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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溜不动了,先休息一下。”我对拉着我转了近十圈的玉龙说,他放开我的手,一个人飞快的溜走了。
我转了个方向,准备溜向阿珍站着的地方,眯起近视的眼睛模糊的觉得那地上应该有一根铁管拦着,便加速蹬脚上的轮子,朝那边冲过去。只觉得双手好像抓到上面的铁管,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往前冲,最后像只死虾子一样直挺挺的仰躺在地上了,闭上眼睛之前,我听到自己脑袋撞到地上时“啪”的一声好响!
还好溜冰场上摔倒不会有人围着看(反正我也摔过好多次了,每溜必摔),我让杏珍帮我拍拍背上的泥水,站在那里看大宝好似一条游龙,不停地在人群中东钻西钻,伸手踢脚扭腰,不停的摔跤不停的吓人,老是一个人在那里以怪异的动作吸引别人的目光。
还是经纬好,悠哉悠哉,背着双手,仿佛在散步,跟在他身边溜冰,气定神闲,不怕会摔倒,也不用担心被人撞到。
国有则比我还像个小孩子,不停地用溜冰鞋敲着大理石的地面,然后突然跑起来,加上他本来就一跳一跳的动作,完全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在那里生气,突然听到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马上冲上去抢的神态。
我在大宝和玉龙中间,被他们拉着飞起来,风扯着我的衣服哗哗响,这种来去如风的感觉真的好棒!
我还是不停地摔倒,有几次还差点和别人叠罗汉,可是溜冰不就是要找点刺激?快乐就好!
阿斗说,从溜冰可以看出一个人来。玉龙正正经经像颗行星循环着自己的轨道,像个公务员。大宝对溜冰的偏爱超过他对自己的重视,溜冰是他的另一种思维方式,渲泄一种平时无法发泄的情绪。经纬很有大家风度,仿佛一个绅士,彬彬有礼又有自己的一套。国有稚气未脱,天真的可以,让人无法把他同24岁联系起来。
“至于你呀——”“像只炸弹——”她转过头来对着我,我马上接上去说。“炸弹?专门炸虾子的炸弹还差不多!”“不会啊,我一摔倒,就会炸出一片快乐来。摔倒已经很疼了,再想着自己是只被炸死的虾子,多惨呀。想像自己是枚快乐的炸弹,时不时的炸一下,才好!”我摸摸还在痛的后脑说。
“你啊!”“怎么样?”“衣服很脏!”“肯定的呀,不然刚才那一记‘油炸虾子’不是白炸了?”
我慢慢地溜到椅子前去换鞋,旁边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用天台话说:“这个人我好像认识。”我想我是快乐疯了,嘴里跑出一句普通话:“对不起,请让一下。谢谢!”他马上说:“哎呀,对不起认错人了。”哈哈,也许他没认错,我是他哪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或是姐妹,只不过我的普通话让他以为认错人了。
(二)
去三桥的路上,才发现我、小朋友、松青、杏珍都穿着白色的无袖T恤,只有阿斗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好啊,今天本来就该她是主角。
站在三桥灯光下,看左右的南门大桥二桥和清溪大桥上灯光映在水面上,悠悠滟滟地在水面荡出一条一条游动的火龙,野外的凉风,一阵一阵吹过来,吹着我们年轻而快乐的心。
挑一张桌子坐下,点一杯冰木耳,就着冰冰凉凉的感觉说说各自生活中遇到的新鲜事,快乐的或是忧伤的,让我们今夜一起分享,让今夜的凉风吹走一切不开心的往事,留下快乐如繁星闪闪,映着河面荡出幸福的花环。
断桥上有一两点灯光在闪,我们离开三桥走上大坝,准备去断桥。这大坝就像古代的城墙下,由“凹”“凸”两个字不停相连,外边是野草狂舞的浅水滩,再远处就是粼光闪闪的河面,走在上面,思绪翩飞,仿佛这样走下去,可以一直走回远古。
我前面的阿斗突然停了一下,我问“怎么啦?”“没什么。”她接着走,我走到她刚才停过的地方,突然看到在“凹”字中间,有一团黑影,还有一点火光在闪,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啊——”“怎么啦?怎么啦?”那火光一抖,我才看清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没什么。”走了很远,想想觉得好笑,大笑起来。小朋友说:“刚才那个人没被你那一跳一叫吓得掉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笑!”
断桥头有很多男孩女孩在聊天,看我们走过,黑暗中不知谁吹了好几声口哨,便有声音跟我们打招呼。断口这头很多人枕着草席在乘凉,风中送来小孩子的欢笑声,母亲一遍一遍让孩子小心的叮咛声。
我们挑了个中间的地方,离两头的人都远远的,席地坐下,拿出带来的蜡烛点亮,一支一支,围成一个心型,要阿斗闭上眼睛,拿出刚才藏起来的花,放到她的手上:“Hpppy birthday!生日快乐,阿斗!”“哇——”她惊喜的大叫!五个人围着五支蜡烛唱起生日歌。
桥头这边有男声响起:“喂,你们谁生日啊?我们这里也有一个今天生日,为我们也唱一首歌吧。”我们不理他,《望乡》、《窗外》、《大海》、《萍聚》……一首一首唱下去。
整齐轻柔的声音随着晚风漾开,桥下流水轻轻的伴着我们吟唱,南门大桥二桥三桥清溪大桥上的灯光灿烂依旧,水上美景飘飘乎乎,残月还在天边浅笑地看着我们。
快乐如风,吹散我们少年强说愁的梦;快乐如灯,照亮我们各自独行的前路。
年轻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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