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纪行

张zhi

       去尼泊尔是很早就有的想法了，8月份回天台看病的时候，顺便去公安局办了护照。国庆节时跟旅行社联系了一下，七夜八天6400元，当时觉得太贵，况且也没经过领导同意，就搁置了。到县里跟领导一请示，领导比较谨慎，说你们现在还是援藏干部，万一出了问题不是小事，要不你们回浙江向组织部报到了再去吧。领导就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于是坐下来谈条件，最后达成妥协，领导带我们去可可西里看普若岗日冰川，我们放弃尼泊尔计划。孙涛说，那可能还是尼泊尔安全点，当时我想，普若岗日是几辈子也去不了一次的地方，尼泊尔还有机会，所以觉得赚了。谁知道自治区新书记就任后，第一把火就是干部下乡，一时间全区飞沙走石风雨满天，领导忙得面无人色，自己都走不开，更不用说带我们去某处了。不管怎么说，这是领导失约在前，于是就有了我们这次的尼泊尔之行。虽然不大乐意，但领导还是叮嘱我们路上小心，其度量果真可嘉。
    到拉萨跟旅行社一联系，说是月底才有个团去尼泊尔，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就很二的决定自己走。10月20号把护照交到尼泊尔领事馆，请人填表加上签证费交了195元。21号下午拿签好的护照时顺便在旅游服务中心留了电话，晚上吃饭时就接到电话说是第二天一早有车到樟木口岸。席间一位朋友说他有亲戚在那边，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个向导。大喜过望，喝酒唱歌，凌晨晕乎乎回宾馆收拾东西，22号天不亮，就退了房上了车，开始了饥寒交迫的第一天。
    D1，10月22日。上车交了350元车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30座的大客，连司机总共10个人，以洋人居多。车上很冷，感觉像坐在敞篷车里，我叫司机开暖气，他为省钱，骗我说没暖气，活该中午的时候被扣证罚款。上机场高速时天色渐亮，过了曲水县，太阳越来越高，车子里也终于暖和起来了。沿着雅江峡谷一路向西，因为限速，我们走走停停，快到卡点时就等在路边耗时间。11点多，司机把车停在三岔口一家小店门前，说是中饭了，日喀则不停。其实到日喀则时才是中饭的正点，11点在西藏来说，早饭太晚，中饭又太早，这家店肯定是司机的关系户，就冲这个，我到另一家去吃了点东西。
    重新上路之后，雅江上游开阔大气的河川风光展现无遗。一架客机从河上飞过，蓝色的机身都能看清。我奇怪它怎么飞得这么低，坐在前面的香港姑娘阿筠说，不是它低，应该是我们高。我一看海拔表，3800米，客机正常飞的话，也就离我们2000多米。阳光普照，河谷中的云雾开始升起，云层底部离地面也就两层楼高，一块块白云恰好就浮在我们头顶，真的是触手可及。这样的景观我平生未见，车上的洋人们也都很兴奋，掏出相机来拍个不停。我心情大好，跟司机说，师傅你开快点，刚才吃饭老早把限速的时间耗过了。司机于是开得飞快，车上的GPS一直叫“您已超速”，他也不理。在一个检查点，司机去交限速单，然后气呼呼地回来了，原来交警拍到他弯道超速，扣了他的驾照，要他到日喀则接受处理。我刚开始挺幸灾乐祸，后来一想，这样也耽误我们自己的行程啊，于是又后悔叫他开快点了。
    我们到日喀则时警队刚下班，然后一等就是4个小时，周老师下车悠闲地抽烟吃面，我在车上晒着太阳睡了两个香觉。随遇而安，处变不惊，在西藏一年半，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听到后面一个洋妞问同伴，咋回事，车夫呢？同伴回答，这是中国，我也搞不泠清啊。我不由心中一喜，丢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能听懂几句英文，也算对得起历任英语老师了。下午4点半，司机交了罚款拿回驾照，我们收拾心情再出发。司机说，我们康巴藏族跟他们日喀则藏族不对劲，他说我超速，我就骂他，他故意整我，扣我的证还罚款，然后就是一串藏语脏话。周老师马上批评，你这样不对，人家在执法，你怎么能骂人呢！司机不说话，我补了一句，要骂也放在肚子里，不要骂出来嘛。他嘿嘿一笑，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由于在日喀则耽误了时间，今天是注定到不了樟木镇了，太阳准备落山的时候，我们到了藏刀之乡拉孜，趁车子加油，我下去拍了几张照片。晚上8点多，我们在定日边检站登记过关，战士没搞明白“Netherland”是哪个国家，我从巴斯滕时代就喜欢荷兰队，恰好知道尼德兰就是荷兰，于是又欢喜了一把。上车之后，暗夜沉沉寒气侵人，后面的老外拿出睡袋，裹住全身呼呼大睡，我也把所有带来的衣服都包在身上，但还是冻得咬牙切齿双脚麻木，因为之前听说尼泊尔比较热，我这次随身带的都是单薄衣物，根本不能御寒。9点多，司机停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小镇上，吆喝大家去吃饭，我当时已经处在半晕车状态，怕吃了会吐，就继续空着肚子忍。后来阿筠问我什么感觉，我说是“饥寒交迫”，她笑道，谁叫你不吃饭。
