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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爱从下半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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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6-2-25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题记)到我和李韦重遇的那天为止,我都还是一个思想和身体都干干净净、清清纯纯的好女孩儿.至少自我认为是这样,自我感觉蛮好的.<br>  之后,遇上李韦,我便堕落了.一塌糊涂。我知道,我前半辈子的自以为是的清高和自在也就不再.<br>  <br>  一<br>  我一直不喜欢在网上和别人乱聊,据某些一本正经的人士说,那是无聊的人才干的活儿。我却不是因为我不够无聊,事实上,我的大学比任何人还无聊.更要糟糕。但我怕上网上瘾后会更无聊。可是那些日子,我之所以爱上天天泡在网上.是因为我的男友,应该说是前男友.<br>  他甩了我.在我拒绝他N次强烈要求后的,他一脸不屑地说:我很高兴你能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处女,但是我不想中国最后一个处女的男人,因为我知道我是个正常男人。<br>  由此可见.男人在心底里都希望和能女人做爱,当这个女人的名号是他的女友的时候特是如此.只恨不得一口气将女人吞下。但是所有的男人都不会理解自己的女人在他之前或之后和别人做爱.他们的处女情结是只对自己的老婆而言。他们做不得处男,却需要老婆是处女。至于女友或者说非女友的女伴,怕只恨不得是婊子更好。<br>  你试着问问男人对待一夜情的态度?他们会说,逢场作戏而己,人不风流枉少年。<br>  你再试着问问男人关于女人搞一夜情的看法。他们会说:犯贱,婊子。<br>  同此可见,二十一世纪最矛盾的人会是男人,二十一世纪最矛盾的事会是男人的:做爱还是不做爱。<br>  我不想假装清高地鄙视他,说什么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爱之类。然后装作无所谓笑笑道别,装得好像真是个圣女,祝他比我幸福之类。我是做不到的。我是巴不得祝福他去娼了婊子,得了性病什么之类的。因为,他鄙视我是处女。追我那会儿,他曾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当时我应该叫他去阉了自己的。<br>  二十一世纪,你不可能再见到哈母雷特一脸忧郁地说:活着还是死去?<br>  你能经常见到的怕只有男人中指套着一个安全套,大头小头都在犹豫:做爱还是不做爱。<br>  我得上网。因为我没人陪了。在大学,本来就闷得发臭,失恋了,简直就是香港脚踩上死老鼠,臭上加臭了。<br>  事实上我得不知羞耻地承认:我当时是很有挫败感。我一直以为在外表和精神上是胜利的,挺看得起自己,虽不说才貌兼备,但也不至于色相于人。<br>  忽然给人甩了,而且让甩的理由如此让人不屑 ,我得急于找点精神寄托,目的最明显的就是,顺便看看有没时下最流行也最快捷的网恋可以暂时聊以自慰。<br>  不巧遇到高中时老同学也泡在网上“钓鱼”,说:介绍个校友给你认识。<br>  张爱玲说:没有快一分,也没有慢一分。<br>  所以,我重遇了李韦,在网上.谁也不知"你"是谁,我们开始还是挺能侃的.错误就错在名字.以此证明,名字这东西是挺方便.但老是让人犯错.<br>  韦:聊了那么多,既是同乡,且以前也是校友,就凭这个就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br>  我:猫咪.<br>  韦:猫咪?那个很可爱的猫咪?<br>  我:现在是老猫了.<br>  我:关于你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呀。<br>  韦:先不说我的传闻。真没想到网上还能遇到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吗?初中那会儿我一直暗恋你。<br>  心里暗暗一惊,有点偷喜欢,让一个初中那儿大伙儿的白马王子暗恋,在心里上是挺受用的。且不论他现在是不是己经由白马进化成恐龙了。<br>  不过还是打着哈哈以显示我的高贵与矜持:不是说你的爱情是从下身开始的吗?莫非你在初中时可以以你的一柱伟岸傲视群雄?<br>  他好久不复。没语。<br>  这事到此就打住,没有再往下想。学校停电,我下线。<br>  <br>  <br>  <br>  我其实不是想中国最后一个处女,只是因为高中那事儿。<br>  有个女同学和男同学偷吃了禁果,竟不知道会埋下祸根。直到第四个月大姨妈没来才一脸着急地跑到医院里,结果又是百篇一律的悲剧。<br>  那时在我回家的路上,她哭哭啼啼地拦着我。至于她当时为什么找上的是我,我至今不得其解。<br>  在她一夜悲悲啼啼中,我做了人生中第一个大决定,陪她去堕胎。那晚很困很累却没睡着,她说钱不够。而我,除了钱,好像就什么也没有了。<br>  第二天一早,打电话到学校请假。医生说:她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一天二天都不能拖了。除非她想回家结婚。<br>  她说如果家人知道的话会打死她的。<br>  我们都没有办法。<br>  后来到事情无法掌握时,我才想起为什么当时我没想到她男友?这种时候就应该让这胡作非为的小男友怕一次。让他们清楚大头未会思考前,不要让小头出来丢人现眼。<br>  但是我当时没想到,可见我当时是如何天真, 不经人事。<br>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痛,一直的阴影。现在说起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无关痛痒,我装得多么像,TMD比婊子们装淑女都像,比TMD的“二姨”装慈悲更会装。<br>  可是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我曾经,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目睹了一场谋杀生命的阴谋。并且上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br>  它那么无辜,那么小,小到我不敢去看。如果它的眼睛可以睁开,他会死死瞪着我,让我跪下来向它忏悔;如果它可以说话,它会诅咒我,一辈子都不得好死,死后灵魂也无地安息。它诅咒我下地狱,受千刀万剐,下辈子做人尽可夫的婊子,还生了婊子,婊子生了女儿还是婊子。它会诅咒我未老先衰,历经千夫后却无一人怜惜。佬偻于臭哄哄的小巷里,还受尽长舌婆娘的指责,无知小孩的小石头。<br>  <br>  我睡着的时候,也会有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它提醒我,别以为你可以逃得了,别以为你可以逃避这惩罚,是你们,合伙杀了我。<br>  可见我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呀,是我,鼓劲了她去谋杀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护土拎着他走过走廊的时候,用塑料袋装着,像一只让毒死了的小老鼠,血淋淋的,刺得我的眼睛生痛,像生了针眼一样血红。小时候,我经常多少次也会这样拎着那些死掉了的小老鼠去垃圾桶。<br>  在梦里,护土拎着他,一直在长廊上走着,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它那猫似的眼睛锐利得穿过塑料袋直视着我,在它的眼球里,我看到我的下半生,因为这一劫,受尽一生的灾难。<br>  那场有关生命的谋杀里,我是帮凶。<br>  我是凶手,天生我就是凶手。骨子里流着凶手的血。十七岁时第一次谋生了生命。<br>  <br>  <br>  第二晚上时,看到李韦给我的留言。除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澄清外,所谓澄清,写一个时毛的网文来说,可以写成:《我为什么要搞一夜情》<br>  还有一个论坛的网址。<br>  我上去,搜索他的ID,便看到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心情,还有思念。发表的时候,可以追溯到这个论坛开设的第一天,数来也有五年了吧。<br>  此外是这几年来在外的放荡,内心的荒芜。<br>  我看到自己成了主角。因为爱上一个永不可能的女生,所以他以麻醉自己为乐。为一夜情为麻醉。当时那个坏学生就是因为爱上一个很乖的女生却不能表白,一直来他都没真正爱上过别人。<br>  所以一直,他的爱情都是从下半身开始。<br>  我觉得这些故事情节挺套俗的。哪个BBS没有这种看似惊天动地的爱情。<br>  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总能为自己的放荡找到借口。可以是麻醉,可以是不羁,可以是潇洒风流。如果女人放荡,那就只有一个词儿:犯贱。<br>  我注册了ID。<br>  他用了“花开不败”的,我便用了“花开那夜。”<br>  总要轮到我来潇洒一回了嘛。<br>  <br>  我的小日子还是那么舒畅地过着,白天看心情,要不要上一下课;要不然就是呆在宿舍大觉。或者说上一下阅览室,在心里,我是觉得挺对不起老妈的。<br>  每次回家。她老人家都说,女儿呀。不用太努力呀。你成绩那么好,不用怕的。重要的是要好好注意身体呀。在学校一个人太闷就找个男友陪陪。你看隔壁那个谁,男友多好。我女儿又不是比她差。你嘴巴比她红,身材比她高,脸蛋比她俏,头发比她长,腿比她粗,胸比她小。你说凭什么她比你先找到男友。<br>  每次这时候。我都大口大口吃饭。把嘴巴捂住。不然我怕自己会喷饭。也怕会终于良心不安,抱着我妈大哭声一场。<br>  哭倒还好,就怕我妈还以为我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跑到学校找老师就不好了。<br>  从小到大,我妈什么都好,也挺通情理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一旦不好,她就闹到学校去。说是老师的错。所以,我一直在学校是让老师给哄着的,他们都怕我妈呢。<br>  晚上的时候,我还是吧里去。酒吧老板还是没放弃说服我到他那调酒的念头。<br>  喝够了,七分醉时,我会很清醒地回到宿舍。然后上网。和各个美眉调调情,勾搭 一下那些自称是帅哥的家伙。<br>  我说话也挺刻薄的,不管他们在网上攻击我,我还是觉得自己是挺清纯的。<br>  例外的是,我会看到了韦给我留言。<br>  我偶尔会复复他。<br>  他说:今天,想起了你初中那时的样子。还是很清晰。<br>  我回: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怎么喝都不醉。<br>  在论坛上,我看到他发的贴子,他说,对于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一个这样与他有着此偶遇的女孩子,他应该追下去吗?<br>  我第一个发贴赞成,我说,应该。怎么不应该。<br>  我赞成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爱情从下半身开始。而我,不需要这样一个男友。就像我的前男友。<br>  <br>  <br>  只会太无聊的时候,我才会找李韦聊一下天,也会聊聊以往,关于他以前的女人和以往的故事。还是让他重伤的几次车祸。<br>  在和他的聊天中,我好像看到自己那些单单纯纯的的初中年代。<br>  在他心目中,我也还是那个笑起来就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小女生,天真娴静地坐在教室里听课,偶尔会抬起来看一下教室外面的小鸟戏闹着。<br>  他飙车。飙得很厉害。多次从阎王手里逃掉。<br>  我说,看来飙车是比喝酒一夜情之类的剌激多了,下次我也要和你试试。<br>  我不知道剌激对我会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我想找点不同的事做做。<br>  <br>  <br>  今晚陈贤来找我。<br>  我们好像有半年没见了,他潇洒一如既往。我百看不厌。<br>  我摸着他脸蛋说:乖乖,姐姐就是喜欢看着你天天变帅。几时搞个好个弟妹回来玩玩。光我俩玩了这么多年也挺闷的了。<br>  这晚,我喝到八分醉。陈贤在的时候,我可以喝死也没事,第二天就算有什么头晕脑涨的,他也会服侍得我好好的。从小玩到大,他连我穿哪个牌子的内裤,几号的内衣也知道。<br>  然后陈贤陪我回到我宿舍。<br>  衣服都没脱,也没洗澡。我们就并排躺到床上。和他一起,我永远不需要担忧。性别在这里没有国界。<br>  我们还是像小时一样躺到床上。他在左边,我在右边。手拉着手。<br>  随着风来的方向,窗帘在轻舞飞扬。白灰灰的天花板忽然让我觉得闷不过气来。<br>  <br>  我睁大眼睛。说醉了都挺容易睡这句屁话是谁说来着的。我怎么就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呢。<br>  我说,贤,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情侣?<br>  他说,有点点像。<br>  我忽然用手勾搭着他的肩膀说:双眼很认真在注视他说,那你,现在,有感觉吗?<br>  他很认真地说:没有,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样。<br>  我用脚架在他的身上乱动几下说:现在呢?有了吗?<br>  我以为他这次准会以百米冲刺速度奔向洗手间。<br>  谁知道他想了一会还是说:没有。<br>  我说:拷!陈贤,你是不是男人?我怀疑你不是男基就是性无能。高中那时一起躺着时,我还可以认为你是发肓慢。对这事不怎么热忱。现在,你都二十好几了。你怎么还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你用得着这样侮辱我吗?怎么说我都是和你从小长大的。<br>  他忽然转过身盯着我,双手扳着我的双肩。眼光热辣辣的。<br>  我说:干嘛呀你。<br>  他头逼近我。说:你说呢?<br>  我往后一退说你不是来真的吧?<br>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他说:阿猫,你不敢就不要诱惑我。你不需要考验我是男人这个事实的。<br>  我说,去你的,我只是考验一下你发肓完成了没有,我只是怕你有性别上的问题。<br>  他还是大笑,然后说:我要去尿尿了。接着很快就跑到洗手间,好久没出来。<br>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陈贤己经离开了。桌子上有他买给我的早餐,我想手机里准有他信息。拿来一看,果然新信息上有收到:猫,我今天要跑几个场,所以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下次来看你。<br>  还有李韦的一条:猫,早点起来,上课了。<br>  我故作大惊小怪,发信息对李韦说:我昨晚差点和我最好的朋友一夜情了。<br>  我决定听他的话一次。<br>  到学校里去,己经上了一节课了。教援很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没看他,坐到后面。继续睡觉。<br>  这就是我拼了十二年才拼来的大学生活。<br>  高中那时我爸财大气粗说:别担心,考不上也没关系。爸会帮你找到最好的学校的。那会我觉得我爸特像市井之徒,亏他当年也是名校的才子。我那时挺有志气的。说怎么也要自己考。结果我还真的考上这所省内一流的师大。<br>  怎么我现在就堕落得像个毫无斗志的猫了。<br>  索爱K700在课桌上震动着。<br>  李韦来信息说:你不要乱来。女孩子是很吃亏的。<br>  我回道:那你舍得让那么多的女孩子吃亏。<br>  他说:你不明白。<br>  这个现象又足以证明第一节里我说的男人关于搞一夜情的定理,是相对性别而言的。<br>  <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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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陪小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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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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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下.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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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br> 一连几个晚上了,躺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去。