话处里要加班,可能很晚才回来。
      陈刚挂了电话,一个人到楼下的餐馆里炒了几个菜,要了瓶酒,喝着喝着就醉了。那位好心的餐馆老板让几个帮工把他扶回了家。
      
      莲心回来时,陈刚一个人睡在了沙发上,酒气醺天,手里攥着那张照片。
      莲心给陈刚盖上了毛毯,拿过照片看了看。左看右看觉得有点不对劲,想推醒陈刚问问,可他这个时候昏睡得象头死猪。
      她只好起身去翻陈刚的公文包。一看那来自美利坚的特快邮件,她呆住了,一下跌坐在了床头:难道这孩子是陈刚的?
      她这才想起来,陈刚忌酒很久了,怎么会突然喝起酒来?
      正想着,陈刚嚷着要喝水。莲心擦擦眼睛,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跑到卧室里把门关上了。
      陈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很疼,口也干得很,喝了口水,盯着茶几上的照片发呆。
      他恍惚记得那是虹虹和孩子的照片。看了看紧紧闭的卧室门,感到莲心肯定在哭。
      唉,生活已经是一团糟。
      他起身走到房门前,用手拧不动门锁:莲心给反锁上了。他只好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
      陈刚怕出意外,又连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他急了,大声喊道:“莲心、莲心,快开门哪。”
      一会儿听到里面有脚步声,莲心没有开门,却说道:“陈刚,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清静一下吧。”
      陈刚心里有点发虚,莲心大概也伤透了心。回坐到沙发上,他感到屋子里静得可怕。
      他想着自己和莲心的将来。象现在这样下去,他们谁都没有将来。莲心会提出离婚吗? 这次真的要和莲心分手吗?
      他们虽领了结婚证,还没有孩子,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离婚很容易的事。莲心要是真想离婚,找个适当的时候可以办。
      但陈刚已经被折腾怕了,身心俱疲,不愿再生波折,毕竟共同生活了一年多,事业也正开始往上走了。
      一年多来,他也习惯了莲心的照顾关心,习惯了她的那种痴情和沉迷。
      正想着,莲心开了门,眼睛是红红的,看了陈刚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沙发前。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陈刚隐隐有点歉疚,也居然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老婆。在武汉自己不疼她就没人疼了。
      陈刚说:“莲心,你看会儿电视吧。吃过晚饭吗?没吃我下去让范老板炒好了送上来。”
      莲心却点点头:“吃了。”
      陈刚象个跑堂的伙计,把电视打开了,调到她平时爱看的中央八台,然后脚步生风地给莲心倒了杯水。
      然后他又把莲心和自己穿脏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听洗衣机转得正常,他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苹果,坐到沙发上一边削苹果一边看电视。
      “梅婷演得还可以哈,她很适合演这种角色,悲情的。”陈刚没话找话,把苹果削好了递给她,努力和她搭腔。
      莲心没动。陈刚讨了个没趣,但还是把苹果放到她的嘴唇前:“来,我们一起咬。”
      陈刚用嘴咬住苹果的另一头,这是以前他们没事儿做过的游戏。
      莲心的眼泪涌出来了,亮晶晶的。
      陈刚的鼻子也堵塞了。
      莲心忍不住把头靠到他怀里:“陈刚哥,那孩子是你吗?”
      陈刚放下苹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却无言以对。
      莲心的头发很软很密很黑,这是古人说的三千烦恼丝吗?
        
      这一天,他和莲心躺在温暖的床上,莲心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们没有做爱,在床上谈了很久。
      莲心并没有想到离婚,而是担心虹虹的孩子将来怎么办,会不会再回来?最后,她说让陈刚去看看虹虹和孩子,她们也不容易。
      这句话让陈刚感动了,将她搂在怀里:“莲心,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等莲心睡着了,陈刚偷偷回身打开灯,拿出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是一声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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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莲心拨亮了台灯,暖暖的黄色的灯光将小屋照得温馨而美好。 她拿起一本书在看,好象是本言情小说。
      陈刚正在客厅里边抽烟,边看着租来的两盘光碟《无间道》和《大话西游》。
      他喜欢梁朝伟,也喜欢周星驰。
      “陈刚哥,给我削个苹果吧。”莲心在卧室里喊了一声。
      陈刚应了一声:“要睡了,还吃什么水果呀,当心牙疼。”
      莲心有点撒娇:“我要嘛。”
      陈刚边看着屏幕边找出水果刀,从冰箱里拿出苹果。
      这时,他听到了那大学时听过无数遍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他默默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慢慢地削着苹果一边看着屏幕。
      已经快结束了,周星星演的孙悟空正和唐僧师徒在城墙下,看着一男一女在城墙头吵嘴。
      那男的酷似孙悟空,却冷漠无情;女的酷似紫霞仙子,空自一往情深。
      那是孙猴子和紫霞共同的前世吗?
      孙悟空,城墙下的这只死猴子终于动了人间的凡俗情怀,他附身在那个无情的浪人身上,与美丽的女人(紫霞?)拥抱,吻。看得出来,这深深慰籍了那个女孩子的心。
      而此后,孙猴子却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地向西而去。
      一阵伤感而凄美的音乐开始在漫漫取经路上响起,响起。
      陈刚垂头,沉默,手指被刀划破了。殷红的血刹时滴在雪白的地板上,令人惊心的艳丽!
      
