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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9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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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号上网,她的头像在线,是只雌性企鹅,肚皮白白,皮肤黑黑,表情呆呆的,我见忧怜。我说你把房间弄的那么干净,觉得自己很脏,与环境简直不相配,她问我吃药了没有,我说吃了。于是赶紧从抽屉里拿出药拨开一颗吞了下去。
他说你家的厨房是不是用来摆设的,怎么好象从没用过。我说不是好象,是事实如此,自从搬到这里以后我就几乎没开过厨房的门,因为我不会煮饭,也没人给我做。她说你真可怜,外面的东西没营养,也不卫生,难怪那么瘦。我说那以后你以后就帮我做,两个人的饭菜应该比较好掌握。她说没问题,回答的很干脆,几乎想都没想。
自然而然小黑成了这套房间的女主人,涤辛怂娼?娉龅娜ɡ?U馓追渴枪?咀獾模??乙惶???净褂懈瞿型?赂?乙黄鹱」?柑欤?罄此?乩霞揖鸵恢泵换乩矗??姆考渚鸵恢北凰?拧JO碌囊患渚妥匀还榱诵『冢????环?虬缁拐嬗械阆蟾龉敕浚?谕飞匣苟┝烁鐾?有?椋??梢运媸背鋈胛业姆考洌??医??考涞氖焙虮匦肭妹牛??辉诘氖焙虿恍斫?ィ?淙挥械悴还?剑??一故呛芾忠獾慕邮埽?饕?俏冶凰藕虻孟蟾龃笠??裁炊疾挥米鼍涂梢猿缘较闩缗绲姆共耍?路?幌吕粗灰?诖脖咭欢?诙?炀透删涣耍?胍谷??灿腥饲那牡亟?锤?艺?玫欧?谋蛔樱?土?糁讣渍饫嗨鍪露加腥斯匦模?桓鲈孪吕次椅蘅赡魏蔚匕蜒??潘闪肆礁鼋诳郏?允婊豪战舻亩瞧ぁ?/P>
很多时候我都疑惑我们是属于哪种关系,彼此没有承诺,却可以一起牵手去买菜,吃了饭一起洗碗,她用手,我用眼睛,晚上她不上班的时候,经常一起拉着手爬上附近的小山坡,看着城中那些明灭的灯灯火火,沉醉着,说不出的梦境,我累了的时候就把头放在她的大腿上,觉得很舒服,她都很自然得把双脚摆好,让我躺得更舒适,似恋人,却又不是恋人,肌肤相亲只达到牵手的程度。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从没看见她不开心过,也没见她开怀大笑过,只是每当我对着她脸看的时候,都报一丝淡淡的笑,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表达,是开心?还是对自己的谎言?
我从来都没问起过她以前的事,她也没问过我,甚至连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也没问过。或许我们都觉得对方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痛,或甜蜜,只需要一个人紧紧收藏,不问明天,不问前程,只用一份轻松的工作来消磨时光,任由青春从身后点点流逝,然而,当有一天能听的到岁月流淌的声音时,青春已经结束,回头看看,已是怅然。
那天夜里,我跟她一起从网吧出来走路回家,和往常一样,手指扣着手指,一晃一晃的,象两个顽皮的孩子,无所顾忌。我开玩笑似得说,小黑,你会不会爱上我。她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就觉得很满足,干吗非要爱你。”然后紧了紧被我扣住的手停止了摆动,仿佛不让旁人把她的满足看穿。
她抬着头,迎着风,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笑容,是一种小小的满足所表现出来幸福,这几年,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模样,现在终于看到了,可我的心却在动荡,幸福象是曾经写在我们脸上的两个字,被一场雨淋落到了心底,一点点地往下沉,而让它再次浮上来的动力却是来自一种小小的满足,她的内心是如何的空寂。对着她的时候却印出了自己,不竟有点心颤... 我说,小黑。她说小白。彼此互相对视了一会,终究什么都没说,牵着手继续往前走,眼角似乎有泪花在闪动。
