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黎漫记3

张zhi

从拉萨去纳木错时，我们一路高歌，学着唱成林江措＆嘉央曲珍的《我们好好爱》。当遇到路边一步一长头磕去拉萨朝圣的藏民时，他们也会招手要钱，给不给都没关系。我们通常停下车子，拿几块钱给他们当餐费，他们会以手覆额向我们道谢：图及其，图及其，扎西德勒！我们也合十回礼：扎西德勒。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藏民朝圣时有汽车随行，车上是帐篷和粮食，可以保障基本的生存条件。以前条件好的带只羊，羊背上放两袋青稞面，饿了就挤点羊奶揉糌粑吃；可怜的，就一路要饭去，渴了就喝路边的河水，常有冻死饿死在路上的。现在时代变了条件好了，但藏民的宗教信仰还是一样的虔诚，很多人仍用红绳绑在中指根部，等磕头磕到大昭寺的时候，这个指头已经完全坏死，就涂上酥油，点燃后以指供佛。

草色由青渐黄，车影自前转后，河水咆哮而去，山风迎头扑来。如凝固的一段彩虹，冈底斯山脉的边麓，堆龙德庆那五彩山原，在炫目的蓝天白云下舒展着臂膀。车过羊八井，进入当雄，牛羊散在拿多拉雪山脚下，目之所及，羌塘草原上铺开笔直一线直达天际的青藏公路，已是念青唐古拉山的地界。除了电脑合成，没有哪款相机同时拍得下这样的景宽和景深。如果不是赶时间，真想搬下啤酒牛肉就在路边过林卡了。

在念青唐古拉山下，我们停车路旁，拍照留念。前边不远处也停了辆车子，两位女士蹲在路边沟渠下解小手，遮羞的伞下露出白花花的屁屁。不用问就知道是内地来旅游的，藏族女子自有藏袍挡得严严实实，断然不会泄出这么明媚的春光。我们车上另外四个都很自觉地走到路左边，只有那位援藏大哥因近视看不清东西，径直向两位女士走去。那两人大惊，连呼：你去那边！你去那边!大哥才醒悟过来，赶紧回避。上车后大哥埋怨我们：你们什么都看到了，一声不吭；我什么都没看到，还被人说了一顿——太亏了！

在当雄吃了中饭，车子转向北翻越念青唐古拉山，上坡时飘起盐屑般的雪粒子，还看到两个内地牌照的车子在山坡上趴窝。高原氧气稀薄，一般车子的发动机燃烧不充分，动力减损大，三档上坡可能就熄火了。高原上表现最好的车还是小鬼子的丰田4500，抗颠防水动力好，咱们反日抗日，真不是说说就成的。前任援藏干部有一次出差，坐的是某国产车，正在吹牛，忽然看到路上一只轮胎在向前跑，环顾四周，就自己这辆车，一时惊诧莫名，司机慢慢停下，才发现左后胎不见了。赶紧把前面的车胎赶回来，原来是螺栓全部震断，转弯时它就脱离组织了。虽然想想很后怕，却一直传为笑谈。

我是大不会坐车的人，在家坐公交车都晕车。但是如果一路谈笑，反应会轻很多。有一次我们车子里载了一箱海鲜，颠到半路，箱子里的冰开始融化，鱼腥味在车内涌起。他们吃惊我忍了那么久还不吐，我说我已经运用移情大法，想象自己是在东海万顷碧波上的一艘小渔船里，还分辨出箱里刚才是带鱼化了，现在是小黄鱼化了，于是一车哗然，我也轻松许多。

人世间种种感受，总会被时间磨平。我只希望若干年后，还能在生命的某一个瞬间记起路上那些快乐的镜头。

水水

老师连车都不晕啦

美景总是过目难留，相机往往无法留摄住那样的美好。
唯有存在心底。偶尔翻看。

红娇

张老师的散文要比诗歌好许多

张zhi

回复 3# 红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