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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原创]白驹罅隙——西游之白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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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3-22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说,你从海底来,
看这个如花的传奇。
于是,我看着你,
看你演绎一个完美的神国。
英雄的时代已然陨落,
远古的剑流转着埙的烟火。
如果一个时空已经足够穿越,
那么,就让所有都倾斜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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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篇 西行路上(上) 佛曰:不可多心。不可,不可。 然而,灾难总是伴随着快乐如期而至。 唐僧汗渗渗地跟着众弟子翻过了一座高山,他欣喜地发现眼前横着一条碧波粼粼的绿水,但是,他不敢笑出声来。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不可执着。”他迫不及待的解下了自己的袈裟,褪下了鞋袜和内衣,义无返顾地跳下水去,清澈的眼睛里透着欣喜的光芒。 这个时候的我跟在四个疯子的背后,看着前面一只猴子带着一只猪和一个披头散发的野和尚到一个林子里乘凉,另外一个秃顶的和尚则跳下水去。你一定会问我是谁?我就是那匹被观音那个婆娘由龙变成的白马。路途的苦难开始让斯文的我满口脏话。 “脏的不是世界,脏的是人的灵魂。”师父往满是尘土的肉体上泼着水自言自语,他忘记了自己不应该开始得意忘形。 冰凉而又清澈的河水像一个发出利刺的水母,师父在水中牙齿“咯咯”地打颤,我望着在向岸边不断靠拢的一双手举起来又沉了下去,沉了下去,又举了起来,盈盈的水雾渐渐充斥了整个天地。猴子,猪还有沙和尚像聋掉一样,依旧在林子里嘻嘻哈哈的将包裹当成毽子踢来踢去,奇怪的是我在听到师父的叫喊声中却听不到他们玩耍时发出的笑声,唐僧越飘越远了,被缚在一棵树上的我引颈长鸣,不停地踢着树桩,猴子走了过来解开了缰绳,“你这不安分的老马,干嘛又踢又咬的,你也去玩玩吧,一个时辰以后就要回来。”他拍着我的屁股,一脚把我踢下了冰凉的河水。 顺着河流,我幻化为我的本相来到了东海,也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梅龙,我的结发妻子,故地重游,我不敢去想我的过去,于是,我把整个宽广的东海献给了在阳光下游弋着我快乐的白龙的躯体。沿着弯曲而又温柔的波浪,我贴在上面飞翔。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回到了原地,猴子踢醒了趴在地下熟睡的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去找师父吧。” 兄弟三个牵着我,把行李架在了我的背上,一步三摇地沿着河岸慢悠悠地前进,八戒张大了嘴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可以再睡半个时辰?” “赶路要紧,你居然还要睡,大师兄……” “哇——”沙和尚还没有说完,随着猪的一声惨叫,大家都沉默下来。 一幢没有屋顶的庙宇横在了我们面前,等我们走近的时候,屋顶刚好变幻完毕。 “八戒,你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 “凭什么让我,我进去,我就不进去。” “上次是沙师弟,这次该轮到你了。” “呵呵,沙师弟,我们换一下轮次吧,”猪八戒望了望幽深的殿堂,“你步子快,我去准备架锅烧饭,猴哥,我去替你提水洗脸。”他抬起腿,往后就走。 “哇——”又是一声猪的惨叫,猴子提住了猪的耳朵,“提水是沙师弟分内的事。” 八戒翻白了猪眼,无奈地望着沙和尚,老沙出来打圆场了。 “要不我们一起进去,可能这妖精已经开始烧火煮饭了,我们可以借借锅。” 猴子望望变黑的天,略一思索,“好,一起进去。” 被缚在一根柱子上的师父发现了我们刚想大叫起来,立马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黄毛,你跳出来受死吧。” 一只老态龙钟的黄毛怪在我们的视线下等了很久才出现了他的身影,“哈哈,死猴子你一定找得很辛苦吧,我可是变了很久的哦,我变的房子还蛮有个性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了师父面前拔出了刀子,威胁说:“快叫救命!我就要吃你了。” 沉默在黑暗中的悟空冷笑道,“得了吧你,就这水平,快说你的主人是谁,我还可以少打你一棍,”他扔下手中的棍子,举起双手开始大发感慨,“天庭难道真的无人可用了吗,太不给俺老孙面子了吧,这种破狗也好意思拿出手,下次再这种表现,我叫玉帝扣你们一个月奖金。” “哎呦,”正往墙上靠的老猪突然摔了一个跟斗,墙上破了一个大洞。 “什么鸟几巴墙,”气急败坏的猪八戒大叫着突然从洞里钻了进来,朝黄毛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拍了拍自己肥硕的屁股,黄毛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你这老不死的,柴也不捡,锅也不造,叫我们怎么开饭!”沙僧从后堂转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盆湿漉漉的面粉。黄毛停止了哭声,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我从来没有造过锅。” “快蹲下,”悟空从耳朵里掏出了棍子。 “悟空,手下留情!”太上老君从屋顶上飘落了下来。 “呵呵,又是你这个老头子,怎么宝贝也没给他几个防身,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你不知道啊,这条老狗也给我看了几十年的兜率宫了,就是太笨,我也怕东西给他用坏了。” “还不快现出原形!”太上转过身来横眉怒目。 “汪汪”一条癞皮老狗跳到了太上身旁。 “笨死了你,尽给我丢脸。”太上在云上还在喋喋不休,“扣你三顿没肉吃。” “唉,老狗当道,和尚遭殃。”唐僧望着远去云朵,“我也不希望因为我,你少吃了三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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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篇 西行路上(下)
“师父,我们的钱又全部用完了。”沙僧提着空空的化缘袋,站在十字街头,无奈地望着唐僧。“要不我们还是叫他们跟上次一样去给人家耍耍嘴。”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了,太丢脸了。”悟空开始抗议起来,“我饿了自己摘果子吃,你们要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去挣,没见过这样的和尚骗吃骗喝。”
“哎呀,沙沙也不就提个建议嘛,惹你这么多话,要不是现在经济危机,不准接济和尚,我们也不要这样丢人现眼,再说了,我们做的饭你又不是没吃,”秃头教训道。
“哦,我挣的我干嘛不吃啊,都喂给那猪啊。”
“猴哥你干嘛又扯到我身上来啊,还不是你名气大,钱来得容易,如果,我像你这样,我早就给你们挣下一座金山了。”老猪朝着师父挤眉弄眼,“我还照样敲我的锣,沙师弟打鼓,师父做主持,你和老马一人讲一段。”
老猪蹭到猴子身上悄声说:“还按我教你的说,到时候你七我三。”
“来来来啊,说书了啊,不好听不要钱啊,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啊,给个赏钱就可以了啊,一文钱进场子里听啊。”唐僧没精打彩地吆喝着,人来人往的街上只有少数的几个人驻足观看。好不容易卖了一百文钱,师父解下了套在我嘴上马笼,帮我变回了人形。并往我的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孙——悟——空。”猴子一个筋斗蹦到舞台上来,用手中的金箍棒在坚硬的地板上一撑,随着金属撞击地面“嘭”的一声,悟空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出生地相信大家一定都很清楚了,来,大家一起喊,花——”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这位老兄你说什么啊,大声点,什么?不——知——道,怎么可能,哦,也许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山了,好了,还是我告诉你们吧,此山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没,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
“哇考!”猴子往后一跳,“什么人这么缺德,居然往上面扔砖头,大家稍安毋躁,都怪我那破秘书写的什么破稿,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告诉你们吧,我的出生地就是‘花果山水帘洞’,至于我的具体生平还请大家查阅吴承恩老先生所写的《西游记》第一回至第七回,我师父那里有这本今年流行的这本畅销书,希望大家下场后去多多关顾,谢谢大家了,今天是我出五行山第三百天,请大家在未来的路对我多多支持,我今天有点累了,那就到这里了,下面有请我的师弟小白。”猴子扮了一个鬼脸一个筋斗下了场,“噼噼啪啪”不断有砖头往台上扔上来,许多观众纷纷起立,嘘声四起,退票声不绝于耳。
“谢谢大家给我这么热情的呼唤,”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穿行于破砖头和臭鸡蛋之间,朝着观众不停的鞠躬,心里七上八下,死猴子,给我扔下一个破摊子就跑掉了。我不断扯起自己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我娶了两个老婆!”
被打中的我开口大叫,场下唰的安静了下来。
“我家的财产大概可以买一百个国家!”
“哇——”场下一阵惊呼,没有经过大脑就相信我了,也不管我这么富有还要到这里讲故事。
“我的父亲抛弃了我,于是我开始流浪,在一个叫‘鹰愁涧’的水沟里我给自己安了一个家,后来我碰上了我的师父和我的大师兄,他们养了一只很肥的马,晚上被我偷吃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跟着他帮他驮东西。后来,我们又碰上了一只可爱猪,我们收容了他,刚开始的时候,我非常不习惯猪将自己的手指伸向鼻孔的一瞬间,他吃东西时经常发出‘哼哼’的声音,从他抱来给我睡觉的干草上我闻到了一股猪尿的味道,他还经常把鼻涕往我的身上抹。”
“讲你老婆,讲你老婆知道吗,其他的我们不爱听。”场下有人起哄了。
我白了他一眼,“老婆我一定会讲的,我先介绍完我的兄弟们怎么样,不行?好好,我讲我的老婆了。”
“呃,那一天,我们又碰上了一个和尚,他说他原来是挑夫,现在……”
“你有完没完啊,”
“好好,你是爷,我讲,时间没到我就讲完,大伙可别怪我。那和尚后来也跟了我们,那一天,在林子里偷吃野蜂蜜的猪突然鼻青脸肿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他说他看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在林子的潭里洗澡,我们都争先恐后的往林子里跑,人已经不见了,那里留了一件衣裳在地上,那是我第一个妻子梅龙的衣裳,我闻着香味就知道是她了,”
“耍小孩啊,有这样乱讲的啊。”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下讲去,因为我发现已经有人在认真听了,那个起哄的人向四周望了望就没有吭声了。
“我的梅龙已经死了,是被我的父亲毒死的,他要我娶第二个老婆,那是玉帝的妹妹,父亲先把我支去给我的伯父们送海参,他在家里看着梅龙渐渐迷离的眼睛,开始龙颜大悦,草草的就埋葬了。我拆穿他的诡计,他却把我告上了天庭,说我忤逆,为了逃避,于是,我便选择了流浪和哭泣。我知道是梅龙的鬼魂还在陪伴我。我也经常看到她的影子,我以为自己是思念过度,那一天,当我明白梅龙就在我身边时,我追着梅龙消散的鬼魂努力向前奔跑,一步一步跑向我的苍老,可是,我还是没有追上她,我就这样不停的奔跑,跑到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终于,我知道自己什么也追不上了,在那天边,地下青草柔弱,天际云霞漫撒,在一个湖畔弯曲着我的倒影,一匹毛色纯白的马,额上有了几根皱纹。‘你在哪里,梅龙——’一声马的嘶叫过后,我的影子还在水底徘徊,我知道我们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我们也都已经不是龙了,一个是马,一个是魂,魂飘散着融入这混着青草味的空气,我贪婪地嗅着,将她的魂化为了我的眼泪,一滴,一滴,一行,一行……我想很多年以后,我的脚步再踏进那片土地时,那里将长满了无数美丽的星星花,酷似梅花和马蹄。”
场下唏嘘声不断,纷纷掏出了手帕,我禁不住又不停地往下讲,
“在走出原子的时候,我看见地上躺着一张绢纸,那里是这样写着:不管是海洋上升,还是陆地下沉,无论是候鸟南归,还是极光北现,此生都有一个愿望,当爱你自己的生命!千里万里的追逐,星辰闪烁的一刻,不必匆匆的赶路,等待你的眼睛再没有疲倦,把爱洒在了路上,我都在遥远的地方为你凝望,等待你的归来!”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朝观众鞠了一个躬,就把他们留在那里自己发挥感情去了。
“还真有你的,超水平发挥啊,”老猪捡着观众扔在台上的钱,“不过,我哪里有看到什么女子洗澡啊,那天,我被那群骚蜂咬得都快发疯了,你们还在笑呢。”
“看似大海卷起千层浪,也不过是到嘴的几口食,”秃头拍着我的额头,给我的马槽里添进了一斗黑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离开我的梅龙,因为她没有死,而我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你该怎么惩罚他,”猴子拿着棒子有点妒忌。
“阿弥陀佛,饿不死人,老沙,给你大师兄拿个大玉米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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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篇 和你在一起(上)
夜已经很深了,孤寂的院子里,呆呆地站着一匹白马。从来未感觉孤独的我心底里开始莫名的惆怅。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相信我的梅龙还活着,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还相信我讲的故事,然而,我在那天晚上的马棚里,我开始不停的流泪,我哭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路,我不停地思念我的童年,我的亲人,包括我的孩子,可是,我越是想他们我的眼泪就越发的控制不住,于是,我开始张开自己的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哈哈,不羞,不羞,一头大笨驴居然也会哭。”
一个姑娘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我抬起泪眼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刮着脸跳在我的面前。
“我就哭,你管不着,再说了,我是一匹马又不是一头驴。”一匹马张口说话的样子一定很怪。
“可是马哭了就像一头驴啊。”
望着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我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想擦干自己的眼睛,可是,我怎么使劲也擦不到自己的脸。
“你笨啊你,怎么不变回今天在台上的样子?”
“你以为说变就变那么简单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跑到人家院子里来,害臊不害臊?”
当然说这话不是我,而是平常睡得最早的八戒,他往自己的口袋里放了不少台上的铜板,找了不少理由出去大吃大喝一顿回来了,自从上次喝醉酒回来被痛打一顿后,他回来后不再东倒西歪,只是脸上绯红。
小姑娘回头向八戒吐了吐舌头,“不羞,偷听人家讲话,又不是跟你说,你这只长得好难看的猪。”
“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八戒握紧了他的猪蹄。
“难看的猪。”
“再说,”猪真的生气了。
“猪,猪,猪。”
“你再说啊,”我发现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诈的笑意。
“好难看,好难看的猪啊。”
“不要!”我张大了嘴巴,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小姑娘吐着鲜血,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脚前。
在她背后站着一只举着棒子怒气冲冲的猴子。
“我说过我睡觉的时候谁都不可以吵的,女人也一样。”猴子倒扛着棒子回头走了。
“猴哥,你也太残忍了吧。”八戒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孩抽了抽嘴。紧接着他也“啪”地挨了一棍倒地上了。
“不好了!”窗子内沙僧一声大叫,“白龙马倒了。”
在沙僧的一阵大叫中,我的眼前闪烁着五彩的星星,斜斜地栽在了地上,黑暗中,我不知道是沙僧恐惧的叫唤我才栽倒的,还是因为我的栽倒沙僧才开始恐惧地叫唤。秋天的落叶在我的身体下一阵的喧嚣,接着,我的头脑里一片的死寂,我可以申明猴哥根本没有打我,而我倒下的原因只是我伤心过度了。
第二天,一个如水般潮湿的清晨,我醒了,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精神错乱,因为明显没有知觉的我居然还走在西去的路上,唯一变化的是我的背上多了一个人,那个昏死过去的姑娘。背后紧跟着一只头上长着一个大肿包的猪垂头丧气。
路啊,没有尽头的路,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我知道他们都很想这样感慨,只是都没有力气说了而已,或者已经觉得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在西行路上我唯一的消遣就是猜度别人的心思,然后自己大发感慨,偷偷地笑几声,知道自己还活着,其实一点点小乐趣我很容易就满足的,可是许多时候我连一点点小乐趣都没有找到,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莫名,我听到了一句细微的呼吸穿透了我的耳根,微热的风抽紧了我的神经,我抬头望了望四周,不知道何方神圣又开始大驾光临,当我要提醒另外四个跌跌撞撞的疯子时,一双白皙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轻柔的声音,“我们一起逃走吧。”
“我们一起逃走吧。”这句话仿佛一缕清风吹过了我的心田,我提起了自己的马蹄,抬头望着远方的大山,移下了自己的目光,看到了四个鲜活的生命逐步被摧残的颓败样子,我的心仿佛被提在了半空,突突地跳着,觉得异常的兴奋,突然之间,我下定决心,决定和背上的少女一起叛逃,虽然我知道她是一个妖精,也许还不怀好意。
于是我渐渐地慢下了自己的脚步,让他们远离我的视线,在一瞬间,我突然掉转了自己的身体,背着一个小妖精在路途中没命地奔跑,奔跑,奔跑,直到一个无人的山涧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山里的水,当我准备叫背上的小妖也下来喝口水的时候,这才发现我的背上一片轻松,居然没有人了,我知道这个丫头最喜欢开玩笑了,于是我不理会,静下心来默默地等待着她自己出现,可是我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出现,糟糕,该不是我半路上把她给丢了吧,我只好沮丧地低着头,回去找她。
我一路找着,最终看见了鼻青脸肿的她还是跟我的师父师兄们在林子的尽头一起聊天,顿时,我觉得非常的失望。她看到我了腾地站了起来,跑到了我的身边,很大声地叫嚷着,“我跟他们说你自己去小溪边喝水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他们已经把化缘来的饼都吃光了。”那群和尚开始不怀好意的吃吃笑着,我瞪了他们一眼,小妖精又凑进了我的耳边细声埋怨说,“你这家伙,刚跑了一步就把我丢下了,看我摔成这样。”看着她的脸,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即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于是我们开始了找寻第二次逃脱机会。
那天晚上,由于师父贪图路上的风光,他不停的吟诗弄月,叫沙师哥在他旁边记个不停,后来,我们错过了借宿的人家,结果只好投奔到一个黑漆漆的林子里,猴子显得特别兴奋,因为这是许久以来他终于又可以和山林做伴,“眠花宿柳”了,老猪则嘟囔着嘴显得非常不满意,不过大家商量的结果还是住在林子里比较安全,倒是他们觉得小妖精在身边特别麻烦,想把她赶走,直到她举起双手说她也愿意和猴子一样吊在树上睡觉时,他们才没有继续理会。我想我们的机会也来了,因为在林子里他们总是很放心我肯定不会被路人牵走,所以没有给我上缰绳,等到他们都睡着的时候,逃走的念头一起,我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跳着,唉,我这种人天生当不了叛徒。
“白大哥,”这个小妖总是把我的称呼乱叫,“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了,不过你下来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碰到猴子。”我扯着嗓子轻轻叫着。
于是,我们两个蹑手蹑脚地消失在神秘的林子深处,四周一片寂静。
走了很长的很长的路,前方月光如水照着大地,我看到了洁白的月光下一个拖长了的熟悉身影。
乖乖,这也能察觉!我知道我们逃不了了,小妖还在牵着我四下张望着,我不动了,她诧异地回过头来刚想张口骂我,那个影子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
“师父,”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小妖也羞得满脸绯红。
“你们走吧,为师不会为难你们的,只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
唐僧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将右手的拇指贴上了中指,暗念咒语,一匹马很快地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赤条条的人。
“哎呀,羞死人了!”
小妖乱跳着着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又偷偷地移开,看见我们都在盯着她,又飞快地遮住了自己的脸,不过我师父转眼间已经给我穿上了衣服,她吐了吐舌头,羞红了脸,独自一个人坐到了旁边的岩石下晒着月光。
“其实今天中午我就知道你们要逃走的,所以我才装作要吟诗弄月,以后你自己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为师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面照妖镜你就自己留着用,如果你还想回来的话,就沿着星星草茂盛的地方前进,我知道你每次都要闻一闻星星草才能睡着,所以我会叫他们沿路撒些种子的,自己在外的日子要学聪明点,不要什么都掉眼泪。”秃头这么慈爱地言语让我刹那感动不已,几乎要掉下自己的眼泪了,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想走了,我望了望身旁小妖孤独的背影,强忍着没有掉眼泪,硬着口气对秃头说,“师父,我不会再回来的,我死也不回来了。”然后,抢过秃头手上的包裹拉起小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了,我知道这样对秃头很残忍,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已经厌倦了只有男人没有爱的世界。我仿佛听到了秃头在我身后的叹息声,于是我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因为我是龙,所以我的眼泪就是珍珠,明天上山砍材的樵夫都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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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篇  和你在一起(下)
小镇酒肆,人来人往,小妖拉着我的手突然不走了,我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
“我饿了,老兄,难道你是铁打的吗?”小妖觉得自己很委屈,其实她真的很委屈,我们已经整整十八个时辰滴米不进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自己也早已饥肠辘辘了,当初五人帮的时候,我好象很少要直面肚子的问题,顶多我是个出力没谋事的角色。
我往自己的衣裳里摸了摸秃头给我的那个包裹,里面除了一面小铜镜以外就是一面布料了。
“我没有钱。”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心里暗骂秃头也太小气了,让我在女同胞面前丢脸,不过其实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偶尔积的一些钱总是要被那只猪磨去喝酒。
“你看,”
她突然偷偷地笑了起来,顺着她的手指我看见了前面蹲着一个瞎子,面前放了一个小盆,走过路过的都往那盆里扔钱,康啷康啷的声音响得我和小妖直流口水。
“不会吧,你叫我扮乞丐,门都没有。”我堂堂一个七尺大男儿,太小觑我了,我扬起头准备就算饿死扁死站死,我也不蹲下讨钱。
“哪会叫你这位大少爷当乞丐啊,看我的。”小妖拉着我的手直接走到了瞎子的跟前,往他的盆里顺手就抓了一大把,天,这丫头居然连瞎子的钱都抢!
