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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多钟,由网吧出来,冷风就往脸上割来,连忙把最怕冻的双手藏进羽绒衫的口袋里.走路有点有气无力,才知道从起床到现在粒米未进.进了一家刀削面店里吃了碗面,口袋里刚好还有一个硬币乘公交车,可这个时候已赶不上末班车,只好走回家了.
手机响了,接起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一路有的没有的聊,风吹着手,冻得象根冰棍.受不了了,就约好到家了再打给他.刚收好电话,已到南门大桥,风更大了,吹乱着我的头发.风声里,忽然听到一声叫喊,回过头,是两位陌生的女人,不,该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年长的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羊毛衫,外面只套件西装外套,风吹在她身上,使她缩着手也缩着肩膀.年轻的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夹克衫,站在风大的大桥上,她比大一点的那个好不到哪里去.
"小姐,刚才看你拿着手机,你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一下?"
我没有犹豫,就拿出了我的手机递了过去.看着年轻一点的那个女孩换卡打电话.见我如此,年长的一边掏出身份证给我看,一边说:"我们是上海的,到这里来出差,看一下这里能不能开个窗帘连锁店."我笑笑.看着手里的身份证,跟她本人长得不大象,地址确实是上海的.之后,视线一直没离开我的手机.她继续说道:"你认识的朋友有没有开宾馆的吗?我的柜员机卡被吞了,现在身上没有现金,你能不能给我们担保一下,先让我们住进去?"
"很抱歉,我没有朋友开宾馆的."这个时候,年轻女孩已经打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我,我顺手接过来就塞进了口袋里."要不,再过去一点有一家很便宜的旅馆,我带你们过去?"
"呵呵,我们身上没有现金啊,现在就想找个有大厅的宾馆,在那里窝一晚好了.要不这样吧,你的手机能不能借给我们,这样我的老总就可以跟我们联系,到时候我们再送还给你."见我面露犹豫,她又说:"我们的手机先放在你这里吧,到时候我们再换回来."
风很大,不断的撕咬着我的耳朵,我把脖子往羽绒衫立领里缩了缩.
"很抱歉,我的朋友待会还要跟我联系的,没手机我也不方便.我身上现在也没钱,要不你们还是到我家里住一晚吧?"
"那不好吧?我们这样还会打扰你的家人,我们不想给你的家人带去不便."
"没事的,我时常带朋友回家的,我父母也不会介意的,你们去宾馆大厅窝着也不是办法啊."
"要不咱们就去她家里住一晚吧?"年长的向年轻的女孩征求着意见.
"算了,那会给她家人带去不便."年轻的女孩很执拗,不肯去.
"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去我家里真的没事的."
"那算了吧,小姐,还是谢谢你把手机借给我没打一下."
"没事,没事."
"那再见吧!谢谢你小姐!"
她再三道着谢.我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她们在风中瑟缩的身影.走在路上,我的脑子里就只有那本身份证和那个女孩拿在手上开了又关的手机.
回到家,当我脱衣服进被窝的时候,我才发觉在我被羽绒衫和牛仔裤包裹下的身躯连同我的心,没有一丝温度,就象这个冬夜一样的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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