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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站着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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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4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B>&lt;站着相爱&gt;04年最受欢迎网络小说:</B>
    
站着相爱 </P>


<>staring at the moon so blue
turning all my thoughts to you
I was without hopes or dreams
I tried to dull an inner scream but you
saw me through
walking on a path of air
see your faces everywhere
as you melt this heart of stone
you take my hand to guide me home and now
I\'m in love</P>
<>——M.L.T.R《you took my heart away》 </P>
<>
第一章 我很流氓,可我很深情</P>
<>1 流氓自白书</P>
<>我叫陈北,还差一个月二十天二十九岁,生活在一个拉登很感兴趣的城市里面八年,每天坐地铁上下班。在地铁上看报纸或者看美女,有时候也打瞌睡。</P>
<>我想我应该是个很没有新意的男人。我的职业很普通,和世界人民在一起写code。我在这里说的“世界人民”实际上基本指的是我的同胞和浑身咖喱味的“老印”。我常常想我是不是生活在印度。</P>
<>我没有结婚,这一点要是退回二十年可能会使我变的有特色一些。但我生活的地方没有居委会大妈,我们“单位”也鲜有处于四十左右精力旺盛的事儿妈。对了,我的老板同事还都特别尊重隐私。</P>
<>我交往过几位女性,这没什么可炫耀的,最后统统无疾而终。里面的原因,若问她们,当然都是我惨遭抛弃的血泪史。我尊重女性,我不澄清。</P>
<>先说说我妈。我妈是个美女,绝对的美女。我这么说并不是想接下来说我是个帅哥。我在长相方面继承我妈的地方不多。我哥比较帅。我妈曾为我永远长不大的小眼睛伤心了很久。</P>
<P>我妈年轻的时候追求者甚众。原因据说不光是因为长相,我爸的逻辑是“无脑美女都比较受欢迎”。我爸在酒后推出他这套理论,然后试图告诉我们兄弟一些成长的道理。可惜没人听见。</P>
<P>我妈不笨,但是在婚姻方面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她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自己的母亲。于是我爸成了我爸,她成了我妈。我爸是我外婆按照世俗的标准替她选择的男人,挺拔,高中毕业,有个有权势的父亲。</P>
<P>可惜世俗中择偶的标准没一样和幸福有关。</P>
<P>我妈不幸福。</P>
<P>我生在北方一个很小的城市里。若把眼光局限在那一亩三分地里面,我多少还能算个“末代王孙”什么的。我爷爷是当地驻军的头目,说话专横,从来不讲道理。</P>
<P>常常爆发家庭大战。</P>
<P>我哥哥陈南大我两岁。我们兄弟的名字比较可笑,因为我爸读高中的时候崇拜李四光,想考B大的地质系,后来却下了乡,然后参了军。他把他的理想寄托在我们兄弟身上。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他没有叫我陈地质或者陈石头什么的。</P>
<P>据说我生下来之后一直很柔弱,和我精力旺盛的哥哥构成鲜明的对比。同天下所有没有新意的女人一样,我妈生我的时候希望我是个女孩子,令她在那个令她苦痛不堪的男权家庭里从此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我妈在家里很孤独,三个和她至亲至近的男人没有一个肯安静下来一分钟真诚地问问她到底想说什么。</P>
<P>我爸在我五岁的时候托人改大了我的年龄。于是我和我哥哥一起上了学。</P>
<P>我之所以提前上学是因为在幼儿园实在混不下去了。</P>
<P>我在全市最好的幼儿园里从早上一直哭到了日落西山。哭的那个容貌清秀的阿姨如此心碎以至于她把我关进了厕所。她说她听不得我那凄惨的哭声。</P>
<P>我在当天夜里生了肺炎。我不记得当时的痛楚了,只记得我从此脱困,转到了我妈单位的托儿所,那里的阿姨不会唱歌也不会弹琴,而且如此老迈,我要叫她老奶奶。我在那里欢快地跑了两年。</P>
<P>我哥哥的初恋开始于初中一年级。从此我开始代做他的作业。</P>
<P>老师常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由于常年坚持做两份作业而变的异常伶俐。十四岁那年,我上了重点高中,我哥哥和初恋分了手然后去参了军。</P>
<P>我哥哥走了以后我的生活索然无味起来。我到高三才开始发育,记忆里的女同学都比我高一头。</P>
<P>在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大学,我出落成一个伟岸少年,开始知道偷偷喜欢女同学。后来遇到我的前女友。我说她是我的前女友是因为她是我唯一与之想过婚姻的人,虽然说的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叫婚姻。</P>
<P>她是个文学博士,现在在法国。早上吃黄油吐司,下午两点喝cappuccino,喜欢施拉尔马赫,卡夫卡,健三郎,即便是谈论爱情这么庸俗的话题,提及的也必然是深邃苦痛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我没遇到过霍乱,我不懂。</P>
<P>我来美国一个月之后她去了法国,之后发现我们沟通有了严重的障碍。她口口声声跟我讨论人类的终极关怀,可就是不怎么关心我。对了,忘了说,她的一个理论之一就是“男人不是人类,男人是动物。”她有充分的理由不关心我。</P>
<P>可她却关心上了一个法国男人。推荐她去法国的一个教授在来美国访问的时候告诉了我。那个人是她学院的院长的儿子,两个人开始是练口语,后来就……</P>
<P>我不愿意在师长面前展现我的脆弱。我淡淡地说:“是吗?”</P>
<P>可我还是在电话里咆哮:“练口语用得着上床吗?”</P>
<P>她说不用,我放了电话。</P>
<P>之后我大概断断续续又交往了四个女人。现在这四个女人中有三个不在我的时区内。我很难定义自己和她们确切的关系。这里面故事很长,夹杂着说不清楚的背景和概念,也许以后会说。</P>
<P>在我时区之内的那个女人最近在我住的这个城市里找到了工作。我们像往日一样汗流浃背地做完了爱,她抱着被子突然坐起来,“陈北,你打算怎么办?”</P>
<P>“什么怎么办?”我摸出烟来,心不在焉地应着。刚才和我一起折腾的这个女孩子叫肖苒,二十五岁,皮肤细嫩光滑,而且很瘦。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拽着她的脚把她从床头拖到床尾。高潮的时候她喜欢咬我肩膀,她有整齐光亮的牙齿,咬的我欲仙欲死。</P>
<P>“陈北,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她裸露着扑过来,夺掉我手里刚点燃的烟,“我不能和你这么胡混下去!”</P>
<P>“胡混!”这个女人居然用“胡混”来形容我和她的交往。我刚才那么认真地和她作爱,她居然说和我胡混。</P>
<P>“我现在不想结婚。”我捏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很光滑,长发散落在上面。我突然想起刚才作爱时的情景。</P>
<P>我确实不想和她结婚,至少是现在。我知道我若现在娶了她,就会立刻失去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不是说“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吗?我和苒苒断断续续交往了一年多,我很清楚她成了陈太太之后的情景。她的衣服鞋子会塞满所有我目力所及的空间,她还会限制我上网,还会对我所有的密码感兴趣。我msn里面有五十多个mm,,我怎么能告诉她?</P>
<P>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最近陷入了一场网恋。我爱上了小刀。</P>
<P>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上网多年,但一直很清白。我很少灌水,对网上恋情很鄙视。我一直认为只有在真实的情场中不得意的人才会到网上意淫。</P>
<P>我知道对一个名字一见钟情是件荒谬的事,可是我遇到了小刀,当违背一切理性、常规去向往一个人时,我想这或许就是爱情吧。</P>
<P>初识小刀时,她说:“人世间有一半动物无法在36、24、36的丰乳肥臀下逃生,所以美貌风情前永远会有人掏出金钱和阳具。”</P>
<P>只这一句我立刻惊为天人,我有冲到北京拯救这个叫小刀的女孩的愿望。我尾随她到各大论坛,厚着脸皮搭讪,她虚情假意地对我“呵呵”两声后就再没理我,显然没把我当成她的救世主。</P>
<P>我忍了好几个月,最后决定必须先在网上写点东西才可能有以文会友的机会。我开始绞尽脑汁地编网上肥皂剧。我这个平时连email都懒的写的人居然也码出了不少字。写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开始主动和我说了句话,可接下来她还是不怎么搭理我。</P>
<P>发出后有很多mm给我寄读后感。她们的热情培育了我的勇气。</P>
<P>我给她写了封信。写的赤裸裸。</P>
<P>我告诉她我为无缘结识这个叫小刀的女孩而酸楚,在二十九岁的高龄重现十八岁的情怀。</P>
<P>她当天就回了信,“我保养的没你这么好,就不陪你情窦初开了……”</P>
<P>她给我寄了照片,经过处理的,面目模糊。网上一个好心的姐姐告诉我,小刀其实是个美女——很年轻的美女。这个我相信,看轮廓我就看的出。</P>
<P>外面的阳光很好,天很蓝很高,黄色的叶子在冷风中盘旋。很多房子的门廊上摆着巨大的南瓜,露着又淫荡又恐怖的微笑。万圣节的气氛很浓烈。</P>
<P>我站在房子面前呆了一会儿,突然冲动地跑上楼去叫Daniel。Daniel来自美国中部的一个小城市,我们认识大概两年。他父亲是个真正的white trash,酒鬼,不负责任。Daniel还有两个哥哥,大家都是自顾自地活着。Daniel的朋友原来住在楼上。在
Daniel投奔他的第二天扔下半个月房租以后悄悄溜走了。</P>
<P>我借了钱给他。他现在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做全职waiter。他要攒些钱去读college。</P>
<P>我想和Daniel开车去Florida。我只是突然想散散心,不想女人,什么都不想。</P>
<P>Daniel是个合适的人选。他老实勤奋,喜欢倾听。 </P>
<P>我唯一不太放心的就是—— Daniel 可能是个gay。</P>
<P>2 情网恢恢</P>
<P>Daniel 不在。</P>
<P>我清楚地记得他周六上的是晚班,于是很诧异地掏出手机,接通的却是留言。</P>
<P>我怅然若失地下楼去。楼下张太太正在做饭。她七岁的女儿玲玲趴在一旁的餐桌上画画。</P>
<P>张博士这个时候一定在实验室。</P>
<P>我忘了说,两年前我拿出所有的血汗钱买了现在住的这栋房子,可惜我的居住条件并没有因此有太大的</P>
<P>改观。楼下的两间我租给了来C城做博士后研究的张博士一家,楼上的一间租给Daniel,我自己住一个套</P>
<P>间,还剩下一间——那是留给苒苒的,因为她来我这里并不是每次都会很高兴,有时候会发很大的脾气</P>
<P>,然后就会要求和我分床而眠,以示清白。</P>
<P>我有每个房间的钥匙。苒苒生气的夜晚,我会在半夜打开她的房门,悄悄溜到她的床上。女人在深夜二</P>
<P>点的时候阳气最弱。阳气弱的时候就会需要男人,当然也就比较容易原谅男人。</P>
<P>我把自己扔到客厅的沙发上,烦躁地换着电视频道。</P>
<P>玲玲突然说:“妈妈,tell me something about sex!(给我讲讲性)” 七岁的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P>
<P>仍旧在低头画画,呼吸平稳。</P>
<P>我听到“啪”的一声,张太太一定是把锅铲掉到了地上。</P>
<P>张太太一家刚来美国半年多。张先生在一个实验室里做research,张太太则留在家里做家务。七岁的玲</P>
<P>玲上了美国小学,因而成为全家接触美国文化和社会最多的人。</P>
<P>“妈妈,tell me something about sex!”见张太太不回答,玲玲停止了画画,从椅子上爬下来。</P>
<P>我很清楚地看到张太太脸红了。</P>
<P>我装着看电视,但却把耳朵支得老高。呵呵,我承认我低级趣味,张太太平时给我的感觉很是圣洁,于</P>
<P>是我很想知道张太太怎么回答这个问题。</P>
<P>“玲玲,”张太太使劲纂着围裙,“这个问题你长大了就明白了。”</P>
<P>张太太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我没有转头也能清楚地感到她的目光在往我这里扫。</P>
<P>真没有新意!我在心里偷偷地笑,不过很快就认识到,若是换了我自己,我同样也是回答的这么老套。</P>
<P>“No!Every kid in USA knows something about sex!(在美国所有的小孩都懂性)”玲玲对这个敷</P>
<P>衍的答案显然很不满意,纠缠地抗议道。</P>
<P>张太太很尴尬地立在那里。</P>
<P>我站起身来。我想我也许能帮着解解围。</P>
<P>“玲玲。”我对着她招手,“你妈妈没骗你,等你长大了,会到一个很美丽的园子里去,然后会有一棵</P>
<P>树,你摘一个果子下来给一个你喜欢的男孩子吃。呵呵,这就是sex。”</P>
<P>玲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P>
<P>张太太感激地望着我。我也为自己的创意感到很得意。</P>
<P>“我明白了。就像陈叔叔给苒苒阿姨吃苹果那样。”</P>
<P>我给苒苒吃过苹果?我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的时候居然被玲玲看到了?她还看到了什么?</P>
<P>我出了一身冷汗。恍惚中听到我的贞洁牌坊轰然倒地的巨响。</P>
<P>“妈妈,我看到……”</P>
<P>我仓皇逃窜。</P>
<P>我的老板是个苛刻严厉的犹太人。发一份工资恨不得大家把命都卖给他。我常常加班,有时候甚至要熬</P>
<P>夜,业余生活因此变的无聊颓废。下了班之后常常一边喝啤酒一边在网上晃悠。网上像我这样的人其实</P>
<P>很多,特点是长期被国内亲友误认为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攀登科学高峰,其实整个儿一颓废的BBS男青年</P>
<P>。于是越上网越郁闷,越郁闷越上网。</P>
<P>古人十年寒窗就能金榜题名,从此终生不愁金屋外加妻妾成群。我除去幼儿园,从小学到大学,外加在</P>
<P>美国念的两个硕士,也快寒窗二十载了。现在好不容易洗尽铅华要从良,想做个居家好男人,却没有一</P>
<P>个我中意的女人肯给我一个合适的机会,真正体会什么叫做世事无常。</P>
<P>小刀是我中意的女人。一想到小刀,我的胸口就开始疼。</P>
<P>我说:“小刀,如果能同你在一起,我不会要你每天这样寂寞地挂在网上。”
小刀说:“陈北,爱情像一幢摩天大楼,我不是孩子,不会幻想爬上去就可以摘到那颗叫幸福的星,忠</P>
<P>贞爱情就是共同分享财产各自忍受寂寞,我不喜欢动荡的感情,也不奢望换一个男人会有什么不同。”
   
