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淡的记忆
和一帮年轻人玩DV的间隙,我常游荡于那山村的乡间小道,街巷弄头。在那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段难忘岁月。这个小山村和我初回天台老家时的小村没多大差异。这里甚至连一幢比较像样的楼房都没有,最棒的二层楼也是二十几年前盖的那种简易的村居。这倒不是因为这里的村民仍过着日出而作日暮而归的单纯田园生活,而是把赚来的钱很有眼光地投到县城或外地去生大钱了。有的是为了送子女求学买地造宅寄居城区,有的是为了再发展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村舍依然,村民疏朗,祖传老屋因少人气在不断老化,不断地坍塌。不少曾经是“人丁兴旺”的江南式大四合院,如今已是荒草萋萋、虫鼠出没了。目睹那倒塌的老屋、荒燕的田园,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倜伥与恐惧。曾几何时,人们把田地整理的春华秋实,即使是田坎地沿,也被农人调理得红绿相间、干干净净。夏来冬去,那田头,那地角,自有别样风韵。村头巷尾是进进出出的人群,墙角圹岸是洗刷翻晒的妇人,孩子们爬着、闹着、哭着、夹杂着鸡鸣犬吠的嘈杂声,虽不合调,却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尽管忙忙碌碌辛苦奔波的人们有时还填不饱肚子,可该笑的时候照样爽朗地大声哈哈,想骂时会口不留情地把你祖宗八代操个遍,发怒时脸红脖子粗暴跳如雷,泄气时象个霜打的秋茄蔫头蔫脑地耷拉个脑袋直不起腰背,可是队长一声吆喝,什么大事要事、急事苦事,都在“出工了”的吼声中烟消云散。老人肩背锄头,年轻后生挑粪赶牛,妇女孩子畚斗揭箕随其后浩浩荡荡地直奔田垟,如上战场。除非身患有恙,没有一个会呆在家中闲着出神。虽然一天的劳作只值几毛钱,可没有一个肯放弃用汗水和力气去争这少得可怜的工资的机会。 人们没有奢侈的愿望,只求过年能多分几百斤粮,没有人因为贫困去铤而走险,去杀人越货,去谋财害命。人们祈求的是一份清净,一份恬淡,一份平安,一份健康。然后把自己辛苦劳碌、爬命一样省下的血汗钱送子女就近入学。自然也盼望他们成龙成凤,博个光宗耀祖。成不了龙凤也无所谓,村里这么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不也是这样传宗接代繁衍生息至今?人生百味也不过如此。住洋楼坐洋车,穿西装,着革履那是人家七世修来的正果。没人怨恨,没人妒忌,没人攀比,更不用说使极端手段去达到自己的致富目的。一声“叔公”“叔婆”一切怨恨不满倾刻烟消云散。家中红白喜事,起屋造宅要帮忙出力时只要一声呼唤。兄弟情,叔伯谊,妯娌缘,姑嫂亲比什么都看重。那种你死我活的拼命劲,倾轧劲、欺诈劲,全没了市场。 这是一个多么和谐亲近的社会,我们还能再见吗? 文/图 打捞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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