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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可总是喜欢和我说，一根绳。在她看来，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是一根绳。她在那一端，而我在这一端。
不过我不喜欢这个比喻，对于她所说的，我在这一端，她在那一端的关系，我不能确定，当然同时我也感觉如果女孩手里拿一根绳的形象是比较滑稽的。虽然人都喜欢轻松一点，不过对于这样的戏剧效果还是免了，因为我不喜欢蓝可尴尬，毕竟她是个清秀美丽而且有点活泼的女孩。
她说一根绳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势在我面前不停的晃。我总是看着她笑，然后说，蓝可你这根绳我怎么没看见，就看你的手在虚空中不停的晃。她就会朝我吐一吐舌头，呸，呸，呸。不许说虚空，感觉什么也抓不住。然后她又会笑着脸说，当然有啊，那根绳在我心中。每次这个时候，我的心理感觉就怪怪的。女孩要是什么事情到了心里，那还真是一根绳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她都会不自己陷入进去，然后把你也拉进去。我顿了顿，然后对蓝可说，蓝可要是你非说不可，那就说一根线吧，至少女孩手里拿一根线，不吓人，还可以绣绣花。蓝可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我说，笨，我喜欢绳啊，反正你和我是栓在一根绳上的两蚂蚱，别想跑。我哦了一声，得了，蓝可你别迫害我了，就那么一会儿工夫，我就变成个蚂蚱了。不过要是你用一根绳还是抓不住我的。因为我的腿太小，绳太粗，你就是打个结，也没用。我的腿随便一抽，就能跑了。蓝可怔怔的看了看我，然后低头想了一会，接着又很虔诚的说，不怕，我会很细心，很用心的打结的，让你抽不了身。我就逗笑到，得了，蓝可，你刚才的表情变的正快。一惊一砟的，我都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特别你刚才那虔诚的表情，我都以为了开窍了，以为你准备献身上帝了，说，啊，我的主啊，我准备当个修女，为了崇高的理想而终身不嫁。没想到你这样虔诚就是为了迫害我，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抗议。蓝可先呸了一下，说谁当修女了，你真乌鸦嘴。然后装着一个老头的声音说，我宣布反对无效，驳回。不过在我听来到是个挺滑稽的声音。接着又对我说，我怎么迫害你了，我刚才那样虔诚，对我来说当然是大事。
后来，我和蓝可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高兴。她总是很可爱，活泼但是很乖。我们两个是个奇妙的组合，不过在我自己看来，怎么看怎么不像蚂蚱，至少我想我们两个都没长的那么“出采”，当然要是蓝可真是蚂蚱，我早跑了，至少我认为没人会愿意和长的想蚂蚱那样恐怖的女孩在一起。不过蓝可总是提醒我，我们是两只蚂蚱，害的我差点被搞的精神分裂，进肯德鸡的时候，差点问服务员要一份青草。不过还好，就是我真的要了，大概也没人相信我精神分裂，至少以为我在开个玩笑。反正我这样的人爱开玩笑惯了，用蓝可的话说，就是该正经的时候，死不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死正经。不过她解释我爱开玩笑的话真怪。我不知道是夸我还是骂我。不过听起来好象就在说我精神分裂，蓝可真怪，可能她就喜欢我精神分裂。该正经的时候死不正经。谁知道。不过我承认她有的时候在学我开玩笑，就好象故意用我的方法来对付我，以彼之道还及彼身，真厉害。感觉她还真在用心的给我上套，让我的脚放进她打的结里。不过还好，我只听说她说蚂蚱，还没看到她打结。
后来，春天老了，夏天走了，秋天的果实也摘走了，蚂蚱也该到死差不多了，不过我没死，结果我又一次像蓝可证明了，我不是蚂蚱。从开始否定，到精神分裂，到再次证明，真是个奇怪的圈子。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蚂蚱，也就不需要证明。不过这样的季节对于是蚂蚱的，哦不，她比蚂蚱迷人多了，是对于自己说自己是蚂蚱的蓝可可是不舒服的季节。
我每天唱着大雁像南飞，因为我要过冬了。她每天唱着燕双飞，因为要分离了。我的声音高亢，她的声音底缓。一唱一合，配合默契，如果套用音乐曲目，那大概该说就像良祝那大提琴对小提琴的倾诉，或说私语更加确切。不过还好，现在我们两个是琴，不是蚂蚱，至少可以更加高雅，当然也不必吃草，更高兴的就是，这样的季节，可以过冬，不必和蚂蚱一样可怜。因为是琴，所以也不用栓在一根绳上。不过琴总是和歌声连在一起，不过我更喜欢琴，因为它不需要文字，你爱怎么理解都行。
我的琴声该是高音，她的琴声该是底音，但是我的共鸣箱没她的大，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情很奇怪，我也不会去追究。就如她琴声的私语，我听懂了又没听懂，我们的琴声既和谐又相抵触，不过这样的合奏才更加有表现力和张力。不过对于这些我都不太在乎。我在乎的是，第一，我不是蚂蚱，第二，我没看到绳。
