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钱,只能挤公交车,不敢有任何怨言。很佩服自己的涵养,在人满为患的铁箱子里颠簸着上下班,只为了一口不干不稀的吃食。
今天下班回家,我坐的破公交车车被堵在一个转角处,给一辆违规驾驶的奔驰让道。趁停车这一会,售票员穿梭着卖票。越破的公交车,售票员越牛气,这是规律。
“自备零钱买票啦,我懒得找。”高八度的声音里傲气十足,不知道皮囊下的是不是一具傲骨。我掏出一块钱,她飞快地接过去,从我身边擦过。常年卖票让她练出一身在人群里游走的好本领。
“要一块钱呢,五毛钱坐什么车啊!”售票员大嫂在后面嚷嚷,我好奇地回头看是谁如此不幸,又免费受教育批评。
一个衣装朴素、民工打扮的人涨红了脸,哆嗦着摸出五角钱来。售票员一把抢了过去,不解恨地丢下一句:“一副穷样坐什么车咯。”民工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呆立在那里,神情木然。在这个社会,没钱注定没地位,没地位就得少说话。
我愕然,继而愤然。有钱人会来坐这种破烂公交车么?他们在私家车里享受着快意人生。你要是有钱人会在公交车上卖票么?
这位售票员可能也是一个贫穷而卑贱的普通人,但是她却要在乘客身上找回一些自以为是的尊严,卖票这点微弱的权力也能让她陶醉得忘乎所以。有本事朝你的上司摆架子使性子去,有本事下车去对那个开着奔驰横行霸道的家伙大吼一声“好狗不挡路”。你不敢!你只敢窝在这拥挤的铁皮箱子里对同样贫穷而卑贱的人们耍太后脾气,真是小姐脾气丫头命!
穷人往往居高临下地对待和他一样穷或者比他更穷的人,用这种虚弱的高傲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曾经在一家“宝姿”店里看衣服,售货小姐大声对我吆喝,“高档物品,不买别乱摸!”,气势傲过“宝资”总裁,其实也就是每个月赚千把块糊口的打工者而已。文人相轻,穷人更相轻!我想起了《大鸿米店》里的金牙,落魄贱如狗,得势凶如狼。这种庸俗、刻薄、无情是不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呢?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愿穷人不再为难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