色艺双绝的小刀要做烈女。这年头烈女比大熊猫还要珍贵。胸怀大志的美女小刀的烈女情结我陈北怎么</P>
<P>能忍心不成全?</P>
<P>可是,我爱小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反正感觉和一夜情非常的不同:小刀就是那么一个女人</P>
<P>,像一把利刃突然介入我的生活,我从第一眼就开始喜欢她,非常喜欢。可惜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P>
<P>不能得到她,怎么也得不到。</P>
<P>我抬头望窗外。天空像洗过一样那么干净。我和小刀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就算我和那个男人现在站在</P>
<P>同一个起跑线上,我也不一定追的上他,何况他还比我先到了那么好几年。</P>
<P>窗外的风刀削一样地刮。小刀是把杀我不见血的刀,刀光剑影中,我的心像寒风扫掉的落叶,七零八落</P>
<P>,一无方向。</P>
<P>古龙说,没人知道李寻欢的刀有多快,因为知道他刀有多快的人都已经死了。</P>
<P>我知道小刀是多快的刀,我已经被刺中要害,大限之期不远了。</P>
<P>那个告诉我小刀是美女的好心姐姐突然在msn上和我打招呼,“陈北,小刀追到了吗?”</P>
<P>“我准备放弃。”</P>
<P>“放弃太可惜了吧?”</P>
<P>“她看不上我。”</P>
<P>“陈北,你一点不懂女人。”</P>
<P>“你懂女人?”</P>
<P>“废话,比你懂的多多了。陈北,你去找小刀,一个星期之内她的人和她的心一定都是你的。”</P>
<P>“怎么可能?”</P>
<P>“陈北,她总共给你写了几封信?”</P>
<P>“昨天写了六封,今天好象有五封。”</P>
<P>“陈北,你对女人的理解真是skin deep(肤浅)。想要拒绝你,回你两个字就好了,干吗费这么大劲?</P>
<P>陈北,这叫做姿态,小刀是什么人?不把你折腾地差不多了,你怎么能刻骨铭心?”</P>
<P>“陈北,网恋的关键就是要早见面。说其他的没用。”</P>
<P>我于是汗流浃背地开始给小刀写信,“小刀,我要去见你!告诉我你地址。”</P>
<P>小刀在午夜时分给我回了信。</P>
<P>“陈北,你别来,我不会见你。”</P>
<P>我立刻回信,“小刀,你上msn。我有话跟你说。”</P>
<P>“陈北,你很好。你只有一样不好,就是你的未来不是我的,你的未来是属于其他女人的。”</P>
<P>这是小刀上了msn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P>
<P>“小刀,记得你说过‘别看一样的动作,嫖和被嫖的快乐是不一样的。’我想说的是‘别看一样的动作</P>
<P>,欣赏和被欣赏的快乐是不一样的’,女人要嫁给可以欣赏和愿意欣赏她的男人,才会幸福。小刀,你</P>
<P>冰雪聪明,怎么能跟一个不懂欣赏你的人?”</P>
<P>“陈北,呵呵,你是不是在美国呆的太久了,伊拉克人民幸福不幸福你们美国要管,怎么连我幸福不幸</P>
<P>福你也要管?”</P>
<P>“小刀,给我个机会,你一见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然后跟我义无返顾地私奔!”</P>
<P>小刀一阵沉默。我手指发白地按着桌角,我不知道除了放弃我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P>
<P>我下楼去厨房拿冰块,可乐,然后对着whisky喝。冰块可以熄火,可乐可以杀精,whiskey则可以止疼。</P>
<P>我给我哥陈南打电话。</P>
<P>我哥说:“陈北,跟哥说她是哪儿的妞,怎么这么能装?要不我找几个老犯儿(劳改犯。我哥是警察。</P>
<P>)到路上堵她?我就不信摆不平她!”</P>
<P>我哥就会这招儿。这招儿能摆平我嫂子,可我知道摆不平小刀。</P>
<P>我在网上烦躁地看着各大航空公司的机票。圣诞节是我唯一的机会,因为小刀说她过了年就要嫁人了。</P>
<P>手机疯狂地叫。我刚按“talk”键,就有急促的声音飘过来。</P>
<P>“陈北,我圣诞节还去你那里逛街,你有空陪我吧?”</P>
<P>是我的36D妹妹。她和小刀在一个时区。她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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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4 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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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我是否该安静地走开
<>8 那就这样吧</P><>扣上电话,我烦躁地坐在电脑前,忍不住把小刀给我写的那些信又打开看了一遍。 </P><>外面的风刮的很大声,我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沉重的黑暗。想象在地球的另一边,那里是阳光灿烂的北京</P><>,小刀也许此刻正对着那个男子盈盈浅笑。 </P><>我很绝望。 </P><>Daniel 跟我说他去不了Florida,因为餐馆生意忙。“要去的话,等圣诞吧!”他真诚地建议。 </P><>他奶奶的又是圣诞,过了圣诞她就嫁人了,我还去散什么心?直接找只丝袜自挂东南枝就得了,连汽油</P><>钱都一并省了。 </P><>我仍旧坚持每天给小刀写很肉麻的信。我说你还没有嫁人,那我就有追求的权力。小刀基本每信必回,</P><>但都是寥寥几个字。她总借口她电脑不好用,动不动就死机,尤其是给我写回信的时候。 </P><P>她依然冷淡,每封信结尾都不忘签上“革命同志小刀”的大名。我看了心如刀割。 </P><P>我越来越憔悴,常常在地铁上昏睡过去,已经有两次坐过站的记录。最惨的一次睡着了然后一头栽倒在</P><P>一个胖姐姐的怀里,还好是个黑姐姐,看在我们同是有色人种在美国打拼不易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接受了</P><P>我的道歉。有同事开始关心我。</P><P>Tim建议我去练瑜迦。据说练了之后可以无欲无念,无色无相,总之说的我心有戚戚。 </P><P>舒缓的音乐里面我随着音乐呼吸吐纳,几分钟之后我就睡着了,直到老师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课已经结束</P><P>了,我可以开车回家到床上接着睡。 </P><P>我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对老师说“thank you”。老师说你不要谢我,我都把你教睡着了。我说我来这儿</P><P>是因为想个女孩子想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吃安眠药都不管用。今天在这里这个觉睡的却很好。我如</P><P>此兴奋以至不顾老师铁青的脸色一再纠缠地问哪里可以买到这首“催眠曲”的带子。 </P><P>晚上哥们张迅给我打电话,说老孙——孙富海前几天和他联系上了。说周末要是有空大家聚聚。 </P><P>老孙是我和张迅的大学班主任,我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他带我们班的时候初出茅庐,背地里和我们称</P><P>兄道弟,印象里比现在论坛里的斑竹和蔼可亲的多。张迅说老孙现在抖起来了,已经做了副系主任,今</P><P>年来M大做访问学者,一直在试图联系我们。前几天终于通过一个实验室的哥们找到了张迅的电话。忘了</P><P>交代张迅,张迅和我一起来美国的,不过他是老实孩子,老老实实地读完了那个晕呼呼的博士,现在在</P><P>个实验室做research,老婆也是大学时代的原配——堪称二十一世纪最幸福的人。 </P><P>张迅一提老孙,我倒是真有些想他了。于是就约了周六下午请他海鲜自助。张迅说可能老孙还要叫上几</P><P>个人,都是一块儿来的访问学者,老孙的意思是想显摆下他有弟子在这儿,再说往大了说也都算是校友</P><P>。我说没问题。到时候我掏钱。张迅说,我们俩一块儿请就是。我说到时候再说吧,你叫上吴淼一块儿</P><P>来。在C城的几个兄弟就你一个成家立业了,让老孙也看看张博士的幸福生活。张迅说,你拉倒吧。你最</P><P>好带上肖苒。老孙当年最疼你了,看到刘迪后继有人,一定会高兴的。 </P><P>我讪讪地放了电话,肖苒还是免了吧。要是小刀在这儿,带过去显摆显摆还凑合。

   周六我一早起来,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了一番,头发上抹了好多保湿的 L’oreal的gel,把头顶的短发</P><P>全部梳起来。然后穿上烫的笔挺的Polo衬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皮衣,下面是米色休闲裤。我站在镜子面</P><P>前欣赏了自己一会儿,颇有“水仙花”的飘然。我突然想到,小刀见了玉树临风的我,怎么能不动心?</P><P>怎么能不投怀送报?除非她不是人。