    凌晨一点，车子到了聂拉木县。敲开阿顿旅馆的大门，老板给我们开了房间，是五六个人的大通铺，除了被褥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我们那是相当地震撼，连声问，还有其他房间吗。于是我跟周老师换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铺，一个柜子一个桌子，老板提来一壶热水，收了100元房费。我们简单洗漱，衣服没脱就钻进去睡了，累是一个原因，再就是冷，布衾多年冷似铁，况且这个县城就在8000米的希夏邦马峰下面，早上起来时房间温度只有3℃，鼻子都冻红了。另外估计他这个被褥也是多年没有换洗晾晒的，我们是真不敢沾身。这一天下来，我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
    D2，10月23日。一早起来，在阿顿旅馆吃了鸡蛋煎饼，然后上车离开聂拉木，朝樟木镇开去。景色不错，但是路险弯多，司机开得又快，全车人都被吓得不轻，坐在前面的一个洋妞受不住惊吓跑到后面去了。周老师赶紧叮嘱司机开慢点不要聊天不要接电话，司机说这路他都开了20年了，后面一个老外接口道，对啊你闭着眼睛也能开。我一直在想到了樟木口岸后怎么过关，倒没太在意行车的事，反正35万的人身保险还在有效期内，怎么也不会白白牺牲。我们在樟木镇换了车，大家都诚挚地对折磨我们26个小时的司机师傅表示感谢，他磨练了我们的意志，砥砺了我们的精神，锻炼了我们的胆量，最重要的，留下了我们的小命。虽然周老师预言他以后肯定会出事，但是绝对没机会出到我们身上了，想想真是庆幸啊。
换车后稳稳当当地到了樟木口岸，顺利过关之后，终于算是踏上了异国的土地。跟联系人扎西大哥接上了头，他帮我们换了尼币，12.5的汇率，1000元一下子变成了12500元，顿时觉得自己财大气粗起来。每人付了1000尼币的车费，我们就此正式开始了尼泊尔之旅。
    尼泊尔被称为“高山之国”，十四万平方公里的国境内，有8座8000米以上的高山。国土海拔从8848米到800米以降，以山地河谷地貌为主，落差很大。因为地处喜马拉雅山南麓，受印度洋水汽滋润，气候比较舒服，乞丐冬天不会冻死，人民一年四季穿拖鞋，蚊子当然也是相当厉害。历史上，尼泊尔出过一男一女两位名人，都跟佛教有关。女的是松赞干布的大老婆、藏传佛教的推广者、传说中绿度母的化身——尺尊公主，我们一进加德满都地界就看到山顶上金光灿灿的尺尊公主巨像。不过因为二房文成公主太过强势，以至于史籍中对这位尺尊公主的记载都粗疏简略；男的就是后来成佛的释迦牟尼，释圣出生在尼泊尔蓝毗尼，觉悟前也曾经生儿育女，当地应该有不少他的后裔。虽然出过佛祖这样的大牛人，但是尼国现在全民信仰印度教，国中只留下了几座佛塔供后人瞻仰。
    长话短说，我们在路上颠了5个小时，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到了加德满都东郊的博达区。接我们的是一位藏族大姐，她夫妻二人都来自青海，有中国护照，在加都做生意已经多年了。这里是藏族聚居区，有世界上最大的一座佛塔，当地称为“白塔”， 传说下面葬着释迦牟尼的弟子摩柯迦叶，是佛教徒最重要的朝圣目的地之一。我们住的地方就在白塔旁边，是一家藏式旅馆，门口站着几个穿不同藏区衣服的泥塑娃娃，大厅壁画都是藏传佛教里的故事，前台还挂着一副dalailama的大相框，相前点着三盏酥油灯。我们住的是两人一间的标准间，价钱不贵，每晚1100尼币，合人民币88元。尼泊尔的旅馆都不提供“七小件”，只给一块小香皂，其它洗漱用品都得自带，这比国内的酒店经济环保多了，赞一个。洗澡更衣之后，我们去白塔上转了三圈，这边跟西藏一样，转经都是按奇数来的，烧香念经磕长头的人也都是顺时针方向走的。
    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看电视。四十多个台，没一个能听懂，有个cctv，还是讲英语的，真后悔自己英语没学好。出国转悠一下，才知道英语有多重要，最起码的问路搞价都不会，确实很麻烦。现在还有学生为自己学不好英语找借口，说什么中国人干嘛要学这个，真是井蛙之见，等着吃亏吧。
   

