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

寂寞鱼

几年前写的老帖，现在翻了出来，或许是那时心境与现时的不同，叛逆的成分比较大，但还是蛮喜欢以前的那种洒脱，正如以前发帖的后缀： 边缘的姿态，感性的认识，怀疑的态度，是不是花儿开了？ 紫罗兰 一

夏天的脸说变就变。刚刚是碧空如洗晴空万里，瞬间已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暴雨夹杂着狂风呼啸而来。惊慌失措的人群纷纷抱头鼠窜。先前游人如织喧嚣的街道，变成雨花纷飞的寂静。我顶着吉他飞快地窜到一个路边亭子中。

我用手摸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诅咒着突如其来的鬼天气，今天的食粮全被这暴风雨给“承包”了。我放下吉他看见了一个瞎子旁若无人拉小提琴。瞎子和我年纪相仿，下身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白衬衣，短发，鼻子上架了一幅特大号的墨镜，遮掩了半张脸，身边是一盲人杖，八成是和我一样是“街头艺术家”。瞎子脚下是一琴盒，里面堆满了硬币和毛票，我定睛一看，里面还有一张五十的钞票。我笑颜逐开伸手就拿，瞬间我脑海中电光火石闪出一个念头：这小子不是骗子吧？不是布好的陷阱吧？我知道这合欢路上骗子特多。

我环顾左右没有人，只有雨声风声在耳朵边叫嚣。便清理清理嗓子说：“哈楼，亲爱的。”

没有响应，难道哈是聋子？我走向瞎子。走到瞎子面前，我看见瞎子胸口鼓囊囊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女的。我淫荡地笑着在胸口处用手恶狠狠做了一个下流猥亵的动作，如果她不是瞎子一定会叫，她没有叫。我还不放心，在她面前用手挥舞着身体疯狂扭动做出各种奇异怪态，一会儿，我学猴子抓耳挠腮“吱吱”地叫唤在瞎子面前东倒西歪，最后，我学乌龟在她面前伸脖子缩脖子扭屁股。我口出白沫筋疲力尽站在瞎子面前，瞎子依然无动于衷继续拉小提琴。

敢情真是瞎子，我便毫不犹豫地把五十元钞票放进屁股兜里。

雨一直在下，瞎子还在全神贯注地拉小提琴，我歪着头用贼亮贼亮的目光注视着瞎子。

瞎子的手指纤细并修长看起来特别有韧性，她右手运弓的疾徐、轻重、发音点的不同以及连弓、跳弓、顿弓等不同的弓法，配合以左手做出的颤音、滑音、泛音等变化，让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绝对是专业水准。

我颇有风度地鼓掌，并从口袋中掏出一元钱硬币，放进瞎子的琴盒说：“感动啊感动，你没有成为中央乐团首席小提琴演奏家是命运对你无情的嘲讽；残酷啊残酷，你热爱生活热爱艺术却常常面对尴尬生理反应经常饿肚子；惭愧啊惭愧，你身残志不残让我们这些健康人痛苦和不安，你是不是前世做了什么孽障今世？哈哈。”我笑。

瞎子似乎没有听见，身心都在小提琴上。让我一肚子杀气。

“你以为你真是艺术家？你以为你小提琴演奏技巧当真倒了炉火纯青举世无双？我一进亭子就听见出你拉的是埃尔加《情人的问候》，你拉的简直是糟糕之极。乐曲为典型的“ABA”三段体加一个尾声构成。A段主题为E大调，4/4拍子，而你却演奏成了C大调。B段主题转为 G大调，而你却变成了F大调！这是典型的小夜曲风格的曲子，轻松而典雅，是极适用于舞会和沙龙等场合的音乐，而你却让我感觉驴鸣猪哼狗叫鸡啼，好一古典田园风格！”瞎子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拉。我一看肺都炸了。

“你发育不良满头细小黄发，不知道你是崇洋媚外还是经常吃红薯而导致的缘故；你嘴角上有毛茸茸的胡须，证明你心理龌龊心理残疾证明你是一个有严重同性恋倾向的人；你脸上有青春痘，犹如阿富汗绵延的群山而毒素就是藏在山洞里的本拉登；你穿白衬衣，说明你出污泥而不染说明你质本洁来去清纯无敌其实你一样要去大小便一样要面对月月来的月经！”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攻击瞎子。瞎子显然听见了，浑身哆嗦着如同秋天的黄叶。

这时雨过天晴，我拍拍屁股想溜之大吉。

“站住！”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东张西望伸头伸脑瞅了半天才知道是瞎子叫我。

我眉飞色舞地说：“哈哈，还真不是聋子。”

瞎子慢慢摘下墨镜用慢悠悠口吻说：“我非但不是聋子而且还不是瞎子，我看见一个厚颜无耻卑鄙的人偷了我的五十元钱。”

我看见瞎子的眼睛，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天上星，亮晶晶。她的眼睛看起来不大，但是很黑，睫毛很长，像一张白纸用碳笔勾勒上去的一样，而且眼睛总有一种笑意，像弯弯月亮，我费劲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涎着脸流着口水笑嘻嘻地说：“原来是一个美人坯子。”我用手楼住瞎子肩膀头。瞎子赶紧往后跳，一脸厌恶说：“把钱还我！”

“钱？你可别说了，我身上还真有五十元钱，不过，你叫它它答应你么？上面写着你瞎子名字么？”瞎子气得呆在原地眼珠子骨骨碌碌乱转悠。

“大哥，我早晨出来还没有吃饭呢，再说了，那五十元钱是我自己放进去的，好让路人看见了大发慈悲。大哥……你把钱还给我好吧？呜-呜……”瞎子说着说哭泣起来，双手捂住脸肩膀一动一动的在干嚎就是不见眼泪。

我心狠，就是不还给瞎子，瞎子像一只断了腿蜜蜂还在伤心地“嗡嗡”哭。我得意洋洋看着瞎子，点燃香烟，一条腿抖动着，看看瞎子有没有眼泪。瞎子哭着哭着突然对我恶狠狠地说：“你还不还？”瞎子的脸说变就变，比这夏天的脸还多变。

我哈哈一笑说：“我又没有偷你的钱。”

瞎子神秘地对我说：“我认识这街道上老大，你要是不还我钱，我立刻让你满脸开花，到处找牙，口吐鲜血，一命呜呼！”瞎子趾高气扬对我说。

我也神秘对瞎子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瞎子茫然地说：“干什么的？”

我正色说：“我是中国国家安全部特工，来追捕一名潜伏在这里一名阿富汗基地组织恐怖分子，请你配合我工作。”我把从垃圾箱检到的一个证件在她面前飞快晃动一下，说：“我身上背着的不是吉他，是AK47冲锋枪。”

瞎子显然是不相信但又害怕地看着我。

“由于我和组织上通讯失去联系，到了弹尽粮绝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只好拿你五十元钱来暂时度过难关，以后国家将百倍奉还给你。这样吧，你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衣服上，以后我会来找你。请你动作快点，上来和我亲吻，不然我们两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一边看着瞎子一边故意四处张望。

瞎子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说：“你……他****，坏蛋，流氓。”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捧腹弯腰，笑得眼泪鼻涕都出了。

瞎子突然在我面前嚎啕大哭，这次是真的哭了。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号。瞎子占全了。

