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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光被评为艺术系十大帅哥之首,这是艺术系那帮嘁嘁喳喳的女生们评出来的。 <BR><BR> 八十年代的这些莘莘学子们闲来无聊,总喜欢玩一些新花样。晓光的女朋友青萍则被评为十大美女之首,荣登艺术系系花宝座。凭心而论,他与她还真的般配。不仅才学、相貌、人品等难分伯仲,而且都有一个令人羡慕的高干家庭。晓光为人豪爽大方,人缘极好。 <BR><BR> 那天中午,晓光拿钱让瘦猴买几个好菜,准备和伙伴们嘬一顿。瘦猴买完菜正欲上楼,学校的一位保安喊住他。保安向他打听认不认识一位叫林晓光的人,瘦猴忙点头,说是我们一个宿舍的。旁边一位六十多岁的农村妇女高兴地说道:“咦,总算找着娃哩!”。 <BR><BR> 满肚子问号的瘦猴把她带到宿舍,当他推开门时,宿舍里马上静了下来,大家张着嘴打量起眼前的这位老年妇女。只见她穿一件早年间的对襟大褂,腿上是一条宽松的扭裆裤,裤角用黑色绷带扎起,脚上穿着一双沾满泥土的千层底布鞋。脸上布满皱纹,包头巾下露出蓬乱又花白的头发。“你怎么来啦?”晓光有些吃惊。“俺记挂着娃哩,来看看你。”老年妇女向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你也真是的,来之前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万一。。。”“没事的,俺和村子里好几个人作伴呢。”。瘦猴将她的大包袱接下,将她让进屋里。“晓光,这位阿姨是谁啊?”“她。。。她是。。。是我奶奶。”晓光红了脸尴尬地说道,“她。。。她是从乡下来的。”。老年妇女怔了怔,张了一下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到晓光带着几分哀求的目光,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啊,啊,俺是娃他婆哩。”她的脸色极不自然地说道。“晓光的奶奶也是咱们的奶奶,咱们再下去打几个好菜来!”瘦猴拉过众人,端起饭钵一窝蜂地向楼下冲去。 <BR><BR> 宿舍里只剩下这一老一少,晓光紧绷的脸也放松了一点。“娘,你来也要先给我打个电话嘛,我也好给你安排地方吃住啊。”“是娘错了,可娘想你,晚上老是睡不好觉,你爹也想你哩。这不嘛,你爹说是天要凉了,让俺把这狗皮褥子给你带来。”。晓光接过狗皮褥子,心中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父亲是老寒腿,这床褥子打自已记事起就一直陪伴着父亲。自已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父母为了供自已读书可谓吃尽了人间的苦。爹娘家里都穷,他们四十岁那年才经人介绍结了婚,生下了他这唯一的宝贝疙瘩。他俩在路边开一家夫妻店,为过往的司机提供饭菜,惨淡经营着饭馆,才不至于让自已失学。现在,自已考上大学,没能报答父母半点恩情,却为了那可恶的虚荣心,为了掩盖那强烈的自卑感,不但在同学面前混充高干子女,还竟然连生身母亲都不敢相认! <BR><BR> 晓光懊悔地看了母亲一眼,叹息着摇摇头。“娃,是不是娘不该来?娘知道给你丢脸了,俺一会儿就走。给,这是你爹让俺带给你的三百块钱。”她从衣襟里取出还带着体温的钱递到儿子手中,“这是俺和你爹两个多月挣的,娃可劲地花,不要心疼钱,俺俩还会再挣的。咱村娃最有出息哩,俺们脸上有光哩!”。晓光不肯接钱,可是母亲硬是把它塞到儿子手中。他捧着这三百元钱,心中百感交集,眼睛渐渐湿润起来。他用手背揩了一下眼角,关切地向母亲问道:“娘,你还没有吃饭吧?”“娘带着哩。”。母亲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堆散碎的煎饼!“娘吃不惯大鱼大肉,这些煎饼用水泡泡还能吃。光顾着一路打听你们学校,饭也没来得及吃哩。”“娘,你是说你是走着来学校的?”“你个傻娃子,娘可是铁脚板哩,下了火车走这么点路还当回事?!”“娘,你……”晓光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夺下她手中的煎饼,抓起一把填到嘴里,和着悔恨的泪水一起吞了下去…… <BR><BR> 宿舍里的同学们不知啥时回来了,他们站在门口不解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晓光。晓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搂着母亲的肩膀,郑重地向他们说道:“我要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高干子女,俺是农村娃,她是俺亲娘!”。 <BR><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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