张zhi

    D3,10月24日。这天一早，我们见到了朋友介绍的向导洛桑金巴大哥。洛金真诚热情，汉藏尼印英语都会，碰到这样的人，真是我们的运气。吃过早餐，我们坐出租车到了猴子山佛塔。猴子山以猴多得名，这里的佛塔据说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不过我看里面的遗迹新老混杂，造像也是既有佛教又有婆罗门教的，想要明确断代是很不容易的。猴子山下来，我们打车到了加都市中心的茶满区，也叫泰米尔区。找好旅馆，一起去吃了顿尼餐，正宗的手抓咖喱饭，桌上虽有勺子叉子，但是我觉得还是手抓吃得过瘾吃得香。回旅馆稍事休息，我们又去老王宫转悠了一下。王宫外是大片的印度教神庙群，庙宇上下小贩遍布游人如织垃圾成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世界文化遗产啊。当天不知为何，王宫内不许参观，我们只好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留念了一下。我看到持枪挺立、腰挎廓尔喀军刀的卫兵，很想跟人家合个影，于是问道：Can I……拍个照？也许是见多了我这种半吊子，卫兵居然领会，笑着点头同意。欢欣合照之后，我也为自己读书不用功丢人丢到尼泊尔感到脸红。加都街上张灯结彩热闹喧嚣，听说马上就要过印度教最大的节日——灯节了。在旅馆下的川菜馆吃过晚饭，我和周老师去找酒喝，谁知遍寻不着，后来才知道印度教禁止饮酒，尼泊尔人都是偷偷在家喝的，大街上没有酒卖，很正常。不光是酒，吸烟也是禁止的，但是可以吃烟，就是把药水泡过的烟丝含在嘴里十多分钟，渣滓吐掉就算是吃了一口烟。这样旁人不需担心二手烟，又比我们吸烟害人害己高了一个层次了。
    D4,10月25日。我们一大早就上了旅游大巴，杀向博卡拉。因为坐在最后一排，车上又热，我有点晕车，一路饿了8个小时没敢吃东西。不过一下车，我的困饿疲乏就被博卡拉的美景一扫而空。云端是隐隐的珠峰南坡，脚下是玉带似的湖水，沿路都是粗大繁茂需要几人合抱的菩提树，看得我连定居的心都有了。
    找了一家私人旅馆，洗了个澡，在旁边一家潮州菜馆吃了饭，我们就去湖边散步。中国人很多，虽然在国内见死不救见伤不扶，但是出门后还是比较抱团的，大家听到乡音都很亲切，会主动攀谈，介绍自己的行程，交流一下经验，最后客气道别。天快黑时下起了雨，我们往旅馆赶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家超市，居然有酒卖，虽然没有中国白酒，但是总比没有酒好多了，于是买了两瓶36°的威士忌回到了旅馆。这时外面的雨大了起来，远处还闪电打雷，凉风吹来，一天的溽热一扫而空，非常舒服。旅馆老板很热情，还会一点中文，我们连比划带瞎蒙，居然聊得很热络。老板帮我们在阳台上摆好桌椅，我们邀请他一起喝酒，他开始还扭扭捏捏，说印度教不能喝，后来实在馋虫难耐，自己买了点下酒菜上来跟我们一起喝了。不过他坚决不吃烟，说是怕晚上跟老婆接吻的时候会被骂。洛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鼻子这么大，下面那根也大，你老婆肯定很喜欢，吃点烟没关系的。老板哈哈大笑，说不大不大，巴基斯坦的穆斯林才是鼻子大那根也大的，我的一般般……听说印度教娶老婆是没有限制的，于是我们问他有几个老婆，他倒抽一口冷气说道：一个就够了，哪里还敢要几个！看来全世界的男人都觉得老婆很麻烦啊。老板说当地有些很famous的地方，这个famous他不知道中文怎么说。我试着问：著名的？老板不愧是加德满都大学的毕业生，马上想了起来：对，就是著名。于是我欢喜了第三把。老板列举了一堆我们从没听过的地名，我们也作出神往状，说一定要去看看。老板的弟弟到过成都上海，他自己也打算明年到中国走走，希望他玩得愉快。