我看着她晶莹的泪花，从脸上流淌下来，我心一软差一点把钱还瞎子。

我决定离开亭子。瞎子上前拦住我。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我有点做贼心虚，说：“我真没有偷，你相信我，就如相信国民党一样纯洁廉正正大光明，这样吧，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这里还有三十元钱，全当我施舍给你好了。”瞎子不愿意拉住我说：“大哥，还给我吧，我给你买个供桌把你供奉起来，你就行善积德一回吧大哥！”

“你诅咒我死呢你？连这三十元也不给你了！”我勃然大怒说。

瞎子显然是急了，说：“大哥大哥，我说错了，说错了，你给我吧！”

我哈哈一笑，压底嗓子说：“给你什么？”瞎子用眼角瞟瞟我手中的钞票。

当我把三十元钱给瞎子的时候，我看见瞎子脸色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我一惊问瞎子是那里人？瞎子迟疑了一会说自己是安徽凤阳的。

凤阳？朱元璋？和尚？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还没有想完瞎子像中了枪兔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当我甜蜜蜜地躺在胖子床上时，心情简直愉快及了，平白无故得了二十元钱，我为自己的厚颜无耻而骄傲。我抽烟，吐烟圈，然后再吐烟棍，看见我的杰作，自己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我看见胖子交车回来了，便蹑手蹑脚走到门后，想突然袭击胖子一下。

没有想到胖子还没有到门口就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地说，他老婆要来了。我从门后窜出来气急败坏地说：“你他****重色轻友的家伙，你老婆来了我住那儿？你让我去当流浪汉啊？”

胖子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我也不想让她来，她怕我找花姑娘，怕我失身啊！”我说：“干！你小子想着法子想撵我走，我偏偏就不走，我们三个睡在一张床上。”

胖子一听脸色蜡黄响屁连天。

胖子是我光着屁股玩起来的死党，在家也跟着我打架斗殴卸胳膊砍大腿英雄了几回，后来胖子父母怕胖子进局子号子便送胖子到南方一个城市参加了部队。胖子复员后在家花天酒地为非作歹，欠下一屁股债务，无奈之下来到曾经服役过的部队，找战友朋友赊买了一辆出租车。这小子慢慢地还清债务后，还自己拥有了两辆出租车，真让人刮目相看。

当我在家用火药枪把一个仇家打了满脸开花，穷途末路来投奔胖子。胖子当初看见我眉开眼笑欢天喜地亲热及了。陪我去蹦迪、泡吧，吃饭，购物……天天还给我零花钱，真让我感动。胖子以为我住两天就回去，谁知道我一高兴不回去了，胖子才知道来了一个瘟神。胖子便千方百计让我离开他，先是找人在玩具厂给我找了一个工作，我去了还没有两天，让人用担架抬到胖子住的地方。原因我给几个湖南的打工仔干了一架，身上挂彩不说，厂方还要胖子陪我打架损失的玩具，让胖子叫苦不迭。胖子又热心给我介绍了一工厂保安，谁知道我本身就是飞贼出身，忍不住手脚发痒，月黑风高，我飞檐走壁很轻易地盗窃了厂子会议室里的电器。最后，查了查去查不出眉目，东西还是照样少。一天老板忍不住把胖子和我叫来说，自从我来以后工厂里就开始少东西，虽说不是很贵重吧，但是少的希奇古怪，让人不可思议。老板对胖子说，你的兄弟是一高人，这里容不他，你还是带他走吧。

胖子抱怨说，他前生一定是招惹了我这魔鬼了，今世来让他偿还。

我曾经对胖子说过：你是肥猪我是虱子，我叮你，你是油灯我是灯心我耗你：你是和尚我是尼姑，我勾你；你是风筝我是线，我牵你。胖子常常埋怨我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半夜起来方便时候下面那东西跟酱黄瓜似的乱晃悠，让胖子老做噩梦，还说我睡觉时爱横床，总是用腿压胖子小肚子，让胖子太委屈，最后说我深更半夜爱发神经病吹口哨，让胖子身心憔悴。

终于有一天，胖子决定让我开他出租车，我一听眉开眼笑上去啃了胖子一口。

到了晚上胖子叫我熟悉道路，我刚上车，便用三档起步，用离合器加速，车子
“嗦”地一下窜了出去，我天生喜欢速度，喜欢风中的感觉。我把这老爷车发挥了极限，穿越车辆，闯了几个红灯，最后心满意足停了下来，我一看胖子捂着胸口，一下瘫痪在路灯下。

后来胖子死活不让我碰他的车，说那几天他老梦见阎王笑眯眯向他招手。

最后我自己在家也呆烦了，决定上街去卖艺去，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胖子后，胖子简直高兴坏了，非常同意的建议，还亲自掏腰包给我买一吉他，并且郑重为我选择地点什么的，我知道胖子的心思，他想让我离开他，我偏不，我就和胖子在一起。让胖子气得想减肥。

这不，这小子竟然把他老婆叫过来，我再不要脸也知道廉耻，我得离开胖子了，我想。想到这儿，我一肚子坏水阴阴地看着胖子冷笑。胖子一看就心虚了连忙说：“我去方便，去方便……”这小子一遇见什么事情就去方便。

我说：“慢！整天都是我吃你的喝你的，今天儿为了庆贺咱们兄弟分开，我决定，请——客。”我拉长声音说。胖子一脸惊异看着我，仿佛我头上长了角。“看什么看，告诉你了，今个儿我请客，下楼去买点香烟，啤酒什么的。”我把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十元钱，在手里甩得“噼啪”乱响。

胖子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你请客。”

我说：“本人乃侠义之人，岂是厚颜无耻的小人，哼！”

胖子忙不迭地说：“我是小人，我是小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去下楼买东
西。

我正在得意地吹着口哨，胖子气喘吁吁上来上来就给了我一拳说：“你这个大骗子，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钞票是假的！”

我大吃一惊连忙把钞票对着电灯仔细看，还真是假的，我心“咯噔”一下，我想起瞎子脸上古怪的笑容。胖子还在嘟囔我，说他要不是认识买百货的阿姨，一定会把他抓起来。我没有理会胖子，心中把瞎子祖宗十八辈骂了个天混地暗。

这一夜竟是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得知胖子的老婆要来，再者心疼被那瞎子骗去三十元钱。想起三十元钱我就心疼，也心疼自己怎么就让那瞎子给骗了。

寂寞鱼

二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绝早，来到合欢路上。我内心非常非常渴望能遇见瞎子，眼睛瞅累了，脚腕子走肿了，肚子开始叫唤了，太阳到了中间了，连一个瞎子相似的人影都没有找到，我在肚子里大叫一声：“晦气！我饿！”我不经饿，一饿就眼冒金星，一饿就脚下发软。我匆忙在路边买了一盒饭狼吞虎咽风卷云消吃了个吐沫星星乱飞，我吃过随手把饭盒丢弃，没有想到一只乌黑发亮的皮鞋踩住了，我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戴着红袖章的阿姨。

我奴颜婢膝地对阿姨说：“我错了，我投降，我捡起来。”

阿姨冷笑一声说：“随地丢垃圾，罚款五十。”更不由我分辨，飞快地在罚款单上龙飞凤舞写上一行字，我哭都找不到坟墓。

我哭丧着脸对阿姨说：“阿姨，我身上真没有钱，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铭心刻骨。”