曾经我在想,我是否一直都会留在这个城市,是否跟小黑能一直这么走下去,一个眼神,一次牵手就能给对方一种别样的温暖,直到那一天,老大给我来电,说他在老家开发了个新项目,需要一个靠的住的人回去帮忙,意思就是让我回去。老大是我生命中为我付出过最多的男人,以前他不需要我为他做太多,只要我替他写写字,一起去应应酬,然后一起思考对策,他说他现在身边不缺人才,可都是些阴奉阳违,老想着从他身上捞好处,能一起同甘共苦的只有我,就连老婆也靠不住。
随着上一段爱情的走失,我一直行动失常,我就要求老大把我的工作地点安排得越远越好,越偏僻越好,那时候我知道自己非但帮不了他什么,而会成为他的负累,酒场上时常出现酒杯飞往客人脸上的现象。年轻时候的冲动总是难以控制,然而等到坦然时,是不是已跟青春说了再见。
老大在电话里没说太多,但我已感觉的出他事业上的难堪,以前他来电的时候只是说想回去了就跟他说,这次他却说需要我回去,我就跟他说了声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后心里沉沉,不知道是被什么压着,到底是因为放不下小黑还是觉得自己还无法从容地面对人群,或许是两者都占一半。两年多的漫长荒旅转眼既过,从中途径就象一个歌手,在一个黑暗的舞台上,直到曲终人散琴弦断,歌手却还在流泪,但不得不下台了。
承认跟小黑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她抚去我的疲惫,怜惜我的创伤,这种关爱让我在感觉里模糊不清,不知道对她产生的依恋是出于一种如何的心情,在小黑面前,有时候我感觉自己象是她的孩子,想叫一声妈妈,甚至有一种想摸一摸她乳房的渴望,有时候想将她搂在怀里,跟她说,我离不开你,却又怕这样的举动会粉碎彼此和谐的姿态。总觉得小黑的心,就象一座沉静的古墓,冒然推开门的瞬间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形,让人防不甚防。
我在沙发上轻轻躺下,把头靠在她腿上,小黑一边在专注地看着电视,一边摸了摸我头发说:“你们浙江话真难听,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说:“小黑,我要回家了,你能跟我一起走吗?”然后看着她的脸,希望能捕捉点什么表情。
她依然专注地盯着电视说:“你舍得离开这份清闲的工作和像我这么好的伙伴吗?”
我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她说她不会跟我走的,因为她还没有足够跟我走的理由。
她说你还放不下那个人吗?我说你还不是一样。她问我有没有觉得伤感,我说有,以后吃不到你煮的饭,穿不到你洗的衣服,不知道会不会再瘦下去,晚上没人给我盖被子,会不会又老是感冒。一丝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悄悄得在她裤子上擦了擦。她没有看我,只是用手指一遍一遍地理着我的头发,象是在抚弄一件称心的作品。
临走前的晚上,小黑在给我整理行装时说,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少,我才惊鄂地发现,两年前带来了什么,现在也带去什么,一样没多,一样没少,两年的时光,就如一笔划过,纸上轻描淡写着“年轮”两字,没长出一根草,一片叶子。
回家的路要转车,先从小城坐汽车到昆明,再从坐火车昆明到浙江,去车站的路上,我背着轻巧的包包,一只手抓着小黑,手心贴着手心,总觉得怎么抓都不够紧,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她的手也迎合了一次又一次,一路上小黑表情呆呆,喋喋不休得要我回去后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我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点点地往下沉,只是隔一会就叫一声小黑,隔一会又叫一声小黑,她说你已经叫我好几百遍了,我说小黑,我想哭,她拧了我一下笑了笑说,别装矫情了,一种疼痛从手臂上传了过来,直到心底。
汽车缓缓开出车站,爬上了马路,终究忍不住把头伸出窗口往回看,对小城的最后一眼,却和小黑的视线撞了个满怀,她没有挥手,没有行走,只用茫然的目光,注视我渐行渐远,我想再喊一声,小黑,喉咙已被堵住,汽车象只无知无畏的鸟儿仓皇逃逸,迷糊了双睦褪尽了色彩...