      削好了苹果,陈刚关上电视走进了卧室,把苹果递给了莲心。
      莲心一笑,很快活地咬了一口。看着她那副满足的样子,陈刚顿时有种梦中的感觉。 陈刚也喜欢这样恬静的氛围和意境。
      他上了床,手情不自禁地伸到她的身后,整个地把莲心搂在怀里。她娇嗔一声:“就在床上还知道把人家当个宝贝。”
      陈刚笑笑。莲心把书扔了,整个人都钻进他的怀里,脸就贴着陈刚的胸膛。
      陈刚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校园小林子里很多次亲密的拥抱,还有接吻。那些青青校园里发生的一切记忆,仿佛在今夜全都如约而来。
      想起刚才看到的大话西游,那是他早就和另一个女孩子在大学里一起看过的。那个女孩子那时好感动,不知不觉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现在,那些日子象做梦一样无迹可寻。
      而莲心闭着眼睛吻着身边这个成天胡乱想的男人,吻到他的眼泪时她才惊讶地看看他:“陈刚哥,你怎么了?”
      陈刚笑笑:“没、没什么。看了个言情剧闹的。”
      她笑了:“看你多愁善感的。”
      陈刚把她紧紧抱住,象是生怕再失去她似的。
      她睁大眼睛:“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
      陈刚躲着她的目光:“不,没有。”
      莲心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陈刚哥——”她欲言又止,声音有点娇柔又有点伤感。 陈刚轻轻应了一声。
      她轻声说:“我好怕你这样哦!”
      陈刚笑了,莲心这时看上去乖得很,就用手捏捏她的鼻子:“为什么?”
      莲心垂下眼睛,长长的头发扫得陈刚脸上直痒痒:“我怕你不高兴,怕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刚叹了口气,还是对她说了实话:“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呢?”她有点委屈。
      陈刚摇头:“想起了一些事情。”
      莲心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陈刚安慰她:“真的,和你没关系。”
      莲心抬眼盯着陈刚:“那和谁有关系?”
      陈刚笑了:“我是在想命运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为什么老爱捉弄人。”
      莲心也笑了。她轻轻把陈刚的手放在身上:“我喜欢你摸我后背的感觉。”
      陈刚便把她抱过来,轻轻抚摸她的背:“莲心,你的生日是夏天吧。”
      她陶醉在我的抚摸之中闭着眼睛说:“嗯,白莲花开的时候生的。”
      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有时就象是孩子。莲心这时就象女儿一样温顺可爱。
      一会儿她的呼吸慢慢浊重了。
      陈刚忽然产生了某种幻觉,这种幻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某个似曾相识的时刻。很遥远的一种情感记忆。哦,他想起来了。是第一次在虹虹家过夜的时候,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虹虹也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真的有时光机器吗?怎么会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感觉一再发生?是做梦?
      
      陈刚忽然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以前的事都发生过吗?真的有虹虹这个女孩子吗?是不是很久以前看过某本传奇小说里一样,她只是一个狐仙?一只从红袖里伸过来温暖男人的红酥手?
      现在,听说她已经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其实就跟在人间蒸发不是一样吗?
      
      陈刚恍恍惚惚地,内心深处涌起了冲动。
      他的手解开了莲心胸衣的背扣,她也目光迷离,娇羞地一笑。
      他翻过身来压倒在她的身上,她那绽放的雪白的莲花似的乳房令陈刚那一瞬间心醉神迷,所有的烦恼都涣然冰释。
      
      生命本不该有那么多的烦恼呵。现在只有女人的身体能让他忘记那些
      记忆。
      把握现在的快乐吧,让良心和羞耻先安睡一会儿。那些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神哪,原谅我吧,让我这万分俗气的男人放纵一下吧。
      不然,我会崩溃了!
      