小妖拉着我扭头就走,突然我的衣襟背后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拖住。
“你们这两个狗男女,连本大爷的钱都抢!”那个瞎子居然站了起来,力气大得惊人。
“停!”小妖猛地一叫,吓坏了那个瞎子,把我放开了。
“大家快看啊,瞎子打人了!”
刚才扔钱的路人们都停了下来,突然醒悟了什么,他们团团地将瞎子围在了中间,瞎子刚闭上的眼睛转眼就被扁得乌青。
“快跑,”小妖拉我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手上端着瞎子的小盆。
饭饱酒足之后,我们愉快地走出了酒馆,准备找一家客栈歇息,我看见了刚才那位瞎子肿着一个猪头拉了一个和尚向我们走来,大事不妙,走为上计。
我们没有走成,那位胖头和尚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向我们鞠了一个大躬,唱了一个大诺。那个瞎子则抱着脸远远地站着,眼睛里发出怨毒的光芒,像个怨妇模样。
“贫僧法号法西,云游四方,自在山水,法海就是贫僧的师兄。”
“那你还有一位师弟叫法斯吧。”小妖接着胖和尚的话说。
“极是,”
胖和尚望着我开始不怀好意地乱笑起来,“施主好艳福。”
“一般般啦,”我不想理他拉着小妖要走,看到这张淫荡的脸真想狂K一顿。
“慢慢慢,难道施主不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吗?”
不好!我的左手突然一空,小妖不知何时被那个瞎子在背上贴了一道灵符,正痛苦地扭曲在地上打滚。而秃驴右手正算着他胸前的骷髅念珠,暗念咒语,已然增加许多灵符上的吸心魔力。小妖愈加痛苦地呻吟着,马上就要现出她的法象来,她的眼睛里透出绝望的光芒,看得我心如刀割。
“呀——”我使足了自己的力气狠狠地弓起腰向着秃驴肥肥的肚子撞去,然后抱起小妖拼命地向前奔跑,“扑哧”,我们身后一声闷气响,一定是秃驴的肚子漏油了,我不敢随便动怒,因为我一发火,我的法象就是露出自己尖尖的龙角,死秃驴活该倒霉,撞在我的枪口上了。
跑了很久以后,小妖主动要求自己下来走,开始我不肯,但她一直挣扎着。
于是,我放下满脸绯红的她走在了我的前方。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很久,天就要黑了。
“你是……叫什么名字,小妖。”其实我想问她“你是什么法象”,只是我突然改口了。
“都叫人家小妖了,还问。”小妖转过身去不理我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我知道小妖一定是生气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不耐烦的语气,我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惊诧的说,
“天哪,我发烧了。”
“你不要耍人家好不好,”小妖回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焦虑,
“让我看看。”
她的手摸在我的额头上很温暖,就像是梅龙纤巧的双手贴过了我的脸颊,抓起那只手,我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嘴边吻了吻,小妖没有拒绝,相反地,她突然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在我的耳边悄声说,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这样吻我,好吗?”
我的脸被她勒个通红,于是我艰难地抬起头遥望蓝天,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天际。
“哥,你吻我一下好吗,这样我就不会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我对红尘有了些许快乐的时候,过去的声音总是要回荡在我的耳际,让我痛恻心扉。然而,我不怪你,雪龙,因为你是一个乖孩子,而且,你是我在海底唯一的托付。
“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小妖非常高兴地逃跑了,“我不要你说爱我,只要你肯吻我。”
我望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暮色苍茫的傍晚,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晚风卷起了我的长衫,我想起了秃头给我的那个包裹,于是,我拆开了包裹,一张画卷飘然而下,上面是师父写的一手好字,
“遇雪则化,遇梅则开;有心恋花,无意开屏。”
秃头常说自己有慧根,他的慧根就是经常写了这些四个字四个字的东西,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的在法华寺的莲花池中他对我念了这么四句,
“莲花开放,飞雨下凡;劳碌红尘,难逃三界。”
他说这是我的宿命,这句话后来在凡界流传非常广泛,不过已经变成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不知道是法华寺哪个死和尚篡改卖给那些香客的。
对付秃头的慧根,我有自己的慧根,我的慧根就是唾弃这些讲不明道不白的言语以及所要表达的感情,我用这张画卷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然后把它扔下山崖,随风飘去。飞,飞,飞,我要开始我新的飞翔了,飞到我爱的亲人身边,向他们介绍新认识的小妖。
“哈哈,看看你的鼻子!”小妖捧着一堆野果笑得满地上打滚,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上面沾满了墨汁。从此以后在判逃的日子里,小妖阳光般的笑声开始陪伴着我洒落斑驳的丘岭、蔽日的神木丛、荒凉的戈壁,终于有一天傍晚,我们到了一个山岗上,这里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须弥顶,站在须弥顶上,我吻着她的耳朵指着夕阳下前方一片雪白,低声说:“到了,这里是我曾经的家。”
晚上我们就留宿在须弥顶,须弥顶上有我永远的回忆,我和雪龙就是在这里分别,也是在这里见证了叔父的离去,离去前他将他唯一的儿子雪龙托付给了我。
在露珠翻滚的青草丛中,小妖安静地睡了,望着她娇媚的脸庞我期待着明天的面朝朝阳,春暖花开,心里暗自高兴,终于可以看看自己的雪弟了,也可以向他打听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夜,在甜蜜的回忆中瞬间度过。
清晨醒来,小妖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她突然拉扯着我的衣裳,发出了她平生中最大的叫唤:
“龙哥哥,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耶!”
我这才惊鄂地发觉朝阳不是如往常一样温暖的火苗洒在我的脸上,相反地是脚尖异常的发热生疼。我的心里咯噔地响了一下,糟糕,颠倒不周天?回望那个似乎没有边际的古旧年代,我以为我早就逃脱了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么剩下的毒咒是不是也要应验了,不,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们,一定要用我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们,可是想到我现在的情形,我的心开始狂乱地跳起来,多爱一个人真的是一个弥天大错?站在须弥顶上,我向着远方的大山高喊着:
“爱没有错!!!”
“错!错!错!”
高谷的回音在我的耳边震荡不已,我颓然地低了自己的头,望着西天升起的朝阳下,小妖将一朵初放的蝴蝶花戴在了自己的耳边,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小妖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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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篇 封雪国(上)
“你真的就不想问问我的过去吗?”小妖拉扯着我的衣裳。
我摇摇头,表示不想。
“但是人家很想了解你的过去怎么办?”这个小妖,给她一根棍子,她就可以在上面睡觉。
“那就跟你说喽,”对她不怀好意的笑我交卸投降,“想听我的童年还是我的少年?不过先申明一点:青春期免谈。”
要不是今天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我准对她大吼一声“去死”,然后让她乖乖地伸出手来给我亲吻,让我泪流满面。
“你就说说第一次你吻了我的手后,脸色为什么那么忧郁,”她小心翼翼地说,“不说也没关系呀。”
“好啊,上次揩完我脖子的油居然还意淫了我的脸,难怪你笑得这么坏,看我打你满地找牙。”我攻她的后背。
“呵呵呵,”小妖居然怕痒。

前  缘
五百年了,弹指一挥间。
封雪国里,雪花飞扬,举国欢庆。父王拉着我的手行进在欢庆的人群里,回想起我们寒魄城里的一片废墟,我不禁低声问道,“父王,这里是天庭吗?”
父王摇了摇头,“不是,天庭没有这么热闹。”
他接着说道,“重整寒魄城就指望你了,希望你跟你的皇叔好好学,把你父王教你的武艺全部忘记。”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一片飞雪中,父王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冰冷的玄武岩石上,岩石从中间轰然裂开,一座碧绿的深潭赫然在目。父王又将自己的手掌贴在我的掌心上,暗念咒语,从此以往,我的手掌也将打开冰冷的岩石。
青紫、淡蓝、桃红的云团从潭底不断地弥漫上来,笙歌的回音化作七彩的绸缎将整个潭底包裹着,一群群美丽的溪鱼在欢快地追逐着,偶尔有一两只贪玩的鱼儿停下来端凝远方。我想母后在这里一定会很欢喜。
鱼阵不知为何突然乱了起来,一个比我小些的少年牵着一只大海龟,挥舞着长长的扫帚呼啸而来,可怜的小鱼们都吓坏了,躲在石头缝里不出来,这时一只大胆的大鲑鱼不服气,摆着尾巴横冲直撞向这个小孩扫来,少年一跃而起,坐在了鲑鱼的头上,扔掉了手中的扫帚,握紧拳头,打得傻鲑鱼直掉眼泪。
“好!”父王从来都是尚武的,自己也有点跃跃欲试要和这个少年比武,当然如果他是还年轻的话他一定这样做,现在他将眼神转向了我,我已经捏起了拳头,跃上阵前。
小孩招招都向我的致命点袭来,几番比试之后,我发现如果我不用自己第二只手的话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一个破绽后,小孩窜过我的身后,我反手一个袖手旁观,扑通一声他就跪在了地上。
“哎哟!”这个破小孩居然倒下来用他的另一只手在我下面猛抓了一把,我顿时松开手来,羞得满脸通红。(哈哈哈,小妖笑得前伏后仰,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了)
“雪,还不松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声严厉浑厚的话语传来,小孩吐了一下舌头登地低下头去退在了一边。
“兄台早到,为何不先禀报一声,这位就是龙儿了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我和那个男孩站在了一起,心里暗自得意,他昂起头仿佛不屑一顾。
“吾侄才是真正虎父无犬子啊,堪比当年老龙爷。”
父王击着掌向叔父走去,两人对视着哈哈一笑,深深地拥抱了在一起。
父王三天后就走了,在封雪国里,我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涯。
由于头三天,父王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我便陪他一起同榻共卧,同时还有我的叔父。父王回忆起在我们国里不久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明显老了,三天里,他向他的弟弟絮絮叨叨了很多,并且重复,因为我们的国已然覆亡,他毕生所有的心血几乎眨眼之间毁于一旦。
“天龙(叔父的尊者号),寒魄城完了,就这样眨眼之间就完了,你说如果不是我们与他的交情,我们的水族都将覆亡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预感着我的国不是毁于魔道,而是承受我们膜拜的天帝。”
“应该不会,你要知道整整一个寒魄城的毁灭应该足以表明我们的忠心。”父王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就这样一个美丽的国度瞬间倒塌在我的眼前。”
第四日,父王走后,叔父安排我和雪龙一起同榻。最开始的时候,他似乎不喜欢我的到来,有些防我,侧卧而眠,紧握拳头,我没有理会他太多,推推他的身子,留够了自己睡眠的空间就躺下了。但是,等早晨醒的时候,他一只脚居然横在我的脖子上,双手抱紧了我的龙角,这个死相,但我没有揍他,因为父王教训说要善待这个雪弟,因为他刚出生就殁了母后。而我觉得我始终有保护他的义务。
没人的时候,我就会去找那些美丽的鱼说话,有时候则跑到城郭里看百姓们平静的生活,我觉得在这里的日子特别安心,觉得他们就是我的臣民。在封雪国里,我几乎不需要进食,因为嗅着这里的空气,看着这里的臣民,我就觉得有一种富足的感觉。虽然有时候我也带着雪龙一起去,但他没呆半会就跑了,去追那些鱼。我们在一起唯一的快乐就是切磋武艺,他的武学根基浅,但是学得极快,如果我父王在,不出三年,我一定败在他的手下。
有一天,我教他练习水界最上层剑术“游龙飞天”,相传这是在远古时期我们龙族最伟大的四位英雄所创。这是雪龙练习的第三十八天了,他将十八招剑法舞得狂花飞舞,看见片片飞叶化为细屑转而飞舞漫天,我顿时目瞪口呆,我记得当年我学习这套剑法的时候,整整用了八八六十四天,飞落的叶片仿佛翩翩起舞的蝴蝶,父王已经认定我是至古以来第二快剑手了,第一快剑手是西海流云渡的银龙,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叶落之处划出道道深痕,不过那已经是好几万年前的事了。
突然,雪龙停了下来,问了我一句话,“哥,是不是外面的人都和你一般厉害,知道很多招数?”看着他纯洁的瞳仁里透出的无限火焰,我点了点头有些害怕。
在封雪国里,首先叔父要训练我的是阵型意识,他将一群刚出生的小鱼交给我练习他们的整体防守技巧,可是每次当我刚刚把阵型布好的时候,雪龙就牵着大海龟骑着他那长长的扫帚冲了过来,吓得那些小鱼四处乱窜,还向我吐了吐舌头,他知道我不会责备他,因此,在阵型意识上我很没有把握,叔父也没有太多责备我,因为这样的战术早在银龙时代就已经被淘汰,银龙一把利剑过去,再好的阵型也是浪费军力,这样的游戏也仅仅供我们这些少年在闲暇的时候练习,但我对此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叔父很快也意识到了我的年龄在作战训练上的大大超越,我的心理负担已经让我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小型训练,于是他从新调整了我的练习计划。
在龙须港里训练新型阵式的时候,叔父安排了我和雪龙一起练习,因为他发现雪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起码会用心学些东西,然而这次他错了,雪龙根本就是一个独行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他要领军参战,而且在这里训练的都是一些冷兵器,即使他牵着海龟骑着扫帚来吓唬它们,也无济于事,所以没两天他就逃之夭夭了。
记得一个风啸的下午,阵型教官琅沧正在教我练习如何将双飞沙仑转化为困住巨兽的流水阵时,他因为突然闯入一只飞鱼而大发雷霆追了出去,这时雪弟就从港外探头探脑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狡诘的微笑,我知道那只飞鱼一定是受了他的压迫才近来的。
雪龙开始飞着扫帚在里面闯荡起来,突然消失在一堆水草之后,我刹那惊呆了,因为水草背后藏满了足以杀死一只巨兽的暗器,我赶忙跑了过去,然而我还没有到达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腿一阵凉风,雪弟挥舞着扫帚点了过来。
“哥,那看我这招‘流星追月’学得如何了?”
要不是看着他那呆瓜样笑呵呵的脸,我真想把他打到海底的地下,啃一肚子的泥。
另外更重要的是叔父似乎并不希望我和雪弟总是沉溺在武力的决斗当中,这也许是他胜过父王的地方,他要我有空的时候就去府内的文华殿里静坐,在文华殿蔚蓝的水墙上幻动着许多让人倾心的华章,另外有许多已经龙须飘飘的老龙在那里讲解华章的内容,于是,我剩给和美丽的鱼儿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几乎在军事练习完都呆在了文华殿里,听龙前辈们动听的讲解,只是偶尔在夜里逃往人间深处。
外面的战事好象越来越紧了,来封雪国里传送战报的飞鱼往来如梭,隐隐约约魔界中新的魔王又开始挑战天庭了,叔父却依旧的那么安闲自在,但是寒魄城里发生的一切至今还让我胆战心惊,远方震天的脚步声伴随着无数的火焰在海底绽放,吞噬着那些可怜的百姓,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那些凄厉的惨叫开始响彻我的耳边,我唯一的逃脱就是静静地飞翔在封雪国的上空,暗念咒语,让那些细碎的冰块舞满我的四周,引来城里孩子们的阵阵欢笑。
学完分影法术咒语的这一天,叔父带着我来到了封雪国的城楼上,城楼下人来人往,他指着往来的百姓说,“不管什么阵型和咒语,对他们都是没有用处的。”
后来他又指着前方耸立的须弥顶说,“明天就是雪成年的日子了,封雪国要在那里为他进行王子加冕,但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治理国家。”晚风中,我看见了他飘逸的长发中夹杂了些许的斑白,当年我加冕的时候父王的头发也是一样的些许斑白,而雪却在我到来的这段时间里瞬间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美丽的龙角弯曲成海底晃动的倒影,引来那些人鱼羡慕而留恋的目光。
加冕结束后,王子被他的臣子们拥着很开心地退回潭底举行盛宴,我发现老王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我悄悄地留了下来,在一片灿烂的星光下,叔父舞动着潇洒飘逸的五色长剑,须弥顶上五色的水珠飞扬,仿佛吟唱着一曲来自遥远天外的霓裳,随着他舞动的长剑,我渐渐痴醉着闪电伴随着云霞的交加,落虹划过天际的降临,刹那之间,我相信叔父的剑术绝对在父王之上。叔父也立即发现我了,他扔过剑来,要我也舞一段。舞完剑术之后,叔父带着我飞越至封雪国城堡高高的祭台上,他穿上了祭祀的黑色法袍,双手合十,口中暗念咒语,肃穆的脸庞带着神明的光辉。一会儿,大片大片的雪花便从天而将,落满了整个城堡,闪着银样的光芒,许多穿红戴绿的小孩走出家门高兴地挥舞着手臂,在雪地里放着焰火,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封雪国一个纪元了,一个纪元之前,天空也是这般雪花飞扬,举国欢庆。那一夜,我的剑术突飞猛进,我的心情却似乎有些失落。
等我学完掌握控制风雪的咒语课后,我终于要走了,在我离去的前一个晚上,雪龙伏案痛哭,我静静地立着,等待他的起身,突然他返过身来将我紧紧地拥抱着,贴在我的耳边说,“哥,你再教我一招剑法好吗?”
我答应他了,那是我在他加冕的晚上从叔父的剑招中顿悟的“无影”,一招之中剑气直逼眉心,穿透脑髓却了无痕迹,许久以来,我已经厌倦了横流的鲜血、腐败的尸体,我想让我的敌人在我面前至少死得比较透彻和完整。雪龙的剑飞舞着,但每次都将练习的树枝齐刷刷削断,他根本没有一点心思在自己的剑上,天快亮了,他依旧不肯放弃自己的力量宣泄,不停地舞动长剑,终于他累了,手中的剑无力地滑落,于是我抱他返回宫里睡了,凝视着躺在卧榻上的雪弟,我发现他还是没有长大,扭动的双脚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嘴里暗自念叨,等他发现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睁开了眼,于是我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送行的路上,有我很多的老师,叔父是一个网罗人才的好手,他们都舍不得我的离开,毕竟时间太短,我无法掌握他们所有的本领,但寒魄城也已到了非治理不可的地步了,而且根据天庭情报局的消息,寒魄城又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浩劫,虽然情报局总是提供一些假情报来养活一群老头子,但冥冥的天意是谁都无法抗拒。我找寻着雪龙的身影,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当我告别众人走到须弥顶的时候,我发现雪龙正牵着他的海龟背着一个包裹等候在路上,“哥,我要跟你走。”
我走在路上让他回去,他攀着一棵小树就是不肯回,我几乎就要动粗,可是看着他无辜的眼睛里期盼的目光,我只好拖着他一起下跪,向上苍表白我一定会在很短的日子来接他到寒魄城来,但他太固执了,放开他以后我走一步,他跟一步,我停一步,他也放慢一步,一路跟着我,就是不肯离去。于是,我狠下心来暗念咒语,在雪龙的一片哭泣声中消失了自己的踪迹,我完全消失那一刻,看着满脸泪痕的他呆呆地立着,觉得自己特别残忍。但我将是王了,我别无选择,我不想他看到外面横流的鲜血,惨死的百姓,扭曲的另一个世界,他太单纯了,我不让他过早地陷落,尽管他很有独闯天下的天份。
“哥,要不你把我的海龟牵走吧,至少还让你记得你说过的话,一定回来接我!”声音渐说渐远,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害怕自己一个恻隐,就将雪龙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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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篇 封雪国(中)
曾经呆呆走过雪龙的羊肠小道上,我和小妖继续赶路,一路上我努力地回忆着在初到封雪国的日子,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我们走到封雪国城郭时已是血色黄昏。城郭外是一排草色小坟,人影稀疏,一位母亲带着三个等差大小的孩子不知在悼念什么亲人。
“后来呢,雪龙来找你没?”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因为我宁愿雪龙永远没有来过寒魄城。
当我们走近墓地时,那三个孩子突然跑向我们向我们下跪,我和小妖都吓了一跳,待我们要上前将他们扶起的时候,不料这三个小孩却一齐来抱我和小妖的腿。
小妖飞速纵身往后一跳,逃开了小孩的小手,我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当他们的小手扯住我的时候,一张大网盖住了我的全身,那位母亲奸笑着扯下了自己的黑袍,老天,竟然是那个瞎子!
“哈哈!你们也有今天。”一阵熟悉而又恐怖的飘过耳际,从小坟背后转出了那个胖和尚,肚子上打满了绷带。
“死瞎子,死秃驴,利用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就放马过来,我们大战三百个回合。”小妖边说边跳着找武器防身,眼睛充满了盛开的怒火。
“死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秃驴张开他毛茸茸的双臂向小妖扑去。
“哎哟!”秃驴的头被小妖捡起的树枝狠狠地敲了一下头,他再扑,小妖再敲,再扑,再敲,扑,敲,扑,敲……
一会儿,法西的头上布满了红肿的大包,快赶上他的祖师爷如来了。
“哈哈哈,”三个小孩和小妖拍手大笑。
“你笨啊你,一个都在我们手上了,还怕另一个跑掉不成?”
