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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并肩枯坐的时候我经常会冒出些离奇古怪的想法，漫无边际。累了便靠在他的肩头，我问他，林你会好好爱我吗？一生一世？明明知道他会说会，也明明知道不可能一生一世，但是我还是要问他。而林总是心不在焉。他问我，你希望你的梦中情人是什么样子的？我笑着说就是你，林说我是你的现实，不是梦里的，说着把我楼在怀里。
偎在林的怀里仍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到处游荡。我想我梦中的他应是深沉的，博大的、成熟的、沉稳的，坚强隐忍，有包容力，或许会有过不同寻常的经过，但绝不是林这种优越子弟、温室中的花朵。但我知道世上没有我向往的这种男子，即使有也不会让我遇到，即使让我遇到也不会属于我。这些话我是不会对林说的，尽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有时想想真是神奇，两个人面对面时，你可以在对方眼皮底下想任何事，魂游天外，而对方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真好，任凭自己内心翻江倒海、波澜壮阔，而表面上却可以装得若无其事、风平浪静。
林说他最近认识了一个网友，凭感觉那个女孩爱上他了，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爱上你了呢？林说当一个女人为你痛哭流涕的时候肯定就爱上你了，我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除了看电视或小说看到感人的情节的时候。
林问我，你说一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不顾一切千里迢迢的去看一个男人？我说当那女人发神经不正常一时冲动的时候。
林盯住我的眼睛，半晌幽幽的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不痛不痒没心没肺的样子？我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说我一直都是这样。于是两个人开始沉默下来，我开始魂不守舍。
突然想起一首诗，我念到：你我相拥热吻，灵魂却在街角抽烟。林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是一首诗，你要继续听吗？林说不，难懂，我不喜欢这类风格的东西，感觉很诡异。过了一会林又说，有时感觉跟你在一起好可怕。我说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
我想笑，和我在一起感觉很可怕，这是恋人之间的感觉嘛，在心里暗骂，感觉是个屁啊。
林不懂我，正如我不愿去懂得他一样。
我让林猜一个谜语：第一次，淡淡的；第二次，浓浓的；每一次都酥酥的。林问猜什么，我说是跟嘴巴有关的，林不假思索的说：吻。哈，好一个多情的男子，我笑，为何会猜是吻？他粘腻的凑过来，你不是说跟嘴巴有关吗？好象我们接吻时就是这种感觉啊。我大笑，推开他。他懊恼的瞪着我，那你说是什么？康师傅甜酥咸酥夹心饼干，最近电视上常播这个广告，我说。林也笑了，但笑的有些无奈。他说，我很少看电视的，我喜欢上网。
又是冬天了，天空是灰色的，我的眼里只有枯黄的树叶在随风飘零，我忘记了阳光的颜色。我喜欢上了看落叶。经常整个下午都独自坐在户外，看叶子们从枝上纷纷扬扬的飘落，又被风吹起，在午后浅淡的阳光中轻舞飞扬着，漫撒着细碎的光芒和快乐，柔弱而无奈，辗转低徊着，随着风四处流浪，偶尔也会短暂的停留，但终于是脱不了飞扬的本性。一直以来，自己就如这片片落叶，在城市的角落里，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没有方向，不知何处为家，自由着，渴望着，逃避着，落寞着和悲哀着，只是好象从不曾幸福着。风扩散着清冷的凉意，每吹下一片落叶，便似有一只冰冷的手触摸在心上，空气便有了一些疼痛的气氛，隐隐的，挥之不去。林是不会了解我的，正如我不愿深入了解他一样。
突然开始厌倦了和林的这种关系，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又有些可惜。已没有了往日的激情，现在的我们如同一杯温吞水，不冷不热，渐渐失去了应有的温度,谁也不曾想过要给它加加温，但在没有完全冷却之前却谁也不愿先离开。我们都陷到了迷雾中，掉入这个故事里，只是故事编得不好，连自己都不愿再读下去了。
我想去旅行，我对林说。
林说，这样的季节最好去南方。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安排一下行程。我说，我想单独去旅行，去西藏，一周后出发。
林有些愕然又仿佛早已在意料之中。他抱住我说，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呢，也不早告诉我一声？ 我只是想开始新的生活，我说，或许，我们都该开始新的生活了。说完这话，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是否如释重负之后的更加虚脱呢？我将头埋在林的胸前。 我听到林低低的叹息声，他说网友下周要来看他了。
那……就祝你们好运吧，也祝我自己好运！我又听到了林的叹息声。一直在幻想一种结局，现在看来那只能是一种幻想，结束的时刻我们剩下的不过是对方的一声叹息。鼻子里有了酸酸的感觉，但我不会流泪的，不管为谁，都不值得。我只是抱紧了林，这个一直以来我不甚懂他他也不甚懂我的男人，这个阴差阳错走入我生命中的男人。
我们拥吻着，最后一次。
街角，灵魂已等得不耐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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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4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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