      那天夜里,陈刚看见一道耀眼的流星划过,暗夜瞬间如同白昼。 <>  纽约曼哈顿的空气总是清新的。没想到这样一座人口众多、高楼林立的城市,居然会有这样清新纯净的空气,明朗如洗的天空。
      中央公园象闹市中一处幽静的世外桃源,雪白的鸽子扇动着长长的羽翼,在绿色草坪上划过美妙的飞翔弧线。然后停在草坪中间象个绅士一样踱着步子。那松树枝上不时跳动着灰色小松鼠,啃吃着小松果,这总是让小倩倩的眼睛看得一眨不眨。
      斯晓虹笑着问她:“看,小松鼠吃得多香呵。”
      小倩倩伸出手指指小松鼠:“得里头毛斯依丝米停。”
      斯晓虹亲亲她的脸:“佛洛密:小,松,鼠,吃,松,果。”
      小倩倩睁大眼睛:“小,松,鼠。”
      斯晓虹高兴地拍拍她的脸:“威瑞固得!”
      成天跟着乔治,倩倩的英语说得比汉语都好。这让斯晓虹不是很开心。
      
      斯晓虹牵着倩倩的小手走过公园大道。
      刚刚会走路的倩倩在阳光下晃动着小手,嘴里还唱着妈妈刚刚教过的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街心一束束嫩黄与猩红色的郁金香在阳光下则象一幅明丽的水彩画。倩倩丢开妈妈的手,跑向那些花朵,黑黑的大眼睛洋溢着快乐和兴奋。斯晓虹站在一边,给她照了张相。
      斯晓虹穿着一条白色的休闲裤,一件粉红的对襟毛衣。烫过的卷发披在头后。和孩子在一起,她感到自己真的是个完整意义上的女人了。
      
      乔治是个年轻的儿科医生,总是那么忙。想起和他相识的经历,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刚到美国,她对那些美国人总有种陌生的好奇感,在街上不时看见高鼻梁、蓝眼睛的高个子男人和金色头发的白种女人。一种身在异国的感觉会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妈妈和她现在的丈夫理查德,虹虹真的很难在这里立足。理查德是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的男人,是一家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妈妈在国内时就在理查德公司里做白领。当时好象就是在那里相识的。后来,虹虹爸爸主动提出了离婚,成全了妈妈和理查德。好在,理查德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和妈妈结了婚。
      虽然到了美国,妈妈总是很关心虹虹的情况,想让她到美国读书。
      刚到曼哈顿时,虹虹的心情很不好,失恋和身在异乡的孤独感成天包围着她。她当然不好和妈妈一家人老住在一起。当她提出想找个地方住时,妈妈就在离中央公园不远的四十八街上租下一间寓所。后来,妈妈知道她有了身孕,便又找了个菲佣照顾她。
      虹虹想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再找工作,然后读语言学方向的硕士和博士。
      半年后,虹虹生下了小倩倩,医疗费是远在国内的爸爸承担的,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对此,理查德表现出的是一个美国男人的吝啬和精明。
      有了孩子,虹虹才感到生活有了某些充实。
      但是,小倩倩——虹虹那时叫她“程程”,身体很弱,经常生病。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孩子抱到医院里,
      正好乔治刚从医学院毕业在医院实习,就在给小倩倩治病时认识了虹虹,一个美丽温柔的中国女人。
      他的热情坦率和细致周到给虹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来有一次,当她牵着倩倩在公园大道上散步时,乔治正好路过。这个卷头发的美国小伙子兴奋地跑过来:“虹,在这里遇到你真高兴!”
      斯晓虹也笑了:“嗨,乔治医生。”
      乔治问:“怎么不见孩子爸爸呀?
      斯晓虹脸上袭过一丝阴云:“她没有父亲。”
      乔治惊讶地看着她,聪明地笑了:“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吗?”
      斯晓虹看着他,美国人的直率让她不太适应,但让她感动。
      乔治抚摸了一下倩倩的头:“我喜欢她。我愿意做她的父亲。”
      虹虹的脸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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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斯晓虹抱着倩倩在公园大道上散步时,乔治正好路过。这个卷头发的美国小伙子兴奋地跑过来:“虹,在这里遇到你真高兴!”
      斯晓虹也笑了:“嗨,乔治医生。”
      乔治问:“怎么不见孩子爸爸呀?
      她脸上袭过一丝阴云:“她没有父亲。”
      乔治惊讶地看着她,聪明地笑了:“那孩子需要一个父亲吗?”
      斯晓虹看着他,美国人的直率让她不太适应,但让她感动。
      乔治抚摸了一下倩倩的头:“我喜欢她。我愿意做她的父亲。”
      斯晓虹的脸红了。
      她对乔治笑笑:“对不起,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
      乔治笑了,露出一口漂亮的雪白牙齿:“虹,可是我喜欢你。”
      斯晓虹不太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对倩倩说:“倩倩,跟乔治医生说再见。”
      倩倩茫然地舞动了一下小手:才半岁的她也许只会抓抓手表示再见。
      然后,斯晓虹有点慌乱地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乔治遗憾地耸耸肩,笑了笑:“没关系。”
      