“你这样的小坏蛋我见多了，不交罚款就扭送你去派出所。”阿姨大义凛然对我说并且上前拉扯住我，防止我逃跑。我更害怕了，因为我没有办暂住证。

我突然对阿姨说：“阿姨，你看那边有一个随地吐痰的！”阿姨迟疑地扭了一下头，我猛地推了阿姨一个趔趄，撒腿就跑，我非常能跑，跟兔子一样。阿姨的喊声终于消失了，我也由于一阵急促奔跑体力消耗厉害，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叫也没有用，身无分文。我咽了一口唾沫。

我看见一群擦皮鞋的娘们有说有笑唧唧喳喳走过来，我灵机一动想起瞎子说她是安徽凤阳的，我知道这些擦皮鞋的娘们大多都是安徽的。

“哎，大姐姐有礼了。”我伸手拦住她们，弯腰唱了一个肥喏。这群娘们像一群狐狸看见了小鸭子。一个颇有姿色的娘们对我眉来眼去风情万种说：“擦皮鞋吗？”我一听差一点把刚刚消化完的米饭呕吐出来。我故意低下头去，用嘴咬着手指头，装清纯说：“我不擦，我想给你们打听一个人，是一个瞎子，安徽凤阳的，见过没有？”

这群娘们看着我关切的目光，异口同声说没有。我非常非常地失望，如泄气的皮球。一个留着刘海的娘们对我说：“帅哥，给我们唱歌，我们告诉你。”我一听，眯起眼睛问她：“骗我你是母王八。”

娘们说：“不骗你你是公王八。”周围的娘们就捂着嘴”吃吃“地笑。

我哈哈一笑说：“诸位姐姐，小生无礼了。”我解下吉他唱起了淫秽小曲《十八摸》。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周围的娘们早已笑得人仰马翻前伏后合，我说你们可以告诉我了吧？一个娘们告诉我说瞎子今天再对面的岛上公园呢。

我登上轮渡，来到了凤凰公园。我看见了瞎子面前围观了很多人，瞎子正在摇头晃脑起劲地拉着小提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仇人想见分外眼红。我一脸坏笑地站在瞎子面前。

瞎子显然是看见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忽然拉起了《梁祝》中的化蝶，想和我展翅双飞么？想和我化蝶么？哼哼哼。

我清理清理嗓子突然大叫一声。周围的都诧异地看着我，我装白痴，嘴歪眼斜心不照，我解下吉他用笸箩嗓子蹦达着唱道：“我是一只花蝴蝶，怎么飞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毛驴，一只爱撂蹄子的小毛驴：我是一只长嘴獠牙的野猪，在寻找一只丰腴小资的家猪……”我听见周围的观众纷纷弯腰呕吐的声音。我一听，劲头更大了，唱得更欢了。

唱着唱着人都走光光了，只剩下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子在笑眯眯地看着我。瞎子却是非常气愤地站在原地，我能感觉她墨镜后面的目光似乎想把我粉身碎骨。

我对瞎子说：“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有时人一年见一次还显多，而我们一天一见，倒也亲热。”

瞎子“嘿嘿”地笑。

我翻脸说：“废话少说，把钱还我。”

瞎子不怀好意地说：“我身上倒是有三十元钱，不过你叫它，它答应么？”我昏倒，这报应来得太快了吧。我说你还不还？我故意袒露不太发达的胸脯和肌肉。

瞎子把舌头伸出来夸张地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会抢劫吧？”

本来没有这个念头，让瞎子这样一说，更是火上加油。我猛地扑向瞎子的琴盒，伸手就抓钱。瞎子凄厉叫道：“抢劫啦！非礼啦！强奸啦！杀人啦！”我慌忙用手捂住瞎子的嘴，瞎子蹬扎几下一下子瘫痪在公园长椅上，我吃了一吓，赶忙用手停在瞎子的鼻子上看看有没有呼吸，还真没有了，我魂飞魄散，我想逃跑，但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而且还不停地抖动。

这时麻花辫子的小女孩对我说：“叔叔，你把阿姨给杀死了！”

我赶紧用中指在嘴边“嘘”了一下说：“小孩子懂得什么，去去去。”

小女孩笑嘻嘻地说：“叔叔，你的歌唱得真好听。你要是给我唱歌，我愿意帮助你抢救阿姨。”她稚声稚气地说。

“怎么抢救？”我疑惑地问。

“跟电影电视中的叔叔救阿姨一样呀。”她做了一个亲嘴的举动，我一笑，这鬼机灵。

我摘下瞎子的墨镜，瞎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满笑意，我差一点气死，满嘴的污言秽语差一点脱嘴而出。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你们一个唱歌一个拉琴，我给你钱。”说完这个麻花辫子的小女孩子变戏法一样从身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瞎子和我看着那张百元钞票，仿佛看见了一只沉默的羔羊。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小女孩子手里夺了下来，急忙对着太阳看，瞎子也凑过来看。还真不是假的，我和瞎子要化干戈为玉帛我们要同仇敌忾。我们需要钞票。

麻花辫子小女孩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的举动，仿佛我们是一对愚蠢的驴子。我们两个竭尽全力献媚讨好，把小女孩子哄得像一朵花儿摇摇摆摆开在春风中。

“阿慧，过来。”一对年轻的夫妇招手叫麻花辫子的女孩子，并且对我们微笑示意。我们赶紧笑笑。小女孩蹦蹦跳跳摇摇摆摆又跟一朵花儿一样笑眯眯地走了。我赶紧对瞎子说：“此地不宜久留，不然阿慧的父母会说我们诈骗。”瞎子立刻同意，我们匆忙收拾好东西，逃离了凤凰公园。

我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分赃。一人一半。合作愉快。

瞎子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姓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王，叫流氓阿飞的阿飞，我叫王阿飞，你呢？”

瞎子也眉飞色舞回答道：“本姑娘姓叶，叶公好龙的叶，青出于篮而胜于蓝的青，我叫叶青。”我们相对一笑其乐融融。

“走，我请你吃饭。”叶青兴高采烈对我说，因为我们今天平白无故得了横财。
“不，我请你。”我客气一下说。
“好，你请我。”叶青不客气。我非常沮丧。
“还是你请吧。”我不要脸地说。
“好，我请你。”叶青抿嘴一笑说。

我们随便找一地摊，吃着说着。我吃饭的速度惊人，才一会的功夫已经三碗米饭进肚。叶青看得膛目结舌眼珠子差一点没有掉下来，仿佛我是饿死鬼。等我吃到第五碗时，叶青才忍不住说：“你不能因为我请客你就猛吃啊，撑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想间接杀人。”

我才懒得说话，等我吃完第五碗，叶青一碗米饭才吃半碗。
我说叶青你吃饭跟蚂蚁搬家似的，慢腾腾的要死。叶青说你吃饭那样子好象机器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我说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城市呢？叶青一边吃饭一边告诉我说，她毕业于安徽合肥师范，学的是音乐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凤阳一家小学当音乐教师，因为承受不了波澜不惊死水一样的生活和节奏，于是辞职来投奔一个朋友。谁知道这朋友因工作调动，离开这个城市，叶青只好暂时流落街头卖艺，和一群安徽老乡住在一起。