不想去酒吧,不想找发哥乱侃,也不想上网。看着周星星的《功夫》,笑得一塌糊涂的。笑完了还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br>  星爷的皱纹都出来了。演技数十年如一载,没啥进展,也没退步到,让我觉得事物事物都是变化发展的,这句话用到他身上一点也不正确。<br>  还是觉得无聊。有点怕怕的,我怕自己会得忧郁症。我长这么大,没怕过啥,只有两件事:一是,我忽然死掉了,留下我妈不知道她会怎么办。她可能会跟着我死掉。我这辈子害她太多,不能再害她了,假如我没出生,假如我爸没下海,我爸妈是不是一直相亲相爱相依为命至今?假如我没出生,我妈今天也不能让一身赘肉所累.二是:我会忽然得了忧郁症。<br>  我打电话给李韦,说你来带我去飙风吧,我怕我会闷死的。<br>  李韦受宠若惊。他说,好好,你等下,我很快到,我刚下班。<br>  我就去泡澡,还没泡到一半,门铃响了,我包着毛巾去开门。<br>  门外一个高高瘦瘦的。长得挺帅,还留有他小时候的帅气,穿了件白衫衣,上面两个钮扣开着。警服就放在摩托车上挂着。<br>  我说,是李韦?<br>  他笑笑,是的。他笑起来挺迷人的。天生的桃花眼克死女人。要是平时我肯定会作花痴状一样对他说:你好帅呀。<br>  但今天的环境怎么也不适合这样的举动。我怕我乱动时毛巾会掉下来。我不想让外面的人以为我要裸奔,我没那么多艺术细胞。<br>  我让他进来。他说,你还不快换衣服。你再在我眼前乱,我鼻血就出来了。<br>  我说:比起老兄你的那些女人们,我像个啥,我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自卑呀。<br>  他竟低低头有点害羞地没说什么了。<br>  然后我换上洗白了牛子裤和衫衣,就和他出去了。<br>  这就是我们自初中毕业后,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也算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了。<br>  如果,以前的见过面不算是相识的。<br>  然后我们去飙风,从他来我宿舍的速度,我就知道他的车会快成什么样子了。我期待这样的速度。他的个人签名上常常写着:速度与激情。我觉得我现在就是需要这两种东西。<br>  我们把车开到国道上。从一辆辆大卡车旁边,穿过去,就像从死亡线上穿过。卡车里的司机一定以为撞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今晚准会让他们老婆烧香。<br>  我大喊,紧抱着他的腰。像极了小时我爸把我架在肩膀上时,我紧紧抱着他的头一样。我觉得我快要疯了。灵魂就要从声音中遛掉了。我以前竟不知道摩托车飙车会这么爽,真是白活了二十年了。<br>  叫过哭过喊过之后是空虚。<br>  我们在一处空旷草地上停下来,我也不知道到了哪儿了。<br>  我静下来了。<br>  他没出声,只是一直看着我。任着我疯。像看一只可怜的小猫。<br>  夜静了,我累了。趴在他肩上,问:是不是没想到真正的萧小猫是这个样子的?<br>  他说,以前在我心目中那个柔弱天真的是真正的你,现在的这个无限悲凄痛哭的也是真正的你,只是时间空间的距离,人,终是会变的。不管是你还是我。你不需要介意你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br>  再怎么掩饰,被一眼看穿,悲天号地。<br>  <br>  陈贤一改他以往的作风,这次这么快就再找我了,看到手机上出现他的名字,我都是爽乐乐的。<br>  他说:猫猫。我恋爱了,我迟到的春天来了。我有点眼花,把他这句话看成:思春的猫恋爱了。<br>  他还说:她很可爱,和你很像,你也会喜欢她的。<br>  我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我自语到:陈贤你去死呀,为什么你喜欢的东西我就要喜欢,从小到大你都以为你喜欢的东西我就得喜欢。<br>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激动。<br>  陈贤十五岁的时候说,如果我老了没人要了,他就要我。可是,他等不到我老。<br>  我跑到发哥那里大醉。发着酒疯。发哥说,猫猫,女孩子这样终是不好的,好好找个男人爱一回吧。<br>  我说:不,发哥,我想好好做人了。<br>  我又打电话给李韦说: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做人了。我会再逃课了。<br>  李韦觉得我怪怪的,问你没事吧?<br>  我说,好得很呢。二十年都没这样好过。<br>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br>  我没回话,就趴在吧台上睡着了。<br>  <br>  <br>  <br>  第二天醒来,李韦睡在我房间的地板上。<br>  我进洗手间梳洗,换上短裙,白上衣,扎起头发,打扮起来。还是一个可爱浪漫的大学生的。<br>  出来时李韦也醒了,他呆呆地望着我说:看,还是我最可爱的猫咪嘛。<br>  我去上课,李韦去上班。<br>  下课了,我回宿舍看书,上网写连载。<br>  在论坛上,李韦说,他这辈子不想再错过了。所以他想为那个她做一切的事情,八年前,他没胆量也没机会表白,八年后,他不能再错过,否则,他怕他的一生不会再有真正的爱情了。<br>  我没回贴。<br>  有一个I叫“新娘”的回复了他:我爱你那么久,竟没想到换来的是你早爱上了别人。而且是那么多年。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br>  我忽然想笑,我早就不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像我爸当年,还不够爱我妈吗?<br>  我以前喜欢一个男人也许还不是爱。但他忽然因为我是处女而甩了我。<br>  现在一个男人对我说:很久前就爱上我,在我还没懂事的时候,而他一生的决定几乎都是因为我而做的。<br>  又有一个女人跑来妒忌一个莫须有的我。<br>  我忽然觉得世界好像是疯了。有点无可理喻的。<br>  我们沉迷爱情,怕最终只会连自己也迷失了。<br>  陈贤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等着我变老,然后和我在一起,现在却找了个所谓和我像的女人来堕落了。<br>  我们其实都是在无奈地看着别人堕落的。谁能拯救谁呀,谁又需要谁呀。<br>  <br>  <br>  <br>  偶尔李韦会过来陪我,代替了陈贤。让我暂时忘了寂寞。但不同的时,李韦在我心中始终只是个男人。而陈贤却永远都是——亲人。我怀疑他应该就是我爸遗失在外的私生儿,因为他母亲欠我和我妈的,所以他将这辈子都来还我。<br>  李韦从来没叫我当他女友什么之类 的。我们都是一些喜欢追忆的人,习惯说起的都是一些过往。那些过往曾让我们那么心痛。现在说来却好像无关痛痒了,好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br>  李韦读警校的时候,开始以为我失踪了,因为之后他常回母校。也向别人打听过我的消息。但一直没有。<br>  然后他恋爱。和一个警校的女孩子开始了人生的很多第一次,毕业那天一起说分手。我有时会想,他是不是会更爱她一些。关于暗恋的那个我,至于今,是不是只是不甘心?无故事没情节没交集的暗恋维持至今,没有让我相信的理由,或者说我一直在低估爱情。<br>  四十几次一夜情,他在这些年里。<br>  说起有关一夜情,我问,你是因为性而爱还是因为爱而性。<br>  他说,都是因为欲望。<br>  他的欲望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了。<br>  <br>  <br>  有一晚,李韦执勤。我一个人在酒吧喝,发哥不在,我挺闷的,聊天的伙也没有。有人搭讪,我不理他,他开始说粗口。<br>  我转身微笑,泼了他一身酒。<br>  他发疯了:拷你婊子的X,想上来打我。没想到奔上来时,地上湿湿的,他来了个狗吃屎。<br>  我大笑。继续喝酒。<br>  很晚的时候,李韦打电话叫我回去。我一边说着电话一边走。忽然呆住了。<br>  知道自己失措了。刚才应该马上走掉的。<br>  那个满面横肉的男人一步步逼近。脸上的刀疤像一条在嚅动的蜈蚣。<br>  我说:你再走近一步,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br>  他还是不理我,只管向我逼来。<br>  李韦在电话里像狮子样狂叫。怎么了?什么事?猫咪?你在哪?快说。<br>  我刚想说:顶,你不要大叫什么行,我耳聋了。<br>  我没来得及说,那人把我手机一甩。我心爱的K700就没了。但我没来得及心痛,我就让他给甩到墙脚。一阵晕。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br>  醒来时在医院。李韦一把搂着我说,没事了,宝贝。没事没事。<br>  我一阵晕,问:怎么回事?<br>  他说,没事。好在我来得急。那条狗现在公安局了。他比你伤重多了,所以你不要气。<br>  我一把推开他,抱什么抱,和你很熟吗?<br>  他嘿嘿笑着。很可爱。<br>  这样的表情经常可以在陈贤脸上见到。<br>  之后几天里。李韦一下班都会过来陪我。<br>  我说,李韦,这样下去,我不是迟早成为你的俘虏吗?<br>  难道你怕吗?他问。<br>  <br>  <br>  <br>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陈贤。想起他和他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友。<br>  想他们是不是己经很相爱了。是不是也过了成人礼了。<br>  也许我应该该为陈贤高兴,毕竟他不是像我说的是男基或者性无能。<br>  我祝福他。<br>  那个新娘忽然来加我的Q。<br>  她说:我以为我可以做他的新娘,以为总有一天她成让我感动的。<br>  偶尔李韦不在时,她也会问,他又过去陪你了是吗?<br>  我忽然觉得我是欠了这个女人的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和李韦是什么回事。按李韦的说法,只是一个高中生,一厢情愿喜欢李韦,为了他没有再读书。<br>  李韦曾经很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女人,以后不要理她太多才好。<br>  <br>  <br>  我爸破产了。我意料中的事,也是我一直来盼着的事。<br>  我妈打电话来说:阿猫,我们要重新开始了。<br>  我就知道出事了。我说:妈没事的。我赚钱养你。<br>  说真的,我没一点的伤心。<br>  我到酒吧里去。我说:发哥,你还需要调酒师吗?我保证你客至如云。<br>  要要。怎么不要呢?萧大小姐的调酒技术让多少专业调酒师自叹不如呀。<br>  我说:好。今晚我没钱喝了,你就请我吧。<br>  然后我打电话给李韦说:一会你来接我吧。我今晚是没办法自己回去了。<br>  我觉得我妈太闷了。我二十岁了,她就闷了二十年。<br>  我爸对我妈说:我爱你,为了让你和刚出生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我决定出去干。<br>  这一出去,便决定了我妈的一生和他们的婚姻。<br>  我爸有钱了,我们过上好日子了,我妈开始闷了;我爸更有钱了,我妈更闷了;,我爸开始泡妞了,我妈爱上赌了;我妈开始更年期了,我长大了,我爸妈好久没见过面了。如同陌生了,虽然婚姻的名义在挂着。<br>  我妈说:由他去吧。我也不想这生有什么再改变了。他去他的。只要他会好好 供着你读书。<br>  我觉得我妈挺没志气的。虽然有时我也挺服她。女人这都能忍,还有什么不能忍的?<br>  我以为我也可以像我妈一样的忍。<br>  如果不是那事。<br>  如果不是那天我爸妈结婚记念日,为了哄老妈开心,我跑到我们常去的酒店订了位的话。<br>  我妈还是摆出她一副阔太的样,昂首挺胸的,用她的高跟鞋敲着一个个有节奏的音符。尽管我妈腰围三十六,但是此时扭动得像一条水蛇,挺好看的。<br>  我也是一副乖巧的千金的样子,一边最新上市的手机挂着电话给我爸。<br>  他说:猫呀,爸今天要见客户,就没空过来了。你就好好陪你妈吧。明天叫阿张秘书送礼物过去给她呀。乖乖。<br>  我不理他挂了电话,我知道不管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他还是没空的。因为他不止要陪那个“二姨”,还有“三姨,”“四姨”<br>  我很早前就对陈贤说过,除早有一天,我要当面“拷”他们的。替我妈出了这口气,但我始终没有。<br>  我们点着最好的菜。最名贵的酒。房间不是很合我妈她老人家的意了,她不是很有教养地说服务员大吼:不肯换房?叫你经理来,我们要平时定的最好的那间。<br>  经理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打着鞠躬说:萧太,不好意思。,萧先生正包下那间现在给他朋友开生日晚会呢。你们不是也要过去吗?<br>  我妈惊呆了,尽管早死心,听到时还是不免伤痛的,我明白,我也气得要疯。<br>  我要走出门去。我妈拉住我。<br>  她说:算了,我们换间。<br>  我很乖巧地说:妈,没事,我只是很久没见爸了,我想见他一下。<br>  我妈挺了解她女儿,我从来不在外面像泼妇。不会大声骂人,也不做让她觉得没脸的事。<br>  我妈说:那你去吧,我先回家好了。今天就算了,不用庆了。<br>  我说:妈你开车小心,我和爸打个招呼就回家陪你。<br>  我妈恩一下就出去了。<br>  我到那个看起是挺高级的包房。<br>  上次来的时候,是我们一家子来为我庆生的时候。<br>  我叫着:爸!<br>  我爸赶紧松开那个“二姨”的手。坐到另一张沙发上。<br>  “哦,小猫呀,几时来的,快进来吧。”然后他向门外看了看。<br>  我说:不用急,我妈没来。不,她来了,不过现在又走了。<br>  “哦。”我爸挺不好意思的。<br>  过了一会,他又说:叫二姨好呀。<br>  那个女人摆出一副很慈祥的样子说:“哦,小猫呀,过来过来。”<br>   “我拷,”我在心里骂着。她在心里怕是骂了我几千次了,说我破坏了她的好事。我清晰地记得,还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装作很慈善祥地摸我的脸,实际上使着狠劲儿捏得我作痛呢。不过我还是很有教养地说:阿姨好,好久不见了。<br>  她说:“好呀,可惜阿姨没你这么乖的小孩,不然现在就享福了,像你妈、、、、、”<br>  拷。她不提我妈还好,一提我气就出来了。<br>  我说:“我妈哪好呀,她要是好,就不会管不住自己的老公了。”我不怕得罪我爸。我看着她的脸变色了。但又不好发作。一时无语,瞪了瞪父亲。<br>  父亲说:“小猫。你先回去吧。大人的事你别管。”<br>  我不理她,只一直瞪着那个女人。<br>  我爸说:“小猫。你听到没有?”他受不了我不理他,他受不了别人没有对他言听义顺了。<br>  我不理他,只在那里僵持着。也不看他。空气刹时间停住了。<br>  我爸也感觉到我有点不正常。从小到大,我没这样对他不敬的。就算他再怎么样对我妈,我至多也只会说“你们离婚吧。”但他们没离。<br>  那女人连忙倒了杯可乐过来说“小猫。不要这样惹爸生气呀。”<br>  我接过可乐,往她头上一泼。<br>  我说:阿姨。这一泼与我妈无关,只是让你记得,以前那个让你随随便便捏脸蛋的萧小猫长大了。这一杯是还你在我们面前的装乖。<br>  我爸说“你、、、、、”<br>  我不理他,径直往外走。在大门前,我立住说:爸,你和妈离婚吧。<br>  然后我走了,外面很大雨,我毫无感觉。我妈早让司机在门口等我。<br>  我说“杨叔,你先回吧。和妈说我还有点事要忙。”<br>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雨下得很大,我还是一直在走着。走到自己麻木。我就这样一个走了多久了?十九年了,我的青春期就是好像这样自己一个走过来的。父母没空陪我,我没朋友。没好的朋友陪我。所以很长的时间我都是这样一个人的。己经成为习惯。<br>  只有很辛苦的时候,我就会去找陈贤。<br>  他会对我好,我一直以为,他是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br>  那晚我爸很意外地回家来。他没和我妈离婚,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小猫,我和你妈之间的事不是你能明白的,你只管好好学习,开心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假如爸没女人。我和你妈之间也会是今天这个样子。<br>  我没出声。<br>  那年,我高三,十九岁。<br>  后来,大学我就考到邻市去,我妈就更寂寞了。<br>  <br>  <br>  说这些的时候,李韦一直没出声,只是倾听着。像在倾听一场窗外晰晰泣泣的雨。<br>  我也没再掉泪。我说,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由以前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变成现在的乖戾猫了吗?<br>  他说:小猫。我只是很羡慕陈贤,我羡慕也感谢他陪你走过那些岁月。<br>  以后,这些由我来做好吗?即使像个大哥,像个好友一样。<br>  我忍了很久的泪就出来了。