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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回家去看交亲。
“朦,为你留着的杨梅在冰箱里都坏了,你不回家么?”
我说那浸烧酒吧!
一直以来,家就和这带着浅浅甜味的酒香连系在一起,醇醇的,是父亲的味道。
终于回到家,迈进铁门,父亲背对着我。两大瓷杯热腾腾的茶,三十二粒发黑的棋子,父亲竟然也有了白发!
父亲见着我,笑开了。起身到厨房端出一盆冰冰的甜酒酿,纯白而甜腻。
父亲碰到我总是很多话,最喜欢说的就是跟东家西家的瘩。我轻轻的嗯着,不时宽慰他几句。不过我知道是多余的,因为父亲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很惊讶的看到屋前的花园。
父亲喜欢花。
我记得年前,我对父亲说,最近在做营养生殖这项,我一定培植出各种花来,我们搞个大花园。
我甚至还清淅的记得父亲的笑,是一种自豪的,欣慰的笑。
我做的实验失败了,是哪一个粗心的把温度调低了,过后我也渐渐淡忘了。
父亲兴奋的找出一类又一类我熟知的花种,摸着它们,欣喜的像个孩子。他绝口未提我的承诺,这让我更为不安。
晚餐就在花间,深红,淡红,绯红,鄢红,今季的大旱并不妨碍父亲的花园如春。醇醇的杨梅酒,让我们俩都有些熏熏起来。
“爸,等我挣钱了,我们在这儿浇个亭子,摆上石几,纳凉吃饭多好!”
“嗯,是好。就等着你!”父亲还是那个笑,熟悉的让我脸红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有些醉了。
真是个好梦,梦中还有淡淡花香。有些湿意,以至于我有些凉了起来。睁开眼,头上是一片星空,我正躺在撑椅上。
父亲歪着脖子,坐在椅子里睡着了,旁边的蚊香已烧了小半。
我站起身想给父亲拿件衣服,同时看到他屈着的有些驼了的背,正艰难的支着。
我后悔自己喝得太多了,父亲肯定怕吵醒我才没有叫我进屋,而陪我坐在外面。想到这,久违的湿意又溢出了眼眶。
“爸,进屋吧,哦?”
我轻轻的推醒了父亲。
父亲睁开了眼,歉意的一笑,怎么就睡着了,老了!
走的时候,父亲一定要我带上几瓶杨梅,要我带给兄长及母亲。
我说重了。
父亲说这可是好东西。
我知道,从小父亲不让我喝酒,可不禁这,父亲说这喝了健腹驱湿。
父亲一直送我上车,车很挤。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父亲,因为车在拐弯的时候,一个男人不小心后退了一下,我的手一轻,只留下纸袋子的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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