      然而,让斯晓虹想不到的是,当她带着倩倩再次来到那里时,那个年轻的美国男人竟然先等在那里了。
      他在一棵树下蹲着,一手托着下巴一边望着大街上的人流,还悠闲地吹着口哨。
      当他的蓝眼睛一下子看到了街对面那来自东方中国的母女俩时,兴奋地站起身来,向她们招了招手:“哈罗,虹,哈罗,贝比!”
      他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衣,身材修长、魁梧,很洒脱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斯晓虹那时心跳了一下,竟然在想是不是过去。
      但乔治已经走过来了。
      “我在等你们。”他居然象个恋爱中的男人,亲切而热情。“不介意我抱抱她吗?”
      斯晓虹看着怀里的倩倩,倩倩却对着乔治笑了。
      乔治神情夸张地对倩倩做了个鬼脸:“我是魔鬼——”
      倩倩格格地笑出了声。
      乔治做了个要抱的姿式,倩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居然伸出小手,让他抱。
      乔治便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还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宝贝儿,可爱得象个天使。”
      斯晓虹也笑了。
      他们走过公园大道,在密密的林荫道上散步。美利坚那自由、浪漫的阳光透过树林的枝枝叶叶洒到他们的身上。
      那是他们的开始。
      
      乔治是个很好的小伙子。
      在国内时,斯晓虹老认为美国是个开放社会,那里的男人肯定不可靠,个个都是随心所欲地乱来。
      但到了美国才知道,其实美国社会总体上是保守的,是信仰基督教的。那些上流社会、中等阶层的人们对家庭、对爱是讲忠诚的。当然,性在美国也是相对自由的,但严格限定在私人生活的范畴,只要你不是克林顿那种公共人物,社会公众并没有过多的干预。
      乔治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很有爱心,有种很难得的同情心。他每天开着自己的车上下班,一下了班就会接斯晓虹她们去自己的寓所玩儿。乔治自己的家不在纽约,他是在纽约读书就业。在这里不象斯晓虹那样孤独,他有很多的朋友、同学,经常开“拍替”聚会。
      自从认识了斯晓虹,他很少在自己家里再搞那种热闹的聚会。而是买来了香槟和葡萄酒,放上冰块儿,然后和斯晓虹对饮、闲聊。
      他很会哄孩子。倩倩说话走路都比别的孩子早,十一个月就能稳稳地在乔治家的木地板上走动了。而一岁时就能说出比较简单的短语。
      她学英语比学中文快。而发音和语句居然完全是乔治式的。
      斯晓虹常抱怨:“乔治,她是个中国人,东方人。”
      乔治笑了:“虹,她会是我的好女儿。”
      乔治笑时,眼窝很深,蓝眼睛眯在里面,目光很柔和。
      这常常让斯晓虹心动,不由得会想起曾经喜欢过的那个男生的眼睛。他笑时也是这样。
       <>  斯晓虹常抱怨:“乔治,她是个中国人,东方人。”
      乔治笑了:“虹,她会是我的好女儿。”
      乔治笑时,眼窝很深,蓝眼睛眯在里面,目光很柔和。
      这常常让斯晓虹心动,不由得会想起曾经喜欢过的那个男生的眼睛。他笑时也是这样。
        
