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 然 又 回 首 茅威涛表演艺术专场
“有演出的日子,我总是在黄昏时分,急急忙忙走进剧场的化妆间。那儿,是很吵,很闹的。但有时,也会非常非常安静。静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化妆间里的灯静静照着我。面对镜子,我开始描眉、画眼睛、勒头、缠胸……。日复一口,年复一年。这些动作单调而又机械。但在无数次的重复中,我也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冲动。我仿佛觉得自己是在接受洗礼。正是这些单调、机械的动作,净化着我的心灵。它们帮助我,使我从一个平凡、世俗、琐碎的人,渐渐演化成为舞台上一个又一个,被观众所喜爱的角色形象。” 茅威涛还有个名字叫“晓艳”。拂晓的晓,艳阳天的艳。她妈妈说,晓艳出生的时候,窗外天色正在渐渐地亮起来。在有关童年的记忆中,晓艳最难忘的,是一次又一次去码头送妈妈。看着妈妈走进船舱,还来不及说声再见,船就开走了。很快,船变得越来越小,把妈妈带得很远,很远。晓艳想,妈妈走了,如果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呢?于是,她就一个人在码头上哭呀哭呀。有几次,哭得背过气去。妈妈心疼女儿,再出差的时候,就瞒着女儿悄悄地走。可晓艳还是会到码头去送妈妈。她不哭了,把泪水含在眼睛里。妈妈的船在水上走,她就撒开小脚丫,在岸上拼命地跑呀跑。象所有的孩子一样,小时候,她害怕失去妈妈,害怕失去生命中所有跟她相关的那份亲情,那份看不见、摸不着的依恋。 现在,茅威涛已是青年表演艺术家了。她在舞台上,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塑造了越剧女小生的艺术形象。舞台上的茅威涛清俊飘逸,自信洒脱,跟那个站在码头上独自哭泣,沿着岸边不停奔跑的小女孩,似乎早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联系。我相信,对茅威涛来说,不是女小生这个行当选择了她,而是她选择了女小生。她想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她想拥有更加丰厚的人生经历,她甚至想获得一般女性很难获得的心理体验。于是,她走上舞台,在与各种不同的角色同呼吸,共命运的艺术创造天地中,她发现自己渐渐变得充实了,渐渐变得强悍了。这种充实和强悍,又在无形中帮助她,一点一滴摆脱着童年记忆留下的恐惧感,帮助她一点一滴战胜着内心深处,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和软弱。这种改变,这种反差,这种自我摆脱,自我战胜的过程,就像一本装帧朴素的书。翻开它,我们用心去读一读,就会发现,那儿一片精采、神奇。 《何文秀·访妻》 何文秀--茅威涛 走啊!
路遇大姐得音信,九里桑园仿兰英。
行过三里桃花渡,走过六里杏花村,
七宝凉亭来穿过,九里桑园面前存。
但只见一座桑园多茂盛,眼看人家数十份,
那一座竹篱茅舍围得深,莫非就是杨家门,
待我上前把门推,为什么青天白日门关紧?
耳听内边无声响,不见娘子枉费心。
屋旁还有纸窗在,我隔窗向内看分明。
啊呀!窗口高来看不见,
噢,有了!垫块石头就看得清!
文秀举目向内望,只见一间小草房,
小小香台朝上摆,破木交椅分两旁,
三支清香炉中插,荤素菜肴桌上放。
第一碗白鲞红炖天堂肉,第二碗油煎鱼儿扑鼻香,
第三碗香芹蘑菇炖豆腐,第四碗白菜香干炒千张,
第五碗酱烧胡桃浓又浓,第六碗酱油胡桃醉花生。
白饭一碗酒一杯,桌上筷子又一双,
看起来果然为我作三周年,感谢娘子情义长。
(合唱): 路遇大姐得音信,九里桑园仿兰英, 行过三里桃花渡,走过六里杏花村, 七宝凉亭来穿过,九里桑园面前存。 《五女拜寿·奉汤》 邹士龙--茅威涛 翠 云 --黄依群 邹士龙:姑娘啊!
