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台系列 引语:那夜,骤雨初歇,驱暑问凉。余百无聊赖,遂,驾破驴、迎晚风,走街窜巷兜圈圈,但见茶酒楼、歌舞场,车如流水马如龙,夜之天台,霓虹欢唱,人潮涌动,红男绿女,极尽繁华之事,后余骑驴北上桐柏,鸟瞰,因见万家灯火,触目阑珊,较之往年,若女童变熟女,万种妩媚尽在其中,故心生感慨,作二三小文以记之。 棋牌情结 天台人缺钱,但从不缺少娱乐。 茶余饭后,何以解乏,惟棋牌首选。 几年前,晚饭吃后,往往铃声骤然响起,一友在话筒内急呼:“快来快来,三缺一”。以前,麻将非四人不开搓,扑克非四人不开打,缺了一人,着实急煞等战的三人。如今,天台却是盛行三人麻将,拿掉三色麻将中的一色,稍稍改变了原有的些许规则,麻将更容易“胡”了,“胡”得更大了,更重要的是人少了一个,更容易凑成一桌了,这确实是棋牌文化的一大变革,充分体现了天台棋牌文化的效率意识和创新意识。
曾几何时,天台人玩扑克以“三剥狗”最为流行。二副牌,四个人,依序取牌,留八张为底,叫分(有点拍卖会上叫价的味道),分数叫得最高者得底牌,即做庄。所谓“三剥狗”,做庄者即为狗,另仨则被称为“捧猪脚”者。光听打牌者的别号,就能意会到此种玩法有多大魅力,事实也证明这一点,七年前,我和其它三名天台人到同一所大学上学,晚间刚好能凑成一桌,几天玩下来,旁边便多了很多观战者,后来就由一桌逐渐发展到了五桌、十桌、几十桌,最后学校发了禁令才阻止了其星火燎原之势。
自从杭州人创造了“双扣”,并随着边锋网络游戏逐渐走红,天台土生土长的“三剥狗”就退出了历史舞台,双扣这一“省内泊来品”以其规则简单且技战术要求更高而博得大家的喜爱。天台人迅速将其在网上虚拟作战的模式转变为实战,其普及程度甚至超过了“三剥狗”,因为“三剥狗”时代的女性朋友一般是不玩“三剥狗”的,她们更喜欢“红五”、“打九抢十”甚至“关牌”等,而“双扣”时代却是“万家归一,独尊双扣”,男女皆爱,老少皆宜。
玩牌,搓麻将,终究脱不了一个“赌”字。有人说打牌不放钱,犹如炒菜不放盐。牌桌上的老油条与赌友“大战”时往往是精神抖擞、双眼通红、杀机浮现,若让他不放本钱陪你消磨时间兜两圈,却是萎靡不振、睡眼惺松、呵欠连天。赌分大小,不分穷富。天台的经济发展不见得快,工资涨价不见得飞,可赌资之水涨船高却着实让人咋舌。我小时候,有一夜父亲通宵敖战“三剥狗”, 5角底,赢得人民币二十元,甚是得意。而如今双扣已从开始的“10元20元30元”翻了十倍到“100元200元300元”,麻将 “五、十块”是稀松平常,一夜下来,千儿八百那是没有输赢,几千进出那是正常范围。当然,上列几项数据都指天台人晚间消遣时一般赌资投放情况,不包含专业性赌博者,正因为具有普遍性,才令人惊诧。据官方统计数据表明,天台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月可支配收入约二千元,企业职工平均年可支配收入约一万八千元。一夜小赌可以赌掉一个月工资!连续手气不好可要几个月喝粥度日。但是,“微簿”的收入丝毫阻挡不了众人参赌的豪情。近年来,天台人又摒弃了原盛行的“两张”、“梭哈”等赌博方式,风行“拔牛”,相比双扣、麻将,“拔牛”的赌博味更浓,这种以简单数字组合为游戏规则的“小把戏”成为许多人考察自已智商的一种习惯,赌友们见到一串数字,一个号码,抑或是马路边上的牛皮癣广告,不免停下手中活儿去排排,看看够得上“牛几”,偶尔排出一个“牛牛”,不免心中激动一番,真可谓“举目望去皆是牛”。
总会听到外地人的批评,或者天台本地人自嘲,他们说,在晚间温州的小巷,你听到的是家庭小做坊机器轰鸣的声音,但是,在晚间天台的小巷,你听到的总是麻将敲桌的声音。由此得出所以富所以穷之结论。玩棋牌,不可能致富,天台人聪明,都懂。玩棋牌,也不可能败家,天台人聪明,天天牌桌上混,必然练就了一身手艺,输赢仅靠运气而,今日输,明朝赢,输输赢赢大家扯平。
上班清闲,下班放松;不办事业,不用劳神;朋聚三人,必有节目;输赢有常,乐得逍遥。夜之天台,家家户户都有棋牌室,呼朋引伴,挑灯夜战,延续着与棋牌的独特情结。忽然想到打油诗一首,急急奉上:
本县县长新上任,
饭后咋觉无一人;
借问众人何处去,
秘书笑掩棋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