秃驴摸摸自己的头,快要哭了,不过看到在网里的我,他的双眼又重新焕发光芒。
“不要!!!”一条红练穿胸而过,白龙一声惨叫。
我的胸口被瞎子和和尚上了定妖锁拉扯着走进了封雪国里,后边跟着一个着急而又心疼的姑娘以及三个小毛孩,封雪国已然颓败,街上稀稀拉拉走着三五个人惊讶地看着我们这个奇怪的队伍,曾经就是在这条街上父皇拉着我的手举目望着漫天的飞雪,人潮涌动,现在这里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的一溃千里、任人宰割。五百年了,五百年前望月亮的人们早已化为随风飘落的烟尘,而月亮却依旧的那样白而且大,洁白的月光下,我的眼前仿佛由看见了高大的叔父穿起了祭祀的黑袍祈祷上天,天上飞满了白雪,地上走满了小孩,现在这里已经三百年没有落雪了,四周一片荒凉。就在我要昏厥的瞬间,一双似乎非常熟悉的双眼在我面前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了,我合上了双眼,失去了知觉,因为我已痛得无法忍受。
“拿走拿走,快出去玩。”胖和尚从灶火堆里掏出了三个黑糊糊的馒头,想打发走那三个小毛孩。
“不是说好了四个吗?”最大的那个男孩抗议。
“什么三个四个的,俺老子没空搭理你们。”瞎子伸出手来将他们推了出去。
“嘿——小鬼头,下次别让我碰到你们!”在瞎子伸手挡他们的时候,最小的男孩已经抢过了他正准备往嘴里送的白馒头,三个小孩一溜烟跑了。
瞎子向胖和尚闪了一下眼神,他们把我扔在了伙房里出去。
“今晚要喝个一醉方休,哈哈哈!”淫荡的声音在空气中污浊地涤荡着,喧嚣之中我一个头晕又沉沉睡了过去。
“龙哥哥,你快醒醒,我是小妖啊。”黑暗中,我被摇醒了。
“你快跑吧,他们是设计陷阱来抓你的。”强忍着锁骨上的阵阵巨痛,我伸手将小妖往门外推去。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来的。”小妖一脸的轻松。
“你走吧,我求你了,许多事情你永远不明白的。”我几乎就要哭了出来,毒咒似乎已经开始应验,邪恶正一步步向我身边所爱的人靠拢。煅珠公主,如果连爱一个人的权利你也不给我的话,那么为什么你配用爱来回应我吗?
“哈哈哈……”
一切都晚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卡嚓、卡嚓,我茫茫然睁开了双眼,开始变得欣喜。果然是聪明的小妖,她居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巨大的剪刀将网剪开了一个大洞。
“呵呵,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小妖吹吹身上的尘土从网里钻了出来,心里颇为得意。
“完了,我们的网,”和尚和瞎子一起大哭起来,冲向了手握剪刀的小妖。
“好男不跟女斗,你投降吧。”和尚和瞎子望着小妖手上银光闪闪的利器有些畏惧。
“哈哈,你们怕了吧,看招!”
唉,这个小妖真不知道见好就收,一个女流怎么打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呢?小妖渐渐落了下风,眼看瞎子又要将灵符贴到了她的后背,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住手!”一阵清风扫过,一个白影飘然而至。
“师兄,”胖和尚停住了自己进攻的双手,低下了自己的头呆立着,瞎子也一时吓得摆了一个怪异的造型。
“你啊你,为兄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法海禅师走了过来解开了我身上的定妖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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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篇 封雪国(下)
“好奇怪啊,为什么那个老和尚要救你呢?还说什么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小妖摸着自己的头百思不得其解。
“《论雷峰塔的倒掉》,学堂中级课本你没有学过吗?法海最终被水漫金山,躲到了螃蟹壳里去了,螃蟹就是我们海洋军队麾下的二等将军,说起来我们水族还是法海的救命恩人呢。”
“这样啊,好棒,可是我们天庭课本里没有呢。”
“天庭?你中级学堂在天庭里上的吗?”小妖居然来自天庭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是呀,我爸以前没有当妖精的时候可是天河大提督呢,因为我成绩差,所以父亲向玉帝申请了与公主们一起读书,她们联合欺负我,结果一个公主被我打成重伤,我们一家人只好流放凡界做妖精了。不过下界的感觉真的好好,好多人陪我玩,而且还可以碰到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你不要这样得意嘛,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终于到了封雪国的内府外了,我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冰冷的玄武岩石上,岩石从中间轰然裂开,一座碧绿的深潭赫然在目。
“哇,真神奇!跟你讲的没……”
还没有等我听完小妖的赞叹,我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重重一击,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我转过身去,法海一张居心叵测的脸在我的面前晃悠,映衬着碧绿的潭水,他的脸浮动起来,紧接着我听到了两声扑通扑通,如果我没有预计错误的话,应该是我和小妖都一起落水了。落水后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伴随着阵阵的打斗声,我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法海挥舞着禅杖正在和一个女子进行决斗,我的身旁躺着被击倒的小妖,她还没有醒来。
“柔儿!”我终于想起在城府中所看到的那双熟悉的眼睛,那就是柔儿那双美丽的眼睛,她是梅的妹妹。
在水中,我逐渐恢复了些许法力,强忍着疼痛,我暗念化水咒,在我的手边的水形成了一把冰刃,握着冰刃我站了起来加入了与法海的战斗。刃与杖的碰撞之处蹦出闪亮的白色火焰,柔儿和我专心地应付着法海的猛烈攻击,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法术远远抵挡不了眼前这位眼睛里透着邪恶的和尚,她要保护我,用自己微弱的灵力,而我,则因为早在原神之前就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灵力,现在我是用我的法象来支撑自己,生命的元气正在一点一点地耗尽。
“王,小心!”柔儿挥舞着雪峰双刃向我的身后抵挡过来,我的身后的秃驴和瞎子正举着两根大木棍向我的后背袭来。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王——”柔儿转身举起了自己的双刃挡住了法海砸向我的禅杖,只见寒光闪处,雪峰双刃砍断了法海的禅杖,瞬间法海用剩余的半截铁棍刺入了柔儿洁白的身体,我眼睁睁地望着柔儿平静的脸上轻轻地抽搐了一下,乳白色的血液如泛滥的潮水从伤口涌了出来,在纯蓝的海水中渐渐弥散开来,她睁大了自己美丽的眼睛,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滚了出来。
“柔儿!”抱着柔儿轻盈的身体,我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大家一起上啊!”三个恶棍高举武器依旧向我们袭来。
“砰——”一声巨响中,一个大珊瑚礁在我眼前粉碎,趁着一阵烟雾,我抱着柔儿拉着小妖暗念避水咒,隐在了沙底,当然,刚才扔珊瑚礁的就是刚醒过来的小妖。
透过沙层,我看见了他们三个狰狞的面孔:
“东西到手了没?”法海发话说。
“根本就没有啊,师兄你是不是记错了。”法西面红耳赤。
“指望你们就别吃饭了,没用的东西,”法海骂完就自己闯进了封雪国的内府宫殿,那里曾经是我和叔父以及雪龙一起住过的地方。
“哈哈,终于拿到了,”法海的手中拿着叔父祭祀的法袍和召唤风雪的《藏雪经》走出了海龙宫。
等他们都完全消失后,我抱着柔儿和小妖一起浮出了沙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王,你终于回来了。”柔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很幸福地微笑着,然而她的嘴唇苍白。
“王,你知道吗,我们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回来,姐姐说一定要让我亲眼看见你,你知道吗,小王子和公主都很好,有时候他们还会照顾我呢,咳咳……”
我轻轻地捂住了柔儿的嘴,小妖在我身旁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没有用的,我知道你已经失去灵力,不要为我耗费自己的元气了,咳……西行的路上一定很无聊吧,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可以回来了,姐姐一定很高兴的。”
“不,柔儿,我来的不是时候。”我放开了自己的手掌。
“来了就很好啊,看着你我就很开心了。”
柔儿始终笑着,洁白的睫毛闪动着透出一丝温柔的光芒,然而她的笑却逐渐微弱下去了,象海底轻轻盛开的白色海葵收拢了它们的触角。
“释,弗,含,快过来,你们的父王回来了,”柔儿刚才微弱下去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上来,她的瞳孔突然放大了望着远方,刚才在路上碰到的那三个小孩从她的目光中走了过来。
孩子,我日夜思念的我的孩子正向我走来,作为他们的父王我要深深忏悔,看见他们枯瘦的脸,我简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你们怎么没有跟雪叔呢?咳,来,快看看你们的父王,以后父王就可以带你们去玩了。”
“姑姑,呜呜呜,不要父王,我们要姑姑,呜呜……”三个小孩发现了柔儿的异样,一齐哭泣起来。
“傻瓜,怎么可以不要父王呢,王,我们真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回来呢,雪王等不及,去就月山了,他听说祭月娘娘知道西天的路,就非要去不可。”柔儿脸上泛起轻微的红色,散落的目光端凝着蔚蓝的海空,“雪王,我不能再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是一直爱你的,咳咳咳!为什么要我一直等待呢?咳……我走了……”微笑着的柔儿流下了她最后一滴眼泪,洁白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淡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嘴角不断地黯淡,那是她心底的龙珠熄灭了,原来在她的本相一直是忧郁的淡蓝色。
“姑姑,不要离开我们啊,姑姑,我们会很乖的,哥,你快把馒头给姑姑吃吧,呜呜……吃了就会好的,”含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没有用的,含,我的好弟弟,没有用的,呜呜……”释的手上捏着从瞎子那里抢来的白馒头逐渐粉碎。
“姑姑,我们会听话的,姑姑,你是怎么了,哇——姑姑,我是弗啊,姑姑,你不要不理我们啊——”弗轻轻摸着柔儿苍白的脸放声哭泣。
“孩子们,”我哽咽着,“姑姑去了三十三层天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又是三十三层天,我不相信你们大人了,呜呜……你们总是骗我们,我不要和你们在一起了,我要自己的找姑姑,你们这些大骗子,坏蛋,呜呜……”释始终像他的雪叔一样倔强,却从来没有这样桀骜,也许他是孤独太久了,他擦着眼泪转身就跑了。
“哥,我也要走。姑姑,我走了,你一定要醒过来找我们啊,”昭也跟着走了。
“你们不要丢下我呀,”旷撒着脚丫跑去。
“诶,你们怎么可以不要你的父王,不要走啊,”小妖想抓住旷的手。
“他们知道该做什么的,”我阻止了小妖,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滴着眼泪。我的三个孩子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中,也许父王在他们的心目中早已死去,柔儿的身体也逐渐在我的手中幻化消失,只留下了淡蓝的龙珠和身上一条蓝色的丝带。老天啊,为什么我要回来啊,也许我不回来柔儿就不会死了,如果一定要一个人死的话,那不如让我早就死了好了,我拼命地砸自己的脑袋,
“龙哥哥,不要这样啊,”小妖阻止了我的愚蠢行为,她和我一起将柔儿的龙珠葬在了海底。
海龙宫里祭奠的殿堂里已然颓败,四处放洒着令人心碎的气息,站在柔儿的墓前,我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噩梦,可怕的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我紧紧握住了小妖的手,柔儿的死让我的心一片空白,无数的星星闪烁着在我的脑海里仿佛在嘲笑我的懦弱、我的无知,不能!不能这样一直的懦弱!我擦擦自己冰冷的脸,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我拉着小妖游出水底又准备开始上路了,我要去找祭月,向她打听雪弟的消息,要将柔儿淡蓝的丝带亲手交给他。
如果是爱
为何如此等待
如果掩饰
却又摸不到那个实在
于是趁你不在
自己偷偷逃亡
夕阳再美
一个人也终将坠落黑暗
最终飘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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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篇 风吟
“好冷啊,”我和小妖钻出了海底,我们惊讶地发现外面落满了层层的白雪,天空飘扬的着一片惨白,封雪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天空了。
“不好了,快跑!”小妖突然拉起我的手没有目的地跑了起来,直到我们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汗水蒸透了雪花,冒起阵阵白雾,小妖的脸红扑扑的像罩了一层夏日西天的云霞。
看着我没有血色的面孔颓然地盯着她,小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远方的高处,吐了吐舌头,“你总不希望被他们斩尽杀绝吧。”
高处是封雪国的祭祀台,端坐着严肃的法海,像一个滑稽的巫师,穿着黑色的祭师袍,在他的面前摊开着破损的《雪藏经》,他正手足无措地望着天上依旧没有停歇的西风和裹着寒冷的雪花,过多的雪被他召唤而来,也许封雪国要将它整整积蓄了三百年的雪花在一天之内全部下完,雪是有灵魂的,它要狠狠地痛哭一场,为了曾经的国王,也为了现在的覆亡,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在他面前的两个冰砣一定是早已冻僵的法西和瞎子,而整个封雪的国度早已深深地埋葬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法海开始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泣起来,然而雪花还是将祭祀台继续包裹着,一阵猛烈的风过,天空中响过一声霹雳,祭祀台开始燃烧起来,法海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风起之处,向上飞旋的灰烬很快就在一片白茫茫中消亡。
“走吧,”
我看见小妖张大了惊恐的眼睛,几乎要将整个拳头伸进了自己的嘴巴,而雪花已经将我们埋了半截。
雪依旧不依不饶地下着,它似乎要吞噬掉整个它所不明白的世界。我和小妖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相互搀扶着走向一个白茫茫的未知。
“哎哟,”小妖一声尖叫,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一沉紧接着被小妖拖向了漆黑的雪地,我们掉进了冰冷的雪窟了,在光滑的冰面上,我们不断往下落,无边的黑暗却渐渐褪去,冰层反射着海水的幽暗诱惑着我们的不断下落,我握紧双手擦亮了散落的冰粒,无数蓝色的小火星开始在我们身边跳跃,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亮光闪过,小妖停止了害怕,开始放开了我的手,高举双臂,享受着这难得的一次旅历。
“龙哥哥,你说我们能永远这样,不用停下来吗?”
可是就在她讲完这句话的时候,冰势开始变得平坦起来,不一会我们就停在了蔚蓝色的冰面上,周围一片的安静,我收拢了身边的碎冰,燃起了一堆足以照明的蓝色火焰,小妖睁大了双眼,她惊叹这里的神奇之余,开始在四周找寻着这里是否还存在其它什么奇迹,然而这里除了一片白色以外还是一片白色,她有些失望地看着我,似乎要询问一些什么。
“嘘——”,就在她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我阻止了她。
“你听,好象是海豚的声音。”
小妖开始学着我的样子,将耳朵贴在了冰面上,开始倾听来自大海深处的声音。
“像小孩的叫唤耶,他们在找妈妈吗?”
“不,这是他们发现了需要求救的声音,一定是谁遇到危险了。”
于是我开始学着海豚的呜呜声开始叫唤起来。
不久,透过薄薄的冰层游过来两条浅浅的黑影,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叫唤着似乎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于是随着海豚游去的方向,我们开始往大海深处找寻危险的来源。
“啊,一个人!”
远方,海豚游出的海面,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不断扇动着他折断的翅膀。
“风吟,是你吗?”在黑暗中,我大声呼唤着。
“王,你回来了,”风吟兴奋地舞动起来。
“哦,好痛,”他重新掉下水去无力地呻吟起来。
“我受伤了,无法控制方向,”沿着原地,风吟不停地打转。
我开始心运内力念起化水咒,冰层开始不断地延伸,包围了风吟,我和小妖合力拉起了他,水底下那两只引路的海豚开始雀跃地跳了起来,呜呜地叫着,他们应该都还小,都还是海底聪慧而且善良的小孩,我们扶着受伤的风吟,挥手向可爱的他们告别,水花在他们的尾翼惊起回落,像洒了漫天的珍珠。
来到刚才蓝色冰焰燃烧的地方,我们坐了下来,开始检查风吟的伤口,鲜亮的血染透了他洁白的羽毛。
“王,我真没用,”风吟握着我的手,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哀伤,“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看见了小王子和公主他们哭泣着走出城去,于是我就悄悄跟着他们,可是突然天空降起弥天大雪来,结果我接到了昊天的命令,要我在这里鼓风,想想看封雪国自从被天庭辖管后,已经多年没有接到昊天的命令了,于是我就迎着大雪,不断扇动自己的翅膀,没料到雪却不停地往下落,压坏了我的翅膀,我就掉到海里来了,要不是王及时赶到,恐怕今天我这个施风神就要变成丧风鬼了。”
“丧风鬼还这么多话,”小妖接着说,“你快躺好了,让龙哥哥帮你看好了,就可以继续飞了。”
:),风吟朝小妖做了一个鬼脸,开始安静下来。

前  缘
玄色的岩石铺满了整个海底世界,高大的樗木矗立着仿佛要将这个寂静的海世界连向那深邃的蓝天,抬眼望上方,上方绿水如蓝,阳光飞舞。躺在这森森林子的一棵樗木上,我看见了一个王子正在穿越这片樗木林,他走着却不停地向四周张望,他一定发现自己迷路了,当初在一个纪元以前我曾经看见过一个老龙王带着一个龙王子一起路过,不过那是一个蜿蜒的小道,那里种满了五色的花和七色的果子,就在樗木林的背后,龙王告诉王子说过了这片林子里面就是风雨大总府,住着神龙婆婆和她的家族。
我是谁呢?我就是在风雨大总府里施风的神——风吟,没事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独自躺在海底高高的樗木上,眺望着自己的未来,让树叶在耳边轻轻地鸣响。掰开自己的手指算算,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快三个纪元了,然而除了扇动我的翅膀,让寂寞的世界添点风声以外,我几乎一事无成,不过,施风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我不敢对自己的未来有太多的奢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我们风族成长起来的那天。
躺在樗木初生的地方,我曾经看见过无数死去的灵魂从岸上不断地飘落下来,而那些灵魂都是那么的高贵而且充满激情和理想,然而,最终这些激情和理想都全部倒挂在海底幽深的樗木林中,让我鼓起的一阵风过,四处飘荡却永远无法复活。
小时候,我住在世间最幽静的空谷庚辰谷里进行修炼,父王说只有最安静的地方才最能够锻炼我们风族最强大的威力,于是,纯净的谷中只有我们风族咆哮的一种声音,父王叫风啸,曾经统治过四海的所有浪花,那些气急败坏的航海家碰到了我的父亲都骂他是天谴的海盗王,天生的杀人狂,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善良的渔人或者一只美丽的人鱼。
后来,因为海底龙族的逐渐成长,风族的灵力似乎因为少了一些刚健的威力,父王败在了龙族苍伯遒劲的利爪下,那一天父亲浑身膨胀的羽毛仿佛要吞噬了整个海洋,但他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统治浪花,重新到银河渡里找到了他的弟兄雨神玄鹊,召唤他们的儿女也在庚辰谷里练习,重整旗鼓,以便将来的反戈一击。那一天,当我正在练习如何将一个翅膀同时发出四种威力时,一个美丽的女孩抱着她一把青木琴在谷里四处张望,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慌张,后来我知道她叫雨零,是雨神玄鹊最小的女儿。
因为我是风族中最小的王子,于是雨零便和我一起练习风雨交织时,呼唤万物复苏的奇迹,最开始的时候,她有些胆怯,雨招来得不多,于是那些准备探头的小草又重新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我真没用,”雨零轻轻拨着她的琴弦,无奈地望着我,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于是我就扇动自己洁白的翅膀将她召唤来的一点雨丝洒在了她的脸上,洗去了她的悲伤。
“够了呀,这样就很好了。”我踢了踢那些刚刚睡去的小草,它们又重新绽放开来。
时光的年轮碾着麦子的车辙慢慢地旋转,我和雨零都长大了,我们的哥哥姐姐们都已经炼到了毁坏之灵的境界,我和雨零还是停留在创造之境,因为我们每一个小小纪元年轮的开始都是那么欣喜地望着自己下方的万物开始复苏,我们的心就一直喜悦。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改变,就像那些青草永远绽放一样,然而终于有一天这样的日子结束了,那天,父亲带来了两位来自龙族的陌生人,他们长着美丽的龙角,穿戴得十分齐整,他们分别要挑一个施风的王子和施雨的公主,然后,带到东海和西海去加入他们登基后所施展的工作。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美好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后来果然实现了,因为他们看了我们的法力展示之后,分别挑选了一个叫风吟的王子和一个叫雨零的公主,也许这就是风和雨的宿命,一起努力却一直错过。
其实早在他们来临之前的头一个晚上,父亲就已经交代我们说,此次的任务非常重要,我们风族和雨族重新崛起就看我们所得来的情报了,我和雨零都没有抗拒,就这样沿着一条线的两端走向了我们的未知,但我知道我们一定有重逢的一天,这也是我能够在风雨大总府呆上三个纪元的唯一期盼,尽管我已经由一个风华少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看客,而雨零则也许由一个美丽姑娘变成了一个眼神冷峻的妇人。
那一天,当我看见樗木林里走过一个艺满归来的龙王子迷路时,望着他眉宇之间所透出来的勃发英气,我想也许我重新振作风族的日子不远了,而我振兴风族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见我的雨零,风族则因为父王的突然走失,我的那些哥哥和姐姐们为了王权从此使风族陷落了丛丛的恐惧和丛丛的血腥,我根本不打算指望他们能够复兴风族,这一切都将落在我的肩膀上了。正当我准备跳下樗木准备拜会这位王子时,大总府的另外两个家伙走进了我的眼帘,他们就是拥有龙族正宗血统的敖丁和敖乙,因为一直的修炼邪术被后来继承王位的神龙婆婆驱除出了龙族,神龙婆婆是他们的姑姑,因为亲缘关系,她放弃了将弟兄俩放逐泅海滩的惩罚,于是敖丁和敖乙一直隐居在离大总府不远的樗木林里拦路打劫,作恶多端。
在一阵烟雾的掩映下,我将身子隐藏在了樗木的中央,静静观察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王子的身边开始燃烧起四旋的火焰,这是龙族中邪门的独门阵法——陷落火阵,白龙顿时陷落在一阵迷惘之中,而陷落火阵则是敖乙所擅长的暗术,因为过于阴险,已经被龙族的其他部落所弃绝。此时,敖丁舞动着他的蟹爪阔刀开始向白龙进攻,招法怪异而且十分丑陋,像一只横行的螃蟹,白龙被迫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架住敖丁斜向上砍来的刀,敖乙放完火焰后开始用冰凌在海水中摆放白龙剑法的招数,等敖丁累了以后,他挺起手中的弓背虾枪迎上阵去,然而这次他们却失算了,他们一起上阵就一直落在白龙的下风,因为白龙的剑法实在出类拔萃,在龙族已经很难找出第二个了。尽管起初的时候白龙被困在他们的焰火阵中,脚步开始有些凌乱,王子很快他就稳住了自己的脚法,用神力化去了脚上的火焰,将普通的海底神木剑幻化成万万千千的招数来,奇幻之中飘逸潇洒,前后左右仿佛生出无数的剑来,很快地就将弟兄俩蹩脚的蟹刀虾枪打落在地,我静静地观望着,直到看到敖丁和敖乙兄弟俩跪在白龙的面前求饶,我高兴地吹起了欢呼的海风,樗木开始呼啸起来,这时,从更高的樗木树上传来了阔叶的回音,我发现上面端坐着着神龙婆婆和她的侍女梅龙,神龙婆婆的嘴角出现了难得的一丝笑意,而梅龙的眼睛里则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刹那间,我发现她的眼神和雨零的眼神有着共同的相象。我知道她肯定是爱上了白龙了。而梅龙则一直是风雨大总府里最好的龙女,不过,她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因为我知道她想到了自己只是一个侍女,一生都要将献给自己唯一侍奉的人,就像我的雨零,永远难以与我想见,看到梅龙伤感的脸,我轻轻叹了口气,吹倒了身边游过的一只梭鱼,他怒气冲冲地望着我一眼,爬起来继续赶路,从他奇异的眼神中,我知道他一定是有约会了,我真不该浪费他的时间。
王子放过了敖丁和敖乙,将剑收了起来,那两个家伙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紫金酒壶,倒了一杯由紫堇酿造的毒酒献给白龙。紫堇是海底令人产生悲伤的一种剧毒植物,相传的一位龙女因为情人的背叛而种植的,为了惩罚那些贪杯的负心汉,因为男人总是为了一杯酒或者一个迷人的女子,就忘记了自己所爱的人,解毒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找到自己最爱的人来破解,紫堇就是让这些负心的汉子永远记得自己所爱的人。敖丁、敖乙兄弟俩不知道在哪里闲逛偷得了这个技法,从而成为惯用的残忍手段来陷害那些本领高强的水族。
正当王子举起酒杯要喝的时候,梅龙飞舞着长袖,降临到他们的身边,她伸过自己紫色的水袖,将王子手上的酒杯收到了自己的手上,敖丁和敖乙吓得本能地往后一退,呆呆地望着梅龙。
“我替他喝。”梅龙紫色的眼睛里透出了一道让人猜不透的目光,紫气氤氲。
白龙王子伸手要去夺梅龙手中的杯子,梅龙举起杯子将酒喝个干净。她的眼睛开始迷惘起来,一直望着前方,眼睛满是悲伤而无助的光芒,我知道她是为了爱,一见钟情的爱,如果她能继续活着,也将在不远的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继续她的生涯。
梅龙吐出了点点紫色的鲜血,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点点滴滴像残忍的寒冬里盛开的梅花,她倒在了白龙王子的怀里,轻声说,“王子,我爱你。”白龙抱着她,猎猎的风吹起了他飘逸的白衣,许多的爱总是残忍的,一点理由都没有,我开始想我的雨零了,于是,雄雄的烈风开始猛烈地吹拂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整个大海开始摇晃起来。
深海龙宫,神龙婆婆的冰榻上卧着昏迷不醒的梅龙,白龙握着她冰冷的手,用自己焦急的双眼凝望着脸色苍白的梅,我不知道他也是否爱她的,可是他看起来那么的难过却丝毫没有办法。旁边则跪着瑟瑟发抖的敖丁敖乙兄弟俩,我则站在了殿堂神柱的背后,冷眼观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孩子,你走吧,要知道爱一个人是不容易的,梅是个傻孩子,当初我从南海处抱她来的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小女孩,那场灾难夺取了她父母的生命,她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十分体贴人,我老了,许多海里的琐碎事务都是她帮我处理的,梅兰竹菊是我的四个侍女,我最喜爱的就是梅了,我想,时候到了,我总要找一个适合她的夫婿,让她一直快乐。没想到她爱的人却突然出现了,龙族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的,梅真是个傻孩子呀,所以才要选择这个结束自己的结局。”神龙婆婆叹了口气,抚摸着梅龙的额头,傻孩子啊,爱真的这么重要么。
“婆婆,请你一定想想办法,”白龙焦急地问。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答应一直爱着她,并且永远不背叛她,”跪在地上的敖丁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
“畜生,说什么话!”神龙婆婆望着白龙,沉思许久她才说出话来,“在东海边上有一座终年集雪的深山,叫天山,天山上有一种树上结的果子,叫焚泽,你去找到它。”
“不行的,神龙王。”我终于开口说话了,“那样不是毁了梅的一生了吗?”
