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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别摘我的红苹果,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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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3-9-25 17: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芬觉得属于她的那片天就要塌陷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芬一点预料都没有,不过,即使有了预感又能怎样?芬想,和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芬一直都很满足的。


那天,天气、心情、环境一切都很好,芬烧好了饭在家看电视等他回来。他正常的下班,正常的穿上芬为他拿来的拖鞋,正常的吃着芬为他端来的饭。


电视上放着还珠格格三,芬的心情随着故事情节挺愉快。


心情陡然转变是听到了他说了一句话:芬,有没有想过我们俩分开来过?他端着钣碗,但手有些抖动。


芬随着小燕子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有些不明就里。分开?你要和谁分开,和我吗?


是的,他放下了钣碗。眼睛有点不敢看她。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


芬突然就傻了,随即而来,芬痛哭嘶吼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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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2、


知道事情的原由都已是第二天了,芬在家整整呆了一天,颗米末进,她不是不饿,而是早忘了饿的感觉。眼泪哭干了,嗓子嘶哑了,直至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回来了,正常的下班,只是不再有芬拿来拖鞋,不再有芬倒杯茶。芬靠在床垫上,望着天花板,无声无息,脸上的泪痕干巴巴的纵横交错着。





我爱上另一个女人,他坐在床边,自顾自的说。


她是学画画的。等她今年毕业,我们会生活在一起。


多大了?芬从咽喉深处挤出句变了腔的音调。


和囡囡一样大。他一直不敢看她。





囡囡是他们二十三岁的女儿,在前年的时候,他们送她去了加拿大读书,女儿很漂亮,很象她年轻的时候。每次和女儿通电话,芬总是叮嘱这叮嘱那,囡囡就会嫌她唠叨,往往芬的话还没说完,女儿的声音就会突然消失在大西洋的彼岸。





芬决定去见见这个与她女儿同龄的女孩,她在他的手机里调出一个通话最多的号码,拔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甜很清脆,得知芬的身份后,就说了一句,KHYGJHH餐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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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3、


那是一家很纯正的意大利餐厅,芬和他去过一次,可芬吃不惯比萨与色拉,芬觉得那块饼还不如自个儿烧得任何一道菜。那沙拉,芬吃了第一口就对他说,不如买些水果在家慢慢吃。邻坐的一个女孩当时就捂着嘴笑了,芬奇怪,她说的是真心话呀。芬迅速的吃完那顿饭,看着他吃,看得对面的他也没了吃的兴趣。就这样,用餐草草的结束,当然,都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芬很早的就来到了那家餐厅,她想找一个门口的位置,能早早的看见她,尽管她还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餐厅改变的太多,芬顺着餐厅绕了一圈也不知往哪坐,餐厅的服务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问她:需要帮忙吗?芬说不用。





最终,芬还是选了靠门口的那张桌坐了下来,扎了领结的服务生拿来菜单,芬看不懂,芬能看懂的只有价格,标价98元已算是很便宜,咖啡的名芬也不明白,叫什么黑色旋风。


芬想,怎么越来越不明白这年头的所有一切,是她不明白这所有的一切还是要被这社会所抛弃?芬就这样傻傻地隔着玻璃窗看着餐厅外来来往往的人。





餐厅里放着很舒情的音乐,让芬不由得想起和他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其实他对芬还是不错的,二十二岁插队时认识了他到现在,直至他现在做了这家外企的总经理,两人从未红过脸,不知是芬迁就他还是他让着芬,芬认为她的整个儿生活就是为了这个家,就是为了他和囡囡,而如今。。。


芬干涸的眼槽又有些湿润了。


对面忽地坐下个女孩。让芬目瞪口呆。一个青春艳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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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4、


芬想过无数次与这女孩的见面,讥讽?争吵?动手?这种事在大街上发生过无数例,三者均在现场芬也见过多次,如今现代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但芬从未想过自己成为主角中的一员。芬不是打架那块料,争吵在她生活的经历中几乎也是难得,最终都会以芬的低嗓门而告已失败。所以,芬想沟通是做好的解决方式。


在芬的呆滞中,女孩子开始说话:叫我倩吧。芬。很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知我而已。


女孩子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好听些,许是美院那种环境学习了四年,腔调与音质,包括举手投足间都很优美。


芬觉得心陡然沉了下去,原先想好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今年你多大了?芬象是理亏者,在对面坦然直接的语气下芬倒显得有些结巴,半天才问了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二十三。


他今年四十五了。


我知道。可我喜欢这年龄。


喜欢这年龄?芬愣住,现代女孩子怎么了?