<br>  我说:我做你女朋友吧。<br>  他忽然严肃起来,说;猫猫,我不想你勉强自己。<br>  我说不会。就凭着这八年,我都是应该对你好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别人在欠我,我在欠别人。<br>  李韦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介意我的以前吗?<br>  你以前的过往,我们也不要去想了。以前多少女人,那是过去的事。是我,让你这八年里太寂寞。所以,我应该也想对你好。<br>  李韦抱着我。说,我们,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会幸福的。<br>  天快亮的时候,我抱着他,一起说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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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br>我开始在酒吧上班。晚上的时候兼职,虽然很累。但毕竟是我去习惯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br>  有什么问题,发哥也会替我挡回去的。发哥是个好人,所以他到现在也没发大财。<br>  李韦尽管不愿意。但他没法,我不想让他养我,还有我妈。<br>  我爸没消息。他曾在很晚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说:你爸是让人害的,你放心,没事的。迟早你爸会回来的。还有,好好照顾你妈,和你自己。但目前,爸没法子和你们联络。<br>  就这样,我爸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br>  我邻着工资一半自己用,一半给我妈,因为破产,我家的别墅卖了,我妈在外面租了间单房住。但我妈还是赌。大手大脚的出手也没改变过。我常常觉得入不敷出。<br>  我爸的事除了在A市新闻上出现过几次。也就没声没息。也到现在,学校里的人才知道我是大富翁的女儿,正确说是曾经的大富翁的女儿。<br>  我现在是个平凡人。一个白天的大学生,晚上的调酒师。我很感谢自己初花那么多金钱和心思去学调酒。没想到有一天它成为我唯一求生存的技术。<br>  可见人有能力的时候多学一点有兴趣的东西是好的。<br>  有一晚。新娘来找我。<br>  发哥说:有女客人专点你调酒过去,过去应付一下,有事叫我。<br>  我说发哥放心,我老猫这点小事还是见过的。两个年前我泡吧时也这样串过。<br>  很妖野的女人。黑色蓄丝吊带裙。我估计36A是准有的了.<br>  我想,要是李韦那厮见到这样的女人一定口水都出来了。说不定马上就往洗手间里跑。<br>  她站起来,打量了我很久,很直接地说:我是新娘。<br>  我有点惊呆。我原以为李韦那厮有杀错无放过的作风,这样的女人,而且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为什么不要她?因为我听说他二人间什么也没有,没有那种不用负责的一夜关系。<br>  她说:你真的和他一起。<br>  我说是的。<br>  你清楚他吗?她瞪着我。<br>  我想我是清楚的。<br>  你不清楚。你不清楚,你知道小小吗?你听他说过小小吗?没吧?<br>  小小是谁?我问,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名字。<br>  哈哈、、、、你连她都不知道,哈哈哈、、、、、<br>  你会有一天知道的。她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就像一阵风。来去似闪电,无影无踪。<br>  我笑笑。晚上李韦送我回去的时候。<br>  我说新娘找过我呀。<br>  他问。说了些什么呀?<br>  也没什么。<br>  哦。<br>  <br>  <br>  我们一路无话地回到家。他没说什么,我也就不问。我和李韦一起租了房子,为了省钱。一房一厅的房子,我睡房间。李韦睡厅。偶尔他也会睡到我床上来。通常聊着聊着我们就睡着了。<br>  这时候,他多是会问,你会陈贤睡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说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不过你是抱着我,他只是拉着我的手。<br>  我常常会听到他不均匀的呼吸声,我不像陈贤性低能,我很早就知道男人这种呼吸声会表示什么。<br>  我问李韦你是不是想要我。<br>  他说;是的,、、、、、要是我要求你会给我吗?<br>  我说如果你强硬,我会给。<br>  关于我为什么不想给,我想因为我心里上恐惧着。的确,我不介意李韦以前有多少的女人。因为我和他没那回事,所以我没办法体验得到自己会因为而妒忌什么的。<br>  但我不清楚,如果有一天,我和他有了肉体上的关系,我是不是还淡定地对待他和他的以前还有他和我的关系。<br>  陈贤说:你是个太童话的女孩子了,你不能忍受不纯洁,不完美的东西。<br>  现在我可以对陈贤说:其实很多以前不能忍受的我都应该学着慢慢去忍受了。<br>  李韦说:算了,我还是到外面睡好了。<br>  <br>  <br>  白天的时候,我去上课,晚上打工。日子和以前没两样。除了我不能再像以前的大手大脚。和多了一个李韦。根本上是没两样的。<br>  而李韦,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不久,就开始不大顺了,开始是和顶头上司不合,让调了部门。相当于降级,现在每天到公车上捉小偷。他也挺郁闷的。<br>  以前他是觉得这上司人不错的。不至于如此小人。因为点点小事就这样公报私仇。到了新的部门也不顺,他总是青一块白一块地回来。<br>  有一次他回来说今天跟了那个小偷很久,后来却让人家给引到小巷里揍了一餐,而且人家一大伙人告他非礼有个女的。苦于没人证。所以在警局里闹了很久。上司后来也没怎么样。只是写了检讨。<br>  可见人家是备而来。做警察的难免会得罪人,所以我也没往坏处想。<br>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br>  这就样过了三个月。<br>  有天晚上。我正打着电话给李韦,叫他不用来接我下班,我今晚早下班自个儿回去。<br>  发哥说:那边有个女客人要你过去一下。你过去应付一下。<br>  我以为又是新娘,还想着她是不是这回是要来告诉我关于小小的事呢。<br>  我一直也没问李韦关于小小的事,我想要是有必要的话,他会说的。他不说,我也不想问。就像我也不喜欢他无缘无故问我太多事那样。<br>  我到了那张桌时就后悔了,想退回来。可是来不及了。几个穿得挺高档的男人在围着一个女人在说点什么。看到我他们都停止了说话,我觉得这几个男人还是有点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br>  一个很嗲的女声在尖叫:“哎哟,猫猫,怎么一见我就走了呢?见到二姨怎么说也应该过来打个招呼吧?你以前不是挺乖的吗?怎么现在和你爸一样,好象见不得人的样子了,过来过来。让阿姨看看有没瘦?哎哟。真的瘦多了,阿姨真心痛呀。”她一边说一边来拖我的手。我狠不得当场摔开她的手,我不想浪费肥皂洗手。<br>  我转过头来。看到她一身华贵的样子,打扮比以前有格调多了。只可惜烂泥扶不上墙,怎么打扮还是一副婊子的姿态。那些昂贵的化妆品用在她脸上真让我难受,我替那些商家们都可惜.我从心底里看不起她。<br>  但我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二姨,你客气了。我很好。你近来无恙?”<br>  “哈哈,好,怎么不好哟?”她很开心地大笑。打得太多的底粉让我感觉到她的脸在抽触。真担心她脸上的擦得过多的底粉会因此纷纷堕落。<br>  “我不像你妈,没了老公养,还可以有个女儿到当小姐来养。不过你也太不争气了,有什么事不会叫阿姨帮忙吗?怎么弄到现在这地步了?”<br>  我说“没事,阿姨你放心,很小的时候从你的经历上我就学会,男是靠不住的。像阿姨你,到现在也没嫁,也不用靠男人,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吗?<br>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br>  我说:二姨你慢坐吧,我先忙了。把酒放下,我就走开。<br>  我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她有多阴险,我早就不是第一次领教。<br>  只是我很奇怪,我爸钱没了,她不可能就还能藏得了财产,她怎么还能如此舒服。<br>  难不成她又姘上别人了?<br>  发哥问你认识她<br>  我说不认识。<br>  发哥说她就是某某公司的总裁。想不到一个女人能这股能耐。听到那个公司的名我征了一下。<br>  我爸的事没怎么声息后我就没过问他公司的公司那些股东们的事了。后来听说我爸的公司让一个公司给收购了,名字正好就是“某某”。<br>  原来是这么回事。<br>  我想起我爸说:我是让人害的。<br>  原来是这样。我爸是让他自己给害了,让他自己惹的女人给害了。他害了自己。<br>  那个和他同居了十多年了的女人。<br>  <br>  我正想着。发哥说:她们说你刚才调的酒不行,说你在里面渗了什么。猫,你是不是得罪过他们?我不相信你的调的酒里会出什么问题。他们是找碴的。<br>  我说是的。发哥。只是我还呆在这里一天,她们都会说你的酒有问题的。我自己惹的事,我过去搞定。<br>  我过去。那个女人只是坐着,一个男人在说话:这是不是人喝的东西呀?<br>  这个男人,当年为了拍我爸马屁,天天接我上下学。<br>  我走过去,接过那杯酒,一口气喝下。凭感觉,我知道,他们在里面放了东西。<br>  应该是K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进惯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庆幸我喝下了,不然,我就太对不起发哥。<br>  他们没想到我会这样做,会一口气喝下。征了一下。<br>  我说:很好呀,没事呀,可能我是橙汁下得多点。发哥。我竟这样也能出错。太对不起你,我辞职吧。我当着他们的面说。说完,我就往外走。<br>  发哥一边和他们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叫我:老猫你等等,怎么回事。<br>  在门口时我就大吐了起来。他们不止在里面下了K粉,还下了很多的酒精。<br>  我蹲在地上,挖着喉咙。什么也吐不出来。很辛苦。眼泪就飙了出来。<br>  我哭得一塌糊涂。扎好的头发也全都散下来了,乱披在肩上,我想我这时候一定很丑,一定很像个鬼。出来时我还特别化了妆。我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这时候也许是个大花脸。<br>  二十多岁。我都还没这样狼狈过。<br>  <br>  <br>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头。看到一双熟悉的脚修长的脚站在我面前。<br>  发哥打电话给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冲了出来。我找了你很久。<br>  他蹲下来。双手抱着我。说小猫,知道吗,我很怕你会出事。我很怕。我还在执勤,就跑了出来。谢天谢地。好在你没跑远。<br>  我搂着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抹在他的衣服上。<br>  我说:韦,我很想我爸。我很想见他。我想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br>  是的,二十年,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爸,牵挂过他,爱过他。只要他肯回来,我我和我妈都会原谅他的。只要他愿意,我赚钱养他和我妈,只要他肯回来。<br>  李韦没出声。只要紧紧地抱着我。<br>  回到家来。我呆在洗手间里洗了很久,几乎睡着了。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李韦蹲在洗手间的门口。<br>  我问他你怎么了?<br>  他说我怕你在里面是不是睡着。<br>  他那么体贴。他怕我在里面不舒服会哭。但他又不想打忧我。就这样一直一直坐一个多小时。<br>  我微微一笑,故作幽默。说你别想我会对你说谢谢。你是我男友,你对我好是应该的。<br>  我这样说只是想他能放心一些。<br>  他说:只要猫咪开心,怎么对你好我都愿意。<br>  恩。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才是我应该好好爱的。陈贤?也许他现在是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了。他不会再对我好。<br>  想到陈贤,我才觉得我们好久没见。<br>  <br>  <br>   我没工作。李韦要养我了。女人有时再不愿意,也逃不过要让男人养的命运。<br>  不过我想这只是暂时的。<br>  下课的时候我就去买菜。做饭,等他回来。然后一起睡觉,有时他很晚才回来,我就会隔几分钟打一次他的电话。我怕他出事。我不放心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担一次意外。<br>  我还是很寂寞。只是现在寂寞对我来说并不可怕,因为我有更多的事要想和做。同学们不喜欢找我玩,我也和她们玩不起来,但心底里,我是那么羡慕她们的天真。<br>  星期六晚上,李韦要加班,我去找陈贤。他在台上唱歌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帅。像一个闪亮的星,一直都照亮我的路。<br>  我就坐在他下面一直听。盯着他看,他没看到我。他终于唱完。我正想向他招手。却看到他走到另一个女人的身旁。拉起她的手。那是个很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和我小的时候的确有点像。我觉得我也喜欢她,我应该喜欢她的不是吗?陈贤喜欢她,我也应该。陈贤的理论是正确的。<br>  我走过去。他正吻着她的发悄。看到我时他大吃一惊。很快放开女朋友,大叫:猫咪??你怎么会来的?<br>  我说我怎么汉有来呀?没打忧到吧?<br>  那个女孩子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了。<br>  不会,怎么会呢?说完陈贤抱着我的头吻一下额头。<br>  然后我们坐下。<br>  打着哈哈聊着天。他没问我爸的事,他太清楚我。<br>  坐了一会,我说想到他们的房子里看看,然后我们一起回到他们同居的屋子。<br>  那个是很温馨的爱巢。比我和李韦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那女孩比我会收拾屋子多,也比我会过日子。也比我可爱,像女人。单纯天真,一切都比我好。这才是陈贤需要过一生的人。<br>  陈贤下去买酒,女孩子在换衣。我打量着他们的屋子。床。地板。无论从那个角度,我都觉得陈贤是幸福的。在他们的桌上,我看到我和陈贤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我们笑得那无邪。虎牙都露了出来。<br>  拿起相片时,我看到有一盒安全套放在相片后面,我忽然又想起我以前关于陈贤性低能的那一套理论。<br>  我一直以为像他那样的人,是连毛片也不会看的。哈,我差点笑出声来。<br>  我一直以为他不交女朋友是没有需要的。事实上他也会有。<br>  不知为什么,挺妒忌这女孩子的。陈贤和我从小睡到大,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br>  她出来,看我手里拿着安全套,挺不好意思的。说:他就是喜欢乱放东西。<br>  我也不好意思起来了,笑笑一掩尴概。<br>  <br>  <br>  陈贤送我回来。<br>  半路的时候,我说你回去陪她吧。我想自己一个静静走一下。<br>  陈贤没出声,过了一会才说:不想我陪陪你。<br>  我说不用。我挺好的,就是想一个人静静。<br>  恩。那好吧,自己小心点。到家给我电话。、、、、、还有猫,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们的门永远为你开着。和他开开心心地过,知道吗?他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br>  我说:陈贤你太看小老猫了。我不欺负人己经很好,你有看过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吗?<br>  他呵呵笑那我就放心。<br>  我说倒是你的小女友,你要看好点,对人家好点。这种好女孩子是伤不得的。人家不像我。她们是水晶。我是大石头的。懂吗?<br>  我也挺郁闷怎么说出这种恶心的话。<br>  然后我们分手。我一路慢慢散步回来。脑袋空空的,什么也没理清个头绪。差不多一小时,终于到了楼下。这期间李韦打三次电话过来。<br>  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没关门。那个店员正趴在收银台上打盹。<br>  我走过去。想了想,又走回来。走进便利店。<br>  拿了一盒安全套。付钱。