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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语言词义规范中,人和高等动物的性器官又称“生殖器”。这似乎是中国人自幼就形成的的共识。其实,这折射出了一种潜在的观念,即:性器官的全部功能仅仅是生殖。
近日,一个名叫汉唐妮儿的年轻女人站出来大声反驳这种说法。她的长篇小说《丁克家庭》认为:性器官决不等同于生殖器,性器官的主要功能是性交,是获取性快乐,绝不仅仅是“生殖的器具”。生殖仅仅是性交带来的一个并不重要的附属结果,可有可无。
本杰明·富兰克林曾说过:“性交是人生极大的乐趣。”我们中国人可很少会这样坦荡直率地说话,尤其是在性问题上。中国人过去一向耻于谈性,一方面生育率始终保持全球领先,一方面又把性视为肮脏下流,让人啼笑皆非。
如今又物极必反,各类报刊书籍,从殿堂到地摊,铺天盖地,无处不写性,但写得成功的并不多。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即性描写大多只限于在婚外恋、乱伦、卖淫嫖娼中的“乱性”,对于合法婚姻之中的夫妻性生活涉及不多,即使写一点,也常有乏味、沉闷、机械之感。中国戏剧出版社新近推出的《丁克家庭》不仅是第一部反映“不育文化”的长篇小说,也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把婚内性生活描写得丰富多彩的文艺作品之一。小说直视婚姻中普遍存在的性疲乏现象,下笔真实细致。比如,男主角时有阳萎、手淫,与妻子做爱时喜用粗野的污言秽语助兴,而女主角常用隐秘的性幻想来调动情欲━━这些既正常又不正常的独特性心理现象,有不少也是费洛伊德早年觉察到的,在汉唐妮儿纤笔之下表现得跌宕多姿、淋漓尽致。
请看从书中随意拈出的这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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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喜欢在户外旅途中做爱。常常走到大自然纯净的天幕下,在野趣横生的丛林中交欢。让不知名的野花草清香环绕四周,让凉风吹拂轻抚燥热的身躯,让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为男女的颤栗呻吟伴唱──这着实让人回味无穷!当然,这样也有危险,就是可能被路人发觉,因此,心中总有几分紧张不安,反过来,这种隐隐的恐惧心理,又大大剌激引发了快感和趣味。
那一次──至今想起来她还要脸红不已──他们正在海边树林中倚仗一棵平滑大树作站立交欢,本以为有岩石阻挡,旁人不会看见,没想到正在兴头上时被远处游轮上的乘客从望远镜中发现了,游轮上竟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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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俩人上床前都喝了点酒,他竟然一边骂一边粗暴地用乳罩及睡衣带子将她捆了起来,她不仅不反对,反而要求他再用细鞭抽打她。当鞭子真的在她雪白嫩滑的大腿及臀部留下浅红印时,她倒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亢奋,一面娇喘吁吁地扭动挣扎,一面却欲液横溢,乳房膨胀。此时根本就用不着手指或口唇的挑逗,他挺进深入为所欲为就像进入仙境一般!尽管事后看到身上浅浅的鞭痕常觉羞臊可笑,但仍乐此不疲。有时她也对此感觉奇怪,自己是个独立意识很强的现代女性,也算是个文雅端庄的女教师,怎么就这样能包容这古怪的、让人难以启齿的性习惯?难道自己潜意识中有受虐倾向?她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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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在家中欣赏模仿“黄碟”,或用摄像机拍下自身做爱过程等等,此处不赘述。 相信“过来人”们看到这些都会发出会心的微笑,这种性心理描写岂是用“真实”二字所能涵盖的!类似独具匠心的精彩描写在书中随处可见。丁克夫妇们在选择自己喜欢的“不育”生活方式的同时,更加看重性行为本身,强调在这一美丽过程中获取欢乐。这与以往大多数中国人崇拜性行为的生殖结果的习惯有本质不同。
据说作者汉唐妮儿本人也属白领丁克族,常自称“不下蛋的母鸡”。她的《丁克家庭》由于其中许多观念与大多数国人背道而驰,受到了不少人的嘲讽谩骂。书中确实存在着大批堪称“奇怪”的另类论调,比如,终生不要孩子,比如,家庭的中心是大人不是孩子,比如,决定个人是否幸福的第一要素是是否有钱,而不是婚育状况,再比如本文着重指出的,性器官≠生殖器,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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