你呢？我？摇头苦笑。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专业水准的音乐人，昨天我在拉小提琴你一口就说出了曲子的来历和节拍。叶青说。

我做了一个打麻将夸张的举动，说：“我是靠自摸。”
叶青笑。脸上的酒窝很深。我看得叶青脸红。
叶青说：“你能不能看女人的时候温柔一些？你这眼光不是色狼的眼光，色狼看女人的时候无非是想扒掉女人的衣服，而你的眼光想扒女人的皮。”
我对叶青呲呲牙笑。

我们天南地北海阔天空胡说八道一番，最后分道扬镳。

回到胖子家，已经是傍晚了，我一惊，胖子说他老婆今天要来。我硬着头皮用钥匙打开房门，我看见胖子搂着他老婆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干着那种事，我赶紧咳嗽了一声，谁知道这奸夫淫妇色胆包天，根本不在乎我的回来，我只好关门下楼站在路灯下吹口哨。

到了晚上我只好睡在客厅里，胖子夫妇两个人不停地在床上做着运动，而且呻吟和叫唤的声音很大，仿佛他们故意让我听，这比看三级片还刺激，让我听得毛辣火急，急忙跑到卫生间浇了一头凉水。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胖子。胖子容光焕发春风得意像刚刚被雨露滋养的花朵，站在我面前。

我说：“算你他****狠毒，竟然想出来这种法子撵我走，真不够意思！”

胖子说：“你他****什么意思啊你？我什么时候撵你走了？你不是还和我们住在一起吗？甭说我不够意思，你爱住多久你住多久，我们两个是好兄弟。”胖子不怀好意看着我。

我说：“好，给你钥匙，再见。”
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您慢走，小心闪住了脚。”
我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说走就走啊？给我离开你家的费用，精神损失费用，身心摧残费用，一共是五百元。”
胖子说：“只要你Y的离开我，多少我都愿意出。”
我叫了起来：“看看看，刚刚还满口仁义道德，为朋友两肋插刀，现在就原形必露了你？”

胖子说：“都是月亮惹得祸。”我们相视一笑。“等我老婆走了，你还回来谁叫咱们是兄弟呢？”胖子压低声音说。我用手拍拍胖子的肩膀，背过身去用吐沫在眼皮下摸了摸，然后用哽咽的声音说：“哥哥，兄弟走了，你大鱼大肉的时候，不要忘记兄弟。”

胖子也拥抱着我同样用哽咽的声音说：“我想你。”

我们对面一看发现对方都没有眼泪，而是唾液，不由得哈哈大笑。就这样我离开了胖子。

寂寞鱼

三

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找不到我的家，在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浪迹天涯，我身上背着重重地壳努力往上爬，却永永远远赶不上飞涨的房价，我边走边唱面无人色虽痛苦然有大欢喜，不就是没有地方住了么？我就以天为被以地为铺日月星辰为我点缀，清风雨露为我古典一回，我也成为“山野散人”。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啊哈哈得意笑了几声，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抛弃掉。

凡是美好的总有龌龊的一面；凡是理想的总有现实残酷的一面，这两个凡是还真有一定的道理。我开始睡在公园长椅上，谁知里了几个穿制服的，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轰了出去，这年头撵条狗也得看看狗的脸色，人不如狗啊。只好盲目走在繁华街道看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便恶狠狠地想：这时突然落下一炸弹多好，大家全部死光光。第二天来到公园我身心憔悴及了，甚至没有一条狗可怜我，我好委屈，只想放声大哭，还没有委屈完，眼皮子直耷拉，迷糊一下就靠着长椅酣睡了。

我梦见了一个自己成了阿里巴巴，走在一个宝库面前眉飞色舞嘴里念念有词说着：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可是芝麻不开门。我于是又说：西瓜开门，西瓜开门。宝库门终开了，我冲向前去拼命地去抓金银财宝，用手抓，用嘴啃，我眉开眼笑。

我一口咬住一夜明珠，却怎么也吞不下去，我急了，张口死命咬了一口，却听见一声凄厉地惨叫。梦醒来，却发现叶青愁眉苦脸弯腰在揉脚。

我朝地下吐了一口痰，说道：真晦气，原来碰见你这个瞎子。打搅我的好梦。”说完我养精蓄锐闭目养神。


叶青说：“你是一条狗啊你，这么大的劲头，看见你做梦都喜滋滋的，是不是梦见娶媳妇了？”

我说：“我梦见了无数金银财宝，我成了富翁，都是你这瞎子，打搅我的好梦。”叶青笑嘻嘻地：“金子也可以吃呀？”

我明白了原来叶青把皮鞋踩住了我的嘴，我还以为是夜明珠。

小婊子！小蹄子！我在肚子里骂道。“咦，昨天你没回家睡觉吗？”叶青诧异地问道。她转了转眼珠：“我明白了一定是勾引了野鸡。”

我说：“是啊，我勾引了你，你不就是野鸡吗？”

叶青说：“少给我贫嘴，少给我玩花样，少给我玩深沉，少给我调侃，拜拜呐您，您就做梦吃夜明珠吧您。”说完扬长而去，我气得肚子里乱响，想大便。

到了晚上，我可学聪明了，我不睡公园长椅上，而是一头扎进公园竹林中。竹子很稠密，风吹来“沙沙”地响，象小提琴拉出的催眠曲。我非常开心，为自己找到这样一个下榻之处而骄傲。正当我兴高采烈准备做一个好梦时，我发觉肚皮上凉飕飕的，我细细一看，差一点昏厥过去，一条毒蛇在我肚皮上来回徘徊缠绵，八成想在我肚皮上安家落户。

我摒住呼吸，不敢动弹，心里祝愿：“蛇儿呀，你是一条母蛇吧？赶明儿我给您从热带雨林找一前卫潮流健壮的帅蛇，来摄取您的芳心，您就开恩走吧，你要是一条公蛇，不，您绝对不是一条公蛇，因为我、我是一个帅哥，所以您一定是母的啦。”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嘻嘻”笑出了声。

毒蛇动了动，我魂魄散了散。
就这样我又一夜不曾合眼。

谢天谢地毒蛇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而我失魂落魄从竹林中窜出来。我看见叶青掂着饭盒座在椅子上东张西望。

我面无人色出现叶青面前。

叶青跳起来说：“哎呀，不是吧，难道你今天又遭遇了野鸡？看你被蹂躏的样子……呕……”

我铁青着脸说：“野鸡没有遭遇，却遭遇了一条美女蛇。”

“一定是一条媚眼如丝腿腰纤细的美女蛇哦。”叶青眉飞色舞地说。
我接过饭盒对叶青说了声谢谢。

我得去租赁房子住，我想。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叶青。

“这里的房租很贵的，不如我们两个合伙租好了。”叶青仿佛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我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男女有别，男尊女卑，啊哈哈，我可不想和你睡觉。”还没有说完，被叶青“呸”了一下。

“你以为你真是帅哥啊，青蛙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我们两个合伙租赁一房间为了减轻经济负担。房租费、水电费等，我们对半出，你看怎样？”叶青歪着头看着我说。

“我看不怎么样，我怕我被你凌辱了。”我故装矜持。
“那你找你的美女蛇吧。”叶青恶狠狠地说。
我说：“同意，不过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吗？”
叶青说：“做你****清秋美梦吧，我们租两室一厅的。”

