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长的梦----《乌镇》

一汪秋雨

一汪秋雨

文/汪秋雨



(一)
多少次,入梦里,一条千年老街在脚下蜿蜒曲折地缓缓伸向前去，悠长悠长，望不到尽头。老街的青石板路，被窄窄地挤在中间，两旁是久远的往事和千年的遗韵.



终于,我等到了,我在夕阳西下的时刻,带着空旷的忧愁,背负着忐忑的落寞,孤独的来了，于是,我的倾长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缓缓的脚步在蜿蜒的老街游荡.声音伴随着那穿梭在河里扁舟上船工的吆喝声渐远.



从老街的东边到西边,从西边到东边,我开始了游荡,从老街的西边到东边,再从老街的东边到西边,我的思绪开始了蔓延,多年的沉梦,在刹那越现的时候,我开始了彷徨,象一个迷失又眷恋的灵魂,在这方天地里开始飘扬.

(二)




我来时正逢,非典蔓延，不见了往日游人如织，我庆幸,这样沉静的乌镇,正宛似我悠长的落寞.茅盾的故居已经敞开着黝黑的大门,林家铺子依然开张，却不见故人,哦，流逝的时光早将新桃换了旧符.




厌倦了泛滥着现代的气息的水泥城市。而这里的古老的孔桥石径，碧水轻舟。在吴侬软语中包围中,我,思绪禁不住的开始了蔓延，灵魂在浓郁的气息里颤抖着,我,就让我,开始了，开始了细数的停留过的脚步吧.




我从乌镇老街的东头往西走，东头显得格外的的冷清，仿佛还沉浸在千年睡梦中.




近了，我推开黝黑的板门,走进一家大院,先前人声鼎沸的大院现在已成了“百床馆”的展览，上百架有着雕花描金门格门楣的宁式大床静卧着，熟睡着。这些床，没了红俏帐鸳鸯枕织锦被，却依稀在等待,等待,等待就象刚刚为商贸而远行的主人。床哦床,这样的故事,继续演绎着,起来,匆匆的远去,又回来,躺下,运载着,运载着经年的历史.




从大院出来,转过一个长廊,走进窄窄的小巷，隐隐飘来酽酽的酒香，里面是座酒坊，柜台上摆设着一个个小罐子,在罐子里，是又甜又糯的酒。而酒的醇香从罐口悠悠的散发出,呵,好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听说乌镇特产三白酒，就出于此。




旁边是一座酒坊,酒坊中有个大大的“蒸笼”,颇为显眼，那坊主告诉我,里面正蒸着造酒的糯米饭。成百上千的酒瓮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也颇为壮观，坊主还告诉我当地就用酒酿煮水铺蛋，便是丈母娘第一次召见未“过门”女婿的见面礼。呵,我沉浸在这放方天地,好客的坊主给我亲手做了碗酒酿煮水铺蛋,我在这又甜又糯沉醉,耦合,沉醉了,所有世俗的哀愁,那场让我肝肠寸断的夭折情感,都化成云烟,呵,沉醉,沉醉不知归路.




走过两条长廊,悠长悠长的长廊一边临水,一边是古时的商贾门面,而今,门面还甚多，经商的不再是风华正茂的商贾,多的是,留恋着,见证着这水长廊长的年长的老人.




他们却不急着做他们的生意,一如碧波荡漾、轻舟漫摇，他们从从容容、稳稳当当，逗鸟的逗鸟、养花的养花，或聚坐在街心的廊椅上捧着茶壶说东家聊西家。或眯着眼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本地花鼓戏。上面演戏的，虽然土腔土调，却着实卖力。锣声锁呐响起来，这一边的皮影戏开演了，洋溢着,洋溢着单纯的快乐.




善良的人啊，正是你们的自然和从容,正是你们所坚守着自己的心中的恬淡，成为这小桥流水中隽永的风景,而我,那能不为之沉醉。




沉醉,沉醉,就让我陪伴着千年的石桥,让我陪伴着漏漏的流水,和着这些纯真的人们,沉醉千年,不再醒来.

(三)




走到西头，这里临近子夜街,临近现代的集市,于是耳边开始响起夹杂的人声喧哗。西段北侧，是建于宋朝的修真观。修真观的对面，是建于清朝的修真观戏台，听说这是江南水乡集镇上保存下来仅有的戏台。戏台有歇山式屋顶，飞檐翘角，威严庄重。我来的时候，没戏,而我依稀的看到了水袖流长.那些在现代显得老慢的故事表达方式,现在的社会流行的快节奏,故事的表达方式也是,而这样里盛行是一个梦,呵.我幼时的梦..




戏台广场的两侧，由南至北，又有一条老街，称中市街。这里,可以看出是先前的中心,这里的当铺,当面一个大大的"当"字，当铺柜台委实是高得可以，台面几乎与一个成年人齐眉，这让我想起鲁迅先生在他的作品里提到孩提时代当物时需"踮起脚尖"。柜台里面文房四宝一应用具各按旧时摆设，而坐店伙计的高高的凳子，则搁在架得高高的地板上.这让我想起电视里那些带着眼镜和瓜皮小帽的私利当家,乐了起来.




过了当铺是一家缫丝家,缫丝先前是一种生活的依靠,而今成了一种演示，这里简直是一家织布厂,哦不,还加印染厂,他们从棉花到棉条、摇棉线，然后是唧唧复唧唧，这样最终织出棉布。然后再雕花、刻板、染整、挂凉，当布干才算一个完整的流程。染布搭起高高的架子，让蓝染布迎风飘摆的壮观，那蓝印花布便鼓风而起，如千船竞发。那象一面旗帜,象花枝招展的姑娘,展示着她曼妙的身材.呵,站立在架子间,我知道无法用恰当的词语描绘那刻的真实感受,但我知道,那是一种无言的风情.




不知觉中,夜幕和疲乏已经来临的时候,我来到了访卢阁，相传因茶圣陆羽曾来此拜访茶馆主人卢仝而得名。访卢阁背倚车溪市河，面向中市大街，俯临东市河，开门见桥，推窗凭河，实在悠闲。在访卢阁要上一壶碧萝春，一边清清静静地喝茶，一边闲眺车溪风光，舒适惬意，呵,有那么一天,抛弃了世间的纷争和风尘,一个人静静的相守这地.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愿意.




暮色渐黑，岸边细雨微湿，东头的乌镇老街已悄然无声。我当得找一停留的住处,明日再来看她的晨妆,走过石桥,作别悠长悠长的长廊,当我在最后一瞥时，我依稀看见戴望舒笔下的雨巷寂寞: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没有你的城市

以前发表过了吗?

一汪秋雨

在别的论坛贴过，这个没。

没有你的城市

难怪看着面熟!

风雨无情

好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