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好快,眼看假期就要结束,秋天也临近了,院里的枣树上结满了青青的枣子,就像一颗颗玛瑙,晶莹剔透地在风中摇曳。我贪婪地站在树下盯着那些枣子,一天天地苦盼它们长大成熟,姑姑笑我是馋猫,别急,再等几天你们走之前差不多能摘了。这句话让我很矛盾,因为我既盼着枣子早点成熟,又不愿离开的日子这么早到来。矛盾中,企盼中,那片向阳的枣子红了,就象姑娘羞涩的笑脸。记得那天下午,姑姑找来几个竹竿,让三哥带着我和几个孩子打枣子,我想上树可姑姑不让,怕我掉下来摔伤,,可姑姑一转身,我还是象猴儿一样爬上了高高的枣树,骑在一个低处的树叉上,拿着竹竿四处乱打。 [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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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子噼里啪啦地掉了满地,树下的孩子们欢快地捡着,用衣襟兜着。三哥在高处的树叉上奋力挥杆,我在低处也多少帮些忙,大家乐不可吱。正在这时候只听哎呀一声,三哥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大家慌作一团,我骑在树上上不去下不来,吓得哇哇大哭。众人慌乱地把我从树上抱下来,三哥坐在地上捂住右腿呻吟着,姑姑把他裤腿撸上去一看,青肿了一大片,赶紧弄些红花油来抹上使劲揉搓,我在旁边吓得只知道哭,三哥居然还咧嘴笑着安慰我,都是我嘴馋惹的祸啊。过了一会儿大家扶着三哥站起来,三哥一拐一拐地走了几步就疼得直吸溜,我们把三哥送到村里一个治跌打损伤的郎中那,郎中说幸而没什么大问题,是脚踝有点扭伤,用家传的中药按摩了许久,到了晚上终于好一点了。晚上姑姑洗好一笸箩枣子给我端过来,我却伤心得一点想吃的心思都没有了。 [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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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因为给我打枣,腿肿得好几天下不了床,估计开学后得有一段时间无法上课,妈妈骂了我好几天,又带着三哥去城关的医院拍了片,说是骨头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我把枣子端到三哥床前给他吃,他却一个也不肯吃非要留给我,说这东西他们总吃,可对你们城里人来说是稀罕物。剩下的几天里我变得很乖,没有到处疯玩,就陪着三哥讲故事了,把肚子里知道的所有故事讲给他听。他也微笑着听着,很满足的样子。妈妈也炖了鸡给三哥吃。小伙伴们也不时地前来探望。
尽管心里万分害怕,回家的那天还是来临了,中午的火车,一大早伙伴们就找我来告别,把他们最心爱的东西送给我,我也把能留下的东西全留给了他们,只记得当时哭了一上午,早饭也没有吃,问妈妈可不可以不走,妈妈说要开学了票也买了,一定要走不可了。三哥在床上这几天给我削了一支小手枪做为临别的礼物。我把自己最喜欢的笔记本送给了他。时间一分分过去,分别的时候终于到来了,我躲在椅子底下不肯出来,最后妈妈把我揪出来抱走了。我们一家三口上车前,一群伙伴们在后边送别,记得当时我哭得惊天动地,三哥让人架着也来送行。我挥着那支小手枪冲他哭着。直到最后上了车子绝尘而去。
又到了大枣红熟的季节,远方的亲人你们好吗。可知这里有颗不变的童心,永远地怀念着家乡的枣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