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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台之“管”窥社会之“豹”其一：
搏弈下的众生和谐
一方是千方百计与民争利的政府，确实，政府身广体胖，无利不可活也；一方是小忍不乱大谋，舍小利求大利的公众。双方明里暗里斗争、较劲，在搏弈下求得和谐的生存之道。以大家耳熟能详的三个现象浅略表述。 你来我住“买路钱” 天台去临海，途中要经过两个收费站，来去就有4次，如果做“老实人”，干“老实事”，乖乖听政府的话，那就得交40元。显然，“老实人”不是谁都愿意当的。为省却这40元，人人都有自己的法子。 有人满嘴带笑，离收费窗口还有十几米远处，用纯正的天台话吆喝：“老师头，督是天台人，行个方便啊”，那收费的小帅哥如果今天心情好，也就放了；有人一到窗口前，就自报家名，说自家就住在收费站下面的几个村里，或说自己是去浅水弯别墅区的，不想多费口舌的收费站小妹妹，可能就放他过了；有人亮出一些“特殊证件”，耍耍没有明文规定的特权，理直气壮地过去了；也有人搞一些技术花招，贴在人家车屁股后面，趁着那档杆放前车过去的空隙，猛踩油门，“呼啦”一声溜之大吉。 当然人家收费站也不是干吃饭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路吃路，每天总是要收些银两上来，站里工作人员眼巴巴就瞅着这钱发工资，谁家里没个妻儿老母的。 一天深夜笔者从临海返回，到天台收费站附近，前后无车，看来耍不了什么技术手段，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一个小帅哥问我要钱，笔者说：“我刚从家里回来啊，去家里也要付钱啊。”小帅哥面无表情地说：“你去的时候付了没有。”我说：“当然没有啦。”小帅哥就说：“那你付一趟总是要的”。好说歹说无用，我就恼了：“我既然是开车的，还真他妈的不差这10块钱”，说完就把钱扔给了他。 当然，碰到笔者一样有素质的人还是好办的，运气差的话，一天总能碰到几个“铁螺钉”，那就难缠了，口角、打架事件在所难免。 一辆车，什么税啊、养路费都交了，怎么就平白无故地在50公里长的路上横生生的冒出两号收钱的单位来呢。《南风窗》曾有文章说，现在中国公路的收费站主要是为了养活收费工作人员！收费人员的工作职能是收钱，收起来的钱发给收费人员当工资，这就是中国公路的“收费逻辑”，咋一听，怎么跟“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裁，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的车匪路霸差不多呢。国有企业的员工可以下岗失业，但交通部门的员工不能下岗失业，大概也就这回事。 单位要收钱却没有法律依据（顶多政府部门下个文，明显不是法律），老百姓不情愿交钱却又拗不过政府的权威。两种“力”每天都在收费站较着劲，只要收费站每天能捏到一定数量的“软柿子”，这种“和谐”的状态将一直保持下去。 明枪暗箭“黑镜头” 有辆机动车的天台人，最深恶痛绝的，除了那人人喊打的贼以外，就是那无处不在的“黑镜头”。 说它“黑”，因为它不光明正大，它总是躲在一些隐蔽的地方，不想让事主看到，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刹那，拿下你应该交钱的“证据”。攥在警官手里的相机，原本是应该亮堂堂地亮出来的，可为何要遮遮掩掩呢？很显然，真要是这么做，人家就要过来说好话，或者要跟你理论，自然这钱就不容易收了，或者就算收来了，也不那么利索了。唉，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一个——钱字。 前几年，在《天天天台》上曾阅一长篇累牍之报导，题为“我宁愿听到骂声，也不愿听到哭声”，说得是一交警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宁愿在处罚违章时被老百姓骂，也不愿看到因违章酿成车毁人亡之惨剧。初一看，还着实令人感动：为人民大众幸福、安康生活默默奉献的交警还真是每天忍着挨骂的委屈呢。仔细一想，不对啊！当违章行为出现的时候，交警在干什么呢，是当面纠正吗？有，但很少。更多的是，用那个“黑镜头”一拍，完事！闪光灯一闪，那违章的事主安全的隐患消除了吗？天方夜谭！如果真有如此神效，老百姓还真得为这一神技顶礼膜拜了，那些每天对着交警指指骂骂的人可得沦为“千夫所指”。很显然，老百姓的“骂”不是骂交警纠正违章，而正是骂交警不纠正违章。