<br>  <br>  <br>  <br>  开门的时候,我看到李韦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就关了。但我还是看到了,他在看毛片。<br>  我想也是正常的。他早己经是大人了。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有这需要的。<br>  我去洗澡。把包里的东西放在床头。<br>  李韦在门外问:见到陈贤吗?<br>  我说,有呀。还见到他女朋友,很漂亮,人也不错。难怪陈贤很爱她。<br>  哦。<br>  李韦没出声。<br>  我洗澡出来。<br>  李韦搂了我一下,吻一下额头说,困吧?早点去睡吧。<br>  他把我抱进房间,放在床上,然后帮我关了灯。正想出去。<br>  我叫住他:李韦。和我一起睡。<br>  他笑一下,说好小女孩。然后躺下。从背后抱着我。<br>  我转过身狠狠地吻他。<br>  他开始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迎合我。<br>  我开始解他的衣服,他捉紧我的手,然后拿开,说,不要诱惑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了。知道吗。我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知道吗?<br>  我不管他,只管解。他翻身起床。说:你不明白男人会有多疯。我不想你不开心,不想你哭。<br>  说完他往外走。<br>  我说:韦,你可以要了我。<br>  他呆了一会。<br>  我上去抱着他说:男人都是有需要的,陈贤会有,你也会有,我有什么权利让你受苦。<br>  我觉得我真是堕落了,我以前那套爱情和性欲无关的理论怎么今天就常正不起来。难不成我也是婊子,只是以前装得像。<br>  李韦不理我,往外走,把门狠狠在关上。<br>  我知道,那一晚,我是伤害了他。我让误会我对陈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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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长,要看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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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他娘的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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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BR>  <BR>  我和李韦去三门港岛爬山。<BR>  公车上,一对年老的夫妇上车,老态龙钟,白发苍苍,那双千沟万渠的手紧紧握着对方,像两根缠在千年老树上的老滕,缠绕纠结,千秋百载,生生世世。我感动得想哭,想起我妈,她一个人在家,多么孤独。想起我爸,人入中午,有家归不得。我和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依靠不了我俩。<BR>  李韦说,猫咪,我们也会有那一天的,我们也慢慢看着对方变老的。<BR>  歌里唱到:我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慢慢变老,小时害怕变老。现在却希望瞬间白头。<BR>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上帝,请让他快快来到。瞬间变白头,时间刻画了容貌,却默化不了感情。我不敢再等下去,等着我们变老,我怕时间它来不及看到我们的幸福。<BR>  就让那一刻现在就来到,赐给我这样的幸福吧。<BR>  李韦摸着我的脸蛋表情痛惜:猫咪,你又乱想了。<BR>  什么时候开始,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己经都一清二楚。我忽然怕,<BR>  让别人一眼看穿,不是好事。就算我伪装术不高明。也要装成我很高明的样子,那样我才是真的高明,才能活得如鱼得水,在李韦面前更要这样。<BR>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公车上遇到陈贤的女友。她描着浓浓的眼影,比我这只真猫更像猫。<BR>  她说:猫咪,好久不见。<BR>  我一惊。她样子一直都没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是千变万化着。百变天后,指的应该是她。我觉得她是一个幽灵,出入诡异。<BR>  我说: 淡心,好久不见。<BR>  我客套地向李韦介绍她。她一直注视着李韦在轻笑。<BR>  我也笑笑,一路无言,在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我们拥抱说再见,她下车。我走到车窗对着她背影大声说:替我问候陈贤。她只是回头。<BR>  她还是笑,笑得那么妩媚,让你误以为那是夏天吹过来的风。<BR>  我看着她走去的方向。医院的深沉,一直是我心中无法释怀的迷,上一次我到医院,是什么时候?是女同学堕胎的那个晚上,我站在病房门口听着她的鬼哭神嚎,我在外面陪着掉眼泪,医院,那晚在我看来,更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吞噬我的血,坟葬了我的骨。<BR>  我这辈子都在怕它,我怕医院的药水味,怕诡异的医生伸向我胸前的手,闪亮亮的手术刀,怕护土小姐故意的微笑。怕吊针时药水慢吞吞地滴下来。像极古堡里的老猫用它尖锐的爪子弹跳着布满蛛蜘网的古老的钢琴,琴声时断时续,似老猫的有力无气,幽幽咽咽,是怨妇的歌声。我怕医院永远也走不完的长廊,怕透过落地玻璃窗穿透过来的阳光,刺得我泪流满面。我怕天平间里的死尸腐臭的气味夹杂着浓密的药水。怕急诊室里出生的婴儿的哭声;怕护士推出来的残肢断体,血淋淋地在阳光下栩栩如生,好像它们还没脱离人的身体,好像它们还能在舞台上跳着舞着。<BR>  <BR>  <BR>  <BR>  三门港岛风光无限,爬山客不少,一个个春光洋溢,斗志昂扬,让你不能不觉得生活是美好的。<BR>  我说:李韦,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五十年后我们还能这样手拉着手爬山。<BR>  他说,那时候你我都成为老妖精了。老到你不敢照镜子,问你怕不怕。<BR>  我说,那么让我先死去吧,在我还很美丽的时候就让我死掉了吧,我不要让你看到我鹤发童颜的那一天,我要在你心里永远都美丽可爱。<BR>  他捂住我嘴巴,说,如果你死掉,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BR>  我望着他,他也盯着我。<BR>  我赶快答:李韦,我们几时堕落到说这种不堪入耳的情话了。<BR>  李韦,猫,你不要逃避责任,是你先说,我总不好意思<BR>  不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吧。<BR>  不知道脚上起了多少泡泡,路上踩死了多少条虫子,拨开了多少枝挡在我们眼前的枝叶,才登上298高锋。<BR>  298,二百九十八米高。<BR>  南面,是繁荣兴旺的深圳,北面,是深不可测的香港。<BR>  据说,在298高锋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BR>  我诚挚祈祷:神呀。一定要让我们一起变老。。<BR>  李韦说:让李韦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变老,猫咪永远青春可爱。<BR>  <BR>  <BR>  往回走时,路上情侣纷纷情不自禁在接吻,真是一副世界大观,世界接吻大赛,应该就是这样子吧。向上看,是虫子在接吻,向下看,蚂蚁在接吻。<BR>  我问李韦,要不要向世人表演一下你那强大的肺活量。<BR>  李韦跑过来捉我,我马上往山下跑,山下是情人湖,还有一棵相思树。<BR>  上次我来的时候,刚好有外地游客,导游在对他们说着情人湖的故事来源。<BR>  一个北方的女孩子和一个南方的军人在网上相识、相恋,女孩子身犯绝症,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向军人提出要看看大海,她这辈子还没看过大海,军人请假到北方接了她过来,在深圳,在三门岛,她见到了大海,她这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三门岛的湖旁边,她们二人种了一棵相思树。一个月后,上帝没眷顾她,如意料离开了人世。<BR>  我真不知道这么套俗的故事,我怎么会听得进去,还当了真。但不怕大家笑话,我当时是真的感动到流了泪。虽然知道这是导游编造出来胡弄大家,骗大伙儿眼泪,吸引游客的招数。<BR>  偷听着人家说的故事就掉了泪珠儿,我想我这辈子算是没什么出息的了。<BR>  我把这些对李韦说的时候,他说我们不要在这里许愿,这里不祥。我嘲笑他的迷信,像个无知的孩子,妈妈说不要哭呀,不然隔壁那个苍老得像吸血鬼的老婆用她皱得像鸡皮的双手来捉你,孩子就把卡在喉咙里的哭声活生生吞了回去。<BR>  那棵相思树长得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相思叶子落一地,它在相思谁?可是奇怪,在它面前,我那么想念李韦,尽他在我身边,我仍相信他,无可救赎地想念他。我转身抱着他,还是很想,我想他要是我十月怀胎中的儿多好呀。他时时刻刻在我肚子里,受我的孕育。他是我的儿,是我的心肝,是我的胎。<BR>  湖里水色青青,树影幢幢。倒映在湖中央,像饿极了的水怪张牙舞爪。 <BR>  <BR>  <BR>  晚上我们在三门岛的酒店下榻。<BR>  在走廊上我撞到一个女人,当时李韦正在追着我闹,他非要捂我咯吱。我想她一定是在那里站得太久了,才会让我撞到的。我一边说着“SORRY”一边打量她。这是个美人,少见的美人。她年龄没比我大多少,身材向挑,眼睛里勾魂摄魄的都是毒药,让男人堕落,让女人失色。可是皮肤不好,可能是熬夜太多的后果。名牌化妆品不能补救她的憔悴。她盯着我看,我回瞪着她,我特受不了漂亮女人的挑衅。女人们血液都流着妒忌的成分。<BR>  男人们相互较量,女人们相互妒忌。<BR>  她微笑,以她无限宽容的微笑,一副的悲天悯人,一脸的宠爱。好像我是她那不懂事的女儿,吵着母亲要打扮,吵着母亲要谈恋爱。<BR>  我忽然怕了这个女人。她可以让我在短短几分钟内为了安替了这么多角色。从妖野的精灵到母性丰硕的母亲,我想再对峙下去,我会跪在她面前求赐福,仿如她是上帝。我的目光败下阵来逃避。像一只猥锁的老鼠逃回属于自己的洞里,才是安全。<BR>  她很可爱,李韦,她说。<BR>  我很意外。他们认识?我这才想起身后的李韦。<BR>  李韦倒是意外得很,他很显然刚刚没注意我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一场锋火。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BR>  恩,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他对那个女人说。<BR>  还好,你呢?<BR>  他们完全无顾我的存在。只顾聊天,忘了应该介绍我,或者说他们认为根本不需要介绍。我怎么会让人轻慢至此呀。但无所谓,听他们的对话,是种享受,那女人吐出来的话儿,像是大珠小珠落罄盘,清清脆脆,回音袅袅,雾缠烟绕。<BR>  然后李韦拉着我的手和她道再见。<BR>  由此至终,他们没介绍我。<BR>  回到房间,李韦神情呆滞。<BR>  半夜里,我醒来,我莫名其妙地醒来,仿佛有幽灵在招着我的魂。摸身边。李韦不在,我以为他又不安分地滚到地板上了,打开灯还是没有。我忽然怕,今天太诡异。<BR>  长廊上没有。我走出去,他们坐在酒店门口的海滩上,看着波浪汹涌的海面。<BR>  夜光如水,分外惨淡。<BR>  我妈从小教我说,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又转回来,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大约四点的时候,听到开门声,我假装睡着。李韦躺下,轻摸我的头额。一夜无话,一宿无眠。<BR>  <BR>  <BR>  第六个学期课很少,可以自由到外面实习。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做,由于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喝酒和泡吧上,什么也没学到。我现在才发现,我大学里有一半时间我是处于醉的状态。<BR>  李韦建议我开间酒吧,他说,凡喝过我泡的酒的人,一定都会喝过返寻味,没喝过的人,一定会幕名而来。对这点,我也没怀疑。<BR>  我们筹备着。<BR>  <BR>  <BR>  <BR>  回家看了一下母亲,她苍老得很快。晚上陪她睡,半夜里听到她在梦里叫着父亲的名字。<BR>  母亲呀,你为什么这么倔强,既然爱着他,何苦装出一副无所谓。两个太自尊以至于羞怯的灵魂,几时才肯低下你那高傲的头。<BR>  为了让母亲开心些,第二天陪她逛街。她要到父亲以前的公司看看,我陪她去。她站在楼下看了很久,我去上洗手间。出来时看看她面对面站着一女人。这个女人和她争了半辈子,我母亲己经全盘俱输,为何还不放过她。<BR>  她妈上前想抽她,原来我妈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肯告诉我。让一个男人拦住。我妈大吼:告诉我,他在哪里。她没答。一副轻视的样子。<BR>  我妈欲挣开那个男人的手,她走向我妈,我怕她也会伤害我妈,这种环境下,我妈是一定会吃亏的。这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狠毒得像蝎子。一经咬过,百日不退。我大吼:如果你打了她,我向天发誓,我会让你死得很惨。<BR>  我走上前。<BR>  她用一如既往的目光瞪我,我用鄙视回赠她。<BR>  那个男人拉着她的手走。四十多岁,西装笔挺,以外没有印象,但他没瞪我妈,他瞪的是我。目光里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怨恨,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犯不着因为要讨好她来怨恨我。<BR>  这就是高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或者说不是第一次,或者说是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他了。小到多久前?我第一次见到二姨?我还穿着开档裤的时候?我还在楼下玩过家家的时候?想不起来。当然这都是后来我才知道的。<BR>  我不怪妈的冲动,今天,如果输的是她。她会比我母亲更失态。歌斯底竭的都是输了的那个。<BR>  我承认我们是输了,我们曾经拥有的现在都到了别人的手上,虽然她也没得到父亲的爱。<BR>  <BR>  <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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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韦去上班,手机忘了带。<BR>  手机响时我接起,看到一个没存储的号码。<BR>  李韦来救我。她说。<BR>  我惊讶。我说他不在。<BR>  她说是你。<BR>  我说是我。<BR>  她说没事。然后断线。<BR>  我本想再打过去,但我知道她很快会再打过来的。果然,几分钟后她打了过来。<BR>  她说你带三千块来公安局。<BR>  我更是意外,如此一个超群脱俗的女人怎么会和公安局扯上关系?<BR>  我打的过去。下车的时候,我因为太急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司机大哥裂着一口胞牙,操着不地道的普通话说:小(举),小心呀。<BR>  我感谢着他的好心。<BR>  我第二次见到小小,是的,我敢打赌,她就是小小,如果新娘说的真有其人的话。<BR>  她坐在那里,没目标地看着墙壁,又似有所思。仿佛不小心折了翅遗留于世的天使,世界不是在她眼里,她也不在这世界里。她的眼神空洞,在我看来却是深渊,无底洞。什么是遗世孤立,什么是不食人间烟火,她的脸色苍白,在我看来,却是纯结无暇。我觉得忽然爱这样一个女人,看着她都会是一种享受的女人,我真是惭愧我白活二十年,白浪费了祖国的粮食。<BR>  在她旁边的警员一直在盯着她,目不转睛。另一个警员在唠唠叨叨什么。她好像没听到,我也没听见,我一心在她身上。<BR>  警员领我去交钱,她没和我打招呼。好像她不认识我,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甚于她没看我一眼。她在想什么,她的思想在哪里。我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会在这里,我怎么会莫名其妙跑来替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付罚款。也没人可以告诉我,仿佛这情节我们早己经历过千百回,己经习惯。<BR>  我说走吧。她慢吞吞站起来,跟着我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她立住,回眸一笑,对那个向一直盯着她的警员说:李警官,下次再光顾我,我给你打折。<BR>  那警员大惊,脸色通红。<BR>  我也大惊。<BR>  