    我坚信,小刀不仅是人,还是个风情万种心底有疯狂的年轻女人。 </P><P>我和张迅各开一辆车去接老孙。 </P><P>老孙接了电话就在公寓楼下等。见了我们先是一阵热烈拥抱。老孙发福了,有了中年男人作为成功标志</P><P>的啤酒肚。 </P><P>我们跟他上楼去。屋里面还坐着几个男女。老孙介绍说都是一期来的,也都算校友。老孙跟着介绍了他</P><P>们几个的专业,我两眼光顾着乱看了,也没顾上听。 </P><P>“你孙师母还没来。”老孙一边给我俩倒水一边说,“可能圣诞节前后吧。陈北,你孙师母最惦记你了</P><P>,还记得你爱吃红烧肉呢。” </P><P>“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我记得孙师母,很贤良温顺的一个女人。美中不足就是在学历上和老孙差</P><P>了一大截。孙师母的父亲是系里一个老教授,老孙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对老孙不仅有知遇之恩,连女</P><P>儿都嫁了他。 </P><P>张迅不爱说话,老孙就拿我当话题,打听了我一些生活细节。我说我对不起孙老师,我转了专业,背弃</P><P>了师门。老孙哈哈大笑,用肥厚的手掌击我的后背。 </P><P>“陈北,你小子不读博士可惜了。呵呵,不过你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不做学问也是自然的。” </P><P>我们问了问老孙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孙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有。不过等</P><P>孙师母来了,肯定要多麻烦我们。我和张迅异口同声说没问题。 </P><P>然后就开车去了一个很远的town的一个海鲜自助餐厅。这里面东西多,有非常地道的龙虾。C城以龙虾闻</P><P>名,请老孙吃饭自然少不了龙虾。 </P><P>换了两次盘子,大家的矜持少了很多,话自然也多起来了。老孙很高兴,觉得我和张迅很给他面子,一</P><P>直滔滔不绝。张迅生来腼腆,一直在学校里混,他的事情三言两语便交代了清楚。于是很快关心又转到</P><P>了我身上。 </P><P>老孙突然说,“陈北,前年一个法国教授到B大做演讲,刘迪是翻译和助手,我听你师母说还是他太太。</P><P>” </P><P>老孙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我知道这话他其实早就想问,呵呵,什么听孙师母说的。男人也是人,</P><P>是人都八卦,干吗往女人身上推? </P><P>我被刘迪甩这件事挺出名。刘迪当年风头很健,后来又去了一个巨牛逼的学校,当然又嫁了个巨牛逼的</P><P>老头儿,我陈北的名字也就跟着牛逼起来,以至于和老孙他乡遇故知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说说。 </P><P>“嗯,这事都好多年了。其实没什么。”我全神贯注地在研究盘子里的螃蟹腿。 </P><P>“陈北,刘迪这件事做的比较过分。我和你师母说起来的时候,都说可惜了陈北这孩子。”</P><P>
   “孙老师,你别这么说。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你看她是研究那么高深东西的,我们其实早就没共同</P><P>语言了。” </P><P>“刘迪?老孙,是那个给郎伯纳做翻译的吗?”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问,脸上有些神往之情。我隐约有些</P><P>印象,老孙说他好象是中文系的。 </P><P>“对,你们肯定比我知道,听说很出名。”老孙道,“那个女生原来是他的女朋友。”老孙一边说,一</P><P>边带着无限哀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P><P>“是很出名,是个大家。当时演讲的时候很多人都去看了。你们是理科的,可能不大清楚。那个刘迪翻</P><P>译地还不错,听说在法国也是名校出来的。“ </P><P>呵呵,能翻译地不好吗?我暗自冷笑,在床上摸爬滚打练的口语,当然地道! </P><P>旁边两个也是文科出身的插进话来。“刘迪”和“朗伯纳”这两个名字被提的频率越来越高。我突然很</P><P>心烦。 </P><P>我忍不住问,“郎伯纳有多出名?” </P><P>那个中文系的教授沉吟了一下,很小心地问道“你知道米兰昆德拉吗?” </P><P>干吗问的那么小心?我陈北没读博士也不至于那么无知。我使劲把嘴里的肉咽进去,“知道,当然知道</P><P>了。写黄色小说的那个嘛!” </P><P>全桌绝倒。那几个儒雅的文科教授更是捂着胸口,身子向后仰去,好象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陈</P><P>北这样的粗人存在。 </P><P>老孙脸上很尴尬,想是没料到我这么出言不逊,丢了孙大主任的面子。 </P><P>他沉下脸,“陈北,不要乱说话!”</P><P> 我低下头,看着我盘子里堆积的骨头,不仅长叹一声,难怪刘迪要变心,连这当年和我们一起听贝多芬</P><P>听的头疼的农民子弟孙富海如今也修成正果了。 </P><P>晚上到家的时候我给小刀写了封信, </P><P>“小刀,我配不上你,愿意做一把塑料花,惆怅地站在一旁看着你幸福地生活,直到凋谢! 革命同志陈</P><P>北敬上” </P><p><P>9 我最不擅长的是勾引女人</P><P>我按了发送键,忍不住又在电脑旁呆坐了一会儿。我和小刀之间本来就是我一直主动,现在我写这么一</P><P>封知难而退的信给她,她肯定正中下怀,乐的做个顺水人情给我——陈北和小刀之间永远都是纯洁的革</P><P>命友谊。 </P><P>我从书架上抽了本艰深的专业书来,准备就此慧剑斩情丝,用学术压倒心中对小刀的欲念,继续我千篇</P><P>一律的在美帝的腐朽糜烂的资产阶级生活。可摊开书来只念了两三行,却又忍不住开了MSN。 </P><P>小刀果然不在上面。记得她明确说过,她男朋友不喜欢她上网聊天,因为怕她网恋。 </P><P>走了狗屎运的男人,也是聪明懂的自卫的男人。我爱的小刀对他死心塌地。 </P><P>我把自己的状态设为“离开”,因为想清净一会儿。</P><P>我一共有三个MSN的帐号,对应着我在各大BBS上的灌水ID,一个叫“风之终点”,这个是我最常用的,</P><P>一般用来和熟人聊天;还有一个叫“寂寞花开(女)”,我很少用这个,只有特别无聊的时候到国内公</P><P>共聊天室冒充十八岁的纯情少女痛打色狼的时候才用。这个ID用的不多,可却让无数ID前仆后继,无数</P><P>人断言我是个被大款包养的养在深闺中的金丝雀,有的则深表同情,“很欣赏你的坦白,我也很寂寞。</P><P>”我光拣那些英文流利的都聊不过来。</P><P>我遇到一个最猛的家伙上来就问我喜欢什么姿势,我冷冷地告诉他,“我喜欢赤裸裸地直接插入!”这</P><P>家伙当即就歇菜了。</P><P>我现在用的这个新ID叫“建议看医生”,一个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名字,上面有我以文会友结交的五十</P><P>几个MM。我为了引起小刀的注意,前些日子曾经绞尽脑汁地编了两个网上肥皂剧。我的青春期在骄傲自</P><P>负的B大度过,所以举手投足间无意带着些门户之见,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跟贴不怎么搭理,于是扮酷成功</P><P>,在一北美华人著名网站迅速窜红。虽然小刀没怎么搭理我,但却赢得了世界各地华人文学女青年的青</P><P>眼相加,读后感里面夹着各种姿势的玉照像雪片一样塞满我的信箱。我眼花缭乱地边看照片边在我的MSN</P><P>上加那些令我赏心悦目的MM的名字。 </P><P>这些MM的特点都差不多,就是都自称和我年貌相当,仰慕我的才华,很愿意和我探讨人生和文学。 </P><P>呵呵,谁说我陈北是个粗人?我陈北也有“饭死”,而且全是花季少女,几个还自称处女,有照片和处</P><P>女证为证。不服的话,你放马过来!</P><P>不过这样的飞来艳福最近让我在那个网站遭到了封杀,很多人痛恨我把BBS当怡红院,左拥右抱,风流快</P><P>活,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我不做老大已经很多年,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淡忘了,又哪来那么多的红颜</P><P>知己?</P><P>但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P><P>许多嫉妒我的家伙给我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叫“流氓医生”。几个才子老大,自诩出身名门正派的“处</P><P>男”,见我张狂,于是挑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将第一张大字报贴到我脸上:“知识青年们行动起来</P><P>,将流氓医生和他诲淫诲盗的小说赶到文学城的‘禁忌话题’去!”几个斑竹莫衷一是,于是默许之下</P><P>勇者千万,江湖一片哗然,这场如火如荼的群众自发性健身运动的主题被定名为“打倒反革命意淫犯小</P><P>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毕竟年轻气盛,于是时不时地蹦出来辩解。于是,斑竹老大发令,无论什么方法,只要废了他的</P><P>武功,让他不再聒噪就可以行赏。一时间,各种明器、暗器、天下宝器;毒药、春药、老鼠药;一步颠</P><P>、两步痴、三步倒;七日断肠散、六日肝肠断成了那个BBS的俏手货,乐的贩车走卒笑歪了嘴,一时间洛</P><P>阳纸贵,弄得整个美利坚华人圈人心惶惶。不久江湖有传言:拉登最近整容成一东北人了(说的是我不</P><P>是李老师),以写黄色小说为诱饵在BBS招募娘子军伺机反扑。</P><P>事件的高潮是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绯闻女友——一个才女姐姐,外带小布尔乔亚的情调。对不起,完全</P><P>说是他们给我安排的确实有点良心不安,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我也有责任。那天我照例去</P><P>那个论坛玩,正巧看到才女姐姐和一上海酸儒打得火热,双方眉来眼去、媚眼飞吻、热火朝天,我一时</P><P>眼红,也跑了过去,对才女姐姐大献殷勤。你还真别说,这姐姐立刻就抛弃了上海酸儒,转而对我用上</P><P>了情。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到网络的真情,激动地当夜差点梦遗。</P><P>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和才女姐姐朦胧的爱情送来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才女姐姐语重心长地对我</P><P>说,“陈北,我要到美国去,到白色恐怖中去拯救你。在你那里,我要成为你的革命伴侣,帮你管理你</P><P>的房产收入。我要教你怎样把你那些沾满资本主义恶臭的脏钱用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去。陈北,你赶紧</P><P>写邀请函帮我办去美国的签证吧!”</P><P>我想了一夜,最后我对金钱的热爱到底战胜了我对才女姐姐那点朦朦胧胧的仰慕。于是我颇为无情地拒</P><P>绝了她。</P><P>接着才女姐姐在BBS哭的肝肠寸断,抽噎着说,“医生耍完流氓就不要我了。”</P><P>历史已经证明,秦香莲永远是最后的赢家。</P><P>无论我怎么解释,大家都坚信她已经给我生了儿子并且遭到了我的无情抛弃。</P><P>于是这些和我一样寂寞的读书人不顾斯文,揭竿而起,擎着板砖追得我满世界乱跑,无数大字报贴的我</P><P>吐血数斗,倒地不起,最后咬破中指发誓从此自绝于江湖。</P><P>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顺走了我在BBS的马甲!</P><P>六月飞雪,陈北奇冤,可悲、可叹!不过这次惨痛的经历已经给我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我决定模仿</P><P>慕容雪村,在我的有生之年,完成我的长篇巨著《天堂向左,BBS往右》。</P><P>接下来我躲在私人的MSN上和同情仰慕我的MM继续进行着心的交流。诚实地说我很少和这些MM搭腔,就是</P><P>偶尔聊天,对话也很难超过十句以上。我其实是个很挑剔的人,坚信和头脑简单动机赤裸的MM网上调情</P><P>是践踏自尊,不过我还是舍不得把她们从我的MSN上彻底删除,因为美帝的夜晚有时候真的是寂寞的残酷</P><P>。我需要她们帮我排遣寂寞,而那份诚挚的等待的心情却只属于小刀一个人。在无数个温柔而感伤的夜</P><P>晚——也许我这样说你永远不会相信——那个叫“小建”的ID,在寂寞中全心全意等待的其实只是他的</P><P>“小刀”。</P><P>我不太信缘分这东西,但是经过那么多的痴缠和等待,孤傲冷漠自以为勘破情关的“小建”终于在这浊</P><P>世的茫茫人海里寻觅到了锋利机敏的“小刀”。这样感人的场景,恐怕只能在周星星的片中见到,让我</P><P>如何能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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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10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小刀到底上了MSN。她上来和我说再见。
“陈北,你那封信我看了心里很难过。但是真的无能为力。”
“陈北,你一定能找个更好的来照顾你。”
我手指发白地扣着键盘。我本以为自己对小刀的欲念已经随着那封绝交信潇洒地一块儿送出去了。然而</P><>当我从寥寥数字中感受到小刀从遥远的北京飘来的气息,我所有的决心在顷刻间崩塌。
“小刀。”
“小刀。”
“小刀。”
“嗯?”小刀那头不解其意。
“小刀,我爱你!”我赤裸裸地表白。
“陈北,”小刀在那头沉默了半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陈北,昨天北京下雨了,我收到你的那封信</P><>,看了很久,想了很多心事,可惜一件也不能对别人讲。”
“小刀,我爱你。给我机会让我试,好吗?”我苦苦地求。
小刀“呵呵”地笑着,“陈北,我看到你在小说后面留了邮箱,难道找不到妹妹谈心吗?”
我笑了笑,问:“你猜呢?”
“你有比北京户口还令人尊敬的美国户口,美元如此坚挺,引无数妹妹竞折腰。谢谢你肯追求我,我的</P><>虚荣心很满足。男女之间的这种吸引其实很正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到时候你回</P><>北京,这些都是一笑而过的谈资。”
我还能说什么?若是苦苦地求只是让她徒增烦恼,我陈北宁愿做个只谈性不谈情的流氓让她鄙视。
“陈北,88。”
“小刀, 8。”
我舍不得下。我想等着她先下,我想再多留一会儿,多感受一会儿她的气息和味道,更想与她“桐花万</P><>里路,连朝语不息”。你说我深情也好,骂我死不要脸也罢,我心里的确还有幻想,我幻想她能改变主</P><>意。我陈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死不要脸的,我自己也不清楚。
小刀没下,只是不再说话。 我看着屏幕发愣,冥冥中感觉到屏幕另一端的她,也在陪着我沉默。
“陈北,你怎么还不下?在和其他妹妹聊?”小刀突然问我。
“没有,我想等你先下。”
“呵呵,陈北,你干吗那么深情?我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小刀,是不是想听我夸你?”
小刀又是“呵呵”地笑着表示默认。
“我在网上追随了你半年,你写的小说我可以倒背如流。小刀,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破坏你嫁别人</P><>,可你也不要干涉我偷偷喜欢你。”
显然我的深情讨好令小刀很受用,她笑得很开心,小刀说过“有男人肯为她抑郁而终是女人一生的自豪</P><>”,我愿意满足小刀这个心愿。
趁着小刀正高兴,我问:“小刀,要是没有他,你会不会考虑我?”
“呵呵,陈北,”小刀轻笑道,“我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说过这么多见不得人的话。我真的很喜欢你。若</P><>是没有他,我一定自动站到文学女青年队里排队等你‘临幸’,呵呵,这么说可以了吧?”
“小刀,你真是人如其名。你要我怎么理解你这些话?”
“现在也不是母系氏族,要不我就让你做小了。”
“我无所谓,呵呵,就怕你撑不住!”
“呵呵,我下线写字了,8。”
“8。”
外面的风刮的很猛烈。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外面是浓重的暗夜。我努力地张望,想象穿越眼前这片</P><P>茫茫的黑暗的尽头,有个我热爱的女孩子,她有刀一样锋利的敏感和冷漠。 </P><P>她说她喜欢我,她也说请不要诱惑她。 </P><P>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个有理想的男人。我的理想很小,我想和小刀在一起,在这样刮风的冬夜,握着手</P><P>,感受彼此指间传来的温暖。 </P><P>我们不需要说很多的话。我愿意用心读她写的文字,然后用心做个她很喜欢的男人。
可惜上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有一刻我快对爱情绝望了。