为什么不纠正违章呢？道理很简单，都纠正了，“黑镜头”对准谁去！ 交警也有交警的难处。偌大一个单位，你看光那处罚中心就有多少号穿着“貌似”之警服、不戴肩章的闲杂人等。这可是一个完全自收自支的单位！从上至下，政府都认为：你这个单位攒钱方便，就不用再让财政掏钱了吧。政府不埋单，只能自己攒了。中国那些有权收钱的单位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毛病，就是越是自收自支，就越是有钱使，远比那些吃财政饭的单位强，真是乐得如此啊！全部照单罚款，老百姓肯定吃不消，于是就有了很多“空子”让你去钻，总体目标是“定高价、保底线”。如某项违章的罚款额标准竟为200—2000不等，那可是《交通法》里说的，罚多罚少，最后还真得看被罚人的“本事”了。老百姓违章被黑镜头逮住，心情自然很差，要骂人，但最后还是托关系、走人情，只要能够达到点“大罚化小罚，小罚化乌有”的效果，心情必然就有好转，有时还洋洋自得！正是这种洋洋自得，让这原本很让人“闹心”的事情瞬间就“和谐”起来。 行里行外“潜规则” 笔者说的“潜规则”可不是导演、演员那号事儿。前些天看到一篇报道，说的是统计数据表明，近十年来，中国的个体户、私营企业的数量正在逐步萎缩。不是国家经济一片大好吗，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泼人冷水的消息，着实让人尴尬。问题出在哪里，笔者认为，问题就出在我们的“软环境”里有太多的“潜规则”。 笔者的朋友开着一家小公司，前几天刚刚宴请了一大帮某某单位之“领导”以及“管事的人”，外加卡拉OK，人人配发一“小姐”。朋友说他每年这样的宴请决不下于二十次，并谓之为“烧钱买平安”。他说：正经生意人“烧钱”是很心疼的，但不烧不行。 笔者较之生意朋友，吝啬有过之而无不及，故问之：你干嘛一请就是一大帮，请个管事的领导级人物不就行了？ 朋友摇头答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人来得越多，就越是给你面子，而况真正经手办事的人物可都是那些“小人物”，俗话说得好，“官”不如“管”呢。 笔者不以为然，曰：我如果是你，定当循规蹈矩，不做违法违纪的勾当，身正不怕影子歪，还怕他们上来找麻烦不成？ 朋友大笑，笑我无知：你道是我做违法违纪之事不成，我可是一手抓着法律，一手捧着良心做生意，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工商、税务、质监、药检哪个不是制订行内规章的高手，哪个不是挑捡毛病的高手，我惹得起吗我！再说了，在现在的环境下做生意，谁不打打政策的擦边球呢，打了这个“球”后，是正面效应还是反面效应，就得全看他们的眼色。 笔者默然。 想想也是，中国就是主管单位多，责任单位少；说起发证收钱，哪个单位都想有份，争着来分一杯羹；说起办事、干事，则能推就推，能踢就踢。有些单位因为没有得到好处，不该管的它要管，有些单位得到了好处，该管的它就不管了。 不该管的它要管，行政的公平性丧失，造成中国的生意人除了正常的商业竞争以外，还得竞争“烧”两样东西——“烧纸敬佛，烧钱敬官”。该管的它不管，行政监管缺位，企业违法违规违纪不断。前些天在某刊物上看到“外企在中国集体堕落”的报道，说得是那些刚到中国的发达国家的企业，一直是中规中距的，可后来发现，如果再这样“正经”下去的话，就要被中国企业挤垮了。为什么呢，因为中国企业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做“不正经”的事，用以降低成本。于是应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老话，为了降低成本，提升竞争力，这些外企也偷税漏税、乱排乱放、加时加点了。为了生存，它们都“入乡随俗”了。 “孝敬一点”以求“方便一点”这一行里行外的潜规则，考验着每一位“生意人”的同时，也让利益双方求得和谐相处。不过像笔者这样不懂行情世道的人去做生意的话，一定是亏了老本，一败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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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3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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