请姑娘,放心喝下这暖肚汤,
这里是,南京城外邹家庄,
只为我,兄长赶考无音讯,
奉嫂命,打听京报上街坊,
半路上,见你昏昏倒在地,
怎禁得,冰雪满地朔风狂,
看左右,无人经过相救你,
顾不得,男女之间有大防,
这草房,是我嫂嫂一人住,
救你来,与她做伴也无妨,
姑娘啊,因何落难对我讲,
不要悲伤泪汪汪。
姑娘一定身寒冷,
你只管披上我嫂嫂旧衣裳。 翠 云:闻言感激暗窥望,
堪敬书生少年郎,
走尽了,人间坎坷不平路,
看透了,世态炎凉恨满腔。 邹士龙:姑娘受了何人害?含冤抱屈走他乡。 翠 云:翠云不为自身恨,只为奸贼害忠良。
老爷削职为民后,亲友不认倍凄凉。
小婢乞讨奉二老,冒着寒风忍饥肠。
昏迷若无恩公救,只怕一命赴汪洋。 与古老的京剧、昆剧相比,越剧当然是一门非常年轻的剧种。年轻得几乎没有任何负担。她像一个水灵灵、活泼泼的“村姑”,赤着脚,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坦坦荡荡,从一个名叫“嵊县”的浙江小山村,轻盈欢悦地迈向神圣的艺术殿堂。 迈向圣殿的“村姑”,一直保持着自己清新亮丽、纯情素朴的特质。在短短几十年的发展史中,越剧曾经拥有家喻户晓的《红楼梦》,大胆创新的《祥林嫂》,根据同名越剧改编的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更是倾倒成千上万的听众,被人们喻为"东方的罗米欧与朱丽叶"。一大批优秀的越剧剧目,曾经使一代人心驰神往,梦萦魂牵。一曲《访妻》,一折《奉汤》,我们的目光又不无惊喜地触及到一片绽开的小百花,春华秋实,光阴十载,是什么滋润着姹紫嫣红的百花园地呢?是生活的阳光,是艺术的甘露,是前辈的厚爱,是同仁的质朴。 那次我和茅威涛一起去拜访她的老师,出门时,茅威涛对我说,"你回头看,老师一定站在老地方送我呢!"记得那天已是傍晚十分了,天上还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果然,年事已高的老师站在老地方,一动不动地远送着自己的学生,在回头的一刹那,我的耳旁仿佛轰然响起一首生命的交响曲,在老师与茅威涛无言地对视中,我仿佛看到一种艺术经历的绵延,看到一种艺术人生的轮回,是啊,老师们的眼角早已布满了皱纹,老师们的心里埋着坎坷,埋着沧桑,但老师们传递给学生的却是艺术家永远不变的纯真。正是有了这种传递,越剧才能迅速地发展,正是有了这种传递,越剧才能成为人们精神生活的组成部分,也正是因为有 了这种传递,越剧才能拥有这么多热情的观众。 这会儿,茅威涛正在后台紧张地抢装呢,她让我告诉所有在场的朋友,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戏演得好些,再好些……
《唐伯虎落第·画誓》 唐伯虎--茅威涛 画人儿--颜 恝
唐伯虎: 一弯冷月照寒窗,秋风瑟瑟落叶黄,
欲举杯酒邀月饮,酒尽壶空意茫茫。
科场冤案受屈辱,今世功名再无望,
陆氏妻席卷一空下堂去,
莫恨她永成怨偶不成双。
从来是贫居闹市无人问,
小庵中惟有胸中万壑藏。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