倩笑,一边的嘴角轻微上扬,四十五岁的他对于我来说,象只红苹果,挂在树上散发着成熟的芳香,只等着我去摘取。


红苹果?四十五岁的男人是红苹果?芬又不明白,那同龄的男孩子是什么?


同龄的男孩子对我来说,尤如一只苦涩的倩苹果,他需要从头开始创立事业,这要一个成长而漫长的过程,选择倩苹果意味着你必须陪他一起经历成长的过程,等他若干年后终于创立了一番事业,找到属于他的那方天地,而你,做为一个女人,在那个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一番风雨摧残却早已人老珠黄,自然最后成了遗弃的对象。


这是哪门子道理?芬想,自己真的被社会所遗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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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5、


第一次见面象一场无声的纠纷般草草结束,芬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象是被人莫名的扇了一记耳光委屈得有些窝心,言语却未能表达出她的本意。芬总结一番后明白沟通也不是她的长项,芬开始筹划着第二次。去她的学院吧。让她的同学们都知道,舆论的作用可能会比沟通的效果更好些。





几天下来咽不下饭,使芬看上去既憔悴又苍老,芬看着镜内苍白的脸,产生放弃去美院的念头,芬想,将来,将来真的能离开他独自生活下去?


不。芬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接下来粉液、口红、眼影、香水等一齐用上,芬还去市内最高级的发型设计屋做了一个发型,整体看上去芬精神了许多。


美院那个看门男人很客气的告诉芬,倩所在的宿舍的那个方向。芬鼓足了气走过去,好容易摸到了倩的宿舍房间,四楼的第二间,里面传来女孩子嘻嘻的笑声一阵阵,芬有点儿胆怯,但再一想,人多些也好,也许同屋的女孩子知道实情后会劝劝她。


芬整了整衣裳,这还是他上次去日本时带回来的套装,但芬嫌颜色太嫩,说不喜欢也不适合她。正是那次后,他就失去了给芬带衣服的兴趣。


门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用陌生的眼神问,找谁?声音却很好听。


找我的,进来吧。里面传来倩的声音。


芬迟疑着进去,倩坐在靠里头的那张床上,没有站起来。宿舍里有些乱,艳丽多彩的衣裳挂得随处可见。


有事吗?倩很有礼貌。


我想和你再谈谈。芬差点又忘了说什么好。


如果让我离开他,就不用再说了。倩的声音冷淡得有些生硬,即使他现在还是你的男人,但他已给了我承诺,只要我说一声,他会和我结婚。


芬有点儿眩晕了,他是说过,他就等着倩的一句话。


你们帮我劝劝她,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呀。芬拽住身边一个女孩子的手臂,声音有些变了腔,我不能没有他呀。


大姐,女孩子开始说话,这很正常呀,他不是答应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将来过得好嘛,现在这年头离开谁也不是过不下去的,更何况你还有钱,你可以享受呀。


芬松开手,瞪着和囡囡一般大的女孩子有些傻了,不,我不需要钱,我要的是这个家。芬无力嘶吼,声音微弱。


大姐,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你还会有家的。另一个女孩开口。


芬,他对你已经不错了,这是倩的声音,即使离开你,他给你的那笔钱也足够让你今后的生活过得更好。


我会同他结婚。这是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芬就成了初冬的一片叶子,枯黄的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摇摆,一阵微风拂过,她摇摇曳曳的摆动了两下就轻轻的坠,却又是沉沉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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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6、


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他坐在芬的身边,目光里仍有关心的成份。你醒了,他说,我买了些粥来。他给她整了整靠垫,扶她坐了起来。


粥,他是不会做的,他从未做过饭,芬也没有让他动过手,打理着整个家务对芬来说是件快乐的事,这种芬认定是幸福的定局将会改变,将来会是谁给他做饭?是她吗?