“将出现什么情况,”白龙眉角刚出现光芒随即黯淡下去。
神龙婆婆摆摆手,想阻止我说下去,但是我没有听从她的,这也是我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
“焚泽是世间最无情的一种果子,当年,佛佗第一大弟子韦佗路过人间时,发现了人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为了一个情字,困顿委琐,终生不得摆脱,死后堕落幽冥界的痴情门,终日忍受相思之苦,怨声四起,哀啼不断。韦陀顿起恻隐之心,随即将身旁童子手持的木枝折断插入沼泽地,顿时沼泽沸腾,长出一棵奇异的果树,状若人手,叶子颜色焦黄,枝头结出灿若红心的果实,味道甘甜,着实吸引人,但果实一旦入口,人身上的七情顿消,便永远忘记自己所产生的一切感情,状若木头疙瘩。本来韦佗也是一片至诚之心,但人间着实太多情欲,远不止痴情一种,于是便有恶人邪情作怪,将此类果子祸乱人间,相互残害,于是,幽冥界木鬼顿增,哀号不断,地藏菩萨自感力竭,便一本参奏了上苍天帝,天帝动怒,令韦佗速速化解自己的过犯,韦佗方知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错,但看着自己辛苦的果劳,便请求天帝允许他将焚泽移植天山深处,专待那些深陷情网,不得自拔的人历尽千心万苦来寻求。原本这只是人间一大哀事,不是我们海族所可以行的,神龙王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只是天山路途遥远,而能否找到焚泽也是一个未知。”
我没有告诉他们实情的就是我曾经去天山找过焚泽,并且在树下过了一夜,在路上,我看到了雪地里许多死在半路的恋人,我最终还是找到了它,徘徊许久后,我并没有吃下那些明丽的果子,一阵风中,果子随风摇摆。
“婆婆,难道就是只有这样一种办法了吗?”白龙几乎要洒下自己的眼泪。
“你可以用你的吻将梅龙唤醒。”敖丙抢在我的前面将话说完了,还不忘用自己的眼睛瞄了瞄神龙婆婆。
“咳,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神龙婆婆的眼神冷峻了起来,“白龙,你要答应我永远爱梅,并且只能永远爱她一个人,否则我宁愿她现在就死。”
白龙坚毅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双唇靠近了梅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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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篇  寒魄城(上)
“风,雨零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听完了自己的故事,我如同雨后的树叶一样平静。
“哦,你说那个老婆子啊,她可逍遥了,原本让她跟我一起到封雪国里看望小王子和公主,她偏偏要去庚辰谷寻找那些童年留下的玩物,她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风吟失意的话语中暗藏了许多得意。
“呵呵,你居然叫自己最爱的人老婆子,你自己多老了?”小妖望着意气风发的风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哈哈,你这小姑娘,跟你说了你也不一定明白,算起来我已经整整在三界呆了七个纪元了,如果按照人间的算法,我现在也已是七百岁了,只是我们这些风雨中谋生的人一直都在天地间闯荡,所以看起来就不是特别老了啊,哈哈哈。”
“我也在天庭呆过呀,可是那里有很多白胡子飘飘的老头神仙。”
“你说的那些东西啊,我可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老来不思进取,我可是老而弥坚,你知道东海上有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吗,那里就住了三个老头神仙,前两天我刚去拜访了他们。”
“你说的是福禄寿三个老仙翁吧,我在天庭的时候听说他们因为维护一个小侍女,被贬下凡了,没想到居然躲到东海去了,你带我去找他们玩吧。”
小妖和风吟开始象两个久别的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小妖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风,我有一件事求你,”看着伤势和精神渐好的风吟,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哦,什么事,很重要吗?”风吟转过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遵行命令的人。
“你把小妖带走吧,越远越好。”我依旧还是保持着自己平静的态度,不敢表露自己的丝毫感情。
“什么,你说什么,龙哥哥?”小妖暴跳起来,眼睛里泪水四横,“我不走,我死都不走。”
“王,我可以遵行你的命令,但是你应该跟小妖解释清楚吧?”风吟洁白的脸色有些尴尬。
“不要,我不要解释,我什么都不要听,”小妖将自己的头埋进了雪地燃烧的蓝色火焰深处,好象在哭泣。
“小妖,你走吧,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小妖还是继续埋着自己的头,纹丝不动。
“王,我还是先走吧,小王子和公主们可还是在路上呢,这么大的雪,他们恐怕已经迷路了,”风吟展开了他巨大的翅膀,很努力地向上飞去,深蓝色的天空下,一个简单的影子。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这才发现我已然不是当年在寒魄城里号令天下的王了,他一直都不曾抗拒过我的命令,虽然他总是有一些古怪的举动,但这次我却对他的行为产生了一丝恼怒。
“哈哈,风老伯走了吧,”小妖探出了自己的脑袋,“龙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你的旅途那么长,还是需要一个人跟你在一起的吧,”小妖高兴地将脸转向了我,突然发现了什么叫嚷了起来,“龙哥哥!你怎么了——”
在小妖的言语中,我的眼前一片晃动,刚才替风吟疗伤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的真气,我知道自己也许就要死在半路上了,也许死,就是我唯一的解脱,也是对我叛逃的惩罚,但是我要一个人安静的死去,不要任何的陪伴。
我隐约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死原来就是如此的简单,而死的另一端居然可以如此绚烂,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我死去的那些亲人了,父王,母后,叔父,婆婆……但是,随着小妖一声声的呼喊,听到小妖撕心裂肺的喊叫,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我要活着,因为我还有我的责任和我爱的人,于是在心底里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很快地,迟暮的晚云遮蔽了向我敞开通往天国的路,于是一颗已经准备死去的心开始复活起来,过去的记忆也随着泪水在我的眼前开始晃动。

前  缘
蔚蓝的海底,舞动的水藻,劫难后的鱼群,憔悴的双亲,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令人伤感,当我游动在属于自己童年的海底世界时,我暗自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寒魄城,我的国,我回来了!
父王当年建造的宫殿已经完全颓圮了,巨大的海石一块一块地裸露着,不知名的逃难鱼儿在期间穿梭往来,离开寒魄城整整一个纪元了,我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对它的未来进行一个完整的规划,一个国的复兴后,我将带着我的骄傲去迎接我的新娘。离开风雨大总府的时候,我带着梅的期待回家了,从此,我的生活将不在孤单,一个心也有了自己的归属,梅,请相信我,待到寒魄城重新崛起之日,也是我白龙迎娶未来妻子的那天。
我的身后已经带着在路上认识的许多新的朋友,我知道他们都有自己的实力。而且善于网罗人才,也是叔父教我统领全局的重要砝码。他们分别是,风吟,雨零,雷震,电闪。我封他们分别为我城里的参政、司仪、文曲和统领,也就是南海海域里的四大护法尊者。而他们也将带领着城里的百姓重新建设我新的国度。另外有许多新的军事防备,梅龙已经在大总府里和神龙婆婆一起开始着手准备了,神龙婆婆说,龙族真正要复兴的一天也许不远了,虽然她的理想未必就是属于我,但是我还是很认真地听取了她的意见。
唯一让我不安的就是婆婆那么严肃地向我下达她的命令以及她口里的规矩,她让我千万不能跟父王和母后谈及我和梅龙已经订婚的事,如果可以,最好永远隐瞒。梅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挽着她的手,手心的暖气穿透了我的手掌,我向她微笑着,有我亲爱的人站在我的身后,我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去战胜未来不可企及的一切灾难。
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也因此掌管了统治寒魄城的信物——白色祭师袍和《冰漩经》,当我高高地登上王位,望着俯伏在我脚下的那些海族臣子们,我的心却丝毫没有起伏,我望见的是远方硝烟中森罗族嚣张的火焰以及那些惨死的百姓和孩子的哭泣,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一切似乎都在我的预计之下走向了它的完美,然而,时势本身却永远充满了它的玄机,我还是很认真地对待着我的国度的未来,因为灾难总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必须让我的国度像叔父的封雪国一样的平静,人们安居乐业,将笑容时刻留在脸上。
我的第一个阻力来自我的父王,他始终是个尚武的龙王,也始终要他的面子,当寒魄城在第一年取得不错的收成以后,我原本要将宫殿的古旧设施一一拆除,并且要简单地迁往离百姓更近的浅海,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地泪水纵横,并且坚持要将他原先辉煌的宫殿恢复,母后也加入了我们劝阻的行列,最后我始终抗拒着他的固执,也因此开始了我们父子的裂痕,这让我十分的伤心,更让我伤心的事,父王对着母后大发了一顿雷霆,并因此弃绝我们在一起的生活,独自在深海陪伴着他的妃子们,住在他依旧破落的宫殿里,玄色的海石包裹着越发苍老的他。但是,为了我的国,为了龙族真正的复兴,我必须将一切都遗忘,始终面对着不断变幻的明天。
父王依旧是惦记着我,他总是派遣那些妃子来打探我的选龙后的进程,并且常常让她们带些建议过来,于是我亲自去了一趟深海,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选择侍女为自己的王后,而且他还洋洋得意地说了天庭最近正在为天帝的公主们选择驸马的公示,要我最好去参加,能和天庭取得联系的只是他们这些到了一定年纪的老龙,而我还没有资格。然后,他还向我倾说了一个发生在我近旁亲人的故事,他就是我的叔父,在年轻的时候,他选择了一个青龙族的龙女做他的妃子,而我们龙族里的青龙和紫龙始终是天庭里侍女的人选,而且与我们正统龙族是不能通婚的。但是,叔父最终还是与天庭进行了抗拒,带领着青龙女过着逃亡的生活,但是最终,当青龙女生下雪龙以后,天庭还是找到了他们,派遣了天将将青龙女抓走了,而叔父则被流放了海洋的蛮荒之地——雪狱,但是也许是造化弄人,他在雪狱里坚强地活了下来,并且由于造化的原因,天帝在一场与妖界的战斗中差点落败,所以天帝在元气大伤以后,就将设立在下界的那些流放之地都放弃了,而叔父则悄悄地联手了妖界,在雪狱里进行了一场颠覆,并且在雪狱创建了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那就是封雪国,在那里带着雪龙和他的子民过着平静的生活。
“那青龙女现在在那里呢,天庭真的那么可怕吗?”我有些不解,因为天庭在传说里总是那么的神奇和神圣不可侵犯,而那里的生活总是被渲染成那样的令人神往,至于和妖界的那场战斗,对手竟然是一只从石头里蹦出的猴子。
“哼哼,”父王仿佛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显得那样的滑稽,“神仙也不过如此罢了,只是他们所拥有的法力却是我们所遥不可及,于是他们便可以君临天下,俯视苍生,但是……”父王沉吟了许久,“抗拒永远都不可行。”他说青龙女被带上了天庭以后在囚龙石上受到了许多的惩罚,而她最终还是没有向天庭低头,结果伤痕累累的她被关押在了离恨天上的利刃谷,离恨天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三十三层天,父王的言语中充满了恐惧和苍凉。
“离恨天上的利刃谷,当你真正达到那里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丧失了一切思索的能力,你将忘记了什么是恨,什么是爱,那里没有阳光星河,也没有风、雨、雷、电,没有枝繁叶
茂,水草舞动,甚至空气也无,时光逆转,你不懂什么将刺破你的胸膛,也无从知觉什么声音回荡在你的耳畔,无色无味,无明无暗,无你——无我。”
我举起了自己的手掌,仰望着碧海深处向上的盈盈绿水,片片的飞花穿越了我的掌心,为了我和梅龙的爱,我开始在海底呼啸起来,乐声飞扬,激越九天,于是,在我的手掌,我看到了梅龙的微笑,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没有分量,世界是属于我们的,而爱,将宽容一切。
当寒魄城终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时,父王和母后却加速了他们的苍老,当我准备将迎娶梅龙的消息告诉他们时,父王的意外来到却在给母后一个以外的惊喜。那么多的日子里,由于我的繁忙,总是剩下可怜的母后呆在我简单的宫殿里落寞,她是一个什么委屈都不会吐露的母性,我知道她是想念父王的,那样多风风雨雨中陪伴着父王的日子,现在这样对她而言这样的落寞是多么大的一个痛苦,浅海里,总是孤独地游弋着一只想回家的龙族王后。
父王终于来了,而他在给母后一个惊喜的同时,却是带来了一个和我生离死别的消息,他说天帝已经看到我们寒魄城的复兴了,为了对我们海族的嘉奖,他通过昊天给父王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要父王和母后一起迁居到天庭中去,在那里他们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和属于自己的领地。而同时,昊天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冷峻的脸庞,虬劲的双手,将一本金色的册典放在了我的手心,然后隐身就走了,册典上写着:
憾天动地,空月无寻,北风荒寞。感南疆之浩浩胜地,繁华水域,千万代之辛劳;翼龙其子已成长如炬,可阻敌于万疆之遥,决胜于千里之外,特擢升其为南八部水域之统帅,翼龙劳苦功高,安定勤辛,乃宜偕老于昊空长风,徜徉八百里花荫,特置府天河落华之滨,安享天年。甚感岁月灼灼,老臣泣血,乃天尊之无德也。
父王望着我,纵横的乱发在海风中纷飞,“白龙,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娶青紫龙族里的女人,在天庭里总是有很好的公主,为了我们的国,也为了龙族的兴旺。你应该明白,天帝是不可抗拒的,他向往统治一切的力量,包括我们龙族,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得以保存他们可以蔑视下界的尊严,当我们要抗拒他们时,他们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
“抓走我们,作为人质。”母后很平静地接着说了下去,“王,我愿意跟你一起去,而白龙,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了,为娘的没有什么好教导你的,只是希望你找到一个爱你的人,能永远和你在一起,而且永远不要到天庭来。”
父王牵着母后的手,踏着白云,渐渐向着天空的蔚蓝消失而去,母后的泪水不断从天空中飘落,寒魄城里不时传来百姓捡到珍珠的声音,也许这就是母后留给她的子民唯一的纪念了,而我将永远保守着我们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从此告别了与父王、母后一起生活的岁月。
他们走后,我过了一段凄清冷落的生活,独自徜徉在父王曾经高大的宫殿里。他的那些妃子,他一个也没有带上天庭,都独自追随自己的孩子去了,我分别封给了我的异母皇弟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海域,并且由我的四大尊者来辅佐他们建设自己的领域。
深海里越发的黯淡下去了,在冰冷的海石里,我默默地回忆着曾经在这里度过的童年,那燃烧的烈火,通透的海水,以及一具具海底生灵死去的尸体,父王坚毅的脸庞和平静的母后。铅华洗尽以后的日子,一切都归于平淡,独自落寞的落寞,我望了望四周欢快游动的鱼儿,平静后的平静,便不再想从前,也不再想未来了,而我总是在飞雪过后的天空中遥望着深不可测的白色,希望从那里突然飘落下我的父王和母后,然而这一切都成了我的奢望,唯一的落寞,而海龙宫也随着父王的远走逐渐丧失了它的生机,它的灵魂也永久地埋进了海底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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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篇  寒魄城 (中)
迎娶梅龙的日子是寒魄城最欢欣的日子,那一天,冰铸的城门大开,满城的百姓欢呼着在路上送我前去东海。一路雪白的冰漩花绽放,一路的温馨,我游弋着,在蔚蓝的海水中憧憬着自己美丽的未来。
在通往风雨大总府的路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龙骨山,那是在多年的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尸体所堆积起来的海底之山,完全死寂的灵魂的聚集,总是有它们的歌唱要回荡在我的耳边,总是希望能路过这里的时候,能和这里一些曾经和我一起生活的海族一起回忆我的童年,这里埋葬着我的姐姐,我的龟叔叔,还有许多爱我的水族将士。
龙骨山上长满了黑色的躯干的龙骨玄木,玄木上开满了鲜艳的红花,远眺过去,一片的鲜红让人眩晕,短暂的一个夜晚,它们将全部凋落。我穿越着玄木林,仿佛在穿越我如虹的青春,想着离别久远的梅龙,我不知是喜是忧,仿佛有许多的黑暗荆棘,一路坎坷又仿佛是轻歌曼舞,可以轻视一切。
高高的林子却在此时传来了兵器相交和少女尖锐的叫声,我念动咒语,腾空而起,我首先看到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敖乙和敖丙,他们正在气恼地向着一个穿着素蓝衣裳的龙女进攻,龙女的手中握着一双冰雪利刃,招法轻盈快速,极具幻化,深得海底法门第七柔学真传,在封雪国的文华殿中,我曾经听苍龙老祖谈起东海海底十八法门真传,分刚猛精进,轻飞柔舞,快疾徐迟,敛越传穿以及顿邪两门,前十六门中每四门相生相克而十六门一起又相互促进,但由于每门都有自己与其他门派相排斥之处,因此能学好独门真传已经可以独步海域了。
原本龙女的剑术应该远在两恶人之上的,但由于龙女背上负着一个重物,而两个龙子偏偏又剑走偏锋,永远选择朝着她的背部攻击,这也是他们偷学顿门的一个绝招,死缠烂打,永不放弃,眼看着龙女就要被击倒并且被夺取背上的东西,我躲在龙骨树的背后,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比丘鱼迅速发射出去,比丘鱼很快就钻进了二龙子的意念里,他们两手一瘫,兵器落地,很快就熟睡了,而龙女则在跌落地上的刹那间瞪大了自己漂亮的眼睛,而后又露出了自己美丽的笑容。比丘鱼是母后迁移到浅海的宫殿后培育出来的,母后为了防止那些落水的孩子被她打捞以后由于惊吓而产生恐惧,于是就用这种方式让孩子们安然入眠,然后让海浪带领着他们上岸,而现在母后所剩下的比丘鱼则被我用来救下了蓝衣龙女。
我拉起了蓝衣龙女的手,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赶路。
“你为什么不问搭救我的理由的呢?”她跟了上来。
“谁看见一个弱女子被欺负都会搭救的。”我朝她露出了自己一个淡淡的微笑。
“但是,也许是我错了呢?”
