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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鸽群
我是看了话剧版的《长恨歌》,才去买了王安忆的书,然后才知道,话剧的舞台上,少了王安忆笔下的点睛之处——从上海的弄堂、里巷飞出的鸽子,它们是成群的,从城市的天空飞过,带着闺阁的哀怨、这个城市的潮湿的气味。鸽群是绝望的,所以入了它们眼睑的形形色色的人生,也自是带了哀伤的色彩的……当然王安忆说鸽群是绝望的、人生是哀伤的,是因为她是写《长恨歌》的王安忆罢了。
我从此以为,鸽群是上海这座城市的特色之一,只是这座城市最缠绵、忧郁的场景,只是这座城市中闺阁的寄语、心的温柔乡……
无意中看到电视剧《结婚十年》的片尾曲,一群鸽子从城市的中央飞起、飞上天空,一个清洌的女声响起:其实爱很简单,真地很简单……然后,你会看到一个女主角哀伤中奔跑的画面,我的直觉那种哀伤是生活带来的、是平凡的人生的故事,所以没有方向、没有终点,因而也就更加无助和绝望,宛如那从城市中飞起的鸽群,有人对它们晨送暮迎,它们却仍然没有归宿……
我知道这部电视剧是以北方为背景拍摄的,所以也就知道,鸽群原来也不只是上海才有的……
车走高架,不是延安高架就是内环高架,于是就有这样的场景,阳光开始散漫的下午,我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眼前的高楼很傲然地看着来往的过客,这一切对我熟悉而又陌生,那种置身城市中央的渺小开始在心头漫延,然后,一群白色的鸽子从高架下面的某个角落跃起,飞在空中,在这被楼群包围的空间里,它们似乎是唯一灵动的东西,它们高高在上,似乎看得到一切的感情、一切的因果……渺小也好、孤单哀伤也罢,它们洞悉一切,却是什么也不说,只在这城市的上空飞翔着,并不离开。
去年出差到北京,见到一位旧日校友,谈起目前的单身,是在出租车里,她望望外面北京的天,对我说,刘若英那首《一辈子的孤单》唱得让人既爱又恨,天空越蔚蓝,越怕抬头看;电影越圆满,就越觉得伤感;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想过要将就一点,却发现将就更难,于是我学着乐观,过着孤单的日子……说的就是我吗!我笑,无话可说……这首歌的英文名字叫Love and the City。北京上空飞过的鸽群收进了太多这样有关City与Love的倾吐和心酸,一如掩在上海街道法国梧桐后的闺中的轻叹、北方城市平凡人生的无可归处、高架路上置身半空的渺小、以及这北京天空下行驶着的孤单.......
鸽群本身也许并没有什么,只是我想起了这样的几个片断,风花雪月与鸽群本闲,只是我这样的庸人自扰罢了……希望没有扰到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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