我这个六如居士甘荒唐。
孤独中,相对美人执纨扇,
不由我,谬托知己感红妆。
遭落第,世人弃我似秋扇,
寻宽慰,寄意丹青度时光。 (念): 秋来纨扇合收藏,何事佳人重感伤, 请把世情详细看,大都谁不逐炎凉? (唱): 芝兰入室消晦气,醍醐灌顶醒我痴,
百年障眼书千卷,四海资身笔一支,
烟水孤篷行万里,乐得个,醉写山川狂作诗。 (念): 不入官场不置田,桃花坞里酒中仙,
起来便写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 (伴唱): 画中人,梦中事,一纸相隔,却是千年同心志, 笔缠情,墨牵魂,书画诗文,共留万代清风姿。
《孔雀东南飞· 惜别离》 刘兰芝--颜 恝 焦仲卿--茅威涛
刘兰芝: 惜别离,惜别离, 无限情丝弦中寄, 弦声淙淙似流水, 怨郎此去无归期。
焦仲卿: 惜别离,惜别离,
无限情丝弦中寄,
弦声习习似秋风,
仲卿难舍我爱妻。 (合唱): 惜别离,惜别离,
无限情丝弦中寄,
弦声切切似细语,
新婚怎忍长别离,
好夫妻,长相聚,
一对孔雀永双栖。
你们信不信,茅威涛的心中,一定藏着好几间不同格局的小房子。她可以随便地走到这间去瞧瞧,又可以走到那间去看看。开始,她是这些小房子的客人。进去了,总有几分拘谨,慢慢地,她便熟悉了,放松了,变得自自在在了。最后,成了这些小房子的主人。这些小房子,其实就是不同角色的心灵空间。她刚刚从焦仲卿的天地里出来,一会儿又要走进张生的境界。这么来来去去的,好像很轻松。其实,却背负着很重很重的担子。这副担子,光有气力是挑不动的。在角色的心灵空间中,演员只能由自己抬起脚,张开翅膀,去飞向那个融合的辉煌顶点。当演员与角色有距离,当演员摆脱不了生活中的平庸,而无法与角色融为一体时,这种痛苦,这种煎熬,这种无奈,这种绝望,别人是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去帮助演员解脱的。 《西厢记》开排时,很长一段时间,茅威涛怎么也找不到张生这个人物的心理节奏和形体特征。她苦恼极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急得她甚至很可笑地在家里“拿大顶“。有一天排练,因为停电,只好中断了。她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坐,脑袋耷拉着,双臂松垂着。谁知,这些不经意的懈怠行为,却突然使她感到自己和角色有了某种沟通,她想,张生在崔夫人赖婚以后,完全可能就这么颓唐地往石阶上一坐。相同的坐势,竟然在刹那间抹去了她与古人的遥远距离,寻找到了一个女性与男性的情感、形体反差最小的和谐点。她知道,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感觉产生了!灵感在升腾,想像在飞翔。在黑乎乎的排练场里,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心灵迸发出一片光芒!就在她的脚尖将要跨越这道鸿沟时,那种亢奋、那种欣慰,绝不亚于科学家看着自己制造的宇宙飞船,一下子升入了太空!