下午，我和叶青几乎把腿都跑细了，才找到一合适的房子，房子很干净，是四楼。叶青跟房东讲价钱，我把胖子给我的五百元抽出二百。最后叶青以三百元的价钱搞定。我们欢天喜地去夜摊上庆祝一番。

第二天，我跟叶青去搬运叶青的行李。我明白了叶青为什么要和我合伙租赁房子，原来叶青和这些擦皮鞋的娘们住在一起简直是人间炼狱，花花绿绿的乳罩、三角裤在头上飞，墙角里堆满了蔬菜，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我小心翼翼第跟着叶青搬运行李，生怕自己踩了地雷。

一个娘们伸出头来说：“啧啧，看看叶青勾引了一个小白脸。”

另一个娘们眉飞色舞说：“看看他们十万火急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脱衣睡觉。”

叶青板着脸，飞快地收拾着，我抱着叶青衣服呆头呆脑站在那里。

“碰”地一下，我后脑被重物重重地砸了一下，我一看原来是一个娘们扔出的苹果正好砸中我。

我破口大骂：“你这个腿一叉开，过飞机大炮火车的贱人，你……”

还没有骂完，像招惹了马蜂窝，一群娘们和我对骂，我和叶青只好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寂寞鱼

四

我们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繁华都市中，我们常常找不到人性的光明和博爱，城市让我们拥有了冷漠和残酷。我经常对叶青这样说。

叶青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回到房间后基本上不说话，各人忙乎各人的事情。叶青整天板着脸，象刚刚守寡的寡妇。我也只好装深沉，整天阴沉着脸，象谁他****欠我的钱不还一样。胖子得知我和一个女的合伙租赁一间房屋同居时，用崇拜的眼神对我顶礼膜拜。胖子一脸羡慕之色说：“我靠！真服气了你小子，教教我怎么泡上的？”我自然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吹嘘了一番自己如何轻而易举把叶青泡到手的经历，让胖子脸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面无人色脸上写满了羡慕妒忌。我忍不住哈哈一笑。

胖子气鼓鼓地说道：“我他****没有桃花运啊，整天在家守着那黄脸婆，动不动还让我跪尿盆子！”

我得意地说：“所以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好汉没好妻，懒汉娶了一个花滴滴’。”

胖子“啧啧”地咂咂嘴唇，决定今天去我租赁的地方参观一下。我知道这个狗人想去看看叶青长得什么模样。

我说：“你丫的不能空手套白狼啊，去我那你得表示什么”。

胖子鄙夷地看着我说：“咱们兄弟着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吝啬的人？”
我哈哈一笑，决定晚上等胖子。

晚上胖子领着几个老乡吵吵嚷嚷来到我的住处。叶青一脸吊死鬼表情。我肚子里暗自好笑。

叶青紧闭房门说什么也不出来，胖子却不答应非得要我去把叶青叫出来喝酒，我只好装模作样来到叶青门前自己对自己胡说八道。

我回到房间对胖子几个人说：“她今天有点不舒服，睡觉啦。改天我带着她去请大家。”我面不改色吹牛皮。

胖子说：“还真是一个美人坯子，真是鲜花插到狗屎上……”
我们哈哈一笑，喝酒划拳，海阔天空天南地北胡侃一气。
胖子喝了一会啤酒就起来方便，他尿急。去卫生间。

一会胖子回来说里面有人，自然是叶青在里面。大家说：胖子你站在外面偷听人家方便啊？胖子脸成了猪肝色说：“谁再这样说，我跟他****急啊！”大家哄堂大笑。

过了一会胖子实在忍不住了又去了卫生间，一会又捂着肚子回来说卫生间还有人。

我来到卫生间门前敲敲门说：“叶青？”没有人吭声。我知道叶青在里面，嫌我们吵闹故意躲到卫生间里。我回到房间里对大家说：叶青怕是不出卫生间了，她有在卫生间看书的嗜好。

胖子跳起来说：我去那方便啊？我指了指啤酒罐。
胖子恶狠狠地说：“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你们真是一对活宝！”
我们不但是一对活宝，而且是一对冤家。

我们白天出去卖艺挣钱，晚上看书睡觉。白天基本上不见面，只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碰面。我这人没有人说话特闷。只好对叶青胡说八道。

叶青对我始终是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态度。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说：“你他****什么意思啊你？当初是你提议让我们两个合伙租赁房子的，可现在你过河拆桥啊你？整天哭丧着脸，好像你刚刚守寡似的。”

叶青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说：“天天那有那么多废话说？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你是流氓我是淑女，所以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我恶狠狠地说：“你甭在我面前装得给一处女似的清纯可爱。”
叶青嘻嘻一笑说：“本姑娘还真是处女。”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把米饭喷得满地都是说：“现在的处女稀少的跟大熊猫一样珍贵，都快濒临灭绝了。根据一份调查显示，现在处女的人口连占社会人口数百分之一都不到。”

叶青正色说：“我就是那少之又少的百分之一。”
我压低嗓子说：“我是处男你相信吗？”
叶青提高嗓门说：“相信，怎么不相信，你刚刚出生时一定是处男。”

我差一点跟叶青急。我们见面总是争吵，总是不欢而散。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生理欲望。我眉头一皱，一条计谋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

第二天，我早早收工回家，站在街口书摊上东张西望。

书摊老板是一老头子，见我跳来跳去手舞足蹈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悠忍不住说：“小朋友，买书？

我故意装作花痴的样子，用色靡靡第声音说：”有没有黄色的书籍？“把老头吓唬一跳，连忙从下面的箱子中抽出几本递给我。我故意对老头眉飞色舞眉来眼去，老头被我看得脸红脖子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我飞快地抽出两本，捣入屁股兜兜中，然后笑眯眯说：”啊，叔叔再见，啊叔叔再见，再见吧再见……“

到了晚上，我把两本黄色书籍悄悄地从门缝中塞到叶青卧室中。

第二天早上我注意叶青脸上有没有什么变化，譬如说--看了黄色书籍，要发情的前兆。很遗憾，叶青脸色还是跟守寡的寡妇一样难看。我气得在肚子骂那个卖书的老头子，一定是内容不够黄色……

一计不成，我又出一毒计。

第二天我买了速溶咖啡，顺便去药店买了几片安眠药。我想象叶青被我放到被我奸污的样子，我忍不住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到了晚上，我对叶青说：“今天我请你喝咖啡。”

叶青一脸诧异，她知道我是一铁公鸡--一毛不拔。中午吃饭都是白开水对方便面。我脸上尽量装作平静的表情说：“我们来享受人生吧，来品人生的寂寞与孤独。”我用迷人的声音对叶青说。我做了一个优雅的举动说：“小姐，请。”

叶青笑嘻嘻地说：“先生请，”
我喜洋洋地把没有放安眠药的咖啡举起微笑示意。
叶青笑吟吟地举杯示意共同干杯。
我眉开眼笑一口喝干。叶青微笑着一口一口抿着。谢天谢地。叶青终于喝完了。

我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这样对峙着。
我突然拍着手指着叶青说：“倒也~倒也~”
叶青学我的样子指着我说：“倒啦！倒啦！”

话音未落，我忽然感觉眼皮子要打架，腿一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叶青什么时候把放了安眠药的咖啡杯给掉包了。

