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随笔

☆★知我心

立冬那天，天气很暖，我以为居住的山城又将迎来一个暖冬，以至于现在山城的景物映入眼帘仍是暮秋景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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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气晴好的秋日，踩着融融的暖阳去接孩子，沿了穿城而过的百二河沿河公园行走，心情畅快而舒展。身边一路迎来送往的是修葺整饬的有着常绿的尖针状细叶的刺柏的园艺造型，春夏秋冬就这么一直静默端庄娴淑地侧立在小径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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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所有山区城市，大块的平地于斯寸土寸金，我所在的这个国家级园林城市便也只能见缝播绿，沿路造景。旧城时，就有从百二河水库流下的百二河水穿城而过，前些年城区改造时百二河两边沿岸修建了有铝合金护栏的钢筋水泥悬挑桥样式的一米多宽的人行道，百二河公园就沿了这河两岸的人行道紧依着有关单位院落的围墙或是沿了作为市交通干道的朝阳路分两大块呈狭长版块从市中心的六堰一直往四堰我们家孩子就读的学校一路铺陈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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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这段约五百米长的一段步行道上，干干净净的水泥地面在这个时节已少了夏季的燥热难耐，显得那么温情美好。这段路的公园造景紧挨着两所学校的院墙，院落内有高耸的乔木伸过围墙，也有一排曾婀娜春季的柳树，那走过夏季的婆娑绿叶在这个初冬的时节，挂在枝条上在不再强烈灼热的阳光中显得凌乱而憔悴，整株树就象极了韶华已过的女人，眉眼间尽是饱经风霜。我将目光坚定的收回在阳光中投向隔河相望的行道树，河那边那排作为行道树的栾树自然形成的球型树冠墨绿的外缘突兀伸出红的耀眼的果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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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在这个城市一直生长很好。夏未秋初时准时开出鹅黄的小花。那些精致的十字型的碎花密匝地缀在以一根主轴为中心花枝并不断向外分出侧枝呈圆锥形的大花序上，然后随了花序争先恐后地伸出树冠的外缘，整棵树就象极了戴着硕大花冠的花树。我曾携了女儿在树下走过，引导孩子看随风洒落的满地黄花，在孩子惊讶的眼中细观小花的精巧别致，细看鹅黄娇柔的花瓣拥着的花芯呈浓酽的绛红，看绛红中一丝不苟地呈现出更深颜色的脉络。在孩子探寻的眼中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可和她一天天企盼花谢后的花序上会冒出一个个泡状的荚果，当它们渐渐膨大时，颜色就会变深直至在深秋的阳光中象是要窜上蓝天的燃烧着的火焰。我会给孩子讲每个荚果中有熟睡着的含苞欲放的种子，或许还能编一则只能讲给童年的故事。现在，那栾树的果荚早就红彤彤地跃上了树梢静静地站立在秋天，在深秋的街道热烈又静寂地默守，我自编的故事也早让孩子能复述自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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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沿河公园对岸的景物就如同熟悉我现在走着的这条路。对面那段公园的主题是中华科技名人园的一角，沿途是栀子密植成的绿篱，它们曾无数次在清晨的晨风中以特殊的气味沁入过我的心脾；在几株丛植的棕榈树掩映着现代建筑学专家梁思诚的汉白玉雕像；再过去会有几株女贞，它们的树下分枝是那么低，那蓬蓬勃勃形成树冠的蜡质感十足的绿色叶片几乎就掠过我的头顶。现在女贞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缀着黄豆粒大小绛紫色浆果的果序，暗示出一种沉稳的执着与自信。当我看到那横过院墙叶色焦黄的柳树时，就更加加深了对女贞的这种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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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心里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近乎快熟视无睹的那些柳树，觉着它们极象一群蓬了头懒于修饰或是身心疲惫的女人，好象历尽千辛万苦再也不屑一顾或是不堪他顾的风尘模样，心里便会涌出一种怜惜，竟会近乎荒唐地想对了自己大声说：我可不要步入中年后成为它们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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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往往太多地以柳喻女人。文人眼中，那时的柳是春江水暖鸭先知乍暖还寒时节绽出叶苞刚放绿的柳，那时的柳是烟雨江南绿叶婆娑风光无限长亭送别的柳，那些出现在遣词造句中的柳以女人形态拟人化后，代表的是风情万种娥眉婉转，但又有谁想过这暮秋初冬的柳要是用来喻女人又会是怎样的会触动我们心中恻隐的神经。所以我坚定地收回我的目光，远眺那一年四季站成风景的栾树，还有一直沉寂有些低矮的女贞，热烈中不乏内敛，沉着中透着执拗，显得那么坚毅和独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