      “乔治,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的呢?”斯晓虹有一次无意中这样问他。
      正在逗倩倩的乔治转过头,看看她,笑了一下:“虹,你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
      斯晓虹歪头笑着问:“是吗?很神秘?为什么?”她也学乔治耸耸肩。
      乔治仰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做了个很虔诚的手势表示发自内心的真诚:“虹,你很美。黑头发,是东方女人的专利。从小我就感到遥远的中国一定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神奇的美丽。”
      然后,他用短短胡茬扎扎怀里的小倩倩:“小宝贝儿,你长大了一定跟你妈妈一样美丽。”
      斯晓虹在一边又感动又快乐,却忽然叫了一声:“乔治!看她快哭了。”
      果然倩倩被乔治的胡子扎疼了,小嘴都委屈地噘起来了。
      斯晓虹忙抱了过来,乔治象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梭瑞梭瑞。宝贝儿,我不是故意的。”
      他很真诚地向正擦着眼睛的小倩倩道歉。
      斯晓虹哄了哄小倩倩,嗔了一声:“乔治,你的小天使不会喜欢你了。”
      乔治眼睛闪了一下,转过身拿出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宝贝儿,看,给你带了个小伙伴!”
      小倩倩见了果然破涕为笑,伸手就抓。
      乔治狡黠地朝斯晓虹眨眨眼睛。
      斯晓虹笑了:“你专门去买的?”
      乔治点头:“下班时路过玩具店,我见这个很漂亮,就给宝贝儿买了一个。”
      斯晓虹看着乔治真诚而幽默的目光,低下了头。
      她很容易被男人的真诚和爱心打动。
      乔治深情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虹,可以吻你吗?”
      斯晓虹心中一跳,轻轻摇摇头。
      乔治忽然双手捧住斯晓虹的双肩:“虹,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吸引住了。那天就在医院里,你的眼睛会说话,它告诉我,你的孩子生病了,你心里很着急很痛苦。我情不自禁地和你一样着急,那时,我感到这孩子仿佛也是我的孩子。”
      斯晓虹眼前一阵模糊:这是自从和陈刚分手以来,她内心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的求爱所打动。
      乔治象个不知足的孩子倔犟地摇着她的肩膀:“虹,你快说。”
      斯晓虹抬眼看看他:“说什么?”
      乔治这时真象个天真的大男孩:“你说,乔治,我也爱你。”
      斯晓虹被他的话逗笑了。
      乔治却很认真地很热切地看着她。
      斯晓虹脸色绯红,却说道:“乔治,我曾经爱过一个中国的男孩子。”
      乔治不解地看着她。
      斯晓虹看了他一眼,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倩倩,说道:“可是他背叛了我。而且,不止一次。”
      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得象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乔治眼睛都红了,咬了咬牙:“这小子不配得到你的爱。”
      斯晓虹擦擦泪水,继续说道:“可是,他留给我一个女儿。”
      乔治看看倩倩,笑了:“不,现在宝贝儿跟那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我们的。”
      斯晓虹感动地看着乔治。
      乔治笑了,倩倩也望着他笑。
      乔治看着斯晓虹,忽然起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虹,我爱你。”
       </P><>  
      和一个陌生的美国男人谈恋爱,这是斯晓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但是,相处久了,她被这个男人的痴情和真诚所打动。
      当她第一次带着乔治来到妈妈家时,妈妈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乔治。妈妈的目光是挑剔的,那时乔治象个腼腆的大男孩儿,还是斯晓虹给他解围。
      但妈妈最终认可了。她告诉虹虹,在美国找男朋友,一定要找有正当职业的,家庭条件不要太差。对方父母一定有很高的文化修养。这样的男人才可靠。
      乔治和她家里人都熟了以后,却显得很是活跃,而且十分幽默。
      他说想了一夜,终于给倩倩想了一个很好的英文名字,叫她玛丽亚。
      “这个名字很好。”斯晓虹笑了。
      乔治对她一笑,悄声说:“我听见你妈妈叫你‘虹——虹’,我也叫你‘虹——虹’好不好?”
      斯晓虹却皱了下眉头,摇头:“你叫别的都可以,不要叫我虹虹。”
      乔治奇怪地看看她:“那为什么?”
      斯晓虹冷淡地又摇了下头:“不为什么,我不喜欢男孩子这么叫我。”
      乔治笑了:“那好,我还是叫你,虹——”
      斯晓虹这才笑了。
      但乔治后来在武汉见到虹虹生身父亲时,父亲对乔治叫倩倩“玛丽亚”却不太高兴。
      父亲私下告诉虹虹:倩倩,是英文“中国”的谐音。不要让孩子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父亲希望斯晓虹最终能回来。
      但斯晓虹却对父亲说:她一回到武汉就感到伤心。</P><>
      “五一”节快到了。陈刚和莲心原本“五一”期间回家探亲的计划却实现不了了。
      莲心还好说,科里排了值班表,她作为带班领导只有一天的班。陈刚则压根儿就没有假,五天的假期往后推了。
      陈刚感到五一黄金周正是检验他经营思路的好机会,准备好好
      干一场。他现在取代了刘姐的某些职权,专门负责策划部和人力资源部。刚当上副总,总得好好地亮个相吧。
      但妹妹来了电话,说妈想让陈刚和莲心回来。
      陈刚为难地说回去不了,公司刚刚创建,各方面都需要他打理——投资几百万哪,可不是好玩的。
      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好点子:“这样吧,你和妈,还有大伯父、水芹一块儿到武汉来玩儿。我找个司机开我的车陪你们,莲心也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玩儿。”
      妹妹高兴地说:“水芹没到过武汉,她早就想来了。大伯父和水生哥也想来玩一趟。”
      陈刚点头:“那行。”
      他想那水生哥主动想来武汉无非是来送礼,讨好他和莲心的。上次莲心真还帮他把货款的事儿搞定了。
      