对待女人要软硬兼施，软的不行，就来霸王强上弓，生米做成熟米饭再说。我又精心策划了一下，我决定对叶青实施强奸，这没有什么，我安慰自己，我这行动跟美国打击伊拉克一样。强奸不叫强奸，叫强行攻击。

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尽量稳定住发抖的双腿，哆嗦的嘴唇，以及牙齿的碰撞。
叶青狐疑地看着我说：“你不是病了吧？怎么哆嗦得厉害？”
我不敢开口说话，我牙齿在打架。
叶青看了我一会说：“真是神经病。”

吃过晚饭，叶青回自己的房间。我思想激烈挣扎战斗了一番，终于决定实施“外科手术”式打击。我尾随着叶青进了房间。

叶青看见我气愤地说：“谁让你进来我的房间？出去！”

我连忙辩解几句，灰溜溜地出去了。出去感觉不对，你还是男人么你？我掉头杀一回马枪。

叶青看见我，非常惊异还没有说什么，我像狼狗一样扑向叶青张开血盆大口啃叶青的脸。

叶青惊叫一声，迅速地从腰间抽出微型高压电棒，对准我的脑袋就是一下。我顿时眼冒金星，放声惨叫，满地打滚。叶青不依不饶对我又是几下。

我放声大哭求饶说：“啊，神仙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宽饶我吧，我再也不敢耍流氓啦。”我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叶青对我说：“这几天我看你神色恍惚心神不宁鬼鬼祟祟，就知道你脑袋里没有安好心，这不，我赶紧买了一微型高压电棒对付你这色狼。”说完，对着我虚晃几下，我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离开叶青的房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对叶青起色心。

我们就是这样，就如两个刺猬，经常被对方扎得遍体鳞伤。也如流星的相撞，溅起漫天的火花。

有一天叶青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我哈哈一笑说：“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头猪。吃了就睡，享尽荣华富贵。”叶青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失望。

她问我：“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
我说：“一专业音乐人？或者是首席小提琴演奏家？”

不是，都不是。叶青说这话时眼神开始变得朦胧模糊起来。我晕，八成她又开始幻想了。叶青幽幽地说：“我想拥有一座大大的房子，里面有游泳池，有花园。花园里面有许多盛开的鲜花，还有秋千……”

“有一个文静的、书卷气的、温柔的男子来陪伴我，来向我柔声倾，和我一起看那些盛开的鲜花，数天上的星星……”

我实在忍不住“啊哈哈”地笑两声，还没有笑完，我赶紧捂住嘴，我看见叶青怒气冲冲地从腰间掏出高压电棒。

叶青对我横眉竖眼说：“你这个流氓白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没一点文化品位。瞧瞧你的白衬衣上面犹如国画一样成了乞丐的百纥衣，你多少天没有洗衣服了？你一张嘴说话，满嘴坏牙，藏污纳垢；你吃饭速度跟机器一样，你不感觉你糟蹋国家粮食么？你吃饭的时候爱放屁。你放就放呗，还带响，还拐弯，给吹口哨似的。你……”

我看着张牙舞爪的叶青，看着电棒上“兹兹”作响的高压蓝光。我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我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叶青终于闭上了鸟嘴，用害怕的眼光看着我。

我决定离开叶青，我实在承受不了叶青高压电棒的威力以及对我的人格上的侮辱，我开始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叶青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

“真生气啦？这么小气。”叶青给我赔不是，我不理睬她，其实内心开心的要命。

“真走啊，那就不送啦。”叶青显然看见我眉头之间的笑容，故意调侃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甭说了，咱俩还真是天生对手。”

对手是天生的。有人一生很难找到一个对手，一个冤家。

寂寞鱼

五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们在这个城市顽强地生存下来。我和叶青的感情日益深厚，有时叶青晚回来一会我常常会担心，害怕她会有什么不测。我们陆续购买了厨房灶具、二手彩电、沙发、家具，我们租赁的房子渐渐有了“家”的模样。

我们每天晚上街头卖艺回来总会坐在餐桌上面前吵闹一番，互相攻击对方，如果不这样做生活好象就会失去重心，饭吃完了吵架也吵架过瘾了各人洗刷自己的餐具，然后是她照例坐在沙发上我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通常情况下我们看动画片保持高度一致，换了其它就不行了，叶青几乎天天准时收看港台青春偶像剧，而我听见那些发嗲的声音我就想去吐，我胃浅，我抗议，强烈抗议，痛苦的是这些抗议是无效的。不过叶青也会体谅我，每当有体育比赛或者足球直播，她就会像一只猫一样蜷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了，一会揉了揉眼睛说：“比赛还没有结束啊？”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夸张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回房间睡觉。每当我看见她这伪球迷的样子我就想笑。

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看动画片，里面有一只贱兔子活蹦乱跳，叶青扭头看了我半天说：“这只兔子真像你，浑身都是贱样。”自然我额头上爆满了青筋又和叶青争吵一番。

叶青在一个秋风四起的晚上突然和一个男孩子有说有笑来到我们居住的地方，并且旁若无人大摇大摆从我眼皮子面前笑吟吟地走过。我咬牙切齿在心里骂道“好一对狗男女”，甭说了那男孩子眉清目秀文质彬彬骨头里都透着一书香味，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点头哈腰献媚笑着对叶青说：“这位是……？”

叶青眉飞色舞对我说：“喔，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老乡，叫阿力，在这个城市开诊所的，是一名医生。”

我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去说：“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你好你好。”

阿力也微笑伸出手来。我一看见他那白皙的手肚子里的坏水就奔腾翻滚，我一把抓住阿力的手，暗地里使了阴。我感觉我的手就像一把铁钳子，正在钳住我情敌的手，有了这种精神胜利法后，我幻想阿力在我面前跪倒求饶。过了一会，我感觉我的手倒跟真握住钳子差不多，不一会我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直流淌，我咬牙坚持就是不做声。

叶青非常奇怪说：“你们握手握了半天，怎么还不松开？”

阿力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用力甩开了手颇有绅士风度地说：“谢谢你的美意。”
我忍不住说道：”去你****。“骂过了之后我赶紧往后跳了跳，我看见阿力的眉毛仰了仰。

我首先怀疑这家伙绝对不是医生，因为他的手劲大的惊人，我怕叶青被这小子骗了。叶青非常痛苦地看着我，似乎我是一个外星人。其实我经常在她面前说脏话，今天怎么这么圣洁？

我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叶青把门”碰“地关上，她和阿力出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叶青回来后冷冰冰撇下一句话：“我不属于你，你别自做多情，我们合伙租赁房子是因为金钱，你想清楚这一点！” 。

我知道这一点，可是我一想起来叶青被阿力搂在怀抱中我就醋火万丈恨不得一刀捅死那小子，一般来说男人争风吃醋的结果往往是鲜血和生命。

首先，我给胖子打个招呼，找几个兄弟去打探那小子的底细，没有几天就打听过来结果，原来这小子在家是杀猪的！是一个半吊子兽医，在这个城市招摇撞骗开了一家小诊所。我说他****这么大的手劲。