到达昆明已是晚上八点多,径直穿出汽车站灯火通明的广场,没有左右顾盼,我知道,自己只是个过客,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认识我。人民路上,感觉到了都市的味道,高楼,熙攘,灯火流离,繁华奢靡。然而,这些美丽的景象犹如河水中缓缓游动的青鱼,姿势优美却象是要穿透我的身体,我的生命。
买好火车票后就近找了家宾馆,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拨打了小黑的号码,关机,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关了灯开着电视,呆呆地望着屏幕上的雪花闪烁,照亮了一个人的无眠与漂泊。
第二天一早,绕过行色匆匆的人群,排队检过票,走上喧嚣的站台,有人拥抱,有人挥手,而我,一个人站在风中,无人同行,无人告别,眼前的这列火车,将要带我远离,与这里一切的一切,做最后的吻别,今后的我,又要一个人在荒漠中,一步,一颤。
手机短信响起,是小黑的,他说小白,我用一夜的时间证明了,我是爱你的,我为你流了一夜的泪,如果这辈子我们没缘分再见面,就当我亲口说过我爱你好不好?
右手在半空停住,脑海里忽闪而过无数个交错的瞬间,突然,飕的一声把手机插回了兜里,象极了电视中那种神枪手炫枪的动作,一个姿势优美的转身后直往出口,用上了小学时写作文常用的句子,“撒腿就跑。”其速度让一匹汗血宝马都望尘莫及,还是觉得不满意,恨不得腾空飞起。连路撞翻了好几个人,都来不及跟他们道歉,生怕道歉的瞬间又有人受害,也忘记了先给小黑回个短信,得意忘形大概就是如此。
车流呼啸的马路上,视线中一辆开往小城的客车屁颠屁颠而来,我将自己放在车道上,把手举过头顶,一挥一挥,差点就喊出了一句口号:同志门好。客车硬生生得在前面停下,不敢从我身上压过去,对这种成就感非常自豪,觉得亲手阻止了一场离别。上车后狠狠得摔倒在卧铺上,望着窗外车人变幻,今夜的昆明又将少了一个人。
缓过神来,把手伸进裤兜摸手机,却是空空无物,连个零件都摸不到,拣到我手机的那个人肯定乐的几天吃不下饭,或者现在好几个人正在抢夺,“是我先看到的,是我先拣到的!”然后行进一翻搏斗。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脑袋随着汽车颠簸的节奏轻轻闪动,做着一翻对未来的思考,关于爱情,关于小黑,今晚就可以回到我们的巢,当我突然现身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会不会哭,会不会笑,会不会追着我打,“你好坏!”然后我使出吃奶得劲唱出来,“我爱你!”
客车不紧不慢地穿上高速,擦过玻璃的风声,来自于期盼中的轻吟,速度划过柔韧的琴弦,伴响着沉睡中的懵懂...
耳边传来旁若无人地喧嚣,浅浅得将我打动,这一睡,就到了清晨,也忘记了什么时候睡下的,也忘记了睡了多久,原本昨晚10点就可以到站了,居然没人喊我起来,我狠狠地瞪了一眼睡得象死猪一样的驾驶员,谴责他不敬业,跳下车的刹那,熟悉的气息漫卷而来,我说,我回来了,然后给了小城一个妩媚的表情。
奔出车站招了辆的士,一泡尿已经憋的麻木,也没心情去厕所翻开裤裆检查一下,反正家里有小黑,还有白猫洗衣粉。年轻的女司机问我去哪里,清秀的脸庞,目光躲闪着羞涩,熟悉的感觉,就象小黑身上熟悉的香味。我说去邮政一条街,然后一直催她快点快点,无辜的女司机一次次加大了油门。上楼梯的时候连蹦带跳,嘴里喊着,小黑我回来了,响声震撼了整座住宅楼,感觉铁达尼克号动了动。
打开小黑房门的同时全身血液在凝固,小黑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交替放在胸前,轻轻压着我的画像,她睡的姿势很美,还画了淡淡的妆,记忆中这是她最美的一刻,就算再美又如何,小黑还是没有亲口对我说,我爱你。也听不到我跟她说,我爱你。
我捧起小黑的脸反复抚摸,熟悉的香水味,却没有熟悉的目光。
高高地举起安眠药的空瓶,高高地落下,声音在地面上瞬间裂变... ...
花开了吗?花谢了吗?
是谁在黑夜里尽情的舞蹈?
是谁对着苍穹撒下了弥天大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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