      回到家里,莲心正在做饭。陈刚把五一前发的奖金给了她:“这回不多呵,你看着,我一分钱没贪污,全上交了。”
      莲心笑了,她擦净了手,数了数:“才两千块钱?”
      陈刚抽着烟:“行了,比起别人无业的、下岗的,该知足了。”
      莲心想了想,扔给他一千:“拿着,不准买烟抽。”
      陈刚笑了笑,把钱收了:“莲心,我把钱是如数上交了。但在外面别瞎说呀。给我点面子,不然人家会笑我这当经理的在老婆面前是贱骨头。”
      莲心卟哧一笑,亲了陈刚一下:“不会的。我在外面就说我都听你的,你是我的主心骨。其实呵,陈刚,怕老婆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莲心,有个事儿。小洁打电话说妈想让我们回去。”陈刚问她。“我这样子怎么离得开呀?我想让我妈,还有大伯父到武汉来玩儿。”
      莲心皱了下眉头:“是吗?我刚给我妈打电话,她说五一要来武汉的。”
      陈刚笑笑:“也好嘛,两亲家一起来。”
      莲心白了他一眼:“那怎么成?你妈和妹妹来过一次了。我妈主要是来看看我们的新房的。”
      陈刚说:“其实,主要是让我大伯父和表妹水芹来看看。我妈兴许不一定来的。”
      莲心不太高兴:“他们在我们举行婚礼时来玩儿不好吗?”
      陈刚看看莲心:“莲心,你怎么说话呢?大伯父打小把我看成他的亲生儿子,我刚上大学时的学杂费都是他帮忙解决的。”
      莲心不做声了。
      陈刚想了想:“水生哥也要来的。”
      莲心看看他:“他来干什么?”
      陈刚摇头:“不清楚,大概是来感谢你帮了忙的吧。”
      莲心鼻子哼了一下:“我不想让他感谢什么,他别再给我出难题就是了。”
      陈刚不高兴了:“莲心,你怎么回事?!”
      莲心想说什么,看陈刚一脸的厌烦便不说了。
      等了一会儿,到吃饭时莲心才说:“反正我妈来是要住在我们家里的。你那边的亲戚你安排吧。”
      陈刚正在吃饭,一听这话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气得走开了。
       </P><>
      莲心想说什么,看陈刚一脸的厌烦便不说了。
      等了一会儿,到吃饭时莲心才说:“反正我妈来是要住在我们家里的。你那边的亲戚你安排吧。”
      陈刚正在吃饭,一听这话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气得走开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到心里闷得慌。莲心这么做,明显是对他这边的亲戚感到了厌烦。
      是的,她是县委书记的千金小姐,她的妈妈是官太太。他陈刚的妈妈是农民,他的那些亲戚都眼巴巴指望陈刚和莲心的结合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陈刚忽然感到了一种沉积很久的痛苦:他表面上是城里人了,可他的根子老长老长,还扎在农村里,那个偏远的山乡。那里有他的亲人。
      莲心以前是耐着性子讨好他的家人,可现在呢?
      
      外面的客厅里,莲心收拾好碗筷,走到厨房里。她没有象过去那样,看到自己生气了就过来陪小心。
      看样子,她认为自己理直气壮。还是娘家的人亲哪!当然,虹虹在美国生下了陈刚的孩子,让她也有些受不了,心里多少有了阴影。
      所以莲心不象过去对他那样顺从和忍让了。有时说话甚至有几分尖锐、泼辣。
      陈刚心里一下子感到了失落。他承认,自己是不愿意再失去莲心,所以才主动向她上交了奖金。
      要说,莲心对自己还是可以,陈刚也正是感到她的能干和周到,以及过去那种青梅竹马的恋情,才硬下心肠、甚至有点昧着良心离开虹虹,和她走到了一起。
      可是现在呢?她居然只顾着自己的妈,让他去安排自己这边的亲戚。
      老子要这个老婆有什么用?!
      陈刚忽地一下坐起身,打好领带,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莲心忙走出厨房问:“你到哪里去?”
      陈刚看了她一眼:“出去散散心。屋里闷得慌!”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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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8-30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子要这个老婆有什么用?!
      陈刚忽地一下坐起身,打好领带,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莲心忙走出厨房问:“你到哪里去?”
      陈刚看了她一眼:“出去散散心。屋里闷得慌!”
      莲心正要说什么,陈刚已经关上门走远了。
      