<>我们一直没话,拦下的士,我说,我送你回去。她坐进去也没话。<BR>  司机大哥问到哪。<BR>  我不知道她住哪,我问她。她没回,上车后她盯着我看,一直盯着我看。如同我是她将要到前线去的情人,此时一别,便是锋火不断,音讯全无,生老病死,遗骨战场,全都未卜。她不肯放过一分一秒来凝视我,要把我的容颜刻进她的心里,永生不忘。<BR>  我只好对司机说随随便便逛逛。<BR>  良久,她终于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说到“夜归人”。那是一间酒吧。<BR>  只从跟了李韦,我就从了良,少到酒吧里堕落。今晚他上夜班,我晚点回去倒也好,免得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太寂寞。而且,对这样一个女人,我满是疑问。<BR>  我们走进酒吧的时候,起了一阵男人的口哨声,我想这口哨今晚不是因我而起,我心里满是妒忌和羡慕。连女人也惊艳的女人,才是天生的尤物。这岂是那些自以为涂了美宝莲的底液,穿了黛安芬的36F就翘起小屁股走路的胭脂俗粉所能比拟。<BR>  先是喝闷酒,几杯下肚。她脸色总算有了红晕。而我依然脸色不改,我终于还是有长于她之处,就是我酒量比她大。我偷笑。我怎么会在她面前自卑成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漂亮?<BR>  你一定很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对吧。她问。<BR>  恩。我直言。<BR>  是个坦白的孩子,和李韦一样。她说。<BR>  我是一个妓。她接着说。<BR>  尽管意外。但我不动声息,之前心中己有千种推测,再不可思议的事实,倒也成了意料。世态千百万种,没有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早过了为一个意外大惊小怪的年龄。尽管意外,并不惊恐。我只是惋惜。<BR>  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恩,从我出生?好吧,还是从我和李韦是怎么认识的说起吧。这才是你最想知道的吧。<BR>  <BR>  <BR>  <BR>  我出生在A市中心旁边的一个领近小镇,那里仗着近海的缘故,靠着丰富的海产资源。在八十年代那场经济浪潮中,人们在一夜之间个个成了暴发户。我出生在八十年代,可以说是幸运的一群。他们有着宽大舒服的别墅,有着名跑车,但他们的跑车常常是停在车房。传统文化在这里崩溃,色情在澎涨,各种服务行业如雨后春笋。这里比那些大城市更早接近西方文化。很多外地纯结的婊子来这里赚了钱,回老家嫁了人,当了富婆。人们比较着财富,用金钱来创建好名字,对乞丐特别大方慷慨,很多乞丐携妻带子在这里买房安了家。他们比较财富的同时也较量好名声。那里有宫殿一般的中学。我家虽不大富大贵,但是背景清白,我父亲说,做人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面子。面子比我父母的命还重要。<BR>  我天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BR>  那年,我17岁。我认识一个男人,他20岁,我很爱他,爱到心里去,爱到骨髓里去,爱到无以复加。爱到我可以为他死,可以为他活,可以为他生儿子,为他续脉。为他背叛我的家庭,从我金玉衣食的宫殿里逃出去为他洗衣,做饭。跪下来擦他用过的马桶,半夜里起来跑遍几条街去收他晒在外面的衣服,收集他穿臭了扔下楼来的袜子,抽过的烟嘴头。舔他喝过的水的杯子。我喂养所有从他家门口经过的猫,我妒忌所有从他楼下经过的故意膛胸露乳的女人。我羡慕那只他天天用脚从楼上踹下来的猫。早上五点起来买早餐送到他家楼下,但从来只是放在门外。晚上的时候,我都会看到豆桨倒了一地,不知是哪只调皮的猫。爱屋及乌,他踹过的猫,我也爱着。我不介意,自始我每天准备两杯豆桨,一杯给他,一杯给猫。<BR>  可他,我默默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从来对我只说一个字,那就是:滚。他叫我滚,我就卑贱地走开,双手搓着我的衣袖,那是我特意买来穿出来在他面前展示的新衣。在我手上,我用削笔刀在手臂上刻着他的名字,又用刀子划花。乱七八糟像一道道符,可以驱鬼怪,保平安,小鬼大神通通都走开,只有我们俩相亲相爱相恋相生相死相随。血迹般般的都是爱。<BR>  跟着他后面,可是无论多么寒冷黑暗的夜,他从来不会回头看多我一眼。我想假如当初,只要他肯回头多看我一眼。我心就甘了,也就心生心死,自此舍弃,一切再与他无关,放弃那只不靠我这个港湾的船。可是他没有,他固执,我偏执。<BR>  我找尽机会接近他,花尽招数诱惑他。可是,我只能晚晚看着他从酒吧里搂着别的女人回家。<BR>  我躲在他的房子外面。那些天惊地动的夜晚,我一直呆坐在门外,彻底不离开,看着风起云涌,听着他们说淫言浪语。隔着墙壁听他们在里面巫山云雨,翻云覆雨,翻来覆去,翻江倒海。听着里面的女人的呻吟和他的喘息,我在外面撒扯着我的头发我的皮肤,撒开我的胸膛来呼吸。我梦想着有一天,他下面那些幸福呻吟的会是我。可是,他从来不要我。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叫我滚。<BR>  第二天他们出门时,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就算我是一只快死的猫,他也应该多看我一眼呀。<BR>  我不滚,我便不滚,他就算将我像猫一样从从楼梯上踢下去,我也不滚,我还会爬到他面前。我不能让他得逞,他就是要糟踏我的自尊。然后要我滚得远远的他才好风流快活,他说他无法承担我这样的良家女子,他说他没办法和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孩子一起,他说我穿再大号的乳罩把双腿扯得更开他也没兴趣。他就是喜欢贱踏我的自尊。<BR>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些岁月,我天天抱着他的相片哭,抱着他的相片睡。那张相片是我偷偷跟在他后面,趁着他转头的时候闪电照下来,他一有察觉,我就拿着相机飞一般地跑,他不屑追过来。<BR>  我似乎比小偷更不堪。那张模糊的相片就是我的珍宝我的命我的乳房我的心脏。我扯下包课本的书皮来包他的相片。<BR>  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BR>  <BR>  <BR>  <BR>  是不是很无聊?她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看我。<BR>  是的,现在想来。那些年月我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糟踏自己。可是,那时我爱得那么无崩地列。<BR>  她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我嘲笑自己。<BR>  十七岁。我十七岁那时每天坐在杨叔的跑车后面卖弄着我家的富有,我十七岁时不用化妆品,却要柜台小姐将一整个柜台的化妆品包装,我拿回家里。用眉笔画画,用眼影下色,我用SK2的保养液涂脚。我十七岁。稚气天真得夸张。<BR>  十七岁还不配有爱情吗?十七岁还不懂爱情吗?十七岁,可是当成中国的杜拉斯,可以穿36F的黛安芬,也可以挺着一双奇峰巨乳招摇过市。可以在菜场里一边卖菜一边拿出一双涨得发肿的乳房奶孩子。<BR>  还有我的十七岁,杀了一个人,帮助别人杀了一个人。以后所有关于年龄关于往事的话题都会提醒我去记起那一段往事。<BR>  她的十七岁只有惨淡的阴影和永远也不亮的天色。<BR>  女人呀,当你不想折磨自己的时候,男人也就无法折磨你。<BR>  她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酒杯。那里面装着血红色的红酒,红得触目惊心。<BR>  我接着说吧。<BR>  <BR>  <BR>  <BR>  我终于逮着机会,那晚他醉了,在酒吧里,他如果知道我晚晚都呆在酒吧里偷窥他。捕捉每一个可以逮着他的机会,我想他一定自此滴酒不沾。<BR>  他醉兮兮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左三脚,右三脚,我就知道他完了。他一定会栽在我手上的。<BR>  他上楼梯,我过去扶他。他醉眼兮兮问我是谁,我微笑不答。我吻他,他也回吻我,以他的一口酒香和过浓的红河味。我们在楼梯长吻二十分钟,楼下的大花猫受荷而蒙的剌激大叫着跳过墙壁到隔壁家找母猫。猫家的婆婆被惊醒,一边大声诅咒死猫发春要找婊子呀一边开门,仿佛巫婆从黑深的古堡里探出她那早己掉光了头发和满口烂牙的头。见到外面抱在一团的两人,一边呸呸着说世风日下一边低声说: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BR>  我世风日下,我灵魂低贱,我自甘堕落。<BR>  他脱我上衣的时候,像剥一只熟透了的桃子,小心翼翼,温柔如水,这样一个人,我怎么能不爱他。我替解开他的钮扣,拉开他的拉链,扯下他的裤子,脱开他的底裤。我爱他,爱到我愿意替他做一切劳活,只要他肯,躺在我上面,睡在我身边。我咬着牙关享受着身体的痛疼。<BR>  巫山云雨,翻云覆雨,翻来覆去,翻江倒海。<BR>  我奶奶说,每一段痛疼都是幸福的,因为它让我们记忆犹新。因为它让记忆不会糜烂,历久弥新。<BR>  我看着血从床单上往床下滴,我希望它绵绵不止,如同滚滚长江,奔流到海不复回。离开我孕育它们的母体,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去,它们在我体内呆了十七年,早己成年。为他流尽最后一滴,我才是幸福的。<BR>  我想起小时候,我割破手皮流了血,我妈给我包扎,我说我不要这烂布条,我要你用来包屁股的那些东西。我妈说,那是大人才能用的,用了以后就会变成了大人。这晚我没用它们,但我是大人,我不是十七岁。再次醒来,便是沧海桑田,白云苍狗。<BR>  再灿烂的早上初升的阳光透过他家厚厚的窗帘,进到屋里来时都是温柔无力的。我全身酸痛,无法动荡。他坐在床边狠狠地抽烟。神情深不可测,千变万化,让我更加着迷。我从背后环抱着他。他如同毒蛇猛兽用力一甩站起身逃开。我的心就那样趴一声摔到地上,死了。<BR>  死之于无形。化万烟雾,腾空而起,却找不到去往天堂的路。<BR>  穿上你的衣服,滚。他口气一如既往。我却无法再卑贱。<BR>  我起身穿衣服,我浑身无力。狠狠摔在地上。我故意弄出很大力气摔在地上。我想只要他当时肯扶我一把,我便也是心如止水,不再缠绕,可是他没有。我摔死的心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一个人,他是天生的煞星,他没心没肺,没情没爱。<BR>  我装作很轻松地走出那个房间,维护着我那点可怜的自尊。事实我的心里和下体都在流血。我滚倒在楼梯上。那膝盖不争气的流出红色的液体。让我蚀骨寒冷,痛。如何去平息这种把我吐噬的痛。我始终不服气。<BR>  自始我游戏人间。我堕落,我出入各种肮脏不堪的场所,陪着各种龌镯的男人。我父亲打我,我母亲以我为耻,他们都是有头脸的人,他们要不得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他们甚于在街上也不敢认我。恨不得我逃得越远越好。你说亲人怎么在狠时比任何人都会狠。他们可以以狠毒的语言为刀,见血卦喉。<BR>  后来有个男人爱上我,他身体残缺,灵魂健好。我也爱他。爱得比上次更真切,也更理智,以为和他一生就此云淡风轻,白案齐眉。可是在我把行李搬到他家的那个晚上。他妈说:如果我进了那个门口,她就横着出去。声色俱厉,满面鄙视。最受不了的就是亲人的鄙薄。我提着行李转身跑出去,他跑着追出来。生命如同动空气一般不轻挤压,一输大卡车从他身体上碾过,自始两头便是天上人间。<BR>  他死了,我活下来,死了般地活下来。<BR>  我离开那个举目都是灾难和鄙薄的地方。到了这里,白天睡觉,夜里浮游,以妓为业,躺着数男人自愿掏给我的钱。<BR>  自始便是公安局常客,那些自以为清高的垃圾,狠时比任何的痞子更狠。上我时如狼似虎,抓我时道貌岸然。他们嘲笑我,又舍不得我。我手上交上去的钱还不是他们那里来的,他们只是变着招儿免费上我。他们手段高明地滥用职权。<BR>  四年后,一个寒冬,我在公安局浑身打颤,李韦来这个公安局拿资料。见到我脸无血色。借了一张黑臭的的被子给我披,那被子上一扯就断的棉丝一缕缕挂在被面,沾满了灰尘的颜色,怕是蜘蛛在上面撒过尿,拉过屎,生过虫。就是让棉被佬将它更新打成了条新的,它都还会臭哄哄的不可闻。<BR>  后来,我罚了款,李韦送我回去。<BR>  以后他多次到公安局里替我交赐金。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我用男人们给我的钱买着高档化妆品。李韦用他的工资替我交罚金。<BR>  他太自以为是,以为他可以拯救一个处于水深火热的灵魂。可惜他不了解我从来没觉得我在堕落。直到他对我说他重遇上了你,我不想破坏你们生活的秩序。我断掉和他的联系。自然,你也不知道我。<BR>  这就是关于我的李韦的相识。李韦。他是个好人。<BR>  <BR>  <BR>  <BR>  半夜里,我到家。醉得一塌湖涂,她说过的话,倒是一句也没忘。比之于她,我的不幸算是什么,我们在别人不幸的面前会伤心也会找到安慰,如同服了安眠药。<BR>  我说我今晚一直和小小在一起。<BR>  哦。李韦不动声息。仿佛他也知道。<BR>  我一直没再睡着。睁着眼睛。在黑蒙蒙的屋子里睁着眼睛,思绪无可追随。<BR>  良久,李韦出去。我听到他开手机的信息提示声在幽静的屋子里响起。<BR>  他回来躺下。他说猫猫,我知道你没睡着。<BR>  <BR>  <BR>  <BR>  我遇到她的那个晚上,如同你第一次见到她,也惊为天人。<BR>  这个年龄的女孩,怎么有着如此深邃的眼神。或者,她曾经是失过伤害的。我试图帮助她,我替她找了一份在商场收银的工作,你也知道她学历不高,是这块一个砖头掉下来砸死十个经理的风水宝地,她根本没办法找更好的工作。结果有顾客留下名片给她,问她多少钱一晚。她把收银收到的钱拿去买化妆品,我只好拿钱去给她填空缺。<BR>  我对她毫无办法。我只能由着她去。猫猫,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帮助她。真的。<BR>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李韦你是个好人。我们都是,小小也是。只是上天给了她玉一般的容貌,就得再用风来将她雕塑,让她化为万古不变的化石深入人心,浮荡于红尘。注定了她这生红颜薄命。<BR>  <BR>  <BR>  我想起了03年那场SARS,在街上举目之内全是口罩,有人预言,如果我们再这样残暴无所节制对待大自然。若干年后,我们的后代就得天天过着非典时的日子。到时候,口罩就得像内裤那样成了必须品。我听了不敢再随随便便踩踏学校的草坪,我怕报应。商品经济的都受打击,只有生产口罩的和生产醋的,出现空前的飞跃。据说有人因生产口罩发了大才,醋的销量也是史来最高物。那时候祖国各地人民再次出现空前团结,中国人有一个特色,在危难面前特团结,平时的斤斤斤计较,到了危难面前不堪一击。比如抗日,比如抗非典。领系的同学被隔离,我们天天替他祈祷。<BR>  那时我在酒吧里,发哥神色暗淡,我是那里唯一的顾客,我自调自喝,调酒师小张乐着谈恋爱去。这一场风暴,吹得经济摇摇欲坠,好多店家关门大结,不亚于一场金融风暴,可是我回到学校家,有同学送我一碗醋,一包板蓝根,那会我觉得特感动,虽然我一包也没喝。我请她喝了一晚的酒,她请我去参加她们的同乡会。那是大学里我唯一次和同学间的交往。<BR>  我再怎么冷漠也不够小小的残酷。<BR>  危难面前,我们天性地悲天悯人。<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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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  有一天,经理助理的小米因为要忙着接待那些来拍广告们的明星,便叫我替她把一份文件送到客户那里。在电梯关门最后一秒,我冲进去,遇到高连。他正和客户公司老板打着哈哈,看到我一大惊。<BR>  他叫:萧小猫?<BR>  他明显生成一个暴发户的样子,人到中午,明显的发福,打扮粗俗,是那种会穿运动服再配皮鞋的人,脸上沧桑可以看出他前半生受尽苦难,后半生却不会因为前半的苦难而懂得悲天悯人。这样的人一向为我所不耻。<BR>  我搜索着大脑,却怎么也想不出和这样的人相识,从我小时候隔壁家跛老头那个缺门牙的儿子忆起,不像。<BR>  到我初中时那个一脸猥琐的体育老师。他是花了点钱,从下面的学校调过来的,仗着他在教育局有什么远房亲戚的。他老是趁着教我们做广播操的时候用一双长满黑毛的手乱动女生的胸脯,可惜他忘了那是间高极规划的学校,出入的学生个个金枝玉叶,后来他让一个女同学的家长胡弄了,现在还在吃牢饭。白益了他。<BR>  也不像是他。印象里没有见过这样的人。<BR>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以前那些想讨好我爸,经常出入我家的人,这样的可能性较大,那样的人太多,我记不起来不足为怪。<BR>  我很不想有这样今昔非比的感觉,但是我还是装作很有涵养地对他笑,在外人面前,我们都能失,就是不能失了面子。<BR>  说:你好,也许认错。<BR>  他说没错,没错。怎么会认错呢。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更是意外。上次我们在你爸以前的公司那里不是才刚刚见过吗。<BR>  我想起来,那个为二姨挡了我妈巴掌的人。<BR>  他说:我叫高连。<BR>  我神色不悦,那女人身边的人,我惹不起。惹得起也不要惹。<BR>  我笑笑,优雅地和他说再见。<BR>  他在背后说:你二姨是我女朋友。我没回头。</P>