“呵呵,错了总有你自己的理由。”我望着远方,而东海的风就在我的眼前穿越。
后来,她说她是为了姐姐的婚礼才来到这里的,我才恍然断断续续知道了她竟然就是梅失散许久的妹妹柔儿,而她遭到龙子两兄弟的围攻则是因为她盗取了他们在龙骨山上辛苦培育许久的海底蚌母黑珍珠,为了献给梅的婚礼,都说是人间狭小,总是碰上自己相识相知的人,海底的世界也是这般的机缘巧合,总是能遇见和我生命息息相关的亲人,我突然想起了远在封雪国的雪弟,他也是此般的顽皮,曾经我答应过他要将他带出封雪国,而现在我的婚礼举行了,我却还没有机会去一趟封雪国,他也该和柔儿一般大了吧。
风雨大总府里也是一样的莺歌燕舞,飞鱼穿梭,美丽的梅龙静静地望着我,抬头眨眼间,我们仿佛已经整整隔了一个纪元,而在这段时间里,蓦然回首,在寒魄城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人影憧憧了,而风雨大总府里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我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路,唯一的路便是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一起创造一个美丽的世界,我要和梅一起回到我的城里去,那里有我的百姓,有我所在乎的全然美丽。我也是只有坚持我这唯一的路,我才有信念将未来所要走的路程全部走完,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未来也许是那样多的荆棘,那样多的战争,但是我始终相信和爱人在一起什么都可以战胜的。
于是,我和梅一起告别了龙婆婆和大总府里其他关爱着我们的人,乘着婆婆给我们准备的龙车起程了,梅躺在我的怀里没有说话,我则握着她的手,心底涌动着层层的感动,经历了自己孤独的生活以后,才懂得了此刻的安静是多么的充盈,我抬起头透过朦胧的窗棂望着外面澎湃的海水和穿梭的鱼群,而就在此刻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我们的车前。
“叔父!”我跳下车去,惊喜地叫嚷起来,我却发现叔父的脸上却隐约着一丝冰冷和忧虑。
“你父王在去天庭的时候路过封雪国,但我也许不该来找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唯一像我的龙子。”叔父艰难地露出了微笑,沉吟了许久以后,向我摆了摆手,然后告戒我说,“近日,我在封雪国从星象中推测,灾难不久又要降临在我们水族里了,我恐怕也在劫难逃。”
“叔父,我……”
“这不是你的过错,记得要抗争下去,为了爱,也为了你自己。”
叔父很快隐去了他的真身,玄色祭师袍在水中划过一道黑影。
为了爱,也为了我自己,一路上玄木红花洒落一地,龙车碾过的车辙,吱吱呀呀通往我的国度,那里,我的百姓正在欢呼,迎接着我的美丽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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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篇  寒魄城(下)
深海里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龙宫,深邃的蓝影在海底幻动着新的生机,那是在父王旧宫殿的遗址上建立起来的,许多事情总是留下许多感伤的遗憾,在我建造下的宫殿却不能给最喜欢它的人居住,父王在天上如果可以看见的话,一定会责备我的。半个纪元过去了,寒魄城里欢歌笑语,莺飞草长,我和梅一起过着平静而繁忙的生活,加筑城堡,训练水兵,管理百姓,而且我们还有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释,弗,含。含还是一个小孩儿,在梅的怀里抱着。
在寒魄城的四个方向,是我的族弟以及四大护法一起管理,由于寒魄城废弃了近一个纪元,许多森罗族的黑暗之灵开始从海底潜行出来占据了我们的地盘,扩展疆域收回故土的战争不可避免地在水族和森罗族上展开了。
暗夜,奇星罗布、寒月濯濯。风吟,雨零,雷震,电闪分别带领着从神龙婆婆那里培训成的水军向域外沼泽进发,沼泽地里,黑暗之灵伏夜潜行向寒魄城的城堡席卷,漫山遍野的嗜血之灵紧随其后,他们都是森罗族的尖锐部队。但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的实力,风吟,雨零,雷震,电闪的四个部队在两军马上相遇,眼看一场血光之灾就要爆发的时候,他们都腾空而起,风吟扇动着他巨大的翅膀,雨零弹起了她怀里的青木琴,雷震跃上苍穹击起震天鼓,电闪则张目四望,放射出令暗灵胆寒的亮光,我高高地站在了城堡的祭台上,穿上了白色法袍,双手合十,口中暗念冰漩法咒,一个部队开始布云,一个部队开始张水,另外两个部队则摆起了的阵型,发射出锐利的冰箭、冰刀、冰枪和无数的冰雹,很快地,被击中的暗灵纷纷倒地,遍野流满了黑色的血液四处纵横,还有无数受伤未死的暗灵倒在沼泽中呻吟,我从城堡上空飞越了起来,长剑飞舞, “无影”剑招过后,那些痛苦的生命都一一了结,很快地,那些暗灵都化做了黑色血液迅速被沼泽吞没干净,他们在地底下将经历几个纪元以后的重新集结成新的暗灵,等待森罗王召唤他们的咒语,然后重新苏醒。森罗族此次的元气大伤后,我们海族终于可以过上许久的太平日子,我们的队伍也从天空中欢欣地降落了下来,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我开始召唤着海水重新淹没了那些被侵占的土地,阳光开始翻卷着新的波涛,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海浪阵阵拍打着远方的岩石,在清晨的海边,梅龙正驾着龙车,带领着另外一支队伍迎接凯旋归来的海军队伍,风扬起了她紫色的秀发和明媚的衣裳,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我握起梅的手开始亲吻。我们的身后是起起落落的千层浪花与百万飞翔的海鸟。
弗拉着我的手走过了海底新架起的水晶桥,梅的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含,前面奔跑着是已经完全独立的释,沿途是我们养的海葵,张大美丽的翅膀在孩子们的面前舞蹈,一串串成熟的海蚌伸出触角,仿佛在挥舞着他们的白色丝巾,弗挣脱了我的手,跑到了最大海蚌身边俯下了自己的身子,深深地吻了一下海蚌,海蚌害羞地将自己刚刚张开的触角又收缩了回去。
美丽的烟火开始在我们的身边升腾起来,我转动着手里的水珠,烟花漫天舞动着仿佛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流转于九天,随着水柱在我的身边不断的飞旋,四大护法开始在云天之间奏起了悠扬的音乐,城里的百姓开始不断的欢呼。今天是寒魄城纪元的欢庆,纵横的队伍来回穿梭在城里广阔的街道上,没有普通的凡人,也没有主宰谁的王,在刹那的停顿中,我开始涌动着感激的泪花,梅站在我的身边,周围是我的孩子和他们的伙伴在游玩。
百代的兴起,正在左右着一个新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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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篇   静安草舍
“龙哥哥,你要坚持住啊,你看前面马上就可以看见村庄了。”小妖拉着我在雪堆里爬行着,风灌进了我们的脖子,我觉得越发的寒冷起来,而小妖却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渐渐地,雪开始少了,周围出现了一些有生机的花花草草,香香的花,绿绿的草,一点点的记忆,一点点的重生,我和小妖一起努力着,虽然能够找到祭月的路途还很漫长,但是前方似乎就有人烟,而我们也可以在这里找个地方休养生息,至于未来如何,我不敢多想了,至少现在我明白重生以来总有我力所不及的地方,我要找到我失散的亲人也并非那么容易,能为我现在的存在,我已然满足,等我们到了那个村子的时候,斜阳已完全地掉了下去,村子里开始闪烁着万家灯火,而街上则已经是人烟稀少了。
“开门啊,”小妖拉着半死不活的我在一家应该是悬壶济世、救苦救难的医堂门口停了下来,猛烈地拍打着紧闭的门板。吱呀一声响,一个慈祥的老者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打听清楚情况后,他将我们带进了内屋,过堂里闪过许多饥饿面孔的苍凉,眼神里隐含着无尽的恐惧。内屋里烧了一堆碳火,显得十分的干爽和安静,老者和小妖将我扶上了床榻,老者看见我们都安定了下来开始向我们介绍道,这里是陵风渡,因为地底下有温泉眼,所以这里四季长春,他则是这个渡口的医师,自号为子穆先生,而他的草堂则名静安草舍,由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将附近地域的许多村庄都淹没了,现在草社里已经住上了好几户落难到此的灾民,因此外面有些喧哗。我和小妖相视了一眼,大家都没有说话。先生给我把完脉后交代了小妖先给我吃一些食物,就拿着烧好的碳火出去给那些灾民取暖了,望着子穆先生高山仰止的风范,能够这样安贫乐道在这样一个山河日丽的小村子里安守自己一辈子,也许我曾经也想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陪着自己的梅龙,现在却是这样的遥不可及,如果寒魄城不是如此轻易的被毁灭,现在我也在等待着这般的垂垂老矣了。
夜深了,先生给我服完药,察看完我的病情以后,他和小妖都出去了,在一片静谧的星光里,我的内心获得了西行以来难得的安静,身上的痛楚也仿佛离我远去,落落风过,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清晨,子穆先生提着药袋和药锄向我告辞上山采药去了,令我奇怪的是先生前脚刚走,小妖也类似着他的打扮来向我辞别。
“龙哥哥,昨天听了穆老伯的一些吩咐,说你体内有一些怪症,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材,我今天要去很远的地方为你采药,你就安静地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你一个人去吗?”我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因为我已经猜测到她所要去的地方。
“哈哈,你还怕我会丢了吗,我可是一直都是一个人闯荡天下。”说完还摆了一个强者的POSS。
我无语了,只是盼望着她能顺利的回来,于是她向我眨眨眼,替我拉好被子就走了。
小妖走后的静安草舍显得分外的安静,微凉的风从竹帘间穿堂而过,草舍院子里一些女孩儿在阳光下采摘着草地里刚刚绽放的蝴蝶花,风带来了他们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荡漾,我记忆起我的童年,在寒魄城深海的龙宫里,我的姐姐们在我的身边摇摆着她们五色的鱼尾,她们在海底嬉笑打闹着,采摘那些美丽的海葵和海藻,而我则在父王的教导下舞动着长剑,纷飞起那些美丽的海底植物,母后就站在宫殿的城楼上凝望着我们,明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慈爱的光芒,她用海底绚烂的五色花为姐姐和自己编织了美丽的长裙,我伸过手去想够住那些高贵的蓝色和紫色以及绚烂的黄色和红色一起配搭,但是我却怎么也无法触摸到她们,她们都穿着自己美丽的裙子越飞越远了,我怎么叫喊她们也没有停下来,于是我惊醒了,手边拽着的是师父在临走前留给我的那个包裹,我拆开了那个包裹,里面是一面可以看见另外一个世界里的镜子,在天庭里,我曾听老君对他的弟子这样说过,若是你一心向善,妖的世界也是纯良,若是满腔怒怨,纵然苦心修行也是枉然,镜子叫照妖镜,但是镜子里就是所有心的世界。
猴哥在平顶山上灭了金角银角以后将他们的法宝偷偷留了一件,八戒说可以在困难的情况下,换取钱财,救急救急,而师父有心把它交给了我,却是我想见又害怕的照妖镜,因为这个世界有我所不能明白的事情,我却想知道,有些我已经明白的事情,我害怕知道后发现原来一直自己都不明白,一种怪异的好奇,我举起了镜子,让自己的心走进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西行路上,日暮天涯,四个恶棍正在赶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重新弄来了一匹老马,跛着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奇怪我却觉得我自己仍然在路上,而那匹老马居然就是我自己,唉,如果我真变成这样,早就找个树桩将自己吊死了,但是老马却没有这样想,他依旧跟在唐老和尚的身边,陪他认真西行。
“你们千万不要跟着我,”唐僧牵着那匹老马突然转过头来,“我有预感我要碰到一个我想见的人了。”三个明显走路都在走神的徒弟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师父要走桃花运了,”八戒小声地说着。
“呆猪,不要胡说!师父肯定是被你气晕了,要静静心,一个人走走,对吧。”
“要不要给你添件衣裳啊!”挑着行李的沙僧大声嚷道。
唐僧一个姿势也没有表示,拉着老马径自向着树林幽深的小路走去。
“切,不说话,不说话看以后谁给你饭吃?”沙僧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开始发些牢骚。
“老马,小心啊,可别让师父把你卖了,最近我们手头紧!”不知道谁在背后大叫起来。
从来没有这么美妙的林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心情舒畅的师父,在每一次的战斗中都免不了吃些皮肉之苦,这些在他的眼里都仿佛化做了一个个微笑。他要走向哪里?去他的心灵深处所向往的地方吗?那里是否居住着一个可以安慰我们灵魂的人物?唐僧的脚步轻盈得仿佛要舞动起来,比骑着马儿走时还要焦急。前方:一片开阔地,一盘摆设的棋局,一把紫烟壶,几只小口茶杯。是谁又布下了骗局?
“你这夯马,别扯着我不走,你心疼师父我知道,但是我要见的是一个故人,一个下棋的故人。”唐僧转身明眸大笑,“哈哈哈,久仰,久仰!”并开始向着森林远方开始作了一个揖。
“老弟果然信用,愚兄已等候多时了,当年夫子山一别,三百年了,不知老弟棋艺进展如何,咱们一起切磋切磋?”森林里传出洪钟一般的声音。
“菩提树下吾三省,相思局前任飞渡。”
“没有相思何来菩提,既已相思又何必三省。”
“哈哈,想不到三百年了,须兄还是如此放荡不羁。”
老者渐渐走近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逐渐清晰,我不禁大惊失色,几乎跌倒,看官,你道他是谁?原来竟是子穆先生!他怎么会出现在西行的路上呢,我们不是已经逃往东回的路上了吗?等他走近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过是和子穆先生有些相象而已,比他年轻,胡子也没有他那么多,那么白,额头还贴了一颗黑痣。我定了定神,继续看下去。
“看来你没有怎么老哇!”唐僧想笑,但是忍住了。
“哈哈,废话休提,开始布局吧。”
二人静坐下来,噼里啪啦,一阵布局,随后速度开始逐步放慢,不一会儿,俩人的额头便开始冒起白汗来,那位须兄戴着的一顶道冠耷拉着披在了脸上,两只耳朵通红通红,而师父也好不了多少,灰头土脸的,头上还顶着一片树叶。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暗暗地希望师父能赢,毕竟是自己人,就象唐朝蹴掬代表队和东嬴队踢一样,尽管自己已经是烂到了极点,但还是总是抱着那么一点幻想和希望,何况师父的围棋实力看起来应该和这位须兄还是不相上下滴。(相关背景:蹴掬就是古代的足球,那时东嬴还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国,正在和唐朝实行蹴掬外交政策,尽管当时唐朝鼎盛,但唯一的缺陷就是蹴掬水平甚至不及一个三流小国,这令唐太宗极为恼怒,同时命令唐三藏在取经的同时也要考察一下天竺国内蹴掬联赛的水平。)
“恩,这个……那个……”须兄开始抓耳挠腮,指着一个刚落的棋子,用恳切的眼神望着唐大秃子。
“我刚才那步好象没错吧,对了,应该放这里才是。”唐僧在那里装傻。
须兄看看无可奈何,似乎就要投子认负,秃头却啪的一下将手上的棋子掉了下去,也许是太兴奋的缘故。
“哈哈”须兄抓住失机补上了自己发现的失误,“继续,继续。”
“问你一个问题吧,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和尚白了须兄一眼,看看目前还没有赢的希望,于是开始了他的侃功。“人为何害怕他在做一件事情的同时害怕别人比他更早完成,并且完成得更好呢?”
“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也在害怕我呢?”(我在内心里对自己会心一笑,因为这个问题的确困扰秃子很久了,我们无聊的时候,他总是问它来杀伤我们仅有的一点点智慧,而须兄这个答案应该是最高明的了。以下是唐僧西行采访的一点摘录:)据可靠消息曾经唐僧曾应聘于唐朝CCTV电视台,是红极一时的台柱 )
“那么,你害怕自己努力了却一无所有吗?”
“有人习惯步行,有人习惯马术,有人则习惯撑船,下棋者下棋,舞剑者舞剑,我想谁到达了他的目的地,我都是喜悦的。”
“那你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吗?”
“我害怕诡异,既是步行者骑马,撑船者走路,下棋者舞剑,舞剑者下棋。”
“为什么高明的棋手可以决胜千里,而有些人一败涂地了还始终不肯放弃?”
“高明的棋手可以看到十步甚至百步之外,那是因为对手的心机太强,当我们把内心的敌人抹去时,你要问我如何揣度我的第二步在哪里,”须兄抬起眼,在手的遮拦下遥望远方,然后向唐大秃子摇了摇头。
“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你这个动作吗?”
“我们总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结果我们却死在半路了。”
唐僧心里一惊,“既然我们什么也不追求了,那我们又何苦再走这一遭呢?”
“我们是随风摆渡的小草罢了,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跟着风一起摇摆,即将的生命陨损,未来的漫漫长路,”须兄捡起了地上的一粒沙子放在了自己的耳边,“它说它曾经在天河的边界流淌,是随着一场烈火来到这里的,已经不止五百年了。”
“你怎么也可以跟石头对话吗?”
“原本我只是和一些特殊的灵类对话,后来则是一些花花草草,现在我只有和这些沙砾一起思考来了度我的残生了。”
“喂!”树上传来一个声音,“你这老头怎么罗罗嗦嗦的一大堆啊?”
“悟空,你怎么又跳到树上来偷听我讲话?为师看来要念那紧箍咒了。”
“师父,你不要这么小气吧,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探讨哲学问题了,我去看他们饭熟了没,老头,要不你也来和我们一起聚餐吧。咦,咋没了呢?”
唐僧转头一看,望着空落的棋盘,双手一摊,“这么有难度的问题你都想,那我们还出来混什么呢?”