我拿过一张纸,左边写上“放弃小刀的理由”,右边则是坚持追求的理由。

“放弃小刀的理由”如下: </P><P>1.她有男友。说服她做潘金莲的工作异常艰难。 </P><P>2.心眼太多。我看过她所有网上作品,发现她对男性的态度很消极,笔下至今没有一个光辉男性形象。</P><P>而且在“男性心理学”,“男性撒谎学”,“男性生理学”等方面造诣颇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看透男</P><P>性真实的龌龊的内心世界。我陈北是个老实人,虽然想法总是很单纯善良,但总是被人看穿内心怎么也</P><P>不是件很爽的事。所以,做小刀的丈夫一定很累,我这么猜想。</P><P>3.这点最重要,她是个写字的。她在北京给各种小资杂志写专栏,业余写小说,剧本。 </P><P>当今有几种女人不能碰。写字的女人首当其冲。写字的女人就是李莫愁,铁拂尘下你道是有几人能生还</P><P>? </P><P>记得我前面提过个小布尔乔亚姐姐吗?这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写字女人,一个才女,写一手哀怨飘忽的好</P><P>字,带着浓重的小资情调。有多少刚上BBS的毛头文学男青年在偷偷仰慕和暗恋着她啊,坦白地说,我曾</P><P>经也有过一点儿想法。</P><P>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文章的时候,没看下去。不过我知道凡是我看不下去的文章,一般都是好文章。要不</P><P>,我何以看不下去呢?</P><P>我第二次看到她的文章的时候,看的很细,一字不落,然后差点吓成“男同”,因为文章里的男主角是</P><P>我。</P><P>所有淹死在由我的薄幸引发的两场滔天大水中的ID们(马甲不计在内),牺牲了无数宝贵的业余时间写</P><P>了无数批判我的大字报。期盼我能不懈地坚持早晚各诵读两遍,早日成为和他们一样纯洁的“处男”。</P><P>我前面一再声明我是个粗人,这是百分之百的大实话。我除了会写几行程序长这么大连情书都没写过,</P><P>入团申请书都是抄的《雷锋日记》。</P><P>但是为了结交小刀,为了能在众多向她献媚的男人中间木秀于林,我开始写小说。写过两个:《还有一</P><P>点感觉》和《东风破》。写完之后琼瑶阿姨成为我终身偶像。</P><P>这两个小说让我结识了才女姐姐,并且由此引发了一段朦胧的姐弟恋。小刀却依然冷漠,很久之后我才</P><P>知道,原来她早就不屑看我写的那种纯情文学了。唉,我第一次装纯,还装错了。</P><P>我承认,初识才女姐姐的时候我非常崇拜她。她基本上写的都是带点怀旧的小资情调的文章,主题全是</P><P>爱情。我曾经为了拍她马屁,粗粗扫过几眼她写的东西,文笔很是细腻感人,而且她的古文底子比我深</P><P>厚,小资情调比我强烈,感情更比我细腻,天啊,她什么都比我强。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是那么的平易近</P><P>人,没有一点我想象中的作家的架子,她深情地鼓励我说,“小建,你非常有天分,你把女人吵架写的</P><P>太精彩了。”</P><P>于是我把她当作一个知心的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一个脱离了庸俗文化的人,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对她</P><P>萌生了一些说不太清楚的情愫。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那样一个注意观察生活的作家,她笔下那些凄婉</P><P>的爱情故事,那些朝三暮四让同一个女主角在不同的时空中受伤的男人们原来都是真有其人的;我也不</P><P>知道她有给每个和她纠缠过的男人写文留念的习惯;我更不知道她会把聊天记录当作创作素材,一字不</P><P>落地写进小说里。是的,我有太多的不知道,我单知道春天有狼,谁知冬天也有狼,要知道冬天有狼…</P><P>…</P><P>唉!</P><P>自从因为经济原因我拒绝和她发展成夫妻关系以后,才女姐姐由爱生恨,拿我开练。在她的小说里,我</P><P>由一个小痞被艺术升华成一个和杜月笙一样坏的流氓。</P><P>后果可想而知,我在那个北美华人论坛因为作风问题被天天拉到台上批斗。没有人注意到我和她之间的</P><P>时差,地理距离,还有我的生理极限,尽管我一再哭着申辩,“隔着大洋大洲,毕竟情长X短,我怎么耍</P><P>流氓啊?!”</P><P>写字的女人其实本质上差不多,智商都不比聂卫平低,又都不下围棋,精神头儿都用在了怎么艺术加工</P><P>一件每个正常人都做的事情上了。得罪了写字女人和得罪李莫愁阿姨是一样的。</P><P>“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是我初涉文化圈的感受,于是我决定退出</P><P>这个圈子。真的,我还有脸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吗?从没见过有文学男青年混的比我还惨的。</P><P>“中年成名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我宁愿中年得子。”我撤离革命圣地“BBS论坛”的时候这么安慰自己</P><P>。</P><P>我写了以上这三大条理由来说服自己放弃小刀,右边不放弃的理由却显得凋零,只有一条:那就是——</P><P>我爱小刀。 </P><P>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枝朱笔,想在“小刀”名字上打一个红叉。</P><P>但是我的手抖了,这条理由显然比那三条加起来在我心里都沉,只是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P><P>雪未融,风无情,人憔悴。
窗外残月如钩,欲滴。
孤灯,冷酒,一颗男人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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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终究是一阵烟
<>11 我们有没有爱过一秒钟
我没想到肖苒这么晚会给我打电话。自从上次不欢而散,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见面了。电话里她呼吸急促,口齿不清,我知道她一定是又喝酒了。
她在M大附近的一个酒吧里,烂醉如泥,见到我的时候头都抬不起来了。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吧台上拎起来,对着她的脸使劲叫“苒苒,你醒醒!”。她嘴里咕噜了一句“陈北,你这个王八蛋!”就一头瘫软在我怀里了。
我没其他办法,只好把她抱了出来。她歪在后座上睡着了。我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苒苒,苒苒。”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自觉地念她的名字,我知道她不开心才会喝成这样,她不开心肯定是和我有关。
我很难过也很心疼,但是我不爱她。
肖苒属于新生代的留学生。她是学画画的,在C城一个设计学院学室内设计。那里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肖苒也是,有个很有钱的做建材的父亲。
我认识她是在两年前,很偶然,在赵明凯家里。赵明凯是我哥们,大学同学,和张迅完全不同的类型。他有个专管各种批文的老爸,级别不是很高,但手眼足够通天。
赵明凯从来不讳言他是靠老爸的势力上的大学和出国。他来了美国后没读一天书就去做生意了。他名下有个小公司,做进出口的。称不上很有钱,但是足够让他活的很潇洒。
他有很多女朋友,那时候泡了个学画画的女孩儿,是苒苒的朋友。他们打牌缺人就叫了我去。
我和赵明凯见面互称“傻逼”,我们关系很好。赵明凯的马子叫Jane,很丰满的一个女孩,说话很腻。她给我们介绍肖苒,说她爸是她爸的朋友。肖苒很瘦,不过身材很棒。长发,前面有两缕染成了黄色,呵呵,属于新新人类的那种。穿的倒很朴素,牛仔裙和衬衣。
赵明凯打牌的规矩是输了要脱衣服。他和他马子Jane一伙,我和肖苒一起。那天运气很差,两个小时不到,我上身已经打了赤膊,下面还有两件,一条长裤和一条CK内裤。肖苒脱的只剩内衣了,开始耍赖,死活不脱,却在一旁起哄让我脱。我死活不肯,赵明凯找来的妹妹都很生猛,要是真脱光了,大玩4P都做的出来。
好在后来有个重要电话找赵明凯,大家才不闹了,散了。我送肖苒回公寓。肖苒给我的感觉是个很任性也很个性的小孩儿。她跟我说她学画画的时候业余做过裸模,所以脱衣服实在不算什么,那天其实他们是串通好了算计着让我脱的。靠,赵明凯这个孙子。
她住在设计学院附近很高档的学生公寓里面,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她画的画扔的到处都是。她给我看她画的东西,我觉得画的不怎么样。她临摹的《掷铁饼者》,我看了觉得像个裸体的男人正在弯腰捡掉在地上的肥皂盒。
肖苒怒斥我不懂艺术。我是不懂艺术,玩艺术的都是有钱有闲的人。我也想去学欧洲艺术史,如果我被安排去当王子的话。
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像肖苒这样有钱有闲玩艺术的女孩儿。她买LV的包,开一辆新款红色跑车,用几十个刀买来的颜料在同样昂贵的画布上乱涂一气,然后起名为“烦躁”。我看了是挺烦躁的,不是看明白了她的画,而是替她老爸心疼那些银子。
肖苒很藐视她爸,称之为“那个卖马桶的老花花公子”。
有次她和我站在阳台上吸烟。她吸味道很淡的那种女士more,样子很酷。
她突然问我:“陈北,你搞过多少女人?”
我当时吓了一跳,真不明白眼前这个样子很清秀穿学生装的年轻女孩子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粗野狂放的问题。这种问题应该去问莎朗斯通阿姨,我小程序员陈北见识的女人一个巴掌就数过来了,何况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搞”了她们。我对每个都很有感情。
“切,”肖苒见我不回答,很轻蔑地弹了弹烟灰,“陈北,你装什么纯情?大丈夫做了就要敢承认。其实没什么,我爸搞过的女孩子都跟我年纪差不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不信你到了‘天上人间’那种地方还能像现在这么装!”
“天上人间”我听说过,而且很是向往了一阵,传说那里的漂亮妹妹都是光着膀子上班,下面穿的跟纱窗一样。呵呵,我到那里肯定不装,不过,在肖苒面前我还是要装一装维护形象的。
我不想和肖苒这样的女孩子纠缠,原因很简单。我们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同,她的世界我不懂,我的她也不懂。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任性调皮的小妹妹,而我一直寻找的是个能和我灵肉合一,一块儿种花写字,做饭做爱,静看夕阳的聪慧女人。
如果李婕不突然回来,我想我和肖苒之间一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李婕去了加州不久就和我正式缘尽分手了。她跳槽去了一个小公司,老板是个来美国十几年的大陆人,不过早就成了美国公民。李婕受到重用。要是美国经济一直坚挺,我想他会兑现他的诺言——他会娶她的。
可惜互联网带来的泡沫经济很快就完了。他手里的股票成了废纸,公司里只剩下他和李婕还有一堆债。
我想他一定有很多理由抛弃李婕。没有理由也罢,反正他是跑了,李婕眼睛哭肿了回来找我,她说:“陈北,我只有你一个人能投奔了。”
我能说什么?我帮她把行李从楼下搬上来。我替她拿纸巾搽眼泪。我说:“李婕,你别着急,我帮你递简历。你安心住在这儿,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甚至还冒充肇事人,陪她去医院拿掉那个人的孩子。那个白人女护士至始至终对我怒目而视,临走差点要给我普及避孕常识。
工作很难找,李婕的身份也成了问题,不得不找个语言学校先挂起来。那个人始终没联系过李婕。
李婕对我越来越好。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会有温热可口的饭菜等着我,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烫好放在沙发上。
李婕开始对我性暗示。
我可以慷慨地让她住在我这里,慷慨地让她用我的钱,可是我不能在婚姻这个问题上也慷慨。李捷不是什么卑微的小草,我也不是什么阳光,没有义务要给她送去温暖和光亮。男人也是人,男人也脆弱,我也想要一个温暖一生的怀抱。
她不是能与我终老一生的女子。情虽不伪,但也不专。一旦情况好起来,我知道她一定会后悔的,会耐不住平淡寂寞离我而去就像从前她做的一样。
话说白了,我们俩其实都知道彼此不中意,所以一直寻找,放弃,然后在失落间徘徊不前,心有不甘,牢牢抱紧的,始终只是自己将要枯萎老去的青春。
她跟我的时候不是个雏儿,而且我认为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一种叫做爱情的伟大黏合剂,所以我认为我不想与她继续纠缠下去是符合常情,符合道义的。
我旁敲侧击地表白着我的想法。我认为一个女孩子没有必要为了吃饭和为了留在美国这么傻逼的理由就和一个不是特别满意的男人签婚约。可是我说服不了李婕。李婕认为我不要她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嫌弃她。好吧,如果嫌弃是个理由的话。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想到另外的办法——就是用一个女人来逼走另一个女人。我利用了肖苒。
我约了肖苒吃饭然后去泡吧,接下来带她去M大的舞厅跳舞。周围全都是年轻的学生情侣穿着球鞋欢快地傻乐着。我用我的外套把她的白色长风衣裹起来扔在公共座位上。这里居然没有挂衣服的地方也没有属于私人的椅子。肖苒不会跳传统的快四慢四,但她很聪明,很快就调整好步伐。音乐响彻高潮,我们试探着在人群中拥吻。
那晚我一直极尽着温柔,肖苒喝的烂醉,瘫倒在我怀里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扛着她上楼,我把她按在客厅的墙上和她接吻。我们吻的时间很长,很投入,差点窒息。我把手伸到她衬衣里面,扯开她的胸罩,用力揉捏她的胸,她浑身战栗,很用力地抱住我。
我听见李婕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大声问:“苒苒,你要我怎么舔,从上面开始还是从下面?”
肖苒已经开始在我的怀里大声地呻吟。我知道李婕就站在我身后,我还是扛起解了上衣的肖苒目中无人地进了卧室。我很用力地用脚关上门,把肖苒扔到床上,我扑上去,衣服还没来的及完全脱掉我就进入了。她细腻光滑的皮肤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而我紧闭双眼脑海制造出兴奋的假相,所有的不开心都被暂时忘却。我们在黑暗里一遍一遍地叫着对方的名字。我们做的都很用力,肖苒很大声地抱着我呻吟,“陈北,不要停!不要停!”我在她乱了的长发上吻了又吻,来回抽射直至一泻而出,呻吟声中我听到李婕摔门出去的声音。我意识模糊,只知道发狂地对着肖苒喊:“你要怎么样才快乐,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快乐?”
那天夜里我们一共来了四次,肖苒抱着我幸福地流出了眼泪,作为爱的见证她还咬破了我的肩膀。深度昏迷中她问我爱不爱她,我说爱,她问有多爱,我说爱死了,后来她枕着我的胳膊温顺地在我怀中睡着了。
那一晚的月光格外明亮,透过一角未拉严的窗帘照进来。我突然想起《香草的天空》里Penelope Cruz问Tom Cruise的话——一晚上四次不是爱是什么?然后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喜欢这样绵长细致的欢愉,这样温暖的相拥, 还有这令人颤抖的激情。</P><>李婕走了。走的时候没忘了拿走我放在茶几上的五千块的支票。
我不欠她什么,我比那个男人对她好多了。据她说那个男人比我成熟,比我自信,比我稳重,比我气宇不凡,而且比我更多金(我希望这是我对她的侮辱)。我给了她五千美金,我买了房子后所有的钱就是五千零二十五块。她提走了那五千美金后,我银行里就剩二十五块钱了。
算了,不说了,她愿意恨我就恨吧。
从此肖苒周末就在我这儿过夜,或者我去她那儿。她其实一直计划着和我名正言顺地同居,我装疯卖傻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不同意。近几个月来她相信我真的爱上了她,我却逐渐相信这不是真正的爱。
我很喜欢看《Sex And The City》,很长一段时间里它是我的精神支柱。在没有约会的日子也可以自己安心过一晚。它是我的解药。我在戏里看一场又一场的豪门盛宴。
里面四个女人都不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却又都未到人老珠黄,经历了差不多后也算是熬成了独立的人形,转眼间没几年时间可以“玩”了,于是趁机挥霍一下。但是挥霍归挥霍,大家也都在骑牛牵马沿途觅食,似乎最后也都要求一个安定。
米兰·昆德拉在《无知》里写:“年轻的时候,时间只有现在,和不断被现在吞噬的未来;年纪大了,时间只剩过去,和不断被过去侵蚀的现在。”对了,忘了说,我其实知道米兰·昆德拉是谁,他不是写黄色小说的。
记不清谁的小说里写道:明天我要到你双腿的尽处停泊。当时看到这句,让我蓦然感动。停泊是为了启航,离开是为了回来,下雨是为了彩虹,同样背叛的存在也是为了明天更和谐地相爱。
我知道我爱的是谁,我爱的是小刀。</P><p><>
12 心口不一</P><>一路上肖苒都很安静。我心情郁郁地开着车。
我最后还是决定带着肖苒回我那儿。她喝的太多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公寓我实在是不忍心。
肖苒醉的一塌糊涂,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从车里拖出来。她整个人软软地伏在我的肩膀上,我很心疼地搂住她,喃喃地问道“苒苒,你干吗喝那么多?!”
肖苒神志不清,她没有理睬我。
我锁上车门,努力地拖着肖苒上楼。她酒醉的身体没有重心,我也不知道怎么抱她才舒服。
“陈北,我很难受,我想吐。”肖苒突然低声说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迎风吐了,吐湿了我整个肩膀。
“陈北,我……”肖苒还想说什么,可是新一轮的呕吐没能让她说下去。
我在冷风里搂着肖苒,任由她把我的肩头吐的湿漉漉的。我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叫着“苒苒,苒苒”。
我知道我有意无意地伤害了肖苒,所以无论怎么样的温柔纵容都不过分。
肖苒吐了以后人整个瘫软下来。我抱了她上楼,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替她脱光了衣服,脱了鞋,还有白色的袜子。我把她放在床中,轻轻盖上被子,她忽然抓住我的手,“陈北,你这个**,你,你不要不理我。”
 