《西厢记·传简》 张生——茅威涛 红娘——陈辉玲 红娘:
只怪先生命乖蹇,粗麻线难过针眼关。
这书简是你的供词、她的诉状、我的公案,
险些儿害得红娘皮肉绽。
从今后你们相会少,见面难,
依然是月暗西厢,凤去秦楼,
云收巫山,酒阑人散。 张生:
花笺上字字幽香喷麝兰,
行行是大补元气的还魂丹,
一缄情泪红犹湿,满纸春愁墨未干,
书胜仙方可治病,肋生双翼可飞旋。
早知红娘传喜讯,我应该,撮土三拜排香案。
待月西厢下,
迎风户半开,
隔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如果没有这样一种灵性的飞跃,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可能真正赢得观众;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瞬间,观众也不可能从演员创造的艺术形象中,寻找到自己所真正需要的情感汇合点。在座的朋友们,大概都是从剧场里感受越剧的。但我第一次面对面地接触剧,却是在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临时借用的一个排练场里。那是个大热天。排练场没有空调,连电扇也坏了。当时,茅威涛正在排练一个充满激情的传统戏片断。我迎面向她走去,可她一点儿不在乎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连瞟都没瞟一眼。她脚上穿着厚厚的高底靴,衣服上全是渗出来的汗渍。一下子,我有点愣住了。我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瘦瘦弱弱的茅威涛,竟然还能扮演这么充满阳刚之气的角色。我非常惊讶她有这种潜在的艺术素质,惊讶她具有刹那间的改变能力。 后来,我们在一起聊天。她告诉我,在生活中,她喜欢交结真性情的朋友;在艺术中,她渴望创造真性情的角色。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女性,她想从自己特殊的角度去理解舞台上的男性。她想把自己心目中所感受到的最完美的男性形象,非常非常诗化地表现出来。 以现代年轻女性去表现古代男性的种种情怀,这的确是个很有趣的话题。也是一个很神秘的活题。茅威涛和我们都无法改变自己原有的性别,但茅威涛却可以在艺术创造,我们也可以在艺术欣赏中,超越自己的性别。这种超越,大概就是人的自由精神的审美体现。
《胭脂·寻思》 吴南岱--茅威涛 宿 介--江 瑶 吴南岱: 今日里,与恩师,一场争论,
回府来,神恍然惚,忐忑不安。
想此案,本是我,得意之举,
曾为此,博得了,清正官声。
按理断,并无有,差错毫分,
老恩师,却指出,一例疑证。 宿介: (白)你凶什么?大不了一刀赴黄泉。 (唱)屈打成招多多少,踏进衙门理难辩,
红袍本是血来染,我赴黄泉他登天! 吴南岱: 怒冲冲速审大堂去批斩,
见堂匾却叫我举步难行。
想那年,金榜高中谒恩师,谈心论志欢颜生。
我言道,高官厚禄非所望,志在水火拯黎民。
恩师闻言深赞许,但原我,永守此志步青云。
并言道,仕途之上多风险,万事尚须慎思行。
此言我深深感肺腑,"慎思守志"挂前厅,
老恩师,提出疑点共有三,
那银钗,至今尚未查分明。
倘若此案真有错,我怎能未及熟思批斩刑?
我若是推翻原判又重审,难免世上笑骂声。
刑部批文非儿戏,出尔反尔,玩忽人命罪非轻。
我若是,疑点未清便判断,
怕只怕,人头落地,覆水难收错铸成。
到那时,公证廉明全是假,慎思守志是骗人。
平生壮志成虚诓,我与那张宏成了同类人。
左难右难难煞我…… 吴南岱: 我只道,绣鞋定案是铁证,
又谁知,银钗揭开冤一层。
我火速呈文报刑部,
吴南岱甘担重罪,拼将乌纱再重审!
“我有很多很多的帽子。戏装里的帽子,属于我的各种各样的剧中人;戏装外的帽子,属于我的各种各样的心情。最喜欢,在帽沿底下,把眼睛眯缝起来,望着很远很远的天际。也喜欢,在帽沿下,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窗外一幅一幅流动的画面。还喜欢,在帽沿底下,把眼睛闭起来,听别人演唱似说细语的歌。 有一首名叫《断章》的诗,真是写得很妙的。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晚上,你们坐在剧院里,看我戴上帽子演戏。 白天,我走在人行道上,戴着帽子,看你们由着性子过自己的日子。 我创造的角色,是不是你喜欢的风景?你在看我这道‘风景’的时候,别人是不是也在看你? 我所钟爱的越剧,在你的记忆中,像不像一轮清丽的明月?这轮明月,是否也曾装饰过你的窗子?你去装饰别人的梦,会不会捎带上越剧,捎带上我? 《桃花扇·香祭》 侯朝宗--茅威涛 侯朝宗: (白)香君,可怜的香君啊…… 仰望着卿遗容,默默无言,
花样容,月样貌,空劳挂念。
叹芳魂,去何处,如梦如烟,
朝也思,暮也想,于今十年。
相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
朝看花,夕对月,常并香肩。
度甜蜜,祝偕老,谁不艳羡?