    D5,10月26日。天不亮起床退房，昨天约好的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外。我们跟老板互道珍重后就赶往萨朗科山顶，去看喜马拉雅日出。其实日出日落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起身早点在自家房顶看也不无情调，只是人们太懒，常年不见太阳出来，偶尔看到一次就觉得世界无比美好了。博卡拉机场每天都有观光小飞机载游客近距离观山赏日出，1500人民币一位，近三年摔了四架，贵且不安全，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我们来看纯粹是凑热闹的，到山顶的时候人还不多，于是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静等。山下的博卡拉城灯火连片，如星天坠地，望之令人心神俱寂，可惜我的相机拍不出来那副美景。游人越来越多，山顶那个小平台很快就挤满了。天色渐白，半空中珠穆朗玛身形初现，珠峰左右一排8000米的大山，渐渐都露出了真容。此时虽然还看不见太阳，但是山峰越来越亮，几近金黄，就知道太阳快出来了。不一会身后一片欢呼，红红的朝阳跳了出来，我们也用力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趁路还不紧，赶忙下了山。这辆出租车跟了我们三个小时，收了64元人民币的车费，实惠。博卡拉还有一条闻名于世界驴友之中的徒步路线，来回七天，经过各种地貌，直至海拔5000米的尼泊尔珠峰大本营，非常经典。只是，我老了，走不动了。
    回加都的车子是临时找的，已经没有座位了，本来以为会让我们坐车顶，最后都给我们塞进了司机楼，围着引擎盖坐了10个人，我这6个小时腿就没有伸直过。沿路一派节日气氛，家家户户都把鲜花摆在门口，有的村子还派些妇孺在路上拉根绳子向过往车辆要钱，这是过节费，一年一次。路上就两件事情值得记一笔，一是看到了一位体态丰腴的大婶在路边半裸洗浴，二是看到了河中乱石滩上堆起柴禾准备焚人的一幕——这是正宗的印度教葬法。
    回到博达区，安顿在原来那家旅馆。在旁边藏餐厅用过晚饭之后，我们与洛金大哥拥抱道别。人与人的交往是很奇怪的事情，有些人长年相伴却仍形同陌路，有些人相处几天却已情意深厚，洛金大哥为人忠厚却又命运坎坷，他的故事让我很是感慨。洛金是青海黄南州藏族，小时候出家，当了十多年的喇嘛，因为跟人闹了矛盾，又听说dalailama对藏人如何如何好，就负气出走，历尽艰辛偷渡到了印度。在印度呆了三个月，看到强盗小偷遍地苍蝇蚊子横行，dalailama也没有传说中对他们那么好，很是失望。因为不是正常出关，他也不能由正常途径回国了，偷渡出来的路太过艰险，他也无胆再走，于是就还俗定居在了尼泊尔，娶了个当地女子为妻，现在膝下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洛金出家时在庙里画壁画，这个手艺也成了他吃饭的家伙，现在他在白塔旁画唐卡，日子过得还可以。他嫌尼泊尔的学校教学质量太差，就把大儿子送到印度德里读书。印度的公立中小学，不管你是不是本国公民的孩子，一律管吃管住管学，不收任何费用，这点太让中国汗颜了。月是故乡明，情是家乡深，洛金大哥对我们非常照顾，我们在尼泊尔的吃住行所有花销，都是他付的。一次酒到酣处，洛金大哥说自己当年从中国逃出来，这一步真的错了，他家有田地有牛羊有虫草，不出来的话日子很好过，至少可以为双亲尽孝，但是现在，妻儿都在尼泊尔，割舍不下，虽然有了尼泊尔护照，回去一趟还是挺麻烦，这辈子算是交待了。这些事情，他说说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们虽然很同情他，但是政府小气，这种事情真的是无可奈何。
    不跟团自己出来有个好处，可以多接触一些不寻常的人，多听到一些不寻常的事，多拥有一些不寻常的感受。前两天看了一眼新闻，外交部回应尼泊尔藏人自焚事件。搁以前，也就是听听，没啥想法。这次看到心里一沉，因为我们在尼泊尔这几天，跟当地藏人朝夕相处，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了当地藏人有些是世代定居的夏尔巴，有些是历次动乱中跑出来的，还有些是正经做生意的。他们都崇敬dalailama，但是绝大部分并不支持藏独。即便是洛桑金巴这样偷渡出来的，也很热爱中国，时刻希望重新做回中国人。太重了，不说了。
    D6，10月27日。天不亮上了车，不到四个小时就到了樟木口岸，这时尼泊尔海关还没上班。过关之后，在樟木镇又跟扎西碰了头，把剩余的尼币换回了人民币，搭了个大巴开始返程。过了聂拉木县，在5000米的山原上看到了8000米的希夏邦马峰，然后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过了珠峰大本营，但是还能看到珠峰，赶紧摸相机，却发现相机没了。旁边两个藏族小伙趴在地上帮我找，终于在司机的座位下找到了，可能是我睡觉时相机滑到地上，又被震到前面去了吧。在西藏这一年，丢了好几次东西，都找回来了，说明西藏是我的福地，也说明我大脑真的缺氧了。又是到拉孜时太阳下山，刚好把去时没看到的景物看了一遍。28号凌晨一点到拉萨，尼泊尔之行正式结束。