  我们两手相握感受对方掌心的温度。我的心纠结成一块,难过地闭上眼。我知道,我的年轻不安定还有我对另外一个女孩的迷恋让我什么也不能给肖苒。她渴望的安定在我这里得不到。
肖苒裸露的身体散发着刺鼻的酒气,我于是找了条毛巾,浸了热水替她仔细搽洗。她的身体年轻饱满,我的手触摸到她胸口的时候,她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CD唱机里飘着 Norah Jones舒缓的《come away with me》。我突然有一点走神儿,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在B大读书的时候,那时候相信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会很固执地认为与我握着手等待天明的女孩子就是我这辈子的妻,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过就是个容易寂寞的男人,粗暴傲慢,习惯让人等待。
帮肖苒搽干净了身子,我替她拉上被子,然后抱着我俩的衣服下楼,一起扔到洗衣机里洗。做完这些已经是夜里两点左右了。我困的不行,就脱光了爬到床上,在她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踢掉了被子,正赤身裸体地从背后搂着同样赤身裸体的肖苒。
肖苒醒着,于是这样的睡姿令我很尴尬。
“苒苒,你昨天喝多了。”我松开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陈北,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准备找我了?”肖苒没翻身,口气冷冷地问道。
“不是,我,”我迟疑了一下,我不想骗她,但是不骗又能说什么,“我这几天忙。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陈北,”肖苒突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我,我突然发现她好象哭过,“我不是嫁不出去死皮赖脸地纠缠你。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朋友,床伴还是鸡?!”
“苒苒,你别这样。”我忍不住伸出手搂住她光滑的脊背,“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你不知道吗?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一开始就是这样说好了的啊,你怎么突然想到结婚了?”
“陈北,今年圣诞你打算怎么过?”
他奶奶的,都跟我提圣诞。我突然明白肖苒为什么这样了,她是为了杨亦凌。
去年圣诞,我们三个在一起。各位别误会,我们没有3P,向观音姐姐发誓。
去年圣诞,杨亦凌照例来这里逛街。我当时和肖苒上床不到半年,我对杨亦凌说:“这是肖苒,是我的好朋友。”
一年没见的杨亦凌穿戴整齐精致,出落的更漂亮了。她微笑着,得体地伸出手给肖苒:“我是陈北以前的roommate。陈北讲过我吧?”
肖苒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确实没对她讲过。对一个36D妹妹的景仰爱戴,我怎么能对另一个女人讲的出口?
还好见过大世面的杨亦凌深明大义,并不点破。肖苒虽然心存疑惑,但毕竟没有多少证据。于是我不尴不尬地跟在两位姑奶奶的身后,陪她们逛了整整两天的商店。
杨亦凌说,陈北,我在C城和你最熟,你人又老实。我来这里不让你陪让谁陪?!
肖苒说,我是陈北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你逛街我怎么能不陪?
两个人又一起说,陈北,你是我们俩在C城共同认识的唯一一个老实人,你得陪着。要不我们买这么多东西,谁帮着提?!
于是我做了两天义务劳动,并且还负责吃饭买单,提供对各种服饰鞋袜的观赏心得。
我不能简单地说“好看”,因为这样显得态度不认真;更不能说“不好看”,因为妹妹的心都是玻璃做的,这么粗鲁的话会让妹妹的玻璃心碎掉,我没有荷西的本事,我没办法帮她们把碎掉的心一片片地再粘起来。
杨亦凌居然当着肖苒的面和我探讨她新买的36D胸罩。我的脸在瞬间变的很红,像大红苹果一样红。这起初让我感到很惊喜,因为发现自己毕竟还没有完全进化成流氓,仍然还具备某些害羞的功能,比如脸红。
但是肖苒的脸色很难看,我于是顿悟“胸罩”为什么和“凶兆”谐音的道理。
天色暗下来,风像刀一样吹的很猛,十二月的C城很冷。我们仨个在市中心吃了晚饭,杨亦凌提议去看夜场的电影。肖苒表示同意。我没有发言权。
买了票和吃的喝的,我们找了空位坐下,是个枪战片。我陪她们整整逛了一天,暖气的热风一吹上来,加上剧情无聊,充满粗口的搞不太懂的美国俚语台词,我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摸我的腿,并且有进一步非礼的企图。我抬起身子看看两边的妹妹,每个都是淑女一般地正襟危坐,天啊,莫非我患了癔病?我低头凝视自己腿上那只正“上下求索”的纤纤玉手,好半天才弄清楚那是杨亦凌的。
我不敢乱动,我怕一旁的肖苒看见。
我用手里端着的可乐杯子挡着杨亦凌肆无忌惮的手,很无辜很可怜地望着杨亦凌,心想,如果你真那么渴望我,我们可以呆会单独找个地方再叙旧情。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镇定和冷漠,她并不看我,那只为所欲为的手纤细柔软,拉开我裤链的时候轻车熟路,毫不犹豫。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那只罪恶之手的主人竟有着这样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我几乎要把她当成断臂的维纳斯一般崇拜了。
她突然轻轻地偏过头来,很低声地嘱咐我:“陈北,你不许有反应!”然后她继续双眼平视银幕,手上的进攻却越发不停,宛如《永不消失的电波》中的李侠十指翻飞,誓死要在敌人到来之前发出最后一份电报。
“陈北,”肖苒突然扭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我渴了,你把可乐给我。”
我正欲火焚身状,庆幸黑暗掩盖了我的狼狈不堪。肖苒接过可乐也不说话,玉手一翻,便有冰冷的水流浇到我的腿上,我迷乱的神经登时一惊,杨亦凌显然也没料到突然的水漫金山,但还是在第一时间抽回了手。
“陈北,我不是故意的。”肖苒盯着我的眼睛,很真诚地道歉。要不是继续有冰冷的可乐继续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一定会很绅士地说“no problem(没关系)”。
诗人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多么美丽的诗句!肖苒就是用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寻到了杨亦凌挑衅的手。
那天我就那么下面湿着回家了。夜里做梦的时候梦到周星星演的韦小宝,那个建宁公主手拿狼牙棒和他玩SM(slave and master——性虐)。
“四女同舟何所望?”我临睡前像张无忌一样地长叹了口气,从此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
杨亦凌在没有嫁入豪门之前每个圣诞都会来找我消遣,肖苒知道。
肖苒突然伏过来,“陈北,要么我们结婚,要么你不要理她!”
我很严肃地看着她的脸,很真诚地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苒苒,”我顿了顿,拂了拂她掉在我脸上的头发,“我想圣诞的时候回国一趟。”
“回国?”肖苒盯着我的眼睛,“你回国干吗?相亲?还是见网友?”
“见什么网友?”我吓的一哆嗦,难道小刀的事情她知道了?
“陈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肖苒很轻蔑地看着我,“你在网上写小说,还留自己的email。前几天是不是网上有个妹妹说得了相思病指名要你医?!”
天,这个她也知道?确实有这么个妹妹,可是我确实没理她。天地良心,她在大西北,我就是有神医扁鹊救死扶伤的心,我也够不着啊!
“陈北,你到底爱不爱我?”
又来了,怎么总是这么没有新意的话题?爱或不爱,又有什么重要呢?我们早就过了需要天荒地老誓言的年龄,什么都不如直接的拥抱,亲吻, 爱抚,和身体的快感,更能慰藉心底的渴望。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在你心目中,我排第几?”
“第二。”
“第一是谁?”
“我妈。”
“你妈不算。”
“那你排第一。”
“真的假的?”
“真的!”
“陈北,我陪你一起回国。我知道北京好多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东西。”
“我自己回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如果继续纠缠下去,我也许会不小心把小刀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我猛的翻身,粗鲁地把肖苒压到身下。
“陈北。”肖苒搂住我的肩膀,有些喘息地呢喃道,“我们好久没有了。”
不是吧?我记得刚刚才一个星期,她怎么记性这么不好?
“陈北!”门口突然响起赵明凯的声音,“赶紧穿衣服,大白天地做这么男盗女娼的事情,还要不要脸了?!”
肖苒吓的立刻推开了我,拉过被子冲门口大喊;“赵明凯,你要敢进来,我就废了陈北!”
我心中刚刚涌起的对肖苒的那么一抹柔情立刻化做了烟消云散。我情不自禁想到了温柔似水的小刀,想到了她说不完的好。小刀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狠的话,她甚至常常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状地相信我是那传说中的“处男”。
娶妻当娶温柔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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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3 36D的风情
<>我现在交代一些关于我和我的36D妹妹——杨亦凌的事情。我和苒苒认识的前一年,我和她在一起。 </P><>36D不用我解释吧?胸罩尺寸,呵呵,我在妹妹面前装纯时,也会略带羞涩地说“我不懂”。说句题外话</P><>,我说的36D是摘了胸罩后的尺寸。有些妹妹喜欢用有厚厚海绵垫儿的,下面还有钢丝固定,即便是平放</P><>在桌面上都能直立的那种罩杯在衣服下面蒙事儿。呵呵,到底有多大多挺,叫她脱了衣服验货。 </P><>中国女性用D杯,尤其是到了36D足可以在同类之中产生一种“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呵呵,我陈北见</P><>识的女孩子不多,不过见识的几个都这么说,我也就信了。一般用B杯,C杯的比较多,据说在北京D杯妹</P><>妹只能去高级商场买进口货。 </P><>关于中国女性罩杯尺寸的这个问题我曾经仔细想过。上帝造人的时候,本意应该是让中国女人来配中国</P><>男人。B杯,C杯比较适合中国男人手掌的尺寸。握在手里暖暖的鸽子样的感觉。D杯没有这种感觉。我的</P><>体会是窒息。 </P><P>不错,我在杨亦凌那里窒息了一年。呵呵,要不是她最后那么理智,我现在八成已经阵亡在那儿了。 </P><P>杨亦凌是货真价实的D杯妹妹。她的初恋史有力地证明了这点。她的初次男人是个美国鬼子。 </P><P>我认识杨亦凌的时候刚刚CS毕业。那个时候美国经济还是一片蓬勃。我毕业之后没选择去薪水高的公司</P><P>而是去了M大的一个学院。原因很简单,他们给我办身份快保障也多一些。说来好笑,中国人其实到哪里</P><P>都有个户口的问题,在北京没有户口人家会叫你盲流,在美国没有的话问题更是多多。这种题材的书多</P><P>了去了,闲暇时翻翻,辛酸不亚于一部非洲奴隶史。 </P><P>对了,我是个男人,所以连卖身上床和人假结婚这样的机会都不好找。我只能靠我自己。 </P><P>这个时候距离我和前女友分手已经将近三年。这三年里我遭遇过一个女人,是我学CS时候认识的同学。</P><P>我们维持了半年左右。床上结下的革命情谊随着她加州工作offer的来临灰飞湮灭。她去了加州,我留在</P><P>了C城。我们隆重地做了场爱之后,我送她去机场。说实话,我们都不是很伤感。我俩那时都二十四岁,</P><P>对前途都有着更美好的憧憬。 </P><P>在美国的中国圈子里只要不是太丑的女生都会很容易地产生自信,尤其是那种经济上能够独立的F1,H1 </P><P>们。鬼子喜欢,中国男人更喜欢。中国男人喜欢把判断一个女人是否真心爱自己的标准定义为这个女人</P><P>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吃饭。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女子的企图一定是出于伟大的爱情。 </P><P>于是这个又独立长的又不丑的女孩子没掉一滴眼泪地离开了我。我们没说未来。知道说了也没用。我认</P><P>识她是因为帮她写作业,现在毕业了,作业不用写了,所以分开也是正常的。 </P><P>有缘再见吧。 </P><P>我在M大的广告栏前转悠。很多广告,关于租房的最多。我希望住的离学校近些。在学院工作不是很累,</P><P>但是对按时出勤要求很严。 </P><P>很多广告被其他的广告覆盖着,只漏出一个角。我撕扯了半天,记下了几个比较满意的出租广告。其中</P><P>我去的第二家就是杨亦凌贴的。校区内的公寓。 </P><P>给我开门的杨亦凌让我眼前顿时一亮。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美女了。在中国的时候其实我也没多少见识。</P><P>我的前女友属于眉目比较清秀的淑女,很漂亮谈不上。她的诱惑力主要来自于一种未知世界的神秘。呵</P><P>呵,她是法国文学博士,说的话我基本听明白不了几句。 </P><P>杨亦凌是真正的东方美女,很漂亮以至于我在一个小时之内都不肯相信她居然是个靠自己出来的女F1。</P><P>她给我开门的时候正在房间里做功课。房间里有些闷热,只有个电扇在呼呼地吹着热风。杨亦凌告诉我</P><P>空调坏了。不过我很快就知道,空调其实没坏。不过是原先那个和她一起分摊电费的同屋搬走了。她自</P><P>己舍不得独自掏电费而已。 </P><P>杨亦凌那天挽着头发,穿一件淡兰色的短袖衬衣。衣服很紧身,我一下子就注意到她的胸。我看到她带</P><P>白色的胸罩。她站在我对面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她衣服里面的胸在微微地颤动。 </P><P>我感到喉头有些发紧,忍不住偷咽了一下口水。</P><p><P>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你陈北就是个流氓!”这是我们熟识之后杨亦凌给我的终身评</P><P>价。
  
