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涵义与原因

冥雨

自由的涵义与原因

许多人教条式地背诵马克思、恩格斯、黑格尔引用的斯宾诺莎的名言：“自由是对必然的认

识”，还把它作为对各种具体的“自由”的包罗万象的标签式的“定义”。其实，这是针对某些

把自由和必然绝对对立起来的思想而言的，是给出自由的限定条件，并不是给自由下定义。自由

就是对权力的限制，所以权力的占有者总是想取消每个人的自由。如果谄媚权力就没有资格谈自

由。

1自由的涵义和自由的精神

凡是法律没有禁止的，人们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不受任何限制，这就是自由。自由指自愿、

自主、自信、自治，不受强迫、强制与威胁利诱，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行动。自由不是想怎么骂人

就怎么骂人，也不是流氓无产者“在小姐的象牙床上滚几滚”的无赖。自由意味着对直接控制个

人之措施的否弃，意味着对国家权力的限制，并预设了个人拥有某些确实得到保障的私域。

萨托利说：自由是指平民百姓和弱势团体不受政府和其他强权的压迫。要确保自由，就要防止不

受限制的绝对权力，就要确保被统治者能够有效地反对统治者滥用权力。这就是自由主义的“自

由”一词所代表的意义。这个意义上的自由，一般称之为消极自由。

阿克顿说：“自由，意指这样一种自信：每个人在做他自己份内事时都将受到保护，而不受权

力、多数派、习惯和舆论的影响。”“我们判断一个国家是否真正自由，最可靠的检验，是看少

数人享有多少安全。”由此可得出一个基本等价的判断：“以全体人民和最大多数、最强有力阶

级的统治而剥夺少数人的权利；如同君主专制，是同样性质的罪恶”。

里根总统在复旦大学演说：“自由的制度反映了尊重每一个人特有的聪明才智，尊重每一个人拥

有自主自决、自由自在生活的特定权利。”

当两个连体人的肢体永远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感觉到了不便和痛苦。她们在肉体上不能自

主，她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可见，自由只能属于分立的、独立的个人。

美国人勒尼德．汉德(1872－1961)说：“自由的精神即是对其是否正确不很有把握的精神；自由

的精神即是尽力去理解别人的见解的精神；自由的精神即是将别人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不带偏见

一并考虑的精神；自由的精神铭记，即使一只麻雀落地也该引起注意；自由的精神也就是基督的

精神，在那里人们对最伟大者和最渺小者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美国人信奉这样的观念：个人是本身利益最好的和唯一的裁判者。只要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谁也

无权干涉他。这就是自由的真谛。

2自由的原因。

哈耶克强调，承认无知的不可避免性是个人自由的基础。承认人类的无知，即承认我们事实性知

识的永恒局限是达致这种自由的前提。每一个人都只能拥有所有社会成员所掌握的知识中的一小

部分，每个人对于其他社会成员的特定事实都处于一种必然的无知状态。个人不可能把握社会发

展所需要的所有的“知识”，而最优的选择出现在拥有不同知识的人们的合作当中，谁也不可能

掌握终极真理。这样，每个个人，在面对社会发展时就不会自以为“真理在握”，从而要重新安

排“天下秩序”，反而会以开放的心态去尊重其他个体的选择，并达到与他们的良性合作。这是

一种很谦卑的态度。正如一位杰出的美国法官所说的“自由的精神就是对于自己是否正确不是很

有把握的精神。”

正是这种无知，人类要对一个变动不居的大社会或开放社会的未来发展做出完全的预见或准确的

预测显然是不可能的。未来是不可准确预测的，也不可能有某种终极的、可以完全解释人类行动

的规律。正是为了给不可预见的未来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自由是必不可少的；我们不知道什么

是正确，所以必须进行各种尝试。

自由为不可全知、不可预见的事物留下了空间，为我们实现自己的目的提供机会。正是充分承认

每个人无知这一事实，社会才需要自由与宽容。承认人类的无知使个人的自由选择成为可能，而

自由赋予了文明以一种“创造力”并赋予了社会以进步的能力。

一个好的社会应允许人们自由地尝试，这样的社会就是自由社会。一个生机勃勃的社会，其制度

的原理是鼓励一切个体在一切可能的方向上生活。人们需要自由，是因为可以从自由尝试中得到

达成目标的最佳机会。唯有自由制度才能提供最佳机会。自由社会的优越之处在于，由于人们能

自由选择生活方式，则某一价值观导致全社会衰落或灭亡的可能性极小。因为衰落的趋势将自行

得到修正，或仅限于自甘衰败的不切实际的人群。而那些能适应的人们，则调整方向，起而代

之。在无选择自由的社会，则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哈耶克说：个人自由是人类经过长期“试错”调整后发展出来的最一般的原则中的最重要者。可

以视之为政治行动中的最高道德原则。

如果我们对规律无所不知，也就没有了自由选择。全知的假定剥夺了自由，因为它没有为可错性

留下空间。全知的假定或“最高真理”的存在必然要求人们走少数人所发现的“唯一正确”的道

路。那些自命不凡的智者都强制他人放弃自由，去追随他们所发现的“科学真理”。极权主义者

都把自己排除在无知者之外。他绝对地承认老百姓的无知，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在mao主席指引下奋勇前进”，老百姓只有跟着全知全能的、伟大领袖的屁股后面瞎跑的份

儿。这样，就没有任何个人的自由，而只有统治者自己的绝对自由。

3只有追求真正自由的人才会把自己归入无知者的行列。

苏格拉底公开强调：“人啊！唯有像苏格拉底那样知道自己的智慧实际上是毫无价值的人，才是

最有智慧的人”。看似充满智慧的人其实最无知，是苏格拉底对人的警告。第二个站出来，说出

人和人的智慧的局限的，是耶稣基督。罗尔斯为演绎出正义的原则，设计了一幅只适用于原始初

状态的“无知之幕”，作为摸索正义原则的出发点。

自由主义者却把自己纳入到无知者的行列，他永远不会承认任何人、任何集团是全知全能的。所

有人的知识都是有局限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通晓一切，把握终极真理；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有绝

对的认识局限性。政府决不会比我对自己的需求、爱好、利益知道得更清楚，它更不可能比我更

清楚自己的能力、长处和短处，所以，它无权干预我，而应任由我按我的方式追求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