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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响应主席号召插队到浙江天台一个叫下陈岙的小村,一呆呆了十三年。
是年,村里有个叫沈阿锁的青年准备年底结婚。小沈家境不错,有三间二层楼房。楼下一间父母住,一间客厅厨房,一间农具杂物。新房只好做在楼上。
大喜之日要选吉日,而且必须请先生选,叫做拣日子。虽然说拣的是黄道吉日,个中仍有好多忌讳。比如这一天新娘忌见公婆,公婆得避之,称之谓“妨公婆”。平时都见过有“妨媒人”,“妨厨师”的,这些都不影响婚礼进行。怪就怪在小沈的这个吉日是“妨郎”,可想而知新娘忌见新郎婚礼如何进行?凡事总有办法,新婚之日,先生自有“借方”。[借用其他方法避入之]
新婚那天,我们几位知青都被邀参加婚礼,也有幸看到了“借方”。一切和平常一样,自从下午新娘进门后新郎很少看见,其实新娘端坐楼上新房也见不着新郎。晚上喜宴也免去敬酒,新娘和众伴娘另有一桌在新房内享用。
吃过饭闹新房,村里小伙子不玩新娘,新娘以后是自己人了,天天要相见。玩的是邻村陪新娘来的伴娘。他们语言挑逗,肢体接触[例如打夯,把人送上橱顶],难得有接近女性的机会,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性骚扰。不过他们都玩得很开心。
午夜时分,大家吃了洞房面,正剧也就开始了。只见新房门窗紧闭,新娘一人在内。新郎脚穿草鞋,头戴斗笠,身背包袱。爬上梯子,拍打窗户。
“里面有人吗?”
“有。”新娘回答。
“大嫂,我是过路人,这里能投宿吗?”
“能,能,”只见新娘迫不急待的打开窗户。于是新郎翻窗入室进了洞房。这时只听司仪先生唱道:
今天送洞房,
鸳鸯凑成双;
明年生贵子,
高中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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