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工，都市里的另类“上班族”

江浙沪

10月19日，南昌街头发生感人一幕，19名在路边等待工作的农民工合力抬起一辆交通肇事车，为抢救车下受伤女孩赢得宝贵时间。由此，这个长时间游离在正式就业市场之外的特殊群体，受到社会各界前所未有的关注和赞扬。11月，记者随同南昌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对城市散工群进行了深入的调研，试图揭开这个群体的生存现状和管理难题，以及政府部门该如何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支持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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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44岁的过建华准时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出现在他“固定”的求职地——洪都北大道与文教路交叉口路边，15年一直如此。他的身份是一名“散工”，在南昌市，过建华的“工友”多达数万人，类似洪都北大道马路边这样的散工聚集地少说也有几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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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调研，南昌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主任祝振平摸清了这个群体的特性：他们从事着各种“自由”的职业，工种随着雇主的需求而随时发生改变——水电工、泥工、木工、搬运工……农民工进城后，一部分进入企业工作，工作和收入都相对稳定，各方面的保障比较稳定。而另一部分则以“散工”这种特殊的方式在城市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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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建华是广丰县排山镇人，1996年来到南昌市从事散工。每天清晨，在洪都北大道的马路边聚集着约1000名散工，基本上都是广丰老乡。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散工在南昌出现多长时间了，但是，有“江西的温州人”之称的广丰人肯定是最早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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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社科院专家曾做过详细调研：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因青山湖周边的堤坝修建及其他市政建设需要，有近20名广丰人在这里从事挑土、挖坑等体力活。在此之后，这个群体就开始日益庞大，洪都北大道的汤家村就成了他们的聚居地。目前在汤家村居住的广丰人超过3000人，远远超过了本地居住人口，成了名副其实的“广丰村”，也是全市散工居住最为集中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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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散工的聚集地在东湖区、西湖区、青山湖区、红谷滩新区等主城区都有分布，主要聚集在人流量大的道路交叉地段或立交桥下，聚集人数少则四五人，多则上千人，每天高峰时聚集人数在100人以上的点不下1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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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振平说，散工们聚集的时间非常有规律，早上6点钟，一般市民还在睡梦中时，他们推着自行车或电动车，拧着铁锹、榔头等工具，开始站在马路边等待雇主的到来，如果到10点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许多工友就会聚集在路边开始打牌、聊天，以此打发时间，而有的人则开始回家补觉。下午4点到6点，大家又开始陆续在马路边聚集，因为在这段时间，一些雇主会为次日的活寻找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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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乡情为纽带聚集是散工这个群体最大的特色。”祝振平说，南昌市几个规模较大的“露天”劳务市场，形成的时间都比较长，少则五六年，长的已有二十多年。散工群体的地域性很强，一般以村或乡为纽带，亲带亲、乡帮乡是基本形式，比如在赣江大道与庐山南大道的交汇处，以新建籍的农民工为主，在孺子路与船山路的交汇处，以高安籍农民工为主，在坛子口立交桥底下则聚集着主要来自进贤籍农民工，广场南路聚集点以余干籍农民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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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上午11时，记者来到高新区火炬广场，几十名散工三三两两地聚在沿街商店门口，或站、或坐，看到过往车辆时便起身观望。这里就是南昌市众多规模较大的马路劳务市场之一，高峰时期聚集人数有1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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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面包车在人群边停了下来，车内传来一阵问话声：“有没有搬货的，来两个”。人群一阵骚动，瞬间就将整个面包车团团围住，两三分钟之后，一桩生意就敲定了，将一车瓷砖搬上五楼，用时约3个小时，工钱敲定是150元，两个工人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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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被挑中的散工们则悻悻返回“原位”。蒋树福是这群散工中的一员，尽管没能抢到这单生意，但似乎并不着急，把头上的黄色安全帽摘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和工友们继续打起了扑克牌。“这周边有很多企业经常需要上下货，只要有耐心在这里等，肯定不缺活干。”他从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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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52岁的蒋树福在这里“蹲点”已经七八年了，可能是长期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的原因，他看上去似乎要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一些。他给自己工作的定位就是“卖劳动力的”，没有技能并不影响他的收入，如上下货、打墙、挖泥、修路等什么活都干，甚至掏下水道的活也接。目前他给自己定的工价是每天180元至300元不等，根据工作内容不同而变动，只要勤快一些，一个月挣三四千元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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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散工的“自由”特性，一辆车子缓缓停下，一群散工就一拥而上，雇主挑人，谈价，然后拉上人开路。接下来，干活、付现金、走人。如果打牌在兴头上，今天可能就不做事了，如果上午没有接到一单活，下午可能30元的单子也会接。但又极不稳定，有时候一天可能接到几单生意，而有时可能两天都接不到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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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振平说，这些散工的收入并不低，甚至高过许多企业白领。根据调查，他们的月平均收入达到3000元至5000元。当然，城市中许多“脏、重、苦”的工作，现在几乎全由吃苦耐劳、工价便宜的外来务工人员承接。散工群体的出现是社会发展的产物，随着市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社会服务的需求越来越要求精细、便捷、高效，而由传统社会组织承担的社会服务功能正在逐渐淡化，散工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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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大多在40岁以上、八成为小学文化、参加技能培训者少之又少……这是南昌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经过十几天走访调研，给南昌市内散工勾勒出的一幅“白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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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这次调研，目的就是为了摸清南昌市目前露天劳务市场的现状，为今后相关政府部门管理提供一个依据，并根据散工的诉求有针对性地提供相关服务。”祝振平说，10月27日开始，他们就有针对性地挑选了市内10处规模较大的露天劳务市场进行调查，通过现场踩点、个别询问、召开座谈会等形式，基本摸清了目前散工群体的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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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振平说，目前南昌市存在一个非常庞大的散工群体，而随着城市建设的推进等因素，对散工的需求总量呈爆发性增长。但是，备受困扰的是，目前对散工群体没有建立长效的管理机制，也缺少相应的服务，这些都亟待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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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南昌市人力资源服务中心的调研报告，散工的存在主要是满足市民的零散用工需求，而随着城市建设步伐的加快，用工量的大幅增加，用工形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通过乡里“能人”组织带动，原先的“单打独斗”用工形式也经常转换成“多兵种联合作战”，如某工地需要人，带头人就组织相关工种进驻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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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散工的收入可能高过城市的一些“白领”，但是，由于工作辛苦、不体面，年轻人很少加入，也造成散工群体的整体年龄结构在老化。因此，散工群体的技能水平不高，根据祝振平所走访的露天劳务市场来看，外来务工人员主要从事道路开挖、城市改造拆房、建筑工程、装修等工作，包括水电工、泥工、木工、搬运工等工种，所有技能均为传帮带。采访的97名散工中，仅有1人参加相关培训获得了初级资质。

小馒头110

天台也有这样的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