冬天来了，飘雪的那天我想去南方了，当然是用飞机，不是走着。她来看我，那天她很美。呵呵，我想古人真怪，造的字都那么奇妙，同一个音，眉，美，魅，玫，昧，媚，说尽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只让男人想到袂，在想到寐，还有媒。不过那天，她很眉，很玫，很魅也很美，不过没有媚。不过我们之间，感觉有点昧，那种昧游离在空气之间，弥漫于这个清冷的冬日。不过我没想到更多的，没有袂，因为现在不是夏天，裙袂显的不合适，没有寐，因为现在是白天，我精神饱满，还用不着睡觉，至于媒，那还是很远以后的事情。怎么说我也要当个好公民，响应国家的号召，晚婚晚育。那天的气氛昧，昧的很怪，如果来点煤就能燃烧，不过现在是冬天，就是燃起来也是火力不足。如果再来点酶，那就该起化学反应，幸好我们各自都保持距离，没有让彼此进到可以相互交换体内的生物酶的程度，所以没有酶就没有生物催化剂，没有催化剂冬天还是冬天。不过现在想来，那天好象还有点霉，她大概是霉的有点晦气，我呢，霉的是到今天也没想清楚到底那MEI到底是什么。可能我永远也无法想清楚，因为今天我突然发现，原来谜的另外一个读音也是MEI，想来那天真是谜（mei)的很。也真的是谜（mi)的很。
那天的感觉真是没办法说。她在我身边很乖，我在她身边很怪。一个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一个怪怪的等候着飞机。飞机来的时候，我和她道别，她送我一个信封。不过还好，不是 绳。我就笑着和她说，蚂蚱我走了，她也笑笑，应了声，恩，蚂蚱走好。那次我没有反驳，因为她叫我的时候表情很虔诚。至少，我证明我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该正经的时候，死不正经。不过哪天我好象也没有该不正经的时候死正经，呵呵，至少这样证明我还是个正常的人，符合自己的标准。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不正经的时候不正经。
回到家的时候，我就睡觉，我想这里该比蚂蚱呆的地方温暖，也比蚂蚱逍遥，不知道远在千里的蚂蚱怎么样了。
冬天过了，春天醒了，我偶尔翻开以前的东西，发现那个信封。里面是一条打满结的绳，满是密密麻麻的死结。我的心一惊，看到一张纸从信封中飘下来。上面写着，蚂蚱，我学会结绳记事了。我把我们的每一次聚会都用结记住了，现在送给你，留个纪念。如果想起我给我电话。
那是一条深红色的丝质长绳，捏在手里，手感非常细腻柔滑，就像有生命的情感，把光线染成红色。不过在结的周边有很多细密的纹路，把情感缠绕成一团。又像许多停 在电线上的燕子。不过当初，她唱的是燕双飞，我唱的是雁南飞。不过现在冬天过去了，我可以唱雁北飞了，不过没有应和，听起来单调许多。有点哀鸿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不是蚂蚱。
给蚂蚱挂了个电话，没人接。想来是搬家了。在城市中飘，本来就如此，今天不知道明天住那里。
想起蚂蚱那虔诚的样子，看来她说的真是不准，既然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怎么就突然找不到对方了。那还是我对，我就没承认过自己是蚂蚱。不，既然我不承认自己是蚂蚱，那我干吗给她打电话，难道我真承认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说的话不如我准。不过，蚂蚱，如果我真的准的话，她现在会不会是个虔诚的修女？
呸，呸，呸，晦气，她才不会成为修女。我突然惊讶，原来我也学会她说话的方式了。那么我是蚂蚱吗。那么连在一起的绳呢？我看着手中的绳想她那是不是还有一根，她把它藏在那里了？我想我真是精神分裂了。
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蚂蚱手里拿着一根绳，环着首尾，打了个结。那条绳就成了一个圆，从头到尾，从尾到头，走不完。醒来的时候我想，完了，她那还有一根绳。还好没把结打在我的腿上，我不是蚂蚱。哦，她为什么把首尾连在一起，完了，一个循环，她在感情中出不来了。她真正的绳不是手中的那条，是藏在心中的绳。那现在她能连到我吗，我能连到她吗？
哦，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看来我真是精神分裂了，搞什么啊，有什么好想的，就像她说的，该正经的时候死不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死正经。现在的我好象有点不正常，感觉有点霉。不过至少我不是蚂蚱。因为我长的没蚂蚱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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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28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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