<> 除了自己份内的文字策划,还得给老板跑腿。<BR>  累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终于明白打工这两字有何其辛苦,生活的核心是生存,生存二字本来就是含义丰富。<BR>  好在,我们还有爱。有爱的地方就会有希望,我始终信仰。相信日子夺取多少就会给我们多少回报。<BR>  洗了澡,只想好好躺上一觉。<BR>  李韦在整理着资料。我从背后抱着他,靠在他背后假寐,心里很踏实。<BR>  “献给爱丽丝”的铃声从房间传出来。我光着脚跳着跑去接。<BR>  先是一段很长的沉默,我觉得异常,心里开始不安。一连几声问:“陈贤怎么了?陈贤?快出声呀。“<BR>  李韦抬起头看我。眼睛里充满询问。<BR>  我也盯着他摇摇头。李韦放下书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慢慢来,慢慢问,不要急。”<BR>  “老猫,过来陪陪我。”<BR>  “怎么了?淡心呢。”<BR>  “不要和我提她。”他大吼。<BR>  “好的好的,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等我知道吗。”我把手机往提包里一塞,拿起外套就想往外走。<BR>  “真的要出去吗?这么晚了。”李韦一边说一边往墙上的钟看去。<BR>  还差五分钟就是晚上十一点。我看了看李韦,说:“对不起我真的要出去一下,他们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陈贤在这城市只有我一个亲人。”<BR>  “我陪你去好吗?我的意思是,我怕你不安全。”李韦小心翼翼地询问。<BR>  “我说放心啦,我夜里出门又不是第一次,我一到他那就给你电话吧。”说完我就关上门飞奔出去。<BR></P>
<>陈贤狠狠地抽着烟,习惯性地对着空气吐着一个个的烟圈.一句话也没说。<BR>  我去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坐下。房间里有点乱,好像多天没收拾,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没打斗,摔过东西的痕迹。这是一般男女吵架时最爱的伎俩。<BR>  淡心不在家,看来他们这次闹大了,弄到淡心离家出走。<BR>  夜里静悄悄的。呼吸也沉重起来。<BR>  我忽然觉得陈贤变了很多,变得沉默,沉重,不再是那个随时和我打成一片的孩子,为了逗我笑而不惜做一切的陈贤。<BR>  其实何止他,我不也一样在变着,就连李韦也说我少了他刚刚遇到我那时的偏激和尖锐。成熟了,理智,像个正常人。莫非我以前不是正常人?<BR>  我们年少时所有的锋芒,刻薄都会让岁月磨成圆滑的石头,最后磨成沙,风一吹,便就散了,了无痕迹。<BR>  “她打掉了我的孩子。”<BR>  什么?我一惊,手上的杯子就“咣”一声掉到地上,清清脆脆,干干净净地破碎了,肢体散了一地。<BR>  我连忙弯身去收拾。手指一碰到玻璃,“切”一声,暗红色的液体一点也不客气地溢出,我竟然没感觉到痛,呆呆地看着血涌了,视而不见.出来才一瞬间我己双手血流淋淋。<BR>  陈贤赶快跑过来,很心急地问:“猫咪,怎么了,你怎么不小心?”<BR>  <BR>  “我很好呀,我、、、、、、我以为、、、、、我、、、、、、、”我睁大眼张着口看着他,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发现我瞬间没了思绪,好混乱。<BR>  “我没事没事,我很好很好.......。”我还是一个劲地说。事实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BR>  陈贤惊讶地看着我,他奇怪着我的口不择言.<BR>  “你还说好?”陈贤一边责备一边拿出创可贴和消毒水来给我包扎。<BR></P>
<>我总算平静下来。陈贤也让我这一吓冷静了下来。<BR>  “老猫,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独生子,我父母经年忙着生意在外,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一直来我都很孤单,寂寞。在遇上你之前,我还有着严重的自闭。”<BR>  “好在,老猫,上天让我遇到你。遇到你和阿姨,享受着人间最可贵的亲情。每当阿姨在你家门口冲着我的窗子叫:贤子,过来吃饭,过来喝汤,怕黑吗?过阿姨这边睡。我就像旱了太久忽然得水的鱼一样,感动而活气起来。你冲着我叫陈贤哥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要护定你这个妹妹。我一直都将你看成了是自己的亲人。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永远像小时一样生活下去。”<BR>  “可是我们都会长大,我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缠在一起,我知道,猫咪,你要去寻找你的幸福。我一直很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他会像你一样,也会是个天使,带给我亲情和爱,他,却永远不会离开我。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打掉了我们的孩子。而且,她不让我知道,就算是死了的一个残壳,她也没让我看见。”<BR>  我想起上次见到淡心,她就是去医院,是不是就是因为那时检查的结果。<BR>  我很后悔,我当时没问她,而且,一点也没和陈贤提起。可是天知道,如果我当时向陈贤提起,结果是不是会好点,淡心会愿意我这样做吗。她会愿意我的干涉吗。或许,她会更恨我,穷尽一生来恨我。<BR>  第二天,我熬了汤到医院里去看淡心。<BR>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圈黑黑。面无表情,因为流血过老让她看起来明显的憔悴和苍老。陈贤坐在她旁边,一脸的怜惜。<BR>  我说:“陈贤,你出去买个一次性碗吧,我忘了拿。”<BR>  陈贤明白我的意思,吻了一下淡心的头发出去。<BR>  我走近她,她没看我,头也没转过来,自我进门来她都没看过我。<BR>  我伸手握着她手,她也没理我,任由我握着。我问淡心:“你怪我是吗。”<BR>  她没出声,无视我的存在。<BR>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很多的宿命是早己注定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它的到来。<BR>  我走到窗旁,医院里的绿叶更显得病房的弱白,诞生与死亡在这里交替,幸福和哀伤在这里循环。出生婴儿带来一个家庭的全部希望,死神在这里带走了某人的一生,瓦解一个家庭的快乐。<BR>  我看着淡心,她为什么不嘲着我发火?她如果恨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冷静,她不是冲着我来的吗?<BR>  她为什么就要一副哀怨的样子,这让我更觉得我是百恶不赦的罪人。<BR>  她的冷静,她的平淡,反而更让我毛骨悚然。<BR>  走廊里传回脚步声,我知道是陈贤正走回来。<BR>  我说:“淡心,你要多么恨我都好,可是,陈贤他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他单纯得像孩子。而且,他爱你,爱得那么真切。就算我求你,你千万不要伤害他。”<BR>  淡心朝我凄惨地笑,如同冬夜袭来的寒风笑得我心里发毛,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同时陈贤开门进来。<BR>  我马上堆起了笑容说:“回来了,我有事要先回去,你好好喂一下你老婆喝汤。淡心,我改天来看你。”<BR>  陈贤说:“好,你没空就先回吧。我会照顾她的。”<BR>  我转身,憋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一泄而空。<BR>  听到背后陈贤温柔地对淡心说:“来,试试猫猫熬的汤。”<BR>  温柔得像一湖可以当镜子照的湖水。<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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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 高连来找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做我情人。<BR>  当时我和小小正在发哥的酒吧里斗酒,小小的酒量无论怎么也是跟不上我,但是她还是一天到晚缠着我要拼喝。高连来的那时候,她己经醉得七荤八菜,妈都不认得了。我估计再给她下一杯,叫她管我叫爹她就叫爹,叫爷就叫爷,叫她是孙子她就应孙子,你叫她乌龟她立马趴在地上爬。<BR>  关于我的酒量是怎么来的。这里面有个小插曲。<BR>  十岁的时候,我见我爸就开始在饭桌上才能见着了。我家是他的酒店,唯一不同的是酒店还需预定,他回我家倒是不用预定。<BR>  我爸见客户见着见着就想我了,叫司机直接去学校把我接来饭店。<BR>  我管他个什么恰谈什么元首会晤,我一屁股坐下饭桌就要到胀得起不来时再抽身。左拿刀右拿叉胳膊里还夹着双筷子,“切,夹,插,”埋头地跟那些食物搏斗就像它是是坐在我旁边的二姨三姨一样。化仇恨为食量。<BR>  有一次,着道儿了。那时候天真单纯,没想到平时对二姨张牙舞爪,气高颐使多,<BR>  这女人还真的和我一个小孩计较。<BR>  有一天吃的是湘菜,辣得我智商降了个百分之五十,我指着杯子对她大叫:给我倒饮料。这女人笑嘻嘻扭挪着腰肢走过去倒,装得像处女一样。<BR>  我一把抓起她倒过来的饮料,一饮而尽,就像梁山好汉一般的豪爽,视死如归。<BR>  喝完才发觉得好像味道有点怪怪的,还以为是辣得味觉坏了。<BR>  二姨说:这是新产品。所以味道不同。<BR>  可是我怎么觉得面前好像很多星星在闪呀,亮呀的。我想问爸是不是天黑了,星星都出来了。可是我发现我爸不见了,才想起他和客户在另一间房里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着。<BR>  我又想怎么平时都没见过星星这么近的,都来到我头顶上了。<BR>  这个很严重的大自然问题还没想明白。“趴”一声我就趴在饭桌上打起呼噜来。<BR>  据我妈和陈贤后来的叙述,我让抬回来的时候,就整一个大乳猪的模林,红红的,肿肿的。整一个让扔到床上动也不动,继续流着口水睡。<BR>  陈贤说:害得他从此以后不敢再吃乳猪。<BR>  第二天醒来,全身长起了菲子。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酒精过敏。吊针吃药折腾得我死去活来。倒宁愿是醉死来得直接。<BR>  陈贤那厮又开始管我叫“长菲子的乳猪。”我追着他满小区跑,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找不到。<BR>  为这事,我妈终于跟我爸叫嚣了一回。<BR>  我爸打电话回来她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扔大声叫:“小猫,谋杀亲生女儿的找你。”<BR>  因为这件,激起了我喝酒的欲望。狠不得有一天当着大伙儿的面把二姨给喝倒,只是很遗嘱,从此以后再也没和她同桌吃过饭。<BR>  我天天起来把啤酒当汽水喝,后来又把红酒当啤酒喝,再后来把白酒当红酒喝。<BR>  结果,二十多岁的根红苗正的花朵就一个酒鬼的模样。<BR></P>
<> 小小听完后马上拍桌踹椅子的,说:“厉害厉害。躺在酒桶里长大的,难怪我怎么也不够你喝。一个字:服”<BR>  旁边一个穿着黑色低胸连衣短裙架着二朗腿的女人狠狠地瞪了小小一眼,好像我们妨碍到男人们对她的献殷勤。<BR>  她正在接受今晚第二十个男人的搭讪。挺胸收腹的,把自己端庄得就像一座雕堡似的,他妈的,这孙子装处女倒是装出模样来,就差挂一张胸卡写着:处女证。<BR>  我在旁边的碟子上的十九个毂子再放上第二十个,对小小说:“你看,己经是第二十个,你不服气的话,明晚也可以穿一件透明装来和她拼拼看,最好拼得让周围的男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我老猫这人最喜欢看热闹的了。”<BR>  刚刚来到的时候,小小抬高了下巴盯着人家,从胸部看到脚下,很不服气地说:“我要是穿成她这样,保证今晚有十个人跟我搭讪。”<BR>  我看着她胸部笑:“你要是还在里面多塞两块海棉,她一定会羞愧得马上往墙上撞去。”<BR>  一边喝酒,一边用粗话骂着隔壁那女人,才发现原来用粗口骂人,倒是挺容易朗朗上口的,比小学时背唐诗三百首更来得顺口。聊得太专注,直到高连走到我旁边,我也没发觉。<BR>  我看着他。皮肉不笑地,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BR>  我冷笑道:“你回去和二姨说,叫她有什么招儿一块使出来,没必要玩些空手道儿,我没空陪她玩。”<BR>  他大笑:“是我自己来找你的。我想你跟在我身边。而且一定要你跟在我身边。”<BR>  我很疑惑。刹时觉得自尊严重地遭到贱踏。这个笑话就好像我听到日本人说:钓鱼台是我们的,而且一定是我们的。<BR>  同时,我真是忍着笑话往肚子里吞,嘲笑着这个男人庸俗的轻狂。<BR>  我说:“对不起,高先生,我很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婊子,我不卖,就算是卖,也不会卖给你这种人。”<BR>  我说这话时那个表情就一个成语:正义凛然。<BR>  我话还没说完,看到一杯红色的酒水朝高连正面狠狠地泼过去,从头到脸上,再顺着昂贵的西装往地下滴。一滴也没浪费。<BR>  不过可能发哥会觉得非常浪费,这酒钱我肯定是要算他的。<BR>  高连身边的几个跟屁虫一见马上奔过来。<BR>  我一把将小小往后面推,挡在她前面大吼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BR>  小小很从容地放下杯子,杯子下地的时候,还和吧台擦出清脆的响声。她把站在前面的我一把推开,说:“高先生是吧?我一个好好的妓女摆在这里你不来嫖,去惹人家干干干净净的好女孩。你有钱,何不找十个婊子轮流服侍你,十八道武艺给你一晚轮流着用都没问题。”<BR>  高连先是一呆,想必他没听有女人说这种话就像唱起歌来一样的顺畅,气都不用换一下。然后他眼里露出奇怪的微笑。<BR>  他朝那几个人说,“我们走。”那几条狗耷拉着耳朵就像跟着前面的一堆屎一样走出门。<BR>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对着我啧啧得像磕瓜子说:“萧小猫,你身边的人都不简单。”<BR>  发哥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手上握的酒杯也始终没松开过,他一口气喝光半杯酒,很赞赏地看着小小说:“老猫,你身边的人的确都不简单。”<BR>  我看着小小,小小也看着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我们都心有余悸。<BR></P>