步行者骑马,撑船者走路,下棋者舞剑,舞剑者下棋。照妖镜外,我的心依旧沉寂在他们的对话中,并有了一些领悟,一棵仿佛悬浮在空中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我是谁呢?或者我本来就是寒魄城里那只自由飞舞的小龙,为何我要再走这一遭呢?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为了回到我的家中,尽管那里已是物是人非,已是荒草湮没,但是,看着它们,我便有了自己的回忆,在回忆里了度我的残生,或许是现在的我最好的选择。
我拖着我的行李,开始不停地回望,静安草舍静静地在我的身后矗立着,现在,我仅是一个普通的凡龙了,我的灵力都已经全部遗留在我回家的路上,但是我的心却很满足,因为我就是那棵摆渡的小草,一种难得的心安从我的心底涌动上来,在风雪中,我裹紧了我身上的布衣,温暖的一颗心在粗布的包裹下往下沉淀。小妖,我要走了,一个人走了,不在寻找谁,也不让谁来寻找我,小妖,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要回到我的城里去,尽管那里已经没有我的百姓了,梅,对不起,如果可以,我还要找寻你,但我已经不是你深爱的那个白龙了,第一世,我曾经答应要好好爱你一辈子,但世缘总是纷花舞动,让我和你一再错过,第二世,我背叛了我前世的所有诺言,来好好地找寻你,可是在找你的路上,我却迷失在雨雾森林里,只是遥远地听着你的哭泣。
小妖,我承认我不小心爱上你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幸福,也永远不能给你带来快乐了,你应该去找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陪你大声放肆地笑着,我也要去找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去看看它们的微笑。
补充    天山
他从云朵上下来了,穿着他五彩的衣裳,因为没有人认识他,所以他可以随风而飘。
我是他口里的小妖,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天河里寂寞的日子是我此生飞翔的起点,正是因为起初的寂寞,让我不敢想象我的未来,因为我的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个繁华的世界,我知道也许我曾经拥有过它,或者在未来它是属于我的,然而在现在,我可以不要这个繁华,只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只是在一起,被风雪洗尽的日子,可以不要想未来。
现在我正在天山上为他采摘一种仙草,听静安草舍的子穆先生说,这种草只有天山上才有,叫焚泽,白龙体内的毒是紫堇,因为他爱一个人爱的太深的缘故,所以他的灵力都被吸收完了,我知道那个他最爱的人不是我,但是我爱的人却只有唯一的一个他,只要这一生一直和他在一起,陪他找到他最爱的人,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满足了,然而,我却开始非常害怕起来,怕他找到他爱的人就要离开我了,想到最终的那个时刻,我觉得自己的心在哭泣。曾经,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以为只要属于我的东西我都可以得到它,而且我要永远拥有它,然而现在我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了,要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现在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那么自在地存活着,一切都可以那么满足。
那一天是一个奇妙的日子,我又开始我的漂泊生涯了,自从天庭迁下人间的生活后,我发现原来世界还存在着这么多有趣的东西,由于我的顽皮,我经常趁着父母的不留意,偷偷溜出去,去看人间的繁华,人间的痴颠,以及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某一位老者的葬礼,我可以看见他的灵魂在天空中飘着,脸上带着微笑,而他的亲人们则已经是泪流满面,老者向我招了招手,我微笑着看着他的灵魂逐渐飘散,有时候,我在路上则经常看见一些和我一样漂泊的人类,他们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浪子,而且更怪的还有一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天哪!我觉得应该是浪子流浪多给一些盘缠才是,为什么要回头了才给金子呢,有些东西真的很难懂,却非常有意思。人间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句话还是向一个在河边生活的高个子和尚学来的,他说他叫沙僧,特有意思的是他真的示范给我看了,居然摸了一个早晨还是没有摸到自己的头脑。
这是一个繁花似锦的小镇,听镇子里三三两两的人群在纷纷议论着说是有一群和尚到了这个镇子要在茶馆里做口艺演出,于是,我就乘着卖票的那个白胖和尚不注意溜进了茶馆,开始是一个猴子模样的帅哥在台上很热闹,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他被砖头砸得很惨。
他终于上台来了,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但还是被臭鸡蛋砸伤了,当他站到台中间,放下袖子的瞬间,我惊呆了,那一刻,我知道什么都可以结束了,惟独我和他的生命。他开始很害羞地讲了起来,而且滔滔不绝,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和,但是他讲的内容我却好象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我知道我中毒了,爱上一个人了,天,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反正我是爱上他了,等到周围开始有人哭泣和鼓掌的时候,“千里万里地追寻”飘进了我的耳朵,刹那间,我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而来,包括我的下凡,我的漂泊,我的打扮,我的吃喝,我的一切的一切,我开始嘲笑自己,我应该是傻了,因为我打听过爱是没有理由的,我却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
于是,我们开始了我们的流浪,我找到我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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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篇   龙之痕(上)
沿途白茫茫的大雪纷飞,企望生命的人们在冰雪交加中举步维艰,人群都在向着茫茫的未知前行,没完没了的雪还在下着,人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前的宿命,我朝寒魄城的方向努力地望了望,然后继续迈着自己前进的步伐。
“姐姐,我累了。”一个裹得严实的小孩抬起渴望的眼睛望着身边搀扶着他的一个姑娘,他们的脸都被冻得通红,姐姐开始俯下身去抱起了已经累坏了的弟弟。不知不觉,我已经独自走到了东海边缘了,海边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呈现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但它们现在都沉默着,被白雪紧紧地覆盖,远方在海边有一座山,以前它叫花果山。一代的过去,一代的再来,回望着白了山头的花果山,我想起了那些如同火焰一样热烈的日子,有谁记得谁的横空出世,又有谁记得谁的风华绝恋,千万面曾经矗立的大旗在岁月流逝的天空中飞舞着,上面写着骄傲的“齐天大圣”,现在,这里的空中一群寂寞的飞鸟悲鸣着俯望人间,花果山山顶最高处一棵烧焦的树干上,飞飞扬扬飘着一个橙色的丝带,在一片白色中宣告自己的等待,丝带的主人曾经这样称呼花果山:乐乐山。

前  缘
而你,还要等待,待我的归来,一起望日落,一起走天涯。
“姐姐妹妹们,快些呀。”海底世界穿越着一群女子的欢歌笑语,她们正在赶赴东海的途中,东海的广龙王正在为自己的女儿招女婿,所有海洋里年轻的生命都揣着一颗好奇的心前往参加,毕竟这是海底第一次公开招女婿,而且听说东海的公主一次都没有离开过水晶宫,大家都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特别是那些龙女们都精心地打扮着自己,希望碰着某一个英俊的王子。我呢,很小,所以跟随着姐姐们的背后,是一个看热闹的小龙。
大姐龙衣已经许配给了西海的银龙家族,姐夫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银龙王子,眼睛里有钻石般的晶莹,他的剑术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流云飞剑”,但是,因为西海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西海里遗留下五个远古的古堡以及一个平和的世界,由于这里长年的稳定,他们也有充裕的时间在四海里游荡。
龙裳是我的二姐,她正领着我的三姐龙袖、四姐龙风向东海进发,在路上遇见了大姐和大姐夫,同时,他们在交谈的时候也发现了我在背后跟着,因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父王不同意我出门,怕我出门闯祸,现在,他肯定在剑场上吹着胡子四处找我。
五色的珊瑚筑成了一道道向上的台阶,一直通往一个绚烂的雕花牌楼,牌楼下,人声鼎沸,同时,我们还发现了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生命,有顶着一个大瓦罐来的螃蟹,有一个梳着十几条水草辫子的海马,还有一棵苍老的牛蒡草由他的孙子驮来看热闹,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龙门家族的许多年轻王子,兴奋得通红的脸,不停地走来走去。
“铛——”一声巨响过后,诸多疯狂的面孔都争着向前挤去,一个身姿妙曼的龙女盖着头巾从牌楼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绣球,就在她掀开头巾的瞬间:
“哇——”牌楼下一片惊叹。
“好丑啊”不知道谁在背后小声地嘀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头那天接连被打了好几个包。
开始抛绣球了,人群纷纷往后倒退,龙女在游廊上走来走去眺望着,似乎总也下不了决心,最终,我看到了她的眼睛突然放出了一道闪电一样的东西,那个绣球就朝着我们的方向飞来,我一脚踢了出去,不偏不倚那个绣球就掉在了姐夫的怀里。死女人,想暗算我,没门,肯定是我刚才说她丑被听到了。
“银龙王子,银龙王子,”大家开始有节奏地大声呼喊起来,并为自己没有被抛中而暗自庆幸。
姐夫以最快的速度将绣球扔在了旁边一只秋刀鱼的怀里,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从牌楼里走出了两个彪形海龟,架着姐夫往里走去。
“不行,不行,我已经有自己的妻子了。”姐夫蹬着腿不肯离开,但丝毫没有用处。
广龙王也出现在了牌楼上,仿佛非常欣慰地看着被架上去的姐夫。
“慢——”就在我的姐姐们感到绝望的时候,在我们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直达天地人间的声音,在场所有的生物都惊呆了。
“你这老龙,也太不识趣了,有老婆的你也抢。”一只戴着草环的猴子站在我们的身后。
“孙悟空,好象就是孙悟空耶,快去找他要签名。”我背后两只小虾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得直跺脚。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广龙王吹着胡子瞪着眼睛。
“放了他,这还用俺教吗?”猴子抬着头,摇着尾巴。
“放——”龙王一声令下,姐夫终于自由了,他快速地跑了我们身边,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老龙王,上次借你的九股叉被俺使坏了,来换换兵器。”猴子大声说道。
“小龙实在没有什么兵器了,你还是去其他地方借借吧。”广龙王叫苦不迭。
“你也忒小气了不是,虽然我借你的东西没还过,可是你总不该用一些破烂玩意来蒙俺老孙吧。”
“着实没有了。”
“着实没有?”
“真的没有。”
“龙老伯,听说在东海的后院不是有一块盘古开天辟地留下来的如意神铁吗?”二姐龙裳冲着悟空的方向,大声地问着广龙王。
咚——老龙王面如土色,跌下了牌楼。
“哦——还有这等好事。”猴子一个筋斗进去,手里握着紫气腾腾、金光闪闪的如意金箍棒直耍了出来,整个龙宫都开始摇晃起来。
“哈哈,好使,好使,果然好使,小姑娘,多谢,多谢。”悟空将自己的草环摘下,戴在了二姐的头上。
“去也——” 悟空舞着金箍棒一个筋斗翻出了东海。

“裳姐姐,你又去水帘洞了吗?快跟我们讲讲你看到什么了。”
“呵——呵——”二姐傻笑着,“那些猴子真快乐,他们说他们的大王刚上天庭养马回来,现在又被请到天上当齐天大圣了,而且还经常从天上扔下许多好吃的下来,可惜我没有吃到。唉,为什么我总是不能看到他呢。”
“你比我们幸福多了,象我们还没有长出可以到地上走路的脚,什么也不能看。”三姐和四姐留下怅然若失的二姐,高兴地向那些海底小动物讲故事去了。

“裳儿,你又在看什么呢,怎么都没出去玩了?”母后望着二姐关切地问。二姐的手上握着一个枯萎的草环。
“他再了回不来了,也没有谁跟我讲天庭的故事了。”二姐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母后,听说他在天庭造反,被关进天牢了,花果山被封,那些猴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告诉我,怎么才能到天庭去?”
“天庭,你去不了的……”

海洋深处,沸腾的沼泽里冒起无数的泡泡,丑陋的乌鱼婆婆正在酿造她百万年来未酿成的皮骨汤,婆婆的脸上长满了皱纹,皱纹坠着长长的一张脸拖到了地面,她的头发也许从出生开始便没有梳理过,一串连着一串盘在了地面,婆婆开始唱起幻灵之曲来,扭动着她可怕的腰姿,并伸出她长长的指甲,里面层层的污垢。
龙裳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过了沼泽之地,周围传来阵阵暗灵被唤醒前的悲鸣声。如果不是因为能够再看见悟空一面,她是永远也不愿意踏入这个地方的。
“你,你是乌鱼婆婆吗?”龙裳觉得自己的声音可能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哈哈哈——,我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了。咦,好象是一位龙女吧。”乌鱼婆婆抬起她浑浊的眼睛望了望龙裳,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是,是的,你能告诉天庭发生了什么吗,还有花果山?”龙裳焦急地问着。
“天庭?花果山?”乌鱼婆婆掐起自己的手指,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午夜星辰即将陨落,世界将从此陷落无边的漫漫黑暗,如果你曾经爱过谁,那么谁将成为真正的英雄,等不到那个结局,倒不如就此结束。”
“等不到那个结局,倒不如就此结束。”龙裳滴下了自己的眼泪,马上身边就有无数的暗灵在她的身边撕咬起来,为了争夺这些宝贵的眼泪。
“婆婆,能让我看看他们吗,我就看一眼,要不我的心每天都有要碎裂的感觉。”
“呵——呵——哈”没有人知道婆婆是哭还是笑,“碎裂,哈哈,小姑娘,你知道碎裂是什么感觉吗?”
“痛,牵挂,总是想着一个人,仿佛我的灵魂每天都在不断的寻找,而且还有盼望,因为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可以和他一起幸福地生活,”裳姐姐轻轻笑的样子很让人心碎。“碰上每一件快乐的事,我总是在想他应该也会喜欢吧。”
“天,我居然和一个小姑娘讨论碎裂的问题,”婆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以为我已经老到足够忘记碎裂是什么东西了。哈哈,好吧,我答应你了,但是你必须拿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来和我交换。”
“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过你一定会后悔你看到的一切的。”婆婆有些于心不忍。
“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除了我的眼睛。我要看到我想看的一切。”
“眼睛?我才不稀罕呢,你看看那些是什么,”婆婆往沼泽深处一指,那里闪烁着无数类型各异的眼睛,有死鱼眼、金光眼、咪咪眼、九环眼……还有一个一闪一闪的兔子眼。
“我喜欢你的声音,我在这里太寂寞了,如果你的声音留下来,有空我们就可以好好讨论好多好多问题了,哈哈哈——”
海底一阵风的咆哮,如闪电刮过了乌鱼婆婆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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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篇   龙之痕(中)
龙裳的四周开始出现了无边的黑暗,仿佛自己在花果山看到的一切,想大声地呼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似乎有无数双手在抓着自己,可是等到自己要感觉痛的时候,却又立刻消失了,听婆婆说了,这里就是阿修罗界,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想看的一切。
龙裳定了定神,她似乎可以看见自己想看的一切了,于是她让自己坚强起来,前方开始出现了朦胧的亮光,她寻着亮光的来源开始前进,那里将是她至爱的所在。
她看到她想看的一切,她后悔她看到的一切了,喜剧的开始,悲剧的结局,似乎是一个可笑的谎言,一直在欺骗着自己,爱过谁,被谁爱过,一切不过如此,等到的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在虚幻的世界里看到一个凄美的镜象,裳姐姐想哭,但是她没有哭出来,裳姐姐想笑,笑得那样的装模作样,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从她模糊的双眼中流了出来,但是她没有大声的哭泣。
在天庭层层白云的衬托上,一个被撕烂的躯体被烧得焦黑,唯一的亮处是两颗黑亮的眼珠,似乎在盯着什么欢喜,他的手中紧紧拽着一条紫色的披巾,渐渐,从他的眼睛里走近了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子,天庭的那些侍卫都叫她紫霞。
“你来了,”孙悟空眼睛里的光芒欲加的透亮,每一个字音是那样的清晰却又断断续续。“曾经在花果山上有一只松鼠……她说她喜欢看……西天的晚霞,后来……”紫霞伸出手阻止了他继续讲下去,她缓缓地说着,仿佛一个冷漠的冰人。
“我不是那只松鼠,而你也不是那只可以战胜一切的猴子,你输了,你知道吗,花果山其实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晚霞。”
猴子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两颗眼珠逐渐暗淡下去。天庭开始一片欢呼。
紫霞托着烧焦的尸体,走进了滚滚燃烧的火焰。
花果山上四周,布设着严实的天罗地网,把守着无数的天兵天将和流转的火焰刀剑,甚至连一只飞鸟也不能穿越。焦黑的土地扬起浓浓的烟尘,这里再没有一个生灵,唯一几棵虬苍的老树将早已枯死的枝干伸向了苍天。

龙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龙宫,但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她只是沉默着独自站在海石的上方,有时候,她会在傍晚的时候浮出水面去,看一看西天那些美丽的云彩,偶尔露出一些微笑,爱过一个人,不,是一只猴子,多好呀。
“小姑娘,多谢了。”龙裳摸摸自己的头,仿佛还戴着那个草编的花环。
可是,爱一个人,多苦呀,有谁相信一个平凡的龙女居然会爱上一只猴子呢,恐怕连那只猴子也不相信吧。为什么要去什么天庭呢,那些可爱的猴子不好吗,花果山不好吗,至少还可以面朝着广阔的大海,等待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裳姐姐,他,他来了!”那一天,在深海深处,龙裳正在将那只早已枯萎的草环埋掉的时候,龙风驾着飞鱼从海面上飞驰了下来,“孙悟空来了!”
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龙裳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泪水,她挥舞着自己飘逸的长袖,向着花果山的方向进发,在山的四周躺着无数东倒西歪的天兵天将,在不停地呻吟着,那些流转的火焰刀剑依然在转动着,但是都已经齐刷刷的被折断,仿佛一根棍子扫过。
在八卦炉里锻造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孙悟空重新复活了,无数的群妖从地底上爬了出来,挥臂震呼:“齐天大圣!齐天大圣!”那一刻,整个花果山都在抖动着。
在天的尽头,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穹苍。
“这天下再无我不能去的地方!”
电石火光之间,龙裳仰着头,泪流满面。
一朵莲花飘落,挡住了孙悟空的去路。
“你可以跟我比试吗?”
孙悟空没有回答,举着金箍棒砸了过去,然而,他发现自己每一棒打过去都是空的。
“去吧,”一个巨大的手掌盖了下来,那一刻,天地肃然,群鸟悲鸣。
[不——]龙裳飞了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托住了往下坠落的躯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五百年的死寂,沧桑了你的容颜,五百年的聚集,又将是一个如何的昏天暗地。
风扬起来了,一条橙色的飘带迎风飞舞着,它飞过了海洋,飞过了丛林,它俯视着它曾经那么喜欢的乐乐山,尽管那里现在已经焦黑一片,它在等待着,五百年后未知的轮回。

其后
寒魄城为未知的理由所毁灭,整个南海龙族只剩下我——唯一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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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篇   龙之痕(下)
沿着白雪皑皑的山麓,穿越五百年不曾参破的轮回,我爬山了山峰的最顶部,天空依旧阴霾着,依然有飞鸟在天空翱翔,俯望大地,依然是那些前进的乡民,仿佛蠕动的蚂蚁。
是人间最难寻觅的迷踪,最需要不明白的解释,我解下了缠在树上的橙色丝带,龙裳仿佛在灰暗的空中凝视着我,而我却不能告诉她什么。
躺在那棵枯树的下面,裹紧身上的衣裳,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寻找自己曾经丢失的生活,因为在西行的路上,我已经把自己丢失了,在海底的生活虽然十分的阳光明媚,但是我已经不是龙子了,我是一匹马而已,一匹要偿还前债的老马,我没有裳姐姐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也没有梅那样的执着和等待,甚至,我还没有小妖那样独闯天下的勇气,生命的火焰开始在我的身上逐渐地暗淡下去,我背叛了自己的承诺,于是我开始接受上苍对我的惩罚,我是自找的,不怪任何谁。我开始变的百无聊赖起来,于是,我想起了那面镜子,一个可以帮助我暂时逃离现实的唯一寄托,一切都开始随着我和小妖的离开开始颠倒了。
夜,漆黑,传来猴子凄厉的叫声,画面逐渐清晰,猴子正抱着头在地上打滚,难道又是那个秃子在念咒语吗?那天,菩萨絮絮叨叨给唐僧讲了许多,然后就将一个圈圈套在了悟空的头上,从此以后,每当唐僧生气的时候,他就用咒语来威胁悟空,但是我们其实一次也没有见到唐僧念过什么咒语。
悟空愈加的痛苦起来,他开始在撬那个该死的圈圈,八戒和沙僧都在惊愕地望着唐僧,唐僧也在惊愕地回望着他俩,随着“叭”的一声,猴子撬断了一直戴在他头上的魔咒,然而他还是在地上滚个不停。
“疯了,猴子疯了,”猪害怕得将整个手伸进了自己的嘴巴,“猴子会疯,那么猪呢?”没有人来回答他的问题,我的心里涌起了阵阵悲哀,英雄?齐天?不过是一只在地上打滚的猴子,裳姐姐,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夜,平复,猴子平静地站了起来,他的身边就剩下一个唐僧。
“很久了,我从来没有想起过我是谁,有时候,就算我想一想,也不过是一个影子在飘动,”猴子以一种奇怪的口吻开始讲起话来,“奇怪,我在打那些路上的妖精时,我总是不想下手,现在,我终于明白一切,刚才一个结在我的心中打开,那是在花果山上一个五百年的等待,于是我什么都明白了,因为,曾经那些妖精都是我的朋友,而我,就是那只叱诧风云的猴子,喜欢所有突破一切规矩的事物。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去向天地的无极,但是在天庭寂寞的生活里,除了一个喜欢看彩霞的小姑娘给我提一些奇怪的问题以外,与我一起玩耍的就是那些妖精了,他们都是被神仙们从地上抓来驯化的,或者看门,或者当成坐骑。于是,我开始了我另一个宏伟的计划,那就是掀翻天庭,让那些妖精变成神仙,而那些神仙则尝尝当妖精被奴役的滋味,可是,当我向那些朋友吐露我的计划时,他们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青,额头冒汗。终于,有一天,一些被神仙奴役的妖精在挨完打之后,决定支持我的行动,那一天,我终于记起来了。”
猴子停顿了很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场景。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挥舞着我的金箍棒,我的朋友一个也没有来,那一天,我的身体产生了无穷的能量,面对着眼前无数神仙的尸体,我开始狂妄地大笑起来,曾经,我是那么的渴望自己是一个神仙,现在看着他们都躺倒在我的脚下,我越发的大笑起来,‘来吧,你们都来吧!’我的周围站满了战栗的神仙,于是我扔下棍子,大笑着离开了天庭。”
“有时候,我也固执地想,如果我没有到过天庭,我也许会快乐一些,至少在花果山上,我将和我的猴子猴孙们一起在四季如春的环境里快乐的生活。但是,我们都是猴子,于是都有了一个难免的结局,那就是——死,于是,我打下地府,勾销了生死簿,将九幽十类全部除名,从此天下灵长,皆长生不老,哈哈——,那时候,我们是多少威风,何等快活!没想到……”
“什么?”
“那些老神仙可不答应了,他们将所有这些妖精都抓上了天庭,饱受他们的折磨,而我,呵——”孙悟空一声冷笑,“他们由于战胜不了我,于是就封了一个弼马温给我,成为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悟空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向往自由的梦想,却成为毁灭此生自由的终结?”