芬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打开了保温盒,拿了勺挑了粥送到了芬的嘴边。芬有些不敢张嘴,唯恐这一切美好的举动将在一个瞬间消失。


对不起,芬。他的声音很低。


芬的泪顿时涌出。


别在找她了,别在做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的事情了。他又说。


那谁伤害了我?眼泪流进了芬的嘴里,和稀饭混合在一起,淡淡的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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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7、


他暂时没有提离婚的事,但归家的时间越来越迟,越来越没有规律。有几天没有做饭了,他不回来吃,芬也没有味口,一锅稀饭芬能吃上几天。


囡囡主张他们离婚,芬觉得和大西洋彼岸的女儿隔得越来越远,囡囡挂电话时还一再说,妈妈,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也可以重新寻求幸福。


寻求幸福?芬呆呆的想,我的幸福就是与他在一起呀,离开他我的幸福在哪里?


一想到将和他分开,他将不属于这个家而和另外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芬的心就象是茎脉缠绕在一起,揪心般一阵痉挛。但干涸的眼睛不再有泪,芬象朵干枯的花,残败的开放。


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离就离吧。芬给了自己最后的决定。


他喜欢吃绿叶子的蔬菜,但除了菠菜,他说波菜总有麻嘴的感觉,她知道吗?


天冷的时候,他的双膝会酸痛,需要用热水袋捂一捂后会舒服些,她知道吗?


他的胃不好,煮饭的时候要多放些水,钣会软一些他吃得会多些,她知道吗?


还有。。。


我要告诉她。芬想,一定要亲自告诉她,一些细节我要交代给她。


芬的心落了下来,却又开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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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5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8、


芬在电话里说见倩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打扰她了。倩没有说什么。地点仍是那家KHYGJHH餐厅。芬还是早早的去了,坐在上次的坐位上,要的还是上次的“黑色旋风”,只是服务员的眼神不再怪异。


芬想了许多要和倩说的话,但随着倩的出现芬的思维又有些混乱。


说着他的爱好、喜怒、习惯,芬的语言慢慢流畅,眼神幸福表情甜蜜,象是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味。说完该说的话后,芬突然醒悟了过来,这是在告诉另一个女人去照顾芬所爱的男人,想到这个男人今后的生活都将与芬毫不相干了,芬身体的器官似乎又搅在了一块,阵痛起来。


就是和我说这些?倩有些意外,倩说,我会对保姆交代的,保姆会照顾好他的。


保姆?


我会请保姆来照顾我俩的起居生活的。我要工作,会有自己的生活与朋友,没有过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家庭生活上。倩做补充。


这是芬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芬一直觉得,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好的照顾他了。可如今,这些都将不关她的事,他今后的生活将完全由另一个女人来安排,也许是他照顾她,又或是一个陌生的人来照顾他,但,这都不是她操心的事了,芬懵然的呆在那,眼睛突然就湿润了起来,又开始有热的液体要涌出。


餐厅里正放着一首歌,芬眼睛逐渐模糊但耳朵却清晰的听见一句,世上最浪漫的事就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芬不懂得浪漫,但芬一直觉得与他一起慢慢变老是老天早已安排好的事,芬根本就没想过老天爷他也会变,这世界还有什么不会变?


泪大颗大颗的落在面前的咖啡杯里,倩在她的眼前逐渐模糊了又清晰,又变模糊。。。


芬又想开口说话,但声音哽咽得她自己都听不清。


你说什么?倩问。


芬啜泣着,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听得懂的话:


不要摘我的红苹果,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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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6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女人把一切都给了家庭而家人却不能给她所要的时候,悲哀!付出与得到往往不能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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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6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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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6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同龄的男孩子对我来说,尤如一只苦涩的倩苹果,他需要从头开始创立事业,这要一个成长而漫长的过程,选择倩苹果意味着你必须陪他一起经历成长的过程,等他若干年后终于创立了一番事业,找到属于他的那方天地,而你,做为一个女人,在那个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一番风雨摧残却早已人老珠黄,自然最后成了遗弃的对象!!!

女人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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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7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今天我是仔细的读了一边啊1感触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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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7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若干年之后,
这个男人也将遭到遗弃的!
因为他要老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3-9-27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现代的社会对于人的得失分配已逐渐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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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7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帝是永远不会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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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9-28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如花花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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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9-28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花開花謝花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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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是花当摘时就得摘

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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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9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豆豆,你去哪里了?555~~~~~~~回来吧,豆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7-29 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是钱给闹的。

现代人越来越没责任感了,所以离婚率居高不下。追求自由主义的结果是丧失了传统的仁义道德。

沦落到用爱情来维系婚姻,实在使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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