<>晚上回到家,和李韦没提这事,不想他担心。倒是他说了一件意外的事给我听。<BR>  "猫猫。我叫朋友们查你爸的消息。可能不久就会有消息。"<BR>  "真的?"<BR>  "恩,不过可能不会那么快,你要有足够的耐心。"<BR>  "好好,我有,我一定有。"我欣喜若狂地说。可是马上又觉得有点不妥。<BR>  "你叫你的同事查?"<BR>  我担心地看着他,虽然我知道他不会没那么做事没分寸,可是我还是得小心,我不能让我爸受到任何的伤害。<BR>  "不是,怎么可能,我也相信你爸是让人陷害的。我是叫在外面的一些朋友。"<BR>  "那就好!"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抱着李韦说:"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BR>  后来想想这句话不怎么恰当,万一将来我不小心嫁给了他,那我们不就是乱伦了吗。<BR>  我又说马上纠正说:"我是说你不像是我的再生父母。"<BR>  李韦一头雾水地问:"我为什么要像你的再生父母。"<BR>  和他叫板远不如和小小叫板来得爽快。这厮反应太慢。<BR>  第二天休息日。去市场买了一大束的百合回来插在花瓶里,顿时香溢满屋。把房子清扫了一遍,清清洁洁,整整齐齐的,看着心里舒服。把一些发臭了衣服袜子扔到垃圾堆,旧报纸拿到楼下给捡垃圾的阿婆。她很感激地谢我。觉得受不起她的感激,又跑上楼拿个很大的塑料袋下去给她装好收集到的垃圾,顺手开了冰箱拿了一支水和一个大的面牛油面包。怕她午饭没吃。<BR>  这座全国算一算二的大城市,每年花巨大数目的资金来建设楼房,街道,美化城市,可是多少生活在底层的人,温饱不保。想着心里就难过了起来。我还一天到晚嫌自己的生活不能再像以前的腐败了。要是早几年的光景,我有这份善心,起码现在也弄个什么慈善大使的名衔玩玩。<BR>  某一青年作家在他书中写道:在街头遇到的乞丐用的手机是四十和弦的。吓得我以后见到乞丐也不敢随随便便给他们钱了,怕他们心里暗骂我"傻B",正如那青年作家所说,城市里己满地是金。其实大多数的乞丐都是生活所逼,谁愿意作贱自己。<BR>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可以歇息。想象着李韦晚上回来的惊喜。<BR>  只要生活给我一点希望,我就会将这希望点燃,生出红透半边天的大火。说这句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尼采。<BR>  李韦,爸,妈,我们会很快地团聚的。这个希望让我睡着的时候也会笑醒。<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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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5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子从指缝间飘飘渺渺地遛过。<BR>  我不能忍受天天在家做家务的小女子,窗户让我擦得可以当镜子照,地板光滑得像打了蜡,时不时摔上一跤,摔得我鼻青头肿。<BR>  有这样的安隐的日子时我应该是感谢上帝的,只是表面上的平静难免让人心里忐忑不安,诚惶诚恐,害怕这是不幸的前兆。所以很多越是生活得优越的人越容易得忧郁焦虑症,你又不见得那些背朝蓝天面朝黄土的农民会去看心理医生。<BR>  我青春年少时意志风发地以为,自己的以后会和别人走不同的一条路,对前人所走的千篇一律的道路深恶痛绝。以为自己以后不是才女至少也会是准才女,我奇怪当时怎么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少女时候发这样的梦人家会说你可爱,现在还说着这样的话难免让听者反胃了,实在不敢冒天下之大不恭。<BR>  事实上这样下去,我迟早是别人的黄脸婆,我无德无才无貌无碌,李韦肯要我,养着我这么一个只知张口不知伸手的女人是我的光荣。李韦前几年胡闹太多,尽管这两年生性,但积蓄还是少之又少。在这里引用一句不中听的话儿,在中国当官穷,当清官更穷。<BR>  李韦还不够格配伟大两字,没智慧没脑袋没钱袋没强技。只有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所以,我们很贫穷。而且他这辈子也不见得会有发迹的可能。<BR>  我跑到报社当编辑,结果发现人家当我是杂工,端茶递水,扫地擦窗无所不为。<BR>  有个老头子总编,说他老,他其实还不老。五十岁左右,却是清朝遗少的腐朽,我穿牛子裤上班,他扶了扶眼镜说猫呀,穿这么紧绑绑的像什么咯,打扮要像个样子,我穿超短裙上班,他说猫呀,女孩子这样打扮太不安全。<BR>  我想大笑,要遇色狼的话,他随随便便在街上拉了个奸了都比我强,我用不着自以为是。<BR>  对稿件,他可谓于横眉冷对千夫指,大刀阔斧,喳喳喳,一篇好好的文章就成了面目全非,满地都是残肢碎体,支离破碎,面目狰狞。一篇一万字的小说他可以改成了一千字的散文。他这不叫强奸,简直是奸杀。<BR>  有一次,有个作者很怀疑地打电话问我:你们不是说我的稿子今天发表吗,怎么我找遍整个版面也没有。原来他的文章己经被改得作者也认不出来。<BR>  我庆幸我不是写手,就算我曾经有那么一点创作的想法也让他给扼杀了。我告诫身边的人,投稿千万不能投到这样的报社。<BR>  他说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儿子,他叫他坐,他就不敢站,叫他站,他就不敢躺。<BR>  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就让他多年的教导变成个无思绪的机器,他还引以为荣。<BR>  我想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儿子宁愿在二十年前那个不幸和晚上被他一口气射在墙上来得痛快,好过生出来活受罪。他儿子这辈子唯一自由怕就是呆在他母亲肚子里的那十个月。相比于他对稿件的态度,他儿子算福大命大,起码,他四肢健全。<BR>  我只好逃之夭夭。我怕有天我也成了机器。<BR>  我跑到外资当翻译,有天来了个鬼子。<BR>  我妈是民族情结很深厚的人,对日本人有着深切的仇恨,她从来不让我买日本货,不让我看日剧,她不吃中森名菜,不买吉之岛的物品,甚于连寿司也不吃。她讨厌樱花,讨厌和服,她去过很多个国家,却从来不去日本。所以当我买SK2来擦脚时我妈高兴得手舞足踏。前段时间抗日情绪高涨时,我妈更是兴奋,她砸烂我大伯家那只从日本进口来的浴缸。所以,我从来不敢乱提要学日文,我妈会说,小婊子,想我把你塞回肚子里再生一次呀。<BR>  鬼子不会英文,我不会日文。后来人家一个搞技术的技术员跑过来,先和鬼子用日文沟通,再翻译成英文给我听。我自尊心严重遭打击。<BR>  我在广告公司作策划,以多年泡网的资历见过各种打混的,幽默的语句,凭着深厚的国文功底,各种时毛的经典的广告词通通随手拈来,可惜从没被采用过。<BR>  我每天挤在咸鱼味十足的公车上来回,你挤我压,你挺我撞,都急着把头伸到窗外去透气,像大鱼缸里装得太多的热带鱼。有时回到家里会发现头发上全是别人的口水,有时回到家才发现手提包让人用刀片割花了几道伤口,真够丑陋。或者回到家里会发现手提包里的东西少了几件,一双新鞋子穿出去没几天就伤痕累累,满脸沧桑。咸湿佬乘机伸出他那肮脏的手,专挑那些刚发育的初中生高中生下手。因为她们太软弱,软弱到没能力没勇气反抗,吃着哑巴亏。<BR>  我妈来看我时,我带她出去乘这里的公车,我妈马上泪眼涟涟,拿出纸巾抹眼泪,一边哭着说她对不起我,说让我到这人间受罪了。她还是一副贵夫人的娇气。</P>
<>李韦上夜班的时候,我就到舞吧里找小小。<BR>  震耳欲聋的音响夹杂着人们哟哟哟的高叫,我血液奔腾着,澎湃着。密密的人,身躯变成传说中的美女蛇,妖娆地扭曲着,变幻着。仿佛随时腾空而起。<BR>  一个个苗条得像木乃依的女人扭着腰肢从我身边擦过,酒味,香烟味,夹杂着美宝莲唇彩的味道扑鼻而来。<BR>  墙角里,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在热吻。荷尔蒙分泌的异味盖过了古龙水和香奈儿的香味。<BR>  激烈的脚步,急促的心跳,拥挤的舞池,胸靠背的碰触,黑色的呆滞的光线。潜伏在身体里的不安刹时复活,连空气也在升温,呼吸也急促而兴奋,随时一跃而起。<BR>  我盯大眼睛寻找小小。<BR>  她在台上跳艳舞,女人为她尖叫,男人为她疯狂。她极尽撩人姿态,昂然她是女王,今晚全城崩溃。她脱到只剩下蓄丝贴身衣裤时,充满着野性的诱惑,下面的男人更加迷醉,兴奋,摩拳擦掌。<BR>  我朝她大叫。她在舞台上甩着头发叫猫咪。这名字太暖味,男人们更疯狂。那一刻,犹如攻陷巴士底狱。<BR>  她下来,人群汹涌过来,我拖着她拼命往外跑,踢倒了几张桌子。<BR>  我们在另一家酒吧。她余兴未尽,我们又跑去跳舞,她的妩媚无限,我的青春活力,她抱着我跳,吻着我的手指和发丝。这里又是一场山洪暴发。<BR>  汗水从她额头滴出来时,仿如莲叶上划落的露水,出水芙蓉。<BR>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仍不依不绕,我说:好了好了,先歇一会,不会你没事我可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BR>  有男人过来搭讪,小小撩撩留海,一手夹烟,一手拿起酒杯舔了一口说:如果你猜中我的职业,就让你们和我一起喝酒。<BR>  男人猜,专业模达?<BR>  我们摇头。<BR>  舞蹈教练员。<BR>  我们叫他再猜。<BR>  导游。<BR>  我们笑笑,叫他回去想一下,一会再回猜。<BR>  过一会,他果然心不死,很兴奋地过来说,我知道了。<BR>  你一定是美女作家。<BR>  我说:操,怎么你们什么都和美女作家扯在一起。<BR>  小小妩媚地问他,要是我猜中你是什么职业,今晚的酒钱你包。<BR>  他自以为是地点头。谁知道小小一张口就说:软件公司的工程师。<BR>  他大惊,忙问小小是怎么知道的。小小说她会算命。那男人信以为真。<BR>  结果我俩人大喝特喝。他大出血。<BR>  我俩个轮流和那个男人拼着酒。<BR>  小小满口经尘地说,这样单拼酒没意思,我们轮流来说一个笑话,记住,不是荤段子的不准说出来丢人现眼。就由我先开始吧。<BR>  妈妈和小儿子洗澡一起,小儿子说,妈妈,怎么你的小鸡鸡和我的不一样。妈妈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你那个是汽车,我这个是停车场。小儿子问那我的汽车可以开进你的停车场吗。妈妈一脸羞愧地说,不可以,因为晚上的时候你爸那辆大卡车要开进来。<BR>  小小未讲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我和那个男人也笑得七倒八歪的。<BR>  轮到我说,我想着不久前发哥讲过的一个。<BR>  我说的是寡妇的故事,有个寡妇丈夫死得早,留下她和五岁的儿子。一天晚上,儿子起来厕所,经过妈妈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呓呓呀呀的声音,就觉得很奇怪,妈妈在做梦吗。躲在门缝里看,奇怪了。她看到妈妈脱光了全身的衣服躺在床上,一边用手在全身乱摸,一边口里嚷嚷着说:给我一个男人,给我一个男人。过了几晚,儿子又起来上厕所,经过妈妈房间,又听妈妈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呓呓呀呀声音。他又往门缝里看到妈妈和一个男人脱光了躲在床上。儿子飞奔回房间,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一边用手乱摸自己全身一边说:给我一个星级斗土,给我一个星级斗土。<BR>  哈哈,小小笑得泪涕并发,摇摇欲坠。<BR>  轮到那个男人说。<BR>  有两公婆吵架,吵着吵着,丈夫狠狠丢下一句就走,对妻子说,我吵不过你,你有两张口。妻子说,你不是更厉害吗,你还是一张口加个麦克风加两个扩音器呢。<BR>  郁闷,小小说,我看你的麦克风就不是很响亮了。<BR>  郁闷,我也说。罚酒三杯。<BR>  小小又接着说。<BR>  二个饺子结婚,当晚闹洞房。送走客人后,公饺子回屋,猛然发现床上有个肉丸子,而母饺子却不见了。 慌得他连忙叫到: 我的新娘子哪里去了。 肉丸子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人家了。<BR>  那晚喝完,酒吧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男人己躺在酒吧上起不来,他临倒下去前对小小说:我终于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了,你是看相的。<BR>  小小用力打一下他的头说,去你的,我给你的小头看相。<BR>  我和小小互相撑扶着,步履蹒跚地在路上一边叫着一边跳着跑着。<BR>  我问小小怎么一猜就能猜中男人的身分。<BR>  小小从袋里掏出一个证件说。因为我刚刚捡到他的名片。小小哈哈大笑。<BR>  我也大笑说,你这小妖精,差点连我也让你骗到。<BR>  小小老气横秋地说,和我玩,他嫩着呢。我上过的男人比他看过的女人多。<BR>  我蹲在路上吐起来。<BR>  街上有个婊子一脸憔悴挺着一身赘肉,向来往的男人抛媚眼问,要不要?要不要?<BR>  小小停下来看着她笑笑,说,姐妹,忙着呢?<BR>  我拉拉她往前走,她说,就算是做妓女,我也要做得比别人高贵。<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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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5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em01]
匿名  发表于 2006-2-26 14:00
<>好看,值得慢慢看的!</P>
<>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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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6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般太长的文章表明作者都有脱裤子放屁的欲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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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6 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很久,不想再看了!不过影象这女人不像是淑女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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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7 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P>
<>改天有空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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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7 00:52 | 显示全部楼层
<> 54<BR>  酒吧的生意空前的好,即使在发哥的酒吧上我也少看到这样客至如云的场面。<BR>  小小情绪倒是恢复得快,没两天马上就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有天心血来潮,和小小约好去逛街。换季时节,珠目满琅的街上让我觉得眼睛审美疲劳,就算不花钱,眼睛也占了很大有便宜。标准一个小女人的模样。<BR>  忽然小小“呓?”了一声。我不理她,她大惊小怪的事太多了,我理不来。见我不理她。她又再“呓”大声一点。我仍然没回头,说“你这Y有屁就放,不要呓来呓去的。没见着我正和老板在杀价吗。”<BR>  可是她又不出声了。我觉得奇怪,回过头来。她正伸长了脖子在搜索对面的街道。我问:“怎么?见到周杰伦了?”<BR>  她:“你这Y别吵,看,都让他们逃掉了。真是快,一会就不见了。”<BR>  我更奇怪了“啥?真的是周杰伦?”<BR>  我之所以说周杰伦,是因为有一天小小听到周杰伦的声音后说:“原来明星就是要异于常人。这Y怎么说话一个字一个地吐出来。不过,我崇拜他,他说话够有性格。”说完,她还真的跑去音像店买了五张周杰伦的专辑,不过,好像到现在,那五张专辑也没开封。那好像是我能记得的小小唯一次崇拜别人。<BR>  “什么伦?伦个屁。”<BR>  “那你是怎么了?发高烧?”<BR>  “哎哟哟,老猫,你说怪不怪,我见着陈贤的和另一个男人在对面街道上拉拉扯扯的。”她竟然捡着宝了一样很兴奋地说。<BR>  我二丈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地问:“你说陈贤和另一个男人在对面的街上拉拉扯扯?”<BR>  “对呀,还你拥我抱的。”<BR>  我更觉得奇怪了。又自言自语地重复一次。<BR>  “你说陈贤和另一个男人在对面的街上拉拉扯扯?还你拥我抱。”<BR>  虽然在头脑里逻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粗口就跟着出来了:“陈贤你这天杀的,怎么对得起人家淡心。”<BR>  “嘿,不是陈贤,是陈贤家的那个。那个女人。装得很淑女的那个。”<BR>  我明白了,她说的是淡心。我连忙向对面看过去。可是人头汹涌呀,比海浪更汹涌,怎么找得着他们。<BR>  我用手在她眼前扫几下。摸摸她额头问:“你没看错?”<BR></P>