      刚出门,居然在路口遇上林总的车。
      “陈总,一个人在外面逛呵?”林总下了车。这个当初把陈刚引入新时空的老板要说还是陈刚的恩人。
      陈刚敬了他一支烟:“没什么,吃了饭出来走走。最近胃不太好。”
      林总笑了:“陈刚呵,我就不叫你陈总了。和我那小侄女过得还好吧?准备什么时候办哪?”
      陈刚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聊这个:“快了吧。哦,林总,我在常务会上讲的那套方案,还想再听听您的意见。”
      他指的是对于新成立子公司的经营思路和方案。
      林总却不感兴趣:“你干得不错,方总很欣赏你呀。现在,你当了老总后,和我这老朋友来往都少多了。”
      陈刚看看他,笑笑:“怎么会?要说,您还是我的师傅呢。”
      林总爱听这话,他抽了口烟,笑道:“陈刚,不忘本就好。晚上有空吗?”
      陈刚问:“有事吗?”
      林总笑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聊聊。”
      陈刚笑问:“就我们俩?”
      林总想想:“还有小刘。”
      他说的是已经是副总的刘姐。
      陈刚很敏感:林总老是喜欢拉帮结派,这刘姐是他的情人,能当老总也是他一手扶上去的。
      陈刚垂下眼睛想了想:“晚上我还要和莲心出去一趟,再选时间吧。”
      林总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回过身朝司机挥了下手:“准备走。”
      他又对陈刚说道:“行,那就改天吧。不过陈刚,老丁要退了,马上要选个常务副总,你心里要有数呵。”
      说完,他上了车,一溜烟不见了。
      陈刚笑了笑:林总还做起常务的梦来了。
      不过,他要是不投林总一票,只怕会得罪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老狐狸。
      这事还真得费神想一想了。
       <>  陈刚笑了笑:林总还做起常务副总的梦来了。
      不过,他要是不投林总一票,只怕会得罪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老狐狸。
      这事还真得费神想一想了。
      
      陈刚在街头站了一会儿,正想往回走,手机却响了。
      莲心打来的。她问陈刚在哪里。
      陈刚说在街上。
      莲心问他和谁在一起。
      陈刚笑了笑,说是和一个漂亮的小姐在一起谈心呢。
      莲心一听就知道他在开玩笑,却很正经地问他忘了晚上该干什么没有。
      陈刚知道莲心约过他今晚上一起到黄处长家去坐坐。这时,却故意说:“哟,忘了。”
      莲心根本不信他:“快回来!我都准备好了。”
      陈刚有些烦她这种命令的口气:当个破官有什么了不起,对老公也这么说话!
      但陈刚也不能不怕她,很多方面她比陈刚厉害。比如,每到逢年过节,她就会想到去领导家去联络一下感情。领导家谁病了,她也会最先得到消息,最早前去探望。精细之处,让陈刚不能不佩服:在他看来,只有过去他在公关部的老上级,现在的副总刘姐可以和她相比。
      这样的老婆让他佩服,又让他害怕。甚至办事方面都有些依赖她了。
      
      陈刚开着车,和莲心一起到了政府宿舍。
      莲心给陈刚理了理头发和领带,把礼盒交给他:“进去嘴甜点,黄处长是个很讲究细节的人,说话注意分寸。人家可不象你们企业领导,很谨慎的。”
      说实话,在企业里干的人见了政府机关的领导,多多少少有些气短,主要是要求对方的太多了。陈刚就多次陪过文化、工商和税务的干部,在这些爷爷面前,做企业的简直象孙子。
      上了楼,莲心敲门时,居然是黄处长女儿黄梦妮开的门。她却主动叫了声:“莲心姐,陈总,你们来了?”
      莲心笑笑:“哟,又做了发型呀,真漂亮。爸爸在吗?”
      梦妮笑了笑:“在呢。”
      一进黄处长家的门,莲心就甜甜地叫了声“黄处长,我和我爱人来看您了!”
      黄处长笑呵呵地走出了书房:“是小朱呵,哦,小陈,你们坐,坐。哎,来玩玩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
      莲心却说:“本来是只想来坐坐的,可过节不好空手的。”
      黄处长呵呵笑了:“朱科长真会说话。梦妮,快泡茶。”
      黄梦妮应了一声,从陈刚手里接过礼盒,悄声说:“陈总,谢谢你。”
      陈刚笑了一下。
      莲心拉了他一下,用眼色示意他:原来黄处长给他递了只烟。
      陈刚忙接过来。又掏出了打火机给予黄处长点烟。
      “小陈哪,你这位漂亮媳妇很能干的。这么年轻都当上了科长,在我们处里还是首例哟。”黄处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很舒泰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我和你们方总很熟,也经常照顾你们的生意哟!呵呵呵。”
      莲心看了陈刚一眼,大概是想让陈刚说句话。
      陈刚点点头:“莲心进步这么快,我想还是遇到了象黄处长这样的好领导。”
      莲心眉头这才舒展开了,笑了一下。
      黄处长很兴奋地笑笑:“有文化有能力的年轻人应该大胆提拔使用嘛。来吃水果,梦妮,给你的老总削水果嘛。“
      黄梦妮一直坐在陈刚旁边,不时给客人茶杯时里加水。陈刚今天到了她的家里,让她很有点意想不到,也感到有点兴奋。
      她忙起身给两人削水果。
      莲心很会说话,主动向黄处长简单汇报工作,介绍科里的每个人的情况。
      陈刚不时地看着黄处长的反应。黄处长听得很认真。显然莲心讲的都是他感兴趣的。
      黄梦妮却拉了拉陈刚,低声说:“陈总,上次我喝醉了多亏了你。我都跟我爸说了。你猜我爸爸怎么说?”
      陈刚笑了:“肯定批评你了。”
      黄梦妮凑近他的耳朵说:“他说我将来就要找个会关心我的男朋友。别只看人家长得帅不帅。”
      陈刚点点头:“那倒是真的。”
      这时,莲心却扯扯陈刚,然后起身对黄处长说:“黄处长,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黄处长笑道:“那好,小朱,没想到你很有头脑,看问题很准。是的,政工科一直存在这些问题。不过不要着急,慢慢来,有些不适合在科里工作的人,我会想办法调整的。”
      陈刚暗里吃了一惊:莲心在黄处长面前讲了些什么呀?
      黄处长却伸出手和陈刚握了握:“小陈呵,小朱刚上任不久,工作很忙,你呢不用说,也是大忙人,两人要互相支持呵。”
      陈刚笑笑:“应当的应当的。”
      陈刚和莲心正要走,黄梦妮却把她父亲拉了拉,使了个眼色。
      黄处长象刚想起来:“哦,小陈,梦妮有点事,她想到你现在刚建的公司里去。你看行的话就让她去。这丫头就是想什么都试一试。”
      陈刚忙说:“那没问题。黄处长说了,我这里是没问题,方总那里估计问题也不大。行,梦妮到时去人力资源部领个表填一下。”
      黄梦妮高兴地笑了:“好,我明天就去领表。”
      