  杨亦凌说条件很简单,所有费用平摊,另外我最好立刻搬进来。她急着找人平摊费用。她原先的同</P><P>屋毁约提前搬出去了。Lease是杨亦凌签的,找不到人住那个空出来的房间,她就得自各儿掏钱。
  
  “陈北,你给我两个月的押金。提前搬走的话,这个钱我就不退了。”
  
  “成。”我一边写支票一边想,我怎么舍得搬走啊?
  
  杨亦凌在M大学经济,是个硕士生。没有全奖。听说第一年是全自费。我不得不对这小妞刮目相看。</P><P>真他奶奶的有钱,不过跟老子倒是算的真细,不讲阶级感情也不讲同胞友谊。
  
  比如说电话。那个时候手机还不像现在这么便宜。所以学生们还都是选择地方电话公司,因为比较</P><P>划算。我老板给我配了个手机。而且我电话真的不多。打给我的基本都是为公事。认识的那些哥们都和</P><P>我一样,为学业为工作为生存挣扎,哪有闲工夫打电话闲聊?
  
  电话基本都是她在用,但是月底清帐的时候她给我帐单一定是总额的一半。
  
  我没有亲密女友。我说过了在美国找个合适的女人很难,我这里指的女人不包括鸡,这里的鸡指的</P><P>不是家禽。
  
  早听过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可来了美国才真正知道这差距到底有多大。来之前幻想美国到处灯</P><P>红酒绿,满大街都是嗷嗷扑上来要以身相许的美女;来了之后才知道所谓美帝其实就是一实现了机械化</P><P>的大农村,比如说这C城,号称东部大都市,其实高楼还没沈阳多,可怜我在美国八年连小资都不知道是</P><P>啥滋味,就直接从一质朴的学生进化成一淳朴小农。这里稍微像点样的并且激素分泌正常的女同胞们无</P><P>一例外都已名草有主了,偶尔一两个小姑独处的也早被吹捧的不知天高地厚,内分泌系统严重紊乱,要</P><P>不为啥每年都有那么多中青年才俊颠颠地回国相亲呢?所以说“要想富,多生女儿少生儿。”听说非洲</P><P>有一酋长就是这么发家的,嫁一个女儿他要人家八十头牛。
  
  美国是片神奇的土地,这里盛产大把大把的大龄未婚中国男青(中)年,其中大多数还都高学历,</P><P>所以说如果你是个年轻的稍有姿色的有志女青年,特想尝试一下张柏芝那样靠脸蛋吃饭的腐朽糜烂的生</P><P>活,那就让我代表广大寂寞在美利坚的男单身们说上一句深情的开场白——“美国欢迎你”。
  
  我工作的地方女人不多。办公室有些女人,没有亚裔。不对,有一个,我背地里叫她“咖喱鸡”—</P><P>—五十刀的CD香水味都盖不住的味儿。我一和她说话就忍不住打喷嚏。
  
  其他的鬼子女人我没胆量追。隔壁的Tim最近看上了秘书Linda。两个人在email里交换了胸罩和内裤</P><P>的尺寸之后,周末就去开房间了。内裤的尺寸不是不可以说,只是这么生猛的女人我陈北心里上受不了</P><P>。
  
  美国女人看起来很牛逼,其实很傻。尺寸根本不重要。中国男人在xx生活上一点不比美国男人差。</P><P>跟着中国哥哥,照样可以坐着飞船上云端。
  
  不过这些道理我是没时间和这些猪脑女人解释的。我那时候对感情比较麻木,提不起太多的劲儿去</P><P>追女孩子。M大每个周末都有中国留学生会组织的舞会。附近学校的还有校外已经工作的单身女孩子会来</P><P>很多,当然来的男人更多。跳舞是假,想擦出火花是真的。
  
  大家都很寂寞。寂寞是可耻的。
  
  我那阵子大概还没从前女友事件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我对有意与我交换电话号码的女孩子总是那</P><P>句开场白——“我刚毕业,没什么钱也没身份。你想好了。没可能大家就别浪费时间。”
  
  我这么不逊的话得罪了不少人。不过我不后悔,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在美国时间就是金钱。</P><P>要想xx大家就直接说明白。要是为了别的,就更得早点交代清楚,免得弄的欲火焚身不好收场。
  
  我念过的讲大道理的书不多。关于整个人类解放事业的什么理论从小到大倒是一直学了不少,不过</P><P>那都是给想当官的同学学的,和我这种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对什么名言警句就记忆力奇好,因</P><P>为知道的实在不多。我上大学的时候念过一个短文,作者题目统统记不得了。不过他的一段话我是刻骨</P><P>铭心。
  
  他说,男人其实就是猪。但是男人不能做阉猪,只知道吃然后长肉等着人来杀;也不能做种猪,让</P><P>那些丑陋的母猪肆意轮奸。真正的男人应该长出獠牙,做头野猪,然后找自己喜欢的母猪去交配。
  
  呵呵,这话说的真恶心,不过很有道理。
  
  我陈北在交配这个问题上的理想是做头野猪。
  
  杨亦凌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她电话很多,打来的多半是男人。她和电话里的男人或者客厅</P><P>里的男人端庄地说话,或讨论作业或讨论周末计划。但是我陈北看的出来,这些男人各个眼睛里都喷着</P><P>欲火,呵呵,我陈北有时候也这样,尤其是早上刚醒来的那会儿。杨亦凌眼睛里也不单纯,只是那方面</P><P>的欲望可能少些。
  
  我知道她在选择一个最可靠的男人依靠。M大一年将近四万的学费和C城昂贵的消费,会让任何一个</P><P>有姿色的,背后却没有做房地产大亨老爸撑腰的女孩子想入非非。当然,男人有点钱更会想入非非,会</P><P>以为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在排着队等他非礼。
  
  杨亦凌是个狡诈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和优点,也知道男人的,她给任何她认为值得发展的男</P><P>人希望却又不给一点便宜好占。她折磨着这些对她想入非非的男人,同时在等待着机会。
  
  我不喜欢心机这么深的女子。
  
  但是她是36D。36D美丽风情面前只有孔子和阳痿可以全身而退。柳下惠在《一千零一夜》这样的书</P><P>里面都成了散尽的东方古老的传奇。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无意间裸露在外的肌肤会让我突然心跳加快,脸色绯红,周身血液循环加快</P><P>,然后身体某个部位作出令我难堪的坚硬。
  
  我们混熟以后,她常常会叫,“陈北,帮我看看电脑。”
  