“你,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吗?”三藏一脸困惑。
“师父,我……”悟空有些哽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每一次举棒,看着那些跪在我脚下求饶的那些妖精,我的鼻子总是有些酸,真是可笑,我孙悟空也有想哭的时候,那只老黄狗,你还记得吗?”
“这……”唐僧有些面红耳赤。(其实不是唐僧得了什么健忘症,上次遭那只老黄狗袭击对秃子也许是个奇耻大辱,个中原因就是,当唐僧在碧水清波里洗澡时,他是被那只老黄狗的臭屁熏晕过去的,我也是在被猴子一脚踢下水后才恍然大悟。具体场景详参本书第一篇)
“也许是你遭受太多妖精攻击,或者早已把他忘记,但是我现在终于想起他来了。那些在天庭看守蟠桃园的日子,你都不知道那些桃子有多么难吃,像嚼棉花一样什么味道也没有,跟和尚吃斋是一样的感觉。哦,对不起,我忘记我们都是和尚了。”悟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也一直以为当神仙就是这样嚼棉花的,于是我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嚼那些白白胖胖的桃子,结果,我却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合适当神仙的,依旧不停地吃那些可以长生不老的桃子。有一天,轮到我休假,于是,我便逛到老君的太上府里散散心,结果,我碰到把守门口的老黄,他正趴在地上打盹,他脖子的肉特别多,长的特别可爱,正当我准备悄悄走过去和他开个玩笑时,他突然抬起头,‘大圣,你咋消瘦成这样了?’这老狗,一听口音就是从东北抓来的,我当时按了按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尖嘴猴腮,‘大圣,你等俺。’老黄端起自己的盆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府内,一会儿,他就端出了一盆仙丹,嘁!齐天大圣居然要别人来施舍,但是,我没有拒绝他的好心,于是,我拿起一颗仙丹放进了自己的嘴巴……”
“师父,大师兄,你们这么晚还在聊天啊,哦!大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师父,我要去解手,你让让道。”唐僧摆摆手向揉着眼睛的沙僧让了道,示意悟空继续讲下去,他真的一直有记者的风范。
“为什么,他们要欺骗我,为什么他们一直都把我当成异端,可是,我现在却升不起一丝愤懑?”悟空抬起头,遥望着满天星辰,那里,就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当我被压在五行山上下的时候,我以为我要真的死了,结果一位龙女用生命挽救了我,后来我就一点记忆了没有了,当我孤独寂寞的时候,我抬起头看见无数个妖精往地上掉,当时我以为他们都是跟我一样因为犯了天条,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他们都是因为跟我交过朋友,结果跟我同一个下场,白骨,你该没忘记她吧,她曾是王母的侍女,而虎鹿羊三仙,他们曾经把守过南天门。还有金角、银角,那些犀牛精,罗刹……”
唐僧微微皱起了眉头,“忘记过去吧,忘记过去,你就能从新找回快乐的。”
“嘿嘿,忘记,我会继续的。”
东方开始微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西行的路上,朝阳似血,尘土飞扬。而在我的这个世界里,花果山一片的漆黑,漫天的飞雪冷透了我的心脏,收起照妖镜,我百无聊赖地躺下望着天空无边的黑暗,我期盼着某个奇迹的诞生,也许我将不用再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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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篇  梦域(一)

风如西天的云柱灌满我的长袍
于是在真空的世界里
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找寻了多年以后
发现失散的他就是我的从前
他曾经这样左右我的意念
拥抱我的悲喜
伤透我的内心
我忘记了自己当年是如何抛弃
我也不了解他对我是如何的依恋
现在却这样将他四处追寻
当我回头一瞥  发现他并未离我而去
相逢原本不该有泪
……
“雪弟,你的眼睛好了!”没有想到,在花果山上可以看见失散多年未见的族弟,他的头发长长地披了下来,如同水银泻地般的飘逸,而且我发现他的眼睛如同当年在封雪国一样的清澈透明,于是,刹那间,仿佛轻烟飞散如风奔走在我的脚前,我的内心一片惊喜。于是我站了起来,高兴地向雪弟的方向奔去。
“哥,我来接你回家了,”他平静如水般地走过来挽着我的手。
“恩,好!”当我兴奋地拂袖准备和他一起飞翔的时候,刚张开手臂,这才发现灵力已经尽失了,这让我极度的沮丧。
“哥,飞吧。”
雪龙依旧牵着我的手,回头向我微笑,于是,我们俩就飞了起来,如同划过天际银河的两道洁白的弧线,天上的云彩如同漫撒的鲜花开遍了我们的四周。在半空,我俯望着大地,无限量地展着自己双臂,支撑我飞翔的力量竟来自我的内心,我可以飞了,我的生命又回来了,于是,我扣着右手的中指,刹那间,透明的冰砾在我们四周舞蹈,渴望奇迹发生的一颗心在奇迹诞生的时刻飞翔起来。
我们降落着封雪国的上方,举国百姓在街上跳着欢快的舞蹈,如同跳跃的火焰。
“哥,你要永远住在这里,永远都不要走了。”
走?我又怎能去其他地方呢?我不是就是来这里的吗?封雪国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生命中唯一明媚过的一个纪元就是在这里度过,自由的飞鸟在这里的空中飞舞,穿红戴绿的小孩跑满全街,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度,并且模仿过它的样式,也成为我在寒魄城最大的成就。成就?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疲惫,于是,蹲在城堡的大街上,我开始东张西望。
“你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因为我们都是凡人了。”
真的非常开心,凡人!多漂亮的名字,那我们应该挑在哪里作为我们的居所呢?在前街还是在后庙,我还是喜欢前街,那里人多,我喜欢看热闹的人群,看他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可是,逛庙会的时候,那样,后庙就会变得非常的热闹,该怎么办呢?不如这样好了,平常的日子我们都居住在前街,当庙会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到后庙去预定空余的屋子。就这样定了。望着前街新种植的一排小树,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哥,你快来,看看我们的新房!”
这不是我一直渴望拥有的一座小屋吗?走上长长的木梯,打开镂空的含月窗,可以在阁楼上读那些文华殿里美丽的华章,而累了透过窗子,就可以看见我的孩子们和邻居的那些小孩在大街上一起玩耍,阵阵的香气从楼下飘了上来,那是梅在准备丰盛的午餐。走在新房里,虽然这里空空如也,我却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和想象,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雪龙回头望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眼睛里闪动着善意的嘲笑,是呀,我曾是一个国度的王呢。
“雪,你怎么不动呀,坐在这里看什么呢?”
“看你,看你忙碌的身影。”
雪龙静静地坐在新房的阶梯上,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落寞而且寂静。他安静的样子就像他在童年的时候,独自在海底深处看望那些落败的鲜花。
自从上次天庭别离以后,我除了柔儿和我的三个孩子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对了,柔儿呢,她在哪里?柔儿却微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孩子和梅!我以为我认识的那些人都离我而去了,他们却在突然之间全部来临。
“梅!真的是你吗?”可是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话呢?只是微笑地看着我,而我也没有在意这些,在属于我们的小屋外,独自栽着一些野生的小花,不时用甜蜜的眼睛望着屋子里我的亲人。
风吟月饮!九天月明的声音!屋里传来阵阵呼啸,穿透着我的耳朵,我的心陡然紧张起来,洁白的血,开始在我的四周蔓延开来,如同开放的莲花吞噬着整个大地,莲花,你怎么也来了呢?
雪弟伸展着他的双手张望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伤悲,但是四周一片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梅领着三个孩子飘走了,如水的天空开始如墨一样的黯淡下来。
于是,那些房子,那些树,他们都离我渐行渐远,而我却孤独地在整个空城外徘徊,不管我如何的呼喊,整个封雪国的上空只是飘荡着我一个人绝望的声音,我奔走着去寻找一些东西,越走越是寂寞。哭着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还躺在花果山的枯树下,浑身冰冷。
雪花一片一片飞落,那是雪龙的精灵在天上落下的眼泪,如果我们都愿意重新一切复原的话,那么就让我的生命代替雪龙所有的苦难,然而,一切都成为一个虚空的梦,现在梦醒了,坐在雪地里,雪花将我埋葬了半个身躯,我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梦到一个熟悉的人,即使伤害是发生在梦里,我爱的每一个亲人都不能受到伤害。不过,如果可以不用醒来,我愿意自己永远都生活在美丽的梦里,,因为那里莺歌燕舞,永远快乐。
现在,我想在回家之前我要先去找到雪弟,然后回到没有人的寒魄城里,和梅以及我的孩子们一起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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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篇  就月山(上)
雪,依然是雪在洋洋洒洒地飘着,天空逐渐暗淡下来,远方,有一只飞过的天鹅在天的尽头燃起了雪街初上的华灯,我的手里握着裳姐姐本相的橙色飘带,龙裳开始用那双临死前的眼睛盯着我,母后曾经告诉我们说,不要忘记敌人的眼神。龙裳失去语言后,她所能说的都是从她的眼睛里传递出来,现在,我想告诉她,曾经,那个在远古高原盛传的英雄已经死了,而我们,都需要怜悯。天空中,那双凝视我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如同暗下去的天空一般,涌入滚滚的人群,我走向了茫茫的未知。
“大家快走呀,前面就是祭月娘娘的道场,听说她最近正在招募弟子,如果被选上,我们就不要受这风雪之苦了。”
跟随着前进的队伍,我想起了雪弟,祭月应该是唯一能知道他的人了。
遥望远处的就月山,风和日丽,草木葱茏,冰筑的围墙阻隔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围墙的门口把守着两个武士打扮的侍女,她们运用着神力在门两边筑起了一道火墙,怕冻坏的人们冲了进去。
刚才还疯狂如蜂一样的人群突然在围墙前停止了,人们都有些胆怯地挪动着自己双腿想退缩回去,因为,他们看见了在围墙上的一个告示:“今天招募时间已结束。”
“不好,不好,”人群里突然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绕到了前头,小妖!是她的声音!没想到她也在人群里,而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你看,”小妖走到了人群前面,指引着一个侍女的眼睛转向了另一个侍女。被指的侍女则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装神弄鬼的小妖。
“有一只虫子在你脸上!”小妖指着侍女的脸大叫起来!
“啊!”侍女脸色刷地就白了,赶忙放下了自己的双手猛拍着自己的娇嫩的脸盘,火墙刹那间就熄灭了。
“大家快冲啊!”冻坏了的人群如同猛兽出笼一样横扫进就月山内部,很快就消失干净了,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来过,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下站立着的小妖和我,以及两个美丽的侍女被人群踩踏后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
“龙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小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似乎还有点点的泪花。
“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我平静地问她。
小妖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我的手向就月山里走去。
“如果真的可以找个某个东西让你减轻痛苦的话,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找来给你,但是,如果这个东西将让你也把我忘却的话,我宁愿你永远痛苦。”
我向小妖皱了皱眉,抓紧了她的手继续前进。
小妖咯咯地笑了起来。
远远地,是一个冰筑的城堡,城堡下站着那些百姓,一个个仿佛呆立的木鸡。城堡的上方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妇人,拖着青色的长发,她肃立地站着,目光放射出冷峻的寒光,仿佛要参破整个青天。
“祭月娘娘,小龙求见。”我远远地喊着。
祭月拂着自己的袖子,说了一声,“起!”
我拉紧了小妖的手,于是转眼间,我们就站在了城堡的上方。
“娘娘,你知道雪龙去了什么地方吗?”
“什么雪龙,我不知道。”祭月转过头去没有接我的话。
“那天龙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他在哪儿?他回来了吗?”祭月的脸上刹那间透出了灿烂的光芒,焦急而兴奋的双眼在我的四周搜寻起来。
“他已经死了,不是在地上的死,在天上也死了。”我很平静地告诉她,因为我知道一个女人的等待有多么可怕。
“死,死了……”祭月发出一丝冷笑,“你是谁,你又怎么知道?”
“我就是白龙,他死的时候我就站在他的旁边。”
“不,不可能,昊天不会骗我的。”祭月歇斯底里般号叫起来,“你是个骗子!”
“那你看这是什么,”我从自己的嘴里掏出了一颗明亮的珠子,上面刻着一个女子美丽的头像,酷似站在我们眼前的祭月,眼睛却是那样的纯洁和明亮,我们龙族男子死去时,生命珠上将显现出自己此生最爱的一个人的头像。
祭月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我手中的珠子,待她看清楚时,她跪在了地上对着龙珠滴下了伤心的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连一面都不肯见我就走了吗?”
祭月握着龙珠站了起来,苍凉的笑声穿透了我的五脏六腑,此刻,我才明白爱一个人是可以如此让人心碎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妖拉着我的手臂,用疑惑的双眼盯着我。
“祭月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女,天龙就是我的叔叔。”如果没有错误的话,我应该叫眼前这位伤心欲绝的女子婶娘。
“不可能,这不可能,从离别后的等待,我一直都有一个盼望,相信他有一天会来接我的,盼望着他归来再看我一眼,可是,现在,你来告诉我什么呢?死了?死了,多美的感觉啊!死了就可以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吗?天龙,你好狠啊。”祭月狠狠地扔掉了手中的珠子。刷地从袍子里抽出了祭天神剑,这也是唯一能借用其力量从天庭的重围中逃脱的上古唯一兵器,一直都在昊天那里保存着。
“不要!”看着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小妖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
“不要!”另一个身影闪过想要夺下祭月即将划过自己脖子的剑。
刷,是剑穿过肌体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我的面前。
“昊天!”祭月扔下了手中的剑,抱起躺下的那个男子。
“死在你的剑下是我的荣幸。”流着鲜血的昊天幸福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呵——哈哈,死,都死了。”祭月捡起沾满鲜血的神剑,发出可怕的笑声。
哧的一声,剑穿越了祭月明媚的身体,一滴一滴青色的血沿着剑鞘划落,滴在冰上,腾起阵阵的雾气。
“告诉我,雪龙上哪里去了。”我一字一音地问着将死去的祭月。
“西——天——找……”
祭月没有说完就死去了,在她死的瞬间,整个城堡刹那间就倒塌了,底下那些百姓开始四窜,当他们跑到外面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的那个世界又回来了,冰雪开始融化,一切都因祭月的死去而烟消云散,彩云归来。小鸟开始歌唱,人群开始纷纷开垦新的土地建造自己美丽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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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篇  就月山(下)
昊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游荡人间,喜欢海里那些游来游去自由的精灵。我不想明白天庭为什么总是那样的死气沉沉一样,我也不想明白为什么人间那么的快乐,只是用一个流浪的心来感受他们的笑容,可是因为我是从天庭而来,因此,我也放不下自己一个冰冷的面孔来加入他们的生活,因为一个向往简单生活的心已经在过惯冷峻和森严的套子下完全的冰冻,唯一的特殊就是我还有机会来游荡人间,因为在天帝的眼里,人间还是属于天庭的,而他自己却从来没有来到这里看看这里的一切,所以,我利用自己的身份得到了向人间传达上天旨意的美差,因为我是天帝最小的弟弟,早在远古的剑矢年代,当阿修罗准备在天庭策动一场叛变的时候,是我联合了诸多星矢的力量战败了他,才得以保存我们星剑一族的统治地位。
可是重新掌权的哥哥却欲发的变本加厉起来,除了在天庭扫荡一切敌人外,远在下界的海龙族也被他派出的力量所征服,因为当时的紫裳龙王和青衣龙王的誓死反抗,于是,海龙族的紫裳门和青衣门都被罚为天庭世代的奴隶,而他们门下所有的女子都被征为天庭的侍女,并且不准与白衣龙门正统通婚。但是世代的龙族是不肯这样罢休的,他们总是在修炼出新的法术后集结新的力量来抵抗我们天庭的律例,但是,他们唯一的悲哀就是他们幻术在没有成型的时候就已经为我们所参破,于是在一次次徒劳的攻击中,龙族总是败下阵来,海底的龙骨山上是他们年轻生命的终结,但是总有那样多渴望自由的灵魂用他们高傲的斗志来争取他们的胜利,尽管谁也不知道尽头在何方。
又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了,新一代的龙族开始重新成长,由于他们总是有一些各族和紫裳以及青衣两门偷偷结合,于是海底的龙族开始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有的蓝龙甚至有了青、紫、蓝等不同灵性的孩子,但是,我们的规矩依旧是惩罚紫色和青色两门,至于其他的则一律不闻不问,但是白龙正统依旧是要严格保存他们的血统,因为四海需要他们来统治,一旦他们出现了异类,则要为上天所诛杀。
海浪阵阵拍打着远方的岩石,躺在海边一块光洁舒适的大青石上,我枕着波涛惬意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远处是一个渔村,那里的百姓除了出海捕鱼以外,也在家里养了许多家禽,我能够听懂他们在私底下的窃窃言语。
母鸡下完蛋是这样叫的,“咯咯咯——咯咯咯——”,然后迈着骄傲的步伐,在院子里打转,吵醒了正在午睡的老人和孩子,恼怒的他们恨不得爬起来把她扁一顿,但如果是一个旅居外乡很久的游子在卧榻上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一定在老屋里紧紧地抱着童年睡过的被子,流了一枕头的眼泪,然后很满足地睡去,比如我就已经开始泪流满面。
母鸭下完蛋是这样叫的,“嘎嘎嘎——嘎嘎嘎——”这是一只贪玩的母亲,他扔下所有的一切,独自跑到芦苇丛里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因此,她没有吵到任何人,如果没有小偷的话,她还是很容易就找到自己生的那些蛋。
鱼下完蛋是这样叫的, :) ,我听不懂它是怎么叫的,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她不安地守侯着那些蛋宝宝的身边,就像那些焦急等待新生命诞生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总要自己偷偷地打探一番,期待和他们一起玩耍,熬红了自己的眼睛。
啦啦啦,鱼宝宝们终于出世了,一群一群地从海底游了出来,相互打闹着吵着要他们的妈妈带他们去远方旅行。
“喂,龙哥哥,快看石头上有一个奇怪的人在听鱼儿们讲话呢!”一个姑娘清脆的言语传到了我的耳边,我转过头来,眯着自己的眼睛向她打招呼。
“你好啊,小姑娘,莫非你也爱听鱼儿们讲话吗?”
