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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乱飞——写在清明(旧作翻晒)
又逢清明,在外地的家人风尘而归,为祭拜那已逝的灵魂。我不信灵魂的存在,却也会跟着族人虔诚的叩拜。。。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自己对老家有了一种由衷的感慨。曲指掐来,未在老家过节已近十载。除了每年的清明。每当我透过车窗,目视远近高低不一的群山,感受着汽车在山腰疲惫的盘旋的时候,我便由衷的感到:我来自大山,是真正的大山的女儿!奇怪的是,对于这样一个事实,我竟然迟钝到成年后方才顿悟。我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现在想起来,小我两岁的弟弟早在念初中的时候就埋怨过自己的出身,也看不起父母在八十年代初辛辛苦苦攒钱建造起来的四间两层砖瓦房。对于这些,我似乎一直比弟弟麻木,我不知道,这是否跟性别有关。
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要胜过弟弟,父母虽然是农民,却也没有任何重男轻女的观点,小学五年级,他们出赞助费替我转学至平小。而弟弟,依然留在大山。如果不是我初三那年的家庭变故,弟弟铁定是要在大山读完他的初中的。往事浮现,想起不免悲怆,且不提。反正弟弟是弯打正着,初二转学至平镇中学。可弟弟却没有珍惜这求学的大好机会,依然不用功,空负其整一机灵敏捷的脑袋。同时那时的弟弟也不长个,老坐第一排,又空负了一清秀俊逸的脸蛋。因此,弟弟能在数年后变得如此沉稳内敛刚毅顽强,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的校园大学竟然在弟弟的社会大学面前黯然失色。不过,我很开心。也许,正是弟弟当年对出身的埋怨支撑着他如今的走出大山。
年少的时候,我怕听到"山哈"这称呼,怕老师上课举例到我老家的物与事,怕同学不明就理的追根究低。这种怕,在我童稚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不服,因为那时我的眼里没有平原与高山的概念,我的怕似乎只是一种本能。我讨厌那些提到"山哈"的人,却从没想过要埋怨自己的出身。而弟弟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埋怨自己的出身。有怨,就有变,也许也就是那时候弟弟萌生了走出大山的念头吧。
买读高中毕业后,19岁的弟弟独身闯荡,来到了花花绿绿的大上海,随着大上海千千万万的人海潮涨落漂沉。半年之后,弟弟写了7页长信回家,分析上海可运作的小商机,末了要求父亲筹款。已过不惑的父亲,向来求稳过日,从不冒险。矛盾之心可想而知。弟弟搬出陈年旧事,80年代初,叔叔也还是弟弟的年纪的时候,向爸爸说得天花乱坠,游说走了父亲全部家当1万元人民币作资本,结果是有去无回,生意亏本,只到90年代才还上钱。弟弟说:你替叔叔都会借,为什么替我不会?父亲无言以对。攒着父亲东挪西凑筹的30万利息,20岁的弟弟开始了他的漫漫生意路。。。
我不知道,20的弟弟是如何向国营公司租下房子,也难以想象仅有半年社会经验的弟弟是如何攻克下环保、消防、工商、税务等重重关卡的。我只知道,那时候30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对弟弟来说,也是。妈妈说,弟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到他受的苦。她所知道的有关弟弟求消防科长办事等在他家门口好几个晚上到凌晨最终感动了科长特例批下的事是通过别人的口中知道的。我不知道,这中间弟弟是凭着怎样的毅力,总之,20岁的弟弟开下了店,批下了所有该批的证件。
21岁,弟弟着手第二家。
22岁,弟弟拥有了第三家。
23岁,弟弟转让了两家,回融资金加贷款加合作伙伴着手200万的投资。
24岁,弟弟不满现状,涉足女子专业美容领域,在椒江投资30万。无人管理,亏损20万。转让合伙之200万投资,转入250万之同类业务。
25岁,弟弟着手一新地段新项目。房租已谈妥,一年85万。
……
弟弟的经商路,正在不断延伸,弟弟的商场经验,也在不断提升,衷心祝愿弟弟一路顺风!
如今,弟弟已能很坦然的对待自己的出身,我也开始看清了自己来自大山是事实。而且,我和弟弟都已经肯定大山,我不知道,这是否跟我们的走出大山有关。更重要的是,我们开始学会了感激,感激父母给我们以生命,感激父母用大山的精髓养育了我们,感激生活教会了我们肯定大山。 06.4.3 2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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