几天后，阿力的诊视里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妹妹，一双水汪汪的毛毛眼让阿力面红耳赤。那女孩子一个劲叫唤，说自己肚子疼。阿力无奈只好掀开衣服看这女子的肚子是否有问题，正在这关键时刻，胖子领着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拧着阿力要去公安局，说阿力强奸他妹妹。那女子也哭哭啼啼地说阿力非礼她。

这一切都是我精彩导演，女孩子是我们从KTV包厢里高价请出来的小姐，专门来讹诈这小子。果然，阿力哭丧着赔偿了一大笔现金后，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城市，因为我和胖子时刻都在威胁他的生命。

叶青倒是天天去诊所，有一天发现阿力突然不辞而别再也找到阿力时，叶青像掉了魂魄一样病恹恹的，更像没有头的苍蝇到处找阿力。

这时我总是阴阳怪气地对叶青说：“啊哈哈，陈世美抛弃了秦香莲了呀，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我这样守身如玉的男子就快要濒临绝种了。”

叶青脸色铁青看着我说：“就算世界上男子死光光，我也不会要你。”

我立在原地，脸色蜡黄，响屁连天。只想去跳楼。

寂寞鱼

六

我和叶青从此翻脸成仇，彼此见面都慎着脸，如丧考妣。我们吃饭也是各人吃各人的，那张桌子只好空闲起来。再也找不到往日温馨的场景。

如果事情都按自然的规律发展，那么我和叶青之间也就没有太多的恩怨纠缠，必然的总会有偶然的出现，这是我上初中一个深沉的哲学老师讲的。

这时，王阿媚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个中午，很巧合我没有出去卖艺，在家挺尸。我听见有节奏的敲门声。我知道不是叶青，叶青一般中午不回家吃饭，难道是房东，不是，房东才没有他****这样客气。是谁？

我穿着裤衩赤露着上身，起来开门。

“姐夫……”一个脸色黄黄的女孩子，手里掂着一大包裹怯怯地看着我。我大吃一惊以为是那个勾搭上的小姐变着法子讹诈我，我慌忙就去关门。

那女孩子慌了。用肩膀顶着门大声说：“姐夫，我是叶青的表妹，我这有表姐的信。”她慌忙掏出一封信。我狐疑地看着她，再看信。想看出一些破绽，我把信仔细看了看，这时那女孩子说：“姐夫，你把信看翻了。”我赶紧翻过来。

“找叶青？进来吧。”我说。
“谢谢姐夫。”
“别姐夫姐夫瞎叫，我跟你表姐没有结婚。”我没有好气对她说。
“你们……你们不是同居了吗？”她惊奇地问。
“同居非得要同床？”我非常非常气愤地问她，其实我真想和叶青同床共枕，可惜春梦一场。
“哦，这个……我姐姐呢？”
“出去卖去了。”
“卖去了？！”她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当然是卖去了。”我恶狠狠地说，然后回房间继续睡觉。

叶青晚上回来见了王阿媚开心的像一只小猫两个人搂在一起高兴的又跳又叫，我只好在一边微笑，微笑的我面部神经一直抽缩。

叶青几个月来第一次对我笑着说：“阿飞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妹王阿媚。你们认识一下。”

我说：“不用介绍，我们已经认识了。再说，我叫王阿飞，她叫王阿媚，我们才是一家人呢。”

王阿媚只是笑。然后她们姐两个欢天喜地出去逛街去了。

平白无故多了一张嘴，我不能再懒散了，也只好勤奋地去挣钱。

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和快乐，在饭桌上我和叶青继续斗嘴，王阿媚通常只是笑不做声。

我也开始检点，不再她们面前抽烟、说脏话、和注重服装以及仪表的整洁和清理，我这些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叶青的眼睛。

有一天，叶青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王阿媚为什么来找我？你知不知道她在家一些事迹？”原来阿媚在家认识了一个有妇之夫，不慎失身掉入陷阱。后来，那男人老婆得知，把阿媚当众羞辱一番，阿媚一气之下纵火烧了那男人全家，只身来投靠叶青。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人不可貌像啊。看起来王阿媚文静秀气，怎么是罪恶累累的杀人犯呢？

我对王阿媚有了几分戒心。

王阿媚还是一如既往的为我们洗衣服做家务把我们这个窝整理的一丝不苟。不过，我怎么看阿媚不像叶青说的那样严重，女人的心都是这样神出鬼没。

王阿媚从来不大声说话，即使非常气愤的时候也只是轻声细语说上两句，还有她的眼睛很像一汪泉水似的，整天水汪汪的，让人感觉她的泪腺特别发达。但我从未看见王阿媚流泪，我记得王阿媚给我说过女人该流泪的时候就流泪，动不动就流泪的人是弱者。

有一天王阿媚对我说，她想找一份工作，不想寄人篱下。

我只好去找胖子，让他给王阿媚想办法。王阿媚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息，脸色渐渐地红晕起来。说话渐渐地多了起来，对我比较亲密一些，这让叶青非常不满意。

有一天叶青铁青着脸对我说：“你不能去爱王阿媚。”

我啊哈哈坏笑几声说：“我为什么不能？像我这样的男人……”

叶青不耐烦地说：“够了，够了，她是我表妹，我得对她负责。”

从此以后，叶青处处提防着我，我们在饭桌上吃饭叶青还得坐在我们中间，叶青甚至早出早归，整天在家中。王阿媚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叶青的脸色，生怕惹叶青不开心。当我兴冲冲地把找到工作的消息告诉王阿媚的时候，王阿媚却不在家。大概是跟叶青出去了，我想。后来，我看见叶青回来没有见王阿媚。

我非常奇怪地问：“你没有见阿媚吗？”
叶青轻描淡写地说：“她回家了。”
“家？”
“是的，老家。”
“你的意思说：阿媚离开这个城市？”
“不错。”叶青淡淡地说。

我忍不住暴跳如雷歇斯底里要去跟叶青拼命，我抓住叶青的衣领使劲把叶青摇来摇去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叶青“哇”地一下哭了说：“你弄痛了我。”

我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留下叶青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我足足有一个月没有理睬叶青。叶青也变得温柔多了，每天起来打扫房间卫生，早出早归给我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终于有一天我看着叶青消瘦的肩膀忍不住叫到：“叶青……”

叶青身体震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睛里充满泪水说：“阿飞，你在叫我么？”我呆呆地看着叶青，我突然明白叶青一直都在爱着我，我真是一个傻瓜。

寂寞鱼

七

自从我们捅破了这层爱情纸后，我们的生活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日子每天过得有滋有味，什么东西在我们眼睛中都是快乐的。我们两个形影不离，一天到晚呆在一起，有时，我会陪叶青看月亮数天上的星星，去给她朗诵诗歌。然后，我们就接吻，可叶青总不肯把嘴张开，只让我亲她嘴唇。叶青说我吻她的时候，就跟一条大狼狗一样，舔的她脸上嘴上都是口水。

有一天我们溜达到一个旧货交易市场，我们看见一个八成新的钢琴。我和叶青看看眼都直了，最后，我们花了我们所有的积蓄，我另借了胖子一千元，终于把钢琴抬回家。

每天清晨叶青起来照例拉小提琴，我照例在床上睡觉，叶青总会像猫眯一样叫我起床。

我自己练吉他的同时，也在钢琴上练指法，同时创作一些曲子。

有一次，我在卫生间大便，我耳朵忽然听到一曲非常美妙的音符，我连腚也没擦，提着裤子就窜出来。我一看，叶青正在钢琴上敲敲打打。

叶青看见了我，脸红了起来说：“我不会弹钢琴。”