  我帮她弄电脑的时候她常常站在我身后,长发有时候会因此掉在我脖子里。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P><P>味。那是令我感到很温暖很亲热的味道,很多年前我在我妈妈的头发里面闻到过。</P><p><P>4 各自去偷欢</P><P>M大的校园很美。 </P><P>我住的这栋公寓面朝Hatrack river。站在窗口常常看到小小的白帆点点,和成群的野鸭。 </P><P>有时候我会故意让房间里黑着灯,静静地倾听河流的声音。有大河流过我的家乡,也有大河流过巴黎,</P><P>现在Hatrack river流淌在我寂寞的心田。 </P><P>我知道自己是孤独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P><P>杨亦凌很忙。忙着功课,忙着周旋和挑选男人。 </P><P>我们说话不多。有时候晚上出去买烟,会在街角的咖啡厅里遇到她。透过明亮的玻璃,远远地看到她和</P><P>一个男子坐对面。笑容妩媚,谈兴昂然。 </P><P>忘了说,她的英文很好。结交的多半是鬼子,偶尔一两个同族,也是满嘴“酱紫”的港澳台同胞。 </P><P>听她说来美国之前在北京朝阳一带混。呵呵,听说那里的官方语言是中文里面夹英文。我相信杨亦凌在</P><P>那里的时候一定牛逼的要死,原因很简单——她是英文里面夹着中文说,灭绝师太也就这水平吧? </P><P>我英文大长。 </P><P>去了加州的李婕好象过的很快活。电话里面我听的出来。她跟我说她喜欢加州的阳光。 </P><P>有时候她也会说:“陈北,你来加州吧。我帮你递简历。” </P><P>我没法去。这和李婕有无吸引力无关。我要留在这里好好干,直到我拿到美国“户口”。 </P><P>于是我把电话贴在脸上,“李婕,我去不了。要不你过来?” </P><P>李婕在那边“咯咯”地笑,“陈北,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P><P>女人真敏感。 </P><P>李婕说,“陈北,我们还年轻,前面的路还长着呢。看缘分吧。” </P><P>她说的对,路很长。走了万里的路,还看不到尽头。 </P><P>36D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刻提醒着我的兽性。 </P><P>我没动过追求杨亦凌的心思。这种女人是“假洋鬼子”,是前世投错了胎今生做了我的同胞。让她去折</P><P>腾鬼子吧。 </P><P>可上她的念头,我摸着胸口,还是有的。 </P><P>这不能怪我。我在浴室用热水冲洗自己的时候,有时候脑子里面会是她赤裸的身体。因为我知道几分钟</P><P>前她的确是赤裸裸地站在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的。 </P><P>空气里她的香气依然温暖,和着蒸汽弥漫在我的心头。</P><P>
李婕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女人了。
  
  盥洗台和镜子后面的架子里堆满了女人的东西——全是杨亦凌的,防晒油,眼霜,香水,除汗剂,</P><P>和各种各样我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
  
  二十四岁的陈北居然在二十世纪灯红酒绿的美国忍受着情欲的折磨。
  我于是忿忿不平地想到了那些离我而去的女人,脸上顿时被锋利的剃刀刮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杨亦凌一心想做邓文迪第二。只是这个世界有没有默多克第二?
  
  论才智,论英文,论长相,论学校,她该有这样的野心。
  
  于是我和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同居”着。革命友谊单纯,金钱关系清楚。
  
  M大校园里有家越南店,里面的牛肉粉很好吃。我每个周六的下午都要去。杨亦凌难得没有约会的时</P><P>候也会和我同去。她不喜欢吃里面的牛肉,河粉一端上来,里面的肉统统挑给我。
  
  “陈北,你看我对你多好!”
  
  我拼命点着头,和未来的“邓文迪”坐在一起吃牛肉粉,我还吃了她碗里的牛肉。我陈北真应该激</P><P>动地哭死。
  
  我把豆芽都给她。她是素食主义者,吃青菜,水果,特别注意补充维生素,追求纯天然。为了保持</P><P>身材,为了保护动物,她也一定没听说过中国的“三年自然灾害”。
  
  她在我对面,一根豆芽一根豆芽地沾着辣椒酱,吃的很慢,有时候甚至一直要这样吃到天黑。这个</P><P>时候我常常忍不住偷偷看她。
  
  C城下午的斜阳罩在她身上。她认真地吃那些豆芽。她的长睫毛是黑色的,我喜欢长睫毛的女孩子。
  
  她长的真的很好看。
  
  “陈北,吃你的饭,眼睛不要乱看!”
  
  我每次动淫心的时候都会被她抓住,很没面子。
  
  这天照例是去吃牛肉粉。出来的时候C城的夜晚已经来临。
  
  “陈北,我去ATM取些现金,你陪我去吗?”
  
  “我能拒绝吗?”
  
  “你会拒绝吗?”
  
  我望着杨亦凌,她在对面冲我微微地笑。我拒绝不了。她也知道我拒绝不了。
  
  我站在银行门口等她到里面取钱。M大广场上很热闹,围了好些人。
  里面有几个年轻健壮的黑人在跳街舞。街边的酒吧,甜饼店,咖啡店里坐满了人,有的甚至就坐在</P><P>店门口。
  
  我突然想起当年在北京读书时候的情景。那里周六的校园也是很热闹。我那时无忧无虑,每天都很</P><P>傻地等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她提开水瓶下来。帮她打好开水,然后提了很重的暖壶一直走到湖边。记得</P><P>她跟我说,“陈北,我喜欢看湖上的灯火。”
  
  湖上的灯火是诗人点亮的。
  
  塞纳河上的灯火一定更美丽,否则她为何一去不复还?
  
  杨亦凌取了钱出来,我们就往回走。
  
  M大里面小路很多很绕,我和她一前一后地走,一直没说话。
  
  拐上一条很黑的小街,突然面前站了个身型高大的黑人。他带着帽子,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cash!(现金)”他伸出手来。
  
  走在我前头的杨亦凌吓的一哆嗦。
  
  我本能地挡到她身前。
  
  “one dollar?”(一块钱)我顾做镇静地问,也许他真的就是想要一杯咖啡的钱。
  
  “get out of here!”(滚开)那个黑人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目光掉向杨亦凌。
  
  “cash!”他重复着他的要求。
  
  我有点明白了。一定是杨亦凌取钱的时候被他盯上了。
  
  我本能地挡到了他们之间。那个黑人应该有一米九多,足足高出我一头。
  
  我心里没什么底。不,应该是有底的,那就是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我陈北不得不打肿脸装好</P><P>汉。
  
  美女面前我怎么能装孙子?
  
  我扑上去和他纠缠在一起。我不想在这里重复那个过程,因为的确很痛苦。我的头撞到旁边的墙上</P><P>,有血流淌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杨亦凌的机灵救了我。她跑到最近的小商店里叫来了人,他们报了警,同时跑出来帮我。
  
  我在M大的急诊室里被缝了五针。打消炎针的时候,杨亦凌站在我对面轻声问:“陈北,你疼吗?”
  
  废话,能不疼吗?我叫陈北不叫陈石头,脑袋在墙上撞个口子能不疼吗?
  
  但是她站的离我那么近,36D就在我的正前方,令我呼吸急促,思绪混乱,我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P><P>“不疼,一点不疼。”</P><p><P>杨亦凌抱着胳膊在我面前不怀好意地笑,“陈北,你怎么不找女朋友?”
  
  “你怎么不找男朋友?”
  
  “呵呵,没遇到合适的。”
  
  “我怎么样?”
  
  “你?你别逗了。我们不合适。陈北,你流了不少血,还是少动淫心的好。”36D拒绝我的时候仍在</P><P>我眼前轻轻地颤动,叫我如何能不动淫心?
  
  接近学期末的时候杨亦凌在一个公司找到了个实习的机会。不久就有个衣冠楚楚的中亚男人常来接</P><P>送。杨亦凌周末也忙了起来,再没和我一起去吃越南面。
  
  “你怎么现在连‘咖喱鸡’都考虑了?”在我印象里,印度周围那片都是一身咖喱味,所以不论男</P><P>女,我统统称为“咖喱鸡”。
  
  我一边煮面条一边揶揄正忙着化妆找衣服要去赴约的杨亦凌。听说“咖喱鸡”今晚要请她吃法国大</P><P>餐。呵呵,我越来越恨法国了,法国文化一定和偷情有关。
  
  “陈北,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他没有咖喱味。”杨亦凌在浴室里叫,“他一个小时的咨询费是三</P><P>百美金。什么香水买不到?”
  
  “三百美金怎么了?”我使劲搅着锅里的面条,“他那么大年纪,结婚了吧?怎么,准备休妻另娶</P><P>?”
  
  “陈北,我没功夫和你较劲!”杨亦凌花枝招展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你这叫嫉妒。我和他吃饭并</P><P>不是打算嫁给他!”
  
  “哼,偷情都是从吃吃喝喝开始的。”
  
  “呵呵,陈北,我有空帮你介绍一个,省得你老看我不顺眼。”
  
  “行了,我这是关心你,懂吗?别吃了亏回来哭。得个什么病的,一个小时三百美金的咨询费也不</P><P>够治!”
  
  “陈北,呵呵,你不知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是避孕套吗?”
  