    我对尼泊尔的总体印象就是四个字：穷闲善印。尼泊尔是内陆国家，境内除了一个饼干厂一个方便面厂外没有其它工业，吃饱喝足之后，国民收入全靠旅游服务业。打听了一下当地教师和公务员的收入，每月500—700人民币，算是中上水平了。尼泊尔基础设施比较差，城市没有一点规划，地上没有一条好路，路上没有一辆好车，整个看着破破烂烂的，很象二三十年前西安东郊胡家庙十里铺一带的情形。穷归穷，我在尼泊尔看到的校车却是奔驰的，这就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吧。国穷人闲，尼泊尔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两个多小时，当地上班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十二点才来，坐下后喝个午茶聊聊天就回家了。因为当地人比较懒散，勤劳的中国人在这里是很好混的。学校也是一天上六个小时的课，教学质量可想而知，所以有点想法有点能力的人，都把孩子送到印度去读书了。这就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吧。穷地方的人都比较善良淳朴，尼泊尔也是如此。我从博卡拉回加都时，坐在大巴驾驶室里，看到司机师傅为后面每一辆想超过去的车看路情打手势，和对面每一位司机互相举手致意，想想我们那位康巴司机再想想西安公交上的火爆男女，那个感慨就不是一番两番了。尼泊尔新政府已经成立两年，宪法还在争吵之中，尚未出台，所以尼泊尔现在算是没有法律的国家，不过尼泊尔社会很稳定，犯罪率极低，这大概与印度教教义的约束和这种善良淳朴的民族本性有关吧。
    在尼泊尔，处处可以感受到印度的影响。尼印本为一国，历史上分分合合，除了语言和政治稍有不同，现在的尼泊尔其他怪力乱神吃喝拉撒的事简直就是另一个印度。信的是印度教，吃的是咖喱饭，喝的是甜茶，穿的是纱丽，街上跑的是印度的“TATA”汽车，电视里放的也都是印度节目，除了服装电器和小商品，其他工业产品都来自印度。在尼泊尔，做大生意的，90%是印度人，10%是中国人。毛派（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把国王赶下台之后，曾经跟印度翻过脸，三哥立马停了加德满都一个月的天然气和食品供应；中国这边大山阻隔有心无力鞭长难及，毛派终于支持不住，最后只好求和了。在尼泊尔，毛派是当权派，成员人手一本尼文《毛主席语录》。尼国农村已经完成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历史使命，毛派获得了占全国人口多数的农民的支持，所以在选举中每战必捷。城市情况比较复杂，希望毛派深入领会毛泽东思想的要义，早日取得革命的全面胜利。尼泊尔毛派勇于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我有一次逛街的时候，一个尼国小伙指着我包上的“镰刀斧头”徽章说：你是中国毛派，我是尼泊尔毛派。对阶级兄弟的那个革命感情啊，真是溢于言表。
    小结一下：
    出门旅游就是受罪，所以身体上和思想上都得做好准备，往坏处想，往好处做，才能有好果子吃。
    风景和人同样重要。你觉得风景好时，心情也会好，因为此时风景也在欣赏你。给予他人信任，自己才能获得信任，信任带来快乐。出门当然要小心，但也不能事事操心样样警惕，那样会把自己搞的很累，会失去很多与人交往接触的机会，当然也会失去很多快乐。
    学好英语，就不会是二百五了。国人在尼泊尔买纪念品，不论老板要价多少，你还250，肯定成交，连路边吃旅游餐，中国人都是250元，学好英语，就不会超过200了。

江浙沪

中友

哈哈学习了,赞个

悠落

我们开车去印度，到了一半撤回来了

张zhi

悠落 发表于 2011-11-30 19:23
我们开车去印度，到了一半撤回来了

你们厉害，印度是右驾啊。你们为什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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