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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那边有个人透过蓝蓝的玻璃窗肆无忌惮地看着我,想来是关于身上这两块嫌小的布片,又仅是被两根单薄的带子挂着的缘故罢。肩膀大块的肌肤黑黝黝地裸露着,张扬而脆弱。岩也这样,对着我的吊带衫大呼小叫,甚至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受伤的眼神暗示着这种衣服简直就是大伤风化。我已不会受伤,只是静静地回去,换了件包着脖子又包着胳膊的干净衣服回到他的车上。从头至尾,微笑如旧。
岩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模样真诚,如果可以,我以为简直就是虔诚。上帝呵,你总是赐给我这样让我哭笑不得的男人。
岩又在絮絮叨叨地说有关于换车的事。这车,他也不过才开了半年。人呢,为什么总也不知足?忽而想起过去的一位朋友讲给我的故事。说是八岁的男孩揣着挨家挨户连借带求过来的两百多块钱,硬是用推车将受伤的父亲从深山的村子里走了几十里的路,推到了镇子里的医院。缀满繁星的夜空因为他的故事显得伤感,而讲故事的人,也就是那位经历过这样的岁月的男孩。后来,我们走在了一起,我以为,只有经历过大苦大悲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只是,没想,到了最后,他离去时却比任何人更决绝。
我的眼睛和我的耳朵突然很累。人都说,想太多的人,注定为思想而累。不是我想太多,是太多事让我去想,不管值不值得,总归是就着这份年轻便无所顾忌地给了自己思想的空间。岩开口问起我的沉默,我无言以对。我这样的安静,总让人无所适从。嘘出一口气,靠上岩的肩头,静静地说:我在想你。忘了找说谎的理由,也许,只是这一刻,才没有说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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