<> 55<BR>  发哥的酒吧调酒师出了点事,几个星期来我都忙着在他那边帮忙,自己酒吧里的事就交给陈贤去管。一来酒吧规模小,他一个人完全可以理得来,二来他做事我放心得很。等酒吧里没那么忙时,我又回去看了一下母亲,想说服她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她始终是不肯,坚持呆在那里,难道她觉得父亲回来的话一定会先找到那个地方吗?我完全遗传了她的固执。<BR>  回家的第三个晚上,陪母亲吃了饭,正想晚点搭末班车回去。从家里回去,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车。小小打电话过来气急败坏说:“老猫,你混到哪儿去了?快回来。出事了,出大事了。”<BR>  不要看小小一副八方不动,宠辱不惊的样子,一急起来却是比谁都急。我问:“你Y能不能不要那么急。说清楚点出什么事了。”<BR>  “你他妈的老猫,我还悠闲得起来吗?酒吧出事了。”<BR>  我一个惊慌,拿电话的手一松,手机就掉了下来,还听到小小的声音在地上滚来滚去,滔滔不绝。连忙低头去找手机,额头又撞到桌角,顿时头冒金星,一气上来,用脚去踢那该死那桌子,谁知道忘了穿的是拖鞋,顿时脚趾头像让人活生生地掰断了一样痛得我咬牙切齿的。<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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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26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  44<BR>  夜己深,我对小小说:“今晚别走,陪我睡。”<BR>  她笑道:“李韦不会半夜把我从楼上扔下去?”<BR>  小小又挑逗笑道:“不如我们三人睡咯,李韦你要不要来尝试一下齐人之福。”<BR>  我笑道:“我说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吧。”<BR>  小小好像听到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冷冷地笑着问:“你有听说过婊子怕和人家睡觉的吗?”<BR>  瞬时我和李韦都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BR>  她说话永远是口无遮拦,好在,我俩人习以为常。<BR>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一会就睡意来袭,周公频频招手。小小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BR>  不一会她坐起来说:“我睡不着,我平常这时候都不睡的。你陪我聊天吧。”<BR>  我说:“好,你想聊什么?”<BR>  她一把躺下来用手伸进我的睡裙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摸着我胸部,搞得我全身酸麻痒痒的,她说:“聊聊你和李韦吧。”<BR>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不是天天看到我们两个吗,都是这样子,有什么好聊的,老夫老妻的。”<BR>  她职业病来了,说:“聊聊你们的性生活。”<BR>  我哑笑,不知道怎么回她,怕她怪我不够坦诚。一会才说:“你信不信我们这间没那回事。”<BR>  这回倒是轮到她懵了一下,她哈哈笑:“我相信。我也觉得你像是。摸起来的感觉像”。<BR>  我挺奇怪的怎么有这种理论呀。当然她的的想法千奇百怪,我是见惯不怪了,也许她真的有她一套吧。不过从初中的生物课到大学里自己偷看的片子,我都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我只知道课本教我怎么保养生理周期,怎么做爱,从来没教过怎么看处女和非处女。<BR>  不过有这理论我是很相信的。社区上没少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老发一些贴子说女人这部位怎么了,那部位怎么了,所以不是处女。当然我不能先去搜索这些资料,再查调查那些女人是不是处女,我没这方面的嗜好。如果下辈子投胎做了个男人。也许就有兴趣也不定。<BR>  大学的时候,有节课坐在两个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是斯文败类的两个男生后面。我当时正一上一下地打盹,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就无所顾忌地讨论这方面的问题,说还好,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始评论起班上的女生,说这个女生的胸有点下坠,一定不是处女,那个女的屁股忽然圆了起来,一定是刚刚破处的。连班上那个和男生平时挺兄弟,你没脱光她衣服你根本无法判断她是女人的那个小假子同学,他们也有杀错无放过地如此这般讨论一回。抬起头瞪着他们看,谁知道他俩说得正兴起,口沫横飞,根本没理我。我实在忍无可忍,我敲敲他们的肩膀,他们吓了一跳,转回头来看我。<BR>  我大声问:“你们两个看我是不是处女。”<BR>  他们实在让吓破胆子,一时无言以对。怕是实在没想到大家同班三年没说过一句话,我第一句话和他们说的就是:“你们两个看我是不是处女。”<BR>  看着他们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我真是爽到心里去。<BR>  我又问:“你妈有没教过你,女孩子发育时没及时戴文胸就会下坠?”<BR>  他俩个用一双因长期看黄片看黄了的眼看着我,满面尴尬。<BR>  全班的同学转过头来看着我,满脸疑惑。<BR>  教《邓小平理论》的教授也盯着我说:“萧小猫,你站起来说说,你刚才说什么女不女的。”<BR>  我站起来说:“报告教授,我们三个正在讨论处女与非处女与社会公道的问题。”<BR>  “好,下课了你们三个来办公室和我讨论。”<BR>  结果少不了顿训,习以为常的事。<BR> 我站起来说:“报告教授,我们三个正在讨论处女与非处女与社会公道的问题。”<BR>  “好,下课了你们三个来办公室和我讨论。”<BR>  结果少不了顿训,习以为常的事。<BR>  上学不受训,做爱没高潮,一样的无味,上也是白上。<BR>  倒是那二个男生。以后一见我躲得远远的,视为毒蛇猛善。据闻他们对男生说:“那个萧小猫一定是投胎时投错性别了”。<BR>  我真想叫他们出来一起脱光看看是谁投错性别。<BR>  我把这些说给小小听的时候,她笑得眼泪也出来。我真怕她会笑背过去。她说:“快快,快说点忧伤的事给我听,不然我真的快笑晕。”<BR>  她说:“李韦那只笨蛋还以为你多纯情,要是他知道不气死才怪。”<BR>  “有什么好气的,难道说女生,听到什么处女,做爱这类词就一定要用手掩着脸?<BR>  还假装娇声奶气地说羞死人羞死人了?”<BR>  在电影院里一看到有限制级镜头就用手掩着脸,却从指缝里偷看的女人一向为我所不耻。”<BR>  小小说:“哈哈,服你。我也说个故事给你听吧。”<BR>   “有次有个男人出来混。从他拖着我上酒店开房的那刻起,他老婆的电话就不停地打过来,原来他老婆有了,不能给他搞,他受不了出来嫖,却又怕老婆,一边在我上面做的时候一边和老婆通电话说和客户在外面谈生意。还装得很无辜地说为了生活不得不应酬。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还在我上面动来动去的,我就奇怪他怎么不会阳萎。我最受不了这种虚伪的男人,后来当他不注意的时候,我把他的电话录音了,把他做的全过程,说肉麻话和喘息都录下来。想必他回去后有一场世界大战。不过后来真的没见他出来混过。”<BR>  “这样的男人,老婆十月怀胎也不知道好好珍爱的男人。不整死他就不爽。”<BR>  哈哈,我们都大笑。<BR>  是的,我们都受不了别人的虚伪,你可以很坏,但是,请你别虚伪。<BR>  小小又问:“你们住在一起也有半年了吧,怎么会一点也没有。”<BR>  我说倒也奇怪:“开始时是我不肯,后来,我有试过他,甚至主动过,但是他没反应。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前后判别两人的。但是他一定是没生理上的问题,这点我肯定。因为、、、、、”<BR>  “因为什么?你发现他那个?”<BR>  “是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BR>  和小小说话有时觉得自己是透明的,她老是洞悉天机。这样的女人,不是经历太多,便是天生聪明,而她是两者皆备。<BR>  “也许他是真的是什么难言之隐吧。”小小说完,若有所思地沉默。<BR>  李韦在外面说:“你们两个不要聊那么久,早点睡。”<BR>  我赶紧对小小嘘嘘。梦周公。睡得一夜安隐。<BR>  46<BR>  茵茵生日,我过去陪她。<BR>  茵茵是发哥的女儿,小学一年级。<BR>  半山腰的别墅。我一向以为发哥不是什么大款,单是酒吧一处产业还是和人合资的。没想到屋子如此豪华。<BR>  外面树影幢幢,幽静的林荫道走不到尽头,与爱人在这里携手散步,该是良辰美景。<BR>  发哥是喜欢热闹的人,看得出来,选择这样清静的房子,应该是发嫂的主意。<BR>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冷清。没有女主人的家,只能这个样子。<BR>  保姆一天拖三次地,保姆私下对我说:太太都不在,何必还要我每天拖三次。<BR>  发嫂出国了。后来,离婚了,跟了一个外国人。那时候,茵茵才三岁,她打电话回来说:茵茵就归你了,你好好把她养大吧。<BR>  人们会为爱情背叛亲情,会为爱情背叛亲情,会为友情背叛爱情,会为现在的爱情背叛以前的爱情。<BR>  或者到了最后,我们都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是,就算是飞蛾扑火。还是乐此不疲。<BR>  “什么叫做归我?难道茵茵是我和她一起养大的宠物吗?她现在不喜欢就不要了,归我?”<BR>  发哥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和我拼酒时拼输了说的醉话。以后他一直没再和我拼酒,说不想他在我心目中稳重的形象毁于一旦。<BR>  所以,我一直很疼茵茵。<BR>  与其说我是在怜惜她,不如说我是在怜惜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我爸又给过我多少疼爱。最多印象的倒是他周围的女人带给我妈无尽的伤害。<BR>  我和她,有着相似的命运。我常常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我的以前,她的以后。<BR>  我买了巴比娃娃给她当生日礼物。她高兴地在我脸上亲了几下。她说:“阿姨来的时候,我就开心。”<BR>  我不服老,一直在说服她叫我姐姐。她不肯,偏要叫我阿姨,固执得很的小孩。<BR>  在后花园里我们开着生日PARTY。请了几个茵茵的小朋友,她教她们都叫我阿姨。<BR>  “茵茵,你再敢叫阿姨,我就把巴比抢回来。”<BR>  “老猫,你不要教坏小孩,送走了的东西要回来,你不要让她觉得我们大人是言而无信的。”发哥在一边品赏酒,一边笑着对我说。<BR>  “爸,你有空就好好管教一下老猫阿姨吧。”她一边假装无奈地摇头一边老气横秋在说。<BR>  “哈哈哈、、、、、”,我和发哥和保姆都大笑。<BR>  “猫猫,你看你一来,发哥和茵茵才会这样开心。”保姆说。<BR></P>
<>  47<BR>  上次在街上遇见小小的事,在她心里也引起震荡,虽然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到公安局里给她交罚金,她的行径我完全了解。但是那晚在我和李韦面前,她的行为一览无遗,心里上始终是羞愧的。也许可以说,我,这个并不重要的人,却让她发现了生活中有一直东西一直存在,那就是友情。让她麻本的生活忽然明亮了起来。小小很长一段时间内暂时性从良。<BR>  我说:“小小,答应我,开始好好地活着。”<BR>  虽然我知道她的不得己,但我一直以为,不得己中还因为她的麻木。<BR>  我说这种话的时候她都在微笑,笑的时候,带着一丝我难以察觉的忧郁和苦笑。<BR>  很久后,当我明白了她当时的忧郁和苦笑,我深深地疼恨自己的无知。让我也从此学会,在自己自以为是地当救世主之前,先学着了解别人的苦衷。我真是他妈的混蛋一个,全世界只有我自以为是地天真着。<BR>  自李韦上次的那事后,那些晚上,我晚上一直在家陪李韦。<BR>  有一晚,小小接了个客。<BR>  她说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妓女。是接客也有她的原则。<BR>  她那晚喝得多了点。<BR>  和那个男人几句说好价钱,就跟着人家走了。结果才进屋子,她就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变态。屋里那些锋利的工具,让她的心在打颤。小小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坚强,最沉稳的。但是她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看到她的身子发抖,可以想象,她的心里当时是始何的恐惊。<BR>  至于是如何逃脱的。<BR>  “他住的是二楼。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然后电话就响了,他想了很久才去接,我快步奔进洗手间,把门关上,紧紧地栓住。我原本想找电话找你们来,可是我怕,我呆多一秒都怕。我看到还有一个门是通向阳台的,我想起是二楼,所以马上开了那个门,往下看,还不算高,我爬上阳台。把身子往下探,双手抓着阳台,半空吊在阳台外。再往下跳,脚着地的时候,扭伤了。我完全顾不得痛,把高跟鞋脱下就跑起来,拼命往外面的路上跑。一拐一拐地往外跑,我真的很怕,从没试过这样怕过。后来我终于有见到的士过来,我就拦了车往最近的发哥的酒吧里过来了。”<BR>  发哥在打电话查今晚的事,查那个男人。我说:“发哥,算了。”<BR>  我本想过去抱住她,她实在是颤得厉害。<BR>  但是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发了火。也许是因为我比她更怕,这种不是当事人事后的担心,远远超于她本人的恐惧。<BR>  我几乎是吼着对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贱,为什么不肯听我劝一句,一早叫你收手。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做人,你是不是想周围的人都替你担心。”<BR>  “萧小猫,你住口。”李韦一边吼我,一边走过去搂了搂小小的肩膀。<BR>  “难道不是吗。她不是咎由自取吗?她要是肯听、、、、、、”<BR>  “啪”<BR>  我还没说完,我脸上就迎来了李韦狠狠的一巴。<BR>  我惊了一下,呆了。李韦,从来,连大声话,也没对我说过一句,今天,他,竟然动了手。<BR>  我真是惊呆了,完全说不话来。<BR>  其它人也让这响亮清脆的巴掌声惊呆。<BR>  发哥大声说:“李韦。”<BR>  小小也在说:“李韦。”她甚至忘了自己刚才的恐惧。<BR>  酒吧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这边。<BR>  调酒师小张握着摇酒器在空中划了一半的弧度也停了下来,留下另一边没划完的弧度在发呆,等待着小张的继续,可是没人继续。<BR>  李韦自己也惊呆。<BR>  他的手也停在空中,顺应大自然万有引力定理,它应该是往下垂的,可是它也在半空中发呆,像等待一场没下文的戏。他的手一直停留在刚刚划过我的脸的位置。如果他力度小一点的话,我想,这应该是一场温柔的抚摸,一如他平时爱呢的亲热。<BR>  可是他的力度太了点。我感觉到痛。<BR>  我本能地伸出手摸了摸,可是我却又感觉不到痛。我摸了摸,没感觉。<BR>  依照传统的惯例,我这时应该是狠狠地盯了李韦一眼,然后一手捂住脸,哭着往外面跑。李韦再追出来,道歉,可是我由着性子发着脾气不理他,他就一直跟着我,不断地哄,甚至拿起我的手来打他的脸,我还是不理他,要和他分手,他就当街跪下。然后我心软就原谅他了,我们一起拖着手回家里温柔。<BR>  另一种版本就是,我一跑到外面就打了辆车往家里跑。由于太伤心,我下车的时候,还忘了给司机大哥钱。开了车门出来时头还撞了车顶一下。隐隐约约地痛。<BR>  回家里锁好门。后来李韦追回来。我不敢开门,他就在外面道歉并打着包票。我还是没理他,但是气顺了,睡得很好。第二天起床看到他靠在门睡在外面。心就软了,也原谅了他。<BR>  还有一个比较有性格点的版本就是:我哭着跑了出去,但是李韦没追上来,我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回头看,还是没看到他追过来,心里狠狠想着,李韦你不过来我们今晚就玩完,一边在巴望着他能追过来在街上道歉。但是李韦依然呆在酒吧里和发哥他们喝酒,聊天。我回家伤心了一晚,最后还是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也没看到他睡在门外。过了十来几天。气有点顺,李韦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和好吧。我说:好吧。然后我就原谅他。<BR>  可是我想象完这么多个可以模仿的画面,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BR>  我只是随着我的手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它慢慢地握着李韦停在我脸旁的那只手,握着它来摸我那半张有点红肿的脸。<BR>  李韦没话。很轻地很轻地,很慢很慢地摸着,随即又抽开了。他眼有点红,我看得出来他的内疚,但是或者因为男人的尊严这东西,他抽开我主动去握他的手,或者说是他真的生气了。他转过头。<BR>  我走过去小小说:“对不起,今晚去我们家睡,不要回去了。”<BR>  小小一直不让我们知道她住的地方。我想,她是在维持那点仅存的自尊。<BR>  正如她要请我们喝酒时我们从不拒绝一样,都很小心地维持她想维持的,那些让人活下去的勇气。<BR>  发哥也过来完场,说:李韦,你和她们一起回去,两个女孩子不安全。<BR>  我顶着全场人的意外的眼神往外走。<BR>  我和小小在前面走,他低着头跟在后面。<BR>  小小摸摸我的脸问:“痛吗?”<BR>  “不痛。”我淡淡地说。<BR>  在门口的时候,我转过身去看了一下一直坐在旁边桌子上看热闹的一个女人。在我骂小小的时候,她冷若冰霜地盯着我,用一种鄙夷憎恨的眼神,我想,要不是李韦掴了我一巴,我也是让她那带着尖刀利剑的狠毒的眼光给围剿了。<BR>  她是新娘。<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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