  锅里的水突然溢了出来。
</P>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5-9-4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会有我小刀的对话</P>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5-9-4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6 我们的爱赤裸裸
暑期实习快结束的时候,春风得意的杨亦凌走了霉运。“咖喱鸡婆”发现了蛛丝马迹。公司最讨厌的就
<>是这种事情,这里可不像国内还会有领导苦口婆心地再给当事人一个机会。处理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P><>必须有一个人走掉。走掉的当然是杨亦凌。“咖喱鸡”是每个小时收三百美金的高级咨询师,而像杨亦</P><>凌这样初出茅庐的小职员,用杨亦凌自己的话说——比狗还多。
“咖喱鸡”没再来纠缠过杨亦凌。这家伙有五个孩子,可见和他老婆的关系是何等亲密。这年头电影的</P><>主旋律是好男人的回归,和情人再甜蜜也要赶回家去吃晚饭。美国文化熏陶下的“咖喱鸡”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咖喱鸡婆”是怎么发现两个人的暧昧的。M大的中国学生里有人传是两个人深夜在“大奔”前</P><>热吻,更有恶毒者说是因为“咖喱鸡婆”无意间在“咖喱鸡”的“大奔”后座上发现了女人的内裤,既</P><>而追踪留意,终于人赃俱获。
我很好奇,可我不敢问她。
遭了打击的杨亦凌因此收敛了很多,打电话的男人开始渐渐绝迹。她又开始和我周六一起去吃越南粉。
说实话,我对杨亦凌缺乏同情心。她这是咎由自取,利用自己的青春美貌试图在“咖喱鸡”那里捞取好</P><>处。虽然说买卖自由,可“咖喱鸡”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他就是要做     交易也得和联合户主——“咖</P><>喱鸡婆”商量一下吧?不知道他作为一个每个小时收三百美金的咨询师怎么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杨亦凌是罪有应得,“咖喱鸡婆”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丈夫和家庭。她失去了进银行的机会只能说明法</P><>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是她一下子沉闷下来,我是她同胞还是她36D的崇拜者,我看了心里也很难受。
我喜欢C城的秋天。C城的秋天有美丽的红叶,黄叶和仍未腿尽的绿色。远远望去,是层峦起伏的绚丽。
我想起北京的香山,也想起我的家乡。
很多个周日的下午,我喜欢坐在Hatrack river的岸边享受C城秋天里最后一点温暖的阳光。Hatrack </P><>river是一直流到大西洋里的。我知道全世界的水都是通的,眼前这条河一定流过巴黎,当然也流过我的</P><P>家乡。
M大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这里面有四季不败的玻璃花,也有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阳光好的周末会有很多</P><P>像我一样年纪的人把自己随意地扔在岸边厚厚的落叶里。空气里有野鸭懒散的叫声也有孩子无忧无虑的</P><P>笑容。
我喜欢躺在那里看天空里飘动的云彩。很想知道它们要到哪里去。
我很小的时候常常喜欢一个人坐在街角呆呆地看来往的人流。我一直在计划逃亡。我常常梦想有一天会</P><P>有一个人停下来,让我跟他一起走,去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和想象的地方,那里面有个水一样纯净的女</P><P>孩子对我盈盈浅笑。我少年时代很忧郁,可能就是因为这梦想一直没能实现的原因吧?
我哥哥陈南来信说他要结婚了。新娘是他的初恋,也是我的初中同桌。他来信寄了他们的合影。我一点</P><P>也认不出那个即将成为我嫂子的女孩儿竟是当年那个“同桌的你”。他们之间重然爱火很简单,我哥复</P><P>员回来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堵住了刚带完学生晚自习的她……她送了我哥哥她黄色的发带。
信的后面说家里人一直很关心我的婚姻。我哥说我妈现在手里积攒的女孩儿照片都够一副扑克了,据说</P><P>各个都和我年貌相当,其中不乏美女,就等着我回去“选”。很诚实地说,我至今仍是我们大院那个“</P><P>最有出息的孩子”,我的名字甚至都成了典故,大人们一边操着家伙教训贪玩早恋的孩子一边高喊着我</P><P>的名字——“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陈北?好好学习长大了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
我有时候的确很孤独,渴望深夜归家的时候抬头能望见一盏等待我的灯火。可我知道这些女孩子里面大</P><P>多数爱的都是山姆大叔,而不是小程序员陈北。不是我说话恶毒,如果我生活在北朝鲜,估计所有的女</P><P>孩都要收回她们的生辰八字,同时娇滴滴地丢下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愤然离去。
在加州的李婕的电话越来越少,我知道在那样一个盛产男F1和男H1的阳光海岸,她不会寂寞。
杨亦凌最近对我不错。有几次竟然熬了鸡汤分了一些给我喝,感动得我险些热泪盈眶。最后一次我由于</P><P>得意忘形,随口问了问她和“咖喱鸡”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她一把夺了我的碗,一边往垃圾袋里</P><P>倒,一边咬牙切齿道,“倒了也不给你吃!”
不给我吃也好,其实我吃不惯这些大补的东西,已经流了好几次鼻血,也不知道是C城秋天干燥还是我受</P><P>不了36D对我这么好。
我不想追杨亦凌。她说的对——我们不合适。她终究是有志青年,如淮阴韩信,不是池中之物。我不想</P><P>有朝一日成为什么名女人身后的小男人,被“狗仔队”大暴性隐私。成龙大哥可以当这是做善事,我陈</P><P>北没见过世面,要是有人为这个和我生气在家里砸花钱买来的东西我会很心疼。
而且我家里是不会接受杨亦凌这样的时代青年的。呵呵,我说过我长在一个巴掌大的小城,我们那里不</P><P>知道卖光碟的璩美凤还能上复旦,谁和谁“搞破鞋”说了几十年还不觉得腻歪。我出国的时候我抗过日</P><P>援过朝的姥爷伸出哆哆嗦嗦的手让我过来,我趴在他嘴边,听到他无比清晰地说,“小兔崽子,你要是</P><P>娶个洋媳妇儿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璩美凤其实真的不算啥,好多国产妹妹出来后西化的比洋妞还前卫。美国是个什么都可以发生的地方,</P><P>一文不名的广州姑娘几年后照样可以在一百一十亿美元的财产中插上一脚。大富豪未必要痴恋美少女一</P><P>生一世,但既然青春苦短,爱情就必然有价。谁说琼瑶阿姨瞎编?人家那是现实生活上的艺术升华。不</P><P>懂就不要乱说,不要侮辱文学!
所以我坚信杨亦凌一定会很快振作,我很清楚自己的半斤八两。我不愿意做“名女人身后的男人”。那</P><P>谁谁不是说了吗?累,真累。
但是命中注定我有此一劫。
杨亦凌自从“咖喱鸡”事件之后就再也没叫我帮忙吹过头发。“咖喱鸡”葬送了她的大好前程,拍拍屁</P><P>股走了,留下的仇恨就得由全世界的男人来承担。我陈北作为杨亦凌小姐的“同居密友”自然首当其冲</P><P>。而且我承认我确实有过龌龊念头,杨亦凌不是个雏儿,她肯定心里透亮儿。
那天晚上没什么特别。我独自在厨房吃了饭,收拾好以后经过浴室,杨亦凌突然在里面尖叫:“陈北,</P><P>有老鼠!”
C城的老鼠很多,其威力可参见美国著名系列剧《X档案》,剧中老鼠杀死了一个博物馆里所有的博士。</P><P>但老鼠出现在公寓确实是很罕见的事情。我不怕老鼠,可我真的害怕对着老鼠尖叫的女子。
你知道那只老鼠有多可怜吗?我把门打开的时候,它已经快被杨亦凌的尖叫吓晕过去。一个女人和一只</P><P>老鼠在同时发抖。
赤裸着身子裹着浴巾的杨亦凌立刻闪到我身后,36D抵着我的后背,我开始像那只老鼠一样抖如筛糠。
“陈北,你,你快点把它给我弄出去!”杨亦凌抓着我的胳膊。
“你,你别害怕。”我的脸上滚烫,我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活色声香。
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老鼠逼到了墙角,用垃圾桶罩住了它的时候我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陈北,它不会跑出来吧?你还是赶紧把它弄出去!”
“我知道,我这就弄。”我弯着腰望着这个罩着老鼠的垃圾桶发呆,这可真是道难题。
“这样吧。我按着它看看能不能慢慢移到门口。”
想到这儿,我猛地站起身来,却没想到一下子碰到了身后的杨亦凌。
我碰了她的眼睛。
“好象有东西进到眼睛里了。”她一手纂着胸前的浴巾,呻吟道。
“我看看。”我并没有多想,伸手便去翻她的眼皮,“好象没有什么东西啊。”
我们的脸离的很近,她嘴里的热气呼到我脸上,还有长长的发丝落在我的脖子里。我有些睁不开眼睛。</P><P>我好象也迷眼了。
“真的没有什么。”我为了看的更清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杨亦凌按到了墙上。 </P><p><P>我很认真地查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黑很长,眉毛修的很精致。我没动什么淫心。任何</P><P>一个长小眼睛的人都会对大眼睛双眼皮的人高山仰止,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 </P><P>“陈北,你的手太重了,弄的我很疼。”杨亦凌突然幽幽地抱怨道。 </P><P>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手立刻松开了,“对不起!” </P><P>我的喉咙很干。 </P><P>“呵呵,陈北,你怎么了?”她突然轻轻笑起来,“你刚才在想什么?” </P><P>“我什么也没想。”我很虚弱地反驳道,看来打情骂俏并非我的长项。 </P><P>“陈北,你撒谎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她突然走过来,身体紧紧贴着我,浅笑盈盈地望着我,“原来你</P><P>一点都不喜欢我。”</P><P>“你不要这么考验我!”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杨亦凌细致热切的吻堵住了我的嘴。 </P><P>她的舌头很灵活,含在嘴里有些甜甜的味道。36D压在我胸口,我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探进我的腰带,身上的浴巾滑了下去。她的皮肤摸在手里很滑很暖的感觉。 </P><P>“陈北,”她在我怀里轻轻呻吟着,“陈北,你抱紧我一点。” </P><P>我已经完全没了主张,我用力搂着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欲望胀裂了。 </P><P>我低下头顺着她光洁的脖子一路深吻下去,她的皮肤吻起来有种滑腻的香味。我的头很晕。 </P><P>我不自觉地开始在舔吮的同时使用了牙齿。她把胳膊搭在我的肩头,不住地吻我的头发。她在我怀里很</P><P>陶醉。 </P><P>我把她死命按到了墙上,然后不顾一切地进入。我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进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都要流</P><P>下来。杨亦凌对我的反应很强烈,嘴里一个劲地叫着我的名字,还时不时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令我</P><P>在她怀里甜蜜万分。 </P><P>以后的日子我们顺理成章地睡到了一张床上。36D成了一个很具体的概念,贴到脸上很温暖的感觉。 </P><P>时间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漂白剂,它让任何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褪色,包括36D带来的激情。 </P><P>我和杨亦凌的同居生活和任何一对留学生的没有什么两样。她忙功课,我忙工作,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时</P><P>间是各自抱着电脑上网。我们每周作爱两次。作完了之后赤裸着身子搂在一起不说话地望着天花板,有</P><P>时候她也会问,“陈北,你爱不爱我?” </P><P>“我爱,当然爱。”我一边轻轻抚摩着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爱不爱的,是我说了算的吗? </P><P>杨亦凌毕业之后拿的最好的offer 是在香港。她盯着我的眼睛问我怎么办。 </P><P>我一边打游戏一边说,“你自己决定。你要留下来我欢迎。” </P><P>杨亦凌还是在我熟睡的时候悄悄走了。我独自醒来的时候,枕头上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和还没有完全干透</P><P>的泪痕。 </P><P>我们站着开始,躺着结束,也算善终。</P><p><P>7 我们到底什么关系</P><P>杨亦凌凭着M大经济学硕士学位,还有流利的英文和出众的长相,当然还有那王牌36D进了香港一家很大</P><P>的投资银行。两三年的工夫就成了“金领”,然而终身大事却仍是没有着落。杨的解释是,现在身边优</P><P>秀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委身给哪一个都替自己叫屈。我知道这是实话,但是只是一半的实话——的确</P><P>她圈子里优秀的男人很多,可是这些优秀的男人都有“主儿”了,而且这些男人都不愿意离婚。 </P><P>我和杨亦凌时不时还通着电话。“分手了我们也是朋友。”既然她这么说,我也犯不上小心眼。我们谈C</P><P>城和香港的天气,谈纳斯达克,谈越来越遭的美国经济,有时候她也问,“陈北,你最近有新欢了吗?</P><P>” </P><P>我笑着敷衍,“你呢?” </P><P>她也笑,“陈北,你知道我的理想,我不看准了怎么能出手?” </P><P>是啊,上次被“咖喱鸡”耍的够惨,血淋淋的教训怎么能叫人没有长进?可是,眼见着“金利来”的太</P><P>子爷娶了个明星老婆,连“财神爷”梁司长都要当爹了,装清纯的刘德华听说也早泡了个大款姐姐……</P><P>那几年我一看香港的八卦杂志就忍不住在那些富豪名字后面搜寻杨亦凌的名字。每次希望落空后我总忍</P><P>不住说杨亦凌你怎么还不赶紧出手,小心香港的好男人都让别的女人抢光了。</P><P>杨亦凌捂着话筒在太平洋的那头“吃吃”地笑,“不是还有李泽楷吗?” </P><P>呵呵,不错,还有李泽楷。可我还是忍不住说实话打击她,我认为无论从社会学角度,还是从生理学角</P><P>度,亦或是从“一国两制”的贯彻执行和香港长期繁荣稳定的政治学角度上着眼,杨亦凌泡上小李的几</P><P>率几乎比美国生擒拉登的希望还小。我说的这话里面没有一点讽刺,全是掏心窝的大实话,要不是她和</P><P>我的关系这么铁,我是不会说的。呵呵,看过中央电视台赵忠祥用那浑厚的,带着磁性的男中音解说的</P><P>“动物世界”没?——春天来了,草原上的野兽们在为争夺交配权而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搏斗。 </P><P>有时候杨亦凌也会娇滴滴地煽动我:“陈北,要不你发财吧?你发财了我就嫁你,呵呵。”</P><P> 原来36D妹妹对我还是有心的,我把话筒紧紧贴着脸,一边咽口水一边说,
“杨亦凌,嫁大款有什么好?你怎么就那么想影响股票行情,插手世界经济发展?” </P><P>杨亦凌也笑,“陈北,你是个写code的,也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比尔盖茨?</P><P>”呵呵,我连雷锋都学不好,学比尔盖茨还是下辈子再说吧。 </P><P>“再说,”我义正言词地正色道,“富豪有什么好?经过我在这个帝国主义国家多年考察,发现富豪都</P><P>很变态,特征之一就是好多富豪很爱杀老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看到如花似玉的杨亦凌香消玉损更</P><P>让我心痛?” </P><P>这时候杨亦凌总是不耐烦地挂电话,“算了,不和你说了。陈北我觉得你这是嫉妒,难怪你一辈子也发</P><P>不了大财。” </P><P>靠,我陈北心胸像浩瀚的太平洋一样宽广,她居然说我是嫉妒那些不劳而获的资本家,我就真纳闷了,</P><P>杨怎么说也是个国内名牌外院毕业的,她这种一心要做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当年政治是怎么考及格的? </P><P>再说我说富豪很多是变态的话是可以负责的,远的是那个辛普森,近的有杜斯特,这家伙比老辛还狠,</P><P>不仅杀人还碎尸,到现在他那二十九岁的老婆还没找到呢。算了,一说这些,我就胸口疼。 </P><P>不过这些重大历史哲学问题上看法的分歧并不十分影响我和杨亦凌的交往。我们有机会还是愿意在一起</P><P>说话的,我欣赏杨亦凌赤裸裸的对她向往的那种生活的表白。她向往,她努力,在我面前不掩饰——我</P><P>说了女孩儿只要不太“装”都很可爱。 </P><P>我们通常一年见一次,她圣诞放假来C城和N城逛街。有时候也和我去滑雪。我们再没上过床。 </P><P>所以按常理我接到她的电话没什么希奇,她来我这儿玩也是老黄历了,可是今年我确实很为难,我计划</P><P>着圣诞的时候趁着不忙,回北京一次,我想去见小刀。 </P><P>“陈北,你怎么了?不欢迎我去吗?”杨亦凌在那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P><P>“我,”我感到握话筒的手心里开始出汗,“亦凌,我圣诞的时候可能没时间陪你,我,我打算回国看</P><P>看。” </P><P>“你回国?你不是才回去一次吗?怎么,又回去相亲?”杨亦凌那头的语气开始尖酸起来,“是不是上</P><P>次你相亲给我破坏了,你心不甘啊?又要回去做运输大队长?” </P><P>“还有,”杨亦凌那头顿了顿,“肖苒你摆平了?她同意你另寻新欢?”</P><P>“好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一股邪火莫名窜了上来,我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你爱来就来吧</P><P>。我不在你找个人陪你逛街还有什么难度吗?你这里老相好那么多,实在不行可以叫上‘咖喱鸡’!” </P><P>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咖喱鸡”是杨亦凌心头永远的痛,也是结束她对我冷嘲热讽进行精神折磨的杀手</P><P>锏。什么时候不想被她挖苦讽刺,一按“咖喱鸡”这个电门,她准没气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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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5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还不得透不过气来啊,这么长[em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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