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在花开的季节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2 16:47

流泪，在花开的季节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十年》
其实，那些冷漠，那些疏远，并不需要十年。譬如说，三年……
——谨以此文献给三年前我爱的人

三年后的五月，我到天台来看云锦杜鹃了。这是一个引我伤心的地方，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到此一游，虽然天台的美丽远在我意料之外。现在，开始回忆，那些往事开始如同这一片花海将我淹没。三年前，我和一个美丽的天台女孩相爱，她用一句诗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她告诉我台州是一个靠海的城市，但天台县是一片树林的海洋。从那以后，我每晚做梦都会见到海边的森林里开着许多淡紫色的、粉红色的杜鹃，她们也在做梦。
她叫庄梦鹃，我叫林海，我们相识在网络上。三年前网上的人们还是比较真诚的。那时，我在天津大学读研究生，梦鹃刚好20岁，在一所乡村小学附属的幼儿园里任教，她只是偶尔去上上网。梦鹃的本身像是一首诗，一个传奇，任何一个懂得欣赏美的男子都逃不出她的故事和她的才华，我也一样。后来我开始每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在夏夜的星空下，她会坐在校园的荷塘边静静地等办公室的电话响起，然后如同疾风一般飞过小桥，绕过桂花树，扑到电话上，每次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总是她的喘息。我给别人打电话从不超过5分钟，梦鹃的声音让我把时间都忘记。有一次，我新买了一张电话卡，当天晚上聊到余额为零，我想想不甘心，深夜12点去翻上铺包子的电话卡，不由分说继续牺牲我的唾沫。
想想那段岁月，现在还要感慨一句：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会像我们那样地爱过！年轻的我总要在花期过后才流泪哭泣。当时的我终于没有实现诺言，到天台去看她。一群很理智的朋友和我很威严的父母没有见到她就否决了她，最大的理由就是：学历差距太大。梦鹃的才华与大学中文系的才女相匹，但她的学历只是初中而已！（我提出和梦鹃分手之后，她给我寄来她写的《一个夏夜微醉的呓语》，我会另外把它发表出来的。）
后来呢？后来，我就和世上的大部分人一样，毕业，找工作，找结婚的对象，找房子，结婚……再然后就是离婚，再然后就是我心灰意冷，跑到浙江大学念博士以逃避现实。直到这次的旅游，我才知道，我逃避不掉的现实是梦鹃，来到天台，看到云锦杜鹃，我备受良心的折磨。我不知道我离开之后，柔弱的梦鹃，怎样去承受初恋失败的打击。她垮了吗？她会不会学会堕落和放纵？
苍天哪，我想知道梦儿的现在啊，有谁能告诉我！我在山顶茫然四顾，回答我的只有一阵阵林涛声。
我特意在天台多留了几天，费尽了周折终于找到当年她所在的学校。那是个充满生机的美丽新世界。我向一群学生打听她的下落，那正好是她三年前的学生，他们遗憾地摇摇头，接着跑进办公室欢呼着：“叶老师，有人在找庄老师！”戴着老花眼镜的校长从眼镜上方打量我，“梦鹃原来在这里干得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提出辞职。听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有人说在南京，有人说在北京，还有人说在山东，究竟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她们全家搬走了，三年里，从来没有回来过。”
于是我彻底地死心了，不要去找了，你找不到她的，林海。再说，你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呢？只要她过得比我好，我就死心了而且安心了。
回学校以后，我的精神一直不好，一个星期天，包子发了短信给我，约我出去玩。包子现在是我的师兄，他研究生毕业后直接来杭州读博士，找了个杭州女孩，去年结的婚，幸福得一塌糊涂。他老爸最近拨款赞助他买车，因为他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他要我帮他参谋一下，去车市看看情况。走到下午三点，我们已是浑身无力，我们顶着骄阳冲进一个装饰豪华的汽车4S店。这个品牌在世界上名列前矛，这样规模的店在杭州也是名列前矛，所以这里的服务也是没得说。但是谈到价格的时候，包子与销售员意见相左，商量变成了吵架，那女孩气呼呼地说：“你等着，我让我们经理来跟你谈！”
过了不久，从办公室里款款走出一位很年轻的经理，而且是个美女。她体型娇小而精致，五官清秀，是个不常见的古典美女。我和包子看得呆了。那美女浅浅一笑，在我们面前坐了下来，“小陈，给两位先生续杯茶。”我们说了句谢谢，还是有点面面相觑。那个美女经理一直挂着微笑，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的声音曼妙轻柔，“两位之所以会不满意我们的价格，那是因为没有充分了解这车子的价值，那位销售小姐刚来不久，不大懂，所以还是由我再为两位介绍一下吧。”
我们不自觉地跟着她到车子边，她讲什么我们就看什么，完全沉浸在她的语言世界里。她介绍完后，包子偷偷地惊叹：“天哪，能把卖汽车当成朗诵诗歌的，天底下也就只有她了！”“是啊，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结合到讲汽车的性能上，处处为顾客着想，给我们描画了生活中与汽车亲密接触的一面，真是说到我们的心里来了！”“难怪年纪轻轻地就当上经理……”包子终于毫不犹豫地取出他的银行卡，经理不慌不忙地签下定单，站起来优雅地和我们握手告别，顺便取出两张名片递给我们。我们看了一眼，同时惊叫出声！“庄梦鹃！！！”
她一怔，然后仔细地看着我们，最后停留在我脸上，震惊-疑惑-幽怨-愤怒，在炎热的夏日居然颤抖起来。我不敢上去，也不敢说话，只好呆呆地用目光去接触她，去吻她秋水盈盈的眼睛。她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再看我，什么也不说，朝着门口走去，启动了一辆车就狂飙而去。我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一定要追上她，我叫了出租车，不停地朝她走的方向追去。“梦儿，梦儿……！”
三个小时后，她的车终于停了下来，我跑过去敲她的车玻璃，她开了门，我坐到副驾驶座上。两人无语。她慢慢地开着车，很从容地和我说话，“林海，你终于还是来浙江了。”我无话可说，“想知道我三年来的经历吗？你和我分手之后，我从学校辞职出来，先到了山东，也就是你的家乡，住了两个月，养好了我的伤，然后来到杭州，开始自学考试，去年夏天就考完全部课程了，然后来到这家汽车公司，5个月后升为经理，并且贷款买了自己的车子。我有很多的男朋友，天天灯红酒绿的——呵，这就是三年中成长起来的庄梦鹃。”“梦儿，我不敢再奢望和你在一起，但是请让我能够天天看到你好吗？”她笑而不语，把车停了下来，带我走到一幢房子的顶层，打开门，淡淡地说，“这是我现在的家。”梦鹃奉行简单就是美的原则，把她的小家装扮得无比地清雅。我的内心涌出一个无法抑制的心愿，我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她，乞求她：“梦儿，再爱我一次吧！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好吗？”，她明眸流转，“好的。”她是多么温柔啊，她，接受我了！！！
华灯初上了，梦鹃到厨房里给我做饭，从来都是“君子远庖厨”的我非常快乐又非常笨拙地给她打下手。她取出葡萄酒，“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喝酒了。”是的，但现在我不用喝酒就已经醉了……
梦鹃在朦胧的灯光下给我唱歌，是那首《灰姑娘》，三年前我经常唱给她听的。唱着唱着，她的泪流了下来，我心痛极了，用嘴吮吸着她的泪，然后停留在她的红唇上，她没有反抗，伸出手抱住了我……“林海你知道吗？我们从没有见过面，只是看过相片而已，可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真正地和你见面，和你相爱，所以我虽然放纵但没有沉沦……”“梦儿你？！”——我看着白色床单上盛开的那朵鲜艳的杜鹃花，哭了。
我幸福地沉睡着，清晨的阳光照着我的眼睛，我醒了，发现梦儿坐在窗前，写着什么，房间里流淌着一首不太熟悉的歌曲。她回头走近我，喃喃地说，“三年之前/你认识了我/我属于你/……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三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林海，我突然感觉你好陌生，好遥远，我在努力找回从前的感觉，但总感觉还缺了一点什么，缺少了这一点，我们就很难在一起；你能明白我说的吗？请让我离开，冷静一下，直到我知道缺少的是什么并且把它弥补回来……不要来找我，如果我们有缘，我会自己去找你的；你要知道，碎了一回的镜子，要补回去，总是相当难的。我不说了，现在我要出去了……”“不，梦儿，不……”我无力地呼喊着，“别走啊，梦儿，我为什么抓不住你啊，梦儿……”
她依然款款地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回首微微一笑，缓缓地关上了门。
四壁悄然，这个城市今天一定会下雨。大街上，公园里有许多小小的杜鹃花将会得到我泪水的浇灌，她们明天一定开得更灿烂，因为那是我的爱和悲伤变的。http:// list.mp3.baidu.com/topso/6/632_tsomp3.htm

