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桥镇三个农村妇女纪实

沉船

 

                                   用 良 知 书 写 的 人 间 真 情

         2004年，平桥镇茅垟村一户普通的农家被评为“全国孝亲敬老之星”家庭，这家女主人姚小仙也成了大小媒体称颂的好媳妇。五年过去了，我们想去看看这位“久病床前的孝顺媳妇”现在时。

                                               人间真情十八年

      1989年，一直身体硬朗，种田种地一把手的姚胡川突然从躺椅上斜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儿子姚正奇又不在身边，媳妇姚小仙处变不惊，她见事不宜迟，就果断地背起昏迷不醒的公公，赶四五里路到医院去就诊。由于抢救及时，姚胡川老人总算没丢了性命，但落下了中风后遺症，右半身偏瘫，说话含混不清，行动障碍，大小便失禁。

照料这样病人十八年，这其间的付出就是不亲历的人也能体会出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说起姚胡川老人，不能不了解一下这个家庭的过去时。

胡川老人三兄弟，两个弟弟都没有下代，他自己三十出头也死了妻子。为了不使儿子受委屈，最终没有续弦，一个人当爹当妈，屋里屋外，赶潮落水跟着大伙种田地争工分，辛辛苦苦抚养儿子长大成人。姚小仙嫁到茅垟后深知他公公一世的劳累和不易，从踏进丈夫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把这个孤单了大半辈子的公公当自己亲爹一样孝顺。   丈夫正奇单丁一人，一家七口全凭他卖力干农活供养大家。四个孩子大多尚幼，也不懂如何护理偏瘫病人。现在公公瘫痪在床，不管家务多重，田垟多忙，公公的病体由她一人料理，每当她难以独力完成时，丈夫很自然很适时地就会出现在她左右，夫妻俩一起料理病人。

为了使公公早日康复，她寻医问药，四出访找民间偏方。为了挖草药不避山高路远。为了使公公有个好心情，她变着法儿给做好吃的。听说按摩治偏瘫有奇效，她就自学手艺促进公公肢体血液循环。

      十八年如一日悉心护理，奇迹真的出现了。如今老人已经可以生活自理，拄根拐杖扶把墙能在屋前舍后自由走动了。

      我问姚小仙，十八年来最困难的是什么时候。她说出了从未透露的真情。

她说老公公一病十八年，可她先后照料的病人还有她二叔公和小叔公。二叔公已经死了十六年，不仅身患哮喘而且脾气差。那时公公已瘫痪在床，两个病人常弄得她精疲力竭不算，还得听他们发牢骚，装笑脸，象哄孩子一样喂他们吃饭换衣服。二叔公哮喘一发，半夜得去请医生就诊。他一病七年，直到他百年之后以为可以卸下半副担子，谁知二叔公前脚刚走三叔公又病倒了。2003年对姚家来说，是“三座大山” 压顶的一年。

那一年老公公病情仍不容乐观，小叔公病体日益沉重，料理两个重危病人让姚小仙瘦了一大圈。这一年二女儿高考录取通知刚收到，家里卖了唯一的肉猪得了一千元，还想再借点给二女儿入学用。正当一家人为钱犯愁时，病了三年的三叔公突然气筑病故。此时正当农忙 时节，家家户户都忙着自家承包田里的农活不可开交，小仙一家一户去请人帮助料理后事，那千元猪款就作了丧祭费用。因为二位叔公都没有后代，像料理二叔公一样，她没有收受一份贺礼把丧事料理完再为二女儿上大学筹借开学费用。

      重重困难都没有压倒一个弱女子，心中必有一种支撑的力量，这是什么理念在激励着她顶着困难上？姚小仙回答了我想询问的话题。

      人世间亲情与生俱来，三个公公虽不是我小仙的亲生，但他们视我如亲生。尤其是公公为了丈夫不受伤害，他甘愿大半辈子孤单一人走到今天，单这一点就让我敬重有加。再说老人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得给子女做个示范吧。

    《   孟子. 尽心上》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良知也。‘良知’， 为心之本体，一切意识和德性皆出此。”

      一个斗大的字不识半箩筐的妇女，没有豪言壮语，也讲不清做人的哲理，但她却用十八年如一日身体力行，诠释了为人媳、为人妇，为人母的根本。我想这就是中国人追求了几千年的“良知” 吧。

     姚小仙正是用最朴实无华的、最本能的“良知” 表达人类美德的榜样。

                                  榜样的力量

      庄户人家没有异想天开奢望，只求日日平安健康过完一辈子。姚小仙就给儿子取名“日安”。在采访中，刚巧遇见在完小当校长的儿子和双休的媳妇回家来看望爷爷和爸妈，我们自然很想知道70后80后这一代对亲情的看法。

谈话很坦率也很真诚。姚日安叙说了他和三个姐姐对母亲十八年辛勤付出的内心感受。

他说爷爷偏瘫时他还在读小学，虽然不知爷爷的病有多严重，但母亲的忙碌身影和日渐消瘦却是亲眼目睹的。家中有好吃的，总要让三个爷爷先尝，有剩余了才会有他们姐弟的份。为了照顾三位爷爷，母亲不分白天黑夜，风里雨里无怨无悔。邻居说为了三位老人，熬得脸黄肌痩，叫她别太难为自己。母亲听了只是点头称谢，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只有老人病情减缓，日渐好转她才会有笑脸。母亲的日日夜夜就象一盏高悬在家中的明灯，不但照亮了全家，更照亮了我们做人的方向。

     作为姚家三户唯一的单传孙子，母亲敬老孝顺长辈让他幼年就懂得什么叫敬老，怎样才算敬老的感性认知。长大以后直到参加工作，他总是把母亲作为自己敬老的榜样。每次回家他总要检点一下爷爷食盒中缺点什么，哪样食品少得最快？爷爷生活很有规律，喜欢看时间，他就把钟表买了送给他用。什么老式机械表、新式电子表、的的嗒嗒电子钟，自动报时盲人计时器，只要爷爷喜爱他都会买给爷爷用。爷爷虽然行动不灵便，但十分爱干净，不但睡的地方整理的整整齐齐，而且每天都要洗身子洗脚，每次指（趾）甲长了，都得等大孙子来剪。在儿子媳妇跟前要耍小脾气的爷爷，却对孙子孙媳言听计从，宠爱有加。孙子在县城买房子，他们姐弟把爷爷用三轮车接到新屋，背到楼上住几天，还让爷爷坐在电瓶三轮车上去看天台县城巨变。

      日安二姐夫妇都在工作，二姐夫家中兄弟二人，弟弟比较困难，双亲身体也好，都在欢岙老家帮弟弟干活。二姐说丈夫大学毕业有工作，都是父母培养结果，不管现在公婆为谁助力，我们都要尽自己为人子的一份孝道。公公婆婆要化钱，都是她们夫妻支付。二姐说，妈妈的一句话让她永远铭记心间：爷爷没有女儿，青年丧妻，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已知道，我若不待他好豈不更伤他心。母亲这种又当媳妇又当囡，不烦不恼自辛苦的奉献精神够她学一辈子。

三姐夫家三兄弟，其余二个兄弟比较困难，她就把婆婆接到自己在县城的家中一起住。婆婆还有劳动力，就把原先租出的房子收回给婆婆独立生活。

      大姐远嫁大连，虽无亲眼所见，但听大姐说公公婆婆和她们也很融洽。

     日安说他们姐弟四人都能善待老人，这都是母亲的榜样给他们的教育。这种潜移默化教育似丝丝春雨，绵绵的又柔柔的浸透心田，使人间挚爱的种子在他们灵魂深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