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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刘西醒来打开包厢门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叨着烟从对面包厢出来,居然就是昨晚坐在旁边的那个抽烟的女孩,就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那女孩说:“你好,我叫王艳,你是新来的吧?”
刘西看她介绍的名字好象也是艺名,就说:“是的,我叫小芳。”
这个小女孩蓬着头发,面庞挺清秀,咋一看就象是邻家女孩一样,让人觉得亲切,可她却不停地抽烟,又让人感觉到一些风尘气,这让刘西颇感好奇。
刘西的好奇让小女孩打开了话匣子。原来,小女孩只有十九岁,却已混迹歌厅多年,也算老江湖了。她家条件很差,哥哥由于没有住房,娶不到老婆,所以她十六岁就出来混,二年时间就赚了五万多元钱,帮哥哥盖起了二层楼房,娶了老婆。
“你完成了帮你哥娶老婆的任务,为什么不回家呢?”
女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当我赚了帮哥哥结婚的钱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离不开这一行了。因为,做这一行毕竟只是唱唱歌,最多就是会碰到些不好的动手动脚的客人,赚钱也不少,别的还有去卖,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轻松地赚钱呢?”
“那你为什么要抽烟呢?这不是很费钱吗?”
“开始我抽烟只是觉得好玩,陪客人的时候玩几枝,也没上瘾的。可是后来,我碰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人,他经常点我的台,对我很好,我堕入了情网,可没过多久,我的初恋就结束了,随着他对我的新鲜感的消失就结束了。我对一个感情的骗子付出了自己真正的感情,我很投入,所以,他的离开让我很痛苦,那个时候,我以烟酒度日,就上瘾了。”
刘西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么多的无奈,和自己对比起来,真是更大的痛苦了,而她幼小的肩膀却扛了过来,不由得对她增加了一丝好感。于是,关切地问她:“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这时,她反倒显得一脸的平静:“象我这样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的,还能怎么样?我现在只想多赚点钱,以后回老家找个安分守己的男人,过一辈子算了。在这,见的男人多了,我对男人已没什么幻想,只想以后求个平安求个健康就是了。”
小小的年纪,可以说本来应该正是含苞欲放的年纪,却有了这样老气横秋的想法。这让刘西有些心寒,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到刘西的叹息,小女孩以为她是怜悯自己,反过来安慰刘西说:“在中国有多少干这行的女孩子?一定很多的吧,其实,我这样也算不了什么。”
确实,全中国做这个职业很多人,加上出卖身体的,数目就更大了,可以说,她们已成为社会的一个阶层了。她们的想法是扭曲的,这样扭曲的思想还会影响她们的亲人她们的孩子,这是社会无法消除的悲哀吗?
这时,领班进来打断了刘西的思路。她把二百元钱交给刘西,说这是昨晚的工资,还夸了刘西几句,说李公子走的时候对她很满意,表扬刘西在这领域一定大有作为,让她牢牢捧住李公子这棵摇钱树,以后就不用愁没钱花了。
刘西没作什么理会,径自去了洗手间,拧大了龙头,用冷水洗脸。她想离开这里,怕自己和那小女孩一样,时间久了产生惰性,会离不开了,但又担心如果离开,这点钱坚持不到找到新的工作。这时,她听到王艳扯着喉咙在外面喊她,说有人找她。
刘西马上意识到,一定是昨晚的李公子,看来他不是骗子嘛。
出来时,她看到等的人并不是李公子,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人确定她的身份后,取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刘西说:“我们老板有急事去北京了,他让我向你道歉,不能陪你去买衣服,只能让你自己去买,这钱不成意思,请收下。”
刘西坚持不肯收下,那人非要她收下,还说要是她不收下会被老板骂办不成事的,两个人还在那推让,旁边的王艳接过了钱,说:“小芳你别傻了,好吧,我替你先收下了。”那年轻人才高兴地转身噔噔噔地下楼了。
王艳把钱塞给刘西,数落着她:“这种臭男人的钱不收白不收,你可真是傻,不过,你就是收了钱,也不能让他轻易得手,不然他马上会抛弃你的。”
回到包厢,刘西数了数钱,有二千元,加上昨晚的工资二百,一共有二千二了,她想,这样对付到找新工作应该没问题了,还可以租个房子,办点简单的生活用品,这更坚定了她离开歌厅的决心。但一想到这钱收得不明不白,而且那李公子看来也不是坏人,最起码也要当面和人家说声谢谢吧,又有些犹豫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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