寂莫花 · 发表于 2004-7-4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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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曾在枝开怒放过,我相信是真的.

水天一色 · 发表于 2004-7-4 12:32

似在梦中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5 00:25

我一直相信我的故事是离开天空的那一抹流云，不断地在天空和海洋之间徘徊，永不消失在我的天地里。也许在这样的快餐时代，细水长流已经不是美景。所以，权当我的文章是深山幽兰，不要献媚于大庭广众下，只要，有几个游人顾盼流连过，我的怒放，我的衷肠，就没有白费！楼上的几位，幽篁子在此谢过！

平凡人 · 发表于 2004-7-5 08:51

写的是很感人，不过这只是个故事

弱智雨 · 发表于 2004-7-5 10:50

是一个女孩写的故事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5 18:27

这不只是个故事！我只不过兑了20%的水而已……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5 18:29

快餐时代，大家都喜欢短篇。呵呵，下次我改写诗歌：）

佟彤 · 发表于 2004-7-5 22:38

其实长篇小说很好看！值得欣赏！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5 23:49

其实这只是个短篇而已。我也会写一些更短小精悍的故事，但我觉得并不是同样的脚都能穿小号的鞋子。我一直在很有挑战性的行业里努力地争取自己的未来，已经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所以感觉自己的文字很陌生，感情里一些细腻的东西已经消失……幻想着每晚能有短短的一个小时，珠帘拂动，月影依稀，花香四溢，而我，与过去同在，与白衣飘飘的年代同在……但是——在成功之前，我只能做我应该做的事，在成功之后我就可以做我喜欢做的事了！！！

弱智雨 · 发表于 2004-7-6 09:56

<

>建议楼主以女主角的身份来写这个故事。<

>因为那20%的水只掺淡了故事的味，却没能让读的人换20度的角度去读它，<

>所以，不如不转弯<

>能淋漓尽致，才是好文章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6 17:19

谢谢楼上的建议。我一直不太喜欢用第一人称来叙述。我比较喜欢婉约和朦胧的那种东西。这个故事中的女主角现在很幸福，她说，青春是无悔的，哪怕我最爱的人没有选择我！

网不住的鱼 · 发表于 2004-7-6 17:59

呵呵!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云锦花开 · 发表于 2004-7-7 00:27

努力一定会有结果，但不一定有好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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