哪知道,阮大铖,将我害陷。
累香君,受重伤,桃花片片,
害朝宗,走天涯,流浪在人间。
总以为,是小别离,不日重见,
又谁知,清兵到,忽然惨变。
听说是,卿遭难,死在金殿,
玉已碎呀,香已消,尸骨不全。
想不到,成永诀,相隔人天,
再不能,与香君,相爱相恋。
空对着,堂前画,此恨绵绵,
寄哀思,每日里,焚香祭奠。 茅威涛曾经对我说过,她常常会被舞台上的各种光圈所感动。被光圈包裹着,她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在光圈中,她感到自由,感到温暖。每当她从台后走到台前,每当她融入无言的光圈之中,她便会忘掉一切世俗的烦恼。灯光激发她的艺术灵感,灯光把她的想像引向无限无限。灯光帮助她塑造不同的角色形象,灯光使她切切实实触摸到角色的灵魂。对于痴迷舞台的演员来说,灯光其实就是一种生命的符号。 沈园,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地方,那儿却尘封着一段跨世纪的恋情。大诗人陆游与唐琬的爱情故事,曾经使多少人怦然心动,潸然泪下。所有舞台上这一幕幕被千人传诵万人眷恋的永恒的绝唱,就是在光圈中缓缓呈现出来的。光源在不断地扩大,时空在飞快地斗转,有时我觉得,演员这个职业,真棒!
《陆游与唐琬·重游沈园》 陆游--茅威涛 唐琬--陈辉玲 陆游: 浪迹天涯三长载,暮春又入沈园来,输与杨柳双燕子,书剑飘零独自回。花易落,人易醉,山河残缺难忘怀,当日应邀福州去,问琬妹,可愿展翅远飞?东风沉醉黄藤酒,往事如烟不可追,为什么,红楼一别蓬山远?为什么,重托锦书讯不回?为什么,晴天难补鸾镜碎,为什么,寒风吹折雪中梅?
山盟海誓犹在耳,生离死别空悲哀,沈园偏多无情柳,看满地,落絮沾泥总伤怀。
陆游:琬妹…… 茫茫晴天难补恨,伤心你为我作牺牲。母亲改字心何狠,害儿遗恨百年身。若说是爱偏成恨,若说是恨又不能。爱越深,恨越深,爱恨交织折磨人。至死不变心许国,一生痛苦是婚姻。到如今,人在对面隔千里,苦只苦,一点灵犀通不成。借琬妹断肠酒,抒离情,写愁绪,千古悲音。
合:红稣手,黄藤酒, 春如旧,人空瘦, 满城春色宫墙柳。 泪痕红悒鲛绡透。 东风恶,欢情薄, 桃花落,闲池阁,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错,错,错! 莫,莫,莫! 《尾声》
专场演出就要结束了,但我的心却会久久地,久久地牵挂着舞台,我知道,在我成功的背后,有无数双真诚的手,紧紧相托着我,有无数双热情的眼睛,静静凝视着我。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只想走下台去,轻轻握一握朋友们的手,静静望一望朋友们的眼睛。 我渴望用自己的目光,继续探寻祖先留下的脚印,我渴望用自己的心灵,继续聆听祖先传递的呼吸。我感谢越剧这门年轻的艺术,以她多姿的风采,赋予我生命的动力。 每当我走上舞台,融入光圈时,我便看到我们的祖先在创造灿烂的民族文化时,那模糊而又坚实的背影。我想追逐她,用我幼稚的脚步;我想祭奠她,用我一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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