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老生徐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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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她始终坚持越剧改革的宗旨——徐天红和她的艺术（袁雪芬）
编者按：
值此徐天红老师逝世之际，笔者找出了袁雪芬院长在1995年为徐天红出书时所撰写的一篇文章，转载越剧论坛以表纪念。——编者
她始终坚持越剧改革的宗旨
——徐天红和她的艺术
袁雪芬
    在我们这一代越剧老演员中，徐天红是年纪比较小的一个。但是，她的艺龄并不短，在越剧舞台上她已度过50多个春秋。她是第一批投入越剧改革队伍中的老生演员之一，在长达半个世纪的艺术生涯中，尽管经历过一些曲折坎坷，但她始终坚持越剧改革的宗旨。她的名字已经写在越剧史上，她的艺术成就、艺术经验是越剧的一笔宝贵财富，应当保存下来。
    我初识徐天红是在1943年1月。当时，越剧改革刚刚开始3个月，“新越剧”正处在创始阶段，困难重重，改革触犯了某些人的既得利益，于是他们就暗中拆台。唱二肩旦的沈月凤走了，唱老生的张桂凤和我感情不错，但由她父亲做主被一个老板挖到另一个剧团去了，班子被搞垮，刚起步的改革面临夭折的危险。这时找来“陶叶剧团”小科班做班底，该班里面有一个唱老生的客师吴小楼，另外还请了一位老生，就是徐天红。从那年2月5日（即农历正月初一）新的班子在大来剧场演出，我们便开始了合作。
    徐天红刚来时，只有16岁，她是我们嵊县的近邻余姚人，10岁开始学戏，1940年到上海，曾拜男班名艺人马潮水为师。合作之初，我对她还不甚了解，只觉得她很年轻，嗓子不错，以后在排练、演出过程中，我发现她很认真、很用功，竞技状态非常好。尽管她在科班时受到的训练不是十分严格，但她对分配给自己的角色从不马虎，总是用心地揣摩人物，反复琢磨唱腔，充分发挥，演出中注意与合作者交流。我和她同台演出，往往是她演父亲，我演女儿，譬如在《雨夜惊梦》中，她演侠盗林金标，我演女儿林芸香；在《家庭怨》中，她演富商王星甫，我演女儿王黛英；在《雪地孤鸿》中，她演难民冯国忠，我演女儿冯雪娘；在《木兰从军》中，我演花木兰，她演木兰父；在《明月重圆夜》中，她演渔夫钟老儿，我和戚雅仙演女儿钟慧珠、钟慧玉……我们在台上互相感受、互相激发，合作得很愉快。徐天红很注意塑造人物，着力演出人物的个性特色。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在《香妃》中，她演的纪晓岚非常风趣，受到大家的肯定和称赞；在《红粉金戈》中，她演钱牧斋，把这个有才学而无气节的明末尚书演得恰到好处。那时，她确实是观众最喜欢看的演员之一。在越剧改革的整个进程中，徐天红倾注了自己的心血，自己的艺术也在不断提高。
    对一个戏曲演员来说，唱腔是塑造人物的重要艺术手段，也是产生感染力、赢得观众喜爱的重要因素。徐天红的唱腔很有特色。她有一条好嗓子，音色明亮，音域宽阔，又有绍兴大班的功底，再加上发音位置准确，因此唱腔特别富有表现力。她声音宏亮，中气十足，苍劲有力，直唱到观众鼓掌为止。不过，她并不是单纯卖弄自己的嗓子，不是仅凭天赋条件，她对唱腔有艺术上的追求。她追求唱出人物的真情实感，唱腔切合人物的身份、规定情境，讲究气息的收放控制、润腔处理、增强韵味等演唱技巧。40年代我曾和她一起灌制过《明月重圆夜》的唱片，从当年留下的音响资料中，可以听出她的唱腔高亢激昂，吐字坚实，行腔多变，每句唱的音调都自高而低，层层下行，逐渐收束，至今我们仍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徐天红为丰富越剧唱腔艺术，尤其是老生行当的唱腔艺术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越剧老生演员中，她自成一家，相当出色。
    在越剧改革中，我和徐天红从台上到台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有姐妹般的感情。1945年她已有一定名声，要离开雪声剧团出去闯一闯，挂头牌。起初我想挽留她，后来还是赞成了。她与尹桂芳合作组建红星剧团，以及建国初期与戚雅仙组建合作越剧团，一直坚持越剧改革，改革的宗旨是不变的，谁诽谤越剧改革，她都不能容忍，据理力争。她对越剧姐妹共同的事业抱着积极的态度，1947年为发起联合义演，她是“十姐妹”中最早支持联合义演的一位，我找尹桂芳商量，首先要找的就是徐天红。她很热情，不但自己赞成这一倡议，还帮我约见了尹桂芳和竺水招，在南京路晋隆饭店见面。1947年《祥林嫂》拍摄电影，她当时虽然已离开雪声剧团，但仍热情地参加了拍摄工作。解放后，她曾几次提出要求参加国家剧团，后随芳华越剧团去福建，不久因眼疾回沪，被调入上海越剧院。她在《红楼梦》中扮演的贾政，在《孟丽君》中扮演的孟士元，在《西园记》中扮演的赵礼，性格各不相同，都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如果不是由于患眼疾影响了登台演出，肯定还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徐天红非常关心对越剧下一代的培养，她懂得越剧事业要发展、兴旺必须有一批青年人来接班。她善于发现人才，方亚芬就是她首先发现、引见的。记得当时她看了方亚芬的演出，很兴奋，认为是个可造之才，对我说：“有个青年不错，你去看看！”我去看了方亚芬的演出，觉得果然不错。如果加以严格训练、认真培养、正确引导，尤其是如果能使她懂得挑起担子，增强事业心和责任感，将来会成才的。方亚芬调到上海越剧院后，徐天红对她仍从生活上、思想上、艺术上给以多方面的关心，要求十分严格。当然，这种严格是出于爱心，出于希望青年人继承越剧改革优良传统的心愿。对其他青年演员，徐天红也同样关心、爱护，像起初是学老生的赵志刚，徐天红就很认真地教他如何唱，如何咬字、运气、发音等。对张承好、黄慧，也是这样。青年演员只要请教她，她都尽力地教。现在，这批青年演员已成长起来，我们不能忘记徐天红在他们身上倾注的心血。
    我曾多次说过，越剧从草台班发展成为蜚声海内外的大剧种，是许多人奋力开拓、辛勤耕耘、共同努力的结果，徐天红就在这一历史的进程中做出过自己的贡献。今天，我们这一代演员已经退出舞台，越剧这个剧种的发展要求新的一代去拼搏、去探索，如果有更多的人挑起剧种发展的重担，甘愿无私奉献，始终坚持改革的宗旨，越剧必定会拥有美好的明天。
   　　　　　　　　　　　　　　　　　　　　　　　　　　　　　　　　　　（原载1995年第二期《上海艺术家》）

zhuyuiqt

好帖！根本在教育，和社会的价值观。改革开放很大程度的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到随之而来的市场经济浪潮把人们冲得祖宗都不知道是谁了。

箫寒

我非常喜欢徐老的唱。顶一个！

妖言

喜欢徐老的表演。。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