“呵呵,我不用听啊,我本来就是来自大海的。”
这时,我发现了站在她旁边一个高大英俊的美貌男子,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一定是来自海底的天龙王子,而身边这位可爱的女孩则是青龙族里这个纪元最年轻的女子,后来我听到天龙叫她阿青,于是我永远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在我的心底千百回地婉转曲折。
“我们海底的鱼可多了,有的还会喷着蓝色的火焰,有的会放射出锐利的电光,有一次,我不小心,就被电鳗刺了一下,你看,我的手还有伤疤呢。”
小姑娘伸出手来,让我看清了她洁白的臂膀上一个细微的伤疤,看着她嘟起的嘴,脸角无邪的笑,刹那间,让我产生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感觉,天,我是神哪,可是我却有拉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嘴边的冲动。
“阿青,我们走吧,不然我们就错过黑森林的动物宴会了,对了,这位仁兄改天到我们海底去玩吧,我请你喝海底最醇的美酒。”
“再见了。”姑娘向我招手。
“恩,再见。”我看着他们远去的幸福背影,眼睛里涌动着奇怪的泪花,这是两位涉世未深的可爱年轻男女,如果真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也许他们就可以很幸福地恋爱,生活,生一堆可爱的孩子,在海底游来游去。我不想用自己可以看见未来过去的天眼,望望他们的前程,因为我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何等残酷的结局,也许要毁灭他们的也许就是我,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貌似可爱的大哥哥。我不再继续揣测他们的未来,幸福也许就是瞬间的时光,听着海的声音,我在岩石上继续着自己落寞的心绪,因为我有千万种法力,于是,我就有千万种化身,我跳下海,变成了一条鱼兴奋地在海里游荡起来,跟着那群刚出生的孩子们一起去探询未知的人生。
祭月:
如果明白越多就越可以解决自己的痛苦的话,我宁愿自己是一本大百科字典,但是,我越是明白了很多,我就越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痛苦,于是,我宁愿自己可以更简单一些,也就可以更快乐一些,但是,时光老人不肯听我的请求,让我一天一天的成长,一天一天的老去,我等的那个人一直还没有来,在我的记忆里也就剩下了寂寞的鱼海里,一个寂寞寻找爱情的白龙。我可以感知到他,却始终对寻到他的踪影无能为力,我怕,怕自己哪天突然死去了,那么他不是找不到我了吗,于是我想要冻结了这个世界,让世界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当他来临的时候,我可以微笑地看着他,对他说,这里的一切都还为你保存着,没有改变。
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昊天的时候,他不置可否地向我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满了迷惘,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因为他是我身边唯一一个知道天龙还活着,也正是因为他,我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昊天曾经对我说以前我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可以对什么都没有戒心,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能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在就月山上终老呢?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一个女人的等待是何等的可怕,一个女人的苍老也是何等的有威力,我为自己的威力发出狂笑,也为自己的曾经无限感慨,那个简单的孩子已经不是我了。
我是一个被囚的龙女,被囚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是青衣门下的一个龙女,我为这个理由狂笑不已,因为我天生就长着青色的皮肤,难道这也有错吗?但是,我毫无办法拯救自己,天龙也是,我们都太弱小了。于是,只好在昊天造的就月山作为自己的屏蔽,等待着,有一天天龙驾着云彩从天上归来,对我说,天帝已经被消灭了,我们都自由了。尽管这个世间最伟大的梦想也许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但是我还是要等待,等到宇宙的完全破碎。
于是我派遣了法海去盗取北海祭祀的法袍和召唤风雪的《藏雪经》,法海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由于他的落魄与对北海的熟悉,我还是信任了他,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以我的名义招来无数的风雪,只有我生命的终结才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但是,我没有选择死亡,而是用昊天给我的灵力保存了就月山仅有的一方太平,我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但是我别无选择。
后来,一个生命终于出现了,他就是我和天龙的儿子,雪,他是那样和他的父亲相似,但却没有他父亲那样的魄力,他是那样的平静和执着,蒙着自己的双眼却可以一样的向前而去,他似乎在为了完成某一个自己的理想,却仿佛永远无法完成,就像我不知道他心的归属一样,他也无法感知我对他父亲的依恋,他向我打听了西天的路途,然后就出发了,那样的焦急和不可等待,也许,我们都在为了我们自己心中的那个理想进发,我感到我们是那样的幸福和满足,有一个追求是那样的让人可以天荒地老地活下去,待世界的末了过去,又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看到一个花团紧簇的世界。
再后来,又一个生命出现了,和我爱的天龙是何等的相似,他的手中挽着一个可爱的姑娘,仿佛当年的我,依恋在天龙的身旁,一起走天涯,一起看日落。不过,他来告诉我的却是我生命的终结,并且拿出了最终的确据,原来,昊天一直都在欺骗着我,其实,他不过想守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根本不爱他,爱啊,多么美妙的感觉,被爱和爱的转化,从生命的终极直到无限,从流水的刹那直到永远,还是要爱,还是要自己的等待。
我想花总是要开的,就像自己的生活,或明或暗,终有再生的一天,在就月山上寂寞的生活里回望人间,那里的繁华和甜柔总是让人流连忘返,而我也不过是这里的匆匆过客,总会回到我想要的地方去。
我终于回来了,回到一个终极的无限中,一切都结束了。
昊天
我终究还是没有挽回这个终了的局面,就像我永远不想反抗天帝一样,因为无论怎样的改变,用我一个臂膀所围绕的世界终究还是我的一个臂膀大小,于是,在这个臂膀里所构造的一切谎言都将成为我的永远,我最深的记忆与钟爱,每个人都需要找一个自我的空间留恋,在这个空间里珍藏一个自我建造的城堡,城堡的女主人就是自己的最爱,但是,最终女主人还是死了,这个空间开始破碎了,我也突然明白,来过,看过,爱过,总是要放弃一些,一直……
谁都可以陪你流浪
当目光只是一个改变的信仰
谁也不能让你放弃
结局不过是信仰的延续
如果还有梦
还有那样一个夜晚
你还那样走来
我还那样看你
不过是那样一个夏天的海边
只有你一个人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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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篇  江南(上)
彩云初霁九天开,凤鸟皋鸣八方来。
我和小妖走出了就月山洪荒的城堡,身后的大堆乱石中并排放着两颗龙珠,龙珠上彼此印刻着对方的头像,仿佛在互相凝视着对方,又仿佛在嘲笑着什么,风卷动着一个青色的飘带落在了我的身旁,我捡起它来塞进了自己的布兜,拉着小妖继续赶路。我终于打听到雪弟的消息了,而他所行进的目的居然是西天,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不是都成为徒然了吗?我没有继续抱怨自己的选择,是逃离还是坚持,于是我选择看小妖一眼,我才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彼此看着我们俩都还穿着厚厚的棉衣,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艳阳在天上高高挂着,我们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走在江南小镇的街上,人潮涌动,三教九流,打铁,卖画,算卦,擦皮鞋……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馆,我们走了进去点了两个小菜,准备开始筹划我们下一步计划。
我的话还没出口,小妖就指着窗外的江南水乡叫嚷了起来,
“你看,那两个姑娘船划得多好啊,我也要去。”
江南的流水倒影着轻舟和水乡女子的倩影,一阵阵涟漪向着我们的方向穿越,沿岸的清风中杨柳依依,又是一个春天到了。
小妖卷起了自己的裤脚,要从二楼跳下河边的楼船时,被我一把抓住了。
船里的两个姑娘也叫嚷了起来,“快下来,快下来一起玩啊。”
我朝她们吐了吐舌头,“我们还没吃饭呢。”
“对了,龙哥哥,我们没有带钱哪?”
“嘘——”我刚竖起了食指准备提醒小妖小声一些说话的时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你们两个居然没有带钱就想来吃霸王餐,”
两个恶狠狠的店小二向我们走了过来,于是,我们就被提着扔出了酒馆,样子十分的狼狈。
“哈哈哈,早就叫你们来陪我们一起玩了,你们早不下来,现在吃苦头了吧。”
还是那两位姑娘泊了自己的小舟,上了岸,把我们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我们请你们到船上吃饭。”
“太好了,”小妖高兴得直拍手。
坐着姑娘的小舟,弱风轻拂着我的脸庞,我有些陶醉,而小妖则不停地和两位姑娘打闹,把手伸到水里扯着一些水草,弄得不大的一个小舟不停地摇晃。到了她们家的大船上,老渔夫给我们精心准备了好几样海鲜鱼虾,看得出来,小妖非常的嘴馋,已经忍不住要直接用手去抓,两个姑娘看了不禁越发的忍俊不禁。
我拉了拉小妖的衣角,她却回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盯着那些佳肴。
“哈哈哈,”终于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吃吧,吃吧,看来真是饿坏了。”
老渔婆给我们分着碗筷,于是大家都坐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最近打鱼打出了一件怪事,一条鲤鱼居然长着五色的胡须,因为怕发生什么问题,我们都一直没有吃,养在缸里。”
“是吗?”我警觉起来,“快给我看看。”
“着什么急呢,快吃吧,看这位姐姐饿的。”两个姑娘说道。
“你们还是给他看吧,他可是——”我连忙捂住了小妖的嘴。
“可是什么?”两个姑娘穷追不舍。
“可是大唐动物保护协会的特派员。”我向她们打哈哈。
“哦,那就给你们看吧。”
于是我们转到了船尾,一个大瓷缸里摇摆着一条大鲤鱼,长着五色的胡须。
“我能否给你们提个建议,就是把这条鱼放生。”看完鱼以后,我忍不住抓起鱼扔到了河里。
“放就放吧,何必这么着急。昨天还有一个书生准备出三文钱买呢。”渔夫有些心疼。
“哦,真不好意思,到时候我叫协会给你们颁一个最爱鱼类的牌匾给你们好了。”
“算了,算了,吃饭,吃饭。”
吃过饭后,陪两位姑娘玩耍了一会,我和小妖就告辞了,他们还送给了我们一些干粮带在路上吃。
“龙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呢?”小妖发现我有些闷闷不乐。
“你该不是又要打听我什么故事了吧。”
“知道就快说吧。”
“我有一种预感就是我叔父还活着,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并且还幻化成那颗龙珠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因为那只鱼吗?”
“这样的幻化术,我唯一知道能掌握它的就是叔父,而叔父也正是因为这个幻化术最终结束了他的生命。而这条鱼,我一直觉得很不简单。”

前  缘
寒魄城里简单的生活是快乐的起点,看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尽管日子是那样的飞速而过,但是,我和梅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放弃了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段时间,我们一起练习剑术,一起探讨兵营如何的布阵,我们还一起驾着浪花去东海看望已经越发苍老的神龙婆婆,她总是高兴地抱着含儿亲个不停。
但是当我要往北海去的时候,我发现通往那里的路已经被丛丛海底植物所围困起来,像是一个迷宫,我想走过那里再去看看曾经度过我成长旅途中最重要的那段日子,但是,每次我都是无功而返,隐隐在我内心不祥的征兆终于发生了。
那天一队飞鱼巡逻舰队急匆匆地赶来,向我报告说,北海方向不知为何烈焰张天,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晚了,须弥顶上,一堆的天兵天将围困着叔父在当中,叔父浑身已是伤痕累累。
“做鬼已经是生命的最下贱了,看来现在连鬼也做不成了。”叔父已经无力再举起手中的剑。
“世间的一切,上面原本已经安排好他们固定的寿命了,你却把他们都延长了,不管你驯养的是水还是石头,是虫子还是你的龙子龙孙,你就必须用你自己的生命来抵。”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说道,后来,我才明白他就是天庭三十二星宿的第一勇士奎木狼。
叔父冷笑道:“他们能够活着,我已经满足了,只是功亏一篑,我只是不甘。”
“上面的事你还没见过吗,尽管上次已经给你逃过了一劫,现在可由不得你了。”奎木狼用手比划着头上太阳行走的轨迹,“怕是时辰不够了,你受的苦头将更多。”
叔父从鼻翼里飘出了最后一口游气,举起剑割下了自己的脑袋,当我要冲进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奎木狼手中的狼牙棒远远一挥,我仿佛中了什么法术一样,心口猛然一刺,登时顿在了瞬间。
“阴谋,”叔父用手摘下了自己砍下的龙首,径自向那森罗天的小道晃悠晃悠地走着,依旧是平常哼着小曲走的步调,没有音,只是汩汩地从脖子上冒着鲜血,他也始终没有对我有一句交代。
而雪龙也仿佛消失了一般,不知道是被抓上了天庭还是依旧在地上的某一个地方流浪,在封雪国的海龙宫里搜寻了许久以后,除了一堆废墟和死去英雄们惨烈的尸首,我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我们的法术真的无法跟天庭争斗吗?”受伤的我在神龙婆婆面前显得格外的苍白。
“哈哈,”婆婆大笑起来,“你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为什么天龙可以跟他们斗争那么久,而你一招就不行了呢?”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不解。
“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识过天庭的招数,你也就无法判断从什么方向可以向你攻击。”
“那婆婆应该有办法破解吧。”梅龙有些所得,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破解?咳——”婆婆猛烈地咳嗽起来,“万物有其因,必有其法可解,除非——”
“除非什么?”
“上天庭,寻求万法之因,我这里有御赐的虎伏,只要你拿着它就可以直接到天庭去了,不过到天庭可就危机丛丛,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智慧了。”
当我要接过虎伏的时候,梅的眼神仿佛告诉我不要去拿,但是婆婆瞪了她一眼后,依旧将虎伏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接过了虎伏以后,婆婆的眼睛突然迷糊起来,接着她就死了,任凭我怎么喊叫都没有用,渐渐地婆婆就化做了一颗无比明亮的龙珠和一条灿烂的五色飘带,梅流着眼泪告诉我说虎伏一旦离开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将失去生命,而且我们龙族就东海的王拥有唯一的虎伏,这也是天庭控制我们地上个族的一个手段,所以轻易没有任何一个王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握着虎伏告别了我的所有亲人,梅望着我,让我的三个孩子分别与我吻别。望着明媚的青天,是我向往的地方,也是我最不愿去的空间,也许我将碰到许久没有见到的父王和母后,如果他们听说我已经有了三个孩儿了,他们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念动咒语,展开双臂,瞬间我就到达了天庭外的南天门,虽然我在许多的时间里已经来过这里了,但是当我要闯进去的时候,总有无形的力量将我挡回,这次依旧是这样的。但是我依旧不屈不挠地继续撞击着,直到里面出现了一阵哼哼的声音。
“谁啊,打扰老子睡觉?”里面一个不情愿的声音传了出来。
“南海白龙王求见。”
混沌中伸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巨手,我赶忙将虎伏放在了上面。
仿佛拨云见晴天,透亮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双眼,一条大道如同铺平的金光,走在里面轻飘得如同飞行一般。等我可以睁开自己的眼睛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天庭,我终于到了。
漫撒五色花,笙歌任飞扬,清香绕云际,天翼展翅高。
里面仿佛什么也没有,却又可以感知一切无比美妙的东西,虚无飘渺却又唾手可得。
一条银色的河流在我的身边流过,里面流动的全部都是星星,这里应该就是银河了吧,我想起了当年昊天下旨父王和母后在天庭的府邸就在银河边,那么顺着上游走去,应该可以找到他们吧。
沿岸有一些零星的花开放着,隔不远就有一个府邸矗立着,但是都不是我要找的,偶尔有一些长得奇怪的族类望着我,十分好奇,我渐渐有些灰心了,于是站在银河边望着远方,天庭真的是这样空旷而且寂寞吗?
“你在看什么呢?”一个姑娘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但是我却看不见她是谁。
“看那些飞鸟。”
“你知道那些飞鸟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它们叫落落鸟,都是在天府里被玉帝和王母所抛弃的宠物,它们在等待着太阳的西落,就一起栖息在扶桑树上。”
于是,我看着那群寂寞的落落鸟从远远的天空飞来,她们扇动着深蓝的翅膀,朝着太阳坠落的方向飞去,在落寞余晖的寂静里,一起鸣叫着:“落!落!落!”太阳很快就在凄厉的叫声中落到了银河里,飞鸟们都争先恐后地飞进了太阳里,抢夺了仅有的位置,没有抢到的蜷缩着身子盘在树下,光寒宫里阴冷的风吹着她们仅有的几根羽毛瑟瑟飞舞。
“它们真可怜,我应该叫父王多栽几棵扶桑树的。但他总是说没空。”我空空的身边传来一阵叹息声。
“不过谢谢你了,每次我看落落鸟都是一个人。”
“但是我却看不见你呢。”我东张西望,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谁。
“哦,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也是神仙呢。”
一阵冰破的声音,一个轻灵的姑娘在我身边露出了她娇好的容颜。
“你从下界来吗,我叫莲花,是天帝的女儿。”姑娘友好地伸过了她的手来。
天帝!我听到这个名字仿佛中了咒语一样,顿时警觉了起来。
“是啊,我是从下界来的,我……我,”奇怪,我想了好久也没有给自己想一个比较好的谎言,于是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呵呵,不用回答啊,这里总是经常出现一些陌生人的,我已经习惯了。”
“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到习武场吗?”
“习武场?女生一般是不能去的,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就在我们学堂的旁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比武的。”姑娘拍起自己的手来。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高兴。
她凑近我的耳朵然后悄悄说,“武馆的老师是太上公公,他偷偷教我本领,但是不准我告诉任何人。”我向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不好!我今天还要去补课呢,时间来不及了。”莲花撒开自己的脚丫跑了起来,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跑起来。
沿路的天逐渐暗淡下来,天河倒影着我们奔跑的两个身影,星星随着我们不断加快的脚步晃动着,仿佛可以听见它们的笑声,跑着跑着,莲花的身影却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消失了,于是,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把莲花跟丢了,因为我实在跑不动了,而法术似乎在天庭也开始不管用起来,当我腾空而起时,不断落下的却是在原地,我准备举手化冰为路之时,却是不断下坠的雨滴,于是,我开始沮丧地一步一步走起来,看着自己在银河里悲惨的倒影,我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叱诧无比的王却跟着一个天庭的公主似乎在玩一场赛跑游戏,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
当我正失掉所有信心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发现前方亮着几盏橙黄的灯光,似乎是从太阳的余晖里采摘下来一般,又仿佛是母后在海底宫殿时候怕我们迷路所亮起的指路灯,我感动得自己几乎要哭了起来,渐渐地走过去,我却听到了莲花调皮的声音。
“我就是不会嘛,要不我们来玩一场抓迷藏,然后我们再开始吧。”
紧接着出现的声音却让我万分的诧异起来,
“你这小鬼头,不要耍花招了,你这两下子我还不明白吗?” 是父王的声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王!母后!你们快开门啊,是我,白龙!”
我迫不及待地敲起门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母后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她还是那样的安详和美貌,一些变化也没有,而身后的父王却似乎更加风采熠熠起来。
母后凝望着我,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到这里的,所以我用太阳光织了如同我们在海底一样的灯,你终于来了!”
父王用他的双手在周围划了一个圈,于是我就看不见他们了,但是瞬间一声冰碎的声音,他们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于是我走上前去拥抱着他们,如同拥抱着一个梦幻的世界,我明白他们也正是因为等待着我的到来而一直没有使用在天庭的幻术。
“好啊,好啊,原来你们是一家人,难怪,刚才在路上,我就觉得你跟我们的老师有些相似。”莲花拍着手似乎要跳起来,“以后我补课终于可以有伴了!”
在父王和母后的伪装下,我成了龙王府邸的一个侍从,他们都开始叫我阿三,看着银河里自己的倒影,雪白的胡子一张年少的面孔,看着,看着,我就笑了起来。
同时我还学会了在天庭的幻影术,这是自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以后,由天庭幻术研究小组研究出来的一种新的法术,用以防备给那些下界高强的生灵闯入天庭后使用的障眼法。莲花始终也没有把我的身份泄露,因为她明白下界的生灵如果擅自闯入天庭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当我把自己也伪装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在我身边所有的一切神仙,原来四处漂泊着都有生灵。他们有的在冥思苦想,有的在匆匆赶路,有的甚至就是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他们都没有停下来看我一眼,而我却看着他们自己却是那样的满足。
趁着天庭学府作为自己的屏蔽,我开始了自己在天庭漂泊的生涯,因为我必须了解足够多天庭的东西,我才有可能将来的某一天将这里都彻底改变,我为了自己这个想法开始了自己疯狂的行动,但是我的表面必须那样的平静和安详,因为我是一个老仆人,于是我开始接送那些天庭里的孩子们上下课,在这期间,我几乎走访所有天庭的每一个府邸,其实,最主要,而且是总的构成,那就是天庭的二十八星宿,他们分别管理着天庭里每一个部分,组成严密的阵法,相互补充,相互渗透,团团围着最中心的地带,最中心而且也是最遥不可及,那就是天帝所住的斗牛宫。许多打探得到的消息就是天帝自从上次在孙悟空手下一败涂地的时候,他得了一种忧郁症,开始怀疑身边所发生一切的事情,天庭外围开始层层把守起来,任何谁都不可以出天庭,当然除了昊天,他必须替天帝管理那些在下界的事务,尤其是一些灵力开始强大的族类,一般都必须上到天庭来受到严格控制,于是在这许多时间里,大家都没有看到过天帝的样子,更不用说在父王府邸里学习的这些孩子。
太上是一个可爱的老神仙,他在学府旁开了一家武馆,专门来教习这些天庭的未来,其实谁也无法预测这些孩子未来的命运,因为他们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得过分就是一种退化,我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如果叔父还没有被囚禁起来的话,我一定象自己的童年一样将他们放在封雪国里成长起来,为了我的国,国里的子民,或者还为了我所爱的人,让自己更加坚强起来。
于是,太上的武馆成了孩子们打闹的地方,而我则经常趁着他们不注意,将刻在墙上的那些文理细细参详,有一次,还曾经因为忍不住好奇,扣起自己的食指,马上运用起墙上的一个法术,结果整个武馆经我轻轻的运功中剧烈地晃动起来,太上将他手上的拂尘甩了甩,武馆稳定了下来,那些惊恐的孩子才安静下来。而我则已经逃到了学府里偷偷望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有些心慌意乱却又欣喜不已。
莲花作为我在天庭里认识的第一个孩子,在我的注视下逐渐成长起来,不知不觉,我在天庭已经呆了三个年头左右了,他们依旧叫我阿三,但是我已经不是刚来天庭那个懵懂的我了。我依旧注视着他们在银河边的奔跑,跑到一个如花的年龄,然后结束了自己的课堂生涯,回到冷漠的宫殿里,让我很难再看到他们,而且我感觉自己为所学到的一切非常疲倦,因为这里远远没有海底的幸福和快乐,这里有个无形的力量阻挡着快乐的扩散,而我所学到天庭的法术也不过如此,尽管这里烟花如雪,人影憧憧,但是这里缺乏我所喜悦的灵魂。
或者是我低估了这里的力量,因为当一批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他们竟也拥有奇特的法术,他们在这样的规则下自由的运用,比我用心去学到的一切还有威力,或者说在一切的潜规则里,那些拥有天庭血统的神仙们天生比我更有优越性,也更容易获得成功。但是,我依旧不屈地学习着,我要用他们的法术打败他们自己,将我的亲人都救回,我要创造一个更加完美的世界,看到所有的人都快乐生活。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愈加让我苍凉起来,因为在天庭呆得越久,越加发现事实的不可改变,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可遇而不可求。成长起来的孩子们都开始结束了他们的课程,于是,我便很久没有看到他们的容颜。而父王和母后却也相应地被迁移到一个新的地方,我却不知道。在天庭寂寞的河流里,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我找到叔父了,在泅龙台上,我看着他挽着铁链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他已经没有自己的灵魂了,但是他依旧望着我,他应该知道是我的,他的眼睛里露出慈祥的光芒,如同一道阳光抚摸着我的身体,摸得我刺痛起来,因为永久的离别,将唤起我无数美丽的回忆,在我生命里所流淌着,就是叔父理想的延续,青春啊,一去不复返,但我还依旧年轻,就有希望将所有的梦都来延续,这也是唯一支持我在天庭继续自己的探索。终有一天我将打败所有的敌人,和我的家人团聚。
叔父的灵渐渐飘散开来,他洁白的血却在地上组成了天庭远古最大的魔咒——息,息带着强大的力量席卷了整个天庭,犹如当年盗火的普罗米修司,在天柱上忍受着天鹰的撕咬,啄痕上斑斑血泪,却看不见被啄者痛苦的表情,在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一个坚毅的信念,与其痛苦地被灭亡,不如坦然地赶赴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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