      下了楼,莲心打了陈刚一下:“没想到你还真会恭维人的。黄处长蛮高兴。”
      看样子她心情很好。
      陈刚开了车门,却说了句:“莲心,不要刚上任就让领导动人,弄不好搞得同事关系紧张。”
      莲心哼了一下:“不把那些专门和我作对的人调走,我这科长怎么干?再说动一下也好,让他们不敢小看我。”
      陈刚开着车,想了想:“莲心,你是破格提拔的年轻干部,不要锋芒太露了。”
      莲心不高兴了:“陈刚哥,工作上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她看看陈刚:“吃饭时你生我气了吧?”
      陈刚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嘴角冷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妈是农民,你妈是——”
      他正要说下去,莲心却用一块巧克力堵住他的嘴,格格一笑:“你放心,我是故意气你的!我想好了,你的亲戚们要来就来吧。在你公司招待所里包几间房。我妈也过去住。这样满意了吧?”
      陈刚心里这才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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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看陈刚:“吃饭时你生我气了吧?”
      陈刚想起刚才家里饭桌上的那一幕,嘴角冷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妈是农民,你妈是——”
      他正要说下去,莲心却用一块巧克力堵住他的嘴,格格一笑:“你放心,我是故意气你的!我想好了,你的亲戚们要来就来吧。在你公司招待所里包几间房。我妈也过去住。这样满意了吧?”
      陈刚心里这才顺了一些。
      莲心忽然说道:“你刚才听懂了黄处长的意思没有?”
      陈刚问:“什么?”
      莲心笑了:“你呀,真是不开窍。人家黄处长只是让黄梦妮调到公司去吗?”
      陈刚想了想:“那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莲心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只是简单地调动工作,梦妮自己讲就行了。还用着黄处长亲自嘱咐?”
      陈刚似有所悟:“你是说——”
      莲心掐了他一下:“是的,起码要安排个位置嘛,办公室主任、财务科长什么的。黄处长说梦妮什么都想试试,你还没听出来?”
      陈刚想了想:“人家梦妮不是这个意思吧?”
      莲心笑着摇头:“陈刚哥,梦妮是干部人家的女儿,你觉得她很单纯?”
      陈刚看了她一眼:“我觉得她很纯的。”
      莲心哼了一声,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但她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我第一眼就觉她不单纯。她是个很好强的人。我向黄处长汇报工作时,你和她在干什么?”
      陈刚笑了:“我和她讲了会儿话。”
      莲心拧一下他的耳朵:“讲话凑那么近干嘛?”
      “哎哟,疼死我了。”陈刚忙求饶。“不干我的事。是她凑过来的。”
      莲心这才放了他:“告诉你,我看她对你有点意思。你也别得意。她看中的是你现在老总位子。你这样的男人在街上到处都是,扫地的都有长得一表人才的。以后和她在一起,你给我老实点。”
      陈刚烦了:“根本就没有的事,你怎么回事?还信不过我?”
      正说着,到家了。莲心一边拉车门一边说:“不是我不信任你,是给你打预防针。老总和下属发生绯闻到处都有,你要当心。”</P>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1 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我们的人贱人爱同学!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8-31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现在</P><>不是我想要的情节发展,感觉没看的兴趣了</P><>超级现实了,现在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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