我赶紧说：“你把你刚刚弹的曲子，再弹一遍。”我找来了五线谱和铅笔。
叶青：“不是吧，我刚刚是随手敲上去。”
我说：“那你就随手再敲一次。”
叶青便重复了一遍。我飞快地在五线谱上记着。
我坐在钢琴前，弹起叶青弹的曲子。叶青吃惊地看着我。
叶青拍着手说：“这曲子太好听了。”
我说：“能把你的小提琴加过来，那才是更美妙。”
叶青把小提琴拿来，我把五线谱给她，她聚精会神地拉了起来。
我们沉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叶青说：“阿飞，我们给这乐曲起个名字好么？”
我想了想说：“还是你起吧，我起的名字太庸俗。”我做了一个坏笑。
叶青笑着说：“叫《紫罗兰》怎么样？”叶青喜欢紫罗兰那种花，我就不喜欢。我喜欢玫瑰。

叶青喜欢逛街，常常拉着我去陪她，而且，她逛街没完没了，在商店里试穿好看的衣服，穿上之后就对我：“好不好看，阿飞？”却总是不买。我只有苦笑着恭维她。

一次，我和叶青溜达着一家珠宝店，叶青眼睛立刻光芒四射，一次次在柜台前留恋。我只好在门外等着，因为保安看见我就立刻戒备起来。回来叶青对我说她看见一个蓝宝石做的项链，美丽漂亮大方，叶青爱不释手，可我们囊中羞涩，只好作罢。可叶青失魂落魄了好几天。我就想笑，那东西不当吃喝，要来何用？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但命运总是千奇百怪琢磨不透，最终我还是给叶青买了。

事情总不是我们能想象，有一天我们街头卖艺回来看见立交桥上一面大广告。上面写着：第四届城市青年歌手大奖赛。我们详细地看了比赛地点，报名方式，参赛事项等等。

我对叶青说：“这是在是摆脱我们贫穷命运的办法。”
叶青撇撇嘴说：“别痴心妄想了，还是回家去挺尸去吧。”
“你不去尝试，为什么你不行？”我这样对叶青说。

第二天我背着叶青，悄悄地报了我们两个人的名。

之后我天天在家抱着吉他狂吼，只喊得我眼冒金星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吓得叶青不住抽泣，说我神经病发作了。

等我把比赛消息告诉叶青时，叶青说什么也不去，说她根本就不会唱歌。我却不依不饶，临时抱佛脚找了几首歌曲，让她练习，等叶青唱完，我才惊奇地发现她的歌声是如此的优美。

为了比赛，我找胖子借了二万钱。我对胖子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借他的钱。等我发迹了我会加倍奉还。胖子却不这样想，死活让我画名花押，我怎么感觉就是卖身契。

我给叶青买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

叶青看见后，只是哭。说她不要，也不去参加比赛。我坚决不同意。我对她说：“我预感我们一定能成功。”

叶青把自己的耳环，摘下，放在我手心说：“这耳环是我妈妈给我，她对我说过，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这对耳环送给他。”叶青的声音细如蚊鸣。

“啊哈哈，不会是以身相许吧？”我眉飞色舞地说。
叶青脸红到脖子。

比赛开始的当天，我对叶青说：“我把《紫罗兰》给谱写了歌词。”
然后我抱着吉他对她唱道：
“我有一只小项链，
你有一对金耳环，
挂在了你的胸前，
当做爱的纪念。

蓝宝石象大海，
又象那紫罗兰，
天涯海角永相伴
花开不败到永远。”

叶青大滴大滴的眼泪慢慢地滑下面孔。

比赛的结果实在是出乎意料，我首轮就被淘汰了，八成是评委们看见了我的屁股。比赛那天我故意在牛仔裤上划上几个大洞。叶青却过关斩将一路顺风直到决赛。

这时，我才后悔，叶青白衣飘飘，恍如仙子，气质天成。

决赛的头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翻侧，真后悔让叶青去参加比赛，比我优秀的男人多的是，叶青会不会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我非常痛苦。就在这时，叶青如一只鱼一样滑进了我被窝。她赤裸着，紧紧地抱着我说：“阿飞，不要胡思乱想，我爱你，只到永远。”

我想哭，却没有泪。

我说：“我知道，你说过，要把处子之身保留到新婚之夜，到我们结婚时候我再要你。”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唯心，我知道，从此以后怕是再也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叶青身体滚烫，我铁着心把她推下床。

“阿飞。”叶青委屈地叫我。

我笑着对她说：“明天还要比赛，去吧。”
胖子开车早早地把叶青送到比赛现场，叶青却是异常地冷静，她知道我借了胖子的两万元。我却做在家里，看电视，等现场直播。

叶青抽了一个不错的签，是8号。

轮到叶青出场了，我屏住呼吸，心提到嗓子眼上。
叶青出乎意料地没有叫乐队伴奏，只是借了乐队一把木吉他，然后站在麦克风前。她的吉他弹的很烂，分解和弦都弹不好。

她唱的竟然是《紫罗兰》。
我手哆嗦起来，连香烟都找不到。
叶青红嘴白牙轻言细语宛如一条溪流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我有一只小项链，
你有一对金耳环，
挂在了你的胸前，
当做爱的纪念。

蓝宝石象大海，
又象那紫罗兰，
天涯海角永相伴
花开不败到永远。”

听惯糟杂刺耳的乐音的评委们，也忍不住鼓掌。
我只是痴呆地看着电视。
叶青唱完了之后说：“我将永远爱你，阿飞！”

故事结尾之一：

我转身关闭电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知道叶青成功了，我必须要离开叶青，她会找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我这样的流氓不适合她。我收拾好行囊，当天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后来，叶青签约了一家唱片公司成为了著名的歌星。再后来听说叶青染上了吸毒，在一个春天鲜花盛开的夜晚，用刀片划开了自己左手腕上的动脉，血流的满地都是，右手紧紧握住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故事结尾之二：

我依旧徘徊在合欢路上，憔悴和酸楚写在我的脸上。我知道叶青一定会来找我，我坚信。我每天站在合欢路护海栏杆前，眺望大海。海风吹来，我忍不住想起叶青来。她的好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她的一切。

我徘徊在我们相识的地方，那个旧亭子。我看见里面有个人，不会是叶青吧？我立刻这样想。

这个人上身是白衬衣，下身是牛仔裤。短发，鼻子上架了一幅特大号的墨镜，遮掩了半张脸，身边是一盲人杖。她缓缓地摘下墨镜，一张喜及而泣的笑脸。

叶青！我嚎叫没有人腔。
阿飞！叶青扑到我怀中。

叶青说她才不要当什么歌星，她要跟我一起，在街头流浪，为我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我紧紧地抱着她，热泪潸然。

我们在合欢路上热烈地亲吻，感动着和渲染着每一个路过我们身边的人。
爱情是快乐的。过路的人这样想罢。

故事结尾之三：……

小可

都被寂寞家族垄断了~


什么时候小可偶也改名字叫寂寞鸟什么的了~

风里密码

这么长，晕倒，紫罗兰有听过，偶是没有实际接触过，看见了也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